《退婚你提的,我当皇帝你又求复合》 第1章 休书 (从此刻起,殭尸吃掉了你的脑子,哈哈哈哈哈哈) “萧寧,和离这件事,今天就这么说定了。你愿意就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 大尧国,松河县,昌南王府內。 一衣著华贵的女子,脸上满带著高傲之色,严词道。 在其对面,是一个神色慵懒的男子,他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的年纪,却和个退休老大爷一般,坐在太师椅上,悠閒愜意的晒著太阳,时不时打个哈欠。 显得毫不在意。 他眉宇之间英气十足,如若不是因为这副玩世不恭的態度,端庄起来,光靠这脸,说不定就能上个什么天机山公子榜前三甲。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这座王府的主人,於七年前继承了昌南王爵位的昌南王,小王爷萧寧! “你这是什么意思?” 见对方没有一点反应,女子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错愕。 要知道。 在以往,別说自己提和离了,就算隨便咳嗽几声,对方都得过来给自己赔笑脸。 不然,自己也不可能跟他到今天。 “你整日不是去教坊司,就是勾栏赌坊,荒淫无道,不思进取。” “兵家之事半分不知,文理之事半分不晓。” “我实在是,不想再跟著一个整日无所事事的紈絝搅合在一起了。” 女子的话中仿佛带著刀子,句句刺人心。 神情之中,更是满满的嫌弃和高傲。 大院內。 二房太太训斥王爷,这样的事情,僕人们已经屡见不鲜了。 可是,今天这样的情形,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准確点说,是今天这个態度的王爷,他们第一次见。 以往,在被训斥时,王爷都是低头认错,不断求情的那一个。 可今天,不知道什么情况,王爷好像完全变了。 佣人们纷纷躲在远处,悄悄地打量著今天,看起来如此陌生的王爷,以及这场闹剧。 大大的太阳下。 萧寧眯著眼睛的打量著眼前的女子,神情玩味。 这女人漂亮么? 嗯! 很漂亮。 只可惜,性情卑劣,不是什么良人。 这会,对方还在喋喋不休的说著。 “和离之后,王府之內的金银財帛和房契地契,八成都要归我所有!” “这么多年,我在王府內没有功劳,那也是有苦劳的。” “除此之外,你要签一份和离的凭信,保证从此之后,你我恩断义绝。” “以后,昌南王府出了任何事情,跟我杨家都没有任何关係,不诛连,不连坐!” 终於。 在听到这里后,萧寧终於是忍不住了。 这里是一个,与前世地球都不同的朝代。 男尊女卑、君臣之別、皇室和白衣之差依旧存在,但並不如地球的古代那么明显。 否则。 就这一句话,自己就可以给这女人来一波九族消消乐了。 “噗嗤……” 他坐在躺椅上,直接笑出了声。 呵呵,这算盘可都打到自己脸上了啊,算盘珠子都崩自己脑瓜子上了。 “你笑什么?” 见萧寧依旧是一副毫不在意,和以往完全不同的表现。 杨千禾心中犯起了嘀咕。 这傢伙,难不成是因为受到的打击太大,疯了? “首先,说到我紈絝,荒淫无道这一点。在我印象里,你在赌坊里的银子比我还多吧。” ??? 此话一出,杨千禾当即变了脸色! 什么情况? 这萧寧,怎么突然就敢跟自己翻旧帐了? 以往,他可是从来不敢的? 毕竟,他是那么的珍惜自己,那么的爱自己! 对自己完全就是言听计从! 今天,他这是怎么了? “其次!说到財產的事情。呵呵,你我相识十三年,敢问,你在我昌南王府,除了吃喝玩乐!” “赌牌,弄得王府乌烟瘴气之外,你还有什么苦劳?” “不要忘了,在认识本王前,你只是一个婢女!你的父亲,如今的杨尚书,无非也就是一个没有任何功名的穷秀才!” “你们杨家有如今的地位,全部是靠著我昌南王府的权势。” “如今,你想要跟我昌南王府恩断义绝?好!我答应你!” “拿笔来!” 萧寧大手一挥,喊了一句。 一眾僕人们见状,纷纷慌了神。 著急忙慌的端来了笔墨纸砚。 下一秒。 就见萧寧毫不犹豫的在眼前的纸张上,写出了两个大字! 休书! “你的要求,我答应你。从今天开始,你杨家与我昌南王府,再无半分关係。” “不过,財產的话,你一分没有。现在,你可以滚了!” “最后,给你个忠告!既然你来我昌南王府的时候,杨家什么也不是。” “那么,我昌南王府就能让你离开时,杨家依旧什么也不是。” “来人,本王累了,送客。” 萧寧说完,將写好的休书往地上一丟,再次臥在太师椅上,晒起了太阳。 他面容平静,眉宇之间,依旧掛著如初的慵懒,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 杨千禾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场面收场…… 更没有想到,对方会答应的这么痛快! 只是,和离相对於被休,那可完全是两码事啊! 自己提和离,逼著对方写凭信,丟人的是昌南王府。 可如今这个场面,很显然,自己才是那个笑话! 虽然对於萧寧,她没有任何感情。 但说实话,这一刻,她依旧有些难以接受。 不是因为要跟萧寧分开,而是因为,萧寧对自己態度的转变。 “杨小姐,请吧!” 在没有了昌南王府二房太太的身份后,很快,一个一直就忠於萧寧的僕人,已经过来赶人了。 在昌南王府,虽然昌南王萧寧是一个人尽皆知的紈絝废物,但由於大房太太的调教管理。 家里的僕人,对这个昌南王那可都还是尊敬的很的。 杨千禾悻悻的捡起了地上的休书,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跡。 字如游龙,苍劲有力。 杨千禾第一次发现,这个自己相处了十三年的枕边人,竟然破天荒的能写一手好字? 这力道,这笔触,毫无疑问的大家手笔啊! 不应该啊,自己印象里,萧寧哪懂得什么文房四宝啊? 草草的看了几眼这个凭据后,杨千禾没有再多想。 看著开始过来,赶自己出府,仿佛在催促丧家犬一般的僕人,她恶狠狠地盯著萧寧,道: “好,咱们走著瞧!” “至於你那什么忠告?呵呵,你以为如今你昌南王府,还是当年如日中天的昌南王府?” “你那便宜老子在的时候,兴许你们还有这底蕴。” “如今,昌南王府交到你手上七年,早就是强弩之末了。” “跟我杨家比?你昌南王府也配?” “至於那些金银財帛,今日你不给,相信我,他日,定然有你求著我杨家拿走的时候。” 说完。 她转头离开,眼眸之中再无半分留恋,反而多了几分解脱。 对於杨千禾的贬低,若是一般人,怕是早就暴跳如雷了。 可是,一向里脾气就不怎么好的昌南小王爷,今天却是破天荒的压住了以往的性子。 別说生气了,甚至就连眼睛都不曾睁开,就那样坐在太师椅上,迎著太阳,微眯著眼睛,面容平静。 杨千禾打量著这个,情绪管理突然强到了可怕的傢伙,再一次有些心惊。 良久,萧寧才缓缓开口: “如日中天也好,强弩之末也罢。” “我今天说的话,三个月后,自有分晓。” 第2章 须知少年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对於杨千禾来说,今天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回去的路上,马车內。 杨千禾的贴身丫鬟春苗正纳闷的盯著自己的主子。 “姐姐,虽然这薛王爷平日荒淫无道了一点,可是,昌南王府是真正的富贵之家啊!” “而且,姐姐你如此贪玩,他也不会管你,平日里对你也是言听计从的。” “按照前几天,老爷的密信,当今皇帝驾崩,没有子嗣,朝中的大人物想要让他当皇帝。” “他当了皇帝,你就是皇后娘娘,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而且,以他对你的偏爱,你把大房给挤掉都很有可能!所以,我有点想不明白。” “为什么,他不当皇帝,咱们可以留在王府。反而他要当皇帝了,我们却要赶紧与他切割呢?” 春苗是杨千禾最信得过的丫鬟。 可以说,杨千禾的所有事情,她都知晓。 对於春苗的疑问,杨千禾冷冷一笑,道: “你懂什么?就是因为他要继承皇位了,咱们才要赶紧和他切割!” “你想想,他一个紈絝王爷,整日除了赌钱、玩女人,什么都不会,朝中那些大臣为什么要选他当皇帝?” “无非,是想让他当个傀儡,觉得他好操控罢了!” “所以,这皇位对於他来说,那不是高高在上的宝座,而是一个火坑啊!” “那些大臣能把他捧上去,自然就能把他拽下来!” “现在不跟他切割清楚,以后一旦夺嫡风起,再切割可就晚了啊。” “更何况,根据我爹的消息,这次那些大人物让他入京,一共就摆给他两个选择。” “听话,或者是,死!” 杨千禾神情冰冷的说著,仿佛已经看见了昌南王府覆灭的那一天! “啊,可是,就没有可能,他可以过去,稳定局面,当一个真正的皇帝么?” “如果这样的话,咱们可就真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啊!” 春苗看起来,还是天真了些。 对此,杨千禾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道: “就凭他?呵呵。你当京城的那些大老爷们,都是吃白饭长大的?” “现在京城的那漩涡,可是隨时都能淹死人的。” “萧寧?他就是一条不会游泳的旱龟。相信我,去了京城,他活不过三个月,必死无疑!” 说出这句话时,没来由的,杨千禾的脑海之中,突然迴荡起了离开前。 萧寧曾经说过的,三个月后,自有分晓。 想到这个画面,她的心里,没来由的一紧。 不知为何,今天,萧寧的这句明明没带有任何威胁的话语,却总能让她耿耿於怀。 她总觉得,这个萧寧,好像有些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听完这个解释,春苗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姐姐,具体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但我还是有一点不太明白。” “你是想说,今天萧寧对我的態度吧。说实话,这点,我也没有搞清楚。” 提到这个话题,杨千禾的眼神里,多出了几分疑惑。 这也是今天,她没有想通的话题。 今天萧寧对自己的態度,实在是跟以往差太多了。 他那狠绝果断的態度…… 高高在上的姿態…… 可以说,今天的萧寧,自己就好像从来不曾认识他一般。 对了,还有他那一手好字…… 以及最后,他明明应该像往常一般暴怒,大砸家具,却云淡风轻的情绪。 “姐姐,今天的王爷,我確实觉得,有些陌生。” “如果,如果我这是第一次见王爷,我会觉得他是个很厉害的人。” “就刚才,他说送客的时候,我好像在他身上,看到了老王爷的气质。” 她说的,是曾经叱吒风云的老昌南王,萧洛。 “还有,姐姐你都这么说话了,他也不生气。我觉得,就算是老王爷,听了这话都会被气到的。” “你说,有没有可能,这才是真正的王爷,他一直都在藏拙?” “藏拙?” 杨千禾將这二字默念了一遍,摇了摇头。 “不可能!” 以她对於萧寧的了解。 藏拙这种事,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只会玩女人,赌牌都贏不了的废物身上? 另外一边。 在杨千禾离开之后。 萧寧从太师椅上,缓缓坐起。 呵呵。 这个贱女人,终於是提出了和离了啊。 十年,十年啊。 你可知道,这十年自己是怎么过的么? 萧寧。 穿越者! 来到这个中武江湖和朝堂一脉相承的世界,已经十年了! 和其他很多穿越者的苦逼开局不同,他穿越即巔峰! 他的父亲,是当朝皇帝的亲弟弟! 自己,则是皇帝的亲侄子! 妥妥的皇亲国戚! 只是,在这个朝代,什么男尊女卑,君为臣纲之类的尊卑关係,远不如自己所了解的那般罢了。 自己这王爷身份,似乎就没那么好用了。 这也是为什么,那杨千禾在自己昌南王府,敢如此囂张跋扈的原因。 兴许,是自己穿越的天赋点全部点在了家世上的缘故。 萧寧穿越过来,除了身份背景之外,一无所有。 没有系统,没有啥老爷爷,唯一有的,就是一块不知道啥用,最近才看出点端倪的破石头。 要说唯一过人的地方,大概也就是,他的悟性好像有亿点高。 无论是什么江湖上的武学,还是什么医术等等等等,他都是一学就会…… 萧寧原本是打算,混吃等死,当一辈子的废物王爷的。 和他穿越过来前的前身一样,每天混跡於赌坊、青楼教坊司。 没事勾栏听个曲,船赏个灯,多么愜意? 直到,后来他发现,一旦你身处漩涡中的位置,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想要避开,就能避开的。 当今皇帝一直没有子嗣。 因此,作为皇帝的亲弟弟,自己的便宜老子一直受到猜忌。 並在自己穿越而来的第三年,意外身亡。 至於是否是意外? 悠悠江湖,森森朝堂,谁知道呢? 自那以后,萧寧终於意识到了,有些事情,自己是躲不开的。 於是乎,他细细的打算了一下,最终確定,自己至少要在两个地方,拥有一定的能力,方能保住性命。 一,是情报。 情报,在权力斗爭中,这是最重要的筹码! 往往是把握先机最重要的因素。 二,是武学。 这可是个中武世界,虽然不至於动则一拳震碎虚空,一步可行千万里。 但以一敌百、杀人於无形,剑动天门,剑意开山的高手,还是有的。 十年运筹! 他一面以所谓荒淫无道的形象,让朝中那些老傢伙放鬆警惕。 一边儘可能的打造自己的情报组织,加强自身的武学修炼。 他没有別的目的,更没有更大的野心。 唯一的想法就是,一旦东窗事发,自己可以率先知道,做出应对。 同时,有一身武学在手,也好保证自己,以及妻儿老小一个周全。 然而。 就在一个月前,他手下的情报组织,打探到了一个消息! 老皇帝,驾崩了! 只是,宫中一直秘而不发罢了。 更要命的是,老皇帝到最后,也没有造出来个子嗣。 按照皇位的继承礼法。 老皇帝撒手归天后,有权继承皇位的,大概有五六个跟自己身份处境差不多的王爷…… 而京城如今权势最大的一帮人,大抵是想找个傀儡,当牵线木偶的。 可想而知。 萧寧,一个整天混跡於赌坊、教坊司,没有半点长处的废物紈絝,简直就是完美人选啊。 从十几天前起,萧寧就发现了,开始不断有人,在背后跟踪调查自己。 想来,是京城那些大人物在考察自己。 今天。 杨家那边如此著急的提了和离,似乎生怕和自己沾上半点关係。 想来,是担心自己一旦继位,以后出点事,怕被连坐吧。 这么说的话,京城那边的论调,应该是定下了。 那詔自己进京继位的万臣詔,应该也快到了吧。 皇位! 呵呵,既然,你们觉得我是个提线木偶,那咱们就好好玩玩! 就在萧寧思考间。 他的身后,一道黑色的身影,无声落地。 “王爷,京城那边的事情定了,詔书七日內,就能送达。” “好。” 萧寧摆了摆手,玩味的走向院子內已经种了四年多的竹子。 眾所周知,竹子种下之后,需要三到五年的扎根时间。 隨后,就会以每天三十厘米左右的速度,仅需六周,便可一飞冲天。 “自是汝才难用世,岂真吾相不当侯” “须知少年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萧寧默念著,再次拿起了笔墨纸砚。 落笔,三字。 和离书。 第3章 巾幗才女卫清挽,和离? 萧寧一共就有两房太太。 这还都是他穿越而来时,就已经全部娶进门的。 二房太太,杨千禾,可以说就是个想要靠著昌南王府,为自己家族谋利益的婊子。 对於这个女人,萧寧那是真的厌恶! 只可惜,为了藏拙,他只能苦苦忍了十年。 十年里,靠著昌南王府的权势,不断吸血,杨父从一个没有功名的穷秀才,成功走进了朝堂中心。 如今,那是六部尚书之一。 想来,要不是因为自己马上要被京城的大人物们算计,还不知道他要利用昌南王府的便利到什么时候啊…… 相对於她,大房太太,卫清挽,则是萧寧来到这个世界上,所遇到的对自己最好的女人了。 二人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两家是世交,父母从小就定下了媒妁之言。 长大后,出身將门之后的卫清挽,巾幗不让鬚眉,逐渐在朝中声名鹊起。 她不仅精通武略,兵法,关键是还有一手的好文采。 世称大尧第一才女! 卫清挽是个传统的女人。 她的身份和才气,显然和萧寧这个早早就在王侯圈子出名的紈絝,是完全不对等的。 可是,她最终依旧履行了婚约,嫁给了萧寧。 自从进入王府后,她恪尽职守,主內又主外。 可以说。 在这个人心纷杂,权谋算尽的大尧国內。 昌南王府要不是因为有卫清挽在挑著大梁,昌南王府可能早就荡然无存了。 怕是早就被別人吃的骨头渣都不剩了。 不少覬覦昌南王府的人,都是因为卫清挽的存在,才一直不敢出手。 可以说,萧寧这些年可以平安活著,都是因为活在卫清挽的庇护之下。 甚至! 在自己刚刚穿越过来的那一年,自己因为对於大尧国完全不熟悉。 做出了被称为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差点被砍头。 那一年。 恰逢是大尧邻国下燕挑衅边境,敌我实力悬殊。 是卫清挽,只带了一万兵马,打贏了对方的十万兵马。 最终才求请皇帝,免了萧寧的死罪。 据说,那场战爭,上战场的一万多人,最终活下来了仅仅数百人。 卫清挽身中三箭,差点就死在战场上。 可是,她硬生生的挺到了回京,亲眼见皇帝免了萧寧的死罪,平安回到了王府后,才倒下。 至今,她的前胸之上,还有三处触目惊心的伤疤。 后来,陆寧听说,原本,卫清挽是不用去战场的。 但为了救萧寧,这是她唯一的办法。 当时,老皇帝好像还给了她一个保证! 朝中无將! 如果她愿意上战场,无论她是打了胜仗,还是为国捐躯。 都赦萧寧无罪! 她是在用自己的命,换萧寧的命! 如此救命之恩,萧寧又怎能忘记?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女强人,对萧寧这个紈絝,这个被所有人瞧不起的紈絝,却是说一不二,言听计从。 更是把家里的下人,也都训的对萧寧恭敬有加。 她毕竟还是个传统的女人,对於所谓大尧崇尚的女德,恪守森严。 在她心里,萧寧是他的丈夫,就是她的中心,她的一切! 这么多年,藏拙的萧寧哪怕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一直在外面鬼混,她都毫无怨言。 默默地为王府操持著一切。 可是。 今天! 萧寧的这封和离书,就是写给她的! 原因,则是因为天机山! 天机山,號称是天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情报机构。 就在几天前。 老山主给自己传来信件: “不做此为,髮妻將亡。” 萧寧也不知道,对方是从哪里来的这等预言。 但一般来说,天机山的断言,都是根据其所知的情报,对未来进行推论演变,准確度极高。 按照天机山的说法,自己此去京城,卫清挽一定不能跟著。 三年时间,或者扳倒穆党。 两者完成其一,此言方能作废。 否则,若卫清挽跟自己入京,接下来的三年,卫清挽有很大的概率,会死! 若是卫清挽不入京,这份劫难,则是很大概率会落在自己身上。 自己需要倍加小心。 说白了,这就是以身挡劫。 至於为什么要和离,以卫清挽的性子。 萧寧很清楚,除了这般以外,其他办法,无论是跟她说清楚,还是其他,都是根本就赶不走她的。 她是不会任由自己一个人,踏足这龙潭虎穴的。 更何况,还有天机山这“挽儿入京,劫难在挽儿。挽儿不入京,劫难在自己”的断言。 自己一旦跟她说清楚这一切。 不和离,她就一定会跟自己自己前往,寧可劫难落在自己身上, 纵死而不退,也不会让萧寧去冒险。 卫清挽! 萧寧一笔一划的写著,很快,一封和离书就搞定了。 於是乎,他从太师椅上坐起,三两下就走到了大房所在的西厢房。 萧寧推门而入。 和杨千禾的房间奢华富丽不同,卫清挽的房间陈设简素,除了必要的家具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她本人呢,同样身上没有什么名贵的头饰、簪子等物件。 说实话,就这打扮,奢侈程度甚至不如普通的大户人家。 身上唯一的一件装饰,是一块腰牌。 木质的,上面还有著几个幼稚的字眼。 那是萧寧刚刚穿越而来,学写字时,亲手给她做的。 她一直戴到现在。 卫清挽毕竟是將门之后,平日里的穿衣风格,都会带著几分武人的气息。 可是。 今天的她,却是穿了一身传统的女人衣裳。 手中,还拿著针线,在做著女红。 要知道,卫清挽是什么人啊? 军中说一不二的女中豪杰,她拿起针线来,那可不是一件普通事。 莫非,又快要到了寒衣节了? 寒衣节是个传统节日,起源於周朝,流行於北方。 这一天標誌著严冬的到来,所以是给自己的爱人、父母等,送御寒衣物的日子。 自从穿越而来。 卫清挽每年寒衣节,无论多忙,都会停下来,帮萧寧做一身衣裳。 技术呢,也从一开始的光扎手,变得愈发熟练了。 这会。 她坐在床头,靠著窗户,正专心致志的穿著一针一线。 她时不时的拿著针挠挠头顶。 嘴角带著满意的笑容,阳光挥洒在她的身上,是如此的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也不知道,这春风般的温和,究竟是来自太阳,还是来自佳人。 “嗯?寧哥,你来了?” 听到推门声,卫清挽抬起头,小脸如盛开的朵瞬间绽放般。 笑容洋溢满面。 此时此刻,她的笑是如此温婉,充满了爱意与关切。 萧寧知道,这是独属於自己的。 只有在自己面前,卫清挽才会流露出小女人的这一面。 “又做衣服呢?” “嗯,快要到寒衣节了么?如实交代,今天又输了多少钱啊?” 卫清挽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打趣道。 “还有,又睡了人家谁家的姑娘啊?” “我可跟你说,外面的女人,都是妇女蛇,小心哪天被咬了,我可不救你。” 对於萧寧的荒淫,卫清挽自然是听过的。 只是。 她能做的,无非也就是这样,用开玩笑的口气,时不时的警醒一下萧寧。 哎,这样的女人,又有谁能不爱,谁能不珍惜呢? 只是,萧寧今天,必须要將这休书,交到她的手上,狠狠地伤她一次。 当然了,休她是假,护她是真! “哈哈,哪有啊。” 萧寧摆了摆手。 “那个,衣服就不要做了吧。今年,应该是用不到了。” “我们,和离吧!” 第4章 十年知遇两茫茫,今日別,痛断肠! 当萧寧说出这句话时,卫清挽正在穿刺著下一针。 伴隨著萧寧的话,她一个恍惚,针尖直接刺进了肉里。 可她,却好似完全没有察觉一般,整个人就那样呆呆地愣在了那里。 良久。 她才回过了神来,红了眼睛,湿了眼眶。 “寧哥,你,你没有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么?” “可是,为什么啊?” 卫清挽不解的盯著萧寧。 “是不是又有谁家的混蛋胡说什么了?跟我说是谁,我去掀了他家王府!” “寧哥,外面的那些閒话,你不用在意的。而且,我也从来没有觉得,你配不上我。” “能够嫁入昌南王府,我很知足的。我从来没有觉得委屈,我觉得在王府过的很开心。” 卫清挽的第一反应,还以为是萧寧听了外面的閒言碎语…… 对此。 萧寧摇了摇头,摊了摊手,道: “与此无关。只是,我得到了一个小道消息,我就要当皇帝了。” “但是,代价是,我需要明媒正娶皇太后赐婚的皇后过门。你很好,但是,我实在是捨不得这皇位。” “只有和离,我才能更进一步。” 这些理由,什么需要明媒正娶皇后,自然都是假话。 倒是京城有些大人物,的確有这方面的意思。 他原本是想说些更伤人的话的,但是萧寧真的说不出口。 萧寧说话时,刻意的转过了身子,不看卫清挽。 因为。 说出这些话时,他能想像到卫清挽绝望的表情。 “皇帝?你要当皇帝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对於朝局,卫清挽还是了解一些的。 听了这话,她很快就回过了味来。 “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老皇帝驾崩归西了?可是,为什么我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这次,京城的嘴挺严啊。寧哥,你不要衝动,更不要轻信別人。” “什么皇位不皇位的,咱们不能要。不然,一旦进入了京城,你就仿佛是羊入虎口!” “相信我,这个白送来的皇位,绝对不如你这个閒散王爷来的舒服。” “至於什么皇后赐婚,她们无非是想保住自己的位份!” 卫清挽终究还是被萧寧搞得,乱了心神。 她能想明白京城的事,却忽略了萧寧是怎么知道的,自己要当皇帝了…… “这些话,你不用再劝了,我意已决。” “王爷没有皇帝舒服,你当我是两岁小儿,很好骗么?” “不用再说了。这些年,你对我昌南王府,確实有恩,这些我都清楚。” “所以,这次进京,昌南王府的金银財帛,我一文不取,全归你。” “昌南王府我已经卖给了別人,原本是打算去边陲近海之地过閒散日子的,所以在那里买下了万亩田地,种下了千亩桃林。” “那处宅子,也赠与你。以后,你就去那里过日子吧。” 萧寧说完,狠狠地將和离书拍在了桌案之上。 身后的卫清挽,已然是泪流满面。 这是萧寧第一次,见卫清挽哭。 当年,卫清挽从战场回来没有掉一滴泪! 从后背取出带著双倒勾的追魂箭时,依旧没有掉一滴泪。 今天。 她掉泪了。 她目光空洞麻木,仿佛整个人的魂都被抽走了一般,道: “不,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 卫清挽的声音,愈发低沉。 萧寧却依旧是老样子。 重声道: “事情,就这么定了!琼州的地契、田契,我已经让人准备好。” “王府的金银財帛,也已经全部打包完了。这些东西,够你们卫家十辈子的了。” “就这样吧,今日日落之前,搬出王府。”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卫清挽自知,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 整个人逐渐,恢復了平静。 只见。 她神情落寞,整顿了一下衣裳,擦乾了干红的眼角,固执道: “知道了,我缝完这最后几针就走。” “今年入寒早,我帮你做的厚了一些。热的时候,不要忘了减衣。” “去了京城,一切都要三思而后行。我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人为你撑腰了……” “还有,若有机会,別忘了去看看郭大相,我们已经这么多年没有去过他的府上了。” “想当初在书院,郭大相是这么的宠我们。当年的那件事,终究是咱们萧家,欠郭家的。” “你知道,我是哪一年,决定要嫁给你的么?” “还记得有一年,大概是十年前吧,你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一样,对於大尧的礼法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时候,我们害怕王夫子训斥,所以也不敢跟別人说,只能是偷偷地补习。” “我偷偷教你写字、礼法,你就给我买葫芦吃。其实,我不爱吃的。” “你给我买葫芦,给我做腰牌,在上面写著你刚学会的字,歪歪扭扭的。” “有次咱们在书院翘课,偷偷溜去京城回家晚了,有一伙歹人拦路。你明明从小就不会武功,却硬要站在我身前,结果被打的满身是伤。” “后来,我把那人杀了,你嚇得魂不守舍的,三天没有睡著觉,一直在问我为什么要杀人……” “我就是那时候动心的啊,就是那时候,我爱上了一个如此真实,明明什么都不会,却愿意为我出头,满眼都是我的男子。” 卫清挽一字一句的说著,回忆起这些时,嘴角始终带著笑意。 “所以,这么多年,哪怕你贪玩了些,紈絝了些,我依旧都可以接受。” “甚至,我依旧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萧寧站在门前,静静的听著,不知何时也红了眼眶。 原来,她爱上的不是那个出身大尧的萧寧。 而是自己这个,穿越而来的冒牌货。 原来,她是那个时候爱上自己的。 从始至终,她爱的人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 萧寧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真的害怕再听下去,自己一个心软,就把一切都摊牌了。 但他深知,一旦自己摊牌,將天机山的推论告知。 以卫清挽的性子,自己是绝对赶不走他的。 而她若留在自己身边,接下来的一年,死亡將至…… 萧寧快步离开。 只剩卫清挽一人,孤孤冷冷清清的坐在房中。 嘴角带著笑,笑意带著怀念和不舍。 一边缝著衣服,一边絮叨著往事…… 萧寧一路上前,一直走到距离卫清挽闺房极远的地方,才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身,看著门框內,那个驻足在门口,同样凝望著自己的身影。 不由得万千感慨。 哎,这註定是一条孤独的道路啊。 我又何尝,不想和你一起动身琼州,过閒散生活? 只可惜。 一旦被京城那些大人物选中,这就註定是一条避无可避、九死一生的道路。 又岂是我们想不去,就能不去的? 或许,我是有所准备。 但如今京城中穆党、太后党、清流党纷爭混乱。 京城外和自己同样身份的五个王爷,更是在自己的领地內励精图治,意指那至尊之位。 內忧如此,外患更甚。 如此艰险的局面,哪怕自己身后势力悠悠,依旧很难有必胜之把握。 更何况,还有那天机山的断言。 就这样吧。 这一次,我若是死,也就死了。 留下的一切,足够你过富足的生活了。 如果我能活下来。 三年时间为限! 我一定要堂堂正正,娶你入皇室,带你扬鞭纵马,走遍万千繁华,看遍浮世天下。 第5章 王夫子 昌南王府紈絝小王爷休了大尧第一巾幗才女卫清挽? 这要是放在现代,那是妥妥的uc系新闻。 炒上微博热搜,霸榜个一周,完全不是问题。 萧寧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註定要掀起风波的。 可是,这件事情,他还就是要闹大,闹得人尽皆知。 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 本质上,和杨家爭先恐后的跟自己昌南王府做切割,有著异曲同工之妙。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卫清挽已经跟我昌南王府没有关係了。 以后,你们要对付昌南王府,直接来找我就行了。 卫清挽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萧寧不清楚。 她什么都没带,孤身一人上路。 不过,她平日里调教出来的,只听从自己命令的僕人们,在这一刻却是发挥了作用。 眾人纷纷搬上了几十口大箱子的金银財帛,房契地契,一起动身上路。 待到她们离开后,整个王府,瞬间就冷清了下来。 如今的萧寧,也算得上是孤家寡人了。 眾人离开之后,萧寧又去了一趟卫清挽的闺房。 里面摆放著的,是一件刚刚做好的衣。 此时,还远远没有到穿衣的时候。 萧寧却硬是將衣穿在了身上。 夜色之下,他盯著卫清挽离开的方向,喃喃道: “最多三年,一切应该就有定论了。” “到时候,我会將皇后的凤服,亲手送到你手上!” …… 卫清挽离开后,第一场风波是在昌南王府內掀起的。 始作俑者,是一个年近七旬的老者。 王夫子。 当年的老皇帝的父亲还是太子的时候,他是伴读。 后来具体因为什么原因,萧寧不知晓。 总是,之后他在松河县的香山脚下,开了一所香山书院。 王夫子王之山,在朝中那可是颇具威望的。 哪怕是如今,只要他愿意去朝中说句话,依旧可以说得上是一言九鼎。 跺跺脚都能让京城抖三抖的存在。 他的第一批学生,如今不少身居朝堂中心。 同时,他即是当年卫清挽的父亲,和自己的便宜老子的老师。 也是自己和卫清挽的老师。 堪称是两代王师。 要说所有的弟子里,他最喜欢偏爱的,自然是非卫清挽莫属了。 最討厌最看不上的,则是萧寧。 一直以来,他见到萧寧,永远都是一句满是嫌弃的: “孺子不可教也。” 对於萧寧,他不只是嘴上说说的嫌弃,那是真的看不上。 尤其是萧寧成了人尽皆知的紈絝子弟、荒淫无道的代表后。 他更是直接下令: 不允许萧寧说,自己受教於香山书院,省的坏了自己的名声! 自从老昌南王去世后,他更是断了与昌南王府来往,就更別说拖著年近七旬的老骨头架子,亲登昌南王府的大门了。 王之山素来有高人风骨,自然是爱惜羽毛的。 萧寧对他的评价呢,则是: 老天给了他孔夫子的文才,偏偏又给了他张飞李逵般的气性。 他的脾气,实在是火爆了亿点。 哪怕是如今都快要七十了,依旧是一点就著。 “萧家小混蛋,你给我开门!” 夜半子时,就连鸡犬都睡著的时候。 王之山拿著一根戒尺,来到了昌南王府的门前,开始哐哐的砸门。 萧寧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出。 王之山对卫清挽,那可是当成亲女儿的。 现在,卫清挽受了委屈,被自己休了。 他不来出头就怪了。 来了也好。 如今,自己已经是孤身一人了。 前往京城,智囊团还是需要的。 而王之山这个,在朝堂之上既有地位,胸中又有沟壑的老版本玩家,自然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同样在萧寧的计划之內。 大门被敲打的直作响,发誓再也不和昌南王府的紈絝子弟有半点来往的王之山,如今丝毫不怕別人看见,他又和昌南王府有联繫了。 连自己最爱惜的羽毛都不在乎了,由此可见,这傢伙对卫清挽,究竟是有多溺爱啊。 “王夫子,来了来了!” 萧寧听闻,连连迎了出去。 他就等著对方上门了,然后看看,能不能把对方忽悠上自己的贼船…… 府门打开。 王之山二话不说,招呼都没有打,更没有什么见礼。 对著萧寧,迎头就是一戒尺对著萧寧招呼了上去。 香山书院不仅仅教书育人,同样也传授武学。 王之山自然是有武学在身的。 不然,近七十的年纪,哪还能这样风尘僕僕的上躥下跳。 王之山是真的被气到了,手中虽然拿的是戒尺,使得却是剑术。 这一击更是用尽了全力,丝毫没有顾忌,萧寧这傢伙从小就不会武学…… 他就是要狠狠地修理这廝一顿。 让他疼个十天半个月,让他下不来床最好! 然而! 让王之山没有想到的是。 当他手中的戒尺,即將点在萧寧胸前的剎那! 那个站在月色下,依旧一脸玩世不恭的青年。 却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侧身,就这么將这一击躲了过去。 可不要小看,这一个简简单单的闪身。 这闪躲看似简单,实则需要很快的反应,没有点武学功底,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更何况,就在萧寧闪身的一瞬间,他脚下的步伐还很有章法。 王之山总觉得,自己在几十年前,似乎见过这样的步伐。 似曾相识! ??? 看著如此轻鬆写意,就躲过了自己全力一击的萧寧。 王之山第一次愣住了。 不应该啊。 在自己印象里,萧寧一直都是个超级紈絝,无论是武学,还是琴棋书画,他是样样不行…… 从自己的香山书院离开时,他已经十七岁了,承袭昌南王爵位都两三年了! 那个时候,他可还任何武学都不通啊? 连个八九岁,会点武学的孩童,都够呛能打过! 什么时候起,这小子竟然有了一身,如此精湛的武学? 甚至,连自己的全力一击,都躲了过去? 王之山面露疑惑。 他虽然鲁莽,眼睛却是毒辣的。 眼前此子有没有点真功夫在身,行家往往一眼就能看破。 “你个混帐东西,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混帐!” 王夫子第一击被躲过,恼羞成怒接著又是好几击出手。 结果还是一样。 通通被萧寧躲了过去,且大气都不喘一下,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如果说,刚刚的第一次躲过去,是巧合。 那现在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了。 短短几年的时间,这萧寧似乎真的学了点什么武学…… 王之山面色郑重了几分。 打不中萧寧的他,只能是收起了戒尺,开始嘴炮攻击: “我问你,为师以前怎么教的你?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这么多年,挽儿那丫头对你不好么?你就因为外面那些鶯鶯燕燕,把她休了?” “嗯?你怎么想的?你就算不成器,好歹也跟为师,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 “怎么?那些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去了?” 萧寧没有接话,只是自顾自的站在月色下,孤孤零零。 他望著王之山,一语不发。 直到对方骂够了,他才陡然开口。 “並非,我想要这么做。只是,我被京城的那些人看上了。” “夫子,我要当皇帝了!” 第6章 萧寧,不一样了! 这一刻。 萧寧说话的时候,身上的气质突变。 以往,王之山熟悉的那几分荒淫、紈絝,早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深沉与老练。 对於萧寧的变化,王之山再次一愣。 他睁了睁眼睛,重新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眼前的萧寧。 不知为何,眼前的这个傢伙,他从来都不曾看得入眼的傢伙。 好像跟自己的印象里,变得不一样了,大相逕庭! “皇帝?怎么?当皇帝了不起啊?当皇帝,挽儿那丫头就配不上你了么?” 王夫子依旧没有適应萧寧的转变,依旧还在站在以往和萧寧谈话的思想层面,说著些俗话。 直到。 见王之山这个样子,萧寧再次嘆了口气: “夫子,难道真的听不懂我说的么?” “我说,我要当皇帝了啊!我,一个紈絝王爷,何德何能啊?” “你应该知道的,此去京城,必然是一条九死一生之路。” “京城的那些大人物能让我当皇帝,就能让我昌南王府从大尧国消失!不是么?” ??? !!! 终於。 这一次。 听完萧寧的这些话。 王之山总算是,明白了萧寧的话外音。 事实上,並非王之山一开始没有听出,萧寧话里话外的意思。 只是。 以往萧寧给他留下的紈絝印象,让他先入为主的觉得,萧寧看问题,根本就看不到如此深刻的层面。 如今。 萧寧直接把话说透了,他才相信,萧寧是真的看到了这件事里面,最內里的玄机。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紈絝的昌南小王爷,也能如此理性、深刻的看事了。 萧寧! 真的变了! “呼……” 这下,王之山的脸色彻底缓和了。 胸中的怒气,已然消退。 他白了萧寧一眼,收起了戒尺: “你现在,还算有几分我香山书院弟子的样子。” “我记得萧洛那傢伙还在世时,你王府后园有一处小茶亭,去泡壶茶来。要今年最新的竹叶青!” 王之山说著,自己一个人率先,轻车路熟的去了茶亭。 萧洛,就是萧寧的便宜老子。 萧寧听后,连连去取茶,之后跟上。 茶亭內。 月色下。 二人対座,中间是萧寧刚刚点燃的炭火,以及煮的“咕咕”直响的热水。 “所以,你跟挽儿和离,是担心此去京城,万一东窗事发,还能给她留个周全?” 王夫子白了萧寧一眼。 直至这会,他依旧觉得,这种事不像是曾经那个,自己最瞧不起的紈絝弟子做出来的。 “不仅如此,师尊有没有想过?如今,为什么没有人敢欺负我昌南王府?” “切,这还用说,自然是因为你昌南王府有挽儿那丫头撑腰!也不知道你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挽儿那傻丫头,就这么心甘情愿的跟著你!” 王夫子吹了吹鬍子,一脸的不满。 “是的,因为我昌南王府有挽儿,所以,那些宵小之辈想动我王府,总要考虑卫家军的实力。因此,如果我不休了挽儿。” “日后一旦党爭风起,恐怕京城那些大人物率先要对付的,怕也不是我,而是他们最忌惮的挽儿吧。” “正如夫子所言,挽儿对我有著莫大的恩情。” “此去京城,本就是一条九死一生之路。我又怎么能,把挽儿放在那个,敌人最关注的位置呢?” 萧寧一边说著,一边用热水,烫著茶杯。 有关於天机山的论断,他没有多言。 事实上,根据萧寧的猜测,天机山的断言,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可能就来自於这一点。 卫清挽跟自己分开,对方的目標就会在自己身上。 可若卫清挽跟著自己,对方所有的底牌,怕是都会先用在挽儿身上! “你这么说,还算有点良心。” 王夫子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见萧寧亲自沏茶,他又道: “刚才就觉得你这王府不对劲,怎么连个沏茶的下人都没有?” “一个人的生死路,何须那些不相干的人一起走?” 对此,萧寧依旧自顾自的烫著茶杯,似乎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王夫子打量著眼前,月下的青年。 他生来本就英俊,如今更是称得上的风华正茂。 晚风习习,吹动他的髮丝,不由得让王夫子,响起了当年的老昌南王。 萧洛。 还记得那年,他也是如此的意气风发啊。 眼前的这傢伙,这几年成长了不少啊。 心性,也蜕变了不少。 王夫子不由得有些唏嘘,就在几年前,这傢伙还天天被自己,拿著戒尺训斥来的。 如今。 却已经成长为了一个,可以一人做事一人担,为了妻儿独自挑起王府重担,心甘情愿背负骂名的男人了。 曾几何时,自己还因为萧洛没有留个好后而唏嘘。 如此一看,倒是自己多虑了啊。 “不说这些了,你又是怎么就如此篤定,这个皇帝位置会落在你头上?” 有关於京城的事情,王之山虽不在朝堂中心,但京城的事情,还是多少知晓一些的。 可是。 这次有关於皇位的事情,他自认为已经是很多王公贵族都无人能及的消息网,却没有听到半点风声。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个王爷啊。” 对此,萧寧轻声一笑。 “从我出生起,我就註定要在猜忌和提防中长大。如果这点事情,我都不能率先知道。” “我又如何,能进京面对那些老傢伙们呢?” “嗯,那你就不怕,这些话跟我说了,传到京城那些老傢伙的耳朵里?” “不怕,因为我是香山书院的弟子。您,是我的老师。” 王夫子坐在萧寧对面,静静的听著。 手中已然提起了茶壶,给萧寧沏上了一杯茶。 “老师,我来!” 见王夫子给自己沏茶,萧寧连连伸手去拦。 这个倔老头,却是完全不理会。 给萧寧將茶倒了七分满后。 他才放下茶壶。 萧寧见状,连连跟著拿起了茶壶,想给对方回一杯茶。 却见王夫子微微摆手,道: “不用了。今夜,我已经喝到了最好喝的茶了。味道,比那竹叶青好多了。” 他一边说著,一边起身。 “此次进京,几人为伴?” 王夫子的话很显然,是在问萧寧的底细。 语气,似乎又回到了以往,萧寧在香山书院问学时的日子。 带著几分长者对於后辈的提携和关切。 “一人,足以。” 有些人,此时不太方便提及。 听了这话,王之山再次愣了愣,笑道: “你个混帐东西早就知道我会来吧,也罢也罢。” “今年啊,你香山书院新来的那一批师弟,个个都乖巧得很。” “老夫离开个一年半载,也没有什么关係。” “我王之山也已经是年近古稀半截入土的人了,没几年活头了。” “你父亲和挽儿的父亲,都曾对我有恩。临死前都希望,我可以有朝一日,帮扶一下你们两个后辈。” “此去京城,山高路远,老夫就跟你走一趟吧。” “虽然在那香山下,已经呆了几十年了。可在京城,老夫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你我二人前去,总比你一人,前去单打独斗的好。” 说完,王夫子哼著小曲,逐渐消失在了月色下。 “詔书来的时候,记得差人去香山书院告知於我。” 萧寧看著老傢伙离开的背影,不由得心中一阵触动。 哎,老油条就是老油条啊。 有些话,都不需要自己讲明,对方就已经明白,你到底想干什么,想要什么了。 只是,王夫子能够提出,陪自己走一趟。 这件事,还是让萧寧觉得意外的。 他对著对方身影离开的地方,深深鞠了一躬。 不由得有些好奇了,当年自己那便宜老子,对王之山到底有何等恩情啊? 直到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他才在怀中,拿出了一块晶莹剔透,此时已经光彩大绽的石头! 果然是这样啊。 看著这块石头上浓郁的光芒,萧寧心中一喜! 这就是他穿越而来之后,与生俱来的石头了。 这石头,具体的作用,萧寧也是最近才摸索出来。 它有点类似於一个容器,只要其他人对於萧寧的固有印象发生了改变,產生了某些支持、崇拜等正面情绪! 这个石头的光芒就会愈发的充裕。 在萧寧刚刚穿越而来时,这时候就是一块黝黑的破石头。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积累,加上刚刚王夫子对自己態度的转变。 如今,这石头的光芒,看起来已经要饱和了。 对於这光芒饱和之后,具体会发生什么,萧寧並不清楚。 就在他思索间,只见那石头內的光芒,猛然冲天而起。 继而,像是一道流星一般,划过了夜空,向著正南方落去! 这是? 萧寧望著那个方向,正是接下来,自己前往京城的必经之路。 第7章 禁军大统领? 大尧国。 兴元三十七年。 农历十月一日,寒衣节。 忌动土,宜出行! 今日,是萧寧接到了宫中万臣詔的第七天。 也是他走马上任,启程前往京城继承皇位的日子。 按礼制,萧寧上任,那是要有禁军隨行的。 只是,他这个皇帝,实在是不怎么受重视。 加上,因为王夫子身份的关係,不方便让更多人知晓其进京的消息。 最终,在双方都皆大欢喜的情况下,萧寧进京换成了昌南王府府兵隨行。 可如今,昌南王府的府兵,也都去护送卫清挽了。 萧寧就只能是孤身一人动身了。 大清早的,萧寧就早早起来,去松河县附近的茶楼吃了个早茶。 早茶店老板满脸激动地恭喜著萧寧。 事实上呢,他们是在因为萧寧这个紈絝地头蛇终於要离开松河县了而激动。 吃完早茶,寻来王夫子。 二人便正式动身,前往京城。 因为没有僕人了,二人自然是骑马而行。 萧寧胯下的,是一匹西域进贡而来的汗血宝马。 王夫子的,则是一头小毛驴。 “师尊,你这毛驴,真能跑得动么?” 这毛驴,在萧寧的印象里,已经跟了王夫子好多年了。 只是。 每当有人问他这毛驴的事情,他都会和眼前一样。 猛然拿起了手中的戒尺,对著萧寧“碰碰”就是两戒尺。 “什么毛驴?这是马!是马!以前,比你这汗血宝马还高贵哩,只是年轻时候受伤了!” “我说你的人也太不守时了吧,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来?” 王夫子不满意的抱怨了一句。 萧寧听后,不解的抬起头,“啊?” “不是进京么?你也知道,这次去可不是什么好差事?你就没什么帮手?没有半点准备?不然,这跟去送死有什么区別?” “不早说了?就我孤身一人啊?” ??? 当天,在问萧寧几人前去时。 萧寧说只有一个人。 王夫子当时只是觉得,气氛轰到这了,萧寧就是个装个逼而已。 毕竟。 进京夺皇位,跟朝中的清流派、太后派、穆党三派斗智斗勇,这可真的从来不是什么简单事。 如果没有半点准备,那可真的就跟去送死没有任何分別。 当晚见萧寧如此篤定,王夫子还以为,他多少得有上几分准备呢。 结果? 还真就,孤身一人? “真就一个人?没有半点准备?” “没有啊?” ??? 王夫子懵了! “啊?吁~~~~~~那还去什么京城?就此別过,回香山书院!” …… 半晌过后。 重新骑驴走在官道上的王夫子,终於是接受了这个现实。 此次前去京城,真的没有半点外援。 哎,得亏自己还以为,他多少能在朝中六部,多少有点人脉呢? 可谁知,毛都没有? 哎,也对,他就是一个紈絝子弟。 就算现在明白了点事理,终究改变不了他之前那荒淫无道的事实啊。 这样的人,你又能指望他能有什么援军? 身边最多,也就三两狐朋狗友罢了…… 王夫子內心自我安慰著,提问道: “既然如此,你可知此去京城,第一步最重要的是要在哪些部门,先拉拢人脉么?” “还请夫子赐教!” 对於京城的事情,萧寧自然是清楚地。 至於准备的话,此次前去,確实是孤身一人。 但京城如今已经有多少人,分別是什么身份,那就只能是日后,带王之山慢慢见识了。 大尧国的官位体制,传承自上个朝代。 三相鼎立,下设三省六部。 这些官员,自然都是党爭的重要筹码。 至於先从谁下手。 萧寧自然已经有了一条具体的实施方案。 不过。 既然王之山提出了这个问题,他还是想听听对方的看法。 “按理说,那些世家大族,才是最重要的爭取对象。只不过,哪怕老皇帝在世时,那些世家大族都不把皇权放在眼中。” “你现在初来乍到,他们自然不会理会你。因此,你还是要先从拉拢朝堂官员入手。” “以你现在孤身一人的情况,你的安全,自然是第一要素。所以,你当下最重要的,是拿下军方的支持。” “去除那些在外领兵的武將,如今京城中真正可以手握军权。一旦出事就能派上用场的,无非三 者。內卫,禁军和司马监。” “內卫是皇帝的耳朵,负责检查百官。禁军是皇权的保障,负责护卫宫城。司马监则是京城的治安枢纽!” “这三者,都是极其重要的势力。不过,根据我的了解,当今的內卫府大统领荀直,是个心高气傲之人。” “无论是清流党派,还是太后党,穆党,都曾向他拋出过橄欖枝,但他都未曾理会,是个妥妥的纯臣,不屑於搞什么党爭的小动作!” “同时,他的武学又传自江湖上的第一剑庄落剑山庄。依我看,就连你这个紈絝王爷当皇帝这件事,他都未必会服气。” “就更別说拉拢他,加入你的阵营了。只能说,比登天还难啊。” “至於司马监,司马监的监护,是河西军出身,穆起章的老亲信了。这个是穆党的人,你自然也无法拉拢。” “因此,你如今可以爭取的,只有一个,当前三派都在爭相拉拢的,新上任的禁军统领,蒙尚元!” “那傢伙,好像同样是近期才前往京城上任,同样要走这条管道。” “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碰到,提前熟络一下。” “你个小混蛋,如果真碰上了人家,可要把你紈絝脾气收一收了。” 王之山苦口婆心的嘱咐著。 蒙尚元! 说到这个人,萧寧微微頷首。 这入京城的第一步,王夫子和自己的计划,相差不多。 对於蒙尚元,萧寧自然是知晓的。 这位新上任的禁军统领,那可不是个简单人物。 根据萧寧的情报,这蒙尚元这次能拿下这禁军统领的位置,那操作可当真是高光的很啊! 堪称是有勇有谋! 老禁军统领,在老皇帝驾崩后,就卸甲归田了。 之后,禁军统领的选拔上,似乎直接就被穆起章这个朝中第一权臣把控了。 他还是使用老手段,从河西军里,挑了一个自己的亲信,一番暗箱操作后,几乎就相当於內定了。 同时呢。 他又隨便在禁军里,找来了九个不太起眼的副將陪跑。 这九人里,就有蒙尚元。 禁军统领选拔的最后一关是武选。 穆起章从禁军副將里挑出来的九人,原本都是些不显山不露水,没有多大威胁的人物。 武选就是一对一的单挑,这九人自然都不会是对手。 可谁知。 在最后武选时,蒙尚元突然大发神威,一击就击败了穆起章的亲信。 直到这时,眾人才知道,这蒙尚元竟然是天机山高手榜上,排名第五十的高手! 蒙家拳的传人! 这傢伙,一直都在藏拙! 並顺水推舟,將计就计,顺著穆起章等人的计划,一路划水。 再在最后时刻,一击致胜! 自此,所有人都看中了蒙尚元这个人物。 三大党派,纷纷开始向其拋出橄欖枝。 只是。 最终蒙尚元会加入哪个党派,如今还没有定论! 这大概是如今京城之內,朝臣们最为关心的事情之一。 禁军大统领,官职或许不算大,但实权那是真不小啊。 这个人,如果有可能,萧寧自然也是要爭取的。 “说到这蒙尚元,那可是天机山高手榜的守榜者,实力极为强劲,能拿下禁军统领的位置,倒也正常。” “倒是你小子,我记得那夜,你闪躲老夫攻击的那几下,皆很有章法。” “我有些好奇,你小子是从何处学来的武艺,又到底学到了何等程度啊?” 这个问题,王之山可真是好奇了许久了。 如今再次说到武学这个问题,他不由得提了起来。 对於萧寧的武艺,通过那晚的过招,王夫子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测。 他觉得,萧寧自然是会点武学的。 只是,不如蒙尚元这种高手罢了。 面对一般宵小,应该是能做到自保的。 萧寧听后,刚想答话。 却见眼前,一阵金光亮起。 一旁的王之山,却没有任何反应。 这金光,只有他一人可以看见! 同时。 他怀里的石头,也隱隱开始震动! 自从那夜,这石头的光芒存满一分为二后。 按照这光芒落下的方向,萧寧已经寻找了好几次了,只可惜每次都无果而归。 这几日,萧寧都快把这事忘了。 却不曾想,这会,这石头又有了反应! 就在萧寧疑惑间。 只见,身前一个左臂有著几个齿印,正在不断流血的壮汉,猛然拦住了萧寧等人的去路。 “这位小兄弟,先不要前行!这附近有一只凶兽出没,极难对付,小心为上!” 他一边劝说著,一边很是戒备的看著周围。 表情看上去有些狼狈。 身边。 两个衣著官服的军士,纷纷靠了过来。 “大统领,好像找到那凶兽的踪跡了!” “找到了?如此甚好。提醒所有兄弟们注意,不要惊扰凶兽,我们绕道离开。” “你们两个,一定要保护好这两位。这凶兽明显是有人衝著我们来的。” “我们是大尧国的將士,绝对不能连累普通百姓受难。” “一会如若真起衝突,一定要护这二位周全!” 那壮汉吩咐道。 从他的话里不难听出,对於这个所谓的凶兽,他们显然是落了下风的。 甚至,只能是暂避锋芒。 大统领? 听到这个称呼,萧寧心中顿时一震。 不会这么巧吧! 难不成,眼前这人,是蒙尚元?! 而且,还是遇到了危险的蒙尚元?! !!! 第8章 树枝如剑 就在萧寧恍惚间,猛然发现。 自己怀里那石头上的金光,以及眼前自己刚刚还能清晰可见的光芒,一同消失了。 那块石头,再次变得再无半点光泽,如同死物。 看著那石头之上,彻底消退的光芒。 萧寧对於这光芒积攒满之后的效果,逐渐有了一个猜测。 机缘! 应该是这样了。 试想一下。 如今,对於初入朝堂的自己,自己最需要的,的確是军方的支持。 结果。 自己就机缘巧合的碰到了蒙尚元。 甚至,这光芒还会一分为二化作指引,一直等到自己察觉到了才消失。 想来,这应该就是这块石头全部的效果了。 萧寧分析著,一旁的蒙尚元,已经再次靠了过来。 “二位,这次真的抱歉了。此事原本是因我而起,没想到却要连累二位了。” “不过二位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护二位周全。” “只是,这次这凶兽著实有些棘手。一会如若真的惊扰到了这凶兽,还希望二位可以多多配合。” 蒙尚元一脸歉意的对著二人抱了抱拳,解释道。 面对这个粗中有细的壮汉,萧寧已经在心中,对其做出了评价。 这个人,是个好汉。 在萧寧打量蒙尚元的同时,对方同样在打量著萧寧二人。 二人骑马出行,身上没有半分武人的跡象。 佩剑、兵器之类的,亦没有隨身携带。 想来,应该都是不通武学之人。 如此一来,保护这二人的难度,就要高一些了。 蒙尚元默默判断著,思考著万一一会惊动了凶兽,应该如何应对的诸多办法。 王之山静静的骑著自己的毛驴,待到蒙尚元又去一旁,跟其他的几个卫士吩咐些什么时。 他才凑到了萧寧耳旁,道: “一会,如果他所说的那凶兽真的出现,儘快溜。” “这应该就是那蒙尚元了,他可是天机山高手榜第五十的高手。这样的傢伙都对付不了的凶兽,咱们自然是没有任何把握。” “所以,不要想著可以靠著这机会和他拉近关係,能溜就溜。留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当然了,我知道你没有经歷过兵爭之事。一会,如果真有衝突,你也不必太过慌张,一定要稳住!” “这凶兽一般都是有专人饲养,通人性。” “这次,大概是京中有些人,不想让蒙尚元活著到京城啊。” “只是,为了一个禁军大统领的位置,竟然不惜出动这等等级的凶兽,好大的手笔啊。” 王夫子小声的感嘆著。 手握著戒尺,骑著毛驴,看上去並没有过多的担心。 一切。 来的似乎快了一些。 就在王夫子声音落下的瞬间,某棵孤零零的老树之上。 仅剩的几片黄叶,伴隨著王夫子的声音,飘飘垂落。 在那几片黄叶后,一只通体金黄,似狮似虎的猛兽,猛然扑出。 直奔蒙尚元而去! 这猛兽的速度,快到连蒙尚元这个超级高手,甚至都没有反应。 已经一口咬中了他的胳膊。 如若这一口,是咬中的蒙尚元的脖子。 毫无疑问,蒙尚元如今已经交代在这里了。 一时之间。 蒙尚元刚刚才排练好的小方队,瞬间大乱。 人群之中,唯有两道身影,依旧镇定的盯著眼前的场面,看上去並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镇定自若! 自然是王之山和萧寧。 王之山骑在自己的小毛驴之上,手中紧紧握著戒尺。 这一刻,他的眼神如鹰隼般犀利! 萧寧呢,则依旧是一副平静的样子,眼神之中还有著几分玩味。 给人一种,他在欣赏眼前这场面的感觉。 王之山看了萧寧一眼,不由得再次一愣。 他还以为,没有经歷过这等武斗大场面的萧寧,面对这场面会被嚇破了胆呢。 那才是一个废物紈絝该有的反应啊。 可谁曾想。 这傢伙比自己还要淡定。 不过细想一下也对,毕竟,萧寧这廝,也是有点武学在身的。 “你们护送这二位先走,我断后!” 危急时刻,蒙尚元大吼一声,挥著一双铁拳向著凶兽奔去。 只可惜,那凶兽一个飞扑就躲过了这一击,继而对著蒙尚元的右腿,就又是一口。 蒙尚元捂著伤口,盯著大乱的队伍,无奈摇头。 直到看到了那两个,自己自认为没有武学在身的人,眼中才划过了一丝恍然和疑惑。 因为,那两人面对这场景,实在是太过於镇定了些。 一般没有武学,没有经歷过这等杀伐场面的人,可是很难保持这等镇定的。 跟隨蒙尚元的,都是隨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现在见蒙尚元负伤,其他人自然是纷纷上前。 两个负责保护萧寧和王夫子的军士,同样加入了战斗。 就这样。 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隨行的一行人,已经全部倒地。 再无一人站立。 而那凶兽,则是向著正在退走的萧寧和那王之山,飞扑而去。 “走!快走!” 无能为力的蒙尚元,只能大声呼喊。 一切来的太快。 映著蒙尚元的呼声,没等萧寧和王之山反应过来,那凶兽已经一扑十几米,来到了二人身前。 王之山跟在萧寧的身后,握著戒尺的手,又紧了几分。 却见眼前的萧寧,猛然腾身而起。 继而在一旁的枯树之上,折下了一枝树枝! 疾如风! 蒙尚元等人,甚至没有看清楚,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动身的。 就见这傢伙,已经来到了那凶兽的身后。 紧接著。 他手握树枝,却如执利剑。 看似漫不经心的轻挥之下,空气中已然响起了阵阵破空之声。 伴隨著萧寧的动作,官道之上,很快烟尘四起。 不少人纷纷迷了眼,隔得远一点根本就看不清楚,这烟雾之內的状况。 王之山站在一旁,一脸好奇的盯著那个模糊的身影。 苍老的面孔,已经彻底定格。 他知道萧寧会武学,却不曾想。 短短几年,这傢伙的武学造诣,已经来到了这等地步。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儘管看不清楚,这小子究竟用的什么流派的功夫。 可就他这速度,他出手的这几下,这功底已经透露了个大概。 至少。 比根本无法跟凶兽过上招的蒙尚元要强上不少啊。 而蒙尚元呢? 那可是天机山高手榜第五十的高手! 这小子,还真能藏啊。 自己明明如此关心昌南王府的消息,却从来没有听过,这小子竟有一身如此精湛的武艺。 甚至。 远超天机山高手榜第五十的蒙尚元! 这消息要是被世人知道,怕是所有人都会惊掉大牙吧。 也不知道,这事挽儿那丫头知不知道啊。 这萧寧,还真能给人惊喜啊,跟他老子年轻时一模一样。 至於那蒙尚元。 这会同样瞪著大大的眼睛,彻底傻了眼。 要知道。 就在一刻前,他还以为这位看上去,比自己要年轻不少的小兄弟,根本不会任何武学呢! 可谁知…… 就在眾人惊愕间。 一切,尘埃落定。 待到尘雾散去。 当眾人再次看清眼前的景象时。 那凶兽早已不见了踪跡。 至於那白衣少年。 他大气不喘一下,脸上满是玩味的拎著那树杈,显得很是隨意。 衣衫之上,不沾半点灰尘。 神情自若,似平湖秋水。 “大意了些,让它跑掉了。” 萧寧道。 一旁的王夫子见状,神情意味深长。 刚刚萧寧与那凶兽的战斗,若是以常理论之,萧寧想要杀这凶兽,怕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杀掉! 可是,他却说凶兽跑掉了? 只能说,看不出这小子心机还挺深沉啊。 事实上,的確是如此。 如果想要把这凶兽留在这,萧寧有一百万种方式。 只不过……一头凶兽的价值可不低! 他担心自己贸然出手,会引起京城某些大人物的注意…… 这才嚇走了那凶兽。 “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 蒙尚元这边,劫后余生的他连连拜倒在地,一顿跪谢。 “没有想到,小兄弟你竟然有一身如此精湛的武艺!” “敢问小兄弟,高姓大名?” 询问间。 那看似鲁莽,实则心思细腻的蒙尚元,已然开始在心中思索! 眼前这位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自己可是天机山高手榜第五十的高手,眼前这年轻人,武功自然是要高过自己的。 能有如此精湛武艺在身的年轻人,自然不会是普通人了。 至於他这年纪,也就二十多岁出头的样子。 不由得,蒙尚元又想到了,刚刚继承了皇位的当今圣上! 那个自己即將要尽心辅助之人。 根据自己的了解,昌南小王爷,大抵也就是这个年纪吧。 只是。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会如此之大呢? 看眼前的年轻人,但凡有几分想要建功立业的心思,想来已经妥妥的堪当一个领数十万户的少年將军了。 而当今圣上呢? 根据自己打探来的消息,身无半点武学,不通半点文理之事。 每日出入赌坊、教坊司,荒淫无道。 想来,这样的人,在继承皇位后,大抵又是一位昏君吧。 这样的圣上,就算自己有心辅佐,怕是也有心无力啊! 想到自己的前途,蒙尚元顿时觉得,眼前的路一阵昏暗迷茫。 难不成,自己真的就只有加入三大党派的阵营,这一条路可走? 第9章 入京! 岭南官道。 昌南王府那近百人的小队,正在缓缓前行。 马车之上。 卫清挽呆坐在车厢內,目光无神。 今日是寒衣节了,也不知道,自己做的衣物,他穿了没有啊。 那京城,也不知道,他去了没有啊。 想到京城二字,她的心中,很快就再次悬起了巨石,满心不安。 在昌南王府十五年,她和宫城那群老狐狸斗了太久太久了。 对於这群人,卫清挽实在是太了解了。 可以说。 哪怕是自己,身后有著胞弟卫青时的军方支持。 对上他们都是十有九负。 这群人的心计,实在是太厉害了。 反观自己的相公。 就这样进京,这可如何是好啊。 这几天,因为这事,卫清挽已经担心的茶饭不思了。 在这个世界上,她大抵是最了解萧寧的了。 就萧寧的心智,面对那三大党派,绝对毫无胜算啊。 可以说,那就是一条死路啊。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 另外一边。 距离京城还有四十里左右的官道驛馆上。 夜。 蒙尚元等人,纷纷在驛馆的院內,燃起了篝火。 萧寧坐在距离这群禁军不是太近的位置,正举著一根鹿腿,烤的滋滋作响。 一旁的王夫子,则是板著脸,对著萧寧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要我说,今夜乾脆就动手。把除了蒙尚元之外的人,通通除掉!” “你要知道,你可是未来的圣上。当皇帝,就必须心狠手辣。” “有关於你的底细,你会武学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群禁军人多眼杂,还是除掉最好。” 萧寧实在没有想到,平日里教书育人的王夫子,还有著这么一面。 “还有,你今日,实在是太鲁莽了。你不该出手的!” “记住,进京之后,有关於你懂武学之事,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切忌不可暴露。” “俗话讲,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別人对你的了解越少,就越会恐惧你。” “而你的底牌,往往会在敌人算计不到的时候,发挥出出其不意的效果!” 王夫子依旧把萧寧当做是香山书院的弟子,苦口婆心的教导著。 只不过。 如今。 他教导萧寧的內容,已经从所谓的论语、中庸圣人之言,变作了帝王心术。 “夫子训斥的是,只是,我们今天不是没溜成么?再不动手,我们就被那凶兽啃了。” “我总不能扔下您一个人,自己逃跑吧。” “那又如何?记住!你是帝王,帝王的性命,比一切都重。” “不说我一个夫子,哪怕是万千黎民百姓,该捨弃的,依旧要学会捨弃。” “当一个帝王,心不狠,那是斗不过那些老狐狸的。” 王夫子狠狠地说著。 心里,却是觉得暖暖的。 他自然也是嚮往人情味这种东西的。 只是,一旦入了帝王家。 人情味这种东西,就是失败的祸根。 “所以,既然暴露了,那就把知情人,全部除掉!你的一身武学,是我们的一大底牌,绝对不能暴露。” “这种底牌,往往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王夫子旧事重提。 对此,萧寧摆了摆手。 “放心,我会注意的。如果日后,真有人嘴不严,我会出手的。” 说著。 他將烤好的鹿腿,递到了王之山身前。 “夫子,你先吃。” “寧小兄弟,寧小兄弟?” 就在二人谈话间。 那边喝的醉醺醺的蒙尚元,已经举著一碗酒走了过来。 “寧小兄弟,今天要不是你啊,我老蒙这把骨头,怕是就成了官道上的亡魂嘍。”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后在京城但凡有难,隨时巡我!来,我敬寧小兄弟一个,干!” 对於蒙尚元。 萧寧自然不可能交底的。 皇帝这个身份,一旦摆出来,你就真的很难听到真心话了。 因此,他只是跟对方说,自己叫寧萧。 於是乎。 就这样。 萧寧成了他口中的寧小兄弟。 酒过半晌。 很快。 那半轮弯月,已经行至中天。 跟隨蒙尚元的不少军士,已经纷纷醉倒,鼾声如雷。 只有蒙尚元。 这会放下了酒碗的他,却是异常的平静,甚至,还带著几分孤独。 “怎么?蒙大哥有心事?” 萧寧试探性的问了句。 蒙尚元听后,转过头看了萧寧一眼,无奈摇头。 “哎,人生在世,又有几人没有心事呢?寧小兄弟应该看出来了,你孟大哥我,是军旅人出身。” “其实,我们是禁军。而我,是当今的禁军大统领!” “有些事情,其实我是不能跟外人道来的。不过,寧小兄弟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信得过。” “而且,寧小兄弟你,总能给我一种若有若无的亲近之感。这些事情,告诉你倒也无妨。” 蒙尚元嘆了口气,又闷头喝了一碗酒,看著天上的明月: “寧小兄弟,我看你的谈吐,大抵是读过几年圣贤书的吧。” “实不相瞒,別看蒙大哥我是个粗人,但也是上过私塾的。从小,夫子就教我们,三纲五常。” “要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直以来,我都以中兴大尧为己任。” “这么多年,我蛰伏待机,终於是来到了禁军大统领这个位置。” “本以为,成为了皇帝的近臣,我终於可以一展抱负了。可谁曾想,接替老皇帝皇位的。” “不是汝南王,不是淮北王,甚至不是中山王。这么多年少有为,励精图治的王爷们,明明有资格继承皇位。” “但是,他们都没有如愿以偿。反而是那个,这普天之下人尽皆知的荒淫紈絝,昌南王接替了皇位。” “我本一心恪尽职守,我本一心,想要辅佐皇帝,成就太平盛世。” “奈何,抱负难求啊。有了这样的皇帝,我又有什么施展报復的可能呢?” 说到这,这个粗獷的大汉,此时此刻竟然无声落泪。 大有几分壮志难酬之色。 半晌过后。 蒙尚元又连干了几碗酒,不时还有烈酒从碗口洒出,湿了衣衫。 他粗粗的用袖子擦了擦酒渍,道: “今日,你蒙大哥的话有点多了,多谢寧小兄弟听我在这发牢骚啊。” “天色不早了,赶紧歇息吧。” 说著,他拎著酒碗,准备回驛馆內了。 此时。 夜色之下。 那个青年,望著对方孤清的身影,猛然出声: “蒙大哥,你见过昌南王么?” “未曾见过。” “那你又怎么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或许,他跟传闻中的並不一样,也说不定啊。” 萧寧淡淡的说著,瞳孔之內金光闪烁。 闻言。 蒙尚元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了一眼,这个有著一身高不可测武功的年轻人,释然一笑: “但愿吧。” …… 一夜,再也无话。 翌日一早。 蒙尚元和萧寧,结伴而行。 大约在下午时分。 他们终於是,来到了大尧的帝都,洛陵城。 今日! 入京! 第10章 庐山真面目 洛陵城,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它坐落在大尧国境的中央,是大尧的绝对核心。 青石街,白壁瓦。 作为一座歷经了五代老朝的国都。 这里的每一缕空气,都诉说著岁月的故事。 大尧,已经是在这片土地上,建立起来的第六个国都了。 萧寧也曾来过几次洛陵城,对这里的一切,倒也还算熟悉。 入城后,城最中央的,自然就是皇城了。 皇城和洛陵城城池一样,同样有著四面高不可攀的城墙。 是一座妥妥的城中之城。 当然,皇城也是这洛陵城內,最高的建筑。 大尧律规定,城內的其他建筑,皆不可比其高耸。 在进了城门之后,萧寧就和蒙尚元分开了。 进入皇城前,王夫子和萧寧,路过了如今,这洛陵城內,去除皇城之外最高的一座建筑。 醉梦轩。 这里,可以说是如今京城之內,最有名的酒楼了。 更是心高气傲的文人士子们的聚集地。 路经此地,王夫子见到这建筑,都不由得感嘆了两句。 “早就听闻,这醉梦轩背后的李家不可小覷,这醉梦轩更是令人惊嘆。” “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反响啊。小王爷,虽然如今,这大尧的四大家族我们不好爭取。” “可这个醉梦轩背后的李家,如果有可能,还是要拉拢一下的。” “这李家是最近十多年,才突然崛起的家族。底蕴虽然不如四大家族,但如今的实力,还是很可观的。” “而且,我听说这醉梦轩之所以可以成为京城第一酒楼,完全是因为他售酒的规矩。” “没有爵位,没有功名,没有几首响尽天下的格律,不许入楼。” “这规矩初听,会让人觉得没有什么道理。可细想一下的话,正是因为这规划,这醉梦轩才得以成就如今之名啊。” “现在,京城的所有人都在传,能进醉梦轩的,就没有寻常人物。” “大家都在以能够进入醉梦轩,而引以为豪呢。” “由此可见,这醉梦轩背后李家的手段之高啊。” “如果能拉拢到这种高人辅佐,对我们日后行事,必定大有助益啊。” 王夫子毫不吝嗇的夸讚著。 萧寧听后,却只是冷冷一笑。 呵呵。 不就是飢饿营销加高端定位么? 当初,要不是老子拉了那老李头一把,李家能有今天? 来京谋事,现在正是要用到他老李家的时候了。 目前,自己这边有些时候,遇到事情还需要让王夫子帮忙参谋。 看来,找机会给他先交个底,让他见见李百万那傢伙,倒也有必要了。 想到这,萧寧回道: “怎么?夫子想要进去看一看?” “老夫本不是附庸风雅之人,可如此地方,自然还是想要一观的。” “既然如此,过几天,本王带夫子来这里瞧瞧。到时候,让您口中的那位高人,李家家主作陪,怎么样?” “此言差矣啊。咱们想要进这醉梦轩,凭著咱们的身份,自然入得。” “只是,这些大家族的人,可不是这般没有脾气啊。那四大家族的家主,以前连老皇帝的面子都不给。” “如今,这李家比他们也不遑多让,除非你用上你皇帝的面子,单单一个王爷,想让其陪酒,难啊。” “我可听说了,这李家家主,可还从来没有过给人陪酒的先例。” “哪怕是穆起章,都被他拒绝了。” 王夫子摇了摇头,道。 “哦?既然如此,我们打个赌如何?就赌,我能用我王爷的面子,把这李家家主喊来陪酒。” 见王夫子这个样子,萧寧不由得玩心大起,道。 “好,老夫赌了!你说吧,赌什么?” “赌,算我厉害!” “……” 二人打趣著,向著那皇城中,愈行愈远。 按照礼法,此次萧寧进皇城,甚至是进洛陵城,就应该有朝堂正四品之上的官员,前来迎接的。 可是。 萧寧此次入京,绝对算不上什么受欢迎的人物。 甚至可以说,就没有人把他这个所谓的未来天子放在心上。 三大党派里,太后党和穆党是扶持自己上位的始作俑者,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个傀儡,玩具。 清流党呢,则是觉得自己这个紈絝,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同样瞧不上自己。 因此。 就连这欢迎礼节,都被直接免了。 唯有一个叫裴十继的老臣,带著三三两两的官员,站在皇城前,理解下的迎接了一下萧寧。 入主皇城之后,是太后党手下的宦官,迎接了萧寧。 直接把他带到了后宫,安顿了下来。 接下来几天。 穆党和太后党的人,都来过几次,算是跟萧寧打了打招呼。 但萧寧见得最多的,还是礼部的人。 礼部尚书,赵荃汉。 新君继位,很多时候可不是在电视上、电影上看过的那般草率。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件举国上下的大事。 事前的准备工作,还是必要且繁杂的。 而这些准备工作,自然离不开礼部。 礼部尚书赵荃汉自然是穆党的人。 古人大多还是迷信的,虽然是奸臣,但在什么敬天、敬地、敬宗庙、敬祖宗这些大事上。 这些人还是毫不含糊的。 萧寧入皇城第一天,先是祭拜了宗庙。 之后,第二天祭天,祭地。 第三天,试礼服,学礼节。 第四天,明宫规,拜皇陵。 一直忙到第七天。 萧寧才终於是,迎来了他进入皇城后的第一件,不算是走流程的大事。 会面群臣! 此次会面,萧寧自然还不是以皇帝的身份,跟群臣会面。 而是先和眾臣熟悉一下,商量一下有关於登基大典的细节等等。 萧寧还没有继承皇位,虽入金鑾殿,但暂时还不能坐皇帝位置。 加上,这次会面也不是什么很是正式的事情。 於是,最终此次会面,安排成了一次宫宴。 农历十月八日,夜宴。 皇宫,御膳房,沐恩殿。 沐恩殿是皇城內,皇帝专门宴请大臣们用膳的宫殿。 沐恩二字,由此而来! 以往,一旦沐恩殿有什么宫宴,必然是人头攒动,热闹至极。 可是。 今天,蒙尚元来到这里时,这里却显得清冷的狠。 朝臣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大臣们,以身体有恙为由,没有前来。 这个情况,可是让蒙尚元大失所望。 他来到自己的座位坐定后,环顾四周,打量著已经入座的大臣们。 席列三排,分別於东西南三个角度,大有一副三足鼎立之势。 而在正北面,是沐恩殿的主座,那里只有一个位置。 都不用想,必然是给昌南王那个紈絝王爷,未来的天子准备的。 此时,那个座位还是空著的。 蒙尚元朝著那位置望了一眼,对於这个所谓的昌南王,心中多少有些好奇。 也不知道,这昌南王什么时候才会登场啊。 这个大尧人尽皆知的紈絝王爷,又是个什么样子啊。 目前。 整个沐恩殿的东南两席,已经开始陆陆续续有大臣入座。 东面那列,坐著的有礼部尚书,礼部侍郎等等,都是穆党的人。 南面那列,则是朝中多数的孟姓官员,为孟太后的外戚势力。 仅剩的西面席位,则是空无一人。 其实,蒙尚元今天,是打算跟西面的诸位同席的。 可是,这群清流一个没来,这也是蒙尚元感到失望的原因了。 蒙尚元在禁军中,已经待了不少日子了。 对於朝局,他不能说了如指掌吧,对於各大党派的脾气和性格,还是摸得比较清楚的。 如今。 既然不能辅佐皇帝,蒙尚元唯一在朝堂上生存下去的路子,只有一条。 唯加入党爭,仅此而已。 而相对於穆党和太后党,以中相许居正为首的清流党,大抵是行事最为清廉,最有底线的党派。 如若一定要选择一党进行党爭,清流党是最对蒙尚元胃口的党派。 只可惜。 因为要抵制穆党和太后党这次的,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行径。 清流党集体称病,直接连这晚宴都没来。 蒙尚元胡思乱想著,就见沐恩殿门口,一道衣著青色衣衫的偏偏男子,不知何时已经踏入了殿中。 同时。 大殿之內,见到来者,不少大臣纷纷从座位上站起。 虽不算恭敬,但还是摆样子似的行了个礼: “昌南小王爷!” 昌南小王爷,到了? 听到周围的眾人打招呼,蒙尚元连连抬头。 他想要看一看,这个在大尧已经传得人尽皆知的,紈絝小王爷昌南王,到底是个怎样的庐山真面目! 第11章 蒙尚元:未来天子竟然是寧小兄弟?! 沐恩殿。 带著好奇,蒙尚元朝著那青衣男子望去。 只见此人一副大摇大摆的样子,头高高昂起,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他举手抬足之间,都带著一股天然的富贵之气。 走路的动作大开大合,霸道至极,一看就是横行乡里久了养成的习惯。 见到跟他打招呼的人,他很是熟络的开口跟人打趣,语气之中满是自负和傲慢。 无论对方的身份尊卑贵贱,他的態度永远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跟人说话时,他那几分玩世不恭的语气,让人单是听了其说话,都让人觉得靠不住。 似乎,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其来到这皇城之內后,他根本就是別人的木偶。 这人,怕是没有一点当木偶的觉悟啊。 只是。 不知为何。 蒙尚元明明从来没有遇见过一个,如此张扬跋扈的身影。 如今,见了眼前这人的体型,听著这人的声音,他却总觉得有几分莫名的熟悉! 就在蒙尚元恍惚间。 那青衣青年身后,八个太监,四个宫女,已经纷纷隨他入殿。 八个太监手中端的是骰宝、蛐蛐等玩物。 四个宫女则是很是熟络张扬的分居其左右。 这排场,这齣行,铺张荒淫至极! 蒙尚元盯著那背影,顿时觉得一阵荒唐。 和他同样表情的,还有如今的內卫府大统领,荀直! 盯著眼前这荒唐的一幕,素来以纯直著称的荀直,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了。 至於其他人,穆起章、孟如秋之流,则是跟其说说笑笑,眼中是满满的玩味和鄙夷。 盯著这青衣男子,想到这傢伙,就是未来的天子。 原本就对自己的仕途,已经满心迷茫的蒙尚元,不由得更加惆悵了。 哎,如此昏君,大尧的未来,何去何从啊? 带著鬱闷的心情,他端起酒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继而,放下酒杯。 下一秒。 却见一个犀利的目光,不知何时已经盯上了自己。 作为一个高手,他是有这样的感知力的。 感受著这股犀利的目光,他迎著对方看了过去。 却见。 这目光的主人,不是別人,而是刚刚入座的青衣青年,昌南小王爷,萧寧! 只是。 不看还好,这一看,蒙尚元手中的酒杯,那是彻底握不住了。 要不是他反应够快,他的酒杯这会怕是已经掉在了地上…… 这人! 寧小兄弟? 盯著眼前的青衣青年,他差点就喊了出口。 这? 不是吧! 一时之间,蒙尚元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喝多了? 什么情况啊? 这昌南小王爷萧寧,竟然是当天,对自己有著救命之恩的,那个小兄弟? 叫什么来的?寧萧? 寧萧! 萧寧! 竟然,是这般? 想通了所谓,寧小兄弟的称呼,蒙尚元的头更加大了。 不对啊,根据自己听到的传闻,昌南小王爷不是不懂半分武学,不知半分文理么? 可是,昌南小王爷,明明是有一身极其精湛,甚至就连自己都不如的武学在身的啊? 再想到那日,昌南小王爷入皇城前? 他没有携带一个宫女,更没有携带任何玩物丧志之物。 那日初见,那个翩翩少年身上,更没有半分紈絝子弟的样子。 难道说? 昌南小王爷,一直在藏拙? 蒙尚元只觉得,自己的思绪,已经彻底化作了乱麻。 再想到那夜月下,他曾问自己之言。 一时之间,一个大胆的想法,猛然出现在了蒙尚元的脑海之中! 兴许,全天下的人,都误会这所谓的昌南小王爷了? 蒙尚元思索间,就见对方对自己悄悄使了个眼色,接著就再次投入到了其紈絝子弟的角色里。 对於今天的这个见面会,萧寧自然还是重视的。 此次来京,他可是带著任务来的。 眼下,他的战略很是清晰,拉拢清流党,打击穆党和太后党。 如今。 在这席上的,都是穆党和太后党的人。 对於这穆党的首领穆起章,以及孟太后的外戚势力,太后党的首领孟如秋。 萧寧都是第一次见,他自然是要好好的观察一下,自己的这两个对手,到底是何许人也。 先说穆起章。 今日他穿了一身锦衣,上面绣著的虎兽图案,彰显著他的权利和地位。 他的眼神犀利而机智,鹰鉤鼻,眼窝深陷。 深沉的目光里,流露著歷经风雨的沉稳与老练。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著那种久经沙场,杀伐果断的果敢和威严。 至於孟如秋。 他则更像一个老奸巨猾的阴险小人。 面庞削瘦,脸上带著若有若无的假笑。 无论对谁,都是一副笑脸相迎。 妥妥的笑面虎一个。 萧寧跟著二人互相打著招呼,聊著天。 三人心中各有所思,但面上看上去却是亲和如一家,整个宴会除了少了一列的宾客之外。 其他的完全没有任何不妥,气氛热闹至极。 宴会行至中段,不少大臣们已经打成了一片。 就连蒙尚元,都跟一个孟家子弟,喝的称兄道弟了。 那个孟家子弟和萧寧差不多的年纪,这是今晚,为数不多让萧寧觉得印象深刻的几人之一。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句诗可以形容萧寧,同样可以形容那个孟姓少年。 他的名字,好像叫孟少商。 萧寧的酒席这边,孟如秋和穆起章两个老狐狸,已经拿著酒杯,分居萧寧左右坐下了。 萧寧在二人的眼皮子底下,自然是要做出一副紈絝的样子。 在摸不清这二人的底细之前,萧寧必须藏拙。 一个紈絝,喝酒哪有不醉的? 於是乎,在又喝了几杯之后,萧寧走路,开始摇晃了起来。 穆起章见状,连连给一旁的孟如秋使了个顏色。 孟如秋立刻会意,当即开口道: “早就听闻,小王爷好美酒,好美人。今日初见,你我一见如故,我也没有什么可以赠予你的。” “倒是我们洛陵城啊,美人多。当今大尧,谁不知道,我洛陵城的洛陵双媚啊。” “洛陵双媚?可是传闻中,赛过貂蝉西施的並列神川第一美人的双冠?” 萧寧眯著眼睛,做出一副喝醉的样子,色眯眯的瞳孔放光道。 “还是小王爷消息灵通啊,正是,正是。只是,小王爷可能有所不知啊,这洛陵双媚之一的孟子衿,其实就是我孟家人啊。” “我跟他父亲,还是兄弟呢。今日一见小王爷,我就觉得小王爷是个值得託付的人。” “这子衿啊,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我们这都正愁呢。如今,见到了小王爷,我们那是真觉得,你们二人简直就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啊。” “加上,当今太后还认了子衿为义孙女,跟小王爷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如果小王爷愿意,我今日就可做主,把这子衿啊,许配给你。” “今夜,你们就入洞房!” 孟如秋说著,大手一挥。 就见沐恩殿外,一个俏丽的身影,衣著一身丽装,缓步走入。 一旁。 正在喝酒的蒙尚元看见这一幕,整个人顿时皱起了眉头。 偽装过了一番,坐在不显眼地方的王夫子,同样略显忧心的看了过来。 这是套啊,是给萧寧下的套! 这一切的关键,其实就在孟如秋的一句话里: 当今太后,刚刚认了孟子衿为义孙女! 这说明什么? 如果萧寧一旦和孟子衿有了夫妻之名,这孟太后的位置,可就坐的更加牢固了啊。 原本。 在萧寧继位后,孟太后因为没有了和皇帝的关係,太后之位就算不抹去,也会少了几分尊贵。 可这么一来,孟太后不但坐稳了位置,甚至还又高了一档。 从皇太后变成了皇祖母! 日后,哪怕萧寧真的有了实力对孟太后动手,他在礼节上,都要背上不孝的骂名! 儘管,孟氏並非先皇之母。 是的。 先皇是二皇子,却夺得了东宫之位。 但太上皇最宠爱孟氏,因此一直保留了孟氏的名分,直至如今…… 好手段啊。 萧寧,可不能给其这个机会啊! 不然,这就是今日搬起石头来,去砸未来自己的脚! 切不可被美色,迷昏了头脑啊! 二人在心中祈祷著。 只是,现如今。 看萧寧这喝的醉醺醺的酒鬼样子,他哪还能反应的过来啊! 更何况,萧寧原本就是以荒淫出名的。 面对此等美色,他能不能保持的住,同样是个问题! 二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个个都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下一秒。 就见那又是一杯烈酒下肚的萧寧,大手一挥: “好!” 此言一出,二人彻底绝望了。 完了啊! 第12章 天机山美人榜榜首,孟子衿 洛陵双媚是大尧世人封的一个名头。 缘由则是因为,这天机山的美人榜,跟其他所有的榜单都不同。 因为。 美人榜有两个第一,没有第二。 是的。 大尧洛陵城,有著两大美人,就连天机山都无法分出其胜负。 於是,便让这二人並列第一,天机山美人榜自此成了一时双璧。 洛陵双媚的名声,亦是由此而来。 孟子衿作为这洛陵双媚其一,不只是整个大尧,哪怕是在整个神川大陆上都出名的美人胚子。 她从出生以来,就自带光环。 只是,她的生活却並不如世人所想的那般愜意。 为了这个所谓美人的名头,她每日要修琴棋书画,每日要学礼仪、女德等等等等。 日子苦闷的很。 不过,她自然也是有著自己的追求在的。 对於孟子衿来说,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一个心目中的佳人,共度余生。 那个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姓名,格律诗坛,却有著他的鼎鼎大名! 世人,称其为夜面郎君。 原因则是因为,这人每次露面,脸上永远戴著一张漆黑的面具,如同黑夜。 孟子衿喜欢格律,尤其是夜面郎君的格律。 他的那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无论何时,孟子衿读起时,都不免隨著其心境,感动至深,心流激盪。 只可惜。 在一个月前,她的一切幻想,都被打破了。 一切,都是因为,党爭。 为了某些人的私利,为了孟家的前程,自己要被绑在党爭的战车上,成为牺牲品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父亲通知自己,自己要入宫了,嫁给这大尧人尽皆知的紈絝子弟,昌南小王爷,萧寧! 对於这个昌南小王爷,孟子衿自然是有所耳闻的。 用世人的话形容就是,你所能想像到的最荒淫无道的事情,都是这昌南小王爷做的。 想到接下来的一生,就要嫁给一个这样的人,孟子衿觉得,自己的心,死了! 按照安排,今日的宫宴,就是自己初见昌南小王爷的日子。 甚至。 孟家家主孟如秋还要求,自己无论使用何等手段,一定要让对方接受自己。 甚至,自己今晚就必须丟掉自己的贞洁,要彻底和他捆绑在一起。 孟子衿自然不想做这样的事情。 只是。 自己虽然生在富贵之家,但自己的父亲,在孟家大族中的地位並不算太高。 那孟如秋的一句话,就足以主宰自己一家,甚至是一大家的生死。 为了自己本家,她別无选择。 孟子衿走进宫时,第一次见到这所谓的昌南小王爷。 此时。 他正在和孟如秋和穆起章把酒言欢,脸上带著不可一世的笑容,张狂之际。 一边喝酒,他的手还一边在两旁的宫女身上游走著,丝毫没有在意外人在场。 可见。 这人平日里,究竟荒淫到了何等程度…… 哎,可悲,可嘆啊。 自己守贞二十年,最终却要嫁给这样的人?! 更可悲的是。 眼前的这男人,似乎丝毫都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两个大人物手中的玩物,棋子。 胸无半点大志,不同半分文理武学,甚至,就连眼界都低微到了土里。 这就是孟子衿初见萧寧,心中所做的评价。 孟子衿无奈的想著,缓缓上前: “孟子衿,参见昌南小王爷。” 她轻轻行礼,还想著接下来说些什么。 却见一旁的萧寧,已经一把抓了过来,將其拦在了怀里。 “这就是子衿么?好!好!” 他大手一挥,接著就端起了桌上了酒杯: “来,喝酒,喝酒!你,也陪本王喝一杯。” 萧寧说著,端著酒杯一饮而尽。 孟子衿被萧寧的动作搞懵了,顿时全身下意识的一僵。 一股厌恶感,油然而生。 一旁的孟如秋见到萧寧的样子,对著穆起章微微一笑。 两只老狐狸面容冷峻,他们的目的,达成了啊。 一旁的王夫子见到这一幕,真想现在就过去,拎著戒尺狠狠地给这小王八蛋几戒尺! 混蛋,简直就是混蛋啊。 怎么?难道你这就忘了挽儿了么? 这个小混蛋! 至於蒙尚元,见到这一幕同样摇了摇头。 哎。 兴许,这昌南小王爷有一身武学在身。 可这紈絝的脾性,终究难改啊。 只是,救命之恩为大。 日后,自己如果有可能,还要尽心的劝佐对方一番啊。 蒙尚元心中想著,不知何时,已经在心里明確了自己接下来的仕途追求。 兴许。 眼前的昌南小王爷实在是难堪大用。 可於公,对方是未来天子。 於私,救命之恩大於天。 蒙尚元实在是没有,不努力帮这昌南小王爷一把的道理。 今晚的宫宴,是礼节上的流程。 而穆起章和孟如秋呢,只想在这宫宴之上,做一件事! 那就是把孟子衿和萧寧的事情敲定下来。 如今,一切已然搞定,他们自然再也没有了陪萧寧喝酒的理由。 事实上,他们早就烦了。 宫宴进行到此,已然接近了尾声。 率先离场的,是萧寧。 他站起身子,摇摇晃晃的端著酒杯,道: “二位,本王不胜酒力,就先不陪诸位了。子……子衿是吧,走,扶本王回,回去……” 萧寧吞吞吐吐的说著,一只手架在孟子衿的肩上,开始踉踉蹌蹌的往殿外走去。 孟如秋见状,连连道: “子衿,还不赶紧,扶小王爷回去?” 一边说著,他还一边对著孟子衿使了个眼色。 毫无疑问。 他是在暗示孟子衿,今晚,一定要拿下! 孟子衿冷著脸,对著对方点了点头,搀扶著萧寧而去。 二人一直行至后宫前。 在对宫外的禁军说了句: “没有本王允许,任何人不可入內”后。 萧寧就带著满面的淫笑,在孟子衿的搀扶下,步履轻飘的往太乐宫里走去。 孟子衿使劲搀扶著萧寧,心中虽有不快,但动作上还是没有丝毫嫌弃的。 她从小就修女德。 明白嫁鸡隨鸡嫁狗隨狗的道理。 虽然说,对於萧寧,她並不满意。 可过了今夜之后,自己就是他的人了。 无论自己心中所思为何,自己都只能侍候这个男人一辈子。 但愿。 日后,他能懂点事吧。 孟子衿想著,搀扶著萧寧,终於是回到了太乐宫。 太乐宫在皇城,却不在后宫之內,而是在后宫一侧。 因为如今萧寧的身份尷尬,暂时还不得入后宫。 因此,目前,他只能在这太乐宫住著。 当然,太乐宫的条件设施,同样奢华就是了。 入太乐宫后,二人一路穿行过宫內的小园、盆景等。 终於是到了寢宫。 来到寢宫后,还从来没有经歷过这些事情的孟子衿,不由得红了脸。 这还是她第一次,跟一个陌生男人,在深更半夜同居一室。 同样的。 也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小心翼翼的扶著萧寧,让其轻轻地放倒在床上后。 孟子衿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亮,顿时悲从中来,两行清泪,湿了眼眶。 “我知道,你是个人尽皆知的紈絝,但是,子衿向来也是传统的女人,自然晓得这嫁鸡隨鸡嫁狗隨狗的道理。” “只是,如今王爷你的处境,並不妙啊。我也不知道,王爷能不能听懂我所说的这些。” “无论如何,今夜过后,我就是小王爷的女人了。既然是夫妻,自然是要同生共死的。” “你已经走进了洛陵城中的漩涡,想要不被吞没了去,想必是有些难了。” “到时候,你被淹没,我也隨著被淹没就是了。只是,我的爹娘,我们本家的人无罪啊。” “但愿小王爷,如若有朝一日祸起萧墙,还不要连累他们的是。总之,儘可能的帮他们开脱一下吧。” “我们夫妻的罪,我们自己扛就好了!” 孟子衿是天机山美人榜的帮首不假,但这可不意味著,她是一个瓶。 相反,多年的修习,让她的眼界,心胸,都达到了一个山岳般的高度。 对於如今,这京中的局势,她自然也是看得透彻的。 眼前,这个即將要成为自己丈夫的人,只是別人的棋子罢了。 狡兔死,走狗烹! 一枚棋子有用的时候还好,但一旦没了用处,结局怕是只有一个吧。 对於这个结局,孟子衿早就想好了。 今夜,她是抱著必死的心態入宫的。 如若,用自己一命,可以换来自己本家一家族人的太平,也挺好的,不是么? 孟子衿想著,悄悄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张。 “小王爷,这是一份凭信,上面所书为,日后若你我夫妻出了事情,和我孟氏本家没有任何牵连。” “今夜,小王爷你签了这封凭信,你我就是夫妻了。” 这一切,都是孟子衿早就准备好的。 一边说著,她一边找来了笔墨,转身来到床前。 此时此刻,萧寧依旧处於酩汀大醉的状態。 不过,对於孟子衿来说,萧寧听得懂听不懂无所谓,醉酒不醉酒也无所谓。 她需要的,只是这个不牵连本家的凭信罢了。 一边想著,她一边朝著床前看去。 却发现,不知何时,那床头上已经再也见不到萧寧的人影! 再次转身。 就见萧寧已经站在了寢舍的门外。 此时此刻,寢舍外的那道身影,明明如此的熟悉! 孟子衿可以確定,那就是萧寧。 可是。 这道身影,又如此的陌生! 因为。 和自己在宫宴上初见相比,如今寢舍外,自己只能看到背影的那个男人,身上的气质已经全然变了。 第13章 蒙尚元是昌南小王爷的人? 眼下! 此人的身姿挺拔,身上的颓唐、荒淫、紈絝之气荡然一空。 剩下的,是无尽的坚毅、沉稳,以及翩翩少年身上独有的,那耀眼的光芒。 他刚刚还醉醉醺醺的状態也不见了,走路更是稳得出奇,丝毫没有半分醉酒的感觉。 看著眼前,灯下的身影,孟子衿不由得有些痴了。 还记得,夜面郎君有那么一句诗: “眾里寻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会,孟子衿都觉得,那首诗似乎就是为了此时此刻的萧寧而写的。 同时,不知为何,她还总觉得,眼前的这道背影,似曾相识! 就好像,以往在哪里见过一般。 早就提过,昌南小王爷萧寧是长了一身好皮囊的。 单是靠脸,就足以排进天机山公子榜的前三甲的。 如今。 用孟子衿的感觉来说。 这昌南小王爷单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有一股说清道不明的气质,让人心生敬意。 孟子衿自然知道,这是一些身处高位的人,经过太多事情的磨炼,才逐渐养成的气场。 只是。 这样的气场,一般都是在孟如秋、穆起章那些老傢伙身上见到。 在这等年轻人身上看见,还是第一次遇到。 就在孟子衿恍惚间。 那个人影,淡淡的开口了: “看来,你也不只是个瓶,心中对於眼下的局势,倒也明了的很。” “既然如此,倒也省了我给你解释,你为什么只能跟我绑在一条船上的理由了。” “如此更好,跟聪明人打交道,不需要浪费口舌。” “既然你知道,你我是一条绳的蚂蚱,那就记住,从今天起,以后看到的任何有关於我的事情,都不要对外人讲。” “这里的一切,都决定著我们的生死!” 萧寧的语气淡淡的,带著几分毋庸置疑。 孟子衿听完全身一愣,她有点无法適应,这萧寧的转变。 毕竟,萧寧那紈絝淫荡的形象,在她的心里实在是太过於根深蒂固了。 如今再一看,眼前这人哪还有半点紈絝子弟的样子? 这明明是一条盘龙啊! 一条心中清明、隨时可能甦醒的盘龙! “当然了,你也可以说。只是,相信我,当你准备將一切对外人道来时,你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萧寧再次开口。 这次,他一边说著,还一边拍了拍手。 只见一道黑色身影,如闪光般一划而过! 下一秒。 那孟子衿的身后,已经多了一道身影! “啊?” 孟子衿被这一下,直接惊得惊呼出声。 她完全没有想到,萧寧身边,竟然还有这样的人。 不是说,这昌南小王爷,就是个紈絝子弟,胸中无半点大志么? 可如今一看,这哪是什么紈絝啊。 一个紈絝,身边能有这等高手? 孟子衿是个聪明人,如果此时此刻,她再分不清半点端倪,那可真的就无药可救了。 这昌南小王爷萧寧,那哪是什么紈絝子弟? 他分明就是在藏拙啊! 他把全天下的所有人,都骗了! 孟子衿呆呆地看著眼前的身影。 她原本还以为,对方什么都不知道。 可谁曾想? 他太懂了! “我,子衿,子衿明白了……” 孟子衿终於意识到了,萧寧在等自己的答覆。 於是乎,连连表態。 心中呢,也不知为何,这会,她突然觉得,自己死去的心,好像又活过来了一点。 相对於之前的那个紈絝子弟,似乎还是这样的萧寧,让她更好接受。 儘管。 对方对自己的態度,没有半点的客气。 “很好。” 见到孟子衿表態,萧寧点了点头。 “本王还有点事,你先歇息吧。” 萧寧对著孟子衿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而其身后的那黑衣人,已经来到了萧寧身旁。 “小王爷!” 萧寧点了点头。 “说。” “岭南官道那边传来了消息,目前一切安好。” “嗯,但是还是要预防,对方斩草除根,必须留人跟著。” “是!” 黑衣人恭敬点头。 孟子衿在后面,静静听著二人的对话。 岭南官道? 听说,这昌南小王爷是个绝情之人。 得知自己要当皇帝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髮妻给休了。 如今一看,根本不是这个样子啊。 他如今已经置身京城,还在派人打听著对方的消息,保护著对方。 兴许,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吧! “清流党重要人物的消息,底细,已经探听的差不多了。按照您的吩咐,全部寄存在了醉梦轩。” “好。” 醉梦轩? 那不是如今,洛陵城最气派的酒楼么? 说到醉梦轩,孟子衿作为洛陵双媚之一,自然是去过的。 要知道! 醉梦轩可不仅仅是个酒楼,它还有寄存、银庄、当铺等很多的分属生意。 只是,这些生意,只有得到了醉梦轩认可的人,才可以使用。 如今,在这偌大的京城,真正传出受到了醉梦轩认可的人,屈指可数。 据说,那內卫大统领荀直,是其一。 没有想到,这个人尽皆知的紈絝,昌南小王爷,竟然也受到了醉梦轩的认可? 想到这,那孟子衿心中,不由得再次一惊。 心中对於萧寧,再一次开始重新的审视! “那日的凶兽,究竟是何许人的手笔,至今仍在查。这人藏得有点好,可能还需要费点功夫。” “儘快!” “穆党和太后党的底细,太后党那边有些眉目了。可是,穆党和河西军,守卫森严,不是很好探查!前几天,夜鶯前去,还负了伤。” “既然这种事告知了我,想来是重伤了。带上我的一封手书,前往天机山。” “是!” “小王爷还有什么需要吩咐么?” 萧寧听后,摸了摸下巴,玩味一笑,道: “今夜这场闹剧,王夫子和蒙大统领,怕不是要著急死了。” “你去,把他们找来吧。记住,小心尾巴。” “是!” 黑衣人听闻后,再次猛然一动,如闪电般瞬间消失了。 只留下了原地的一道残影! 萧寧身后。 孟子衿依旧在听著二人的对话,越听越觉得信息量巨大! 得亏,自己还觉得眼前这傢伙是个紈絝,什么也不懂。 现在看来,自己才是那只什么也不懂得小白鼠啊! “听够了?” 眼前。 那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人身份的巨变,让孟子衿都觉得,全身上下一惊。 “对不起小王爷,我刚刚有些失神了。” 萧寧听后,只是云淡风轻的微微一笑,道: “无妨,无妨。即是同床客,听点又何妨?” 事实上。 萧寧是真的不担心,自己的消息被这孟子衿听去。 原因很简单。 正如这孟子衿所说,她自己心中也明白。 如今她的身份,无非就是被孟家放弃的一颗棋子。 当他嫁给自己时,当他走进那场宫宴时,她就已经被捨弃了。 她,以及她身后的本家,只能跟自己捆绑在一起。 她,只是党爭的牺牲品罢了。 孟子衿只要有这样的觉悟,就绝对不会泄露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 而刚刚,自己当著他的面,把铁拳喊来,同样是为了一点! 敲山震虎。 利用铁拳的存在,先给她上点心理压力。 当然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真的,是对方派来试探自己的奸细,同样无妨。 萧寧可是专门派了人跟著她的,他有自信,当这傢伙出宫,跟穆党或太后党的人联繫时,她瞬间就能化作一具尸体! 今夜,把一切都交底,又何尝不是萧寧,对这孟子衿的试探啊? 一直以来,萧寧都喜欢这等,把一切拿捏的感觉。 当然了,他也都是这么做的。 孟子衿听了萧寧的回答,这才鬆了口气。 遥想道刚刚道黑衣人的身影,她的心中,再次生出了一抹疑惑。 高手,她是见过的。 孟如秋的身边就有高手。 內卫大首领荀直,同样是一等一的高手。 可是。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谁能跟刚刚那个黑衣人似的。 神出鬼没的,如同一道影子。 孟子衿能知晓这些消息,除了因为接触的圈子,经常会和这些事情扯上关係外。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高手在这洛陵城,那可是很被重视的。 因为,在这神川大陆。 很多时候。 一个高手的存在,往往就能改变一场战爭的局面! 党爭,更是如此。 就比如说,如今刚刚拿下了禁军大统领之位的蒙尚元,號称是天机山高手榜的守榜人,排行第五十。 这人如今在京城,那可就是妥妥的香餑餑。 据孟子衿所知,无论是自己的孟家,还是穆起章那边,甚至是清流党,都在对他拋橄欖枝呢。 这几日,京城党爭中最重大的事情,想必就是对于禁军大统领蒙尚元的爭夺了。 三方势力可都卯足了劲,对著蒙尚元那可真是猛下功夫。 只是,也不知道,这蒙尚元最终会加入哪个党派啊。 当然了,要说如今这三党最想爭夺的,应该还是那个所谓的,神秘的铁拳吧。 三个多月前,自己听传闻说,洛陵城如今来了天机山排行榜第二十七的高手,人称铁拳! 说是有个武学痴迷者见到了他,然后传出的消息。 那傢伙,是如今洛陵城,最强的高手了。 很多人都在猜测,对方来这洛陵城的目的。 朝中三党,更是竭尽所能的想要找到他,跟他搭上关係。 只可惜。 三个月了。 除了那次的消息之外,这个神秘的铁拳,还从来没有人见过其踪跡。 也不知道,这等神秘人,究竟来京城做什么。 孟子衿想著,悄悄地退回到了寢居之內。 寢居外的客房內,萧寧依旧坐在方桌前,点著红烛喝著茶。 孟子衿则是躺在床上,一边担心著接下来,萧寧进来之后,自己应该怎么办。 一边拆解著自己脑海中,那乱麻般的思绪。 昌南小王爷不是紈絝? 他什么都知道,身边还有一个大高手……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孟子衿思索著,一想就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 正当孟子衿终於觉得,自己能接受这个现实时! 门外,刚刚那个黑衣人的声音,再次传出。 “小王爷,蒙大统领来了!” ??? 蒙大统领? 蒙尚元? 不是吧! 这什么情况? 难不成? 蒙尚元也是,这昌南小王爷的人?!! 第14章 铁拳! 孟子衿是孟家的人,对於孟家这几天,究竟是如何想要竭尽全力的和蒙尚元搭上关係的。 她可太清楚了。 送书画,送金银財帛,送美人等等等等,所有能用的手段,几乎全用了! 孟家、太后党和清流党,在朝堂之內三足鼎立。 一旦有了什么好时机,三家永远都是爭先恐后的。 如今,孟家做出了这等动作,其他两党自然也不会閒著,究竟做过哪些努力可想而知。 只是。 根据確切的消息,这三家如今都没有得逞。 蒙尚元更是把收到的所有东西,都通通退了回来。 当时,孟子衿还在想。 这些手段都拿不下蒙尚元,这蒙尚元莫非要成为下一个荀直? 或者说,究竟要用什么样的手段,才能拿下蒙尚元呢? 孟子衿一直好奇这个问题。 直到今夜,他有了答案。 半夜会面,还要瞒著人,这个举动,已经说明一切了啊! 谁能想到! 最终拿下了蒙尚元的不是別人,竟然是! 这个所谓,人尽皆知的紈絝子弟,昌南小王爷,萧寧?! 这消息,如果被那其他的三党听了去,也不知道那群把昌南小王爷当成了废物的人,会作何感想啊。 蒙尚元这边呢。 在进了太乐宫后,他二话不说,就要开门往里闯,言语之间满是急切。 “我说兄弟,无论如何,一定要赶紧把寧小兄弟喊出来,切记不能让他碰那女人啊!” “那是穆党,给他挖的坑啊。” 蒙尚元的消息,自然是落后的。 因此,这会他还在因为萧寧掉进了穆起章挖的坑里而焦急。 一边说著。 蒙尚元一边走到了客房门口。 “怎么样兄弟?通报的咋样了?我能进去了么? ” 蒙尚元焦急的问著。 下一秒。 那客房的门已经开了。 只是。 门內。 站著的不是那黑衣人,而是,萧寧。 “啊?寧……寧小兄弟?你,你不是醉了?” 蒙尚元目瞪口呆的盯著这个熟悉的身影,傻眼了。 他可是记得,萧寧离开宫宴时,整个人都已经醉的东倒西歪,不省人事了。 再看眼前这身影,气质孤傲的站在那里,眼神之中满是平静,哪还有半点糊涂之意? 不是吧? 这才多久的工夫啊? 寧小兄弟怎么说醒酒,就醒酒了? “醉了?呵呵,和一群虎豹豺狼在一起喝酒,我又岂敢喝醉?” ??? !!! 此话一出,蒙尚元只觉得心头一震。 看著眼前的身影,面容平静,身形坚毅。 瞳孔里透露出的,是无尽的深沉和老练。 好好好! 原来如此! 蒙尚元可不是那等只知武学,心中毫无半点沟壑的粗人。 相反,他的心思,同样细腻的很。 如今看见眼前的萧寧,他哪能还不知道,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王爷,难道你刚刚在酒宴上,一直在顺水推舟,將计就计?” 蒙尚元问了一句,心中错愕! 儘管,他反应了过来。 正如自己所思,眼前的小王爷可能一直在藏拙。 可当真的证实了这件事时,他不免还是会觉得有些惊讶! “將计就计算不上,只是,今天这个坑,我是不得不跳啊。” “你也知道,如今,我的皇位都是这二人给的。如若不借这二人的力,很有可能明天就会有下个王爷进京。” “对方的底细我们还没有摸清楚,更不知道一旦发生了衝突,我们能否抗衡。” “这种情况下,我又怎么能让对方,心生疑虑呢?” 萧寧此话一出。 蒙尚元彻底明白了,自己多虑了啊。 “好!好!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面色也跟著澎湃了起来。 “我蒙尚元原本以为,仕途无望!如今一见,倒是我多虑了。” “这,实乃苍天之幸,大尧之幸,社稷之幸啊!” 就这样一瞬间。 蒙尚元觉得,自己那颗已经冷却的想要报效国家的心,再次被点燃了。 说到这里,蒙尚元终於意识到了什么。 连连再次跪地,道: “当日初见,不知寧小兄弟就是未来天子,昌南小王爷,多有得罪,还望小王爷不计前嫌……” 萧寧见状,自然是连连將对方拉起。 “说什么呢,本王和蒙大统领一见如故,这原本就是缘分吶。” 一边说著。 萧寧一边將目光,看向了自己怀中的那块石头。 那块自从遇到了蒙尚元之后,光泽就彻底消失的石头。 这会。 那石头上,又开始隱隱的出现光泽了。 確切的说,是从自己跟孟子衿摊牌起,这石头就开始又有了反应! 果然! 这石头的光泽,確实跟其他人对自己的印象改观有关係。 或者说,是朝运! 对! 朝运。 猛然的,萧寧突然想明白了。 別人对自己改观,对自己產生了支持之意时,即將当皇帝的自己,其实就是获得了朝运加持的。 因此,这石头內储存的,是朝运。 朝运之石。 萧寧分析著,同时还给这石头取了个名字。 一旁的蒙尚元,早就迫不及待的拉著萧寧,再次发话开问了。 “寧小兄弟……哦不,小王爷!刚刚,你派了一个黑衣的兄弟前去巡我。敢问,那位兄弟是谁啊?在江湖中可有名號?” “要知道,当时那可是守著上百禁军啊。可是,那群人竟然愣是没有发现。” “就连我,都没有察觉到。这身法,属实高超啊。” 蒙尚元讚嘆著,脸上更是满满的好奇。 这是今天令他感到惊愕的第二件事! 在得知,那黑衣人是前来通知自己,去太乐宫的时候。 蒙尚元整个人都快要纳闷死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昌南小王爷身边会有这等高手。 如今,一切已经明了。 昌南小王爷多年来一直在藏拙。 那么,他身边有几个高手,倒也就不如为奇了。 不过,他依旧好奇,这高手究竟是何等身份。 当然了,他也不怕问这个问题会犯了忌讳。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 既然萧寧会让这人前去通知自己,那就说明,对於这个人的存在,萧寧没有想要瞒著。 “他是铁拳!” 萧寧淡淡的声音响起。 下一秒。 一直身在京中的蒙尚元和孟子衿二人,同一时间变了脸色。 啊? 那个人,是铁拳?! 第15章 醉梦轩赌约 “他是铁拳!” 在蒙尚元问完后,萧寧就给了他答案。 铁拳! 天机山高手榜上,为数不多的不使用武器的高手之一。 凭藉著赤手空拳,硬是衝到了天机山高手榜第二十七的位置! “啊?什么?刚刚那个兄弟,是铁拳?就是前几个月,洛陵城三大党派都在爭夺的高手铁拳?!” 儘管得知,对方的武功有点高。 可是,在知道,对方竟然高到了这等程度时。 蒙尚元还是难免会有些,一时之间不好接受! 昌南小王爷,好大的手笔啊。 与此同时。 寢居之內。 正躺在床上的孟子衿,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又差点从床上弹飞了起来。 今晚的消息,实在是一个比一个更令人吃惊啊。 谁能想到! 当初,那个洛陵城名声鼎沸的铁拳! 竟然也是昌南小王爷的人! 同是今夜惊愕人,一个在房內,一个在房外。 就在蒙尚元和孟子衿,都被惊得说不出来话时。 屋內,那铁拳的声音,已经再次传来。 “小王爷,王夫子来了。” 铁拳很是恭敬的匯报导。 只是。 还没有等铁拳的声音落下。 那王夫子的声音,已然传来。 “小王八蛋,你给我滚出来!小王八蛋?” “我就知道,你这小混蛋靠不住。这几天对你的教导,你喝点马尿,就直接给忘了?” “你还好意思大庭广眾之下,和那什么洛陵双媚胡来?你这样对得起挽儿么?” “小混帐,你给我出来。今天,为师就把你阉了,送你去当太监!” 王夫子的暴脾气,一直以来都是这般。 他风尘僕僕的衝进院內,手里拿著的,是他那根老戒尺…… 王夫子一路前行。 因为身份在这的缘故,他不会和蒙尚元一样,在那里等什么通报。 来到门口,一脚踹开门就冲了进去。 下一秒。 看见屋內,那正端著茶杯对饮,有说有笑的萧寧和蒙尚元,顿时傻眼了。 “啊?你们这是,什么情况?你个小王八蛋,没有喝醉?” 萧寧听后,面带微笑的站起,道: “一直有著夫子的教导,又怎敢喝醉?只是,今日之事,我不得不为之就是了。” 王夫子属实是被宫宴上的事情冲昏了头脑。 如今,见萧寧这个样子。 冷静下来的他,很快就想通了事情原委。 他这才收起了戒尺,老脸之上露出了几分尷尬,道: “小王八……额,小王爷,这么晚找老夫来,所为何事?” 他悻悻的说著,凑到茶桌前,战术性的端起了一杯茶,企图儘可能的保持住,自己这教书先生的风度。 蒙尚元见状,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问了句: “小王爷,敢问这位是?” “这位是本王爷的师尊,也曾是家父的师尊。” “啊?是圣师王之山?!” 王夫子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教书先生。 早就说过了,曾经老皇帝是太子的时候,他还曾是太子伴读来的。 如今这京城,不少大臣还都是他的学生。 他的身份地位,在京城可不是一般的高! 圣师王之山? 另外一边。 孟子衿听了这个名號,同样的美眸紧瞪。 如今,她整个人都快要麻木了。 今夜,让她吃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些。 不是吧。 这昌南小王爷身旁的,都是些什么大人物啊? 蒙尚元大抵也有著同样的想法。 先是铁拳,后是圣师王之山。 这昌南小王爷这边的阵营,如今一看底蕴还是有的啊。 王之山被蒙尚元盯得一阵不舒服,连连转移了话题: “小王爷,刚刚你派人巡老夫时,我见那黑衣人的身手,很是不凡。不知道,那是何人啊?” 王之山问了和蒙尚元同样的问题,自然也得到了同样的答案。 下一秒,听到铁拳名號的王夫子,露出了和蒙尚元当时同款的懵逼脸。 “啥?铁拳?!” 王夫子喝了一口热茶,差点烫了嘴。 一边呼著热气,一边站起了身子。 不过,老东西的应变能力还是快的。 守著外人,自己这圣师的风度,还是要保持的啊。 於是乎,在发现自己失態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定,后做出了一副高深的样子: “老夫就知道,你此次进京,不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 心中,则是早就掀起了轩然大波。 混蛋,这小子之前,不是说进京就一个人么? 这啥时候就又冒出来了个铁拳啊? 小王八蛋,跟自己的老师都不说实话? 王夫子假装镇定的说著。 其他二人,则是一副我就静静看你表演的样子,继续盯著王夫子。 王夫子顿时觉得更加尷尬了,继续道: “嗯,铁拳嘛,天机山高手榜二十七,中规中矩啦。” “遥想老夫当年年轻的时候……” 又来了…… 这几天。 跟王夫子接触多了之后,萧寧发现,这王夫子时不时就喜欢追忆往昔。 没事就是什么,老夫年轻的时候,那也是天机山公子榜上的常客…… 老夫年轻的时候,天机山高手榜上都没有几个人敢挑战我之类的…… 巴拉巴拉的,大有一副反正我年轻时候的事你们也不知道,我吹就行了的意思。 对於这些话,萧寧早就听烦了,当即挥了挥手: “既然王夫子也来了,咱们开始说正事吧。如今,本王的心意,二位应该明了。” “所以,今天,本王就给大家交个底。此次入京,本王对三党的態度和战略!” “拉拢清流,清除穆党和太后党!” 这次拉二人前来,萧寧原本就是打算把事情统筹一下的。 蒙尚元虽然心思细腻,但更多的还是个武將。 对於这所谓的战略,如今见识了萧寧的真正底蕴和那恐怖的心计。 他觉得,自己只需要听就好了。 王夫子则不然。 在听了萧寧的话后,他当即道: “清除穆党和太后党我没有意见,穆党和太后党祸国殃民,本来就是罪臣,当诛!” “只是,这清流党人的脾气,蒙大统领应当知道,这群人就算不是荀直,但也比荀直差不到哪去。” “以你一个紈絝王爷的身份去拉拢清流?你怕是连人家的门都进不去。” 王夫子倒不是故意泼萧寧冷水,他说的是事实。 对此。 萧寧浅浅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 “这件事情,夫子不用担心。” “还记得,入京那天,我曾跟夫子打了个赌。明日,我们就去醉梦轩。” “到时候,去了醉梦轩,这件事情自解!” 第16章 洞房花烛夜 有关於醉梦轩的赌约,王夫子当时还以为萧寧就是说著玩,怕是早就忘了。 现在,见萧寧再次提了起来,他心里不由得有些怀疑了。 这个小王八蛋,最近给自己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 先是武学,后是心性,再到铁拳! 难不成。 他还真有手段,能把醉梦轩背后的那李家家主请来不成? 不过。 就算真的请来了,关於清流的事情,他也解决不掉啊? 这两件事之间,有没有什么直接联繫? 王夫子想不通,只得是白了萧寧一眼,等著明天再看看,这小王八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这件事情就此揭过。 蒙尚元本来就是打算加入清流党的。 如今,见萧寧准备拉拢清流,他自然是开心的。 不过,他心中同样也有疑虑。 和王夫子一样,他更加了解清流。 清流党的那群人,如今对於萧寧的態度,那可真是嗤之以鼻,欲除之而后快的。 在这群胸有大志、忧国忧民的大臣们眼中。 萧寧那傢伙,就是个紈絝王爷,是奸党们找来的傀儡。 和姦党沆瀣一气,误国误民的荒淫无道之徒! 想要拉拢这些对萧寧本就有成见的大臣们。 都不需要考虑,必然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情。 不由得。 蒙尚元也有些好奇了,萧寧究竟有何手段,可以支撑他定下这个拉拢清流的战略。 蒙尚元思索间。 萧寧的下个问题,已经提出。 “第二件事,蒙大统领,你这边有关於那天的凶兽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具体有可能是谁在半路截杀於你,可有眉目了?” 蒙尚元闻言,当即摆出了一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样子,道: “这件事情,小王爷还用想么?当初,我这个大统领之位,本就是借著穆党的计划,打乱了他们的安排。” “要说当今京城之中,有谁对我怀恨在心,想要我当不了这个大统领。除了穆党,还能有谁?” 蒙尚元很是不屑的说了一句。 萧寧眯了眯眼,待蒙尚元的声音落下,微微摆了摆手,道: “蒙大统领,你对这件事情的考虑,有点不够周全了。据我所知,这几天,穆党、太后党和清流党,都在竭儘可能的拉拢你吧。” “小王爷怎么知道?” 蒙尚元听了这话,顿时心中一惊。 要知道。 这几天,这三党拉拢自己,那可都是进行的很隱秘的。 蒙尚元自认为,不会有几人知道。 可谁知? 不过,一想萧寧的藏拙,他又觉得这一切都很好理解了。 一个有心在这京城有一番大动作的王爷,有点眼线也很合理吧。 “蒙大统领想过没有,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穆党所为,他们派出凶兽截杀,就已经相当於与你撕破脸皮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又怎么还会想著,要拉拢你呢?” “更何况,正如蒙大统领你那先入为主的想法,一旦你出事,几乎所有人都会觉得,一定是穆党动的手。” “这种情况下,其他人会怎么想?你可是朝廷命官,那天是没有出事。可你一旦出事,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穆党!” “穆党如今在朝堂之上,远远还做不到一手遮天。他们这么做,这不是在给清流打压自己的理由么?” “穆党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不是在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么?” 蒙尚元这件事情,其实就是典型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被自己的主观臆断,主导了思维。 如今。 有了萧寧的点拨,他瞬间就通透了。 “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不过,这么说的话,如今朝堂之局似三国。” “那穆党和太后党,则是如同蜀吴,正在两方结盟。” “因此,既然这件事情不会是穆党做的,穆党自然也不会让太后党去做,以免给自己招来非议。” “难不成?这件事情,是清流党做的?” 蒙尚元这个推论一出,整个人都觉得背后一凉。 不是吧? 这种杀人越货的事情,是清流党那帮手无寸铁的文官做的? 萧寧点了点头,肯定了蒙尚元的推论。 “这件事情,目前还难以定论,但清流党肯定是嫌疑最大的。” “因为,此次截杀,无论是你被杀,还是不被杀,受益的都一定是清流党。” “你遭遇截杀,有幸逃脱的话,势必会觉得这是穆党所为,心中便会倒向清流党。” “若是不幸遇害,他们更可以以此为理,攻訐穆党!” “只是,这清流党大多都是文官,也不知道,是哪里找来的这等凶兽!” “看来,我们也是时候仔细瞧瞧这些清廉的大人们,究竟是谁,在背后偷偷动刀兵了。” 萧寧沉吟道。 闻言。 蒙尚元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连连道: “这么一说,这群清流们,好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我听说,以许居正为首的清流党们,为了阻拦小王爷你成功登基,提出了一个代政三月的提议。” “据他们称,这皇位空缺按照礼法,你们六个王爷,是都有资格继承。因此,皇位自然是有能者居之。” “代政三月,可以考核出小王爷你的能力如何。如若代政三月政绩斐然,自然可以任君主。” “如若不然,那他们就有理由,提出让位於贤。” 代政三月。 这件事情,萧寧倒也听说过了。 大抵的意思,就是让萧寧当三个月的临时皇帝,算是试用期。 试用期满,表现好就是正式皇帝。 表现不好,就换自己的其他那五个兄弟来。 不得不说,这些人为了阻止自己,也是想尽了手段啊。 而且,根据自己掌握的消息。 穆党和太后党虽然结盟了。 可清流党这次站在了礼节、有能者居之等高位上。 代政三月的事情,穆党怕是要让步了。 只是,对於这所谓的代政三月,萧寧並不怎么担心就是了。 “无妨。” 萧寧很是自信的摆了摆手。 期间。 王夫子一直在观察著萧寧和蒙尚元的谈话。 见到萧寧这副思虑周全的样子。 王夫子整个人,不由得对萧寧愈发的满意了。 这小子,进步还挺大嘛。 比当年强多了。 重要的事情,渐渐地已经商量了个大概。 於是乎。 三人的谈话,便进入了閒谈阶段。 “蒙大统领今晚喝的很开心啊,我看跟蒙大统领相交甚欢的那个孟少商,看起来也是个英年才俊啊。” 萧寧品了一口茶,道。 蒙尚元闻言,顿时一脸的兴奋,道: “这不得不说啊小王爷,此来京城,我还真没有遇到过什么对胃口的人。” “本来,我看对方是孟家人,就对对方没有什么好態度。可是一聊,却发现这个孟少商,那当真是出淤泥而不染啊。” “这小兄弟常年游歷在外,没有被这京城的风气扰乱心性,实属难得。如若有机会,小王爷倒是可以结识一番。” “如此甚好。” 萧寧闻言后,拿手蘸著茶水,静静的在茶案之上,写上了孟少商三字。 其实,对於孟少商,今日酒宴之上,萧寧就注意到了对方。 此人谈吐大方,对於世间之事也很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如若可以,拉拢一番倒也不错。 接下来,三人又閒谈了一番。 在和王夫子约定好,明日閒暇时分,去醉梦轩一游之后。 蒙尚元和王夫子见时间不早,便一一离开了。 今夜对於孟子衿来说,註定是无法平静的。 洞房烛夜,在这个时代,对於女子来说,这是最重要的事情之一了。 如今。 听著外面的谈话声逐渐消失,关门声响起。 孟子衿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手心之中已经满是汗渍。 要来了么? 孟子衿咬著牙,如同在等待审判一般。 只是,除了煎熬之外,对於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同样也有几分期待就是了。 很快。 偌大的太乐宫之內,就只剩下了萧寧和孟子衿二人。 “明日,陪我去醉梦轩,装的像一点。” 片刻后。 寢居外。 萧寧的声音,淡淡传来! 第17章 出行,醉梦轩! 明日,去醉梦轩? 装的像一点? 已经灭掉了红烛的寢宫內。 孟子衿在黑夜中,逐渐皱起了眉头。 去醉梦轩,她是明白的。 只是,这装的像一点是什么意思? 见孟子衿没有出声,萧寧大抵是猜到了对方的疑惑,开口解释: “怎么?想不透?那你暂且说说看,在你眼中,本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萧寧是个什么样的人? 要是之前,有人问孟子衿这个问题,她肯定是嗤之以鼻的。 只是,如今。 孟子衿思索了片刻后,道: “小王爷,是个忍辱负重,大智若愚之人。” “不,我是问之前。在今夜的宫宴之上,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之前?那,恐怕子衿会觉得,小王爷你是一个荒淫无道,紈絝至极的富家子弟!” 孟子衿如实回答。 她一字一句的说著,当这句话说完时,她终於是明白了,萧寧话里的意思。 “我明白了。小王爷一直在藏拙,因此,哪怕如今我见到了真实的小王爷。” “在外人面前,我依旧要保持之前,对小王爷的那副態度。这般,才能让小王爷不至於露馅。” 孟子衿的確是个聪明的女人,一点就透。 “对,这就是以后,你要在外人面前,表现出的样子。当然了,还要加上一点。” “不要忘了,我这个紈絝,可是见你的第一面,就对你动手动脚。甚至,还在当晚,就……” 剩下的话,萧寧没有多说。 但孟子衿也不需要多说,二人心知肚明。 只是。 这一点,不是即將要发生的事实么? 为什么,还要装呢? 孟子衿心生疑惑。 紧接著,萧寧的话,已然再次传出。 “好了,早点歇息吧。” 说著,孟子衿就看见,寢舍外客房內的萧寧,在关上了客房的门后,就止住了前来寢舍的脚步。 反而是转头,去了旁边的空屋子。 ??? “嗯?小王爷,你,你不进来么?” 孟子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兴许,仅仅是因为好奇。 兴许,是因为对於接下来的事情,她也有所期待。 总之。 她就是这样,硬生生的问了一句,如此令人羞耻的话。 问完这句话,孟子衿直接將头蒙进了被子里,红了脸颊。 天啊。 自己说的,这都是些什么羞人的话啊? 孟子衿静静的躲在黑夜里,她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手心满是汗渍。 然而。 在听了这个问题后。 寢舍外的萧寧,只是驻足了一下,道: “我是有妻之人,儘管如今休妻,那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一旦这边事了,我自然是要接她回来的。” “何况,孟小姐你本就对我没有想法,我同样只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答应了孟家的要求,对孟小姐並无爱慕之心。” “你我本就是逢场作戏的两个人,又何必相互强人所难呢?” 说完。 萧寧静静的去了另外一间空著的寢舍,躺了下来。 这下,孟子衿彻底的冷静了下来。 一时之间,庆幸?惊喜?失落? 等等等等,眾多的情绪,一齐涌上了心头。 她庆幸惊喜的,自然是自己的完璧之身保住了。 只是。 这若有若无的失望,又是从何而来呢? 孟子衿有些不解。 甚至,这会,她的脑海之中,还突然產生了一些,对於自己魅力的质疑。 自己可是这天机山美人榜的榜首啊! 竟然有男人,在可以跟自己发生点什么的情况下,拒绝了自己?! 这个人,还是以荒淫好色著称的昌南小王爷? 这! 孟子衿痴痴地望著寢居外。 儘管那个身影早就不在那里。 可她依旧心神激盪。 这个昌南小王爷,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孟子衿猛然觉得,自己对於这个男人,愈发的好奇了! 猛然间。 孟子衿再次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就是自己之前所想到的,外界传言的昌南小王爷是个绝情之人这件事! 刚刚,在听到萧寧跟人谈论所谓岭南官道时,她就有所猜测。 觉得萧寧兴许是有苦衷。 如今,萧寧更是亲口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不由得。 孟子衿觉得, 自己好像有些羡慕那个素未谋面的大尧第一巾幗才女了! 为了保护她,自己甘愿背上骂名,被全天下人所不理解。 这件事情,真的做的很男人! 那个叫卫清挽的女子,真的很幸运吧! 遇到了一个这样的男人。 孟子衿觉得,自己心里酸酸的。 “子衿知道了,明天,我会把另外一间寢居收拾出来。” 良久。 孟子衿才说了一句,闭上了眼眸。 只是。 今晚,对於被惊到了太多次的她,註定是个不眠夜了。 翌日。 一早。 完全没睡好的孟子衿早早地起床,就听到太乐宫外的,传出了稀稀疏疏的响声。 她疑惑的从床上坐起,扶开窗帘,透过窗子往外望了一眼。 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那里弯著腰,捣鼓著些什么。 萧寧可是比蒙尚元还要强出不少的高手,感知力自然是一般人无法比擬的。 当孟子衿有动作的一瞬间,他已经察觉到了,当即道: “醒了?” “嗯。” 孟子衿羞红著脸点了点头。 也不知为什么,儘管二人之间並没有什么。 可这个场景,总能给孟子衿一种,两人是一对恩爱小夫妻,正在一起过日子的感觉…… 那种平凡、淡淡的幸福。 “好,既然醒了,正堂有一条滴了红的绸缎,你去放到寢居。之后收拾一下,一会王夫子就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穆党、太后党和清流,可能要商量有关於代政三月的事情。” “本王閒来无事,正好可以去醉梦轩看看。” 萧寧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连看都没有看孟子衿一眼。 孟子衿顿觉无奈和失落,这不解风情的男人啊! 她悻悻的关上了窗户,先去拿了那用於瞒天过海的绸缎,继而就去梳妆打扮去了。 大约一个时辰后。 大尧都城,最繁华的街道天上街之上。 天上街。 因最临近大尧的皇城,被称为天上之境而得名。 一对浩荡的人马紧锣密鼓的从皇城出来,排场之大,令人惊嘆。 此次出行,萧寧用的是仅次於帝王,远远高於自己这个王爷的出行规模。 甚至。 还直接进行了静街,自己所到之处,白衣勿入! 八抬大轿四座,其中三轿为空,仅仅就是为了排场。 要知道。 在大尧,皇帝出行也就六轿而已。 大臣们,一般两轿出行,就会被批不知节俭。 这种空三轿出行的场面,眾人自然是第一次见。 一时之间。 被静街到了一旁,不得入街的百姓们,纷纷开始了议论。 “这是谁啊?这么大的排场?” “据说,是未来的天子。” “昌南王萧寧唄,听说是个无能之辈。” “荒淫无道的紈絝,一个负心汉。”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加上萧寧的臭名,早就是大尧人尽皆知了。 如今见到了这人的紈絝荒淫真面目,百姓们纷纷嗤之以鼻。 若不是有一旁的军士震慑,他们手里的大白菜、萝卜,怕是已经招呼,让这次的出行变成游街了。 接著。 眾人就见到,那车轿之上,下来了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眉如柳青,目如星辰,一身白衣盛雪,如同那天上的謫仙人临尘一般。 一出场,就吸引了万千少女的芳心。 这等气质,怕是那天机山公子榜上的前三甲,也就这般了吧。 只是。 和他的相貌极为不符的是,他走到了一处小摊前,竟拿起了东西就走。 小贩敢怒不敢言,只是悄悄报了个价格。 就听那年轻人来了句: “本王买东西还用钱?” 继而扬长而去,直奔醉梦轩! 百姓们见到这一幕,纷纷不爽的吐了口吐沫。 这长得人模狗样的,咋就不干人事呢? 车轿之內。 孟子衿看著那个,自己看了都恨不得抽他两巴掌的萧寧,心生敬意。 这天赋,不去戏班子里唱个戏,真的是可惜了啊。 就刚刚那一瞬间,就连孟子衿都有些分不清楚,这昌南小王爷到底是装紈絝,还是真紈絝…… 浩荡的队伍一路前行。 终於,在最为繁华的天上街中心,醉梦轩前,队伍停下了脚步! 醉梦轩,到了! 车轿之內。 萧寧將轿帘轻轻掀起,看著眼前那高耸入云的建筑,面露欣慰。 “老傢伙,弄得还算不错。” 他喃喃自语著,就见一旁,醉梦轩的门口,一个很是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眼前。 杨家,杨千禾! 此时,她正在那里,一脸自傲的跟身旁的女子,大肆吹捧著些什么。 “你放心,你们进不去这醉梦轩,但我可进得去。而且,这里的掌柜,见了我都得给我行礼呢。” “甚至,李家的本家人,都要亲自做陪的。” “放心,有我在,不怕他们不让进。跟我进这醉梦轩,那可是能入三楼入座的。” 杨千禾很是自傲的显摆著。 车轿之上的萧寧看见这一幕,只是冷冷一笑。 三楼入座? 掌柜行礼? 李家本家人作陪? 呵呵。 那是你身为昌南王小妾的待遇。 如今,没了昌南王府的名头,你还想入这醉梦轩? 做梦! 第18章 笑柄杨千禾 “这就是那醉梦轩?” 萧寧的车轿旁。 王夫子就跟在旁边,骑著自己的小毛驴。 萧寧本是想让他一起坐车轿呢,可王夫子称: “自己这读圣人之书的人,实在是享受不了这奢靡的待遇。” 一副自恃清高,不愿与自己这等紈絝同流合污的样子。 便一直骑著自己的小毛驴,在旁隨行。 这会。 见到眼前,这大尧除了皇城內,那大尧祭天碑外,最高的建筑。 他不由得来到了萧寧车轿的窗户旁,道: “你可知,这醉梦轩为什么要建的如此之高么?” “据老夫所知,这醉梦轩不仅入內有著森严的规定,就连入內后的进食入座,都是有著严格的等级的。” “这醉梦轩一共有九层,第九层不接待人,说是给一位对李家有著大恩的神秘人专程留的。” “除此之外的八层,每上一层,身份就越高贵一层。” “当然了,除此之外,这好像还跟一个叫什么,入盟牌的东西有关係。” “据说,有资格入这醉梦轩的客人,在此地掷万金后,可入盟醉梦轩,为一等盟客。” “之后,每次的费超过一定金额,即可升到更高的等级,进入更高的楼层去入座。” “当然,这每一层所提供的吃食、侍候的小二等也大不一样。因此,不少人都以自己有醉梦轩的入盟卡为荣呢。” 这些消息,都是王之山近期才打听到的。 一开始,在听到这些事,王之山只觉得荒唐。 但事后自己分析了一番后,又觉得这是高人手笔。 堪称是將人的心理和人性,拿捏到了极致。 对於李家背后,这个能想到这些点子的人,不得不说,王之山是佩服的。 “倒是你,既然你说自己入得了这醉梦轩,咱们可以去第几层长长见识呢?” 王夫子打趣著。 就见萧寧微微摆手,道: “入內便知。” 萧寧一边回復,一边看著那边,杨千禾的动向。 杨千禾啊,自从和萧寧恩断义绝之后,回到京城过的,其实並不如在昌南王府愜意。 说实话,她是真的有些怀念,在昌南王府的日子的…… 同时,按照家里的吩咐,她还刻意的开始,跟一些京城內有权有势的妇人们结交。 只是。 因为自己曾是昌南王小妾,而昌南王萧寧在京城的口碑又不是太好的缘故,那些贵妇人们,都有些瞧不起她。 对此,她还只能忍著。 可今天,她看到了一个扬眉吐气的机会! 京城第一酒楼,醉梦轩! 杨千禾早就来过醉梦轩。 甚至是这里的常客。 以往,在昌南王府时,她每次来这醉梦轩,都会受到三等盟客的待遇。 儘管,自己没有掷万金啥的,更没有入盟牌。 今日,和这些贵妇们聊天时,她们猛然聊到了醉梦轩,却听她们说,她们从来都不曾来过。 一番显摆之心,已然在杨千禾的內心升腾而起。 来到这醉梦轩门口,在跟那三两贵妇们打了包票之后。 杨千禾便大摇大摆的走到了醉梦轩门口,道: “食客,四位。” 她很是高傲的伸了伸手。 她很是享受这个时刻,以往也是这般。 因为。 每一次,她只要来到这,这么喊上一句,就会受到太多人的瞩目。 那群人的目光之中,带著浓浓的羡慕或嫉妒,让她觉得虚荣心一阵满足。 当她走上三层时,那些一层、二层食客眼中的羡慕,更是来到了极点。 只是。 今天。 在这么喊一句后,別说以往前来招待的李家本家人了,就连掌柜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反而是一个小二走了过来,开口道: “不好意思客官,醉梦轩入內的规矩全部张贴在门口了,请您过目后三思。” ??? 杨千禾被小二这句话弄懵了。 以往,自己来这里时,可没有这规矩啊! “嗯?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我跟你们的掌柜的很是相熟的。” 杨千禾一边说著,一边对著醉梦轩內,案台前的掌柜摆了摆手。 只可惜。 掌柜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应。 ??? 而小二呢,同样保持著刚刚的姿势,道: “小的没有搞错,杨客官您確实没有入这醉梦轩的资格。” “嗯?你说什么?” 杨千禾本是打算今天好好地显摆显摆的,现在,竟然被一个小二拦在这里。 一时之间,她只觉得脸上一阵热腾,恼羞成怒,道: “我以前在昌南王府的时候,这里我都来过几百遍了?” “如今,我都离开昌南王府了,我是以我杨家人的身份前来的!” “我杨家不比那昌南王府尊贵?在王府的时候,我入得了这醉梦轩。” “如今,我以我杨家人的身份前来,你告诉我我没有资格?” 杨千禾大声呵斥著,还想说什么。 却见那小二,不卑不亢的点了点头,顺著杨千禾道: “是的杨客官,您以往的待遇,都是醉梦轩看在昌南王府的面子上给的。” “您的杨家,没有入醉梦轩的资格!” 小二字字诛心的说完,对著门前的门馆道: “送客!” ??? 听完小二的话,看著那小二离开的背影,杨千禾彻底傻眼了。 围观眾人见此,一番鬨笑。 杨千禾悻悻的逃跑一般离开,彻底成为了笑柄…… …… 另外一边。 萧寧饶有兴致的看著这一幕,呵呵一笑。 这个戏,很好看。 不得不说,这李百万还是这么聪明,这么精於算计,这么会討人喜欢啊。 就这傢伙,如果放到现代,不当个大秘,不有一番成就,真的说不过去。 原因无他,仅仅是因为,他实在是太会舔了啊。 他太懂如何巴结人了。 当然了。 除此之外。 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那就是: 他还足够忠心,同时能力、执行力极强。 不过也对,若不是有这番本事,单是靠著自己给的几条思路,李家是不可能在十年之內,拔地而起的。 “走吧。” 看完戏。 萧寧带著孟子衿、王夫子二人,大摇大摆的朝著那醉梦轩而去。 灰溜溜退走,跟著其他几个贵妇正在解释原因的杨千禾。 碰巧不巧的,就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萧寧! 身边,还跟著一个比自己不知道要美貌多少倍的女子。 “快看,是那洛陵双媚之一的孟子衿!” 其身旁的贵妇一声惊呼,指的正是萧寧身旁的身影。 这一切,让她心中一酸。 原本,自己离开了萧寧之后,不应该过的愈来愈好,杨家蒸蒸日上么? 可现在。 为什么一切看起来,都反过来了? 杨千禾不爽的想著,在心中暗道: “萧寧,你就神气吧,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神气多久!” 另外一边。 半刻后。 “我们要不坐这吧?” 孟子衿入內后,率先打量了一眼一层的座位,问道。 儘管说,昨夜他听到了萧寧谈话时,提到了醉梦轩。 可那件事情她无法证实,自然做不得数。 孟子衿是这醉梦轩的常客,曾经最高的时候,入座过第六层! 对於这醉梦轩的规矩,她自然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一般来说。 没有醉梦轩的入盟牌,王爷只能入这第一层! 加上。 和其他人食客不同。 其他食客在入醉梦轩后,小二都是会陪著笑脸,亲自引路的。 可萧寧入內时,小二虽然没有阻拦,但也完全没有理会。 醉梦轩的人,无论是小二还是掌柜,都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看起来丝毫没有把萧寧放在心上。 想来,是因为昌南小王爷萧寧在京城的口碑,一直不是太好的缘故。 这醉梦轩的人瞧不起他,又不能拦他入內,所以才做出这等,近乎羞辱人的举动吧。 因此。 考虑到了这个层面,为了不让萧寧难堪,她率先主动提了这么一句。 至於王夫子。 虽然没有来过这醉梦轩,但作为一个老人精,这醉梦轩的人,对自己这一行人的態度,他还是看得懂的。 看那小二和掌柜,一个个的低著头,一副完全无视自己三人的表情。 有些不小心跟自己一行人对视了的,也都是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神情,继而转过头去忙其他的了。 完全就是一副不想理会自己这帮人的场景。 显然。 他们就是在传达一个信息: 我们无法阻止你们入內,但同样的,也不想招待你。 见到这一幕,到哪都贵为座上宾的王夫子,顿时心中一股怒气油然而起。 不过,这次,他生气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萧寧! 也不知怎的,他就是觉得,这群人如此无视昌南王府的名號,让他心中很是不舒服。 “小王爷,虽然这醉梦轩势大,但无非也就是一座酒楼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你贵为昌南王府的王爷,他们竟然如此托大。那日想让你带老夫来此长长见识,倒是老夫唐突了。” “走,这地方,咱们不看也罢。” 说著。 王夫子就要领著萧寧出门。 他不想萧寧因为自己,受到这等无视,近乎羞辱。 可是。 对於这一切,萧寧却是一副完全无所谓的表情,喃喃道: “这样的场面,我早就习惯了。走吧!” 他一边说著,一边带著二人,往那一层的的最深处,一间最为隱秘的房间走去! 二人见萧寧这个样子,顿时一愣,面带疑惑的跟了上去。 第19章 李家家主李百万! 醉梦轩很大。 这一层的道路更是错综复杂,堪称是九曲十八弯。 被萧寧带著这么左一圈、右一圈的一顿绕。 王夫子和孟子衿,很快就被绕懵了。 可再看萧寧,这傢伙完全就是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在这如同迷宫一般的醉梦轩一层走起来,如逛自己昌南王府的后园。 不由得。 二人有些疑惑了。 萧寧以往,来过这醉梦轩不成? 不然,他怎么看起来会对这里如此熟悉? 就在二人思索间。 终於。 萧寧带著二人,在一间很是不起眼的小房间前,停下了脚步。 王夫子和孟子衿对视一眼,完全搞不懂,萧寧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下一秒。 就见萧寧伸手,將眼前的门推开了! “小王爷,您来了!” 当萧寧开门的一瞬间。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屋內,已经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在等待著他了。 见到萧寧,那人二话不说,当场就是一个大礼。 面容之上,满是尊敬。 二人被这排场搞得一愣,一同朝著眼前的此人看去。 此人身上是一身的锦衣,面料用的是最顶级的丝绒。 腰间悬掛的玉牌,手上的扳指,以及那油光满面的脸,没有一处不在诉说著,他这暴发户的身家。 再看他的面容,大耳朵,圆脸,肥胖,满是富態。 如果让那看面相的先生看看,妥妥的有福大富贵之人。 他身高同样很是魁梧,言行举止之间,透露著几分笨拙。 脸上始终带著一抹討好的笑意。 在对著萧寧一阵点头哈腰之后。 他又对著孟子衿和王夫子,一阵行礼。 “二位想来是,小王爷的朋友?欢迎欢迎,今日二位可以来我醉梦轩,实乃是蓬蓽生辉之事啊。” 他很是客套的道。 王夫子是个特別看重眼缘之人。 很多时候,通过面相,他就能断定一个人的脾气性格。 对於眼前的人,他不喜欢。 因为,这个人是个笑面虎。 不对,笑面犬更为贴切。 別看他平日里一副笑吟吟的样子,这种人像极了恶犬。 趁你病,要你命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心狠手辣,城府极深。 要说唯一的优点? 犬嘛! 大家都懂。 忠心而已。 因此。 对於这傢伙的示好,他只是摆了摆手,算是回应。 可孟子衿不同。 面对此人的打招呼行礼,她第一时间,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因为! 眼前这人,她认识! 当今大尧蒸蒸日上的第五世家,李家的家主! 李百万! 这? 什么情况啊? 李百万不是,平日里都不来这醉梦轩的么? 都说,这人那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孟子衿唯一一次见他,也是几年前,这醉梦轩刚刚建成的时候。 李家家主李百万亲自来此,宴请四方宾客。 无数才子佳人匯聚於此,高朋满座,宴无虚席! 甚至,他还从那天机山公子榜状元,夜面郎君的手中求来了一首五言格律。 手笔之大,让人心惊! 那首格律,至今仍然掛在醉梦轩最为显眼的中央诗柱的最顶端! 可如今? 这等身份的人物,为什么会在醉梦轩的一层,一处如此隱秘的位置。 甚至是。 在这里等待著一个,全天下皆知的紈絝小王爷? 最最重要的,还是他对这所谓“紈絝”的態度。 说跪舔,那都是好听的。 说难听点,这態度真就像极了平日里宫中的奴才,是当狗腿子的那种。 谁能想像! 如今大名鼎鼎的李家家主,在萧寧面前,会是这么一副姿態? 凭什么啊? “你!你是!李……李家家主?” 良久,孟子衿才一脸错愕的问出了一句。 此刻。 这小屋一旁的小窗,正隱隱透著亮。 初冬的风,拂过每个人的面颊。 不由得让眾人,更加精神了。 一旁的王夫子,原本对於这李百万,是完全没有好感的。 可现如今! 当孟子衿的惊呼传入他的耳中时,他顿感背后一阵发凉。 什么? 眼前这人,是那李家家主? ??? !!! 萧寧这小子,说要让那李家家主来陪酒,真就做到了? 更重要的是,这李家家主在萧寧这小子面前,竟然还是一副如此的姿態。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王夫子看得出,李百万看萧寧时,眼中的目光,那是真真切切的服气啊。 李家家主在当今的大尧是什么地位? 萧寧竟然能让这样的人物,在自己面前服服帖帖? 难不成,李家其实是昌南王府扶持起来的? 王夫子考虑著各种可能性。 心中的思绪,已如海啸般再也无法停歇! 今天这件事,真的超出了王夫子的想像。 不得不说,这次,真的得算萧寧这傢伙厉害! 谁能想像,这看起来如同一只待宰羔羊一般进京的紈絝王爷,背后竟然还手握著一只如此的庞然大物! “刚刚的戏不错,不知道,那几个贵妇里,你认识哪一个?” 今天带二人前来,萧寧就知道,二人必然会吃惊一番。 对於二人的反应,他並不意外。 於是,他没有理会二人,而是转过头看了李百万一眼,问道。 “哈哈,还真是什么都逃不过小王爷的眼睛。那几个贵妇,都是我安排的。” 二人说的,就是刚刚杨千禾吃瘪的事情。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萧寧正好来醉梦轩,就看到了一出杨千禾吃瘪的好戏? 这一切,其实都是李百万安排好的。 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为了討萧寧欢心。 一直以来,李百万就是这样的人。 “还不错。” 萧寧听后微微点头。 当然了,对於对方这个“坏习惯”,他也並不討厌就是了。 至少,今天这场戏,他看的还挺舒坦。 “那,小王爷,咱们这就上去吧?” “走。” 萧寧点了点头。 在其他二人懵逼的目光下,四人一行,从这偏僻的小房间內,走到了一处小门內。 进入小门口,孟子衿就发现,这里的地面,是和四周分离的。 直到,这房间突然晃动,开始缓缓上升! 是的。 当小房间的房门再次打开时,四人已经到了这醉梦轩的顶层! 第九层。 出门,入內。 孟子衿和王夫子打量著这一层的景色。 金碧辉煌,龙雕凤盘。 各种价值连城、有价无市的名贵字画、摆件应有尽有。 可以说,这里的豪华程度,完全不输皇宫! 王之山和那孟子衿二人,儘管不是那种没有见过世面,甚至是见过太多大世面的人。 如今来到这里,都不由得看傻了。 如同那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二人小心翼翼的走进那雕刻著独特画卷的木门,东打量、西打量,彻底麻木了。 萧寧呢,则是没有理会二人这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转头看向李百万,问道: “千流睡醒了么?” “嗯,知道小王爷要来,已经在等您了。” “好,你在这里陪一下王夫子,我去看看千流。那个女人,找几个轻功好的认一下,以后隨时盯著。” 萧寧指了指孟子衿,转头离开。 是的。 你以为,萧寧今日来这等机密之地,为何要带著孟子衿? 一,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 自己一个紈絝王爷,刚刚拿下了美人,爱不释手才是最合理的。 期间,公开露面时,再做点出格的举动,就再好不过了。 第二点,则是为了让自己的眼线认一认她,以便於隨时盯著这个,已经知道了自己太多秘密的女人! 吩咐完之后。 萧寧离开了第九层的大殿,走到了一旁的小房间,轻轻推开了房门。 门內。 一个头髮灰白,星眸如电的少年,正孤零零的坐在窗前。 他坐著的,是一架木质的轮椅,双手乖乖地放在两侧,显然在等待著什么。 听到敲门声,他当即露出了一副欣喜的面容,两只手也开始快速的打起了各种手势。 “萧寧哥哥,你来了?” 看见少年的手势,萧寧笑著回应。 他打量著眼前的少年,自上次一別,已经三年了。 三年,千流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他的髮丝如雪般雪白,柔顺而光滑,就像是一匹光洁的绸缎。 眼睛大而明亮,像两颗璀璨的星星,总是闪烁著柔和的光芒。 他的睫毛长而弯曲,像是蝴蝶的翅膀,给他的面容增添了一丝优雅和魅力。 皮肤白皙而光滑,像是雪一般。五官精致而立体,每一个细节都像是精心雕刻而成。 鼻樑高挺而直,嘴唇红润而柔软,像是草莓果,明明是男子,却永远散发著一种足以迷倒万千男子的女人气质。 “是啊,我进京了。” 一边说著,他一边走到了少年身旁,轻轻地摸了摸他头顶的白髮。 “最近有没有乖乖听话?” “千流一直很听话。” 少年感受著对方的手掌,轻轻拂过自己的头顶,笑眯眯的打著手势。 …… 第九层大殿之內。 经过一番精神衝击之后,孟子衿和王夫子终於是平静了下来,坐到了餐桌前。 王夫子一直一来,那可都是急性子。 如今,已经满心疑惑的他,可是再也忍不住了。 盯著那李百万,他毫不客气的当即开口,问出了如今自己最想问的一个问题: “素问这醉梦轩一共九层,越高越是如皇室仙境!敢问,这里是第几层?” “第九层!” 李百万陪著笑意回答。 只是。 这个回答一出,孟子衿和王夫子的表情,再次凝固了! 啥? 第九层? 不是说,第九层只有那李家的大恩人才能入內么? 萧寧是李家的,大恩人?! 孟子衿和王夫子大眼瞪小眼,又是一阵错愕之后,方才回过了神来。 对於这个是第九层的缘故,二人很快,纷纷在心中脑补出了最合理的解释。 萧寧毕竟是昌南王府的小王爷,兴许以往,对李家有什么恩情。 为了报答萧寧,李家特意在醉梦轩给萧寧留了一层。 而李百万对萧寧如此尊敬,可能也是这等缘故,嗯,很合理! 王夫子想著,再次开口: “这醉梦轩真是大手笔,且楼內的各种规矩,同样都是好手段。” “不知李家主方不方便透露,这背后指点醉梦轩的,是何许人也?” 如今,这是王夫子满肚子问题中,最疑惑的问题之一了。 原本。 王夫子是觉得,这李家背后,那个心计无双的人,应该就是李家家主李百万了。 可在见了李百万,又跟其接触了一番后,他就做出了一个论断:根本不可能。 这个恶犬般的傢伙,根本就不是一个心计无双的人。 这个问题问完之后,孟子衿也不由得看了过来。 她本就是个聪明的女人,渐渐地也看出了,这李百万无论怎么看,都像极了一个心狠手辣的莽夫。 完全不像是那等运筹帷幄的高人。 “嗯?二位不知道?正是小王爷啊?” 李百万呆呆地打量了二人一眼,回道。 自此! 一切都已然明了! 第九层的位置,李百万对萧寧的態度,这一切让二人震惊的事情,缘由都只有一个! 只是,王夫子和孟子衿,根本就没有敢往这个方向想过。 萧寧,就是这李家背后的高人! ??? !!! 这一刻,一言胜过万语。 本就只有三人,安静的不得了的大殿內。 彻底寂静的再无声音! 第20章 大尧第五家族,背后是萧寧?! 李家是如何起家的? 这一点,在大尧从来都不是秘密! 李家起家,从一开始就只靠了一个手段。 细盐。 以往。 大尧哪怕皇室,都是吃粗盐的。 直到李家,说是经过了家族上百年的沉淀,终於是发明了提炼细盐的办法。 自此。 李家靠著细盐买卖,加上家族內的武装势力,一跃而起。 从十年前从不入流的小家族开始,一跃攀升,最终挤进了大尧家族榜,拿到了第五的位置。 只是,自从两年前,李家来到了大尧第五家族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更进一步的跡象。 毫无疑问。 前面的大尧四大家族,底蕴还是有的,並非一个家族靠著一朝一夕的崛起,就可以轻鬆翻越的。 尤其是。 最近,四大家族似乎感受到了危机,便开始扶持紧隨在李家后面的孙家和沈家。 一时之间。 李家陷入了很是艰难的境地,非但再往前更进一步难以实现,就连这第五家族的地位,都开始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这一切。 都是孟子衿和王夫子之前所了解的,世人皆知的李家崛起版本。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这会,他们正在听著当事人,陈述者另外一个版本。 “我第一次见到小王爷,是在曲唐江江畔。那时候,我们李家世代都是水匪,而我,竟然不知死活的打上了小王爷的主意。” “那一日,我掉了一根手指头,但我知晓了小王爷的身份。” “第二次,我前往小王爷住店的客栈寻他。当然,不是寻仇,是投靠。” “我李家世代为水匪,並不长远,我必须攀上一棵大树。只可惜,我们从来不曾遇到过有权有势之人。” “小王爷,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大人物。那一夜,我又断了一根手指。” “第三次,我前去找小王爷,结果还是那般。” “第四次,小王爷给了我五十两黄金,让我不要再寻他。” “直到第五次,我自断一指,还帮小王爷抗了一刀,算是交了投名状。那天夜里,小王爷交给我一张纸条。” “上面写著,有关於细盐的炼製方法……” 李百万回忆著,举了举自己的左手。 他的左手之上空空如也,一根手指都没有。 但他,好像引以为豪。 这,是他和他小王爷相识的见证。 孟子衿和王夫子,呆呆地听著李百万的讲述。 不止脸上的表情呆滯,就连手上的动作都凝固了。 细盐,是萧寧那小混蛋的手笔? 也不知道过了多大会,王夫子才回过了神来。 “根据你说的,你一共被萧寧那混小子砍掉了四根手指啊?为什么?” 对此。 李百万呵呵一笑: “我天生四指。” “……” “接下来,李家就开始了布局……” 李百万继续絮絮叨叨的说著。 半晌过后这个故事说完,孟子衿和王夫子,又是一番沉默。 心中的涟漪,已经化作了惊涛骇浪,再也无法回归平静! 李家! 大尧排行第五的家族李家! 背后竟然是,萧寧?! 甚至。 李家的崛起,都是萧寧一手所为? 这个表面紈絝的小王爷,究竟是何许人啊?! 孟子衿还好,毕竟,对於他来说,萧寧在昨夜之前,都只是一个传闻中的人物。 可王之山不一样,他可是一点一点看著萧寧长大的啊。 就是这样,在萧寧跟自己坦白之前,他都不曾看出任何端倪。 萧寧这个小混蛋,偽装的真好啊! 不过。 带著这个想法,王之山猛然又细思了一下,顿时觉得全身一阵发毛。 萧寧,在世间如此之多的辱骂加身之时,竟然还能如此沉得住气,这到底是个多个可怕的心性啊! “那这醉梦轩?” 终於。 话题再次回到了,王夫子一开始的问题。 “是的,这醉梦轩的一切规矩都是小王爷定的。李家在商战中的一切完美策略,也都是小王爷的计划!” 李百万的话音落下。 孟子衿眼中,异彩连连。 王夫子则是木木的喝了口茶水,喃喃道: “萧洛,你后继有人了啊!” 不由得,王夫子猛然响起。 在自己意气风发的年代,同样有著一名,闪耀洛陵的星…… 接下来,李百万又跟王夫子絮絮叨叨一大堆有关於李家的產业,以及近况问题。 当然了。 这些,都是萧寧提前授意的。 王夫子不管怎么说,身为一根老油条,智计还是上成的。 近期呢,李家的事情又繁杂又多,萧寧又要操心朝堂之上的事情。 李家很多事情,可能他都没有心思过问了。 因此,才打算把王夫子拉进李家这趟浑水。 如此一来,萧寧就能从李家这盘棋里,彻底解放了。 很快,李百万就把有关於李家的一切事情,通通和盘托出。 王夫子眯著眼睛,打量著李百万,道: “所以,萧寧那个小混蛋让你把这一切都告诉我,是想让老夫帮著你李家掌著眼?” 王夫子是何许人也。 老人精了。 对於萧寧的心思,还是看得懂的。 “小王爷的心思,我老李猜不透。不过,早就听闻小王爷提过,王夫子是一位学贯古今的大家。” “能够有王夫子帮忙掌眼李家的事情,再好不过。当然了,还有一件事,我老李必须事先声明。” “夫子掌的是李家的眼,帮的却是小王爷的忙。因为,整个李家,都是小王爷的。” 要不就说,李百万適合当大蜜。 马屁拍的恰到好处,说话滴水不漏,这同样是一门艺术。 而李百万,就站在这门艺术的顶端! 王夫子听闻,没有多言,脸上却多出了一丝笑意。 谁不喜欢被人拍马屁啊? “据你所说,目前你李家,一共就三处大生意。醉梦轩,李氏钱庄,和布行。” “是的。其中,李氏钱庄和布行,是李家的主要经济来源。” 李百万交了个底。 “醉梦轩呢?” “醉梦轩自然也赚钱,但小王爷看中的,是醉梦轩的另外一处作用。就算醉梦轩不赚钱,依旧不会被放弃。” “另外一处能力?” “情报!醉梦轩的所有侍女,都是耳聪眼明之辈。凡是入我醉梦轩的人,身上就没有秘密!” 李百万笑呵呵的说著。 王夫子却觉得心中一震,好手段! 怪不得,萧寧这傢伙有时候情报如此灵通,原来根源在这! “所以,若是老夫参与进来?” “小王爷的意思,希望三年內,李家可以再上一步!” 李百万指了指天,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一抹野望。 “大尧第四家族!” “这不可能!” 听了这话,王夫子一口就下了定论。 “大尧的那四尊庞然大物,各个已歷千年!哪怕王朝更替,他们都不曾倒下。” “想要超过他们,太难了。如今,在孙家和沈家的围攻下,我只能保住李家不退。” “这就够了。” 李百万点了点头。 “按照小王爷的意思,你我只需要保住李家不退即可。新的战场,在后面,由他亲自操刀!” 一边说著,李百万一边指尖沾了些许茶水,轻轻写下了五个字: “李记!长孙川!” “夫子,今日,除了麻烦您这一事外,还有一事,需要劳烦夫子。” “据传,庆国公长孙南曾受教於您的门下,其女长孙川也曾受教於香山书院,如今则是被天机山评为,“世间商才第一人”。” “李家最近又有些新的小玩意,並在洛陵的南城盘了间铺子,定名为李记。只是,李记还缺少一名掌事人,我想……” “萧寧这小混蛋,想的倒是挺美。长孙川跟他有宿仇,他见不到人家,就让我帮忙?” “长孙川,我可以引荐。但那个丫头,你怕是不知道,萧寧那混蛋从小就跟她不对付。” “想当初,在香山书院,萧寧可小混蛋可把他们几个折腾的不轻啊。” “现在,那长孙川听了萧寧的名字,不对著他吐口水就好了,你还打算请她来?” “这样,我只负责引荐。到时候能不能说服她,是你们的事。我身为人师,不可能强人所难!” “在这,我要提前说一句,你们不要报太大希望就是了!长孙川那丫头,萧寧那小混蛋最了解她的脾气了。” “这次,如果在让长孙川知道,李家背后是萧寧的情况下,还能把那女娃子拉拢进李家。” “那可真是,算他萧寧厉害了。” 王夫子摆了摆手,品著美酒,不再多言。 心里,则是已经开始上演了一场大戏。 萧寧想把长孙川请来? 难,难啊! 这也是那小混蛋让自己去找寻长孙川的用意了。 如若是他亲自前往,长孙川怕是见都不会见他,就將他轰出家门了吧! 只是。 想当初在香山书院,以元无忌为首的香山七子,是最瞧不上萧寧的。 如今,若是萧寧以李家背后掌事人的身份和长孙川摊牌,倒也是一番好戏呢。 不由得,王夫子甚至开始有点期待: 当那长孙川知晓一切,见识到了萧寧的真面目后,到底会是一副什么表情呢? 当她们知道了,当初她们最瞧不上的紈絝王爷,实则胸有沟壑,大志在心时,究竟会是一番何等景象啊! 第21章 大尧第一商才,长孙川 醉梦轩九层,密室內。 “萧寧哥哥,李记的事,你准备好了么?这可是你未来掀翻四大家族最重要的一环呢。” 阳光下,一头白髮的千流打著手语。 “嗯。只不过,关於这李记话事人的事,还没有搞定。” “长孙川,她的確是最好的选择。” 长孙川。 听到这个名字,萧寧默默一笑。 曾经香山书院,那个腹黑的海棠,不由得浮现在了脑海之中。 提到长孙川,萧寧的评价是: 温婉?(x) 表面温婉实则粗狂!(√) 单纯?(x) 假装单纯实则阴比!(√) 这样的性格,不去当商人,简直暴殄天物啊有没有? 只是,那傢伙从香山书院起,就一直瞧不上自己这个紈絝,不屑於与自己这般人为伍罢了。 再加上,她跟挽儿的关係还不错…… 如今,自己又把挽儿休了…… “是啊,那个腹黑的傢伙,確实是最合適的人选了。我目前也是这么打算的,只是,她不太喜欢我呢。” “怎么会?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萧寧哥哥呢?” 千流尽力的比划著名。 萧寧无声一笑。 “既然这样,我们就试试吧。” 想来,王夫子那边,应该已经答应了吧。 与此同时。 长孙府。 “阿嚏!” 一身青紫衣衫的长孙川,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小姐,您是不是著凉了?” 一旁的丫鬟,关切道。 对此。 长孙川摇了摇头,只觉得背后,莫名有些发凉。 “哎,真是晦气啊,今天好不容易有心情,去那天上街上逛了逛,结果竟然碰到了萧寧那个混帐!” “当时在香山书院,他就总是欺负我们香山七子。如今,本以为他长大了应该有点长进!” “谁知道,还是这般紈絝。大庭广眾之下,当街吃东西不付帐不说,还和那什么洛陵双媚之一的孟子衿眉来眼去的,手都伸人家衣衫里去了,不止害臊!” “真不知道,这样的傢伙,清挽姐姐是怎么看上他的!我看见他,就替清挽姐姐来气。” “他竟然还把清挽姐姐休了,哼!要不是,要不是本小姐不想跟他一般见识,我现在就去他轿子上,掀了她的轿子!” “下次別让我看见他,不然,我一定打他个狗血淋头!” 长孙川跟卫清挽,那可是香山书院时期的挚友。 只不过,二人对於萧寧的態度完全不一样罢了。 具体点说大概是,卫清挽有多么爱萧寧,这长孙川就有多么厌恶萧寧…… 厌恶他不学无术,厌恶他紈絝荒淫,更厌恶他没有男子气概…… 当然了,最最令她厌恶的,还是他曾经,总是欺负自己最仰慕的那几个香山书院男弟子…… 再看如今,当初冠有香山七子之称的自己一行七人,元无忌已入朝堂。 其他五人,也都各有作为! 自己,如今同样是各大世家眼中的香餑餑。 再看他萧寧? 小时候仗著一点小聪明兴风作浪,如今呢? 都成为了別人的棋子了,说不定哪天,一步路走错就下黄泉了,却依旧浑然不知。 哎。 长孙川无奈的想著,脑海之中,猛然浮现出了一个想法: 自己,要不要提醒一下这个混蛋?!毕竟,自己和他也算有著同窗之谊的…… 在这个想法浮现后,长孙川猛然觉得有些苦恼。 “算了,这种紈絝,我见到他不打他就算不错了,还提醒他那穆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下次再让我看见他,我打烂他的车轴!” 一旁的侍女听著长孙川的抱怨,一脸无语。 今日一早,她们在天上街遇到萧寧时,小姐也是这么说的。 甚至,几年前在香山书院,小姐就是这般。 每次都说要教训萧寧,可每次,都永远是等下次…… 大抵,小姐也知道,这昌南小王爷身上总有护身的宝贝,而且下手还很黑,男的女的都打吧…… 小姐对上萧寧,永远没有占过上风…… 元无忌那帮人也是。 作为长孙川的伴读和贴身丫头,以往在香山书院她可是见多了萧寧的手段。 香山七子! 如今在大尧,那可都是名声赫赫,很有手段的人物吧! 可就是这群人,曾经在香山书院,都被萧寧这个没有半点武学在身的紈絝,嚇得的见了萧寧都只能绕路走…… 可见,这萧寧小王爷手段之高啊。 她一直觉得,自己家小姐很腹黑,很有手段。 可是,比起萧寧,这个不要脸的紈絝,还是要略逊一筹。 具体原因可能是因为,萧寧不要脸,但自家小姐要…… 一旁,长孙川还在抱怨著! “还有我那师姐,我原本还以为,她找我前往那天上街,是念起了旧情,想跟当年的同窗敘敘旧!” “可谁曾想,她竟然是为了帮孙家和沈家搭桥牵线,让我去给沈家和孙家当幕僚?” “利用我们之间的友谊,去给沈家和孙家卖人情,我真是恨透了这种行为了!” 长孙川恶狠狠的说著。 “那小姐,您答应他们了么?” “答应了啊,为什么不答应?” 转眼间。 刚刚还咬牙切齿的长孙川,已然化作了一副小白兔的嘴脸。 “只不过,不是幕僚,而是临时的客卿。出一条计谋,一千两银子!让我狠狠地赚他们一笔!” 长孙川得意的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一旁的侍女听后,不由得白了白眼。 不愧是小姐啊。 可能不会血赚,但永远不亏…… 在那小丫鬟的白眼中,长孙川又抱怨了两句,就打发小丫鬟出去了。 而她本人,则是找到了院內的一棵歪脖子树,扯起了树叶。 “跟那混蛋说,不说,说,不说,说……” 她一边扯著树叶,一边念叨著。 树:我只是一棵树,有什么错? 入夜。 长孙川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看了看满园光禿禿的树枝,回到了屋中,依旧没有答案。 她自认为,自己还是个善良的人的。 昔日同窗如今已经半只脚踏入了狼潭虎穴,她是应该提醒一下的。 只是,那个混蛋是萧寧啊! 就在她犹豫间。 府內管家前来传话,说是自己那日理万机的爹爹,今日竟然閒了下来,要跟自己一起用餐。 声称是,一家人,一起提前吃顿团圆饭,忆往昔。 听了这话,长孙川只觉得心中一阵暖意。 饭桌之上。 “川儿,今天和你那位香山书院的师姐见面,聊得可还尽兴?” “嗯。別提了,爹爹!那师姐根本就不是来敘旧的,她是来帮孙家和沈家引荐的。” 长孙川本就闷闷不乐,提到这糟心事,顿时又皱起了眉头。 “爹爹,你说,这世界上为何会有这般,假意做作之人呢?引荐就引荐,何须说那些有的没的亲近话,先套套近乎?” “她还很是客套的给我买了份礼物,真是让人不爽!” ??? 刚刚才跟恩师王夫子见完面,打算把王夫子的邀请说出的长孙南,顿时面色一尬。 他看了看自己为了说出邀请,才特意准备的所谓“团圆饭”,悻悻的將精心准备的礼物,木木的扔到了一旁: “咳咳,川儿,为父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长孙南很是“假意做作”的道。 入夜。 长孙川嘆了口气,对著小丫鬟道: “明日一早,你前往太乐宫,给萧寧那混蛋发个邀请,说我请他在醉梦轩敘敘旧。” 说完,长孙川很是疲惫的躺在了床上,自我安慰道: 反正,明日是要去跟李家的话事人见面。 那醉梦轩就是李家人的產业,明日提前在那里吃一顿,肯定不用钱。 既然不用钱,乾脆就请萧寧过去一趟,顺便跟他讲讲京中利害,让他小心点…… 我也可以白吃一顿醉梦轩。 长孙川想著,已然定好了行程。 明日一早,可以的话,和萧寧在醉梦轩吃个早点。 给他提个醒之后,就去跟那李家的话事人会面。 嗯,就这么定了。 第22章 萧寧还有著另一面? 代政三月,穆党是註定爭不过清流们了。 只是,穆起章这边,似乎还有意做著最后的抵抗,寻找著一线机会。 因此,这个皇位究竟是直接由萧寧继承,还是使用代政三月的办法,择贤而居,事情依旧没有敲定。 今日。 太和殿內。 诸位朝臣分为三方,开始了所谓的朝堂论理。 如此一来,萧寧自然依旧无所事事,加上一大早,那庆国公府的僕人,就赶著开宫门的时间传来了消息,称长孙川那腹黑女要请自己在醉梦轩共进早食。 儘管搞不清楚,这腹黑海棠长孙川这个节点,找自己所为何事。 但肯定不会是,因为知道自己是李家背后的人就是了。 这一点,萧寧有把握。 在消息的保密上,萧寧有把握做到: 他不想让別人知道的,別人就不会知道!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只是,对於这种邀约,萧寧也没理由拒绝就是了。 於是乎。 今日一早,又是醉梦轩之行。 出行的排场和昨日无异,萧寧的紈絝行为更甚。 长孙川是先一步到的醉梦轩。 她的本意,是打算在醉梦轩门口等候萧寧,之后再一同进去的。 这样,至少也算是在礼节上说得过去。 只是。 在看见萧寧出行的排场,和百姓们天怒人怨的气愤神情时。 长孙川也顾不得什么礼不礼节了,一头扎进了那醉梦轩。 “一会萧寧那混蛋来了,你把他引过来。” 她实在不太敢跟萧寧公开会面了,有损名声啊。 “小二,来,给我换个包间。” 她看了看坐在大堂的自己,抬手又道。 嗯,她实在是不希望別人看见,自己跟那紈絝出现在了一张饭桌上。 就在她思索间。 突然就听闻,这醉梦轩的门口处,一阵骚乱。 “哎呦,不知这位,是哪家的姑娘啊?” “小爷我你认识么?跟爷去这醉梦轩第二层,过个早如何?” “嘿嘿嘿,我说顾爷啊,这还跟这小美人说什么啊?” “就是,既然是顾少看上的,哪还有需要徵得別人同意的道理?嘿嘿嘿嘿嘿嘿……” 伴隨著几声淫笑,眼见门口处,那三道身影就要上手。 长孙川看见这一幕,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如今,大尧的风气就是这般。 贵族地主们抢占民女,欺辱百姓,那是隨处可见的事。 而大尧官场上,各级官员都在忙著党爭,对於这种事根本无暇顾及。 於是乎。 这种风气更甚,如今已经到了光天化日之下,法已不法,毫无顾忌的地步了。 公平! 在大尧从来就不存在。 “放肆!” 就在长孙川思索著,要不要出去说两句时。 只见门口处,一个一身白衣盛雪,气质如光沐阳的男子,已然出现在了眼前。 “这是大尧的京城,不远处就是司马监,尔等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行此齷蹉之事。难道,真就视我大尧法度为无物?” 男子上前,拦在了女子身上。 倒在地上,满脸无助的女子,眼中不由得泛起了点点光彩。 “我看尔等,也非寻常白衣。身为大尧贵藩子弟,你们本就享受著比寻常白衣更加厚重的恩赐。” “本该恪尽职守,为这大尧做出一番功绩,报我大尧国恩,此乃我大尧男儿之本。” “可是,尔等不思进取也就罢了,竟然还如此自甘墮落……” 男子说著,眼中冰冷的目光,紧盯著三人。 道出的,是无尽失望! “司马监?呵呵,小子,你竟然知道司马监,既知司马监,那你可知我是何人?” “家父,司马监侍郎,顾二河!” 其中一名男子听后,很是得意的一笑,自报家门。 “识相的,少管閒事!” 男子听闻后,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摆了摆手: “在下,孟少商。” “孟少商?你是孟少商?” 当男子口中,轻轻吐出这三字时。 那三人身上的囂张气焰,顿时就消了一半。 “啊,原来是孟少爷啊,那个,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了。改日,小弟定然前往贵府,登门赔罪!” 三人一番道歉。 原地,周围的百姓,一番叫好。 就在此时。 却见醉梦轩的门口,又是一道身影,缓缓来到了门前。 “呦呵?还別说,你们三个的眼光还算不错。” “这个小娘子確实不错,今日,就跟本王爷回府吧。” “从今天起,这小娘子就是我昌南王府的人。你们三个想跟本小王爷抢人?” “你们是什么档次?也想跟本王爷玩一样的女人?” 来者,自然是萧寧了。 说完后。 萧寧看了那孟少商一眼,笑呵呵的走入了醉梦轩,只留下了一句: “给我记下这小娘子家住何处,今夜接小娘子进宫!” 事情,以此彻底收尾。 顾家的三人灰溜溜逃走。 孟少商呢,见萧寧这副模样,不由得愣在了原地,盯著对方紈絝的背影,目光意味深长的一番深思。 他在思考,萧寧做这件事的用意! 具体说,是真实用意! 眼前这个人尽皆知的紈絝小王爷,行此事! 究竟,真的是因为紈絝?因为其本性? 还是说! 他其实是在保护这姑娘,这昌南小王爷其实还有著另一面? 毕竟,任谁都知道,自己今日保护了这姑娘,但那顾家少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自己保得了一时,却保不了一世。 可萧寧不同。 他只需要这么说上一句,这姑娘成了昌南王府的人。 如今昌南王府在朝中的地位,正是水涨船高的时候。 顾家少爷就算是再紈絝,也不会去趟这趟浑水了。 这手段,確实是高。 只不过。 按常理想,那昌南王府的紈絝少爷,可想不了这么多啊! 孟少商盯著那萧寧离开的背影,犹豫片刻后,目光之中仅仅留下了坚定! 算了,斩草,要除根。 醉梦轩內。 “呵呵,你还是这般,没有任何改变。” 入座后。 刚刚在三楼看完了一番大戏的长孙川,皮笑肉不笑的嘲讽道。 刚刚那出戏,她可是看了全貌的。 不得不说,那孟少商,真算得上是大尧年轻世子们中的一股清流了。 一表人才,为人正直,胸有大志。 哪怕是如今朝中红人蒙大统领,都对其讚赏有加! 反观眼前这位昌南小王爷,人比人气死人,真是一言难尽。 萧寧听后,倒也不反驳。 有些事,顺手一为,无需他人懂。 哎,只是不知道,那孟少商懂不懂斩草要除根的道理啊。 但凡他知道这个道理,自己就无需多此一举了。 事实上。 萧寧原本是不打算多管閒事的。 不过。 今日这事,自己做了会有三层利好。 第一层,可以加深自己紈絝荒淫蛮横的固有印象! 第二层,日后若有心拉拢这孟少商,今日之事,自己其实是做了好事的。 这事,可以作为一个突破口,方便自己与之交心摊牌。 第三层,自然是帮了这女子,免遭荼毒。 “你倒是不一样哦,还记得当年见你时,你还很小。如今,很大了。” 萧寧指了指面前的长孙川。 不得不说,长孙川这腹黑海棠,如果只看样貌,还是太有杀伤力了。 今日的她束髮於颈,黑亮的发色宛若精灵。 秋水般的眼眸,闪烁著柔和的光芒。 面容温婉若秋水,身材略显娇小,似初春的柳絮,轻盈又柔软。 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个人畜无害的小公主。 可是,千万不要小看这廝,更不要被她的面相骗了。 这傢伙。 脸上有多么人畜无害,內心就有多骯脏! “你!” 长孙川原本还没有听出,萧寧这话中的歧义。 可当她看到,萧寧的目光,一直在笔直的盯著,自己的胸前时。 整个人瞬间就明白了,萧寧这廝到底在说些什么! 不由得,当年萧寧偷看自己洗澡的事,再次浮上了心头! “你,你在说什么变大了?” “你说呢?” “你!” 长孙川只觉得背后一凉,以往在香山书院被这紈絝支配的恐惧,又回来了。 “哼,今日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说正事。” “洗耳恭听。” 萧寧笑眯眯的说著,目光依旧紧盯著长孙川的胸前。 “你,再看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 长孙川张牙舞爪来了一句,后又道: “今日找你前来,只有一句话。这京城,不是你松河县那弹丸之地。” “这里的事情,远远比你想像的要复杂。所以,正如当年夫子所说。” “遇到何事,都需三思而行!在松河县,你可以为所欲为。” “但如今,京城不是你松河县那小地方,很多人是你哥王爷惹不起的。言尽於此,你好好想想吧。” 长孙川说完,连早食都没吃,起身就走了。 看著对方离开的背影,萧寧突然觉得有些歉意。 今天一早,收到邀约时,萧寧还在想对方找自己的意图。 弄了半天,对方原来是单纯的想要提醒一下自己,京中险恶。 对方气鼓鼓的离开了,萧寧无奈的捏起一个油丸子,大喊道: “后会有期!” “切,后会无期!” 长孙川气呼呼的回了一句,头都没回。 “放心,会再见的。” 可不是会再见么? 就在一会,还是这醉梦轩。 萧寧腹誹。 其实。 今日会面,倒也不是萧寧故意要挑逗这长孙川。 只是,在摸不清对方的意图前,他不得不像往常一般,做出这等荒淫紈絝的举动。 甚至。 在確定了长孙川会为自己所用前,萧寧註定了在对方面前,永远都是这么一副面孔! 毕竟,自己的底细和底牌,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长孙川这边。 几乎一点东西都没吃的她,气呼呼的出了醉梦轩。 她和那醉梦轩的人,约的是巳时会面。 原本,她还以为就算自己跟萧寧话不投机,聊聊家常,追忆一下当年的书院时光。 消耗上半个时辰的时间还是可以的。 可谁知。 这一杯茶的功夫都没有到,自己就受不了了。 她转过头,看了一眼在醉梦轩吃的正香的萧寧,心中一阵不满。 哼! 这廝还真能吃的下去! 要不是有自己的面子,她怕是连第二层都上不去吧。 就別说第三层了。 长孙川想著,不由得就来到了天上街的一侧。 碰巧不巧的。 刚刚在门口遇到的,顾家的那三道身影,再次出现在了眼前。 这会,那三人正在那商量著什么。 “顾少啊,你看那不是那小娘子么?咱们要不要,嘿嘿嘿……” “混蛋,你是不是脑子抽了?刚刚没听到昌南王府的小王爷说的么?我爹刚说了,如今在这皇城,惹谁都行,儘可能別惹那小王爷!” “谁都不知道,这小王爷以后能走多远!” 那顾家少爷悻悻的说了一句,很是贪婪的看了那女子一眼,满目不甘的离开了。 一旁的长孙川看到了这一幕,猛然心中一震。 虽说。 萧寧刚刚做的那件事,看起来很是紈絝。 可这个结局,好像並不是看起来那么糟啊。 甚至,换个角度看,萧寧那混蛋好像还保护了这女子。 这,萧寧会不会是,故意的? 霎时间! 一个很是恐怖的想法,猛然出现在了长孙川的脑海之中。 不过,很快,她就將此想法跑到了脑后。 不可能,不可能。 如果是元无忌的话,可能还能做出这等事情。 萧寧的话……那应该就是纯纯的紈絝荒淫吧。 碰巧了吧! 长孙川想著,没有再多注意那三人。 没有人注意到。 当那三人走到了一处拐角时。 一阵冷风吹过,接著,一剑封喉! 乾净利落! 当街上有人反应过来时,原地仅仅剩下了三具尸体。 几息的时间过后。 临近的街道之上。 “你好,长孙姑娘!在下,孟少商!我们之前见过!” 手中执剑的孟少商,看著长孙川,温文儒雅的打了个招呼。 长孙川盯著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连连回道: “原来是孟公子……” 对於孟少商,长孙川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二人一番畅聊,倒是让长孙川將剩下的时间消磨了一下。 半个多时辰后。 醉梦轩。 长孙川直上第八层。 在一间看起来密不透光,略显阴暗的房间內。 她终於是见到了所谓,李家背后的话事人。 !!! 第23章 重叠的身影!竟然是萧寧?! “在下,李百万!” 第八层內。 李百万对著眼前的女子,打了个招呼。 “在下,长孙川。” 长孙川同样不卑不亢的回礼。 对於眼前的男子,亦或是说,所谓李家的家主,长孙川原本还是有著几分期待的。 在她看来。 能够让李家这么一个,原本寂寂无名的家族,十年时间,一跃成为如此庞然大物。 这李家背后之人,定然是一个智计无双、胸有沟壑之人。 可是。 在看见李百万后,她失望了。 接下来的一番交涉,更加让长孙川肯定了这个想法。 不过。 除此之外,她还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那就是。 每当二人谈到了一些,涉及到重大决定的问题时,这眼前的男子,总要停顿一下,看向身后的屏风。 长孙川微微斜了斜身子,绕过眼前的李百万,向著那屏风望去。 只见。 屏风之后,一道身影正坐在那里,静静的听著二人的谈话。 看见这一幕。 一时之间,原本属於长孙川的幻想,瞬间就全部回来了。 对嘛! 这才应该是,高人的出场方式嘛! 长孙川心中暗道。 眼前的这所谓的李百万,无论是出场方式,还是长相气质,都没有半点高人的样子。 “既然本人在,又何须让他人代劳呢?李家既然想要找我来掌管李家生意,你总要说点话吧。” 这次,长孙川绕过了李百万,直接对话那屏风后的身影。 显然,这李百万虽然是那李家家主,但那屏风后的人,大概才是真正的掌事人。 长孙川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一边说著,她一边紧紧盯著那人的身影。 不知为何。 透过屏风,她总觉得屏风后的那人,有些似曾相识。 “刚刚通过长孙姑娘的话,我已大致听明白了长孙姑娘的意思。” “长孙姑娘是有追求之人,是不打算在徒有金钱的无能之辈手下做事的。” “既然如此,不如我与长孙姑娘打个赌!” 屏风后,那男人淡淡开口。 长孙川听到这声线的一瞬间,再次一愣。 熟悉! 很是熟悉! 只是,她还记不起来,这人究竟是谁。 “打赌?还请明示。” “孙家和沈家两家,在那四大家族的扶持下,如今想要对我李家取而代之。这一点,长孙姑娘应该有所耳闻。” “如今,他们联合开设了一家宏兴楼,想要与我醉梦轩分庭抗礼。” “想来,这一点长孙姑娘也知道,甚至,这两家应该还找过长孙姑娘,想请长孙姑娘为这宏兴楼掌事。” 长孙川闻言,轻轻点头。 “有此事。” “那么,不知长孙姑娘觉得,那宏兴楼和我醉梦轩相比如何?接下来,这宏兴楼究竟能不能压我醉梦轩一头呢?” “呵呵,这是显而易见的,阁下又何必问这种自取其辱的问题呢。” “宏兴楼是孙沈两家联盟,背后又有著四大家族的支持。如今,他们似乎还有意压低价格,想要跟醉梦轩进行价格的拉锯战。” “李家虽富贵,但以一己之力,抗衡六个家族,必败无疑。” “不出在下所料,如若宏兴楼全力出击,不出半年,醉梦轩必將落败。” 长孙川分析了一番,给出了结果。 萧寧坐在屏风之后,暗自点头。 不得不说,就眼前的情况看。 如若醉梦轩不作出改变,宏兴楼的確,可以在半年內,彻底让醉梦轩没落。 “长孙姑娘慧眼,因此,在下想和长孙姑娘打个赌。宏兴楼近日,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 “在下赌,接下来半年,宏兴楼不会对醉梦轩的生意造成任何影响。甚至,醉梦轩的生意还会更进一步!” “如若能成,长孙姑娘入我李记。如若不能,条件任长孙姑娘提。” “哦?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直到从这第八层的密室出来,长孙川才猛然觉得,今天这件事,自己是不是答应的太快了? 透过醉梦轩第八层的窗子,俯瞰洛陵城。 她拖著下巴,细细的盘算了一番,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拿捏了一般。 就好像。 对方一开始就很了解自己,继而从一开始,就在慢慢的引诱著自己,最终和他定下合约…… 一番思索,在这个问题上无解的长孙川,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有关於李家家主李百万背后的那道身影的问题。 那个人无论是身影,还是声音,真的都极其熟悉啊。 究竟,是谁呢?! …… 就在她思索间。 今早和萧寧会面时,一起入座的那个三楼雅座,猛然映入了眼帘。 这一刻。 一道她从来未曾考虑过的身影,猛然和刚刚脑海之中的记忆,重合了! 嗯? 等等! 不会吧! 难不成,刚刚密室內的那道身影,是? 这怎么可能?! 这? 一瞬间,长孙川猛然觉得,背后一凉。 脑海中则是不断地划过三个字: 不可能! 不可能! 萧寧是谁? 对於这傢伙,自己可太了解了啊。 毕竟,从还不太在意所谓男女授受不亲的年纪,自己就已经认识那个紈絝了。 在长孙川的印象里,那傢伙完全就是紈絝、荒淫、蛮横无理、胸无大志的代名词! 就是这么一个人,他怎么会是那种,坐镇李家背后,运筹帷幄之中,决策千里之外的人物呢? 他一个閒散王爷而已啊,凭什么可以站在大尧第五家族李家的背后,让李家家主俯首称臣啊? 这一点,哪怕是如今香山书院第二代弟子中,最令世人看好的元无忌,怕是也没这等本事啊! 俗话说得好,好奇心害死猫! 长孙川自认为,自己一向不是什么好奇心旺盛之人。 可今日之事,她实在是难以平復。 那道身影,实在是和萧寧太像了啊! 不行,她一定要弄个清楚。 在好奇心的趋势下,长孙川终究是停下了准备下楼的脚步。 再一次悄悄折返回到了刚刚的密室门外。 想来,等到自己离开后,那傢伙应该就会从屏风后出来了吧。 自己倒是要看看,这傢伙到底是何许人也! 第24章 皇帝党!昌南萧党! 来到窗子前,长孙川伸出手指,轻轻的在那窗户上戳出了一个小洞,悄悄向里望去! 此时。 刚刚那道一直坐於屏风后的身影,已然露出了所谓庐山真面目! 只不过,他是背对著长孙川的。 那人穿著一身大黄色锦袍,腰间冠带佩玉,英姿如朝,显得风流倜儻。 他的身形和声音,看上去都让人觉得无比熟悉。 长孙川都不由得感嘆: 像!太像了! 和萧寧,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但,他身上的那种气质,却又让长孙川无法將眼前之人,和那印象中的傢伙联想到一起。 平日里的萧寧,身上永远是一副无所事事、玩世不恭的紈絝气质。 可眼前这人,身上是无尽的稳重和內敛,给人一种胸中有万山沟壑的高人之感。 这样的气质,长孙川见过。 只不过,她只在王夫子身上见过几分。 对了,洛陵的儒学大家,被尊为天下圣人的孔难,似乎出场时也永远给人一等这样的感觉。 年轻一代里,还从来没有谁,身上会有这等高人之气! 就在长孙川恍惚间。 那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般,猛然转过了身子,朝著自己的方向望来! 同时,似乎对著某人挥了挥手。 一旁的李百万,则是凑到了其身旁,点头哈腰般道: “小王爷,好手段啊!” 小! 王! 爷! 萧! 寧! 这一瞬间! 长孙川也终於是看清了此人的庐山真面目。 正是萧寧! “啊!这……” 一瞬间,长孙川差点惊呼出声。 只觉得心中,有某些东西被打破。 这一刻,长孙川的心绪,彻底化作了一团乱麻,再也无法理清。 什么情况啊? 大尧第五家族背后的傢伙,竟然是萧寧? 甚至,这李家家主还对其如此恭顺?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密室內。 “小王爷好手段啊,我之前,可是见过这长孙川。此女足智多妖,却不曾想,今日如此简单的,就和我们定下了协议。” 李百万脸上的肥肉颤颤,满面喜悦。 一旁的王夫子,则是白著眼,道: “切,这有什么了不起?这小子,无非就是对於长孙川那丫头太过於了解了。” “所以,他先让你出面,自己再以高人之姿后出场,给那丫头在心理上造成一定的压制。” “继而,在顺著那丫头的想法,提出这所谓的协议罢了。” 对於萧寧的手段,王夫子一眼就看透了。 不过,这依旧不影响,他心里对於萧寧的手段,还是有那么几分认可服气的。 对对对! 就是这般。 听著这老者的分析,长孙川只觉得,这个老者懂自己。 知己啊,有没有! 就是这般,就是这般啊,刚刚的自己,就是这样的感觉。 果然啊。 弄了半天,自己竟然是被人拿捏了…… 而且,还是那个,自己印象里紈絝至极,自己从来未曾看得起的萧寧! 嗯? 等等。 终於。 长孙川像是再次发现了华点一般,一脸不可置信的朝著那老者看去。 “啊,这!” 长孙川这次直接惊呼出了声音。 “是?王夫子?!” 长孙川盯著另外一道身影,再次迷茫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王夫子怎么会和萧寧在一起? 自己的父亲不是说,王夫子是不会入京的么? 想当初,清流党了这么多心思,请王夫子入京为清流坐镇,梳理朝政。 王夫子都无动於衷。 谁能想,隨著萧寧入京继承皇位,王夫子这尊大佛,竟然也跟著来了。 甚至,还跟在萧寧,这个他最不成器的学生身边?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算了,铁拳,把她给我带进来吧。” “念及同窗情谊,我本不想跟你这样见面,不过,你这也太夸张了点。” 长孙川懵逼的瞬间。 房內的萧寧,再次出声。 接著。 长孙川的身后,一道黑影已然掠过。 长孙川只觉得自己好像长了翅膀,再次落地,已经被那黑影,如同拎小鸡仔般,拎到了萧寧身前。 被发现了? 这一刻,长孙川虽然暴露了,但却並没有任何担忧。 在她看来,萧寧一个紈絝罢了,就算背后有李家。 守著王夫子,她还能把自己怎么样不成? 自己最多就是丟点脸罢了。 她思索的,是另外一件事。 在决定偷窥前,她有想过,自己可能被发现,但却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萧寧率先发现。 这密室外可是很嘈杂的,加上自己以前也师从王夫子,修习过一些隱匿身形的身法。 如若没有武学在身,五感没有得到加强,她自认为,那种半点武学不通的废材,是发现不了自己的。 比如,萧寧。 他在香山书院修习了如此多年,就不会半点武学。 可是。 正是这个人,第一个发现了自己。 难不成,萧寧其实有武学在身? 长孙川思索著。 那萧寧已然满脸戏謔的看了过来。 “说过的,小海棠,咱们还会见面的。” “萧寧?你个混蛋,这都什么情况啊?” 她眯著眼,打量著萧寧,还沉浸在以往和萧寧相处的模式中。 直到。 她的目光,和萧寧对视的一瞬间。 长孙川的全身,猛然的打了个冷颤。 萧寧,和自己印象里有些不一样的! 他的目光,是如此的冷漠和陌生! 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慵懒。 “我说过,咱们会再见,但我没有想过,会这么早!” “不过,既然被你发现了,念及同窗之谊,此事,我暂且当做没有发生吧。” 萧寧摆了摆手。 “不是,萧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还有王夫子,为何,为何会在李家……” 长孙川现在,那是满肚子的疑惑。 只是,还没有等她说完,萧寧已然打断了她。 “现在,可不是回答你问题的时候啊。你可知,在我这里,之前窃听的人,可从来不曾有活著离开的!” 萧寧的声音,徒然增大! 嚇得长孙川整个人,都有的浑身一愣! “知道么,我是真的不想,在这等情形下和你见面。” “刚刚,你第一次戳破窗户时,我念及你我同窗之谊,已经让铁拳留手了,当做没有发现你。” “可你竟然还在窗外大呼小叫,这也太不把醉梦轩的密室当回事了吧。” 啊? 听了萧寧这话,长孙川才猛然反应过来。 当时萧寧对著自己的方向摆了摆手,原来是示意那黑衣人,別把自己揪出来…… 从一开始,萧寧就发现自己了! 甚至,还给自己留了余地。 嗯? 等等。 铁拳?! 刚刚那个人,是铁拳? 半年前入京,天机山高手榜排行第二十七的高手? 这人当时清流、穆党和太后党,可是都对其拋出了橄欖枝的。 可谁知,这人竟然同样听命於萧寧? 这萧寧,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这还是当年那个紈絝么? 一时之间,长孙川觉得,自己好像有些看不透这个傢伙了。 “原本,如果你刚刚看完就走,我是完全不需要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的。” “我只需要,等你离开之后,找个人日夜监视你。只要你不把这里的秘密透露出去,我就永远不会提这件事。” 萧寧喃喃著。 一旁的王夫子则是没有出声。 “啊?找人监视我?你还想找人监视我?怎么?如果我把秘密透露出去,会怎么样?” 长孙川伸著脖子,硬著头皮问了一句。 她在试探,试探刚刚萧寧那句,偷听的人没有人活著离开这句话的真偽! 下一秒。 却觉得眼前此人,全身上下的气质,猛然化作了冰川一般。 长孙川只觉得全身一冷。 迎著萧寧的目光,她在对方的眸子里,看见了坚定、肃杀和决绝。 “你是聪明人,如今京城可是有太多人盯著我呢。” “如果有人说出了我的秘密,你觉得会怎么样?” “这会,我可没有时间跟你开玩笑。” 萧寧的声音冰冷,带著一股毋庸置疑的气息。 他身上散发著的,是冰寒,是果断,是迸发的杀意。 再也不是曾经的紈絝,浮躁与荒淫。 这种气质,长孙川见过。 她在穆起章的身上见过。 对於这个人,自己的父亲给他的评价是,大尧的第一梟雄! “你!你!” 长孙川听出了萧寧语气中的威胁,满脸惊愕。 “怎么?你敢动我?甚至,是守著夫子?” “呵,小海棠,你好像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如今的京城,你今天早上不说过了么?” “这里是你死我活的爭斗,可不是当年书院的过家家。” 萧寧摊了摊手。 “不过,刚刚我说的那些,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如今既然已经戳破了窗户纸,那乾脆,咱们就把话说的直白一些吧。” “我知道,你心中会有著诸多疑问,不过,那些话在你掌管李记之前,是你绝对不能听的秘密。” “知道秘密,是要承担代价的。如今,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念及同窗之谊,我可以让你走。你带著今天知道的秘密,现在就离开。” “只要你保证,不对任何人透露今天的事情,我会保你平安无事。” “第二,继续留下来听完接下来的事,问完你所有的疑问,我也会都对你和盘托出。” “不过,作为代价,知道了我所有秘密的人,只有两个选择。” “一,带著秘密死去。二,带著秘密,留下来,加入我们!” 长孙川终於是郑重了起来。 如今,看著眼前,声音冷漠,不夹杂一丝个人感情的萧寧。 她开始相信了起来,一旦自己暴露了点什么,萧寧会毫不犹豫的对自己,痛下杀手! 自己已经不能再用当年的眼光,却看待眼前的这个傢伙了。 更何况。 她是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萧寧身上说到死去二字时,所带著的肃杀之气的。 而当萧寧展露出来杀意之一,王夫子可是无动於衷的。 显然,对於萧寧所言,王夫子是认同的! 这里,是你死我活,而不是以往书院的那般和睦。 “留下来?你是指,李记?” 长孙川收敛了以往的儿戏,问道。 对此,萧寧却是抿嘴一笑,一副看待天真稚童的表情。 似乎是在笑,长孙川完全没有领会,单纯的如同一个孩子。 是啊。 对比起此时此刻的萧寧,长孙川猛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单纯了。 “我说的不对么?” “对了一半,你要留下来,目前自然是要掌管李记。” “不过,你要加入的,可不是李记!” “那是什么?” 长孙川疑惑,抬头看向萧寧的眸子。 那个眸子,依旧和当年在书院里一样,如此的好看明媚,如同天上星辰。 曾几何时,长孙川和一眾女伴还抱怨过,说这么好看的眸子,竟然长在了一个紈絝的身上。 这一刻。 在这双好看的眸子里,长孙川看见了,火焰! 熊熊燃烧的烈火,比那万千星辰更加炽热! “党爭!” 眼前,那满身英气、气质出尘的男子,淡淡吐出二字,气吞三万里。 瞳孔之內迸发的,是足以贯穿宇宙苍穹的光芒! “党爭?那,是三大党派的哪一党呢?” “不属於三大党派的第四党,皇帝党!亦或是,昌南萧党!” 昌南! 萧党! ??? !!! 这一刻! 昌南萧党四字一出,八方雷动! 第25章 摊牌!心悦诚服长孙川 党爭,是隨时可以溺死人的深海! 长孙川的父亲庆国公曾经不止一次的提过,永远不要去揭开党爭的面纱。 不然,你在里面能看见的,再无温情,只有阴暗、血泪、狰狞和仇恨。 长孙川也从来未曾想过,要加入党爭。 甚至,她同样不希望,身边的人捲入这场每隔数十年,就会在京城掀起的巨大漩涡。 今早,她去提醒萧寧,同样是希望对方可以在党爭之中,保持清醒,不要当了任人摆布的棋子,成了炮灰。 可谁曾想。 自己错了! 大错特错。 眼前的萧寧,那可不是自己以为的,那等什么都不知晓,被人当成了棋子的傢伙。 相反。 这傢伙是藏得最深的一个。 甚至,他们竟然集结了如今,京城大部分人没有看见的第四党! 皇帝党。 既然提到了皇帝党,细细想来,眼前的李家家主,甚至是自己的恩师,都是这一派的人了。 对於这样需要拿著生命去参与的游戏,这等走错一步路都会万劫不復的游戏。 长孙川这个腹黑且惜命的傢伙,是绝对不打算参与的。 可她很清楚。 如若今天,自己选择了第一条路,那么自己將永远活在萧寧的视线之下。 也將永远会被萧寧这个谜题,压得喘不过气。 这就好像,你知道了一个秘密,却不能和任何一个人分享…… 因为。 一旦你分享了,只有死路一条。 最可恶的是,这个秘密,你还只知道一半。 此刻的长孙川,终於是彻底认清了现实。 眼前的这傢伙,那可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閒散王爷。 那是一只长著獠牙,隨时都会吃人的猛兽! 如今,她已经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敢泄露秘密,那个曾经自己未曾看起的傢伙,会隨时对自己痛下杀手! “我……” 长孙川紧闭著眼睛,思索了大半晌。 暗窗外,清风涌动,拂过她的发梢。 一瞬间,这似有三分凉意的微风,猛然是让她脑海之中一震! 等等! 不对! 一瞬间,长孙川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脑海之中多出了一个答案。 “不对!我根本没得选。” 长孙川,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你前面说过,咱们会再见面,却不会这么早。” “因此,按照你原本的打算,就算你我今日不见面,日后等我们打完了赌,你还是会跟我坦诚相见的。” “因此,我根本没有选择。你太了解我了,从一开始,你就想把我绑在你们的战船上!” “呵呵,小海棠,总算是聪明了一次呢。” “你可是大尧第一商才,我又怎么能放过你呢?” 萧寧拍了拍手。 “所以,你怎么想?” “我怎么想,还重要么?” 长孙川撅起了嘴,当年那等在香山书院时的无力感,再次袭遍了全身。 以往,在香山书院,自己就被眼前这廝拿捏得死死地。 本以为,在长大之后,一切就会有所改变。 曾经何时,她和其他六人所组成的所谓香山七子,也天真且骄傲的以为,一切都不一样了。 自己跟萧寧,已经彻底成为了两个世界的人。 自己一行人是天上星,萧寧註定沦为尘土灰烟。 却不曾想。 长大之后,自己依旧被这傢伙拿捏得死死地。 算了。 既然已经这样了…… “既然如此,我想问,今早你调戏人家那个姑娘,究竟是有意为之,想要保护那个姑娘?” “还是说,你就是单纯的想要对人家那姑娘伸出魔爪?” “呵呵,你说呢?” 萧寧微微一笑。 “能说出来第二个答案,看来你已经看到了那姑娘的结局了。” “只能说,那孟少商看起来大义,实则不够狠辣。” “他做事,只能保得了那姑娘一时,却保不了那姑娘一世。我如此做法,一劳永逸。” “毕竟,现在京城都知道,我是穆党和太后党的人,甚至还是未来名义上的皇帝!” “一般人,也不敢得罪我不是么?” 果然是这般! 长孙川听了萧寧的解释,只觉得,自己的真的再也不能用以往的目光,去看待眼前的傢伙了。 夫子曾经教过一门学问,叫做出世。 如今一看,在门学问上,自己还远远不如萧寧啊。 就在二人商议间。 那铁拳已然走到了萧寧耳边,轻轻耳语。 “哦?” 对此,萧寧一愣,片刻后笑道: “现在看来,倒是我低估那孟少商了。他也做到,一劳永逸了。” “好,这个问题过了。我还想问,有关於挽儿的事,你为什么要休了她?” …… 接下来的情景,彻底成了问题解惑大会。 当萧寧几乎將所有的事情,通通告知了长孙川后。 长孙川的脸上,只剩下了倾佩和感动。 想不到。 眼前这个小王爷,竟然背负了如此之多。 虽然不知道,这个小王爷究竟是何时开始藏拙的。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 那就是,眼前之人无论是心智心性,都远远要比自己所谓的香山七子要强太多! 忍辱负重,甘背绝情荒淫之骂名,忍痛休妻,却只是为了保护她! 单是这一点,眼前这个男人就不该被全天下人称之为什么紈絝王爷! 更何况,为了卫清挽,他竟然能在孟子衿这样的女人面前,坐怀不乱! 真的,有点羡慕卫清挽的眼光了呢。 不知为何。 此时此刻,说自己被拿捏了也好,其他的也罢。 总之。 这一瞬间,长孙川真的觉得,加入所谓的皇帝党挺好的。 她真的,想要为萧寧的起势,出一份力了! “好,既然如此,我都知道了。现在,我只剩了最后两个疑问了。” 长孙川沉默了半晌之后,再次跟萧寧说话,声音都变得温顺了不少。 “第一个,目前咱们这边,京中势力几何?” “我们可有和那穆党、太后党、清流党掰掰手腕的机会?” 长孙川这个问题,是在探底! 萧寧今天给她的震撼实在是太多,她有点不敢想,萧寧到底还藏有多少后手。 王夫子听闻,同样望了过来。 和长孙川一样,他也有同感。 从入京前,这小子说的什么只此一人,到如今的铁拳,再到李家。 谁知道,这小子下一秒又会掏出来什么大傢伙? “目前你能知道的,就这些了。” 萧寧不假思索,直接回答。 切,小海棠,想从我这探我的老底?没门! 没看见王夫子都没有成功么?就別说你了。 王夫子无语,这小子,还真是什么都不肯说啊。 对於萧寧这个回答,长孙川选择了只信三成。 萧寧的性子,她还是了解的。 更何况,她这个问题,除了为了问出萧寧的底牌之外,还有著更深的一层用意! “既然如此,如今京城之中,有一个人物,其他三党都在竞相拉拢!” “蒙尚元?” 萧寧实在是太了解长孙川了。 这海棠还没有开口,他就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正是!禁军可是皇城內,最强的军方势力!哪怕在其他三党眼中,蒙尚元这个人都是重如泰山般的存在。” “因此,我觉得,这个人我们也必须爭取一下。” “正巧,我父亲与那蒙尚元的父亲有些交情,我与那蒙大哥,也算是熟识。” “不如,咱们也尝试著拉拢一下对方?” “儘管说,你的名声在外,朝堂中大部分人都不屑与你为伍。蒙大哥又是那等直人,想要拉拢此人的確是件天方夜谭之事,成功的概率极低。” “但总要尝试一下的,不是么?” 长孙川絮絮叨叨的说著,眼神真挚。 儘管说,在她看来,其他三党都拿不下的人,萧寧成功的概率的確微乎其微。 但事在人为啊!加上自己这层交情在! 看得出,她的確已经开始站在萧寧的立场上考虑问题了。 第26章 死局! 醉梦轩,八层。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摊牌了。蒙尚元,是我们的人。” “???” 刚刚还在满心思绪为萧寧谋划的长孙川听完顿时一愣? 蛤? 你说什么? 蒙大哥蒙尚元! 如今京城之內,最受欢迎的香餑餑! 穆党、太后党和清流都在爭取的禁军大统领! 天机山高手榜第五十的高手! 他竟然,也是萧寧的人?! 长孙川顿时只觉得內心一惊。 这算什么啊? 合著弄了半天,外人只有自己? 人家蒙大哥跟萧寧才是一家? 一瞬间,长孙川只觉得,眼前的萧寧更加深不见底了。 自己提一个蒙大哥,蒙大哥就是他的人。 那谁知道,这傢伙还有多少他没有说出来的自己人?? 半晌过后。 长孙川知道,萧寧不想告诉自己的,自己是绝对问不出来了。 乾脆继续道: “第二个问题,咱们之前的赌约……” 当初。 萧寧和长孙川约定时是说,如若萧寧贏了,长孙川加入李记。 输了,条件任由长孙川提。 可现在。 长孙川已经决定加入党爭,站在萧寧这一边,无论打赌结果如何,加入李记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这赌注自然也要改一改了。 长孙川这个不吃亏的主,既然萧寧的底探不到了,乾脆想著在萧寧身上,擼上一波羊毛。 “如此的话,不如,用我们打赌的老规矩。” 萧寧看了一眼王夫子,问道。 王夫子见萧寧投过来的眼神,不由得瘪了瘪嘴。 “老规矩?什么规矩?” “嗯,如果你贏了,就算你厉害!” ??? 闻言,长孙川明显一愣,白眼直接翻到了天上…… “那,看来你也只能算我厉害了。萧寧,无论之前如何,这次咱们的赌约,我是必胜的!” 再次提到宏兴楼的事,长孙川的底气,看起来明显足了一些。 “这宏兴楼可是那四大家族扶持,沈家和孙家合盟的酒楼。” “如若对方真要跟你打价格战,你又怎么能保证,自己的生意不被抢走?” 长孙川说话时气势十足,仿佛那隨时会大张旗鼓开战的宏兴楼。 她的眼神微眯,打量著萧寧,眼珠不断地转来转去,也不知道这腹黑女又在算计什么。 王夫子眯著眼,推开了密室的暗窗,望向窗外。 窗外,是热闹繁华的天上街。 在街对面的不远处,和醉梦轩遥遥相望的,就是那一派日新月异之象,掛满了红灯楼的宏兴楼。 那宏兴楼目前已经全面竣工,想来过不了几天,就要正式对醉梦轩,伸出它凌厉的爪牙了! “是啊,这个问题,我也想问。” 沉吟了半晌,王夫子跟著开口道。 对此,萧寧只是呵呵一笑: “夫子在文学和武学上,的確都有著很高的造诣。可在这商学之上,考虑似乎有些欠缺啊。 ” “至於你小海棠,你的眼界,终究还是看的太窄啊。” “二位以为,就当下来看,我醉梦轩的价格如何?” “很高。” 王夫子听后,不假思索的回答。 一边说著,他还一边又捏起了一颗冬枣。 嗯,在这第八层,这一颗枣,就是碎银几两啊! 如若不是免费,王夫子怕是这辈子都捨不得吃。 有著师尊开口,长孙川自然同样是跟著点头。 “这就对了。不知你们想过没有,既然我这价格高,为何还有人不断地来这醉梦轩,一掷千金呢?” “甚至,很多食客都很清楚,这醉梦轩的很多食材,第一层和第五层並无区別,但价格却是天差地別。” “但依旧不断会有人,挤破头的想要来这更高层入座。甚至,哪怕多了银子,依旧以此为荣,这是为什么呢?” 萧寧这一句话,就点到了点子上。 此话一出。 王夫子也好,在一旁等候的孟子衿也罢,纷纷露出了一个思索的神情。 只有长孙川,听完这话后,眼前一亮。 “很简单,地位!来这里吃饭的人,吃的不是食物,是地位,是权势,是自己的虚荣心,和高高在上,不是么?” “因此,只要我们把醉梦轩渲染成一个只有达官贵人才能前来的酒楼,就算咱们的价格再贵,依旧不会缺少食客!” “因为,这从来就不是价格的问题!只要我们醉梦轩可以保持住洛陵第一酒楼的名號,只要我们还是那个,只有权贵们才能来的酒楼!” “只要我们的名声还在这里,那醉梦轩就永远不会被比下去!” 萧寧这次的解释,通俗易懂! 王夫子、和孟子衿这下听明白了,纷纷点头。 长孙川呢,看向萧寧的眼光,彻底被好奇填满了。 作为天机山评出的“大尧第一商才”,若萧寧所说的这些,长孙川都看不透,那她这个所谓第一商才的含金量,未免也就太低了些了。 事实上。 长孙川自然是知晓这个道理的,她刚刚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实则又是一波试探。 显然,萧寧的反应,再一次出乎了她的预料! 萧寧在营商上的眼界,比长孙川想像中的要高得多。 不由得,长孙川只觉得,眼前的萧寧,愈发的让人看不透了。 这明明就是当年那个紈絝,在香山书院无论是比什么,都一直倒数的存在啊! 可偏偏! 就是这个人,如今各方面的水准,让自己都觉得吃惊! 一旁的李百万,听后不由皱起了眉头。 醉梦轩的这个高端定位理念,萧寧早就跟他提及过了。 因此,他对这一点还是很清楚的。 “小王爷,我还记得您说过,我们想要把醉梦轩做成一个,只有上流人士才能前来的场所。”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们的气势要足够大。只有我们的气势在,让醉梦轩有其华表,才能让那些达官显贵们信服。” “那是自然。我们醉梦轩建设的如此之高,装饰如此华贵,为的不就是如此么?” 是的。 这就是醉梦轩建设成这样,最初的用意了。 “这样的话,可就难办了啊。” 提到这。 李百万的额头,彻底皱成了一个团。 “如若真是这样,咱们的想法,怕是被那宏兴楼看透了。” “哦?” “这件事,因为小王爷昨日一直在忙著和千流商议问题,今日又要和长孙姑娘见面,所以我一直没有提。” “您当时也提到过,想要让醉梦轩和达官显贵四字有所联繫,诗词歌赋、声色曲舞是最好的手段。” “我听闻,再过几天,那宏兴楼,好像要举办一个什么,宏兴楼诗会。” “原本,我还没有在意,但如今一想,他们好像就是为了跟我们爭势而来!” 待到李百万说完,萧寧瞬间就明白了那宏兴楼的意思。 好手段啊,竟然开始懂得炒作和明星效应了。 萧寧腹誹。 就见那长孙川,不知何时已经站了出来,看向萧寧,咄咄逼人般道: “萧寧,你说的一点很对,宏兴楼不会跟你们打价格战,甚至他们可能定价会比醉梦轩还高!” “显然,你们都是在做所谓的权贵专属酒楼,爭得,自然也是那洛陵第一楼的名声!” “按照你说的,你应该很清楚才对,想要保住醉梦轩不败,你必须要保证醉梦轩的名声!” “想要保证醉梦轩的名声,就必须在气势、在实力上,压过对方。” “我一早就说过了,这次打赌,我是必胜的!据我所知,为了跟醉梦轩爭势,抢这洛陵第一酒楼的名號!” “宏兴楼目前,已经邀请了天机山才子榜上的探曲一楼、第四秦向隅、第八苏绪。” “除此之外,美人榜上,洛陵双媚之一的灵师师,洛陵第一魁,柳若湘。” “再者,就是一些京城的达官显贵,到时候,四大家族的公子,可能也会过去为其撑腰,豪掷万金。” “敢问,如此之大的手笔,萧小王爷又打算如何应对呢?” “面对对方如此排场,醉梦轩,又能请来什么人与之抗衡呢?” 长孙川挑了挑眉。 这自然也就是当初,她敢跟萧寧打赌的底气所在了。 在她看来,这道题,无解! 醉梦轩这次,是死局! 第27章 夜面郎君! 天机山才子榜探曲一楼、第四秦向隅、第八苏绪! 洛陵双媚之一的灵师师! 洛陵第一魁柳若湘! 不愧是四大家族! 大手笔啊! 听完长孙川报上来的这一堆人名,萧寧不由得感嘆道。 才子佳人,一直以来,这都是古代上流社会最耀眼、最吸睛的话题。 提及什么贵族圈层,才子佳人和诗词歌赋,是永远绕不过去的。 说到天机山才子榜探曲一楼,那就不得不提一下,这个所谓的天机山才子榜了。 天机山才子榜前三甲! 排行第一,状元夜面郎君。 这廝,同样还是天机山公子榜的榜首。 只不过,这傢伙已经有三年未曾露面,神川大陆上已经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榜眼,齐太白。 这傢伙是个沉迷於武学的傢伙,对於世俗的这些名声权势,根本不感兴趣。 除去这两人之外。 探曲一楼,大概就是这所谓才子榜之上,排名最高,最为活跃之人了。 能够把曲一楼请来,已经足以说明,这次宏兴楼是真的下足了本钱。 不出意外的话。 此次曲一楼若进洛陵,必然会引起轰动! 就更不要说,当夜还有那所谓的灵师师,柳若湘这等红顏佳人了。 到时候,如若那四大家族的某公子,再来一手什么,千金求一诗,万金求一舞的么蛾子。 说不定,这宏兴楼还真就站起来了。 听了这阵仗。 那王夫子,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头,倒是眼中多了几分兴致。 孟子衿眼中,更多的则是担忧。 她也不知怎的,这才几天。 她好像越来越代入自己的这个,昌南王王妃的角色了…… “那,依你之见,我们这次若想破局,需要找来何人?” 萧寧看向一旁,如同一只大公鸡般,伸著脖子一副胜利者姿態的长孙川,淡淡的问了一句。 心中,实则已然有了想法。 其实。 这个问题,完全就是废话。 才子榜就在那,別人把第三请来了。 你想压对方一头,还用问么? 长孙川听后翻了翻白眼,从来不敢对萧寧有半分不恭的李百万见状,连连出来解围,老老实实回答道: “对方是才子榜探,我们想在气势上爭足面子,保住我们洛陵第一楼的名声。” “想来,那榜眼剑痴齐太白,是最好的选择。关於他,我们也有消息,据说那齐太白,如今在断山城的剑阁问剑。” “只是,能不能请来,就另当別论了。当然了,若是这次,能把那已经消失了三年的夜面郎君找来,就再好不过了!” “魁方面,我听说那洛陵第一魁,是那四大家族豢养的玩物,徒有其表罢了。” “这样的话,我们自然没有爭夺的可能。唯一的办法,也就是找一个名声不如她的人,为其造势。” “到时候,我们若能在曲舞之上,胜她一筹,应该足矣。” “钱的事情……” 李百万支支吾吾说到这,不由得瞥向了萧寧。 “以小王爷您的名声,这件事情让您来,再好不过……” “……” 萧寧听著李百万的话,不由得递给了对方一个不善的眼神。 这话,怎么听都像骂人呢。 王夫子则是没有忍住,他才不需要管萧寧怎么想的,当场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確实,昌南王府小王爷,千金只为搏美人一笑。这种事情,很合理!” “只是,其他那两个提议,你乾脆把他杀了吧。” “那夜面郎君已经消失三年了,且那傢伙看起来也是个生性高傲淡泊之人,才不会为了金银而折腰。” “齐太白的话,都说他是剑痴了,除了剑术以外,你觉得他为何能来?” “还有什么,在歌舞之上胜柳若湘一筹?柳若湘人品虽然不怎么样,但在曲舞之上的造诣,已然登峰造极。” “尤其是,其背后还有著几个曲舞大家,专门为其谱曲创舞。想要在这方面超过她?难!” 孟子衿没有多言。 不过。 对於王夫子的言论,她是认同的。 对於夜面郎君,她可是再了解不过了。 夜面郎君,因为出现时,永远戴著一副漆黑如夜的面具而得名。 其真实身份,至今无人知晓。 其名声之大,堪称大尧之最! 天机山的公子榜和才子榜,双榜单之上,皆有其名,皆列榜首! 公子榜上,他是唯一一个,不需展现真面目,单是靠著自身气质,就足以让万千折服的翩翩公子! 才子榜上,他是唯一一个,诗作不超双手,但每一首都名震神川的奇才! 如今。 他已经在这双榜之上,霸榜十年之久了! 还记得。 自从三年前的赤壁诗会上。 他一首《赤壁赋》,再次响彻了整个神川大陆后,就彻底消失在了眾人的视野之內。 天机山的榜单三年一排。 他消失后的第二年,恰巧就是重排公子榜的时候。 可是。 儘管他消失了。 他的名字,依旧位列榜首。 且天下皆服! 这样的人。 想要把他请来,只能说,难上加难啊。 在座的人里,要说对於这夜面郎君,最为了解的。 除了萧寧,想来也就只有这孟子衿了。 提到请来夜面郎君这档子事,她不由得目光看向了醉梦轩的中央诗柱。 那是醉梦轩的承重柱樑,上面有著一块巨匾。 用以文人骚客们,酒兴至极时挥笔弄墨,一展诗华! 如今。 那诗柱的最上层,掛的正是夜面郎君的五言格律! “奴婢记得,李家主在醉梦轩刚刚建成时,曾经在夜面郎君处,求来了一首五言格律,继而使醉梦轩名声大噪!” “奴婢想,我们也並非一定要將那夜面郎君请来。若其能为我们题词一首,想来也足以再次掀起波澜!” “当年,李家主可以从夜面郎君处,求来一首五言格律。” “我想,今日不妨以同样的方法,再求一次……” 嗯? 夜面郎君? 题词? 提到这个话题。 李百万才满目恍然的看向了这醉梦轩的中央诗柱。 说实话,若不是孟子衿提起来这事,他怕是都把这档子事给忘了。 是啊。 想当初,自己可是从夜面郎君处,求来了一首五言格律的。 只是。 看著孟子衿那满目期待的神情,甚至连王夫子都有点惊愕的望了过来。 李百万摊了摊手: “我说孟姑娘,你这也太抬举我了。我当年能求来那夜面郎君的诗词,完全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当初,还是小王爷告知我,说在洛陵的城南客栈碰到了夜面郎君,让我前去求诗一首。” “並称,如若他不答应,就多烦他几次。” “我当时,都没有当回事。可谁知,还真就求到了。” “这件事,哪怕到今日,提起来我都觉得像是做梦一般,太不真实了。” “那,李家主求了几次?” 孟子衿闻言,问道。 “额,按照小王爷所说,一天十几次,里里外外加起来,也就几百次吧……” “……” 孟子衿和王夫子听闻,彻底无语了。 他们还以为。 当初李百万能从夜面郎君那求来一首诗,是有什么高超手段呢。 谁知…… 竟然是用的这等多去求別人“几”次的下三滥手段…… 这下,如此一来,夜面郎君和齐太白,怕是都没有什么希望了。 王夫子静静的思考著。 他在思索,如今的才子榜上,自己或许找不到人。 可当年的才子榜上,自己或许还能寻来几人。 新人搞不到,找一群大约六七十岁的老年人才子前来,大概也还行吧…… 孟子衿站在另一旁,彻底失望了。 她还以为,自己可以从李百万这里,听到什么有关於夜面郎君的消息。 李百万自然也是一脸忧愁。 四人里,只有长孙川听完之后,满脸的狐疑,打量著萧寧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 “真就有多求几次这么简单?” 不知为何,作为女人的直觉总是告诉她,这件事的背后有猫腻。 接下来的现场,一阵沉默。 直到。 一直以来,都一副胸有成竹之色的萧寧,徐徐开口: “好,既然如此,才子这边,就暂且定了!” “啊?定了?谁?” 四人闻言,纷纷满头疑惑的望了过去,异口同声的问道。 “你们说的,夜面郎君啊!” ??? !!! 语不惊人死不休! 一句说完,还没有等四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萧寧又道: “我想,对面虽然人多,但看你们对这夜面郎君如此恭维的样子。一个夜面郎君撑场,应该是够打了吧!” “既然这样,咱们乾脆简单点,把那夜面郎君找来不就行了?” 眼前,那玩世不恭的小王爷喝著香茶,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说起来话轻鬆至极,就好像那夜面郎君,他能够隨叫隨到似的! 第28章 夜面郎君是小王爷相识? “这,小王爷,您,您是认真的么?” 醉梦轩內。 最先回过神来的,还是那李百万。 他本来就胖,平日里,脸上的肉多的,都把眼睛挤没了。 这会,他的眼睛却是瞪得出奇的大,死死地盯著萧寧,满目的期待。 孟子衿的状况也差不多。 虽然和那夜面郎君没有交集! 但自从几年前的那次诗会见过一面后,孟子衿的心里,就彻底住下了那个男人的影子。 自此无法自拔! 如今。 她的生活里,除了夜面郎君之外,已经很少有可以撩动她心弦的事情了。 当然了。 如今莫名其妙的,似乎又多出了个令人无法看透,宛若深渊般的萧寧…… 这个看似玩世不恭,实则胸有城府的昌南王。 这二人算是单纯派。 属於那种,萧寧说啥就信啥的。 王夫子和长孙川则不然。 萧寧的混不吝他们早就见识过太多次了。 这廝说话啊,不能不信,但同样不能全信。 否则,迟早被这廝给卖了。 良久。 王夫子才迟迟的別过了头,一副试探的语气问道: “真的?” 长孙川呢,从始至终没有开口,就那么静静的等待著下文。 对此。 萧寧呵呵一笑。 继而就大手一挥: “李百万,笔墨纸砚找来。” “本王爷说的话,自然是真。一会,我来题字一行。” “之后,你將其掛到咱们醉梦轩的第九层的大匾之上,供全天下人瞻仰。” “到时候,只要那夜面郎君见了此字,诗会那天,就定然会前来。” “甚至,不仅如此,说不定还会有不少才子佳人,不请自来!” 此言一出。 长孙川和王夫子,当场脸色一白,面容皱成了一团。 不约而同的朝著远离萧寧的方向,各退两步,与之拉开了距离。 似乎是在说:这人是傻得,跟我们不熟…… 作为萧寧的师尊和同窗,萧寧的字什么样,他们见过。 说句难听的,你给鸡嘴上涂点墨,它啄的都比萧寧写得字好。 就那字,他还好意思说什么,掛出去供天下人瞻仰?! 说他是本来就小,还要脱光了出去游街,让人笑话还差不多。 至於什么看了之后,才子佳人不请自来,那就更是痴人说梦了…… 二人鄙夷间,那对萧寧言听计从的李百万,已经气喘吁吁的抱著笔墨纸砚小跑过来了。 萧寧也不多说,伸手接过来,深呼一口气后,已经下笔。 字跡如龙,磅礴有力,很有大家之相。 王夫子和长孙川看了这字,不由得对视一眼,纷纷正色。 啊? 这是? 萧寧在写字? 不是吧! 萧寧这字,写的未免也太好了点吧! 跟之前,大相逕庭! 就眼前这几字,拿出来怕是已经跟一些大尧的书法大家过过招了! 萧寧什么时候,能写出来此等上乘的字跡了? 孟子衿同样惊愕! 她同样懂得书法,且还是大尧国內,能排的上名號的书法大家。 盯著眼前人的执笔、行笔,她可以肯定。眼前这字的水平,远远要在自己之上! 这,竟然是那所谓的紈絝昌南王写出来的? 除此之外,孟子衿还发现了一件更有意思的事情! 那就是,眼前萧寧的字跡,自己或许没有见过。 但他行笔的一些细枝末节、很有识別度的个人特点上,她又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在眾人惊愕於萧寧的字跡之时。 萧寧已然將笔放下! 几息的功夫,一行大字,已经跃然纸上。 “今年醉梦轩诗会,恭迎才子榜状元夜面郎君!” ??? 这句话一出! 眾人纷纷不解的抬头看向萧寧,无数猜测,涌上心头。 “那夜面郎君,跟你是相识?” 王夫子思索了半天,也就想到了这个可能。 不然的话,这夜面郎君凭什么听萧寧的,说来就来啊? 若萧寧不能篤定那夜面郎君能来,他又如何敢掛这么一行字。 却不想。 “不认识!” ??? “那,你还这么写?” “嗨,我们先把势造出去嘛!你说,我这一行字一出,是不是会有很多才子佳人们,不请自来!” 长孙川无语的噘了噘嘴,不知为何,她突然间就觉得,以往那个胡作非为、到处乱来的小王爷回来了。 “这,你这么说也对。如若你把这行字掛出去,確实会有不少人不请自来!” “只是,到时候那夜面郎君来不了的话,你这可是拿著这整个醉梦轩的名誉和信誉在胡来!” 长孙川吐槽道。 萧寧自然还有后招。 “谁说他不来?我问你们,这夜面郎君真人究竟什么样,是不是没有人知道。” “对!” “既然如此。” 萧寧一副你懂得的神色,看向了其他四人。 “子衿,我记得你似乎,对於这夜面郎君很是熟悉啊。敢问,他身高几尺,胖瘦几何啊?” “跟本王爷比,相差多少?” 孟子衿听闻,先是一愣,继而略微思索了一番,道: “嗯,相差大约,嗯?我觉得,小王爷的身形,和那夜面郎君似乎很是贴合,並无太大差距。” 孟子衿眨了眨眼睛。 那日在寢居前,看到萧寧时的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出现了! 此时,她才终於弄明白了,为何那日会觉得萧寧的身影似曾相识! 原来是因为,萧寧的身影,那日在灯下,很像夜面郎君! 很像! 很像! “既然如此,我们就做两种打算。” “第一种,那夜面郎君本人看见了这行字,自然会觉得好奇,想要来看看。” “別,夜面郎君才不是这么无聊的人,就算看见了,也不会来。” 长孙川打岔道。 “好,那就进行第二个计划。由本王爷假扮夜面郎君,代替他前来。” “……” “……” “……” “……” 八目相对,四脸懵逼。 “那夜面郎君虽然没有露过面,但人家靠的是身上的气质!” “你这气质,装个紈絝还差不多。装夜面郎君,不太合適吧。” “夫子,您说合適么?” 长孙川跟萧寧的相处模式早就习惯了,一时之间有点难改。 损起萧寧来,毫不留情。 王夫子毫不含糊: “不合適。” 长孙川又看向了孟子衿。 这次,就连平日里很是文静,不爱多言,跟任何人都和和气气的孟子衿,都微微摇头: “不合適。” 最后。 接力棒来到了李百万手里,李百万面露心虚的看向了萧寧: “小王爷,我这到底是应该说合適,还是不合適?” “那,你们还有更好的办法么?” 萧寧打断了眾人。 “萧寧,目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但我们也不能,拿著醉梦轩的信誉去赌啊!” 长孙川还想劝说什么。 却见萧寧已经摆了摆手: “已经晚了,铁拳已经把字掛出去了!” ??? 萧寧说完,眾人这才反应过来。 刚刚萧寧写的那字,已经不见了踪影。 ??? 这,铁拳,你飞的快,你了不起,你清高! 这下,王夫子和长孙川一眾反对派,彻底沉默了。 如今,虽然不赞成这个举动。 可也只能这样,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不然,你还能把那字拿下来不成? 那样的话,怕是笑话闹得更大…… 长孙川默默想著,望向了一旁的王夫子。 只见王夫子虽然没有多言,但神色依旧如常,没有丝毫的担忧。 倒是李百万和孟子衿两个呆逼,有点紧张。 嗯? 等等! 自己是不是,又被萧寧这廝给骗了? 按理说,如果这件事真的有毁了醉梦轩的可能,王夫子肯定会阻止,会担忧的。 可王夫子根本不在乎。 有没有可能! 萧寧那廝如今这么说,实则留有后手,就像当时自己提到蒙大哥时一样? 想到这,长孙川突然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 兴许。 萧寧到时候真能找来那夜面郎君,亦或是有其他解决办法,也说不定啊? …… 醉梦轩外。 在那一行大字掛出去后,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大传千里! 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 夜面郎君今年要来醉梦轩诗会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洛陵城! 一时之间。 整个洛陵城的才子圈子,都跟著剧烈震动了起来! 第29章 卫清挽的善意隱瞒! “等等等等!我有点跟不上了!你是说,你要拉拢清流党?” “而且,第一个要拉拢的,还是郭芷的父亲,郭仪郭大相?” 醉梦轩內。 这是长孙川今日所听到的,令其觉得离天下之大谱的第二件事了! 萧寧的战略,竟然是要拉拢清流? 甚至,第一个要拉拢的,还是郭仪?! 在长孙川看来,这件事情,在她心里,真要跟刚刚的请来夜面郎君做一个比较的话。 似乎这个,將郭仪郭大相拉到自己的阵营里来,更加困难…… 因为长孙川已经算是,正式加入到了萧寧的党爭阵营了。 有关於接下来的具体情况,萧寧自然也是要告知了。 加上醉梦轩和宏兴楼之爭的事情,已经定论,无论结果如何,都没有更改的可能了。 这话题自然而然就来到了这里。 “我觉得,不可能,这件事,还是放弃吧。” “萧寧,你不在京城,怕是不知道如今,这京城清流们对你的態度啊。” “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真的打算拉拢清流,第一个人也绝对不能是郭大相!” 郭大相郭仪! 大相二字,是其官职。 大尧王朝的官职,实行三相分制。 三相,分別为左相、中相和右相。 如今,当今的朝堂之上,左相为穆党首领,曾经的河西军的大將军,盘踞在河西的猛虎,穆起章! 中相,则是清流的首领,有著大尧第一相之称的许居正! 右相,则是霍纲。 此人同样属於清流党,只是在穆起章和许居正两个大佬的光环面前,显得有些无足轻重。 三相制衡,一直以来都是大尧的传统。 直到老皇帝上任,这三相之上,又多了一个大相! 因为一直让这三相相互制衡,皇帝时不时的还要从中平衡。 老皇帝偷懒,於是设置了一个,可以为自己分忧的官职。 这个官职所属,就是郭仪了。 由此也可见,当初的郭仪,在老皇帝面前,是何等的受重视。 只是,在十年前的一场瘟疫过后,郭仪迅速丟掉了老皇帝的信任,老皇帝觉得郭仪跟自己不再一心。 大相这个官职,至此形同虚设。 至於那长孙川为什么如此的篤定,萧寧百分百的拉拢不到郭仪。 原因很是简单。 因为十年前的退婚事件。 萧寧的父亲萧洛,和郭仪,以及卫清挽的父亲卫崢,年轻时就交好。 而三人的子女,萧寧、郭芷和卫清挽,后来则都受教於香山书院。 郭仪的女儿郭芷,名列香山七子之一。 她和长孙川,也是香山七子里,唯二的女弟子。 在长孙川的印象里,当初在书院,有那么一段时间,郭芷可没有少被萧寧欺负。 对此,郭大相永远都只能是一边无奈的摇头,一边安慰女儿。 一切,都还要从当初萧寧差点被处死之后的退婚事件说起。 前面提过,郭、萧、卫三家,自幼交好。 在萧洛和卫崢定下了媒妁之言后,郭仪不甘示弱,同样爭著吵著要和好友联姻。 加上郭芷、卫清挽和萧寧又都受教於香山书院,同时卫清挽和萧寧又已有了婚约。 於是,郭仪提议,提前定下郭芷,和萧寧卫清挽二人,未来的孩子的婚约…… 萧寧也不懂,当时这群老傢伙们怎么想的,总之脑洞大开。 就这样,三人一拍即合。 而郭仪呢,因为有了婚约的关係,从小到大对萧寧,那也真是视为己出。 只可惜。 萧寧这廝,从小就从骨子里露出了紈絝的苗头。 三个孩子,就萧寧每天都把郭大相气的头大。 后来,萧寧的紈絝之名,更是传遍了整个大尧。 终於。 在萧寧十多岁那年,闹出了大事。 也就是萧寧刚刚穿越过来,差点被处死的那次。 当初。 若不是卫清挽力揽狂澜,就萧寧当初犯的罪,足够让萧家和卫家满门抄斩了。 当时的事情,大家知道的,就只有大尧第一巾幗才女,为救丈夫千里奔赴沙场。 但里面的具体內幕,除了当事人外,实则至今无人知晓。。 要说萧家经此事后的唯一变故,大概就是从那以后,萧家和郭家的婚约,取消了。 提出解约的郭仪呢,只留下了一句: “我的老命,可以陪著诸位一起葬送,我也不会觉得怎么样。” “但我还有一家老小。” “我视萧寧为己出,但郭芷同样是我的女儿。我不能看著,未来郭芷被萧寧这小混蛋连累!” 当年。 因为这件事,刚刚穿越而来的萧寧,还暗自在內心里,留下了一个“莫欺少年穷”的戏码。 之后在香山书院,他没少欺负郭芷,没少骂郭仪是个胆小怕事、忘恩负义的小人。 这一点,人尽皆知。 因此,郭家和萧家,彻底算是友情名分还在,情分实则消亡了。 不过,在后来。 隨著时间的流逝,回忆起郭仪当年对自己的点点滴滴,加上当年的內幕,萧寧也逐渐了解清楚了。 对於郭仪,萧寧才知道,当初自己错过他了。 细想一下,当初的卫清挽力挽狂澜之时,也就十几岁的年纪。 如果只是靠她自己,她又怎么能如此顺利的,周旋在外敌和老皇帝之间? 事实上。 当年的內幕竟然是,郭仪当初是冒著被杀头的风险,帮著两个老伙计求情。 卫清挽同样,是在郭仪的帮助下,才得以完成了这件事。 最让萧寧感动的还是。 当年卫清挽奔赴战场时。 萧、卫两家不得离京! 郭仪又被老皇帝要求,在京理事。 那时,恰巧京城生了瘟疫。 郭仪为了有理由脱身,竟然故意染病。 得逞之后,他以身染瘟疫为由,告病三月。 拖著自己本就虚脱的躯体,暗中保护著卫清挽前往前线。 那场胜仗里,同样有他的功劳在! 据卫清挽自己回忆说: 当年她是应该身中五箭,死在沙场上的。 是郭大相,帮自己挨了两箭! 事实证明! 对於萧寧和卫清挽,他的那句视为己出,从来就不是空话! 也就是自那以后,老皇帝觉得,郭仪跟自己不再是一条心。 自此,郭仪一片大好的仕途,算是走到了尽头。 当萧寧知道这件事时,郭萧两家已经被自己闹得,情分不復存在了。 加上萧寧之后一直在藏拙,没有机会出面和解。 在萧洛去世后,老一辈的情义彻底断绝。 如今的郭、萧两家,已经再无来往了。 这件事情的隱情,不是卫清挽告诉萧寧的,而是萧寧自己查出来的。 卫清挽不告知的理由是,郭大相不让萧寧知晓这事。 因为,当时郭大相离京,是瞒著皇帝的。 他是谎称告病离京的,这事情不追究还好,一旦追究,那就是欺君之罪。 萧寧不知道,那以后万一东窗事发,就不会被牵连到! 因此,卫清挽和郭仪一直瞒著萧寧,哪怕萧寧误会了郭仪,两家自此形同陌路。 这也就是为什么,如今萧寧来京,提到拉拢清流时,第一个就要拉拢郭仪了。 郭萧两家的误会,实在是拖得太久太久了。 更確切的是,自己欠郭仪的道歉,欠的太久了。 萧寧正回忆著,神出鬼没的铁拳,突然出现,附在了其耳边,道: “小王爷,郭府那边,似乎被穆党盯上了!郭大相怕是会有危险!” !!! ??? 这话一出。 处於回忆中的萧寧,不由得眉头紧皱。 “怎么回事?” 那铁拳听后,面露复杂。 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盯著王夫子和长孙川。 王夫子和长孙川都是明白人,瞬间明白了这铁拳的意思。 很显然,铁拳是觉得有外人在场,有些话不方便说。 “小王爷你先忙,我正巧好久没有见夫子了,准备请夫子我府上做客,今日就先这样吧。” “不过,小王爷,关於这拉拢郭大相的事情,您可一定要再多想想。” “首先,第一点,那郭仪郭大相,如今在朝堂之上,早就没有了当初的地位。” “大相这个官职,已然是形同虚设了。郭大相的影响力,已经远不如从前了。” “我们冒著如此风险拉拢郭大相,就算成功了,怕是益处也不会太大。” “再者,你当初在书院,和郭家的恩怨……” 长孙川提醒了一句,继而跟著王夫子一起出去了。 “回去的路上小心,这几天洛陵城有只凶兽出没,已经杀了袭击了数十人了。” “铁拳,你找个人,去送送夫子和长孙姑娘。” 萧寧摆了摆手,道。 走出醉梦轩。 长孙川盯著那如日中天的太阳,不由得用手遮挡了一下刺眼的光芒,感慨万千。 “夫子,萧寧这傢伙,什么时候有如此之深的城府了?” “我也是近日才刚刚知晓,这小混蛋,藏得太深了。” 王夫子摇了摇头。 “不过,萧寧这傢伙还真是神秘呢。我们现在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他竟然还有秘密不能让我们知道。” “呵呵,这就说明,这小子的底牌,远远要比我们想像中的还要多了。” “目前,他还有些底牌,不方便让我们知道。” 王夫子將自己的小毛驴招呼了过来。 “我倒是有点期待,这小子究竟还能给我们什么惊喜了。” 听了这话,长孙川连连凑到了王夫子跟前,盯著其表情,道: “那,夫子觉得,萧寧这次掛那副字的用意,究竟何在呢?” 王夫子挑了挑眉: “这件事,如果是之前的萧寧,我会觉得他是在胡闹。” “但眼前的萧寧,绝非莽撞之辈。这小子这么做,定然会有他的用意。” “放心,他肯定是会有后招的,我们就等著瞧就是了。” 王夫子丝毫不担心的摆了摆手。 一旁的长孙川听后,点了点头。 嗯。 跟她所想的差不多! 醉梦轩內。 待到房间內只剩下了铁拳、李百万加萧寧三人时。 那铁拳才终於开口。 “小王爷,今天的消息,是负责盯梢穆府的影卫兄弟们传来的。” “这件事情,还跟我们一直在调查的,当初在官道上袭击蒙大统领的凶兽有关係。” 这话一出。 一旁的李百万,已经两眼一怔,懵了。 “不是,铁拳,这都啥跟啥啊。不是说郭大相有危险么?怎么又跟那只凶兽扯上关係了?” “你这说的,完全是两码事啊?” “不,是一码事。” 铁拳道。 “具体的事情,是这样的。小王爷入京后,不是一直在让影卫寻找清流们,到底是谁豢养了凶兽么?” “兄弟们苦苦查了许久,一直没有收穫。结果,就在昨天。” “调查凶兽的弟兄们没有结果,负责盯著穆府的弟兄们,倒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他们发现,穆府最近,一直在找工匠打造捕捉凶兽的铁网和猎兽矢以及陷兽夹。” “他们近期,好像是有要捕捉凶兽的打算。於是,弟兄们开始注意穆府里,下人的动向。” “最后发现,穆府的府兵,一直在轮流盯著郭大相的相府!” “之后,我们也跟著盯了几天郭大相的相府,发现圈养了这凶兽的,竟然是郭大相!” ??? !!! 郭大相! 郭仪? 清流里圈养了凶兽的,是他? 萧寧只觉得大脑一阵混乱。 “除此之外,我们还发现,近日京城里,那个四处捕猎的凶兽,其实是人扮的。” “那个人,同样是穆府的人!” 一条条线索,不断地被拋出。 萧寧逐一思考著。 先是凶兽,是郭仪豢养的。 穆党一直在监视郭仪的举动,甚至还准备好了捕兽的工具。 最后,穆党还派出了府中的精锐,四处杀人。 並假装成是凶兽杀人! 当一切串在了一起时,一个歹毒的傢伙,已然在萧寧的脑海之中,悄然形成了。 “这么看,穆党这是打算,將凶兽杀人的罪过,通通推到郭大相的身上了。” “这招栽赃陷害,虽然手段差了点,但却足以一击致命,这穆起章,高啊!” “不过,郭大相圈养这凶兽,目的又何在呢?这和袭击了蒙大统领的那只,是同一只么?” 萧寧思索著,另外一个信息,猛然在脑海之中浮现。 还记得,郭大相曾经提过,他也出身於河西军,甚至跟穆起章还有过命的交情。 那一天,是十月廿一日。 於是,从那以后,每年的这一天,二人都会相聚一次。 十月廿一? 好像,也就是七天后了。 难不成? 一瞬间,萧寧的脑海中的线索,迅速拨开了迷雾! 通了。 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目前,穆党那边的事,郭大相有察觉么?” “没有。” 萧寧点了点头。 如今,郭仪已经走在了很是危险的地带。 如若没有人提醒,怕是七日之后,他就要彻底走进穆起章的圈套了。 看来。 自己有必要,去郭仪的相府一趟了! 第30章 新皇萧寧!第一次早朝! “小王爷,千流找您上去。” 醉梦轩八层,专门负责照顾千流起居的侍女走到门前,轻声道。 “好,我知道了。” 萧寧的眼神,如同一江秋水,明净而深邃。 千流找自己,看来,是那些大人物们有关於代政三月的事情,有定论了啊。 来到九层密室时。 千流正坐在轮椅上,抱著一只信鸽,轻轻抚摸。 这密室有著一顶天窗。 阳光从天窗笔直落下,在密室阴暗的地上,留下了一个不太规则的方形光影。 千流就那样,坐在阴暗中的光影里,沐浴在阳光下。 看见萧寧,他面带著纯粹的笑容,將鸽子放飞了出去。 之后,开始打手语。 “萧寧哥哥,代政三月的事情,定下了。” “嗯,我猜到了。” 萧寧虽然能说话,但同样是用手语回復。 一时之间,萧寧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刚刚捡到千流的时候。 那时候,自己每天就是这样,跟著千流打手语。 只不过。 是自己打,他学。 “萧寧哥哥加油!” “会的。” 萧寧点了点头,走过去摸了摸千流的脑袋。 又陪著这个孤独的孩子坐了大约半个时辰后,萧寧就离开了。 其实,有关於代政三月的消息,就算千流不通知自己,自己也很快就能知道。 千流是个聪明的孩子,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 通知自己代政三月的事情,只是他想要自己陪陪他的一个理由罢了。 入夜。 太乐宫內。 萧寧正式接到了旨意,由穆党、清流和太后党三党联发的代政三月詔书。 待到传詔人离开后。 萧寧回到了太乐宫的后堂。 此时,王夫子,蒙尚元以及长孙川,都已经在此等待了。 当蒙尚元见到长孙川时,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几分惊愕。 “小王爷,明日就要正式上朝了。我记得,从入京到如今,小王爷好像还从来未曾见过清流们吧。” 关於朝局,蒙尚元思索了片刻后,问道。 “如此的话,明日首次会见清流。小王爷你给清流们留下的印象,倒是会直接影响,我们日后拉拢清流的成败。” 长孙川也跟著分析。 显然。 对於明日萧寧的上朝,这艘即將起航的船只上的每个人,都还是很是憧憬的。 一行人一直聊到深夜,从朝局聊到民生,从大尧律法聊到礼制俗成。 待到吹灭后堂的灯烛时,已经又是深更了。 “小王爷,今日,有人將一封密信,暗中送到了太乐宫。对方说,是郭府的人。” 眾人离去,孟子衿走了过来,手中拿著一个信封。 萧寧接过信封打开。 “萧寧小王爷,在下郭仪。当年的事,老夫给你赔个不是,你我两家的恩怨,也是时候有个结果了。” “无论如何,如今不是你我计较以往恩怨的时候。明日,你即將代政三月。” “朝堂之事,不比其他。切记,在朝堂之上,凡事都要做到三思。思危,思变,思退。” “若无可交心之人,老夫建议多亲近裴十继之辈……” 信中的內容,洋洋洒洒上千字。 几乎照顾到了每个,萧寧上朝后,可能会遇到的事情。 郭仪,还是关心萧寧的啊。 萧寧从这信里读到的,那是满满的担忧。 至於那信中提到的裴十继,就是当初萧寧入京,为数不多的几个在皇城恭迎自己的大臣们的首领。 如今,在朝中。 除了三党鼎力之外,还有著其他很少数的一部分朝臣,是没有加入党爭的。 他们厌恶这等阴暗的斗爭,裴十继就是这一系列人的代表。 他们是纯臣的代名词,遵的是大尧礼制,守护的国家社稷和自己的纯良之心。 可以说,如果让萧寧选择,他倒是希望,所有的大臣都是这样的人。 不拉帮结派,不以权谋私。 公私分明,一心只为国家社稷和天下苍生! 看完书信,將信重新放到信封里,收好。 萧寧去到了一旁的偏房,里面已经铺好了孟子衿刚刚准备好的被褥。 躺在床上,熄灭灯烛。 萧寧的脑海中,不由得再次出现了那个英姿颯爽的女將军身影。 按照时间来说,再有几天,她们就该到琼州了吧。 翌日。 旭日东升,鸟啼鸡鸣。 太和殿內! 萧寧第一次,坐到了这龙椅之上。 萧寧左边,下三级台阶,站立著的是禁军大统领蒙尚元! 右边,是太监李公公。 朝臣们位列殿下两侧。 左侧是以穆起章为首的穆党。 右侧,为首的是大尧第一首辅许居正。 其后的,是孟党的头领,孟太后胞妹的弟弟,孟如秋! 属於后宫的外戚党派。 萧寧一一的打量著这群豺狼虎豹们。 其他人同样也在打量著他,这位有著大尧第一紈絝之称,天下无所不知的混帐小王爷,如今大尧的新皇,萧寧! 穆起章和孟如秋,萧寧都见过。 三人只是对视了一下,便不再有过多的交流。 倒是那许居正,一直盯著萧寧,似乎要將萧寧,整个人彻底看穿一般。 此人国字脸,眼神犀利,面容坚毅,一身正气,丝毫不负这大尧第一首辅之名! 作为大相,今日郭仪也在朝堂之上。 自从上朝之后,他就一直面色担忧的打量著萧寧。 显然,哪怕昨晚已经对萧寧进行了一番的叮嘱,如今的他依旧为萧寧担忧。 “诸位爱卿,可有事启奏?” 按照惯例,萧寧做了开场白。 所谓早朝,其实就是群臣开个早会。 只是,这个早会涉及的內容有点广罢了。 “臣有本奏。” 穆起章听闻,第一个站了出来。 “为恭贺陛下代政,臣从河西,特意寻到了一头珍贵的走兽,想要献给陛下。” “微臣眼拙,不如陛下慧眼。这走兽看角似鹿,看头是马。” “究竟是鹿是马,还望陛下帮微臣下个定论。” 萧寧自然知道,穆起章这廝肯定要出么蛾子。 抬手准奏。 於是。 两个河西军出身的军士,就拉著一头看起来像马,但头生双角的走兽,走上了大殿。 “陛下,这就是那走兽了。微臣以为,此兽既生双角,应当是鹿。” “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萧寧眯著眼睛,看著这穆起章的表演,心中已然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这自然不是什么指鹿为马。 更不是什么,穆起章想要试探群臣的把戏。 他这次要试探的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自己! 他想要试探一下,自己跟他是不是一条心。 换句话说,他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 想来,今日,如果自己顺著他的话说,那么他就会帮自己,儘可能的稳定自己的皇位。 作为交换,日后的所有事,只要是其提出来的,自己都要像今日这般认同。 如若不然。 所谓代政三月,怕是都过不了三月,自己就可以被赶下皇位,抬走,有请下一位了。 听了穆起章的话,一旁的太监李公公,连连来到了萧寧身旁,一只手护在嘴边,像是怕被其他人听去是的,轻声道: “陛下,为了您可以坐上这个位置,昨日穆相和孟尚书,那可是为您耗费了不少心思呢。” “以后在这朝堂之上,您可要多多支持他们二人啊。” “不然,若陛下您不支持穆相和孟尚书。他们二人以后不再为您殫精竭虑,那清流可是隨时都要置您於死地的。” 兴许,是因为萧寧紈絝之名在外的缘故。 这穆党和太后党担心萧寧,听不懂穆起章话里的试探和玄机,还特意找了个人当做翻译。 这话,那可真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不过。 他们根本没有什么顾忌。 萧寧。 昌南王府的一个紈絝王爷罢了。 自从萧洛离世之后,昌南王府就已经强弩之末了。 这廝又把那卫清挽休掉,算是亲手葬送了昌南王府的最后一根弩箭。 如今的昌南王府,就是个可以人人拿捏的软柿子! 做戏做全套! 现在,既然穆起章都站了出来,那负责唱反调的人,应该也该登场了。 之后,自己再表示支持穆起章,这件事应该才能算过。 这,同样也是朝堂之上的一次彩排。 对於日后议事的一次彩排。 只能说,穆起章这件事做得,真是即猖狂霸道,又考虑周全。 梟雄之名,名副其实。 果然。 正如萧寧所想的那般。 在穆起章之后。 群臣里,另外一个一看就是溜须拍马之辈的傢伙,跟著站了出来。 杨清德。 杨千禾的叔叔。 每家每户,大概都会有个令人討厌的亲戚吧。 在以前,杨清德就是这样的存在。 贪得无厌、颐指气使大抵是杨家所有人骨子里自带的。 无论是杨千禾的父亲,杨清道,还是杨千禾本人。 而杨清德,大抵就是將这所谓贪得无厌,彰显的淋漓尽致的存在。 当初,杨千禾还是萧家二房的时候。 杨清德可是不止一次的,利用他这个杨千禾叔叔的身份,找萧家帮忙,跟萧家要钱。 而杨千禾等人呢,则是默许了这样的行为。 如今,可以这么说,他的府邸,他的官职,他的財富,基本上都是靠著萧家得来的。 要说最让萧寧吃不消的,大抵是杨清德时不时地,还喜欢借著杨千禾的身份。 对萧寧各种的威胁。 总觉得自己是杨千禾的舅舅,你萧寧听杨千禾的,我就可以仗著你对杨千禾的偏爱为所欲为! 当真是大尧版本的小仙女和穷亲戚戏码! 据萧寧所知,这杨清德,一直以来都是穆党的人才对啊。 他今天出来跟著萧寧唱反调,想来是穆起章安排好的。 既然如此。 看著眼前的杨清德,萧寧的嘴角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冷笑。 唱反调是么? 想让我听话是么? 觉得我昌南王府,娶了杨千禾过门,就必须处处低你杨家一等是么?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下手重了。 “陛下,臣有异议。依微臣看,这走兽既然长得像马,那就是应该是马才对!” 果然。 杨清德公开和穆起章唱起了反调,梗著脖子。 语落之后。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萧寧的身上。 如此明显的试探,他们想要看看萧寧会做出何等反应? 郭仪见此,连连出列,想要说些什么。 这很明显,就是个针对萧寧的坑。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著,萧寧自己一人面对穆党,自己这个长辈却袖手旁观。 却不成想。 还没等他说什么,那一旁的裴十继,倒是率先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本奏!” “如若陛下觉得,这个问题难以回答,大可不答!” “这穆起章和杨清德,居心叵测,实乃不义之举。” “陛下如今初到朝堂,看不穿你们的小把戏。怎么,难道你以为这满庭的人,都看不懂你们的意图?” “陛下!这穆起章此举,实则是在效仿秦朝时期的指鹿为马!只是,这次他要试探的不是群臣,而是陛下您!” “作为天子,您应该有著自己的主见,而不是朝臣说什么,就是什么。” “您贵为天子,也完全可以不去回答这个问题,我想这大殿之上,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裴十继这种官员,那可真是隨时都能把生死置之度外的。 他们说起话懟起人来,那是丝毫不留情面。 管你穆党还是清流,只要是居心叵测,他就会站出来! 原本。 萧寧的打算已经很是明確了。 可谁知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还请陛下,给臣定论!” 见这裴十继站了出来,穆起章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 他样更好! 正合我意! 杨清德那廝,表现得实在是没有什么魄力。 这种情况下,萧寧的心性,怎么会受到影响。 只有这等,真实的群臣爭辩,才更加符合日后的状况。 只有在这等情况下,萧寧可以顶住压力,毫不顾忌的站在自己这边,穆起章才能放心! 穆起章也知道,是时候给萧寧上点压力了。 他这次说话,声音都低沉了些,显得杀气腾腾的。 他的目光阴冷,看向萧寧时,那是满满的威胁! 杨清德见状,同样再次开口,甚至把杨家给搬了出来: “陛下,不要忘了,我可是杨千禾的叔叔,我可是杨家人!这,是马!” “陛下,您大可不必回答!今日,我倒是要看看,还有谁敢胁迫您不成!” 裴十继梗著脖子,怒道。 看著三人的表演,尤其是那再次把杨千禾搬出来的杨清德,萧寧冷冷一笑。 看来,这杨清德如今,还没有摸清楚状况啊。 既然如此! 那自己也是时候让他清醒一下了 。 朝堂之上。 终於! 这位第一次上朝的新君,狠狠地站了起来! 发话了! 不是需要我支持穆起章么? 既然如此,有人反抗穆起章的话,我把这人直接杀了,也不为过吧! 第31章 无药可救的新皇? 大殿之上。 群臣的目光,纷纷聚集在了萧寧的身上。 “朕认为,这走兽既生鹿角,那就应当是鹿!穆相,言之有理!” “杨清德和裴十继,竟然敢反对穆相这等忠臣之言,甚至还想迷惑於朕,居心叵测,押入大牢!” “待早朝结束,等朕发落!” 对此,萧寧大手一挥。 一旁的禁军,在看了蒙尚元一眼后,已经冲入大殿! “陛下!冤枉啊!冤枉啊!” “陛下,臣今日九死而无憾!可,陛下一定要记住,朝堂之上,一定要有自己的主见!切不可被居心叵测之人,迷惑了心智……” 伴隨著呼喊声,二人自此被拖下了大殿…… 清流党等人见此,纷纷吸了一口冷气。 今天的穆起章,可是对著他们,打了一个狠狠地巴掌啊。 他今天,不仅仅是试探了萧寧。 甚至还向清流们,释放了一个信號。 以后,有了这新君的配合。 朝堂怕是要成了这穆党的一言堂了! 虽说,他们想过这新君被捧上来会是一个傀儡。 但清流们却从来没想过,这廝竟然没有半点的主见! 可以说,今日,清流们第一次见到这萧寧,那可真是彻底的失望了。 这廝紈絝不说,甚至还善恶不分,远远比想像中的,更加差劲啊! 最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这个萧寧看起来,已经没有半点爭取的可能了。 就连蒙尚元,在看了萧寧的选择后,都皱起了眉头。 他是行动上支持了萧寧,可这並不能说明,他支持萧寧的做法。 毕竟,今日萧寧的此等做法,那可真的是要把清流狠狠地得罪了。 就更不要说什么,他们事先想的给清流们留个好印象,方便拉拢了! 这可是和他们昨晚设想的一切,大相逕庭。 至於郭仪。 他神色悲哀的盯著萧寧,彻底失望了。 哎,这个紈絝小子,以前最多荒淫了点,胡来了点,但脑子还是有的啊。 这如今,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说好的让他亲近裴十继,结果这第一天,他就把这等忠耿的朝臣,甚至是老皇帝在世时,都不曾惩罚过的大臣,押入了大牢? 萧兄啊萧兄,並非我不想施以援手。 只是,这萧寧,真的已经无药可救了啊! “陛下,此举不妥!” 看著萧寧动了真格的。 那清流党纷纷站了出来。 对於杨清德,清流党没有好脸色。 可裴十继这等一心为了大尧国的纯臣,一向以“清流”自詡的诸位大人,还是要保的! 只可惜。 对此。 这位新皇,还没有等他们说完,已经把事情盖棺定论!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再有人给裴十继求情,一併押入大牢。” 一句话,彻底让大臣们陷入了沉默。 原本还有点心思,想要给萧寧这位新皇呈上一些奏本的大臣们,见到这位新皇这副德行,纷纷选择了沉默。 就这样的新皇,你就算是把事情告诉了他,也无济於事啊。 最终。 只有那巡防营的侍郎,顾二河站了出来,一阵鸣冤。 称近日洛陵城出没的凶兽,杀了自己家的宝贝儿子,要求大理寺和刑部彻查! 听了这话,萧寧不由得对那孟少商,再次有了个全新的认识。 这傢伙,竟然还知道顺风车杀人。 有点手段啊,是个人才。 第一次的早朝,就此结束。 下朝之后,萧寧没有给其他人劝阻的时间,第一时间就奔赴了大牢。 有些事情,做晚了怕是就来不及了。 蒙尚元作为禁军大统领,跟在他身旁。 待到下朝后,对著萧寧一阵焦急的劝导。 显然,萧寧今日早朝上的做法,实在是有点太过了。 对此,萧寧也没有给其回復,直奔牢房。 与此同时。 牢房之內。 刚刚被禁军压入的杨清德,至今仍是一副神气的嘴脸,丝毫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阶下囚。 “你们给我轻点,我告诉你,如今的皇帝小儿,那就是我们杨家的一条狗,是我们家千禾的一条狗。” 『平日里,他对我都是要言听计从的。” “今日他把我押进大牢来,那是在配合我们演戏!不然的话,你以为他能有这个胆子?” “我告诉你,今日他把我押进来,一会就要乖乖的把我送出去!” “你们要是敢弄伤我一根毫毛,我一会一定让他把你们全杀了!” 杨清德囂张至极。 边走,还边瞥了一旁的裴十继一眼,嗤笑道: “呵呵,裴十继,裴大人!还记得,你自詡纯臣,对我们杨家,一直瞧不起,看不起!” “想当年,在朝堂之上,你屡屡写本参我!我不止一次的向你求和,你却对我爱搭不理。” “裴大人如此忠心耿耿,一心为了大尧,一心为了皇帝,如今怎么还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呢?” “我还记得,这萧寧入京之时,你还亲自前往皇城门口迎接了呢。” “怎么?难道溜须拍马到最后,一心为了皇帝到最后,就得到了一个这种,和我这种奸臣一样,一起入狱的结果?” “纯臣?呵呵呵呵!什么纯臣,那是蠢臣!” “你怕是不知道吧,一会,那傢伙就会找来,乖乖的把我送出去。” “至於你,你就等死吧,我们清高的裴大人!” 杨清德神气扬扬的说著,仿若一个打了大胜仗的大將军! 其身旁的裴十继,则是完全没有理会他。 裴十继是个明白人,同样心气很是高傲。 对於杨清德这等人,他根本懒得跟对方说话。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杨清德的这一席话,还是有些刺痛裴十继的內心的。 自己一心为了大尧,一心支持皇帝,真的错了么? 为什么? 自己最终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那位新皇,真的就这样无药可救么? 想到今日的萧寧,裴十继顿感一阵绝望。 完了啊。 完了!彻底完了! 萧家的大尧,怕是要彻底结束了。 这么下去,以后的大尧,怕是要姓穆了! 裴十继绝望的想著。 就听见那牢房外,一阵脚步声传来。 “恭迎陛下!” 伴隨著牢卒的声音,裴十继知道,是皇帝来了! 皇帝,竟然真的来了? 真的就如同那杨清德所说,来乖乖放他回去了? 就这么一瞬间,裴十继只觉得,自己世界的最后一束光亮,都不復存在了。 倒是一旁的杨清德,听到动静后,当即挺直了腰板,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道: “呵呵,裴大人,看见了么?现在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聪明人了么?” 杨清德笑呵呵的说著,继而转过头,对著牢房外大喊道: “萧寧,你赶紧给我滚进来!在朝堂上,你是皇帝。可在朝堂之下,你什么都不是!” “以前,你对我们杨家言听计从,现在一切依旧没有改变。” “想要以后我杨家支持你,那就赶紧的,乖乖把我请出去。” 第32章 杖责杨千禾,处决杨清德! 牢房外。 萧寧走到大牢门口时,一道很是熟悉的身影,已经等在那里了。 “萧寧!你放肆!” 看见萧寧过来,杨千禾当即劈头盖脸的走了过去。 看来。 和杨清德一样,杨千禾同样,还沉浸在过去和萧寧的相处模式內。 见到萧寧,她脱口而出就是这么一句。 对於萧寧这位新皇,那是没有丝毫的尊重。 “萧寧,你哪来的胆子,竟然敢把我叔父押入大牢?” 也不知道,这杨千禾是哪里得到的消息,竟然先一步,赶到了大牢。 事实上。 杨千禾今日来这里的目的,才不是什么为了自己的叔父。 自己的叔父,那可是穆相的人。 萧寧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自己的叔父做什么。 今天自己的叔叔之所以被押进来,那完全就是在配合其演戏。 她今天之所以来,就是为了给萧寧一个下马威! 自从那日在醉梦轩又一次吃瘪之后。 在萧寧这里,她已经吃瘪了两次了。 上一次,是在王府,自己被这廝给休了! 如今。 自己终於是有了个理由,狠狠地在萧寧这里找找场子。 杨千禾就迫不及待的来了。 想当初,在昌南王府,有卫清挽那个贱人在! 自己也奈何不了他。 可现在,这里可是京城,是自己杨家的大本营。 自己的背后,还有穆相。 萧寧一个紈絝王爷,没有半点势力。 因此,在杨千禾看来。 就算对方是代政的新皇,依旧是个任自己羞辱的废物罢了。 杨千禾怒气冲冲、张扬跋扈的冲了上去。 迎接她的,是一双冰冷至极的眼睛。 “来人?这是哪来的疯子?竟敢衝撞朕,给我拿下!” “暂且杖责二十,押入大牢!” ??? !!! 沃特? 杨千禾幻想过很多种,面对自己质问时,那萧寧的反应。 比如惶恐、惊嚇、给自己道歉,等等等等。 毕竟。 自己背后是杨家。 在京城,萧寧的昌南王府,是断然惹不起的。 可谁知? 对方开口,就是给自己二十军棍? 还没等杨千禾反应过来,隨萧寧出来的禁军,已经上前將杨千禾压了起来! “萧寧?你敢!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你竟然敢杖责我?” “我告诉你,今日,本小姐要是在这里受半点委屈,我们杨家肯定让你吃不了兜著走!” “不要以为,你当了皇帝就了不起,识相的,是老老实实的把我放了……” 杨千禾还在大呼小叫,却不曾想,萧寧根本没有理会对方。 见萧寧不说话,杨千禾当即將枪口,对准了一旁押自己的禁军。 “你们两个混帐东西,那萧寧就是我们杨家的傀儡,穆相的傀儡!” “听他的话,以后出了事,他能兜得住么?” 杨千禾一路大呼小叫,直到被押到了杖责凳上,才终於是清醒了一点。 当那军棍重重落下的时候,杨千禾只觉得全身一阵剧痛,差点就痛昏了过去。 第五棍下去,杨千禾字自此没有抗住,直接昏死了过去。 杨千禾再次回过来神时,只觉得浑身一阵冰冷。 她的被冷水浇醒的。 醒来之后,她就看见了眼前,牢房之中正关押著的两人,以及穿著黄袍的萧寧。 “萧寧,今日之事,全是我等配合你演戏!” “现在,你赶紧把老子放出去。至於那裴十继,他不是穆相的人,暂且关在这里吧。” 眼前。 自己的叔叔一脸的神气,不但对著那瞳孔散发著寒意的萧寧,没有半点的恐惧,甚至还在对其指手画脚。 这一刻。 杨千禾猛然觉得,这一幕有点似曾相识。 自己好像,就在刚刚就看见过这样的剧情。 只不过,那个对著萧寧一脸神气,指手画脚的,是自己! 想到这,不由得,杨千禾猛然觉得,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很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沙哑的喉咙,根本喊不出声。 下一秒,那萧寧已然发话了。 “蒙尚元,你去將这裴十继押到另外一间牢房,直接杀头,好给这些大臣们一点教训!” “以后,敢违背穆相的意思,这就是后果!” 接著。 他又看向了那杨清德。 此时,这廝见到裴十继的下场,正满脸得意的捋著鬍鬚。 “裴大人,走好!” 他挥了挥手,一副胜利者的姿態。 却不曾想,接著,萧寧就对著另外一名禁军道: “还有这杨清德,以为自己是杨家人,与我昌南王府曾经有著联姻之谊,就觉得朕不敢动他!” “但是,他顶撞的是穆相,就算他是杨家人,一样杀!你去,给我將这廝,就地正法!” ??? 原本还一脸神气的杨清德一听这话,彻底傻眼了。 沃特? 这,这是怎么回事? 另外一边。 蒙尚元亲自押送著那裴十继,穿过幽暗的牢房,一直笔直的走到了大牢的尽头。 “到了么?” 停下脚步,已经心灰意冷的裴十继,沉声问了一句。 心中,是无尽的悲凉! “嗖~~~” 伴隨著刀刃挥出的破风声! 一道寒光闪过。 结束了! 裴十继想著,静静地等待著那刀刃落在自己的脖颈之上。 “碰~~~” 却不料! 下一秒。 刀刃碰撞镣銬的声音传来,隨著身上一阵轻鬆,裴十继手上的枷锁,已然落地! ??? 这是? 怎么回事? 自己没死? 自己可是清楚地记得,那新皇萧寧,亲口说让此人將自己就地处决的! 裴十继茫然的睁开眼睛,看著眼前的人,满目疑惑。 就见那拿著钢刀的人,缓缓开口,道: “烦劳裴大人在这等会,有人要见你!” 第33章 退婚你提的,现在你求我复合? 牢房內。 “萧寧,你疯了么?你,你敢杀我?” 杨清德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可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直以来,都对自己乃至杨家言听计从的萧寧,有朝一日竟然敢挥手下令,要杀掉自己! “只要敢跟穆相唱反调,格杀勿论!” 萧寧句句话不离穆相,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可能还真觉得,这就是穆起章的一条狗! “你!你!” 看见已经拎著钢刀,走进牢房的禁军,杨清德终於是慌了! “萧寧,我,我也是穆相的人,我,我是在配合穆相演戏啊!” 杨清德支支吾吾,说话都慌了起来。 却听那萧寧大喊一声: “呵呵,这时候是穆相的人了?在朝堂上顶撞穆相时,你怎么不这么说?” 萧寧说话时义正言辞,继而缓缓向前走了两步,找到了一个其他人注意不到的角度,微微侧身。 压低声音,道: “你是那穆起章的人,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牢房幽暗的灯光下,那泛黄的光影,洒在萧寧的脸庞。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看著这灯下人,那杨清德猛然觉得,一阵恍惚。 眼前的这个傢伙,跟以往好像,不太一样。 “你!你!” 看著萧寧这副面孔,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袭遍全身! “你,你什么意思?” “你说呢?我知道,你们所有人,都把我当傀儡。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昌南王,是个紈絝废物。” “我也知道,今天在朝堂之上,你们是在试探我,是在我给我下马威。” “而你们杨家,不过是穆起章的狗,在配合穆起章演戏罢了。”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萧寧的脸上带著笑意。 只不过,杨清德的確这个笑容,这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有点冷! “那,那你还敢处决我?” 杨清德依旧有些执迷不悟。 直到。 “呵呵,为什么不呢?你顶撞了穆相,杀你不应该么?” “更何况,我今天之所以一下朝就赶过来,就是为了杀你!” “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要杀的,只有你,不包括裴十继。” “可是,可是!” 终於。 杨清德还想说些什么,但他终於是明白了。 “好啊!好啊萧寧!我们所有人,都小瞧你了!” 一向张狂自大,自詡为聪明人的杨清德,此时此刻终於是认清了现实。 自己错了! 自己身后的杨家错了! 甚至,就连穆起章都错了! 这一切,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 萧寧,也並不是一个简简单单,可以人人操控的木偶。 这廝,藏得好深啊。 他突然觉得有些后悔,后悔自己面对萧寧时,那种习惯性的篤定和自信。 觉得萧寧,就是任自己拿捏的人。 他转头看了看一旁的禁军,发现那傢伙明明站在可以听到二人对话的距离。 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正站在那里看风景。 “呵呵,有意思啊萧寧,看来,这禁军也是你的人吧。” 杨清德嘆了口气,哀声道。 他是多么想,把自己知道的这一切喊出来。 只可惜,他很清楚。 只要自己敢开口,怕是自己连话都说不完,人头就会落地。 现在,自己还有机会说话,完全是因为萧寧觉得,自己小声说话对其没有威胁。 “不错。” “是只有这一个,还是说?那蒙尚元呢?” “一样是我的人。” 萧寧呵呵一笑,看了看自己身旁的禁军。 这个傢伙叫胡猛! 是蒙尚元的亲信,自己同样救过他的命! 目前,当初的那群人里,就蒙尚元和胡猛知道,自己的底细。 “好!好!好!” 没有想到啊! 那个天机山高手榜的守榜人,三党都在爭的蒙尚元,竟然是这廝的人。 杨清德连呼三个好字。 就听见一旁,牢房里的杨千禾,说话了。 杨清德有点恍惚,他这才发现,杨千禾竟然也被押入了大牢。 这会,杨千禾虽然听不到萧寧跟自己的叔父在说什么。 可看著自己叔父绝望的神情,她可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她拖著那沙哑的嗓音,儘可能的大喊道: “萧寧,萧寧,我可是你昌南王府的妃子啊。” “我们虽然和离了,那情谊还在不是么?” “只要你愿意,现在你是皇帝,我隨时都可以是你的皇后。” “萧寧,那是我叔父,也是你叔父啊,你万万不可杀他啊。” “萧寧,我们复合吧!求求你了,当初是我错了!我现在后悔了!” 和杨清德相比。 显然,杨千禾不够聪明。 加上她如今真的慌了神,真的是什么招都能想得出来啊。 她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拖住萧寧,爭取自己叔父的活命时间。 只要穆相发现了此事,一切自解。 “哦?” 听到杨千禾的喊话,萧寧转过头,冷冷的瞥了对方一眼,道: “退婚你提的,现在你求我复合?” “如今,我尊为天子,你也配?” 萧寧说著,示意一旁的胡猛动手。 死神將至,杨清德很是不甘的沉声道: “萧寧,我是穆相的人,就算你装傻,以后穆相追查下来,你也不好解释。” “既然你是个聪明人,就应该明白我说的。” 只可惜。 萧寧听后只是哈哈一笑,露出了一个很是紈絝的表情: “我一个紈絝王爷,第一天当皇帝有点开心过了头。” “加上我本就莽撞,胸无大志。这样的人,衝动点杀了你,很合理吧。” “我这样的人,心胸狭隘,伺机报復当初你们杨家的和离之耻。” “很是小肚鸡肠的杀了你,很合理吧。” 说完,萧寧微微摆手。 动手。 下一秒。 “啊!萧寧!萧寧!求求你……” 刀光泛起! 人头落地! 血溅三尺高! 一旁的杨千禾呆呆地看著这一幕,看著那个陌生的萧寧。 那个以往胆小如鼠,如今有人就在其面前被砍头,他却面不改色的萧寧。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就不曾认识这个男人! 偏过视线,她又看了看一旁,可能血液还是温热的叔父。 从未见过这等血腥场面的她,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转眼便再次昏死了过去…… 处理完这边,萧寧拿出了一块黄色的丝绢手帕,擦了擦溅在了自己手上的血跡。 扬长而去。 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处理。 俗话说的好,赏罚分明嘛。 如今,惩罚搞定了。 那赏赐,肯定也不能少。 同时。 这也是自己拉拢清流的第一步,一块敲门砖! 裴十继。 大牢最里面的牢房內。 裴十继这会的心情,是复杂的。 他想不明白,眼前这禁军大统领口中,那个要见自己的人,究竟是谁。 要按理说,应该是那新皇萧寧才对。 可是,就根据目前的情况分析,眼前的这禁军大统领没有杀自己,对自己明显是善意的。 可那位昏庸紈絝的新皇,可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如今,在裴十继心里,萧寧整个人,就是胸无大略、紈絝傀儡的代名词。 就在他思索之时。 就见眼前,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前。 新皇! 萧寧! 第34章 这新皇藏得太深了! “陛?陛下?” 看见萧寧的一瞬间,觉得这个所谓“要见自己的人”怎么也不太可能是萧寧的裴十继,一阵恍惚。 他的脸上,露出了丝丝迷茫。 声音都有些颤抖,沉声喊了一句。 “裴卿,刚刚在朝堂之上,多有得罪。” “只是身旁有如此之多的豺狼虎豹虎视眈眈,朕不得不为之。” 萧寧推开牢门走了进去,微微躬身,道。 裴十继听完,身形微微一颤。 陛下! 陛下这是,在跟自己道歉么? 他有些错愕的盯著萧寧,重新將这眼前的新皇,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 此时,这新皇身著龙袍,是如此的耀眼,如同天上星辰。 儘管礼部对於这位新皇不是很重视,龙袍的做工也不如之前的细腻。 可这件衣服穿在眼前人的身上,却显得异常合身。 他站在阳光下,面容俊朗,身形丰毅。 举止投足里,早已没有了今早时,看起来的那本紈絝。 反而给人一种,翩翩公子的既视感。 这,这才是自己心目中的皇帝啊。 只是,这一切真的是真的么? 陛下这是在? 给我道歉? 幸福来得太突然。 这种从地狱到天堂的衝击感,打了裴十继一个措手不及。 他支支吾吾了半晌,都没有来得及开口。 就见那新皇,已经再次开口了。 “今日把裴卿押入大牢,实在是让裴卿受了罪。” “只是,做戏不得不做全套啊。裴卿是我大尧三朝老臣了,应该知道目前朝堂的局势。” “朕只是一个閒散王爷,初来京城没有半点势力。” “身在此等旋涡,每走错一步,怕是都会万劫不復。” “所以,朕在早朝之上,只得得罪了。” 萧寧又解释了一番。 站在对面,听著萧寧说话的裴十继,已然老泪纵横,全身都跟著颤抖了起来。 “陛下!陛下!” 裴十继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萧寧连连制止,轻声道: “这里虽然是最深处的大牢,但依旧要担心隔墙有耳。” 裴十继听闻,连连使劲的点了点头。 陛下大智啊! 自己错怪陛下了。 全天人都误会陛下了。 陛下哪是什么紈絝王爷? 陛下明明什么都知道! 裴十继只觉得欣喜若狂,他现在觉得,为了眼前这位新皇,自己死都值了。 他激动的跪在地上,对著萧寧一阵三叩九拜,蒙尚元在那里拦都拦不住。 “那,陛下今日此举,实则是为了迷惑那穆起章?” 待到其平復了一下情绪后,裴十继才终於是问了一句。 “正是。裴卿应该知道,如今朝堂之上,清流党是最瞧不上朕的。” “目前想要坐稳这皇位,朕必须借著穆起章的势力,和清流抗衡。” “所以,朕必须要当好这个提线木偶,不让那穆党有丝毫的怀疑。” “那陛下接下来是打算?” “穆党祸国,清流党虽然牴触朕,但却是真正的一心为民。” “因此,朕会慢慢的收服清流。等到时机成熟,朕自会和那穆党,决一死战。” 对於眼前的老臣,萧寧知无不言。 毕竟,对於裴十继,萧寧已经调查的十分详尽了。 这老臣一心为国,死都不怕,根本没有半点泄露自己秘密的可能。 “陛下,这可是一条很是难走的路啊。” 听了萧寧的话,裴十继不由得动容。 “如若陛下不嫌弃,老臣愿意帮忙做说客。不然,单是靠陛下一人,怕是很难说服那群清流们啊。” “他们对陛下本就有成见,如今,陛下还要假装是穆党的傀儡。” “此等情况下,想要拉拢他们,获得他们的支持,根本不可能啊。” “人心中的成见,有时候可是要比那山岳更重啊。” “如果有裴卿的辅佐自然是好。只不过,裴卿如今在穆党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 “在我有能力抗衡穆党之前,裴卿怕是不能再出现在朝堂之上了。” “不过,裴卿放心!若是在与清流接触期间,需要你出现。” “我会找人通知你的。” 萧寧將自己的安排,通通说出。 “这么说,陛下是想让老臣假死?那,尸体怎么办?” “已经准备好了。” 萧寧对著那蒙尚元摆了摆手。 按照萧寧的安排,做好了准备的蒙尚元,不知何时,已经提出了一颗还冒著热气的人头。 “其他的事情,裴卿就不需要担心了。” “接下来,裴卿就在这里躲一下。我一会会让人,將你偷偷带出去。” “你暂且就住在醉梦轩。” 萧寧吩咐完,又跟裴十继將一应事情商议好。 就带著蒙尚元离开了。 他们自然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带人离开。 这刑部的尚书,那可是清流的人。 儘管这件事,清流是乐意看到的。 但目前,双方还没有摊牌之前,贸然被发现很有可能会把事情闹大。 这可不是萧寧愿意看见的结果。 因此,这件事只能悄悄进行。 当然了,素闻这刑部尚书狄彦春狄大人,是个断案如神的猛人。 既然如此,自己在大牢里,再给其留点线索。 让对方自己把这件事情调查出来,当然就最好不过了。 离开大牢。 半个时辰后。 两颗人头,被掛上了刑场的高台,悬颅示眾! 当杨清德和裴十继的死讯传出的一瞬间! 整个大尧的官场,瞬间就爆炸了! 这就仿若一颗巨石,被丟入了平静的湖面。 换来的,只有惊涛骇浪! 一时之间。 各方汹涌! 与此同时。 刑部大牢內。 那刑部尚书狄彦春,正听著牢房內的牢卒们的讲述,若有所思。 这件事情,好像有猫腻啊! 这个新皇,好像有问题。 狄彦春思索著,脑海之中,猛然出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难道! 是这样?! 难道! 我们都错看这位新皇了? 第35章 清流议政:这新皇有点猫腻! 今日的朝局,对於清流们来说,绝对是极其难以接受的存在。 这会。 以许居正为首的清流们,正齐聚许府,商討著接下来,对於这位新皇的应对策略! “这新皇的紈絝程度,远远要比之前传闻的更甚。接下来的三个月,在那朝堂之上,怕是不好过嘍。” “谁说不是呢?就仅仅因为顶撞了穆起章两句,竟然就被押入了大牢?这廝还真有当傀儡的觉悟啊。” “诸位慎言!” 眼看大臣们一个个义愤填膺,越来越过火。 那一直没有发言的许居正,叫停了眾人。 这会的许居正,脸色阴沉。 他才刚刚接到了府內管家,传来的消息。 待到眾人停止了商议后,他微微嘆了口气: “这新皇,不仅比我们想像中的更加紈絝,还更加残暴啊。” “那杨清德和裴十继,都被砍头了!” ??? 此话一出。 整个大堂內的空气,似乎都跟著凝固了。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满脸惊愕的盯著许居正。 迟迟都不敢相信,这句话的真实性! “什么?那廝竟然把裴大人这等老臣给?” “这算什么?我看,这皇位怕是真不能让这廝坐下去了。” “我看,你我这就进宫……” 片刻后,眾清流们沸腾了。 许居正听后微微摇头: “如今可不是时候啊,那穆起章有著河西军的支持,加上这萧寧继承皇位,名正言顺!” “就算想要反抗,也不是现在。” “更何况,如今就算我们把萧寧换下来,也没有其他合適的王爷可以接替皇位。” “在军方上,各地藩王各有打算,並不会有太多人支持我们。我们真跟穆党撕破脸皮,怕是毫无胜算。” “到时候,除了让大尧燃起战火,生灵涂炭,各地割据以外,於我们怕是没有半点好处,朝局也不会有丝毫改变。” “如今,这萧寧虽然不堪,但有其坐著皇位,穆起章携天子以令诸侯,借著他的威势。” “目前无论是大尧的朝局,还是我们京城和地方的关係,都可以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 “现在可不是打破平衡,最好的时机啊。” “刑部大牢那边,一会彦青就回来了,听听他怎么说吧。” “总之,对於咱们的这位新皇,我们怕是不能抱任何希望了。”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大约半个时辰后。 从刑部大牢一番问询调查的狄彦青,来到了许府。 “关於裴十继和杨清德被处死的事情,具体是何等情形?” 见到狄彦青,许居正开门见山,问了大伙最为关心的话题。 “却如外界所言,他们二人已被斩首示眾。” “我去刑部大牢的时候,那两人已经被杀了!” “从现场看,我也没有找到什么,其他的线索。” “只不过,通过狱卒们的描述,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並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狄彦青托著下巴,喃喃道。 “並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这话什么意思?”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这件事情,亦或是咱们的这位新皇,有点猫腻。” “这只是我的直觉,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 狄彦青解释了一句。 接著就坐在了一旁,不再开口。 事实上。 他脑海之中,有一个推论。 只是,看见这同僚们对於这新皇的態度,他没有说出口。 他目前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去证实自己的猜测。 这种情况下,自己去跟这群人说出自己的猜测,这群人怕是会觉得,自己疯了。 “不过,我来的路上,还听到了另外一件事,不知道你们听说没有?” “嗯?另外一件事?何事?” 对於这话,眾大臣再次被勾起了好奇心,纷纷看向了狄彦青。 “我听闻,这新皇,从刑部出来之后,好像奔著郭府去了。” “郭府?我记得,郭大相跟著萧家,不是有些旧恩怨来的?这新皇刚刚登基,去拜访郭大相干什么?” “送礼!” “送礼?什么礼?这位新皇,看上去可不像是以德报怨之人啊。” “听说,是两个木雕。一鼠,一狼!” “鼠和狼?” 听到这两个动物,在场的大臣们,当场就回过了味来。 “这么看,这位新皇还真够睚眥必报啊。” “我还记得,当年萧家和郭家的恩怨发生之后,那萧家小王爷可是没少大肆骂郭大相,胆小如鼠,忘恩负义。” “谁说不是啊,如今,这又是送鼠,又是送狼的。不就是在旧事重提,骂郭大相胆小如鼠,白眼狼么?” “咱们这位新皇的心胸,看起来也同样让人,不太敢恭维啊。”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 在场的诸位大臣,更是眉头直皱。 “还有更加过分的。” 狄彦青说完这些,又嘆了口气。 “咱们的这位新皇啊,除了送了这份礼物之外,还附上了圣旨一封。” “圣旨?敢问,是何內容?” “这廝在圣旨中称:郭大相一直以国之良臣自居,曾经更是多次教导朕身为王爷,胸中没有百姓和大尧社稷。” “古有比干剖心,为证忠正之典故。今日,朕倒是也想瞧瞧,你郭大相,是否也有比干之忠,是否,也有那忠臣之心啊!” 待到狄彦青將这封圣旨的內容敘述完。 此时此刻,可以说。 在场清流们对於这新皇的厌恶之心,堪称是到达了顶点! “什么?他这是要学那商紂王么?” “想要郭大相效仿比干?那不是逼著郭大相死么?” “虽然当初,郭萧两家是有矛盾,但也不至於直接逼死这郭大相吧!” “这几年,那郭大相本就因为自身的顽疾,身体虚弱。就不要说剖心了,哪怕是受点伤,郭大相的身子怕是也扛不住啊!” “他这就是要报復当年郭大相当年和他萧家解约,他这是要郭大相死啊!” “这新皇,还真是残暴啊。” “看来,不赶紧找个解决办法,將这新皇从皇位上赶下去,这洛陵城怕是都不得安寧了啊。” “今日能杀裴大人,能去逼杀郭大相,谁知道他日,这廝还能做出来什么荒唐事!” 许府內。 诸位大臣怨声四起。 对於萧寧,眾人的牴触情绪,更是来到了极点。 心中对其,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第36章 来信!卫清挽的请求 另外一边。 穆府內。 “看来,这昌南小王爷,还是挺识相的嘛。” 孟如秋捋著鬍鬚,对著穆起章阴阴的一笑,道。 “这廝虽然紈絝了点,但是还算是明白人。今早的试探,还算成功。” “接下来,咱们算是有了可以跟清流掰掰手腕的筹码了。” 穆起章点了点头。 只是。 还没有等二人得意太久…… 一个下人已经匆匆跑了上来,道: “老爷,不好了。”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刑部大牢那边有变动!刚刚,李大人拿著老爷您的腰牌,去刑部捞人,想把那杨清德给救出来。” “结果,听说那杨清德,已经被那皇帝给砍头了!” “什么?” 穆起章听后,不由得皱了皱眉。 不得不说,这件事情,还是有点出乎他的预料的。 一旁的孟如秋听后,却是直接呵呵笑出了声。 如今朝堂之势,如同三国。 穆党和太后党虽然合作,但依旧有著竞爭关係。 杨家是穆党的人,如今,杨家人出了事,就相当於穆党出了事, 有热闹看的孟如秋,自然是开心的。 不过,见穆起章这脸色,他还是假惺惺的说了句: “哎呀,穆兄,这虽然不是什么好消息,但这事啊,其实细想一下也挺正常的。” “那杨家自作聪明,怕以后这昌南王府出事,连累到他们,及时跟昌南王府切割了。” “我可听闻,这昌南小王爷喜欢那杨家的美人,可是喜欢的很呢。” “如今,这小王爷有了权势,想要报復杨家,不很正常。” “这倒也是。” 穆起章听了这话,才算是面容舒展了些。 毕竟。 从这个角度一看的话,那萧寧才登基第一天,就去报復杨家。 此等沉不住气的性子,无论怎么看,都会让人觉得,这人也就这样,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如此一来,也就侧面说明,这新皇好控制的紧。 这大概算得上是,坏消息里的好消息了吧。 “好,我知道了。” “在正在和孟大人谈正事,接下来没有大事,不要来打搅!” 穆起章沉沉的挥了挥手,將下人赶了下去,不再多言。 …… 另外一边,郭府。 作为郭仪的独女,郭芷这会正坐在书房里,拿著一封信端详著。 “郭芷姐姐,好久不见,我是卫清挽。” “近日诸事並起,没有想到,你我再通书信,已是物是人非。” “想必姐姐也已经听闻了昌南王府的事情。” “儘管,如今我已经不算是昌南王府的人,但与那昌南王爵仍有情分在。” “他此去京城,怕是千险万难。还望郭芷姐姐,在必要时刻,可以施以援手。” “如若遭遇危急时刻,还望郭芷姐姐来信告知,並劳烦郭大相出面调和。” “此恩没齿难忘,若来生有机会,清挽势必偿还。” “若方便,还望姐姐可以来信,告知有关昌南王之近况。” 一封信挥挥洒洒,数百字。 郭芷看完这封信,想到当年,香山书院那个冠绝书院年轻一代的女子,不由得嘆了口气。 谁能想到,当年如此意气风发的人,如今会落得这等下场? 虽然郭家和萧家,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就开始变得疏远。 但郭芷和卫清挽二人,都是心胸豁达之辈。 郭芷的性子,大抵是隨了郭大相,宅心仁厚。 而卫清挽,更是知道当年事情的內情。 因此。 这么多年,二人之间的关係,倒没有半点生疏。 看完来信。 郭芷嘆了口气,提起笔,迟迟无法下笔。 信中,卫清挽让自己將那昌南王萧寧,如今这新皇的近况告知。 这可真是让其有些为难了。 就目前的状况,这昌南王身上发生的事情,哪有一点是可以让卫清挽知道的啊? 是他休了挽儿之后,入京就娶了那孟子衿为妾? 还是其今日在朝堂之上,当了那穆起章的犬牙? 郭芷嘆了口气,最终还是將笔放了下来。 她实在是不想把这些事情,告知卫清挽。 俗话说得好,报喜不报忧。 这等事情如若让那卫清挽知道,对方怕是会更加担心那萧寧的境况吧。 这个萧寧啊,为什么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回忆起以前香山书院的时光,郭芷一阵唏嘘。 “芷姐姐?在么?” 正当郭芷犹豫之际。 门外已然传来了一阵呼喊声。 这个声音,郭芷还是熟悉的。 长孙川。 如今洛陵城中,跟自己关係最亲近的同龄人。 “长孙妹妹?” 看见长孙川,郭芷顿时觉得一阵惊喜。 她这会,正需要一个树洞,听听她的抱怨。 有了长孙川在,她倒是可以畅所欲言了。 很快。 在將长孙川带入了闺房后,郭芷一番絮叨,將近日烦忧,通通说了出来。 其间自然是大部分的內容,都与那萧寧有关。 长孙川静静的坐在一旁,听著郭芷的话。 几次欲言又止。 作为见识过了萧寧真面目的人,长孙川自然是想,將一切真相告知的。 只是。 这些事情,偏偏又都是不能说的。 於是乎。 她只能是借著对方的话,安慰道: “郭芷姐姐不要瞎想了,还记得夫子曾经教导过,一片叶子从树枝上掉落。” “在其落到地面之上时,你我皆不知其会飘往何处。” “或许,目前我们所看到的一切,並非其原本的样子。” “我们又何不让这叶子,再飘一飘呢?” 长孙川暗示了一下,还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被那郭芷打断了。 “长孙妹妹不必再安慰我了,这等事情,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我或许还可以抱有期待。” “可是那可是萧寧啊,你我跟他一起长大,可是最了解他了不是么?” “萧寧的这片叶子,那是一眼就看到了头的。这件事情,是不会有任何改变了。” “只是可怜了挽儿啊,哎。听闻,今日在朝堂之上,他处死了裴大人。” “我是真的很难想像,如今的他,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比从前的恶劣行径更甚!” 这次。 郭芷这话,可真是说进了长孙川心里。 虽然对於萧寧,长孙川算是知根知底了。 可提到今日萧寧的做法,她还是不由得皱起了眉,眼角之间满是疑惑。 不得不承认,今日萧寧的做法,她实在是没有看懂。 接下来。 就是无尽的沉默。 二人看著窗外,若有所思。 窗外的老树上,一片黄叶,正在悄然飘落。 在空中,划起了一段绝妙的独舞。 打破沉默的,是郭芷隨身丫鬟的敲门声。 “小姐,不好了,当初在书院,总是跟您过不去的萧寧,又来找麻烦了!” 郭芷有个通房丫头,从小就跟郭芷一起长大。 几乎郭芷所有的事情,她都知晓。 “什么?萧寧?” 沉默中的郭芷,听闻后不由得站了起来,道: “小苑,发生什么事了?” “我刚刚在回府的路上看见的,那萧寧小王爷,来咱们府上,大张旗鼓的送礼来了。” “送礼?” “对,只是,他送的礼,是两个木雕,一个老鼠,一个狼……別人都说,他这是在刻意嘲讽老爷……” 木雕? 老鼠和狼? 听完这话。 那郭芷的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 “小姐,还有更加过分的,听说,他还附上了一封圣旨!” 小丫鬟欲言又止。 “那圣旨之上,说要老爷效仿当年,那剖心的比干,以表忠正。” ??? !!! 荒唐! 听完这圣旨的內容,郭芷自此再也坐不住了。 效仿比干?那不就是要自己父亲自裁么? 父亲这几年,身体的病情愈发加重,身体元气大伤,本就身体虚弱了。 如此行径,根本就是要杀了自己父亲啊! 难道,就仅仅是因为当年的婚约? 还记得,自从自己家跟那萧家撕破了脸皮后。 父亲就教导自己,要儘可能的谦让萧寧。 从那以后,这么多年了,自己对萧寧都只有无尽的容忍! 可是呢? 这么多年的容忍,换来的是什么? 是这廝才刚刚登基,竟然就打击报復,直接欺负到了自己父亲的头上! 甚至,还要置自己的父亲於死地? 士可忍孰不可忍! 郭芷缓缓地站起了身子,看向了窗外。 还记得当年在书院,说到武学,卫清挽第一,而自己,则是第二。 今日,自己的利剑,当再出鞘! 有些事情,是时候有个了结了! 为了自己的父亲! 为了挽儿! 更为了这大尧朝廷! 第37章 出剑!萧寧是落剑山庄的人? 提到之前和萧寧的关係,从小就听从父亲命令的郭芷,绝对可以说,对萧寧的谦让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加上从小开始,郭仪就让萧寧、卫清挽和郭芷三人,以兄妹相称。 作为年纪最长的存在,一直以来,郭芷在很多时候,都是把萧寧当成弟弟看待的。 哪怕是在后来,萧家郭家逐渐疏远,在书院內,郭芷依旧处处让著萧寧。 其实,今日这事,若萧寧只是欺负到郭芷自己一人头上。 按照以往的习惯,郭芷是绝对不会去跟萧寧计较的。 就更別说什么拔剑相向了! 可是,此次,萧寧这次要的,是自己父亲的性命啊! 对了,还有挽儿那一份! 这个负心汉,负了挽儿。 在挽儿心中,他可是挽儿的全部。 他休了挽儿,与杀了挽儿又有何异? 除此之外。 更加重要的,还是大尧的朝堂! 萧寧如今已经贵为天子,可是却依旧做这等荒唐事。 就连裴老那得,三朝的老臣,都说杀就杀了。 理由甚至还是那么离谱的,顶撞穆起章! 郭芷觉得,这件事情,是时候有个人,站出来了结一下了。 夫子从小就教导过自己,国家之安危,匹夫有责。 她自己可以受委屈,但她不能看著自己的父亲被其逼杀,看著挽儿,被这等紈絝所辜负。 看著自己的国家,被这廝搅和的天翻地覆! 她淡淡的想著,已经缓缓走出了闺房,最终不知从哪里寻来了一个木匣子,搬到了院子里。 她轻轻將那木匣子打开。 里面躺著的,是一把剑! “郭芷姐姐,你这是?” 看见郭芷的举动,长孙川连连捂住了嘴巴,一阵惊慌失措。 这郭芷,不会是想要行刺萧寧吧! “这件事情,是时候由我来了结了。我不能,看著自己的父亲被逼死!” “萧寧那昌南王府的守卫状况,以往我和挽儿聊天时聊到过。” “他今日来我郭府,就定然要经过矮洞桥。那地方光线昏暗,人烟稀少,是个行刺的好位置!” “我可以在其车轿路过矮洞桥之际,闯入其车轿內,继而,一击必杀!” “我对我的剑术,有十足的把握。” 郭芷说著,已然取出了木匣子中的宝剑,擦拭了起来。 一直以来。 郭芷最引以为傲的,大概就是自己在剑术方面的造诣了。 这也是她,为何如此自信,自己能够行刺成功的原因。 在大尧国,如果问哪里是剑修们最好的归宿,大概就是有著大尧第一剑庄之称的落剑山庄了。 同时,它还是神川大陆的三大剑修圣地之一。 而郭芷,则是这落剑山庄的外门弟子! 这是她一直以此为荣的事情。 落剑山庄,势力那可是非同小覷的。 据说,如今京城內,那位有著第一直臣之称的內卫大统领荀直,同样是出身於落剑山庄。 只不过,他是內门弟子罢了。 想当初,郭芷能够加入这落剑山庄,还有那么一番小插曲。 还记得几年之前。 郭芷路经落山,被这落剑山庄的名声所吸引。 恰巧,当日这落剑山庄在招收新弟子。 於是,郭芷便抱著试试的心態,前往拜访。 落剑山庄招收新弟子的规矩十分严格,对於天赋的要求更是近乎苛刻。 毫无疑问,郭芷落选了。 郭芷至今记得那个场面。 当时,在落剑山庄的庄口,有著一个木架,木架之上掛著一个铜锣。 每当有弟子被选中,那守在铜锣身旁的人,就会敲响铜锣。 若那敲锣人没有动静,说明拜庄者落选。 郭芷走出落剑山庄时,敲锣人是没有动静的。 可谁曾想! 当郭芷满心失落的打算离开落山之际。 那落山之巔,一道青衣的身影,抬手一剑挥落。 剑意贯穿长虹,如仙霞绕过云烟,上天,后入地。 直衝山脚,击响铜锣! 郭芷没有看清楚那人的容貌,只知道,那人似乎是落剑山庄的新一代领剑人! 他所使用的招式,则是落剑山庄的看家绝学,落剑式! 落剑山庄的领剑人,可以看做是下任庄主的继承人。 可以说,是落剑山庄年轻一辈里,天赋、地位最高的存在。 很多时候,他还肩负著代师出行,考教弟子的责任。 有了此等存在的认可,郭芷如愿以偿,成为了这落剑山庄的外门弟子。 也正是从那以后,有了这落剑山庄弟子的身份加成。 郭芷行走江湖,仿佛加上了一个光环,所到之处,得到了太多因落剑山庄弟子身份,给到的便利。 后来,回到香山书院。 她更是因为此等身份,成功列入了香山七子之一。 时至今日。 遥想到当年的那道身影,郭芷都觉得仿若幻梦。 对於当年的那人,她更是心怀感激,却再无交集。 这就是郭芷,今日有信心去刺杀那萧寧的原因之一了。 在剑术造诣上,她確实不差。 尤其是这几年,她的剑术愈发的精炼成熟!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大的原因,那就是! 她的身边,一直有一个影子。 郭芷前几年都曾在外游歷,自然经歷过了不少风险。 可是。 她却从来都没有受过伤。 因为,她的身边,每当危难时刻,总会有一个黑衣的高手出没,帮自己化险为夷。 后来,为了验证这件事情的真实性,郭芷还不止一次的故意试探过。 发现,这人的的確確,总能在自己遇到危险时,出现在自己身边。 他,大概是一直跟隨在自己身旁,时刻保护自己的。 儘管说,她並不清楚,这人究竟是何人派来的。 如今,想要前去刺杀萧寧。 有了这个底牌,郭芷觉得,大抵是万无一失了。 毕竟。 就算到时候,自己做不到。 有那影子的存在,自己总能逃走。 一旁的长孙川看著郭芷,那瞳孔之內的坚定。 欲言又止。 刺杀萧寧? 这怕不是疯了。 萧寧身边,那都是一群什么变態啊。 虽然郭芷的剑术的確高超,可跟铁拳那些傢伙比,差距还是太大了些。 就在长孙川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阻止郭芷,哪怕要向其透露一些內幕时。 其身后。 她刚刚还在思索的铁拳…… 猛然出现在了其身后,神出鬼没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 长孙川惊呼一声,引得那郭芷转过头来。 “怎么了?” “啊,没怎么,我就是嗓子不舒服……” 长孙川悻悻的说了句。 待到那郭芷回过头去,铁拳已经再次出现了。 “不要阻止,顺其自然,一切都在小王爷的计划中。” 铁拳冷冷的留下了一句话,很是瀟洒的消失在了郭府之內。 啊? 计划? 长孙川呆呆地愣在原地。 这样的话,既然是计划,那自己乾脆也跟著去凑凑热闹吧! 半个时辰后。 当萧寧坐在八抬大轿內,悠悠的眯著眼睛,闭目养神时。 那大轿的窗帘微动。 下一秒。 他的对面,已经多出了一道身影! 郭芷! 虽然长孙川是和郭芷一同前来的,但长孙川武学上不如郭芷,做不到这等悄无声息的飞身闯入。 因此,只能为外应。 郭芷的行事倒也乾脆。 在闯入了大轿之后,她毫不犹豫,抬剑,就放在了对面之人的肩膀之上。 这个距离,她可以保证。 只要这人敢发出声音,自己完全可以让其在一息的时间內,血染当场! 郭芷自然也不是说,想要潜入进来之后,直接就送萧寧归西的。 一直以来,她都將萧寧当做亲生胞弟看待,感情还是有的。 这也是为何,她可以一次次的忍让萧寧的原因。 这种大义灭亲,对於郭芷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身心上的折磨? 只是,她还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这次他要杀的,是自己的父亲啊! 按理说。 就郭芷对萧寧的了解。 当自己的利剑,落在萧寧的肩膀上时。 对方的第一反应,怕是会很是慌乱的大呼小叫。 郭芷甚至做好了应对这次骚乱的准备。 却见。 那对面之人。 在感受到了利剑近身时,只是微微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平静如秋水。 没有一丝的涟漪。 眼神之內,没有丝毫的意外。 他就那样笔直的盯著自己,似乎是在打量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他的表现,实在是太过於平静。 平津的郭芷都觉得,好像有些不认识这眼前人了! 什么情况? 难不成,这廝认出了自己? 不可能啊。 这毕竟是刺杀,而且对方还是皇帝。 对此,郭芷还是进行了一番乔装打扮的。 她的头上,顶著一个斗笠,下面是黑色的面纱。 按理说,眼前人是认不出自己的。 只是。 不知为何,兴许是作为女人的直觉。 总之,郭芷总觉得,自己好像被认了出来。 这种的感觉,很不舒服。 加上,做这等事,郭芷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跟这个自己一直当做是胞弟的人说些什么。 乾脆,直接出手! 郭芷思索著,眼眶已经有些许湿润。 她手中的利剑,猛地一挥,已经狠狠地朝著萧寧砍去。 “对不起了!” 郭芷咬著牙,默默念了一句。 动作间,她的眼睛紧紧地闭拢。 她不想要看见这样的场景。 临闭眼前,她只看见,面对自己的攻势,眼前的人,没有做出丝毫的反应。 就如同当年在香山书院一般,此人,是武学最差的弟子! 別了! 萧寧! “噹~~~” 只是。 那血溅当场的一幕,並没有发生。 这是? 郭芷自认为,自己这一剑可是用出了全力的。 按理说,就萧寧那不通半点武学的底子,是根本接不住的。 可是。 自己刚刚这一剑挥出后,却仿若是砍在了山岳之上一般。 这抵挡住了自己这一剑的力量,沉重如泰山! 自己这用尽浑身解数的一剑,根本没有办法撼动对方分毫! 郭芷惊讶的睁开了眼睛! 就见,眼前,一柄黝黑的剑身,正抵挡在自己的剑前! 很巧。 这柄剑,郭芷认识。 甚至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因为。 这把剑不止一次的,救过自己的命! 影子! 没有错。 这个挡住了自己全力一击的,不是別人! 而是郭芷一直以来,当做成了底牌的那名黑衣剑客。 自己一直以来的那道附身符,那个影子。 “你?这!” 郭芷满眼无措的盯著眼前人,这一刻,她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一击不中! 很显然,这次的刺杀,已经结束了。 更何况。 这个影子究竟何等实力,郭芷最清楚了。 对方既然拦著自己,不允许自己杀萧寧。 那在其在场护佑萧寧的情况下,自己就一定杀不掉对方! “为什么?” 只是,郭芷不解。 为什么。 曾经数次救过自己性命的影子,会在今天,突然倒戈! 留下了一个问题之后,郭芷將自己的黑色面纱狠狠收拢了一下,继而一个闪身,衝出了车轿之內! “有刺客!快护驾!” 那一旁的护卫,以及小太监,听到动静后纷纷惊呼出声。 整个队伍,顿时乱做了一团。 好在。 跟隨而来的几名禁军,还算是训练有素,尤其是那胡猛。 几人很快,就將场面安定了下来。 郭芷离开车轿之后,一路狂奔。 直奔长孙川所在的接应地而去。 此时,她可不敢多有逗留。 毕竟,这等刺杀皇帝的罪名,一旦被抓,就是死罪! 加上这萧寧,如今就想报復自己郭家。 一旦自己被抓,他一旦有了其他理由,自己的郭家怕是再无安寧之日啊! 在这矮洞桥的不远处,有一座小石山。 从那山坡之上,正巧可以看见这矮洞桥的状况。 此时,长孙川正在山坡之上,打量著那边的状况。 见郭芷匆匆忙忙的返回。 知道郭芷的刺杀,肯定不会成功的长孙川问道。 “怎么样?” “失败了!” “失败了?为何!” “我,我也解释不清楚。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影子,会帮他!为什么影子会阻止我!” 郭芷自问著,满脑子的不解,使她说话反应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她细细的想了大半天,却没有得到任何一个,还算是合理的答案。 郭芷望著远处的天边,遥想著这个影子,第一次出现的状况。 不知不觉,一个在她看来百分百不太可能的想法,猛然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影子不允许自己杀萧寧,那会不会是这影子认识萧寧? 如若这影子认识萧寧,那二人又会是什么关係呢? 难不成? 郭芷的脑海之中,某个极其不合理的猜测猛地出现。 不不不!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就在郭芷思索之时。 这小山丘一旁,一处算得上是最高耸的小山之下。 萧寧刚刚重整了旗鼓的队伍,已经开始在下面穿行。 萧寧是坐在第四个大轿之上的。 此时。 前面三台大轿刚刚行过窄口。 恰巧到了第四台大轿经过的时候。 就见。 那小山之上,一道身影掠过,接著,一块巨石,猛然笔直的落下! 垂直的朝著那大轿,狠狠地砸去! “不好!” 也不知道,是出於本能,还是下意识的反应。 郭芷在这一瞬间,甚至忘记了自己是来刺杀萧寧的,忘记了这廝此去的目的,是要去逼杀自己的父亲! 她就这样,如同往常照顾、忍让萧寧时一般,像之前一样,下意识反应般的,一个箭步! 已经衝到了那大轿旁,狠狠地將车轿推翻了出去。 那巨石实在是大,她没有把握將其击碎,只能选择將萧寧的大轿救出危险位置! 而她本人! 则是来到了车轿刚刚的位置! 以命换命! 头顶之上,是那笔直垂落的巨石,隨时可以將人压人肉饼! 黑影如乌云一般垂落。 已经来不及逃离的郭芷,在看了一眼萧寧所在的车轿后,紧紧闭上了眼睛。 她的面容之上,带著苦笑和不甘。 她想不通,自己明明是来刺杀萧寧的,为何最终却会为了救对方而死! 这可是要杀自己父亲的人啊! 但愿,自己死后,对方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可以良心发现,放过自己的父亲吧。 郭芷心中想著。 就觉得,眼前似乎一阵颶风,猛然吹起。 她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就看见一道明无形却似有形的剑气,从自己刚刚撞开的车轿內,拔地而起,有剑意,如潮水般捲来! 继而! 冲天,入云霄,破苍穹,贯穿长虹! 最终! 笔直垂落! 这一招,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似曾相识。 落剑式! 此时此刻,郭芷的耳旁,似乎再次响起了那悦耳的敲锣声! 第38章 幡然醒悟的郭芷! 落剑山庄,坐落大尧国境,却不以大尧为尊,独立於朝堂之外。 之所以以“落剑”二字为名,主要有著两个原因。 原因一,是因为其坐落在落山之上,庄內以修剑为追求。 原因二,则是因为其庄內的绝学,是被称作是三大剑修绝学之一的,落剑式! 落剑式並不是什么一个简单的招式,而是一种出剑攻击的技巧。 落剑山庄修的是无形剑,主修的是剑意。 当然,並不是说,落剑山庄觉得一柄名剑不重要。 一柄好剑,自然会对使用者有所助益,让使用者如虎添翼。 但除此之外,他们认为万事万物皆为剑。 他们真正用来伤人的,从来不是剑本身。 而是剑意和剑气! 其具体的攻击手段,则是挥剑集气,冲天,最终落势! 其实。 这是靠著挥剑的速度,所扬起的气流伤人,最终会给人一种隔空杀人的错觉。 落剑式是落剑山庄最神秘、最强大的招式。 据说。 当年落剑山庄的老祖,靠著一柄巨剑,曾以剑气击穿山岳!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也正因如此,落剑山庄可以名列神川大陆三大剑修圣地之一 ! “落剑式?” 作为落剑山庄的外门弟子,儘管没有掌握这门绝学,但郭芷认识还是认识的。 据说,这落剑式只有內门弟子才会。 且,哪怕在內门里,能够修的这门绝学的人,都是少数! 可现如今,在这洛陵城,除了那荀直以外,竟然还有人能使出来落剑式? 对於这一点,郭芷的內心,是无法做到不心惊的。 郭芷瞪大的眼睛,直视著那股,自己的肉眼似乎能够看到的剑气,笔直的朝著自己袭来!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惊艷,加上如此熟悉的招式。 郭芷不由得,再次回到了那个午后,那个敲响了铜锣之声的落剑山庄。 那个一切开始的地方! “碰~~~” 下一秒。 一声巨响过后。 郭芷头顶的巨石,已经应声破碎,瞬间化作了齏粉! 好强大的剑意! 这一刻。 郭芷只觉得,自己的髮丝飘动! 头顶之上的碎石屑,如同初冬的朝雪! 这,是谁呢? 究竟是谁,竟有这般手段? 郭芷满目疑惑愕然的又看了一眼,那落剑式袭来的位置。 不偏不倚的,正是那个刚刚被自己推出去的大轿! 这落剑式,就是从那车轿之上挥出来的。 据自己所知,那车轿之上,只有两人! 影子! 和萧寧! 想到这两人,郭芷几乎第一瞬间,就在脑海之中,確定了救下了自己之人。 萧寧,一个紈絝王爷,毫无半点武学。 当年在香山书院的比武,他就从来没有贏过。 这样的人,是断然不可能会这大尧最绝密的剑修招式的。 既然如此,能救下自己的,还能有谁? 影子! 这一次,又是他! 只不过,难不成,那影子是落剑山庄的人? 不然,他为何会这等,落剑山庄的绝学? 就在她思索间。 那大轿之上。 熟悉的那道身影,已经从车轿之上,飞身而下。 正是影子! 只见。 他手中执著剑,一个箭步已经踏出数十米。 当郭芷再次注意到对方时,对方已经杀到了刚刚巨石落下的地方。 在那个位置,一道黑影,猛然暴起。 接著,就是一阵刀光剑影! 影子的剑术,郭芷知道,很强。 见到二人交战,影子逐渐占了上风,郭芷倒也放下了心来,將目光移向了別处,那车轿的位置。 此时。 那车轿旁边,已经又多了一道身影。 萧寧。 那廝这会,正拿著一根甘蔗,一边啃著,一边打量著战局。 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笑呵呵的看著热闹。 看见这廝,郭芷就觉得一阵气不打一处来。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刚刚为何会救这廝! 不过,现在,如此之乱的局面,似乎是个不错的机会! “呼~~~” 风声! 郭芷的耳畔,一道凌厉的破空声,猛然响起! 不好! 是暗器! 毕竟也是曾经行走过江湖的人,对於这种声音,郭芷还是太熟悉了。 郭芷的反应还算快,一瞬间就意识到了,有人要偷袭自己。 暗器的来源,正是如今,正在和影子交战的那黑影。 那个特意等在这里,埋伏萧寧的偷袭者。 郭芷的反应,还算快。 但,依旧晚了! 因为。 儘管能察觉到飞来的暗器,但在察觉之后,她已经来不及躲避了。 眼前。 那影子,已经放弃了和那偷袭者交战,儘可能的朝自己飞奔而来。 不过,郭芷深知,来不及了。 哎,那偷袭者明明,已经要被影子杀掉了。 不得不说,这傢伙的目的,达到了。 也真是可笑啊…… 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可自己这,怎么就才躲过一死,就再次遇到了死劫呢? 或许,这就是命吧! 自己,终究是没法完成刺杀了! 郭芷苦苦的笑著,身体还在下意识的躲避。 就见另外一旁。 刚刚那个紈絝的身影。 不知何时,已经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郑重! 他目光凝重,瞳孔之內,是无尽的认真。 从小到大,郭芷还从来没有见过,萧寧这么认真的时候。 伴隨著这个表情的,是一个看起来极其熟悉的动作。 只见他猛然举起了手中的甘蔗,微微一挥。 这一幕,如若是执剑还好。 现在,萧寧手中是甘蔗。 以至於这个动作看上去,真的要多么滑稽,就有多么滑稽。 然而! 郭芷看著这个动作,脸上的表情却是彻底凝固了。 好熟悉的动作! 这是! 对! 等等! 在看见这个动作的一瞬间,郭芷猛然又想到了,刚刚自己忽略了的,那影子行为里的不合理之处。 刚刚,自己將那使出了落剑式的人,先入为主的当成了影子。 可细想一下。 如若影子真的会用落剑式! 他刚刚想要跟那偷袭者交战,只需要使用落剑式攻击就好了,又何须近身相搏呢? 想到了这一点,郭芷只觉得,自己內心深处的某条线,彻底乱了,如同乱麻。 自己的某些习以为常的认知,在这一刻彻底的顛覆了。 不是影子! 刚刚使出了落剑式的,不是影子! 可以確定的是,那道剑气,確確实实是从车轿內迸发出去的。 可是,那车轿里,只有两个人啊。 除了影子,那还能是谁? 难不成! 刚刚真正使用了落剑式的,是萧寧? 当郭芷想到了这一点时。 就见某道贯穿了长虹的剑气,笔直而下。 “叮~~~” 一声脆响过后。 那枚即將將自己送往鬼门关的匕首,已经狠狠地落在了地上,插进了土里! 果真! 刚刚救下了自己的,不是影子! 而是! 萧寧? 就在她惊愕之间,却见眼前,那道印象里紈絝的身影,已经调转了身形。 下一秒。 一道血光,冲天而起。 不得不说,这廝的动作,乾净利落…… 当郭芷再次反应过来。 那偷袭者,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第39章 一直在保护我的人,竟然是萧寧! 要问在香山书院內,谁最了解萧寧? 首当其衝的,自然是卫清挽。 而在其后,怕是就要数到郭芷了。 因此,她们往往可以看见,萧寧除了传言之外的,更多真实的一面。 作为长姐一般的存在,在郭芷的印象里,萧寧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紈絝! 荒淫! 仗势欺人! 却又软弱,毫无男儿血性。 等等等等。 率先联想到的,大概就是这些词汇。 这也就导致,当郭芷看见眼前这个,伸手直取他人性命,杀伐果断的不像话的萧寧时! 她的心中,產生了一种强烈的割裂感! 眼前这人,真的是萧寧么? 他的束髮在风中微微摆动,眼神犀利。 当他挥剑的一瞬间,郭芷在其瞳孔內看见的,是一种独属於上位者的威严。 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萧寧竟然可以做到这等程度了。 要知道,在以前,郭芷的印象里,萧寧这个小王爷虽然紈絝,且手段残暴。 可真要说让他动手杀人,他可是连杀只鸡都怕的软骨头。 可现在呢? 对了! 还有那落剑式。 这廝,竟然会武功! 而且,还是这等如此强大的武学? 为什么? 他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自己可是记得,这傢伙以往在书院比试,谁都打不过啊。 一想到这里,郭芷只觉得心情一阵沉重。 萧寧竟然有这等武学在身,这刺杀怕是不现实了啊! 难道,真就这样,眼睁睁的看著这廝,將父亲逼死么? 按照郭芷原本的想法,这次就算自己刺杀失败,自己刚刚救了他一命,一命抵一命也就算了。 可是,他刚刚,却又救了自己! 只是,他刚刚救自己,是因为认出来自己了么? 还是? 如果是认出自己来了,他已经打算对自己郭府发难了,直接杀了自己不更好么? 为什么,还要救下自己呢? 此时此刻,捡回了一条性命的郭芷,没有庆幸,只有无尽的烦忧。 郭芷愣在原地,还在思索著什么。 却见自己的身旁,一道黑影,已然猛然衝出。 下一秒。 她就被人牢牢固住了手臂,再也无法动弹! 此人衣著一身黑色的劲装,脸上戴著银色面具,看起来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 这是? 自己被抓了? 郭芷的第一反应,自然是这般。 毕竟,不管怎么说,她这次可是行刺萧寧在先的! 而萧寧,又是正打算对自己郭家进行打击报復的新皇。 落在他手里,怕是再也没有好果子吃了吧! 郭芷茫然的抬起头,就见又多出了几个,和此人衣著同样装束的傢伙,纷纷出现。 他们还押著大约三四人的样子。 看起来,是刚刚那偷袭者的同伙。 “小王爷,人全部抓到了!” 银色面具们的头领,在將抓来的人,与自己排成一排之后,恭恭敬敬的走到了萧寧面前,道。 萧寧听后,微微点头。 说实话。 今天,郭芷要来刺杀自己,他知道。 甚至,他还打算藉此將计就计,故意放走郭芷。 以便让京城的人看看,自己一个紈絝王爷,在京中並无势力。 隨隨便便一个人,就能刺杀自己。 由此,来降低穆党、太后党等人对自己的提防。 只是,这场戏原本演到那郭芷成功逃出车轿,就应该结束了才对。 可谁能想到。 自己竟然,又一次遇袭了。 看来,这想杀自己的人,还真不少啊。 这一次,又是谁呢? 清流? 还是? 萧寧默默地在脑海之中思索著,又抬头看了看那几个被生擒的偷袭者。 心中暗自后怕。 还好。 在来到京城之后,自己一直如履薄冰。 出行时,自己习惯性的让影卫在暗中布控。 不然,这一次还真就让这几个偷袭者逃掉了。 一旦这些人逃掉,自己是落剑山庄的人的事情透露,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不得不说,这次的偷袭者,行事同样很有条理,显然是有备而来。 他们先是拋下了巨石袭击自己。 隨后,在被发现后。 更是留下了一名死士,也就是刚刚和老魏搏斗的那廝,吸引自己的视线。 其他人则是趁乱逃走。 最终,这群人被影卫发现,才被擒来。 嗯。 过程之中,或许有点小插曲,但好在没有出现太多意外。 唯一的意外大抵也就是,自己只交代了影卫们,放走第一次前来刺杀的人。 而郭芷呢? 竟然又跑来了第二次的刺杀现场,於是也被当成了那群人的同伙,一起被抓了…… 萧寧眯著眼睛,打量著这一排的刺杀者。 “既然是来刺杀我的,应该知道,我是个紈絝王爷,还有点残暴。” “今天早朝,我才刚刚杀了两个朝臣,草菅人命,横行乡里,可是我的拿手好戏。” “所以,我想你们应该清楚,该怎么跟我对话。” 一边说著,萧寧一边走到了第一个被抓的刺杀者前。 “你是谁的人?” “呸~~~” “我想看见他的两颗后槽牙!” “啊~~~” 没有丝毫的废话。 短短几息的功夫,那人的两颗后槽牙,已经出现在了萧寧手中。 值得一提的是,这人还真是块硬骨头。 萧寧让影卫硬生生的拔了他两颗牙,他竟然一声没吭! 萧寧一脸玩味的捏著对方的牙齿,轻声道: “你这次的回答,我不喜欢。下次,想好再说话。” “该你了,你是谁的人?不如,让我猜猜?你是,清流的人?” 同样的问题。 只可惜。 这第二人的反应,如出一辙。 这次。 萧寧让人夹碎了他的两根大拇指。 这人同样是,一声不吭,哪怕疼的冷汗直流,都没有发出声音。 始终那样,挺著胸膛,一副顶天立地的模样。 这么一对比,自己看起来倒像是个大恶人了。 萧寧暗自腹誹。 郭芷站在这群人的最后一个,看著前面这群人的惨状,不由得心中一凉。 她实在是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落在萧寧的手上。 对於这样的状况,她更是毫无应对之策! 只是,前面那四人,竟然想要来刺杀萧寧。 想来,应该也都是看不过去皇帝如此残暴昏庸的仁人志士吧。 可惜,这样的人,如今却要在这里,受这等折磨! 就在郭芷鬱闷时。 那前面的另外两人, 已经再次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萧寧的手段,堪称残暴。 而此刻,萧寧正在缓缓地,朝自己走来! 郭芷盯著朝自己而来的萧寧,不由得心中一沉。 只见。 那萧寧来到自己身前,已经伸出了手。 郭芷紧紧闭上了眼睛。 她也是人,也会怕。 刚刚那四人的下场,已经足够让她胆战心惊了。 却不曾想。 那萧寧的手抬起后,只是在自己的头顶摸了摸,拂去了自己头顶的灰尘,並未多言。 郭芷见状,迷茫的睁开眼睛。 就见萧寧,眼神平静的对著一旁挥了挥手,嘆了口气,沉声道: “老魏,先暂且把她带下去吧。” 萧寧的声音落下,接著,一道熟悉的身影,已经走了过来。 是! 影子! 那个一直以来,暗中保护自己的人! 这?! 看见这一幕。 郭芷彻底的愣在了原地! 什么意思? 难不成! 一直以来,保护自己的人,竟然是萧寧?!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一刻! 郭芷傻了! 彻底的傻了! 就在自己刺杀萧寧失败时,她还在想。 那影子,一直以来都在保护自己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倒戈! 她和萧寧之间,究竟是什么关係? 她想到了很多可能,但始终都没有得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直到! 在刚刚,她终於明白了! 那个影子,叫老魏! 看样子! 他,是萧寧的人! 曾经,郭芷可是不止一次的猜想过,为什么这影子会帮自己,在暗中保护自己? 这人来保护自己,总会有缘由的。 促成了这件事的幕后之人,究竟会是谁呢? 郭芷猜过很多人,自己的父亲,卫清挽,王夫子,等等等等等。 甚至,她还思索过香山七子里,元无忌等几个人的可能性。 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人会是萧寧。 在她看来,这等高手,是完全不会听命於一个如此紈絝的王爷的。 如今再看,错了,自己大错特错。 一时之间,郭芷只觉得,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这是今天,萧寧带给她的第三次惊愕了。 也是最让她难以接受的一次。 第一次,让她惊愕的,是萧寧的转变,变得如同一个陌生人。 第二次,是萧寧使出的落剑式。 这第三次,则是发现了那个多年来,一直保护自己的人,竟然会是这个。 自己甚至不曾认可过的,如今还正打算为对郭家发难的,紈絝王爷! 他竟然一直在暗中,默默地保护自己。 可是,为什么啊? 既然他一直在暗中保护自己,这次还刻意放了自己,那对自己和郭家,应该是善意的啊。 如果是善意,他今天为何,又非要前去逼杀自己的父亲呢? 郭芷內心的思绪,此刻彻底化作了乱麻,无法理清。 就在郭芷茫然间。 一旁的萧寧,已经走到了其他四人的面前。 他负手而立,眸子里散发著些许,让人看不透的光亮。 他打量著四人,脸上已经收起了刚刚的戏謔,取代代之的,是真诚。 “看得出,你们四人,都是汉子。” “我这人是个小人,也喜欢折磨小人,却不愿意为难好汉。” “你们刺杀我,兴许是觉得本王是个紈絝王爷,不配坐这天子之位。” “无妨,你们不懂我,无妨。天下人不懂我,也无妨。” “你们都是汉子,我敬佩你们的忠诚。” “可惜,你们刺杀了我,我总要给我自己一个交代。” 萧寧转过身去,不再看这四人。 “送好汉们上路吧,给他们点痛快的!” 萧寧挥了挥手。 最后时刻。 这四人前来刺杀萧寧的刺杀者,那从未正眼看萧寧一眼的眸子。 在死前的最后一秒,看向了萧寧,露出了一抹不一样的光彩。 这个小王爷,有点意思啊! 他看起来,好像並不像传闻中的那般紈絝啊。 难不成,是我们看走眼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真好啊! 大尧! 还有救。 一阵血光划过天际。 这一刻。 没有正派和反派,没有小人和英雄。 亦或是,大家都是英雄。 只是,立场不同! 待到四人没了声息,萧寧对那影卫的头领挥了挥手: “等到应付完朝里的那些人,把这四人厚葬了吧,同时好好查一下,这究竟是谁的人。” 对於英雄,对於好汉,萧寧是倾佩的。 因此。 在看得出,自己就算再怎么折磨这四人,这四人也不会透露消息后。 萧寧决定给他们点痛快的。 郭芷站在一旁,看著萧寧行事,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些,不太认识这傢伙了。 这萧寧,真的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难道? 真就如他所说,其实全天下的人,都不懂他? 郭芷愣神间。 又是一道道血光,猛然衝上了天际。 只见。 是萧寧,又一次挥手下了命令。 接著。 刚刚的那群影卫,直接將此次跟隨而来,如今已经被嚇破胆的太监、僕人们,通通抹了脖子! 他们,拿的还是刚刚那四个刺杀者的剑。 做完一切,萧寧没有再停留。 在给老魏留了一句: “先把她带个地方严加看管,今日之事是我和郭大相之间的事情,不要让其插手。” “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 萧寧仿佛没有看到郭芷一般,就此再次上路。 郭芷愣愣的看著萧寧离去的影子,感受著自己,似乎已经被那老魏控制住了,顿时一阵挣扎。 要知道,萧寧此次前去,那可是要去取自己父亲的性命的! “放开我!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要不就不要救我,直接杀了我!” “既然救了我,就放我回去!你们把我控制住,一群人去郭府欺负我父亲算什么本事?” “既然与我郭家交恶,隨时准备报復我国家,你又何必假惺惺的派人一直保护我!” “又何必今日,在此处这般留情?你直接杀了我好了!” “萧寧,你混蛋!你给我滚回来!” 这一刻。 郭芷歇斯底里的嘶吼著,心情再也无法平復。 毕竟,这里距离郭府,已经近在咫尺了。 自己再不回去阻止。 自己的父亲本就体弱多病,病魔缠身,可经不得任何折腾。 他宅心仁厚,对於萧家一直觉得有所亏欠。 加上他那忠正体国的性格。 萧寧此次前去,必是凶多吉少啊! 不行! 自己不能眼睁睁的,看著父亲就这样被逼死啊。 这萧寧,刚刚不杀自己,想来就是想要这般,折磨自己吧! 这萧寧,还真是睚眥必报啊! 一旁的老魏看著这一幕,微微摇头。 哎,小王爷这位置,还真是难做啊! 懂他的人,是真的少啊。 要不,自己来帮他一把吧。 另外一边。 歷经波折之后,萧寧的大轿队伍,终於是来到了一处破旧的府邸前! 郭府! 到了! 第40章 六王爭霸,儒贤择主! “吁~~~~” 伴隨著禁军的呼声,那马车如期停在了郭府的门前。 马车之上的萧寧,打开了车帘,缓缓下车,看向了这座已经显得有些老旧的府邸。 今天的郭府,显得格外冷清。 曾几何时,这里也曾门庭若市,前来拜访者络绎不绝。 想当年,萧寧也曾在这里,无忧无虑的度过了一段愜意时光。 那时候的郭府,像极了一个风华正茂的中年人。 可如今,儼然一副风中残烛的老妇人韵味了。 在那郭府前,一个看起来有些佝僂的身影,正静静的站在那里。 郭仪。 今天的风有些大,以至於他正不断地咳嗽。 站在风中,他削瘦的身形,看起来似乎隨时都会被吹倒一般。 在他的身后,一个衣著布衣的清丽女子,正拿著一件厚厚的袍服,跟在郭仪的身后。 这个女子,萧寧知道。 她是郭仪在京城的养女,名叫琉箐,从小受教於儒门,胸有沟壑,城府极深。 如今,名列天机山谋士榜的第九位。 是天机山谋士榜前十里,唯一的一个女人。 这会,她正站在郭仪的身后,在对方咳嗽时,便帮其轻轻拍打一番对方的后背。 两人的动作很是自然,显然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 这是他们二人很是隨意的下意识动作。 期间,二人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停在了郭府门口的那几辆马车之上。 尤其是琉箐,她的目光柔和又平静,就那样打量毫不遮掩的打量著萧寧,似乎要將其看穿一般。 自从和萧家解除了婚约之后,郭仪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萧寧了。 盯著从马车上走下的萧寧,郭仪微微有些皱眉。 哎。 自己早该想到的啊,当年那个紈絝小子,如若不加以引导,总有一天,会变本加厉的。 如果他年幼的时候,自己可以多加管教,儘可能將他引入正途,那该多好啊? 郭仪嘆著气,行礼,接旨。 当萧寧將那鼠、狼两个木雕,递到他的手中时。 他本就虚脱的躯体,毫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了起来。 “老臣,谢陛下隆恩。” 接过木雕,郭仪重重的说了一句,接著就是一番剧烈的咳嗽。 见状,琉箐只是轻轻地盯著萧寧,抿了抿嘴,终究没有多说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接著。 二人就將萧寧迎进了府內。 期间。 无论是府门口,还是府內的院落,萧寧一直保持著一副戏謔的表情,说起话来,如同那凌冽的寒风,让人听了为之心寒。 郭仪听了他的话,都是一脸的失望和沉痛。 琉箐则是一成不变的扑克脸,看不出喜怒。 她的目光,则是一直落在萧寧身上。 进了郭府,来到了正厅后。 那郭仪暂且去了偏房。 他是他的管家將其唤走的,说是喝药的时间又到了。 如今的郭仪,似乎每日要服用五六次药汤…… 期间,琉箐还帮著去煎了一下药,之后便先回了正厅。 此时的正厅,只有萧寧一人正在静静等待。 郭仪让琉箐过来,自然是陪客的。 琉箐走进门后,淡淡的看了萧寧一眼,继而笔直的朝著萧寧走了过去。 “我有几句话,想要对你说,可以么?” 琉箐的声音有些低沉,听起来毫无感情。 目光柔和,一副徵求萧寧意见的样子。 琉箐从小被郭仪收养,继而就被儒门中的大人物收为了徒弟。 因此,无论是萧寧,还是郭芷,他们都很少和琉箐有过过多的接触。 如今,首次接触琉箐。 萧寧不由得觉得,这个不愧是受教於儒门啊,的確很有圣人风范。 要知道。 人家可是天机山谋士榜排行第九的高人啊。 可是,就是这样的人,对上自己这个紈絝王爷,竟然还能保持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丝毫没有任何高高在上的架子,那可是很难得啊。 在平时。 不要说这等身份的人了,哪怕是个什么小將军,怕是都瞧不起自己这个紈絝王爷。 “哦?姑娘请说!” 萧寧见对方这个態度,喝了口茶水,接话道。 “我希望,你能对郭大相的態度好一些!” “为何?” “因为,一直以来,你都错怪他了!当年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而且,郭大相从来都不曾亏待过你。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 “哪怕是今日今时,就在这一刻,郭大相都还在为了你的事情殫精竭虑。” “因此,我希望你可以手下留情,不要为难郭大相。” 琉箐面无表情的说著,目光坚定。 对此,萧寧只是摊了摊手,点头道: “这些事,我都知道,就不劳琉姑娘费心了。” 闻言,对面的琉箐看见萧寧这副样子,不由得愣了一愣,低下头看上去像是在思索。 接著,她再次开口: “公子知道?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琉箐本也不该再多言。” “但,圣人之道曾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琉箐只是一介小女子,自然没有对人说教的道理。” “但是,郭大相为了如今陛下的处境,真的可以说得上是精疲力尽了。” “如果陛下懂得医术,应该可以看出,郭大相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 “因此,希望陛下在郭大相的事情上,可以慎之又慎。” 她说完这些,不再开口,重新掛上了那副扑克脸。 直到见那大堂门口,郭仪已经拖著自己的躯体,缓缓挪了进来。 她才连连上前,搀扶著郭仪走进了正堂內。 进入正堂后,郭仪来到了萧寧身边,先是给萧寧倒了一杯茶水,后才开口道: “萧寧啊,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诸多怨恨。对於这些事,我也不打算解释什么,就当是老夫的错吧。” “我与你父亲,曾经毕竟亲如兄弟。我想,今日,你我可以谈君臣。” “但是,我希望你我之间的君臣之道里,可以加上我与父亲的这层关係。” “就暂且,让我当个年迈的叔父吧。” 郭仪嘆了口气,继续道: “你的圣旨,我看了。” “我明白,你对我有怨恨,你想让我用这等方式,给你赔罪!” “可以,我答应你。我可以效仿那比干,將心剖给你。” “只是,我希望在这之前,你可以听听老夫的这席话。” “你要知道,这大尧的朝廷,这大尧的皇位,可从来不是那么容易坐的。” “既然坐到了这个位置上,你就要儘可能的得到清流们的扶持才行。” “靠著那穆起章,终究不是长远之道!身为皇帝,你就要收一下你以往的那些小性子了。” “你要明察是非,分清忠奸。要赏罚分明,心有大略。” 郭仪一条一条的敘述著,看起来是要把昨日跟萧寧说过的事情,再次给其讲一遍。 “还有那裴十继这一眾老臣,这些老臣可以说,是朝中唯一真正支持你的力量,对待他们,你一定要慎之又慎。” 提到裴十继,郭仪很是惋惜的摇了摇头。 这段说教,大约说了足足半个时辰。 一边说著,郭仪还一边將其写在了之上。 看上去,就像是在留遗言一般。 说话间,他时不时的还咳嗽两声。 看得出,他的身体状况,的確已经很不乐观了。 “好了,陛下,老臣想说的,就是这些了。” “这张纸,陛下留好。日后若遇到不决之事。想起来或许还能看上一看。” 郭仪说完,轻轻地將那纸上放在了太阳下晾晒。 墨跡未乾。 一时之间,正堂之內有些安静。 就见那从萧寧入府起,就一直在打量其的琉箐,缓缓走了到了萧寧面前。 她目光坚定,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躬身道: “陛下,义父说完了,小女子还有个请求。” “但讲无妨。” 萧寧挥了挥手。 一旁的郭仪见状,却是阻止道: “箐儿,谋士择主,不可盲目!” “当年,为父在婚约之事上,就曾犯过大错,至今仍在弥补。” “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实在是没有任何道理的事情。” “你是我郭仪的女儿不假,但你在择主之事上,完全不可被这层身份所累!” “当年,我为芷儿定下了婚约后,才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我在拼命地找补。” “你虽然是我的养女,但在你的事情上,为父依旧不想让你,因为为父和萧家的关係,而去做一个违心的决定!” “老夫想要帮助萧寧,那是老夫的事情。你我都是茫茫世界中,有所羈绊的两颗星。” “两颗星星,可以各自耀眼。” “你完全不需要,因为老夫的行为,而去影响自己的决定。” “更何况,你如今可是在天机山谋士榜上,排行第九啊。你的未来,大有可为!” “你的身上,还背负著儒门的期望。所以,你万万不可衝动啊!” 郭仪还是了解琉箐的。 对方这才刚刚开口,郭仪已经阻止道。 却见那琉箐,目光平静的抬起头,与之对视,道: “义父,箐儿明白。箐儿做这个决定,跟义父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关係!” “箐儿,是真心的打算,辅助陛下的。” 说著,琉箐又看向了萧寧。 “小女子既然是天机山排行榜上第九的谋士,对於陛下自然是有所了解的。” “儘管,陛下看起来有些荒淫无道,但小女子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眼光。” “在儒山上时,我们就曾料想过未来六王爭霸的格局。” “当初,师兄们还为六位王爷,纷纷做过一个评估。” “陛下,是最后一位。同时,也是他们认为,在最终的乱战中,完成一统最难的一位。” “儒门的师尊和师兄,也希望箐儿可以选择其他五王中的一个。” “可是,小女子却从来不这么认为。” “小女子是个极其看重眼缘和面相之人。儘管,在我们面前,陛下永远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但我相信,陛下只是一头在假寐的雄狮。小女子相信自己的直觉,並愿意赌上这么一成!” “再说了,义父也知道,小女子身上背负著的,是我儒门的期待。既然如此,我又怎么可能胡来呢?” “因此,还请陛下,允许小女子成为幕僚!” “陛下如今初登大宝,身边怎么能没有谋士呢?更何况,箐儿是天机山谋士榜上,排名第九的谋士。” “我相信,有了箐儿的帮助,你在这朝中,陛下应付起来那些老傢伙们,就会更容易一些。” “退一万步讲,就算最后的结果,不如我们所想。有箐儿在,至少可以保陛下一个周全。” “如此一来,义父这边,你也可以彻底放心了。” 琉箐说完,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等待著萧寧的答覆。 郭仪见状,不由得嘆了口气,摇头道: “箐儿啊,你又何必做到这等程度呢?” 琉箐听完,只是释然的一笑,如那摇曳在风中的小般,道: “人生在世,一切问心。选择无关对错,心之所向即可。” “箐儿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就是正確的。这是圣人,教给箐儿的道理。” 琉箐说完,又一次细细的打量了一眼,眼前的萧寧。 事实上。 別看琉箐表面上,做这个选择时,看上去如此的轻鬆。 事实上,琉箐做这个选择的背后,是个很沉重的事情。 琉箐受教育儒山之上。 儒山的教义,讲究的是出世。 加上如今百家爭鸣,各个学派之间,都在针锋相对。 作为谋士榜前十名上,唯一一个儒家学派的人。 儒门对於琉箐,那可是抱著很大的希望的。 他们都希望,琉箐可以择贤主,继而成就大业,为儒家扬名。 继而让儒家在百家之中的地位,更上一步。 从这个角度来看,琉箐这次的选择,可就是个下下之策了。 至於刚刚琉箐说的那些话,什么相信萧寧之类的,自然全是假话。 她,根本就是在胡来! 刚刚那些话,只是她辅佐萧寧,让郭仪放心的理由罢了。 作为天机山排行榜之上,排行第九的谋士,她又怎么可能,看不懂萧寧目前的处境呢? 可以说,加入萧寧的阵营,这完全就是一条九死一生之路。 这件事,她自己心中,再清楚不过了。 不过,又何妨呢? 一切,问心即可! 第41章 萧寧的另一面! 琉箐深知,在六王之中,选择萧寧就是一条死路! 甚至,选择了其之后,可能都到不了六王爭霸的局面,萧寧这个人,就已经在大尧除名了。 但是,她愿意如此为之。 且,在择主之后,她也真的会专心辅佐萧寧。 这一切的原因很简单,仅仅是因为,她想要帮助义父做点事情。 帮助萧寧,保护萧寧,这是义父如今最想做的事情。 义父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养育之恩。 如今,义父病重,自己已经没有太多的日子再多尽孝道。 因此,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帮著义父,在他离世后,继续完成一些他想做的事情了。 在师门和家族里,在尊师和尽孝上,她选择了后者。 儘管,这个抉择,会让儒山之上的师父、师兄弟们失望。 但她在所不惜! 加入萧寧的阵营,是的,九死一生。 至於什么,在六王爭霸中,完成大一统? 那更是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但这一切重要么? 我做了我心中真正想做的事情,我让义父放心了,这才最重要。 这,就是琉箐如今的想法了。 她明白,自己的这次豪赌,绝对会失败。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选择这萧寧,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但她愿意这么做! 她静静的打量著萧寧,从今日见到萧寧起,她的目光,就一直落在这个,自己已经决心辅助的男人身上。 无论是初见,还是后来通过其言行举止的分析,琉箐在对方身上看见的,都是和传言所相符的紈絝、胸无大志、荒淫不堪等…… 只是。 不知道为何,在这一刻,当自己的目光,再次落在这位新皇的面容之上时。 她好像突然觉得,眼前这位新皇的气质,好像跟刚刚有些不一样了! 这种气质,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但让人不明觉厉的笼罩感! 曾经,她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当初,儒山之巔,那位號称是无所不知的天下第一圣人,孔难! 奇怪。 在刚刚这新皇进府时,他还给人一种池中之物的感觉。 为何这一刻,他会突然给人一种,一遇风雨便化龙的错觉呢? 要知道,这等气质,那可不是隨意偽装,就可以偽装出来的啊? 那是要歷经了沧海桑田之后,逐渐磨链出来的。 这位新皇,以前究竟经歷过什么啊? 难不成,眼前的这位看似紈絝不堪的新皇,其实真的有些过人之处! 自己刚刚的那句,假寐的雄狮,一语成讖了? 郭仪站在一旁,看见这一幕,听著琉箐的话,不由得老泪纵横。 琉箐的想法,他又怎么会看不出。 同时,他也了解琉箐的脾气。 这丫头,別看外表一副静雅的样子,但其实,她这个人固执的狠。 只要她一旦下了决定,怕是任何人都更改不了了。 只是可惜了啊,萧寧这廝,是真的不值得辅佐啊。 事实上,对於郭仪来说,他又何尝不希望,这琉箐可以辅佐萧寧啊。 如若萧寧真是这块料,他肯定是会劝阻琉箐,前去辅助萧寧的。 只是,萧寧什么样子,他最清楚了。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用那句烂泥扶不上墙形容萧寧,的確是再合適不过了。 那老臣裴十继,不就是一个很好地例子么? 自己当初,如此苦口婆心的劝阻,结果,他今早就把人杀了。 这样的萧寧,就別说琉箐了,就算是那天下第一谋士前来辅助,怕是也无济於事。 郭仪愿意辅助萧寧,那是因为,他是真的將萧寧视为己出。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著,自己的后辈在朝堂之上,一步一步走向灭亡。 可琉箐,她对萧寧没有任何感情,两人以往几乎没有交集,她完全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啊! 只是,如今,这一切自己怕是阻止不了了。 可惜了箐儿啊。 作为天机山谋士榜第九的存在,她若是走出去,选择一个贤主,未来真的不可限量啊。 想到这,郭仪只觉得心中一阵惋惜。 “咳咳~~~” 一时之间,想到萧寧和琉箐的未来,郭仪有些急火攻心,只得是暂且出了大厅,前往药房拿药去了。 大厅內,再次只剩下了琉箐和萧寧二人。 琉箐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萧寧的身上。 在察觉了萧寧身上的异样后,她依旧在仔仔细细的审视萧寧。 萧寧也没有想到,这琉箐会突然来这么一出,整个人不由得愣了愣。 他看的出,这琉箐的投诚,那是真心实意的。 他微微正色,看了琉箐一眼,缓缓开口: “这事可不是儿戏,你可想好了?既然你们已经料想到了未来,六王爭霸的局面。” “那应该就知道,朕的这个皇位,大概率是坐不久的。” “未来的六王爭霸,那是必然之事。而本王,则是六王里,最不值得辅佐的一个。” “这可是一条,九死一生之路啊。你,可想好了?” 这一刻,萧寧彻底收起了刚刚的隨意,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郑重。 琉箐见到萧寧这个样子,整个人第一次,在萧寧面前,因为这位新皇而愣住了。 自己的直觉,好像並没有错。 这位新皇看来,还真不是传闻中的那么简单! 至少,从他刚刚的话里就可以听出。 他对於自己当前的处境,很是清楚。 这位新皇,並不糊涂。 如果去除这位新皇入府时的第一印象,单看此刻。 琉箐会根据对方的行为,判断觉得对方是一个砥礪奋进、胸有城府的明君。 “箐儿想好了。且,箐儿选择辅助陛下,也从来都不是为了什么大业。” “郭大相视如下如己出,而我又是郭大相的养女。你我本就是一家人,这世上,哪有不帮自家人,反而去帮助外人的道理啊” “陛下儘管放心,日后,箐儿定然会全力辅佐陛下。” 琉箐拱了拱手,目光坚定道。 好一个忠孝的女子啊。 这一刻。 从眼前琉箐的身上,萧寧觉得,自己甚至看到了几丝卫清挽的影子。 当然,不是感情上,而是性子。 “既然如此,我想,朕也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面对琉箐,萧寧彻底换上了一副郑重的神色,允诺道。 面对这突然正经的萧寧,琉箐都觉得有些不適应了。 说实话,对於萧寧的这句话,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位新皇究竟是哪来的自信? 理智也告诉自己,所谓的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是断然不可能的。 萧寧在未来的乱战之中,毫无胜算。 这一点,是肯定的,琉箐很是清楚。 但是,不知为何。 面对萧寧,当他这句话说出来时,他的声音,仿佛就跟有什么魔力一般。 琉箐就是不由自主的想要相信! “既然如此,你我今日之约,就此达成。” “我今日本该一早就前往儒山的,为了见陛下一面,箐儿才等到了这会。” “如今,箐儿想做之事,已经全部了结。箐儿就暂时失陪,先前往那儒山面见师尊了。” “后会有期。” 琉箐拱了拱手,出了正堂。 之后,似乎又去了药房,帮郭仪煎药。 药房內。 “来,让我来吧。” 琉箐从僕人手中,接过了扇子,道。 一旁的郭仪,看见琉箐进来,问: “跟萧寧商议好了?” “商议好了。” 琉箐点头。 “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本大有可为啊,如今这大尧的乱世即將来临,这是老天为你准备的,最绝佳的舞台!” “可是,你却为了我郭家,选择了萧寧!” “不义父,这不仅仅是你的郭家,也是箐儿的郭家。” 琉箐一边动作著,一边乾脆的回道。 “就算是这样,这萧寧你也知道,你辅助他,简直就是,哎……” 郭仪欲言又止,他是真的不希望,因为自己而拖累了风华正茂,本该有一番作为的琉箐。 却见琉箐,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道: “义父,您认为,您真的了解萧寧么?” “我从小就看著他长大,当然了解他。” “可是,我觉得,他似乎並不是我们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我有一种直觉,兴许,义父並不认识真正的萧寧。” “而且,我辅佐萧寧,也未必就是九死一生之路。” “咱们的这位新皇,並不一定就一定比那其他的五王差!” 琉箐分析道。 听了这话,那郭仪挑了挑眉,整个人的目光都跟著郑重了起来。 琉箐同样是他带大的。 这小丫头有没有说谎,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就比如刚刚,琉箐在正堂內,说的那一番辅助萧寧的理由,就是假话。 而眼前说的这些,是真话! 並不一定比其他六王差! 琉箐可不是个喜欢夸人的傢伙。 能够在她嘴里听到这样的评价,那可真的实属难得。 自己不认识真正的萧寧? 那真正的萧寧,又是什么样子呢? 郭仪淡淡的想著,已经將这席话放在了心上。 要知道,琉箐看人的眼光,一向都是很准的。 也正因如此,郭仪才会如此的重视这件事情。 “何以见得?” “没有实质的根据,就是一种直觉,觉得,这萧寧可能还有著我们未曾见过的,另外一面。” “我此去儒山,大概又要一年半载的时间。在儒山之上,我也会著眼京城,帮著陛下盯著这边。” “义父在跟萧寧接触时,可以有意注意一下,验证一下我所说话的可能性。” 琉箐说完,將煎好的药倒进碗中,放在一旁帮郭仪冷著。 看著药丸那滚滚上浮的热气,琉箐抱了抱拳: “义父,別忘了按时喝药,箐儿先走了。” 看著琉箐离去的背影。 郭仪端著手中的药碗,毫无徵兆的往地上一摔。 那药碗,猝不及防的就被摔成了碎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郭仪仰起头,一阵大笑。 他,是真的开心啊。 这是释然的笑,安心的笑。 “老爷,您,您怎么把药打了?您没有受伤吧。” 僕人听到了动静,连连跑了过来询问。 对此,郭仪只是挑了挑眉: “老夫当年,也是挽过长弓,降过烈马,上过战场,杀过敌寇的。” “堂堂的大男人,哪有每天和这汤药打交道的道理?” “生死自有定数,死亡又有何惧?从今天起,老夫不再吃药了。” 郭仪说完,挥手朝著药房外走去。 事实上。 郭仪是从来不怕死的。 他以往之所以吃药,就是因为担心,放心不下萧寧。 现如今。 听了琉箐对萧寧的评价,加上有了琉箐对萧寧的辅助与照看。 郭仪突然觉得,自己紧绷著的心,好像放下了。 自己,完全可以下去见那些老朋友了。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只要撑过七天,自己將当年救下的那条命拿回来。 自己,就可以安心的离开了。 如此,还喝什么药? 这一刻,郭仪那年迈的躯体,似乎突然变得轻盈了起来。 这叫迴光返照。 郭仪这次没有去正堂,反而是去了正堂的一旁,一座看起来比整座院落都要久远,建造的很有质感的偏房。 这里是郭府用於祭祖,陈列列祖列宗排位的祠堂。 此时。 在里面陈列桌之上的最后一排,还陈列著萧氏洛之牌位。 祠堂內。 心中喜悦、一身轻鬆的郭仪,静静的站在牌位前,上了三炷香,道: “萧兄啊,如今,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自从十年前中了那两箭,身体落下了顽疾后。” “我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我,怕是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你也知道,就萧寧这小子的性子,是真的难堪重用。之前,我是真的担心啊。” “他从小就紈絝,胸无谋略。在这京城之中,如果没有人帮他盯著点,他一个人怕是寸步难行啊。” “这一点,当初,我是真的放心不下啊。” “好在,有箐儿在,箐儿是个懂事的丫头啊。为了可以让我安心,她硬是放弃了儒门对她的期待。” “她是那天机山谋士榜排行第九的谋士,有她在,萧寧在朝中,就会舒服些许。” “一般的小问题,我们应该就不需要过多的担心了。” “退一万步讲,到时候,哪怕坐不稳皇位,有她在,保萧寧一条命,还是没有问题的。” “如此一来,你我两个老傢伙,也可以安心了。” “更何况,箐儿也说了,萧寧也不一定比別人差。” “箐儿看人一向很准,是从来不会乱说的。他既然说了,就说明萧寧那小子,可能还真藏著点什么底牌。” “知道了这些,我是真的觉得心安啊。” “再有六天,等我了结了当年河西军营的因果后,就下去找你们团聚。” 郭仪站在那浓浓升起的青烟下,一番念叨后。 又深深地拜了拜,便回到了正堂。 正堂內,郭仪將刚刚晾晒好的宣纸,折好递给了萧寧,道: “陛下啊,老夫想说的,就这么多了,刚刚都说过了。” “这张宣纸,记录了老夫所有的諫言,陛下收好。” “至於那剖心之事,如果这么做,真的能够解了陛下对於老臣的怨恨。” “陛下做了这件事,真的可以按照老夫说的,去做好这个皇帝。” “那陛下就於六日之后,来府上寻老夫吧。” 郭仪语气坚定的,给出了允诺。 就见一旁坐著喝茶的萧寧,突然开口了。 “六日之后再前来,怎么,是要我等你將那穆相杀掉之后,再来取你的性命么?” “如今的天气,的確是越来越凉了。” “可是,儘管是这样,在府中饲养一头凶兽,怕是也不能取暖吧。” 萧寧说著,缓缓站直了身子,目光犀利的看向了郭仪! 霎时间。 整个郭府內,都跟著安静了下来! 却听府外,风云涌动,雷声乍做! 第42章 剖心?!绝望的郭仪! 这个时节的大尧,早已到了入冬的节气。 黄叶尽落,树头孤零,似乎和雷声从来都不相配。 今日的雷声,来的有些不合时宜。 郭府內。 那郭仪的心,就仿若这突然响起的雷声。 “你?你说什么?你,你怎么知道?” 郭府是一座老府邸了,甚至有几分年久失修的跡象。 而郭仪,和他这位老伙计一样,同样是到了浊灯油灭的年纪。 可以说,在这大尧的帝都,他们都已经远离了中心,成为了边缘人。 郭仪已经好久,没有过什么秘密了。 他远离那暗潮汹涌的朝局,已经太久太久了。 直到最近这几个月,他又多了一个秘密。 那就是! 他在自己的府中,建造了一个密室。 密室之中,饲养了一只凶兽。 说到他饲养这凶兽的目的,很简单。 为了一个人,穆起章! 郭仪和穆起章是老相识了。 二人年少时,结识於河西军营。 后来的一次战场上,穆起章冒进,被敌军包围。 郭仪冒著生命危险,杀进敌营,七进七出,將其带了回来。 那一战。 穆起章的腿跛了,郭仪的右手,变得不再利落,再也做不了已经精细的活计。 以此为代价,换来的是二人过命的情义。 只是。 从那以后。 郭仪渐渐地,发现了一个问题! 上次的那一战,穆起章跛了的,不止有左腿,还有他的那颗心! 他的心,也跛了。 在军营里有个规矩。 一般,只要从战场活著回来,就会受到嘉奖的。 且杀敌越多,嘉奖越丰厚! 那时候的穆起章风华正茂,一心想要报效大尧帝君。 一心希望有朝一日,自己可以成为大將军,开疆拓土,成就这大尧之盛世。 因此,那时候的他,真的勇猛的很! 那一战,穆起章虽然冒进,但却是杀敌最多的人。 一战,斩敌军五百多人! 比第二名,足足做出了三倍之多。 可是。 战后。 主帅却斥责穆起章冒进,吞了他的军功。 反而是第二名的那廝,最终得以封为百夫长! 同时,那次的军功簿子上,赫然记著他杀敌七百! 穆起章,零! 那个被封了百夫长的,和那当时军营的小侍郎,都姓王。 后来,半年之后。 那两人都死了。 再后来。 穆起章升至百夫长! 又是十个月后,入中军,参拜侍郎! …… 儘管如此。 二人的感情,却从来没有见过。 每年,二人在战场上结缘的那天,他们都会聚在一起,把酒言欢。 有次喝醉了,穆起章还说过: “郭兄,你我不同啊!你是京城人,你来战场上,是文官,是不用上战场杀敌的。” “如若不是因为你心中热血难凉,你可以一辈子坐在军营里,看著我们廝杀,然后走到一个,別人用鲜血甚至生命都换不来的位置。” “可我不一样啊,我每想要往前走一步,距离我儿时的梦想近一步,我手上就必须沾满鲜血。” “不只是敌人的血,还有自己人的血。我儿时只想过,开疆拓土,扬我大尧国威,报效皇上。” “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切的代价,是如此的庞大。” 那一顿酒过后,穆起章更是一路青云…… 直到如今,他已经成为了大尧的第一权臣! 仅仅靠著自己河西军营,老部下的支持,就足以跟整个朝堂的清流叫板。 如今更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完全成为了这大尧国实至名归的话事人! 穆起章是个祸害,如今的他,心中只有那至高无上的权利和王座,已经再无其他了。 至於什么儿时的梦想,他怕是早就拋到脑后了。 当年,是自己救了他的命。 如今。 为了大尧,自己有必要了结了这一切。 对於郭仪来说,这件事,毫无疑问是至关重要的一件事。 一旦泄露,自己的身家性命必然不保。 因此,这件事情,他是瞒著所有人,仅仅自己和府內的两个亲信,三人一起进行的。 哪怕是郭芷和琉箐,她们都不知道。 对於这件事情的保密工作,郭仪自认为,自己做的已经没有问题了。 可不曾想。 一个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人! 萧寧! 他! 竟然知道了这件事! “你,你怎么会知道?” 郭仪瞪大了双眼,呼吸都跟著急促了起来。 对此。 萧寧只是摊了摊手,眼神之中满是玩弄之意。 “呵呵,怎么?郭大相,你不会以为,自己的这件事情,还进行的很隱秘吧。” “至少在你出现之前,是的!” 郭仪顿了顿,道。 他的眼神看向密室的方向,他在思考,思考萧寧究竟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 要知道! 萧寧就是个紈絝王爷,仅此而已啊! “其实吧,你想杀那穆起章,跟我关係也不大。如若没有之前那些事,我也完全可以不声张。” “但你当年,瞧不起我萧寧,硬生生的退掉了郭萧两家的联姻!” “此等耻辱,我会永远记得。” 萧寧摊了摊手。 “对了,还有那郭芷!你今天没有见到郭芷吧,实话告诉你,今天,如果你做的不能令我满意,你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她了!” “不得不说,还真是虎父无犬子啊,你这里要刺杀穆起章,而郭芷,竟然想要行刺於我。” “於是,今日她被我拿下了。不信的话,你可以去询问一下,府中的丫鬟。” 郭芷? 刺杀萧寧? 被萧寧拿下了? 语不惊人死不休。 萧寧的话,一句又一句,不断地衝击著郭仪的心臟! 他瞪大了眼睛,仿佛从来不曾认识眼前的萧寧一般,喊道: “小苑,去把小苑找来!” 一时之间,郭仪急火攻心,一口浊血喷涌而出。 而他顾不得这么多,就那样急切的站在那里,焦急的等待著。 很快。 小苑就被带到了这里。 明明只有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郭仪却觉得,像是等了几十年! 小苑来到了正堂后,心惊胆战的低著头,话都说不利落了。 “我问你,小姐去哪了?” “老……老爷,小姐……小姐听说,今日那萧寧,要前来逼你挖心,效仿比干,所以去刺杀萧寧了!” ??? !!! 小苑说话间,猛然就瞥到了,这正堂內的萧寧。 此时,他正一脸神气的喝著茶,满脸的玩味。 “呵呵,现在,你信了?郭大相!” “当年你要退婚的时候,应该想不到,有朝一日你会落到我的手中吧。” “现在,到了你求我的时候了。” “对了,我还记得,当年商朝的那王叔比干,剖心之后还没有死。” “如今,我为皇帝,你也算是王叔了。对於这剖了心是否还能活著这件事情,我同样很好奇。” “不如,今日郭大相你让我验证一番。” “倘若,我剖了你的心,你还能活!那么,今日之事,我就当做没有发生过。” “否则,后果你可以想像!” 萧寧笑呵呵的说著,不知何时,已经拿出了一把闪著寒光的利刃! 郭仪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对著那小苑挥了挥手,將眾人纷纷赶了出去。 继而。 他狠狠地脱掉了衣衫,將自己的胸膛,亮给了萧寧。 他的前胸后背之上,满是伤疤。 最引人瞩目的,还是那两道箭矢留下的伤疤,极其狰狞! “来吧!” 做完一切,郭仪恶狠狠的喊了一句,紧紧闭上了眼睛! 他的心中,是无尽的失望,失望透顶!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一生都把萧寧当做亲生儿子看待,最终会落得这等下场。 他更加无法接受的是,对自己挥起了刀刃的,是萧寧! 第43章 用心良苦的萧寧! 郭府。 正堂內。 郭仪紧紧闭著眼睛,萧寧则是面露玩味的打量著对方。 整个屋內寂静的可怕,唯一能听见的,只有二人的呼吸声。 就眼前这个场面,无论怎么看,都像极了一副大反派逼杀忠臣的戏码。 然而。 这一切,就是萧寧想要看到的。 郭仪的病情,萧寧清楚。 对於医术,因为学什么都很快地缘故,萧寧自穿越而来,就曾经以想要学医之名,將那大尧名医於世珍绑到了府上。 后来,於世珍在府上住了三个月,萧寧將其毕生所学,通通掏空了,才將其放走。 如今。 萧寧近几年,在於世珍医术的基础上,又有了更多感悟。 只要他想,现在这所谓大尧第一名医的称號,已经可以改名换姓了。 只是。 在外人眼中。 萧寧的那三个月。 无非就是眼高手低,三分钟热度。 將那大尧第一名医绑去后,什么都没有学会的紈絝之举罢了。 不然,一般提到学医,动輒就是数十年才出师的。 三个月,能学会啥? 郭仪的病情,在臟腑! 尤其是心臟。 萧寧,需要为其做一台手术! 剜心! 这也就是为什么,萧寧一开始,要提出剖心的理由。 至於他为什么不直接跟郭仪说明,而是要以这种方式进行。 甚至。 在行医前,还要对其进行恐嚇! 理由很简单。 人活著,都是有主气在的。 主气在,人就在。 主气亡,人就亡。 主气盛,则人健壮。 主气衰,则人疲弱。 主气呢,跟身体状况无关,而是受人心思的影响。 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人可以因为某件事情,苦苦支撑数十年。 最后,当事情完成的那一瞬间,人死灯灭! 而郭仪,如今就处於这个阶段。 在郭仪看来。 他没有男丁,只有郭芷一个女儿,和琉箐一个养女。 这两个人,一个师承落剑山庄,名列香山七子,一个是天机山谋士榜的第九名! 都是人中龙凤的存在,郭仪也算得上是人生贏家了。 现在,吊著他命,支撑著他活下去的事情,只有两件。 一个,是自己的处境。 另外一个,怕是就是那穆起章了。 想来,只要完成了这两件事,郭仪怕是下一秒就能倒地,自此长眠。 如今的他,已经完全是靠著主气在活著了。 今早。 自己前来时,郭仪看上去,主气依旧还足够充足。 可谁知,在琉箐突然要辅佐自己之后。 郭仪仅有的两件事,又完成了一件。 对於自己,有了琉箐辅佐,他也可以放心了。 如今,也就只有一口主气,吊著他的生命了。 主气这种东西,是和意志相关的。 对於郭仪来讲,能够给他最坚定意志的事情已经不在了。 况且,就算在,这些主气,也不確定能不能支撑他,挺过剜心这场手术。 因此。 萧寧需要给其提供更多的念想。 而郭芷,毫无疑问,是他最关心的事情。 果然。 在听了萧寧的话后,郭仪整个人的精气神,似乎都隨著愤怒,提高了几个档次。 毕竟,萧寧已经告诉他了! 只有他剜心不死,自己才可以放过郭芷! 有了这一道保险在。 萧寧知道。 是时候开始了。 於是乎。 他拿起手中的快刀,用酒精消毒,继而在火上烤了烤,笔直的插进了郭仪的胸膛。 郭仪咬著牙,一声不吭,任由自己的鲜血直流。 “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他一字一顿的说著。 萧寧则是一边用那戏謔的语气,回復著对方。 一边快速的挥动利刃,在郭仪的胸前快速的划动著…… 与此同时。 矮洞桥旁的无名小山脚下,一个山洞里。 里面点燃著火烛。 郭芷正在洞內,被绑了个结实。 而老魏呢,则是守在洞口,望著远方,喝著酒。 这郭芷,自从被绑进来后,就没有消停过,一直在咒骂著萧寧。 老魏不由得感嘆,人家萧寧那边,在救你父亲性命呢。 用心如此良苦,你却什么也不懂。 小王爷,当真是委屈啊。 早就看不下去了,有心为小王爷正名的老魏,再也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提点道: “你心里,肯定有很多疑惑吧!为什么,小王爷这么多年来,明明一直在派我在暗中保护你。” “今天,还救了你的命,就连你刺杀他,他都放过了你。” “为什么一边对你这么好,一边却又要逼杀你父亲,郭大相。” “哼,他不就是想报復我,想让我眼睁睁的看著这一切,却无能为力么!” 郭芷恶狠狠地说了一句。 老魏听后,微微摇头: “姑娘啊,你被仇恨和气氛冲昏了头脑,这件事情的缘由,你仔细想想吧。” “呼呼呼呼呼……” 说著,老魏的头一仰,已经睡了过去。 看起来,像是喝醉了。 见到这一幕。 郭芷被绑住的双手,不由得快速动作了起来! 她要逃走! 一切进行的很是顺利。 在老魏睡著以后,没一刻钟的时间,郭芷就用早就藏好的刀子,割开了绳子。 出了山洞,她快速的朝著郭府跑去。 结果。 没走多久,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侍女小苑!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看见郭芷,小苑当即带著哭腔,朝著郭芷小跑了过来! 而另外一边,萧寧的手术,也终於是快要来到了尾声! 第44章 真相大白!错怪萧寧了! 距离郭府,大约还有三里路的道路上。 郭芷带著丫鬟小苑,著急忙慌的朝著郭府赶著。 “小姐,具体的事情,就是这样了。” 小苑一番吞吞吐吐,终於是把事情的具体原委描述清楚了。 这小苑比郭芷还要小上几岁。 遇到这种事情,她已经急哭了。 郭芷听后,不由得面色变了又变,道: “我说那萧寧,为什么要放过我,结果竟然是打的这个主意?” “我就知道,他这样的人,从小就是睚眥必报,气量小的很,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以德报怨?” “弄了半天,他果然一直在记恨我们郭家。” “从小到大,我一直处处忍让她,什么事情都考虑著他,將他当弟弟看待,真是瞎了眼!” 郭芷说话时气呼呼的,手中的剑握的紧紧地。 她巴不得,现在就一剑杀了萧寧,以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弄清了事情原委,二人不再废话,快速的朝著府內赶去。 二人的步履很快,不到一刻的功夫,二人已经回到了郭府。 郭芷是个急性子,她回到郭府后,就打算直接衝进正堂,跟萧寧对峙。 小苑见状,连连拦住了她: “小姐,这样好像有点莽撞!我们至少,应该看看里面到底怎么样了?” “如果这会,老爷已经被……,我们这么莽撞的进去,到时候萧寧狗急跳墙,难保会发生什么事。” 郭芷闻言,觉得那小苑说的有道理,於是便在正堂旁的窗纸处,悄悄挖了个小洞,朝著里面望去。 不看不知道! 这一看,郭芷整个人瞬间就被眼前的场景,搞得背后一凉。 父亲,不会已经出事了吧! 只见。 那正堂內,满地的鲜血,令人触目惊心。 自己的父亲正侧躺在一处长椅之上。 他沉沉的呼吸著,看起来很是虚弱。 萧寧则是拿著一把满是鲜血的利刃,刚刚从父亲身上离开。 “呼……” 那廝鬆了一口气,看上去还一副大功告成、如释重负的样子。 看见这一幕。 郭芷是真的,再也忍不住了! 这廝,究竟对自己的父亲做了什么啊? 要知道,当初年幼时,自己的父亲对萧寧多好啊? 他怎么就真的忍心,做出这等事情来? 这一刻,郭芷手中的剑,迸发出了浓浓的杀意! 萧寧! 自己必须,杀了他! 郭芷恶狠狠地想著,这就打算衝进去。 却听屋內,突然传出了萧寧的声音。 “郭伯父,你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 屋內。 成功做完了一切的萧寧,微微鬆了口气,將手中的利刃扔下后,关切的问道。 对於萧寧这突如其来的称呼转变,倒在一旁的郭仪微微一愣,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这会,他的心已经失望到了极点。 自己对萧家,对萧寧,掏心掏肺,最终却换来这么一个后果? 就见萧寧擦了擦额头上挤满的汗珠,接著道: “刚刚的事情,小侄多有得罪,还望郭伯父不要放在心上。” “因为郭伯父十年前从战场上回来后,身体上就留下了顽疾,且一直未能恢復!” “前几日,再见郭伯父时,我发现伯父的身体,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程度。” “小侄如若再不帮叔父处理一下,叔父的身体怕是就扛不住了。” “好在,小侄当年在昌南王府內,跟那於世珍学过医术。” “对於这病,有百分百的把握,只是需要叔父有著坚定的意志力。” “因此,小侄这才出此下策。” “如今,手术已经结束,且我刚刚还给叔父服下了上品的气血补药,以及我调製的醒神汤。” “所以,这会伯父就算失血过多,依旧可以保持清醒,且那补药也支撑著伯父身体的活力和机能,不会误了事。” “如今將真相告知伯父,倒也没有什么关係了。” 萧寧解释了一番。 躺在一旁的郭仪,则是已经满脸写满了懵逼两个大字。 啥? 萧寧在说啥? 我怎么,听不懂? 他刚刚是在给我治病? 郭仪懵懵的转过头,看向了萧寧。 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这才察觉,还別说。 自己的身体,这会除了因为失血过多有点虚弱外,之前那顽疾的症状,好像消失了。 且,自己的头脑,似乎异常的清晰,身体也並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觉得不適。 甚至,自己还觉得,自己的身体比之前轻鬆了不少。 萧寧,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郭仪心中一阵惊讶! 等等? 就在郭仪惊愕之际,刚刚萧寧的一句话,猛然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萧寧刚刚说什么?十年前?自己从战场上回来? 什么意思? 难不成?! 郭仪猛然睁大了眼睛,看向了一旁的萧寧: “十年前的事情,你知道了?” “是挽儿告诉你的?” “不是挽儿告诉我的。但是,十年前的事情,小侄的確知道了。” “小侄,多谢郭伯父当年,救下挽儿,救下我萧家的恩情!” 萧寧拱了拱手,恭恭敬敬道。 “啊,你,你竟然知道了?也对,也对。” 郭仪摆了摆手。 “老皇帝驾崩了,现在这些事,告诉你倒也没有关係了。” “至於什么感谢,那就不必了。我一直都拿你当自家人,自家人,又何须说什么感谢呢?” “只要你我两家没有隔阂,那就比一切都好。” 说话间。 郭仪又仔仔细细打量了萧寧一番。 只见,眼前这个,自己一直以来都很是熟悉的傢伙,不知何时,已经不再是自己印象中的模样。 他气质沉稳,面容坚毅,早已毫无当日的紈絝之相。 “所以,你入京后所做的一切,都是偽装?” “郭伯父,如今的京城,具体什么情形您最了解。我如若不以一副那样子的面孔示人,处境怕是只会更加艰难吧。” 郭仪闻言,不由得心中一震。 萧寧! 此次入京后,所做的这一切紈絝之事,竟然都只是他的保护色! 那个最让人不放心的孩子,终於成长了啊! 与此同时。 屋外。 那郭芷听著屋內二人的对话,整个人儼然已经呆在了原地,彻底化作了一座雕塑…… “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掩人耳目?” “你在朝堂之上的一切,都只是掩饰?为了博取穆起章的信任?” “这样是可以,但是,你万万不该杀那裴十继啊?” 屋內。 萧寧和郭仪,算是彻底摊牌了。 闻言。 萧寧挑了挑眉,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 “郭伯父,是谁告知你,那裴十继死了?” “嗯?难道?你小子!” 郭仪听后,愣了足足大半晌,才欣慰一笑。 “好!好啊!” 说话间。 那郭仪不知何时,已经是老泪纵横。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欣慰。 终於,终於啊,自己最担心的孩子,长大了! 虽然说,这小子悔悟的晚了点! 但现在明白了,也还来得及! 虽然他的底子弱了些,如今在京城也没有半点势力。 但只要不再紈絝,一切就都还可以从头开始! 到时候,就算坐不上那宝座,自保还是可以的! 此时,哪怕萧寧已经摊牌,对於萧寧,郭仪依旧不觉得,他在未来的爭霸中,可以占据一席之地。 毕竟。 如今昌南王府的势力,终究还是太弱了些。 屋外。 那郭芷静静的听著二人的对话,手中的利剑,悄然落地。 一切,竟然是这个样子? 自己! 错怪萧寧了?! 所以说。 那个一直以来,在暗中保护自己的人,是他! 今日救下了自己性命的人,是他! 今日,为了帮父亲治疗顽疾,寧可背负朝中如此之多骂名的人,还是他? 想到这,郭芷的心中,已然被愧疚之意填满。 嗯? 等等! 就在她恍然大悟间,猛然想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自己的父亲的顽疾! 说到自己父亲的顽疾,自己郭家虽然已经不復往日荣光,但依旧也算是上的名门望族啊。 自己的父亲得了病,肯定不会不治疗的。 之所以拖到现在,其实完全是因为,如今这大尧,已经没有人能够治疗的了这疾病了。 哪怕是大尧第一名医於世珍,对此都束手无策? 甚至,他还声称:这病已经无人可治了。 可萧寧? 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看父亲这会的气色,虽然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显得苍白,身子看上去也很是虚弱。 但从他的整体状况上看,好像確实要比之前好太多。 自己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啊,萧寧当时在王府中,明明就学了三个月的医术啊? 当初,自己还因为这件事情,取笑过他来的。 可谁曾想? 他还真的学到真东西了? 如今,甚至还青出於蓝而胜於蓝了? 第45章 泪崩!是萧寧一直在负重前行! 要不就说,郭芷和郭仪是父女俩。 当郭芷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时,屋內的郭仪,很是巧合的也想到了这件事。 “嗯?等等!” “你说你会医术?我记得,你当初在王府,一共就学了三个月的医术吧。” “那时候,这件事还在京城成为了笑话,很多人饭后茶余都会拿出来笑上一番的?” “结果,你还真就学会了?” 郭仪迷茫的仰著头,问道。 “小侄从小就聪明,学的快亿点很合理吧。” “可是,你那时候,明明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学会?” “如果让別人知道,我学会的这么快。我那便宜老子,怕是会死的更早啊。” “说不定,就连我,也跟著他一块被杀了吧。” 萧寧摊了摊手,感嘆道。 这话一出。 那郭仪的表情僵了半天,就那样定格著,再也没有动静。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萧寧並不是最近才幡然醒悟的。 换句话说。 从一开始,这萧寧就不是什么紈絝。 这,只是他的一种生存手段罢了。 “这么多年,很辛苦吧。” 郭仪试探性的问了一句,算是打了个暗语。 “已经习惯了,当个紈絝,也挺好的。” 萧寧直接坦白。 这一刻。 郭仪才终於,感觉重新,也真正的认识了眼前,这个自己从小看著长大的孩子。 原来。 不是这个孩子长大了。 而是,自己就从来没有真正的看懂他。 果然啊。 就如箐儿说的那般,这萧寧,还有著另一面啊。 箐儿看人的眼光,还真是准啊。 “所以,此次入京,你是真的打算,去走那一条九死一生的道路了?” “我本一心想当一个閒散王爷的,但既然有人逼著我走这条路,我又岂是能后退的了的?” “好!既然如此,郭家,永远是你最坚定的后盾!之前是,现在是,未来依旧是。” 郭仪拍了拍萧寧的肩膀,道。 “不,郭伯父,这是我一个人的路,我萧家已经欠郭家太多了,这件事情,我一人来就好了。” “这条路必定是一条险象环生之路,我不能让你,还有郭芷、琉箐她们,一起跟著冒险。” 萧寧站直了身子。 这一刻。 站在了郭仪和郭芷眼前的男人,似乎突然变得高大了起来。 “但是,你要知道,这条路可比那华山之险还要险,比那登天之难还要难!” “以你昌南王府如今的状况,怕是绝对走不到最后的。” 郭仪及时的泼了一盆冷水。 如今,在他的视角来看。 萧寧的处境,就是这般。 昌南王府早已不復当日荣光,就不要说走到那至高之位了,哪怕在京城站稳脚跟,怕是都有些困难。 “无妨,如今京城的事情,我还应付的过来。” “如若到时候,侄儿真有需要的地方,也定然会及时开口的。” “这样,也好。毕竟,如今老夫在朝中,也早就没有什么势力了。” 郭仪摆了摆手。 “对了,你刚刚说芷儿刺杀你的事情,具体是怎么回事?” 对此,萧寧只是呵呵一笑,无奈的撇了撇嘴,道: “郭芷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有大姐头的风范,行事风风火火的。” “这次听说我要来逼您剜心,著急了,所以就去刺杀我了。” “不过,我早早的就得到了消息,所以,一切並无大碍。” “只是,我原本的计划,是先让她逃走的。这样一来,也可以让其他人看看,我这个小王爷身边防卫力量的薄弱,以打消朝中其他人的戒心。” “之后,再找人將其抓住。” “结果,她跟另外一伙刺杀者一起,又被我的人抓住了。” 说到这,萧寧都有点绷不住了。 “这次,我把芷姐控制住,一共是有两个目的。” “一,自然是因为,这次为伯父治疗,伯父的主气不足,我必须用芷姐的安危,让您打起精神来。” “当然了,除此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萧寧背过手去,看向正堂外。 “就和当年,郭伯父刻意隱瞒我一样,是一个道理。” 郭仪曾经毕竟是大相,脑子转的还是快的。 听了萧寧这话,他立刻反应了过来,道: “怎么?你有什么话,是不能让芷儿听得么?” “自然是关於那凶兽和穆起章的。” 萧寧解释道: “这件事情的危险程度,伯父应该知道的。如此事情,还是不要让芷姐知道的好。” 萧寧淡淡道。 郭芷呆呆地立在屋外,听著二人的对话。 这一刻,她整个人再也绷不住了,两行热泪,已经划过了脸庞。 看著萧寧时不时无奈的笑,时不时胸有成竹的挑眉。 想到今早,他轻轻拂去了自己头上的灰尘时的场景。 不知何时,郭芷猛然觉得,在萧寧面前,自己明明才更像一个妹妹。 自己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是在处处忍让萧寧,处处维护萧寧。 如今,当一切真相大白时,她才猛然发现,自己才像那个,处处需要別人保护的小孩子。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萧寧,在为了自己负重前行! 以往,自己游歷江湖时,派人贴身保护自己是。 现在,跟父亲商量危险的事情,刻意不让自己知道也是。 他明明自己的处境,就如此的不妙,却还处处为了自己著想。 而自己呢,还一直一来,都觉得她是个紈絝? 得亏,自己还一直觉得萧寧不懂事来得? 如今一看,真正稚嫩的,是自己啊! 这一刻,郭芷彻底的泪崩了。 她转过头,笔直的朝著府外跑去。 她突然,有很多话想要问一个人,老魏! 第46章 给郭仪来一波军火展示? 对於郭仪来说,今天令其震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点。 况且,一般这种时候,面对如此之大的衝击,人们往往在第一时间,难以反应过来。 郭仪也是这般。 直到萧寧都把一切跟他解释清楚了许久之后,这会他心中才开始,越发的震惊和诧异。 难以想像啊! 眼前的这人,真是当年的那个紈絝么? 要说最令郭仪惊愕的,还是郭仪后知后觉才想到的医术问题。 要知道。 自己的身体,哪怕是那大尧第一名医於世珍都束手无措的啊。 结果,萧寧还真就给自己治好了? 此时此刻。 哪怕萧寧已经儘可能的將一切,都跟郭仪解释清楚了。 郭仪依旧是满心的疑惑。 这会。 萧寧再次提到了凶兽和穆起章的问题。 那郭仪不由得再次皱起了眉头,道: “关於凶兽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正如之前所言,对於自己饲养凶兽这件事,郭仪自认为自己做的,已经很是隱秘了。 可谁曾想。 这件事情,竟然会被萧寧这个,来到京城后没有半点势力的紈絝王爷先察觉了。 “伯父,小侄来京城,只身走进这暗潮汹涌的漩涡。没有点谋划和准备,又怎么行呢?”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这话一出。 郭仪的表情,再次愣了一愣。 “好!好!好啊!” 大半晌,郭仪才拍著大腿,一阵讚嘆。 原本。 他还在担心,萧寧初来这京城,会寸步难行呢。 如今。 听萧寧这么说,他才算是放心了些。 “有准备就好。可是,就算这样,昌南王府的底蕴我还是清楚地。” “如今,昌南王府的权势,跟京城的其他人比,还是差了太多了。” “就更不要说,你未来的对手,那其他六个,在封地內早就准备了数年之久的王爷了。” “因此,就算你早有准备,依旧不可掉以轻心啊。你们之间的差距,还是太大了。” 不明所以的郭仪,嘆了口气。 “据我所知,虽然那四大家族,並没有直接参与到党爭之中。刚刚崛起的李家,也没有参与其中的跡象。” “但除此之外的其他家族,那可是都已经有了公开支持的王爷了。” “到时候乱战一起,这些大家族囤积的粮食和金银,就是他们最大的保障。” “相对於他们,昌南王府的底蕴,还是太弱了些。” 郭仪嘆了口气,道。 对此。 萧寧点了点头,心中暗自道: “看来,以后如果有机会,是时候给郭大相开开眼了。不然,郭大相天天的,还不得担心死。” “算了,等以后有机会,给他来一波军火展示吧。” 萧寧腹誹著,继续道: “有关於凶兽这件事,我之前说过的话,可不是在嚇唬您。” “事实上,穆起章也的確知道了这件事。据我所知,如今,穆府的不少亲兵,就在郭府周围盯梢呢。” “因此,郭伯父的这件事情,其实一直都是在穆起章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 “最要命的是,那穆起章还专门找人打造了一批陷兽夹。同时,还专门派出了杀手,在京城模仿凶兽杀人。” “不出意外的话,他是想將那凶兽抓住后,直接將凶手杀人的帽子,扣在伯父的头上。” 萧寧分析了一下目前的状况。 郭仪皱了皱眉,道: “这穆起章,確实越来越难缠了啊。” 回忆起,当年军营里,那个一起吃肉一起喝酒的好兄弟,郭仪一阵唏嘘。 “不过,对於这件事情,我也已经进行了部署。” “小侄知道,穆起章如今祸乱朝纲,郭伯父心中一直觉得,这是您的责任。” “因此,我尊重伯父的选择。伏杀穆起章这件事情,如果伯父依旧想做,小侄会儘可能的配合你。” “哪怕是东窗事发,我也会儘可能的保证郭府的安全。” “如若伯父放弃,我可以偷偷帮伯父將这凶兽处理掉,將这件事平息了下去。” 其实。 如果做理智一点的选择,萧寧就应该直接劝郭仪放弃这次的行动。 但是。 郭仪的性子,他是了解的。 郭仪一直喜欢说,郭芷的性子倔,琉箐的性子倔。 可是? 细想一下,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个这样的父亲整日耳濡目染,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呢? 郭仪,才是那头最大的倔驴啊。 更何况。 萧寧也能理解郭仪的心情。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只要做出了自己想做的选择,生死都可以置之度外。 每个人的生死,自有命数。 对於这一切,萧寧並不打算过多的插手。 他將选择的权利,交给了郭仪。 对此。 郭仪抿嘴一笑,道: “这件事情,贤侄就不用管了。此事本就是我和穆起章两人的恩怨,就由我们两个,自己解决吧。” “只是,如若六天后,真的东窗事发。还望贤侄可以,帮我照顾一下芷儿和琉箐。” “放心,我了解穆起章的。这件事情,就算最后撕破了脸,他也不会诛连我郭家的其他人。” 郭仪感嘆了一句。 萧寧听后点了点头。 既然郭仪做了决定,他深知自己改变不了什么。 算了。 还是等到那天,让影卫多多操点心吧。 “既然如此,伯父,小侄今天,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想问。” “但说无妨。” “伯父所饲养的这头凶兽,不知道在小侄前来京城前,有没有跑出去过?” 终於。 萧寧问到了这些天,自己一直在调查的问题。 “未曾。老夫做这件事,还是很小心的。怎么?你前来京城时,曾经遇到过凶兽?” “正是。那凶兽,当初还袭击了蒙大统领。” “目前,可有怀疑对象?” “我怀疑,是清流做的。今日,我在前来郭府时,也遇到了刺杀。这件事,我同样怀疑清流。” 说到这,萧寧的目光阴沉了下来。 这也就是,他不把卫清挽带在身边的原因了。 儘管如今,自己在京城的部署,也算得上是准备充足了。 可依旧有著太多意外,太多未知的风险,隨时可能降临。 京城里有些人,藏得实在是太深了。 比如那穆起章,哪怕是至今,萧寧的影卫都未曾查清楚他的底细。 更何况。 此次入京,萧寧的对手也从来就不仅仅是一个穆起章这么简单。 那其他的五个王爷,可也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 他们一直龙盘虎踞在自己的封地上,实力雄厚,又有著世家支持。 这才是真正难对付的存在啊。 “清流?那,会是谁呢?许居正?霍纲?狄彦青?” 郭仪快速的在脑海之中,过著这些人的名字。 一旁的萧寧,则是在这一刻,猛然眉头一紧,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 片刻后,他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了。 目光明朗,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之色。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自己本该注意,却一直都忽略掉了的问题! 第47章 如果没有萧寧,你不配我亲自保护! 还记得。 当初在官道上遇到蒙大统领时。 那凶兽明明有直取蒙大统领性命的能力,但是,它却一直在攻击蒙大统领的四肢。 而没有直袭蒙大统领的脖颈,直击要害! 要知道。 凶兽这等生物,攻击时直接去撕咬对方的脖颈,那是先天就带来的习惯,是刻在基因里的。 可是,这头凶兽,却违背了这一常理,显然,是有人刻意训练过的。 换句话说。 这个幕后之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杀掉蒙大统领! 这,是为什么呢? 既然如此,他这次的伏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和这件事情,有著异曲同工之妙的,还有今天,自己遭遇到的伏杀。 萧寧刚刚细细的想了一下,今天自己被伏杀时的细节。 又努力的在脑海之中推算了一下,很是惊愕的得出了一个结论! 其实。 当初就算郭芷,不飞身救自己那一下。 那块巨石落下时,依旧不会砸中自己。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砸下来。 有著车轿的支撑,自己大概率也不会死。 既然已经决定要伏杀自己,弓箭手不比那石头更有威胁? 为什么对方已经决定出手,却偏偏和当初的凶兽一样,选了一个几乎不会致死的手段呢? 他次次刺杀,次次都在留手,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萧寧细细的思索著。 一旁的郭仪见状,不再打扰,静静的臥在了长椅之上。 另外一边。 骑著快马,一路狂奔的郭芷,终於是又回到了那处小山洞。 此时,老魏拎著酒壶,正一人喝著酒。 看见郭芷的身影,他抿嘴一笑,本来浑浊的眼睛,逐渐清亮了起来。 “回来了?” 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问道。 “是他让你来保护我的?” 郭芷没有接话,笔直的朝著老魏走来,看著眼前的剑客,问道。 “是啊,不然,我怎么也是有点身份的人,怎么会来这保护你一个小丫头?” 老魏摊了摊手,一副完全不把郭芷当回事的样子。 眼神里就写了一句话:如果没有萧寧,你不配让我亲自保护! 他直视著萧寧,感嘆道: “既然回来了,你应该明白了吧。小王爷,对你真好啊。” 听到这几个字,郭芷没有接话,只是抬起头,轻轻咬了咬嘴唇。 不得不说,如果如今,站在上帝视角来看,萧寧对自己,確实挺好的。 “看来,郭姑娘应该是已经发现这一点了。” “说实话,除了挽儿姑娘,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小王爷,对一个人如此的关心过。” “举几个例子?” 郭芷如今,只觉得脑子里乱极了。 她已经完全想不明白,自己应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態,去面对萧寧。 “例子?刚刚不就是很好地例子么?在我印象里,刺杀小王爷的人有很多。” “这些刺杀者里,小王爷欣赏的人,也有很多。但他们没有一个,是活著离开的。” “你,是第一个!” “如果你还想听,我还可以告诉你,就今天一天,小王爷为你破了两次例。” “两次?看来,放过了我应该算第一次,那还有一次呢?” 郭芷不由得被勾起了好奇心,问道。 “知道么?我跟了小王爷將近八年了,我也知道,他在武学方面的造诣,很高。” “但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小王爷出手。或者说,我从来没有见过,小王爷在他需要提防的人面前出手。” “今天,是第一次!” “你要知道,这次前来刺杀小王爷的,是未知的敌人。” “未知,是最恐怖的对手。他们前来刺杀,难免暗处还会有其他人。” “可是,小王爷在这样的处境下,硬是暴露了自己。” 老魏又感嘆了一句。 “而这一次,同样是因为你。他担著暴露的风险,仅仅是为了救你。你怕是想不到,他们这种人,一张未知的底牌,究竟有多重要!” “这么跟你说吧,当年,就因为守著宫里的人。” “一个刺客,一剑差点要了小王爷的性命,他都硬是没有出手。而是等著护卫来救。” “为什么?” 郭芷闻言有些不解。 “你父亲好歹是朝中大相,对於朝局,你应该了解才对。” “小王爷,可是从出生以来,就背负著猜忌和提防啊。他越是强大,处境就越危险,不是么?” 老魏循循善诱,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萧寧真的,一直以来都在藏拙?他在书院时的一切,都是装的?” “据我所知,是的。” “那他休了挽儿?是?” “你看一下如今他的处境,不就很容易想清楚了么?” “萧寧当了皇帝,就是穆起章的爪牙。如今,连你都想刺杀他。” “如果挽儿姑娘跟著进了京,所有人想要对付他之前,怕是都要先去对付挽儿姑娘吧!” “更何况,以后,想要走到那至高的王座之上,穆起章是他必须翻过的一座山。” “在此之后,还有六王!就算他早就有所准备,又有谁能保证,这样的道路,会没有一点风险?” “別看他平日里一副紈絝的样子,他可是最珍惜挽儿姑娘了,是绝对不能看著她受一点伤害的。” “龙都是有逆鳞的,毫无疑问,小王爷的逆鳞,就是挽儿姑娘。同样的,这也是他的弱点。” 老魏这话说得通透! 闻言。 这一刻,郭芷终於是明白了。 自己,一直都在错怪萧寧,哪怕是在挽儿这件事上。 萧寧表面看上去是休了挽儿,实则是在保护她?! “可是,我还有些不解?他刚刚为什么,要杀那些太监和僕从?” “你还没有想明白么?郭芷姑娘?原本,小王爷是可以不杀他们的。” “但因为他救你了,所以就要杀了他们。因为,他们不是小王爷的人。” 老魏嘆了口气。 “你是说,他因为暴露了自己的实力,所以要把除了可以信任的人以外的所有人,都杀掉?” “是这样了。” “就因为不暴露,所以要杀掉这么多无辜之人?” “身在他那个位置,想要手不染血,是不可能的。想要手上不沾染无辜者的血,同样不可能。” “当然了,据我所知,新皇登基,身边安排的第一批太监和僕从,都是各方眼线。” “有时候,他也很难,你说呢?” 第48章 萧寧逆天的人格魅力! 他也很难? 听完这四个字,郭芷只觉得,心中似乎某根弦被触动了。 是啊。 站在萧寧的位置,他也很难啊。 他只身来到京城,身后的依靠,只有一个昌南王府而已。 况且,还是已经没落的王府。 而他要面对的,是穆党,是六王! 他在京城,每走一步都要如履薄冰。 可是,哪怕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想著给自己的父亲治病,还想著自己,派人暗中保护自己的安危! 这一刻,郭芷的心,彻底热了起来。 不知为何,她心中突然有了一种衝动! 她,想要为萧寧做点事! 想要为萧寧的至尊之路,出一份力。 “是啊,突然觉得,有些看不懂他了。” 郭芷感嘆了一句。 脑海之中,刚刚萧寧屠杀太监僕从的画面,猛然再次从脑海之中浮现! 等等! “不对!刚刚,他只杀了太监和僕从,却没有杀那几个禁军?” “难不成?那禁军是他的人?” 终於。 郭芷的反应快了一次,终於是意识到了某些盲点! 对此,老魏呵呵一笑,一副显摆的样子: “老夫当初之所以愿意跟隨这小王爷,自然是看中了他的心性。” “可不要低估了小王爷的人格魅力啊,如果你真正了解了他,我想你也会真心追隨他的。” “显然,那位禁军的大统领,如今朝中所有人都在爭相拉拢的存在,同样加入了小王爷的阵营!”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这话一出。 那郭芷再次呆若木鸡般,瞠目结舌的愣在了原地。 啥? 禁军大统领蒙尚元,是萧寧的人? 这? 郭芷细细的回忆了一下印象中的萧寧,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把萧寧和人格魅力几个字,联繫到一起。 萧寧有人格魅力么? 他真的,有这种东西么? 疑惑间。 郭芷又想到了,今天自己重新认识的萧寧。 嗯。 如果不联想以前,只是考虑真相的话,萧寧看起来,好像也的確,是个值得追隨的王爷。 至少,现如今,他在郭芷心里,完全不比其他的那五个王爷差! 郭芷在心里,胡思乱想了一番,最终摆了摆手,道: “算了算了,现在还提这些干什么?我现在只想问一个问题,老魏,我现在,能够帮他做些什么呢?” 对此。 老魏头都不抬一眼,只是眼睛向著郭芷的方向瞥了一眼,继而一脸鄙夷的摇了摇头: “你?你不添乱就好了。” “……” 郭芷顿时抓狂了。 要不要这么伤人啊。 “如今,朝中的大事上,確实没有你能帮得上忙的。” “不过,近日醉梦轩那边,好像遇到了麻烦。李百万那傢伙,正愁的头疼呢。” “你倒是可以去看看。对了,长孙姑娘也知道这件事,你可以去问问她。” “长孙姑娘?长孙川?” 提到这个名字,郭芷不由得一呆。 什么情况? 长孙川,那可是一直以来,在书院里,最瞧不上萧寧的存在啊。 她,怎么也加入了萧寧的阵营? 难不成? 萧寧还真有什么,所谓的人格魅力? 郭芷茫然了,瞪著清澈的大眼睛,思虑了许久许久。 继而。 她转动的好像不太快的大脑,终於又发现了另外一个盲点。 “等等!老魏!老魏,你刚刚说,醉梦轩遇到了麻烦?可是,这醉梦轩有麻烦,跟萧寧有什么关係?” “你所说的醉梦轩,可是那京城的第一酒楼,醉梦轩?就大尧第五家族,李家的那个?” “是啊。” “可是,那醉梦轩明明是李家的啊,这跟萧寧有什么关係?醉梦轩有麻烦,关萧寧什么事?” “醉梦轩是李家的?没错!可是,整个李家都是小王爷的,我说醉梦轩有麻烦了是小王爷有麻烦了,很合理吧。” “???” 李家是,萧寧的? “你不要看李家现在这么辉煌,之前就是个老水鬼。尤其是那李百万,当年死皮赖脸的追著小王爷,我都瞧不起他。” “要不是小王爷,李家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抢劫呢。” !!! 这绝对是,郭芷今天听到的,最让她惊讶的事情了。 李家的崛起! 竟然跟萧寧有关? 以一己之力,直接让李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家族,成长为大尧第五家族? 萧寧这,还是人么? 今天重新认识萧寧认识的有点多,郭芷这下,彻底的昏了头! 先是落剑山庄的落剑式! 之后是那一群神出鬼没的面具卫士。 再来就,是那医术! 现在,又来了个李家和醉梦轩。 萧寧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啊? 带著满心疑惑,郭芷跟老魏告別之后,直奔当时和长孙川约定的接头地点而去。 想到这件事,郭芷就觉得心中一阵来气。 当时,自己还跟长孙川约好的,一起来刺杀萧寧。 弄了半天,结果…… 这长孙川是萧寧的人。 这群眾里面有坏人啊,那还怎么玩? 来到街头地,看见长孙川,郭芷劈头盖脸的,上去就是一手无敌挤扔手。 这是当初,她们书院比较相熟的女弟子间,夜深人静在寢居时,互相打闹的习惯。 “我错了我错了,只是,萧寧肯定又不会杀你,我就跟著看看笑话唄……” 长孙川被捏的一顿摊牌,嬉笑连连。 “好了,不跟你闹了,我听说,最近这醉梦轩遇到麻烦了?什么麻烦啊?我能帮上什么忙么?” 两女打闹了一会,郭芷终於是提到了正事。 “怎么突然问这啊?怎么突然就想给萧寧那廝帮忙了?” 长孙川故意露出了一副取笑的样子,继而开始模仿起,今日要来刺杀萧寧前,那郭芷的样子: “我记得,今早是谁来的,嘴里还喊著一定要杀了萧寧这狗贼的?还什么不杀此贼,誓不为人!” “这才多久啊,怎么突然就要帮人家的忙了?咋,你也发现了,这萧寧对你的好了?” 长孙川一番取笑,道。 只是。 提到萧寧对郭芷的好时,这长孙川的语气,明显酸溜溜的。 对此,郭芷用那想要杀人的目光,恶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 “对我好?你这又是从哪看出来的?” 这是郭芷今天,从第二个人嘴里听到这个结论了。 这话一出,那长孙川可是彻底憋不住了,如同洪水泄闸般,当即开口道: “这对你还不够好?你看你今天这,又是刺杀又是啥的,结果啥事没有。” “我呢?你要知道,那天我只是在醉梦轩,偷看了一下他们谈话。” “结果,萧寧就差点杀了我!” 第49章 你不会爱上萧寧了吧! “结果,萧寧就差点杀了我!” 长孙川很是不爽的说著,空气中飘荡著一股酸酸的味道。 “差点杀了你?” 听了这话,郭芷也是瞪大了眼睛。 “可不!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那个样子的萧寧,我想你也没有见过。” “就他当时那气势,我真的丝毫不怀疑,我但凡敢多说一句,他就能杀了我,丝毫不留情面的那种。” “得亏,我跟她还是一个书院的师兄妹,我那天一早还好心的去提醒他京城水深呢。” “结果,人家想对我下杀手时,那可是丝毫不留情。” “哎,人家还真是命苦啊, 没有我郭姐姐的这种待遇。” 长孙川抱怨间,还阴阳怪气的內涵了郭芷两句。 听了长孙川的抱怨,郭芷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萧寧,对自己跟其他人是真的不一样啊。 自己,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虽然心中这样想,但跟好姐妹的斗嘴,郭芷还是不能认输的。 於是乎。 见长孙川这个语气,郭芷同样模仿出了那阴阳人的语气: “哎呦,这空气里怎么突然这么酸啊,谁家的醋洒了啊?” “我记得,某人之前,不也一直都瞧不上萧寧的么?” “怎么现在,突然就加入他的阵营,帮他做起事情来了?” 面对郭芷的嘲讽。 这次,长孙川的面孔,却是突然正色了起来,打量著好姐妹,道: “我之前,的確是瞧不上萧寧的。不过,自从那天,我重新认识了萧寧之后,我可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了。” “怎么说?” 见长孙川这个样子,郭芷问。 “怎么?难道,你不觉得,如今的萧寧,真的很优秀么?” “甚至,我觉得,他完全要比咱们香山七子要优秀、沉稳的多。” 长孙川望著远方,喃喃道。 她说话间,眼神之中,不知何时已经是异彩连连。 “你这一说,还真是呢。看了如今的萧寧,我是真不觉得,他比那元无忌之辈差呢。” “不对,元无忌怕是连他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吧。” 郭芷同样认可的点了点头,目光赞同的看向好姐妹。 接著。 好姐妹的那副怀春不遇的模样,就落在了他的眼中。 “嗯?长孙川,你这个表情,可不太对劲啊。” “我说,不是吧,你不会是,喜欢上萧寧了吧!” 见长孙川的这副模样,郭芷猛然捂住了嘴,做出了一副惊讶状。 长孙川倒是毫不掩饰。 面对郭芷的询问,她一脸正色的看向了郭芷,继而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是啊,我觉得,我大抵就是喜欢上他了吧。” “这也正常吧,一个如此奇特的男子,还生的如此英俊,我对他心生爱慕,很正常吧。” “不过,放心好了,我是不会跟挽儿抢的。而且,我也抢不过,这一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这份爱,我会好好藏在心底的。” 长孙川郑重道。 继而,她又摇了摇头,感嘆了一句: “真的,好羡慕挽儿姐姐呢。虽然她如今被休了,可是一想到,萧寧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她,我就突然好羡慕她啊。” “谁说不是呢?” 郭芷听闻。 愣了好大会,才跟著点了点头。 心中。 对於那萧寧的印象,自然是变了又变。 因为跟萧寧的关係,自己从来都没有站在男女之情上,去考虑过萧寧。 如果真的站在男女之情上。 单是萧寧的那张脸,就已经足以迷倒太多人了吧。 更何况。 真正的他,还是如此的,嗯,用老魏的话说就是,人格魅力如此的强大!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事了,说正事。我听说,最近醉梦轩有麻烦?具体是怎么回事?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么?” 两女一番打闹閒聊后,终於是说回了正事。 长孙川听后,细细的思索了片刻,额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麻烦呢,倒也真有。只不过,你能帮上忙的可能性,不大。” 她摊了摊手。 “最近那宏兴楼的动作挺大,你应该知道吧。” “宏兴楼?当然知道啊。我还听说,最近几日,那宏兴楼要办一个诗会呢。” “不是说,就连那天机山才子榜的探曲一楼,都给找来了?” 郭芷几年前就开始行走江湖,对於一些江湖逸闻,一直都是很感兴趣的。 如今。 这宏兴楼诗会在即,天机山榜单之上的诸多榜上有名者齐聚。 这种事,她自然不会不知道。 “嗯,既然郭姐姐知道,那这件事情就好解释了。” “里面具体的情况,我也不跟你分析了,就用最浅显易懂的话说给你听吧。” “那宏兴楼此次办这个诗会,就是衝著咱们醉梦轩来的。” “醉梦轩你应该也听说了,同样要在当天,办一场诗会。” “此次,双方的比拼就在这里了,说白了就是,要比比到底谁的排场更大,请来的人名气更大!” 长孙川没有给郭芷解释什么高端定位,爭抢大尧第一酒楼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 直接把表面上最容易看得到的事情,跟郭芷解释清楚了。 “啊?这样的话,那咱们岂不是输定了?” 郭芷闻言,瞬间就拉下了脸。 “诗会诗会,主角自然是那些才子们了。可是,宏兴楼都已经把那曲一楼找来了,咱们还能找谁啊?” “齐太白就是个剑痴,没有什么名剑、剑谱之类的,肯定找不来。” “至於那夜面郎君,就更不用说了,已经消失三年了,同样完全没有希望……” “这件事,还真是麻烦啊。” 郭芷嘆了口气。 却见长孙川摆了摆手: “这还不是最大的麻烦!” “哦?那最大的麻烦是?” “最大的麻烦是,萧寧说能把那夜面郎君找来,甚至还把事情公之於眾了!” 第50章 儒尊孔难的评价:潜龙! “嗯?” 闻言,郭芷第一瞬间都没有反应过来,满脸疑惑的皱了皱眉: “把夜面郎君找来,这不是好事一件么?又算得上什么麻烦事呢?” “可是,那可是夜面郎君啊,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找到?” 长孙川泼了盆冷水。 “这件事,如若是以前,我定然不会相信,萧寧能把那夜面郎君找来。” “可如今的萧寧,我觉得,咱们应该选择相信他才对啊。” 郭芷细细思量了片刻,道: “以前的萧寧,或许是紈絝了些。可现在的萧寧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胡来的人啊。” “郭姐姐啊,话是这么说,可是那毕竟是夜面郎君啊,哪是咱们说请来就能请来的啊?” “自从萧寧將这件事情广而告之之后,我就立刻发动了所有人脉去寻找,最近三年有关於夜面郎君的踪跡。” “结果呢?” 郭芷听闻,很是关切的问道。 “结果就是,根本没有半点消息!” “自从三年前,夜面郎君销声匿跡之后,整个大尧,就再也没有了他的踪跡。” “我联繫了元无忌等人,还有一些我们长孙家的朋友和情报网。虽然说,我的情报网可能不如萧寧。” “但找人这种事,找不到就是找不到啊,並不是说他势力更大,就能把一个已经销声匿跡的人找出来这么简单啊。” “这,也不绝对吧。” 郭芷还是抱有著几分希望。 就见那长孙川摆了摆手,嘆了口气,放出了杀手鐧: “哎,原本,我也是跟你一样,是这么考虑的。” “甚至,我还问过王夫子,王夫子也觉得,萧寧应该是有后招和底牌的才对。” “可是,昨天我又特意问了那李百万,萧寧有没有给他什么吩咐。” “毕竟,这诗会已经是迫在眉睫了。如果萧寧真有什么打算,应该也开始著手准备了才对。” “结果,李百万告诉我,萧寧只是让他找工匠,打造了一个和夜面郎君一模一样的面具。” ??? !!! 这话一出,那郭芷彻底变成了一副豆豆眼,人傻了。 “蛤?你的意思是?萧寧打算?” “正是啊!萧寧打算自己假扮夜面郎君,这件事,他当时倒也提过。” “不过,他当时提出这件事情时,我们还都觉得,他是在说笑话,並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看起来,他是真的打算孤注一掷了。” “毕竟,宏兴楼这次的攻势,醉梦轩无论如何,都是难以化解的了。” “诗会上,对方请来了曲一楼,听说曲一楼还特此准备了五首格律,势在必得。” “以后,如果打价格战,醉梦轩背后只有一个李家,可宏兴楼是孙沈联盟,背后还有四大家族的扶持。” “价格战上,醉梦轩肯定更不是对手。因此,此次醉梦轩面临的,本就是死局。” “所以,萧寧准备死马当成活马医,想要孤注一掷,倒也说得通了。” 长孙川解释了一番。 郭芷站在一旁静静的听著,眉头愈发的紧皱了。 “这么说的吧,孤注一掷,似乎的確是唯一的办法了。” “算了,光在这操心也没有什么用,咱们乾脆还是去那醉梦轩看看吧。” 二人一拍即合,朝著那醉梦轩赶去。 二人到达醉梦轩时,醉梦轩门外,人声鼎沸。 不少人正盯著那醉梦轩最顶层的字匾议论纷纷。 “夜面郎君?这醉梦轩还真是大手笔啊。” “李家不愧是李家啊,出手就是阔气。” “这字写的如游龙,一看也是高人手笔啊。” 不少人针对这夜面郎君之事,爭相討论,面露激动之色。 二人没有理会,直上九楼。 到达时,那李百万正一脸忧愁的坐在九层喝茶。 看见李百万,二人第一时间,就前去询问那李百万,萧寧有没有给他什么最新的吩咐。 得到的消息是没有,依旧只有打造一个和夜面郎君一样的面具这一条。 二人听后,纷纷沉默了。 这会。 看著这醉梦轩楼下,那围的水泄不通的宾客们。 她们突然觉得亚歷山大。 不出意外的话,这可能是醉梦轩轰然倒塌前,最后的辉煌了。 现在,因为这件事被吸引的人越多。 待到萧寧的假夜面郎君出场,醉梦轩走向死路的可能就越大。 这群密密麻麻的人影,像极了即將一起推翻醉梦轩这庞然大物的蚂蚁。 这还远远不是巔峰。 接下来的两日。 长孙川和郭芷,就那样看著这前来围观、议论这件事情的人数,足足数十倍的猛增。 不只是醉梦轩了,就连这醉梦轩的方圆数里,都围满了人。 不少人都期待著,可以再见一眼那夜面郎君的真面目,更多人的人则是来凑热闹。 此等场面,堪比如今的大型追星现场。 天上街之上,文人才子们从来没有这么多过,附庸风雅的人更是满天都是。 两日后。 醉梦轩。 一个衣著粗布麻衣的老者,穿过拥挤的人潮,来到了醉梦轩楼下。 他眼窝深陷,目光之內带著的,是无尽沧桑。 其身材看起来也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削瘦、羸弱,尽显著普通老年人,人到暮年的颓唐。 不过,在其身后,跟隨著的两个年轻人,看上去倒是很是不凡。 他们面容英俊,仪表堂堂。 谈吐之间尽显儒雅之气。 “师尊,这里就是那醉梦轩了。传闻里说的,那夜面郎君诗会当天会来这座酒楼。” 其中一名青年,匯报了一句。 老者点了点头。 “嗯,这夜面郎君的格律我读过,无论怎么看,他都应入我儒门才是。” “但愿这次,我们可以一睹他的庐山真面目吧。” 老子嘆了口气,继而看向了那醉梦轩最顶层的牌匾,不由得眼前一亮。 “这行字,你们觉得怎么样?” “上佳!” “比起你们来呢?” “远超我等。” “嗯。写这行字的,是高人啊。从他的字里,我看到了两个字。” “还望师尊赐教。” “潜龙。” 老者默默念了一句,转身离去。 其身后的二人一听,不由得纷纷面露惊愕之色! 潜龙?! 要知道,师尊孔难! 那可是这世上,为数不多的几个半步俗仙。 他们这个修为的人,甚至已经可以参破天机。 潜龙! 这个形容,未免评价太高了些。 也不知道,写这行字的人,究竟是何许人也啊! 第51章 天下共主 挤出拥挤的人潮,那孔难身后之人,再次带来了一条消息。 “师尊,今日清晨,三师弟传来了消息,说是咱们儒门给予厚望的那名弟子,给出了要出仕辅佐的答案。” “就是入围天机山谋士榜的那个?” “正是。” “她给出的答案,是何人呢?我记得,她是这大尧国的人。她可是要,加入这大尧的乱局?” 孔难始终保持著一副平淡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的情绪,盪起丝毫涟漪。 “是的师尊。那名弟子叫琉箐,她给出的答案是,要加入昌南王的阵营。” “哦,那又有何不可么?这种事情,何须让我知晓?” 孔难的眸子里,散发著微弱的光芒。 给人一种一切瞭然於胸的感觉。 “师尊对於这等小事不太过问,可这件事情,弟子和子松觉得,有必要稟报师尊。” “如今儒释道佛兵杂墨工百家爭鸣,我儒家想要在俗世占有一席之地,自然要有人出世拜阁入相,打响名声才好。”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琉箐是年轻弟子里,最有希望的人,我们同样,在她身上寄託了厚望。” “因此,为了她,我们还可以帮其分析了大尧朝局。” “未来的大尧朝局,內乱必起。六王之乱,短则一年,多则三五年,必定开始。” “而这六王里,这个昌南王,传闻中紈絝不堪,荒淫无道,跟那其他励精图治、胸有大志的五王相比,实在是没有任何胜算。” “更何况,依弟子之拙见,这昌南王的心性,也是最不值得辅佐之人。” “因此,我们希望,师尊可以下一道成命,让琉箐师妹,另做打算。” 顏伦拱手道。 却见那孔难听后,轻轻一笑,微微摇头,道: “顏伦、子松啊,你们觉得,琉箐师妹如何?” “那自然是聪慧至极。” “既然如此,她做出这样的选择,必然是有她的理由的,我等又何必多加干涉呢?” “我们儒门从一开始就有门规,只教出仕之技,不做出仕之择。” “我们会为这乱世,培养大才。但我们不会决定,他们未来会帮谁。” “你们要明白,我们儒门可以游列国,在各国都受人崇敬,在各国的宫城,都能坐上上宾之位。” “那就是因为,我们从来不偏袒谁。” “我们只修学问,不过问国事,这是我们的生存之道。” “更何况,我儒门出仕之人,必然是心思通透之人。为师愿意相信他们的抉择,他们每个人的选择,都必定有自己的理由。” 孔难笑著说完,不再多言。 那顏伦和子松听后,只得是將一肚子的话,通通咽了回去。 见两名弟子这个模样,孔难平静道: “怎么?你们觉得不妥?既然如此,我记得,如今这大尧的新君,正是那昌南王萧寧吧。” “明日,这大尧新君就会召见我等,商谈天下共主的事情。” “到时候,我们一起见一见这位新君,这箐儿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便可知晓。” “不过,你们要记住。一定不要带著答案,去找佐证。” 三人说著,缓缓离开了这天上街。 与此同时,醉梦轩,九楼,密室內。 “萧寧哥哥,那儒尊走了。他已经找寻萧寧哥哥你许久了,这次,萧寧哥哥怎么打算的?” 千流一边望著楼下的身影,一边打著手语。 “顺其自然吧。以往,我都是躲著这群老傢伙,可现在,既然箐儿那边,决定出仕加入我的阵营。” “我们跟儒门的接触,以后定然就少不了了。” 萧寧摇了摇头。 “世人都传,这儒尊是半步俗仙,但却从来都没有人见过他出手。” “千流觉得,此人如何?” “千流感受不到,对方身上任何的气。我觉得,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儒尊是个大骗子。要么,他是目前,无论是萧寧哥哥,还是我,都无法触及的存在。” 千流打著手语道。 “呵呵,儒尊的话,骗子倒也不至於。” 萧寧笑了笑: “不过,他们此次前来,要跟我大尧皇室商谈的所谓天下共主的事情,你可知晓具体的细节?” 事实上。 有关於儒门所宣讲的天下共主之道,各国皆传,世人皆知。 萧寧又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 千流想跟自己说说话,所以,自己给他个话头罢了。 “萧寧哥哥又怎么会不知道?” 千流白皙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 “儒门所宣扬的天下共主,无非就是由他们儒门,牵头各国,选举心性纯良的年轻才俊,成为天下共主。” “以后,各国但有战乱之事,皆需先由天下共主牵头,和平商议。” “听上去,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具体实施下来,被利用的可能性也很大吧。” 萧寧评价道,心中则是有些佩服,这个所谓的儒尊孔难。 毕竟,他这个构想,可是未来的联合国啊…… 这是什么离谱的超前思维啊! 萧寧所穿越的这里,其实是个地球上的歷史中,所不存在的朝代。 而这个孔难,无论怎么看,都有几分孔夫子的味道。 “嗯,乍眼一看,的確很容易被利用。按理说,那儒尊应该也能想到才对。” “可是,他却从来不担心这件事,或许,儒尊是有著,一旦签订了这天下共主的联盟,他就有百分百让所有人听话的把握吧。” 千流望著窗外,打著手势道。 翌日。 早朝。 今日的朝堂之上,註定不寻常。 因为。 名震天下的儒门之尊,儒尊孔难,带著其亲传的两个弟子,同样跟著朝臣们,一起步入了这大尧的早朝。 顏伦和子松入朝前,对视了一眼。 从对方的目光中,他们已然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好好地审视一番这昌南王萧寧,看看这廝,究竟有什么不寻常之处,竟然得到了琉箐师妹的青睞! 第52章 儒道问心,萧寧的野望! 大尧国早朝,大殿之上。 “天下共主,此等提议,我等早就有所听闻。只是,儒尊难道不觉得?” “此事如果真的做下来,会有被有心之人利用么?” “被有心之人利用?这件事情,我想诸位大可放心。” “既然老夫提出来了这件事,自然就有能力,保证这件事情的有序进行。” 同样的问题,被清流们拋了出来。 此时的孔难,正坐在大殿中央的位置。 这是儒尊的待遇,在各国入殿,都可得赐座。 其身后站著的,应该就是传闻中,儒门双贤中的顏伦和子鬆了。 萧寧静静的打量著三人。 而这三人,同样也在默默地打量著萧寧。 这会。 孔难依旧是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说话时的语气不急不躁,显得胸有成竹。 其身后的顏伦和子松则不然。 这会,二人打量著这位大尧国的新皇,已经是皱紧了眉头。 儘管说,他们听从了儒尊的教导,没有带著答案,带著先入为主的念头,来审视这位新皇。 但这半个时辰的辩论下来,二人对於这位昌南王,还是失望了。 原因很简单。 这廝的表现,实在是太过於平庸了些,完全看不出胸有有半点城府的样子。 整个早朝的辩论,他基本上没有提出过任何令人眼前一亮的见解。 所说的每个观点,都让人觉得可笑…… 不由得。 顏伦和子松已经在心中,下定了决心。 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儒门的希望,赌在这廝身上啊。 那琉箐师妹,无论如何也不能来辅佐这等存在。 不然的话。 到时候儒门的希望不在事小,最终被这廝连累丟了性命可就坏了…… 二人心中各有所思。 孔难依旧不为所动,无论是对谁,他都保持著一副同样的態度,不卑不亢。 “如果真如儒尊所说,那这天下共主之事,倒是件不可多得的好事了。” “一旦可以有天下共主,作为连接进行止战,以后我大尧边境的子民,倒是也可以享点清福了。” 在和孔难进行了数十回合的辩论后,许居正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作为清流们的领袖,许居正的言语,自然就代表了清流们的態度。 看样子,这大尧国加入天下共主盟约的事情,就要自此促成了。 岂料。 一直站在一旁,从未发言过的穆起章,在这一刻却是站了出来。 他从今日早朝起,就一直冷著脸,一改以往张扬跋扈的模样,站在一旁安静的可怕。 见清流们和这孔难谈妥,那穆起章不由得呵呵冷笑了起来。 “天下共主?以盟止战,天下太平!说得好,说得好啊!” “不过,我想问一下,儒尊。天下共主,可以止住战爭,但他能止住仇恨么?” “我大尧国曾经是神川大陆版图最大的国家,如今国土面积却被分食了二之有一。” “我从小在北地长大,那里被你们称作是北凉,被当做是可捨弃之地。” “因此,从小,大尧就不曾把那里的子民,当做是子民。” “我从小在那里,看著北地敌国的铁骑,一遍遍扫掠著我的家乡。” “眼睁睁的看著,儿时的玩伴被杀害,同胞被姦淫,乡亲们被活活烧死。” “哪怕时至今日,北凉已经成为了敌国的领地。可是,北凉的子民们,依旧因为身上刻著大尧的烙印,被当做是下等人,活的生不如死。” “你们每日穿的富丽堂皇,站在这大殿之上高谈论阔,你们可知道,他们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至於所谓天下太平?现在的北凉,就是太平的。可是,子民们,真的过上了好日子了么?” “小时候,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以后如若我能有机会,一定要这些债,通通討回来!” “如今,儘管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可这一切,依旧烙在我心上。我,没有办法背叛儿时的自己!” 说到这里,穆起章转过身,久久佇立,凝望著北地的方向。 “敢问儒尊,你那所谓妥协下的和平,真的算和平么?” “你那所谓的和平,真的能让治下的子民们,安居乐业么?” “我来告诉你,不能!真正决定了治下子民们能安居乐业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你手中的剑,可以挥多远!” “仇恨!是不能被忘记的!没有经歷过仇恨的人,也永远不会知道,仇恨能刻在人心上多深!” “这样的人,是不配在这里,大谈和平的。” “因此,我们大尧,是断然不会接受所谓天下共主的提议的。” “因为,我们大尧失去的,早晚要拿回来!” “我们同胞受过的苦难,早晚要还回去!” “那些流落他乡的大尧子民,早晚有一天,我要將他们接回来!” “那些不再属於大尧的大好河山,早晚有一天,我要重新在那里,插上大尧国旗!” 穆起章振振有词,此时此刻,他的瞳孔里,分明燃烧著火焰! “你说呢?陛下!” 说完一切。 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冰冷的看向了萧寧。 萧寧见此,则是点了点头,道: “穆相讲的有道理!” 说实话。 这几日登基之后,萧寧在朝堂上点过的头,已经有很多次了。 可是。 这次,他却是心甘情愿的,同意了穆起章的提议。 天下共主? 和平? 这种事情,真的有用么? 这样的和平,能长久么? 还记得,当年的某位教授曾经说过: 尊严只在剑锋之上! 真理只在大炮射程范围之內! 只是。 这次,萧寧的反应,再次落在了顏伦和子松的眼睛里,已经变了味道。 这廝,可当真是傀儡啊! 都说,这昌南王就是穆起章的犬牙,提线木偶。 如今看起来,果然这般。 就刚刚那穆起章的態度,那哪是询问这位昌南王的意见啊? 完全就是威胁啊。 可是,那昌南王二话不说,就被嚇得连连点头? 这位昌南王,可真是没有一点男儿的血性啊! 就当真,如此心甘情愿的当一个傀儡皇帝! 二人的眉头,皱的愈发的紧了。 那孔难听后,不由得呆滯了一下。 继而,他目光深邃的看向了萧寧。 这一刻,萧寧猛然觉得,自己似乎站在了某处光洁无瑕的平原之上,在任由眼前的这个老者审视。 “陛下,真的这么想么?” “是的!” 也不知为何。 面对这老傢伙的问题,萧寧就这样,把自己真实的想法,很是肯定的说了出来。 “好,既然如此,老夫,告辞了。” 终於。 孔难在这大尧的早朝之上,第一次露出了一抹微笑。 继而,挪动著自己苍老的身躯,一步步离开了大殿! 呵呵,这位大尧国的新君,野望很大啊! 第53章 这昌南王不简单啊! 大尧皇城外。 孔难缓步走在前,脸上带著的是无尽的平静和沧桑。 按理说,此次的提议被拒绝了,他无论如何,都应该觉得沮丧才是。 可是,孔难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似乎。 这提议的成功与否,对他来说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顏伦和子松,那是真心的钦佩师傅这一身修身养性的功夫的。 好像这世界上,就算天塌下来,师傅都永远不会著急。 “那位昌南王可真是,別人说他是穆起章的犬牙,真的没有说错。” “谁说不是啊,你也看见了哈顏伦,那廝在朝堂之上,只是被那穆起章瞪了一眼,就赶紧开始支持穆起章所说的了。” “真是,这廝不但胸无城府,还没有半点男儿血性!实在不是什么好选择啊!” “箐儿师妹在儒山之上,也收到过不少邀拜的啊。” “甚至,那大晟帝国的太子,还曾经效仿那蜀王,三顾茅庐。可箐儿师妹,就硬是没有接受。” “箐儿师门明明是如此之高的眼界和要求,可怎么就会青睞这昌南王,决定辅佐他呢!我实在是不能理解!” 二人不爽的议论著。 却听一旁的孔难,眯了眯眼,开口了。 “不,那个回答,他不是被威胁了才选择支持穆起章。他是,真心地!” “將大尧的国旗重新插回去,那昌南王的心里,同样是这么想的。这廝的野心,很大啊。” “嗯?师傅为何会这么认为?” 二人听后,脸上纷纷露出了一抹疑惑。 不过。 对於孔难的话,他们还是深信不疑的。 他们疑惑的点在於,孔难是怎么看出来的。 自己二人,可是没有看出半点端倪。 “为师对他用了儒道问心。他的心告诉的我,他选择了和穆起章一样的答案。” 孔难笑了笑。 “顏伦、子松啊,你们二人,跟为师也如此之久了,甚至,外世还称你们是,儒门双贤。” “可如今,你们二人的表现,实在是称不上什么双贤啊。” “想想看,平日里遇到问题,你们永远可以保持风度,不骄不躁。” “为什么今天,遇到了这位昌南王,就开始无法保持镇定了呢?” “师尊,这毕竟是跟我们儒门,跟箐儿师妹相关的事情啊,我们又怎么保持镇定?” “可这同样是,跟为师息息相关的事情啊?记住,对於不关己的事情可以保持风度,只能算是能者。” “只有將自己的事情,依旧置身事外,当做一个旁观者来看。这才能算得上是贤者啊!” 孔难教训道。 “更何况,你们二人的眼界,也实在是太窄了点。如今一看,甚至都不如箐儿了。” 孔难边走,边道: “难道,你们没有在那位昌南王的身上,看到什么其他的气质么?” “其他的气质?没有啊。” 二人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眸子里,他们只看到了两个字,懵逼。 “呵呵,这就是了。在看人看事上,你们还要多加歷练啊。” “这位昌南王,可不是你们想的那么不堪。这个小王爷,不简单啊。” 孔难感嘆了一句,不再多言。 只留下了两个徒弟,满脸疑惑的跟在身后,心里跟被挠了似的,好奇的异常难受。 师傅,何出此言啊?! 谜语人! 都该死! 他们此次来大尧,定下的是在大尧帝都度六日的行程。 如今,已歷四日。 只等明日,那醉梦轩和宏兴楼的双楼诗会一起举办。 一睹那夜面郎君的风华之后,三人就会自此离去,前往下个国家。 三人就住在距离天上街不远处的客栈內。 他们实则是想住在醉梦轩的,奈何,住不起…… 回到客栈后。 顏伦和子松趁著那孔难一人回客房,诵读儒经的功夫,偷偷溜了出来。 他们还是在好奇,孔难的那句,昌南王不简单。 他们要再去见一见这昌南王,一探究竟。 不然的话。 如果就这样,带著这个疑问离开大尧。 他们怕是真的要好奇死…… 出了客栈后,二人一番奔走,直抵皇城。 只可惜,二人的运气,终究是不太好了点。 二人来到皇城后,直到那暮色西沉,才遇到了大批的宫中禁军请路静街禁行。 二人被一群禁军,很是粗莽的推挤到了一旁。 之后,就见一八抬大轿,从皇城內缓缓出来。 大轿之上坐著的,自然是那萧寧。 二人瞥了一眼,当即就又不爽的咬紧了牙: “这就是师尊所说的不简单?” “这昌南王每次出行,都还要静街?真是紈絝至极,紈絝至极啊!” 二人小声谴责著,继而跟上了马车。 很快。 二人就又透过车窗,看到了另外一幕。 只见,车窗內。 那萧寧一副淫荡的表情,正在跟那洛陵双媚之一的孟子衿有说有笑的嬉闹呢。 荒淫! 据传闻,这廝明明有一个髮妻,还是救过其性命的那种! 结果,这廝就这般? 二人算是开了眼界。 接下来,二人又目睹了这廝吃霸王餐的好戏,之后,就见这廝,进了京城內极其有名的一座青楼! !!! 皇帝逛青楼,甚至还如此的大张旗鼓? 真的平生仅见,平生仅见啊! 就算你是个傀儡,没有任何话语权。 但你好歹也是九五之尊,是老百姓眼中的圣上。 你就算装一装,也得装出来几分天子的模样吧。 难道,那穆起章就不知道管管么? 二人彻底无语了。 此次青楼之行,他们没有跟著进去。 嗯,荒淫之事,不可入目,不堪入目。 顏伦和子松,只得是候在青楼外,等候著那萧寧啊。 他们可不想,就这样一无所获的回去。 师傅说那话,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站在青楼门口。 看著时不时有鶯鶯燕燕从眼前走过。 二人终於是站不住了。 他们平日里跟隨在孔难身边,永远都保持著儒门双贤的风范。 如今身边没了老师,说话自然也隨意了些。 那顏伦率先开口: “你说,他多久能出来?” “我觉得,怕是不需要一盏茶的功夫吧。毕竟,我看那昌南王的身子骨,不如顏兄。” “……” “子松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顏伦,你少给我装纯。” “师傅常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果然是这般啊。你我今日才在这风月场所,受了这几息时间的薰陶,竟然就口出此等污言秽语。” “罪过,罪过啊!一定要慎言,慎言啊。” 子松说完这话,很是自责,痛定思痛的反思道。 紧接著。 就见他又转过了头,猛然瞥见了一个风尘女子,神情嫵媚的从眼前走过。 “顏伦,快看!那个大!” “……” 就在顏伦无语间。 只见那一道黑色的身影,猛然从那青楼內飞身而出。 那身影穿著一身夜行衣,身手极其敏捷。 最重要的是,那人身上的气息,很是熟悉! 好像似曾相识,曾在哪里见过?! ??? !!! 第54章 奸细?! “顏伦顏伦,你快看,那个人。” 盯著那熟悉的身影,子松抬著头,指著那夜空中的身影道。 “嗯?” 顏伦听后抬起头瞟了一眼,那不是个男人么? “子松,你现在这品味,真是越来越难以琢磨了。” “不是!顏伦,我是说,你不觉得这人很眼熟么?” “嗯?” 因为子松这会处於“非正常、非儒”模式,顏伦还以为这廝在口嗨。 如今听了这话,才又仔细打量了那身影一眼。 再次细观之下,顏伦才终於是回过了神来: “还別说,確实有点眼熟。这人?嗯!等等!这人不就是那昌南小王爷么?” 终於,对號入座成功。 子松听后,连连点头: “对对对,我就说,这廝怎么看著这么眼熟!” “你看,我就说吧,这昌南王平日里荒淫惯了,有损阳元。怎么样,说中了吧,这才多久的功夫啊?” “……” 顏伦无语。 “嗯,確实。只是,这会不会太快了。” “你不要说他们要那样那样,他就算是把裤子脱了再穿上,也不至於这么快吧。” “那样是哪样?” “……” 二人对於萧寧的时间问题,进行了一番探討。 直到。 那顏伦猛然意识到了一件,很是不合常理的事情。 “等等等等,子松,咱们先不要说这快不快的事情。你不觉得,这昌南王太快了么?” “你这还不是在说快不快的事情?” “不不不,我是说他,飞的太快了!这昌南王,怎么还有这身手?” “传闻中不是说,这廝受教於香山书院,跟隨圣师王之山修行数十年,却未曾学到任何武学么?” “嗯?对啊!” 子松闻言,猛猛地拍了下脑门。 咋把这茬给忘了? “不对劲,这昌南王很不对劲,走,快跟上!” 二人当即正经了起来,尾隨著萧寧的身影,奔走而去。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后。 二人盯著眼前不在的身影,皱紧了眉头。 跟丟了! 自己二人,竟然被发现了! 一时之间,顏伦和子松对视了一眼,满脸惊愕。 要知道! 他们如今,可是儒门之內入除了儒尊之外,最强的两人了。 就算说,师尊平日里不允许他们动用全力,要將自己的修为压制在神武境界。 可这神武境界也不是大白菜啊,放在这大尧,也算得上是高手了啊。 更何况! 那人还是萧寧! 这种情况下,能跟丟的? 难不成? 萧寧不但有修为在身,甚至还是一个,神武境起步的高手? 有关於这所谓的修为体系,是这个世界上比较尚武的大国,祁国提出的。 从下到上依次为宗师境、大宗师境、天武境、神武境、神游境、天人境、圣人境等境界。 在大尧,好像目前並没有这等说法。 “子松,看来,这样怕是找不到这廝了。这昌南王,还真有猫腻。” “那?” 二人对视一眼,紧接著,一股庞大的气息,猛然以二人为中心,朝著四周席捲而去。 大约半刻之后。 二人来到了醉梦轩外。 只是,因为发现了萧寧的修为至少在神武境之上,二人担心被发现出了疏漏。 因此,他们躲在了较远的地方,悄悄地观察著醉梦轩的动向。 只见。 那萧寧去到醉梦轩后,是直接从九楼的暗窗入內的。 进入醉梦轩时,透过那暗窗,已经可以看见一个肥头大耳、衣著华贵的中年人,正在那里等待著他了。 “那人是谁?” 顏伦盯著那李百万,问道。 “这人?李家家主李百万啊,就是这醉梦轩的主人。” “李家家主?那他为何会对这萧寧如此恭敬?” 看著二人的相处模式,盯著李百万那一副討好的嘴脸,顏伦的神色愈发的郑重和疑惑了。 “无论原因为何,这李家家主既然在其面前如此姿態,自然就说明,这昌南王有不凡之处!” “果然,正如师尊所言,这昌南王,还真不简单啊。” 二人得出了一个结论。 接著。 二人刻意压制著气息,又找到了一个更好的角度,继续窥探。 跟隨著李百万和那萧寧的角度,当二人来到另外一处仅留了一扇暗窗的房间时。 开门的一瞬间,里面的人再次让二人大开了眼界。 以至於这一瞬间,二人彻底的呆住了! 天机山高手榜第五十的高手,蒙尚元! 大尧第一商才长孙川! 大尧大相之女,琉箐师妹的姐姐郭芷! 还有大尧圣师王之山! 一眾人等,面色凝重,齐聚一堂。 明显是在等待著萧寧! 伴隨著萧寧的到来,几人纷纷朝著萧寧望了过去,一副急切的模样。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四人遇到了麻烦,都將希望寄托在了萧寧身上一般。 这? 萧寧是什么人? 一个紈絝的小王爷啊? 可是? 这样的人,又怎么值得让这么一行人,將希望寄托在其身上呢? 这!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不行顏伦,我受不了了,我憋得难受……” “如果你是想表达自己对於昌南王的底细感到好奇的紧,我觉得你可以换一个不是如此污言秽语的形容词……” “不行,我要进去!” “……” 最终。 二人又靠近了一些,最终停留在了一个不至於被发现,还能隱约听到几人对话的位置…… 与此同时。 醉梦轩內。 李百万等五人齐聚一堂,面色凝重,整个房间內,都显得压抑的紧。 “小王爷,不好了。” “这么著急通知我出宫见面,怎么了?” 萧寧摘下夜行衣之上的黑色面纱,问道。 “宏兴楼的探子传回的消息,咱们之间,好像有奸细!” 李百万凝视著屋內的几人,眉头紧皱,凶神恶煞的开口道。 “奸细?” 萧寧也没有想到,这李百万开口就是这么重量级的话题,整个人都跟著愣了一下。 “是这样的,小王爷对於那和宏兴楼爭势之事,不是打算利用夜面郎君的名声,孤注一掷么?” “而且,小王爷你最近让我准备面具,想要自己假扮那夜面郎君!” 李百万询问道。 目前,在所有人的眼中,萧寧应该都是这般打算。 “是这样。” “这件事情,被那奸细,通通透露给了宏兴楼。” “因此,他们似乎还打算在明日诗会当天,揭穿这件事!” “虽然小王爷打算假扮夜面郎君这件事,对於我等来说不是秘密。” “但对於其他人,无论是醉梦轩的伙计还是其他人,我都从不多言。” “更何况,我的手段,小王爷也了解,我身边是没有敢泄密的人的。” “所以,其他人是无法把这件事情透露出去的!” 李百万很是不爽的说了一句,目光凶狠的扫过了屋內的每个人。 王夫子! 长孙川! 郭芷! 这是三人第一次见到,平日里都笑眯眯的李百万露出这副凶相,都不由得呆滯了片刻。 “不,还有一个人,那个孟子衿!” 长孙川见状,又提了一句。 “那天,那女人也在!” 显然,李百万的意思很明確! 奸细! 就在你们几个人里。 第55章 最坏局面!宏兴楼把夜面郎君请来了? 说到內奸的话题,整个醉梦轩九层的暗室內一阵寂静。 因为,在场的每个人都不曾想过,自己这一行人里,还会有奸细。 无论是王夫子、长孙川还是郭芷,这些人都不应该啊。 就算有,或许,那孟子衿的可能性最大吧。 “你在怀疑我们?” 长孙川大概是在场,最了解王夫子和郭芷的人。 她直视著李百万的目光,很是不爽的站了起来。 王夫子见状,微微摆手,道: “先不要说这些了,真是这样的话,目前醉梦轩的事情,就不再重要了。” “既然你说,那宏兴楼得知了醉梦轩打算假扮夜面郎君的事情,萧寧的身份,有没有暴露?” “这一点还好,没有暴露。” 显然,李百万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已经提前询问过了,回答了很是肯定。 “这样的话还好,最多,就是把这醉梦轩折了进去。” “更何况,面对这次宏兴楼的攻势,我们原本就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醉梦轩要被宏兴楼击垮,本就是可以预见的事。” 王夫子分析道。 “原本,见你小子如此的自信,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底牌。” “弄到最后,原来是那釜底抽薪、孤注一掷的把戏。” “既然本就没有希望,放手一搏的確就是最好的办法。” “如今看来,无非就是我们的最后一搏失败了。” 王夫子安慰道 郭芷和长孙川听后对视了一眼,目光之內,是那满满的失落。 毕竟。 自从郭芷决心帮萧寧做点什么事情后。 二人可是为了这一天的诗会之爭,努力了好久了。 甚至。 在外游歷过许多年,行走了多年江湖的郭芷,还动用自己的关係网。 在诗会那天,找来了不少朋友,帮忙撑场子。 其中,就有几个公子榜上,排名二三十名左右的才子们。 本来。 她们以为,就算最终可能斗不过宏兴楼,也不至於输得太难看。 可谁知,最终的结局会是这般。 还没有开始爭锋,败局已定! 李百万、王夫子、郭芷、长孙川各有所思。 接下来,又是一阵死一般的沉静。 最终。 还是萧寧开口,打破了平静。 “这件事,就先说到这里吧。” 萧寧站在暗窗前,凝望著远处,已经高掛起了红色灯笼,热闹非凡、人声鼎沸的宏兴楼。 宏兴楼从昨天一早开始,就已经在为明日的诗会造势了,儼然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如今,和那宏兴楼比起来,醉梦轩看上去的確冷清多了。 无论怎么看,这次诗会之爭,醉梦轩都已经处在了必败的局面上。 “还有没有其他事情,需要我知道的?” 萧寧转过身,目光平静的看著几人。 看见萧寧的样子,长孙川等人不由得心生了几分钦佩。 面对这样的事情,她们几个人都已经急的坐不住了。 反倒是萧寧这个当事人,完全没有一点慌乱的样子。 和王夫子一样,云淡风轻,如同那平静的湖水。 “还有一件更加致命的事。” 李百万听闻,面色再次一沉,脸色青如铁。 “那探子还传来了消息,说那宏兴楼,好像真的將那夜面郎君找来了!” “嘶~~~~~~” 这话一出。 无论是王夫子,还是那长孙川、郭芷,都跟著瞪大了眼睛。 原本。 一开始他们以为,萧寧假冒夜面郎君孤注一掷,就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 可谁曾想,这件事情,竟然被宏兴楼知道了。 甚至,自己一行人还被怀疑是奸细? 这样的结局,应该算是够坏了吧。 宏兴楼知道了萧寧打算假冒夜面郎君,甚至打算在诗会当天揭穿。 这样的话,事情闹到最后,虽然已经很难处理了,但罪不至死。 毕竟。 夜面郎君的真实身份,一直都是个迷。 就算宏兴楼真的前来揭穿,只要他们无法证实萧寧是假夜面郎君,那最多也就是给醉梦轩造成一些负面的影响罢了。 可现在! 那宏兴楼竟然还把真夜面郎君找来了? “这件事情,可信么?” 王夫子听后,古井无波的脸上,依旧平静。 他的目光深沉,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可信。” “这样的话,这件事情,大概有两个可能。” “第一个可能,是宏兴楼知道了我们要假扮夜面郎君的事情。” “所以,他们也打算找个假的来,揭穿我们的同时,再利用我们的手段,给自己造势!” “当然了,这是比较乐观的一种推测。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种。” “那就是,对方真的找来了夜面郎君。” 王夫子说完,抬起头看向了长孙川: “长孙川,依你看,这件事情,目前最合理的解决办法,应当如何?” 王夫子这一问,让那长孙川瞬间找到了当年在香山书院受教的感觉。 她细细思索了一下,道: “我觉得,目前醉梦轩最重要的事情,是信誉问题。” “宏兴楼这次针对我们所发起的攻势,无论是找来了新夜面郎君,还是打算揭穿我们假扮夜面郎君这件事。” “从根本上,都是从信誉方面下手的。” “因此,只要我们不假扮夜面郎君了,甚至公开认个错,就大大方方承认,我们最终没能请来夜面郎君,出了意外。” “那么,宏兴楼的一切攻势,以及他们知晓的有关我们底细的事情,就通通化解掉了!” “到时候,我们甚至还可以针对他们找来夜面郎君这件事情,去质疑那夜面郎君身份的真假,给他们泼上一盆脏水。” 长孙川分析道。 与此同时。 宏兴楼前。 一个戴著漆黑如夜的黑金面具的男子,已经缓缓来到了宏兴楼前! 他一身白衣盛雪,气质如謫仙临世。 如果有人熟悉那才子榜榜首,看见这身装扮,定然会大呼一声: 夜面郎君! 第56章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醉梦轩內。 郭芷坐在一旁,听到了长孙川的这个提议,不由得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就差拍手叫好了。 “长孙妹妹不愧是大尧第一商才,看事情竟然如此透彻。” “此次和宏兴楼爭势,我们本就不占优势,败下阵来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如今的处境,如果我们执意要继续那么做下去,很有可能会输的一败涂地!” “可一旦我们收手,儘管会在爭势上输掉,醉梦轩到时候,可能生意不如宏兴楼,但至少不至於输掉一切。” “甚至,在夜面郎君这件事上,我们还有可能掌握一定的主动权!” 此话说完。 所有人都不约同的看向了萧寧。 在他们看来,如今,这的確是最合理的解决办法了。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萧寧的答覆。 却见一道黑色的身影,猛然飞身而入。 正是铁拳。 “小王爷,不好了。” “怎么了?” 萧寧的脸色依旧寧静,不见一丝慌乱。 “夜面郎君出现了!就在宏兴楼的门前,如今,已经引起轰动了。” ??? !!! 夜面郎君? 出现了? 什么意思? 宏兴楼,真的將那夜面郎君找来了? “这?” 一时之间,听到消息的几人,无论是长孙川还是郭芷,都焦急的站起了身子。 就连一向沉稳的王夫子,这下脸色都跟著变了变。 “小王爷,我先去探探真假!” 李百万听闻,当即拖著自己肥胖的身躯,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也去看看那。” 郭芷和长孙川听后,跟在其后,同样一起出了房门。 只留下了王夫子,缓缓起身,嘆了口气: “四大家族的手笔,还真是让人心惊啊。三年不露面的人,竟然都被他们找到了。” “小子,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是不错了。以一己之力扶持一个家族,走到今天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斗不过那宏兴楼,重头再来罢了,没有什么沮丧的。” “老夫素闻那夜面郎君之名,却从来未曾得以一见,老夫也去看看了。” “醉梦轩的事情,就按长孙川所说的,放弃吧。” 王夫子说完,最后一个走出了房间。 醉梦轩外。 顏伦和子松看完了醉梦轩的这场大戏,感嘆道: “想不到啊,这昌南王竟然还有这么一手底牌。” “是啊,只是可惜了,这次的楼轩诗会,醉梦轩已经立於了必败之地,已经毫无翻盘的可能了。” “师尊一直想要见见那夜面郎君,走吧,咱们今天先去瞧瞧,尝尝鲜。” 二人对视一眼,同样朝著那宏兴楼而去。 宏兴楼门前。 那夜面郎君已经在眾人的簇拥之下,进入了宏兴楼的最顶层就座! 整个宏兴楼內,已经挤满了人,座无虚席。 甚至在宏兴楼外,都围满了人。 大批的文人墨客,纷纷齐呼著他的名字,希望可以一览这夜面郎君的尊荣。 夜面郎君坐定后。 开始不断有让其赋诗一首的呼声传出,越传越齐,越传越响。 “夜面郎君!” “夜面郎君!” “夜面郎君!” 不少怀春的才女们,面色潮红,如痴如醉。 终於。 在眾人的情绪,到达了顶峰之际。 就见那气质出尘的身影,终於是站了起来。 继而,拿起了宏兴楼早就准备好的笔墨。 著墨! 题字! “钟鼓饌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復醒。” 夜面郎君落笔开篇,甚至不假思索,已经將前两句题出。 那宏兴楼的掌柜,更是亲自站在了其身后,充当起了那传诗客。 “传!记!” “钟鼓饌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復醒。” 一声喊出。 开始不断地有人,將此诗传出,直到传遍整个宏兴楼,接著又传到了那宏兴楼外。 一时之间。 此句诗词似乎已经开始,在整个洛陵城內迴荡。 听了这第一句,不少文人墨客,已经开始咬文嚼字的斟酌了起来。 “钟鼓饌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復醒?好诗,好诗啊!” “不愧是夜面郎君啊。” 眾人纷纷讚嘆。 唯有那曲一楼。 这会,他正坐在宏兴楼最顶层的另外一间雅座內。 听著这句诗,托著下巴,面露思索之状。 “钟鼓饌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復醒。” “曲兄怎么了么?” 见曲一楼这个样子,其他两个同样被宏兴楼请来的,秦向隅和苏绪,纷纷凑了过来问道。 “没什么。” “难不成,曲兄觉得这诗不佳?” “不佳倒是没有,诗是好诗啊。夜面郎君,永远站在我等无法企及的高度。” 曲一楼说著,端起酒杯,狠狠地饮了一杯,大有几分既生瑜何生亮的味道。 “只是,不知为何,我总是觉得,这格律的开篇,有些突兀。” “突兀?” “確实啊,曲兄高见,在下也有同感。我说,听了这诗之后,我明明也觉得是高人手笔,但还总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奇怪。” “曲兄这话,正是解了我心中之疑惑啊。这格律的开篇,確实有些突兀。” “正是。” 曲一楼点了点头。 “按理说,格律讲究的是一个起律,承律,放律,合律。” “以往,夜面郎君的诗作,也都是这般,可这首,似乎开篇就是放律,没有起律,令人有些难以反应。” 曲一楼毕竟是那天机山才子榜第三的存在,真才实学还是有的。 他说著,已经听闻,那传诗客已经再次传来了另外的几句。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虐。”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马,千金裘!” “呼儿將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在这几句,一一传入了曲一楼等人的耳际之后。 对於他们刚刚所提出的疑惑,三人已经是完全不放在心上了。 上佳之作! 上佳之作啊!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呼儿將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这夜面郎君,难不成上辈子是什么格律精转世? 为什么这人要么不出手,这一出手,就是这般,让人一眼看了,就自觉再也无法超越的佳作? 毫无疑问。 今日,夜面郎君的这首格律一出,接下来的诗坛,又要抖上几个月了。 同样作为才子,曲一楼等人自觉,被这夜面郎君支配的滋味,那是真的不好受啊。 这样的佳作一出,他们几个来年爭榜,这榜首之位,怕是又无望了啊! 几人纷纷感嘆。 至於他们刚刚提到的所谓此诗的怪异之处,几人早就不再在乎了。 开什么玩笑! 就这等级別的佳作,一出手就已是极限。 你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与此同时。 另外一边。 醉梦轩內。 萧寧正凝望醉梦轩最高层之处掛著的,如今正被人指指点点的那条巨匾。 上面,是前几日萧寧所写的那句: “恭迎夜面郎君”之类的话。 他凝视著这匾牌的背面,那点点墨跡,喃喃自语: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第57章 乾坤未定,不可言说! 对於洛陵城来说,今夜註定是个不眠之夜。 时隔三年,夜面郎君突然现身宏兴楼! 这条消息不脛而走,瞬间引爆了整个洛陵。 此时此刻,儘管夜面郎君的那首新格律,已经开始在各大酒楼传唱。 依旧不断有人,在源源不断的朝著那宏兴楼的方向挤去。 一时之间,整条天上街上人满为患,人声鼎沸。 这些人里,多是那腹有诗书的文人墨客,和那对才子心生爱慕的怀春少女。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那是真的懂格律。 作为欣赏者,他们自然是,可以感受到此次,这夜面郎君格律中的某些怪异的。 只是。 在这等佳作面前,面对如此豪放大气的格律,那一点点的瑕疵,自然就微不足道,不足以再被人提起了。 宏兴楼的诗会,是定在了明天。 只是。 因为这夜面郎君的缘故,这会,不少人就已经在宏兴楼內占好了座位。 甚至不少人,直接就打算今夜不再离去,一直等到明日的诗会。 以便再睹夜面郎君的风采! 不少醉梦轩的酒客,也纷纷离开了醉梦轩。 能豪掷千金占得座位自然是好,占不到座位,乾脆就在宏兴楼外,席地而坐。 总之。 明日之盛会,不容错过。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醉梦轩自然,还是会有些忠实的酒客的。 只是,和宏兴楼相比,醉梦轩儼然是一副暮色沉沉的颓唐之象。 宏兴楼內。 王夫子等人,也在这里的一层角落,占得了一个座位。 只是。 和这里的其他人,因为占得了座位,一睹了夜面郎君的风采,亲身参与了这场盛会而兴奋不同。 几人愁眉苦脸,面色凝重。 “原本,我们还打算,在这夜面郎君的身份上,可以泼这宏兴楼一盆脏水呢。现在看来,是完全不可能了。” “这诗句,这手笔,定然是那夜面郎君没跑了啊。” 谁能想到! 这宏兴楼,竟然是真的,將那夜面郎君找来了。 想到接下来,醉梦轩的处境,几人就一阵头疼。 恰在此时。 一旁几个刚刚从醉梦轩跑来酒客的议论声,很是不合时宜的传来。 “话说,老兄们,那醉梦轩不是说,明日的诗会,他们会找来那夜面郎君么?” “谁说不是啊?就因为这,我还在醉梦轩,特意购得了席位。” “结果,弄了半天,这夜面郎君竟然来这宏兴楼了?” “那醉梦轩他们是什么意思?他们早早地打出来那牌匾,不是骗人么?” 几人正抱怨著,一个面黄肌瘦,看上去就显得很是狡诈的傢伙凑了过去。 “几位老兄有所不知吧,老弟这里有个小道消息!” “怎么说?” “你们都被骗了唄。几位老兄也看见了,这宏兴楼啊,除了因为没有拿到更好的图纸,没有办法建起那么高的楼以外。” “这宏兴楼的其他一切,都要比那醉梦轩好太多。无论是气势,还是装潢。” “那醉梦轩一直自詡为第一酒楼,如今一看,明明是宏兴楼才是第一酒楼啊。” “这倒是。” 几人听后点了点头。 “所以,那醉梦轩担心被抢了生意唄,就打算借著夜面郎君的名声,欺骗酒客。” “你们也知道,夜面郎君三年没有露面了,大家又不知道其真面目,所以,他们就打算浑水摸鱼。” “可谁知道,这宏兴楼还真把夜面郎君找来了,所以,就骑虎难下了唄。” “不出我的预料啊,今天晚上,他们就要把那牌匾摘下去了。” “甚至,他们还有可能会站出来,公开给大家道歉,说什么出了疏漏,最终没有办法把那夜面郎君请来了。” “可是,就算这样,他们不还是欺骗酒客了么?没有把握的事情,一开始就不要提嘛!” “就是啊!” 几人都喝了酒,本来就处在喝酒前我是洛陵的,喝了酒洛陵是我的这等状態。 这会,一有人鼓动,几人纷纷皱起了眉头,酒劲大起。 “这醉梦轩,死骗子!” “不行,咱们要去討还公道才行!” “对,必须討还公道。” “以后这醉梦轩,谁爱去谁去。” 几人纷纷不爽的抱怨。 甚至还有人,这就要出去跟醉梦轩算帐了。 同样类似的场景,此时此刻还在宏兴楼的各个角落发生著。 看见这一幕。 长孙川微微嘆了口气,完了! 一切,都完了! 很显然。 那群自称有小道消息的人,就是那宏兴楼自己派出来的。 因为这会,醉梦轩还没有到真正,约定好把那夜面郎君请来的时间。 宏兴楼没有办法前去发难,所以先来了这么一手。 同时。 他们甚至还把一开始,长孙川所想的退一步的办法切断了。 如今这么一来。 这会如果醉梦轩再卸了那牌匾,那可就是不打自招了,骗酒客的名声,直接坐实。 可不摘吧! 夜面郎君就在宏兴楼,醉梦轩明天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第二个夜面郎君了! 死局! 这次才是,真正的死局。 宏兴楼,好手段啊! 此情此景,几人再也坐不下去,乾脆起身离开了宏兴楼。 如今。 是时候考虑一下,这醉梦轩的后事了。 此次楼轩诗会,醉梦轩的败局,儼然已经彻底註定了。 几人纷纷沉默著。 败局,註定成为了今夜的主旋律。 第58章 醉梦轩的匾! 另外一边。 顏伦和子松,已经重新换上了以往的那副乖巧面孔。 只因。 在二人身前,又和以往大部分时间一样,站上了一位老者。 孔难。 “五马,千金裘,呼儿將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这夜面郎君的格律,永远是如此的令人惊嘆啊。” 孔难感嘆了一句。 盯著眼前,那人声鼎沸,似乎已经开始沐浴胜利曙光的宏兴楼。 他眯著眼睛,问向身后的两个弟子: “这楼轩诗会,醉梦轩和宏兴楼的爭锋,你们早就开始关注了。” “如今这个局面,你们觉得,最终的结局会是如何呢?” 顏伦和子松听后,一副不解的样子: “师尊,这应该已经没有什么可猜的了吧。” “醉梦轩,败局已定啊!” 二人懵逼的看著孔难,完全无法理会师傅问这个问题的意图。 却见那孔难呵呵一笑,转身离开,边走边道: “你们忘了醉梦轩的那块匾啊。记住,乾坤未定,不可言说啊!” ??? 这? 不是吧! 听完师傅的这个评价,顏伦和子松彻底的呆住了。 他们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这醉梦轩的败局都如此明显了,师傅却还说什么,乾坤未定! “怎么?想不透?” 孔难头都没有回,仿佛背后生了一双眼睛般,问道。 “这,的確想不透……” “徒儿愚钝。” “虽然说,这次夜面郎君的这首诗,听起来的確是上佳之作。但你们不觉得,这诗的开篇,总让人觉得突兀么?” “確有此感,但这和那楼轩诗会的爭锋,有什么关係?” 二人依旧不解。 可孔难这个该死的谜语人,就是这样,点到为止,不再多言。 …… 与此同时。 穆府。 今日,穆府的客房,生起了火炉。 炉上一壶沸水,煮的滚滚冒气。 穆起章和另外一个衣著粗布麻衣的男子,相对而坐。 他是穆起章的幕僚,更是穆起章的亲信,同时还是穆起章的学生,名唤樊兵武。 “兵武啊,你是说,昨日那昌南王,在前往郭府的时候遇袭了?” 这几天。 穆起章一直在忙其他事情,今日才终於是閒了下来,来得及过问了一下,这几日京城发生的事情。 “正是,老师。” “你觉得,会是谁做的?” 借著这事,穆起章用那考教的语气问道。 “回老师的话,兵武猜不到。” 樊兵武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 “按理说,这件事,那昌南王是去郭府找郭大相的麻烦了。最有可能做这件事情的,自然是郭家。” “只是,郭家目前在朝中,早就没有什么势力了,所以这事,郭家就算想做,也没有太大的能力。” “嗯。” 穆起章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其次,就是杨清道了。杨清德的弟弟杨清德,前几日刚刚因为那昌南王的报復,將其杀了头。” “甚至,萧寧还把那杨家的闺女折磨了一顿,送了对方一遭牢狱之苦。” “我觉得,这件事情上,杨家同样有动机。只不过,杨清德的为人,我们都了解。” “这廝外厉內苒,感觉少了点做这事情的气魄。” “嗯。” “接下来,自然就是那清流了。清流一向自詡为朝中正道,对於裴十继那老臣,可是看中的很。” “加上,近日这昌南王又完全成了我们的傀儡,清流想要除掉这昌南王,也同样有可能。” 樊兵武继续分析著。 这时候,穆起章已经一脸满意的接过了话。 显然。 他对於这次,自己徒弟的这番言论很是满意。 “不过,那许居正是个明白人,他知道,目前除掉这昌南王,只会让朝局更加混乱。” “所以,先不说清流有没有可用之人。就算有,他们在朝局如此的情况下,也不太可能轻举妄动。” 穆起章喃喃道。 “这么一说,还真是稀奇啊。一个小小的昌南王,竟然有这么多人想要杀他。” “也不知道,这个完全没有走入我们视线的,究竟是哪路人马啊。” “算了,只要做了,终究会露出马脚的,我们静观其变就好了。” “不过这样也好,那昌南王受到了刺杀,却完全没有显露身边有高手出现的踪跡。” “甚至,带去的隨从和太监,还都被杀了个七七八八。” “就连禁军,一个个都受了伤。如此看来,这颗棋子,应该是足够安全的,我们能握的住。” 樊兵武就那样静静的听著。 “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事情么?” “有的老师,今天晌午,那杨清道又来了,找老爷您,帮忙討回公道。” “关於他弟弟还有他家闺女的事情,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给昌南王好看。” 听了这话,穆起章不屑的一笑。 “呵呵,就让他继续找吧。这种人,不值得我理他。” “不过,这昌南王,確实是要敲打一下了。自从来到京城后,他未免有些太过於放肆了。” “昨日不管不顾的去那郭家寻仇不说,今日又公然八抬大轿去了青楼。” “他当自己还是那个紈絝王爷么?他现在是皇帝啊!” 穆起章皱著眉头说了一句,接著对著门外挥了挥手。 “来人,换茶。” 闻言。 屋外很快来了两个人,换上了新茶。 只不过,是两张新面孔。 原因很是简单。 昨日负责匯报消息的人,被换掉了。 理由是。 郭府出了事情,那两人竟然没有及时匯报。 穆起章知道消息时,萧寧都已经把那郭仪折腾的不死不活了。 对此。 穆起章直接將那两人送下了地狱。 “除了这些以外,我觉得如果如今京中,还有什么大事需要老师知道,想来也就只有那楼轩诗会了。” “只不过,我觉得老师不会喜欢就是了。” “楼轩诗会?那宏兴楼和醉梦轩?” 穆起章听后,果然如同樊兵武预想的一般,不爽的摆了摆手: “这群人,真是閒的。整日在这洛陵城附庸风雅,天酒地。” “殊不知,这大尧国內,还有如此之多的地方,有那么多的子民,正在饱受欺凌。” “还有那么多的將士,都发不上军餉。” “没有他们,他们哪能在这洛陵城,过的这么安稳。” “再等等吧,都老夫將手中的棋子握的更紧点,就拿这些王公世家开刀!” 穆起章恶狠狠地说著,眼神之內露著凶光。 醉梦轩內。 王夫子、李百万等人,终於是挤出了宏兴楼那里三圈外三圈的人群,回到了醉梦轩內。 此时。 醉梦轩內,已然是酒客寥寥。 看的几人,只觉得心中一凉。 不过,现在还不是在这里垂头丧气的时候。 因为。 在楼轩诗会开始前,他们还要赶著,將那最顶层的牌匾摘下来,以免那宏兴楼过来藉机找麻烦。 另外一边。 那顏伦和子松,在將孔难送回了客栈后,已经再次来到了醉梦轩附近。 对於这次所谓的楼轩诗会爭锋,他们自然还是好奇的。 如今,他们正站在那块匾牌前。 “师傅总是说什么,別忘了这块匾。这匾有什么稀奇的嘛?” 子松望著那几个字,不解的抱怨著。 就听身后,顏伦似乎发现了什么,声音惊愕的猛然道: “子松,你快过来看一下!这是!” 第59章 等死? 醉梦轩內。 “来人,去,给我把顶层,那块匾摘下来去。” 回到醉梦轩后。 李百万二话不说,挥著大手就对著店里的伙计道。 王夫子等人虽然没有说话,但从他们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们也是同样的意思。 儘管说。 在前往宏兴楼前,他们只是商议出了策略,具体的还要等萧寧定夺。 可现如今。 他们觉得摘匾这件事,已经不需要跟萧寧商议了。 因为,无论让谁来看,如今面对宏兴楼,这就是最佳的处理方式了。 如今,想要醉梦轩不被宏兴楼锤的死死地,唯有一条路:服软。 听了吩咐,伙计们当即行动了起来。 別看李百万对萧寧以及萧寧的朋友,永远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对於下人,他可是严苛的很。 伙计们动作很快。 不过。 没走几步,他们就被另外一个声音叫住了。 “住手!” 开口者正是铁手。 “嗯?铁手兄弟?这是?” 看见铁手,李百万换上了另外一副面孔,凑过去问道。 “这是小王爷的意思,他说这匾暂时不能摘。” “什么?暂时不能摘?这还不能摘?” 一听这话。 李百万当场愣住了。 不过,对於萧寧的话,李百万还是言听计从的,当即不再多言。 可长孙川、郭芷等人,管不了这么多,当即满面急迫的走了上来,道: “萧寧说这匾不摘?这怎么能行啊?” “对啊,这还有什么暂时不能摘的啊?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任何迴旋的余地了啊!他现在在哪?我去找他!” 二人急切的道。 说句难听的。 如今,在她们二人心里,她们是真觉得,萧寧大抵是疯了,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儘管说,这醉梦轩的主人是萧寧。 可长孙川和郭芷,没有一个是不把这醉梦轩当成自己家一样看待的。 “铁拳是么?如果是之前的情况,萧寧不摘这块匾,倒也无妨。浑水摸鱼一下,还能混得过去。” “他说暂时不能摘,想必也是还在考虑,事情有没有迴旋的余地。” “可现在,事情发生了变化。宏兴楼的那夜面郎君,是不会有假了。” “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了任何迴旋的余地。” “所以,这匾说什么,都必须得摘了。萧寧在哪呢?实在不行,我们去跟他说。” 这下。 王夫子都站了出来,儘管他的语气依旧平静,脸色也没有什么异样。 但口气里,却可以听出,他那无尽的无奈。 “这?小王爷刚刚说,自己不能在这醉梦轩呆太久,加上青楼那边来信,说有事找他,所以,他已经离开了。” 铁拳回道。 这话一出。 四人再次呆愣在了原地,彻底傻眼了。 什么? 这? 开什么玩笑? 关键时刻,找不到萧寧? 这算什么事啊? “那你现在,能不能去找找他?你告诉他,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 长孙川是真的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怕是不太可能。刚刚小王爷好像,是被那穆府的人喊走了。” “好像是那穆起章,要寻小王爷有什么事情。” “穆起章?” 听了这个名字。 几人的脸色,又变了变。 雪上加霜! 这下,是真的完了啊! 如果萧寧是回青楼了,他们还能潜入进去,找他说一下宏兴楼的具体情况。 可现在。 这廝去了穆府。 那穆起章的府邸,可真是龙潭虎穴。 他们可不敢冒著暴露的风险,去找萧寧匯报这醉梦轩的事情。 “这?” 王夫子愣了大半天,最终摇了摇头,道: “天意啊。不过,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先斩后奏吧。这匾,必须得摘。” “小王爷吩咐过,无论你们回来说什么,都不能摘!这块匾,是楼轩诗会爭锋的关键。” 铁拳又是一句,横在了几人身前。 “这……你怎么就这么愚呢?这块匾,確实是关键,我们之前摘了,那就是向宏兴楼低头了。这事,我们当然懂!” “可现在,我们唯有向宏兴楼低头,才能有一线生机!” 长孙川嘆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 她盯著那铁拳,抱怨著眼前这个男人的这股轴劲。 郭芷也还想再据理力爭一下。 可谁曾想。 李百万却在此时站了出来。 “既然小王爷吩咐了,那就不摘了吧。” 他沉著脸,淡淡的说了句。 一句话,眾人彻底沉默了。 继而。 那铁拳更是说话不气死人不罢休。 在眾人一筹莫展之际。 铁拳又开口道: “小王爷一共吩咐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不能摘匾。” “第二件事,则是让我把这封信交给诸位!” ??? 这? 弄了半天。 萧寧临走之前,留了话? 可这。 留了话这铁拳为什么不早说啊? “不是,你怎么不早说啊?” “是你们先要摘匾的,我只能先阻止你们。” “……” 四人彻底被搞无语了。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神出鬼没的高手,就这么的让人不爽呢? 可是吧。 不爽,你还打不过他。 王夫子等人很是无语的接过了铁拳递过来的宣纸。 在接过纸后,长孙川就发现,那铁拳就站在自己身旁,盯著那宣纸看了起来。 “看什么看?你没什么事了,还不走?想等著看这密信啊?没门!” 拿铁拳没办法,长孙川只能用这手段,跟对方置气。 “我们现在不想看见你……” “好,只要你们不摘匾,我就不会出现。小王爷说了,这匾不到迫不得已不能摘。” 说完。 就见那铁拳仿佛是化作了一阵妖风一般,转眼就不见了身影…… 几人无语的盯著那道消失不见的残影,无奈的对视一眼,后打开了那宣纸。 只见。 那宣纸上只留有三句话。 “勿要著急,此匾不到迫不得已不可摘。” “深知诸位心急,但勿要来穆府冒险。” “只需静静等待,一切自然明了。” ??? 这? 看似是说了话,但不就等於什么都没说么? 还什么静静等待?一切自然明了? 等什么? 等死么? 一时之间。 被这么一搞,本就著急的几人,更加的慌乱了。 唯有李百万,虽然著急,却没有任何抱怨。 对於他来说,醉梦轩是萧寧的。 因此,他会做的只有劝说匯报,之后听从萧寧的一切决定。 第60章 战事突起!去卫清挽所在的琼州?! 洛陵城官道上,距离穆府大约还有一盏茶功夫。 马车前领路的,是穆起章的学生,樊兵武。 萧寧静静的坐在马车上,暗中打量著四周。 这是他第一次亲自来这穆府。 穆起章一直都是个行事低调,且隱藏颇深的人。 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牌到底有多少。 哪怕时至今日,自己的影卫在穆府盯了好几年了,依旧都无法探查出他的底细。 穆起章,无愧於一代梟雄之名啊。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久了,萧寧一直在隱忍的原因。 去除那其他的五个王爷之外,这穆起章同样是一个原因。 並非他不想,直捣黄龙,直接將一切彻底解决。 只是,他虽然有所准备,但完全不足以直接跟这么多势力公开抗衡。 更何况,鷸蚌相爭渔翁得利。 在这等乱战將起的阶段,一开始不入战局,先看著別人狗咬狗,静观其变,才是最好的选择。 打量了一番后,萧寧又回过神来,开始考虑醉梦轩的事情。 自己不辞而別,还没有留下什么具体的指示。 如今。 那李百万等人,怕是要急疯了吧。 不过也好。 因为,自己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毕竟。 对於萧寧来说。 如果他真的打算,將一切的事情和盘托出,將一切告知。 他有一千种办法告知。 甚至。 从一开始提到奸细时,他就可以將一切说明。 不过。 他不能这么做。 倒不是要刻意隱瞒什么,对於李百万等人,他也没有什么需要隱瞒的。 只是,暂时不让他们知道此事的真相,让他们急的团团转。 这一切,同样是请君入瓮计划的一部分。 反正有铁拳在,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摘不下那匾的。 既然如此,最多也就是让他们几个著急点,上点火。 就暂且让他们担惊受怕上这一天一夜吧。 这样,才能让宏兴楼的那些人看到啊。 “吁~~~” 伴隨著车夫的一声呼声,穆府,到了! 只不过。 这会,穆府的马棚內,有著一匹马蹄看起来,都有著点点猩红的马匹,正在大口吃草。 这是刚刚跑了数十里路的马。 “老师,陛下来了。” 樊兵武来到书房前,小声道。 继而,就听到了那穆起章沉沉的声音: “让他等会,先去正堂喝茶。” 看见这一幕,萧寧的心中一阵苦笑。 皇帝当成这个样子,自己怕是第一个吧。 一个大臣,想要见自己不是去请示自己,反而是把自己找来。 找来之后,自己甚至还要等著他。 书房內。 穆起章盯著那个身著一身甲冑,满头都在滴汗,身上带著多处新伤的年轻军士。 为其递过去了一块方巾。 “不著急,慢慢说,你叫什么名字?” “稟穆帅,小人是穆家军的一员,叫王方营!” “官职?” “小人,小人只是个普通的士卒,没有官职……” 听到穆起章询问自己的官职,王方营显得有些窘迫,说话都支支吾吾起来。 “不必惊慌,哪怕是普通的士卒,同样是我穆家兄弟!你此次来京,所为何事?” “还请穆帅,救救我的故土啊!小人从小生在那和琼州隔海相望的夷州!” “夷州之地,四面环海,虽然属我大尧国土,却很难受到大尧庇护。” “近日,夷州的海岸上,出现了一批水匪和海寇,不断地在我的故土烧杀抢掠……他娘的,我的父母,已经死在那里了。” “小人因为回乡探亲,才恰巧遇到了此事。於是,我组织了父老乡亲们一番抵抗,却还是无法抵御他们的进攻。” “如今,整个夷州都快要沦陷了,只有小人冒死逃了出来!” “那,你们没有上报朝廷么?” 穆起章闻言,整个人当即愤怒的站了起来。 因为从小淋过雨,因为从小有过同样的处境,因为自己的故土,那北凉的一州三郡,至今依旧在敌国之手! 如今的穆起章,最听不得的就是这样的事情! “这件事情,朝廷为何不知?” “小人有给朝廷请示过。奈何,这书信不知为何,投出之后就如同石牛入海,没了音讯……” “就在前几天,我们终於收到了朝廷的批文,只是说让我们自行抵抗……朝廷如今,已经没有银两,可以再供大军出征……” “小人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来恳求穆帅!希望穆帅,一定要救救我的家乡……” “夷州就算不和大尧接壤,但那依旧是大尧的国土。那片土地上生长的,依旧是大尧子民啊!” 王方营说完,整个人跪在了地上,头埋得很低很低。 他很担心,对方会拒绝自己的请求。 毕竟说。 自己只是一个小卒,在穆家军中籍籍无名。 这是自己和眼前,这个权倾朝野的左相之间,唯一的联繫。 对方,怕是有一万个理由,拒绝自己! 然而。 在听了王方营的话后,穆起章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 “起来!你既然是我穆家军的人,告诉我,我穆家军的信条,是什么!” 王方营闻言,两行热泪,已经滚滚而出。 “穆家兄弟,家乡有难,无论战果成败,穆家军必至!” “既然如此,又何说请求呢?穆家军的兄弟愿与追隨本帅,不就是因为,我们都有著一颗为家乡而死的心么?” “我创建这穆家军时就说过,只要你加入了穆家军,只要你为穆家军流过血。” “有朝一日,你的家乡受到了侵犯,无论敌我实力如何,无论胜算如何!” “你的家乡,就能看见穆家军的身影!” “王方营是么?夷州是么!记住,那里不是你一个人的故土,那是穆家军全军的故土!” 穆起章不知何时,已经掏出了一块腰牌。 “兵武!” “老师,我在!” “你,执本帅令,立刻前往河西军营,调我穆家军,即日启程。” “你们先行,我明晚自会快马跟隨。” “我们不能让任何一个,为穆家军流过血的兄弟失望!” “十日后,你我合兵琼州,夺回夷州!” 一时之间。 王方营全身颤抖,激动地无以言表。 这! 就是穆家军! “谢穆帅。” 他久久跪地,情绪无法平復。 …… 半晌过后。 萧寧终於是,在正堂见到了那穆起章。 “陛下!” 看见萧寧,穆起章还是装模作样的行了个礼。 “左相。” 萧寧还礼。 “自入京后,可还习惯?” “还好。” “还好就好啊,只是,如今你贵为天子,不再是那閒散王爷了。有些事情,还要注意朝中人的非议啊。” “左相教训的是。” 萧寧微微点头。 见到萧寧的模样,穆起章微微一笑: “呵呵,我看你,在京城待得也不舒服吧。正巧,本相这边出了点问题,要前往琼州!” “大约明晚启程,到时候,我会为陛下安排好。陛下明日晚上,就跟隨我,一同前往那琼州吧!” “离开了京城,你行事自然也就可以隨意些,舒服些。” ??? !!! 啥? 琼州? 消息来的太快,萧寧一时之间,甚至有点茫然。 这穆起章什么情况,怎么还想一出是一出啊? 刚刚还在说京城的事,怎么突然话锋一转,就要带著自己去琼州了? 不过,也好。 挽儿如今,想来应该已经到了那琼州吧。 也不知道,她如今过的怎么样。 去一趟琼州?好像也挺好的! 第61章 醉梦轩的死期,到了! 夜。 时至这个时节,大尧的天气,已经有些凉的刺人了。 今夜,明月高悬,不少人对酒当歌。 整个宏兴楼內,一片红火的气象。 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的欣欣向荣。 就连那宏兴楼的每一缕气息,似乎都在高唱著凯旋的高歌。 宏兴楼的设计,几乎是完全照搬的醉梦轩。 在经营上,他们同样建立了入盟制度,建立了一层更比一层尊贵的身份地位象徵。 只不过。 宏兴楼的九层,相比醉梦轩,要矮了好几丈。 原因无他。 仅仅是因为,如今的工匠们,根本就建不起来,醉梦轩那般高耸的楼。 墨家,百家之中最擅长器作者。 墨家的首领,墨家的开创者,人称墨圣。 其名复姓公输。 公输尺。 此次,宏兴楼请来的器作者,就是公输尺的亲传弟子。 为了请来他,四大家族都动用了好大的人脉。 可是,结果依旧是,无法超越醉梦轩的高度,甚至一比一仿製都做不到…… 对於这一点。 就连那墨家门人,向昌游都好奇的紧…… 此时。 宏兴楼的九层內。 宏兴楼的主人,那孙家的家主,孙长鄂,正眯著眼睛,喝著酒,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呵呵,我们宏兴楼不如那醉梦轩高耸,那又如何呢?如今的胜利,不还是攥在我们手中?” “那李百万,还不是只能在醉梦轩內,看著那么多空著的座位直挠头?” 一旁的沈家家主,沈乐庄听闻,同样是哈哈大笑。 接著,他问向了一旁的伙计。 “让你们去跟踪那李百万和醉梦轩的人,你们跟踪的怎么样了?” “回老爷,那醉梦轩看样子,是要把那牌匾摘掉了。他们,大概率是要向我们服软了。” 听了这话,二人碰了个杯,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我就知道,不过,这样是真不尽兴了。” “如果他们那牌匾,能掛到明天。到时候,我们直接当面前去质问,那才能真正的將那醉梦轩踩入深渊。” 孙长鄂得意的想著。 “老爷,还別说,这件事,好像也还真有可能。” 一旁的下人看见了巴结主子的机会,连连道。 “哦?这话怎么说?” “前去跟踪李百万的人说,李百万到了醉梦轩后,就要摘掉那牌匾,不过最后被人拦住了。” “好像是,有什么人不允许李百万將那匾摘下来。因为离得太远,我们也听不太清楚。这些还是內应传出的消息。” “哦?有这事?” 孙长鄂听闻,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呵呵,我们当时就猜过,这李家或许背后有人扶持。如今看来,还真是这样了啊。” “既然如此,那醉梦轩如今的情况如何了?匾牌摘下来了没有啊?” “回稟老爷,依旧没有。那李百万似乎在等消息,他似乎没有跟其背后之人沟通好。” “嗯?还有这等好事!” 一听这话。 那孙长鄂整个人都激动地站了起来。 原本。 他们设想的,此次打压醉梦轩,最好的可能也就是醉梦轩灰溜溜的摘下那匾牌,然后对宏兴楼低头罢了。 可现在。 他们竟然还没有摘匾! 不由得,孙长鄂想到了一个更好的结局! 如果。 这件事可以拖到最后,那自己岂不是可以直接登门质问。 到时候,醉梦轩直接顏面扫地! 他兴奋的想著,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激动了起来。 一旁的沈乐庄倒是个沉稳的人。 见了对方这个样子,他微微摇头,道: “此事,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吧。” “站在醉梦轩的角度讲,无论如何,这牌匾都是摘了才是最好的选择,醉梦轩又怎么会不知道?” “他们至今还不摘,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孙长鄂听后,道: “怕是那李百万背后之人,还没有得到消息,觉得此事有迴旋的余地,所以才不让摘吧。” “咱们亲自前去那醉梦轩打探一番,不就好了?” 二人一拍即合,穿上了衫后,就出了宏兴楼。 二人到达醉梦轩时。 那李百万正在一楼的大堂坐著。 他一边喝著闷酒,一边急的直跺脚。 长孙川、郭芷等人,同样急的坐立难安。 时不时的,那李百万还站起身子,去找那伙计问些什么。 看上去,应该是在焦急的等待著消息。 看见这一幕,孙长鄂呵呵一笑,得意道: “看来,正如我们所想啊。这廝就是没有把消息传出去,其背后的主人,还不知道咱们宏兴楼的事。” “所以,没有其背后之人的命令,他们还不敢摘匾。” “如此一来,只要这件事情拖到明天,那牌匾还没有摘!醉梦轩的死期,就到了!” 第62章 楼轩诗会,序幕! 今夜,对於醉梦轩来说,註定是无眠的一天。 李百万等人,一直到深夜,都焦躁的难以入睡。 第二天一早。 清晨,天才蒙蒙亮,李百万就已经派自己的宝贝儿子李天泉,前往皇城去打探消息了。 他们如今唯一想做的,就是儘可能的將这个消息传给萧寧。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找过铁拳了。 只可惜。 跟铁拳这廝说完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到铁拳的影子。 而能帮著传话,可以完全信任的,除了铁拳,也就只有宝贝儿子了。 大尧是有吃早食的习惯的。 饿了一晚上没睡,原本李百万等人是应该狼吞虎咽的吃一顿的。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不过,这种情形下,他们实在是难有什么食慾。 三人就这样呆在醉梦轩的一层,望眼欲穿的等待著出去打探消息的李天泉回来。 可谁知。 早食时间才过。 李天泉没有等来,倒是店里的不少伙计,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起著哄出现在了醉梦轩的门口。 为首的傢伙叫魏三,是醉梦轩的伙计头头之一。 这廝平日里,对李百万討好巴结的很。 今早,他却换上了一副神气的神情。 “来人,给老子温壶酒!” 进了醉梦轩,他大喝一声,接著就带著平日里,一直跟著其混的几个下人,一起坐在了一层的大厅里。 “魏三,你这是干什么?” 有伙计见状,不解的问道。 毕竟。 魏三能进入这醉梦轩,因为他是活计。 不然,他可没有资格进入这里,就更別说在这里喝茶了。 结果。 那魏三当即头一仰,神气道: “老子不干了!我说,李五,还有你们,你们也別干了。还干什么啊?” “你们还没有听说么?这醉梦轩,过完今晚,就要关门嘍!” 显然。 这魏三典型的墙头草。 洛陵城的风言风语,一向传的快得很。 楼轩诗会,这宏兴楼和醉梦轩的爭锋,又是今日洛陵城中最大的事情。 醉梦轩的伙计们,自然也听过这消息。 原本。 在所有人都开始不看好醉梦轩的情况下。 醉梦轩的伙计,已经在心里惴惴不安了。 现在,这魏三一起鬨,这群人顿时也是愣了神,慌了。 接著。 那魏三更是趁热打铁: “伙计们,正巧那宏兴楼,近日才开张,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给的银子还多。” “我已经跟那宏兴楼的掌柜说好了,信我魏三的,跟我走!” 李百万见状。 当然暴怒的冲了过去。 只可惜。 最终的结局,只能是看著魏三,神气的出了醉梦轩的大门。 “怎么?我现在可不是你们醉梦轩的人。咋,我来醉梦轩喝茶,醉梦轩还打人不成?” “还什么入盟规矩?就你这破酒楼,现在求著爷进爷都不进!” 魏三满脸挑衅的说完,扬长而去。 店里的不少伙计见状,同样一声不吭的,跟隨著魏三离开了醉梦轩。 仅仅留下了不到半数的伙计,依旧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干著手中的活计。 看著那魏三的背影,李百万的脸色铁青。 李天泉,依旧没有回来…… 那匾,明明就是个火药桶,却依旧不能摘…… “砰~~砰~~~砰~~~” 巳时。 醉梦轩一片死气沉沉的跡象,几乎没有来任何的客人。 与其全然相反的宏兴楼,准时响起了百响的烟竹。 当初醉梦轩开张的时候,是九十九响。 宏兴楼,就是要处处压醉梦轩一头。 在此之后,宏兴楼更是一阵气派的景象。 楼里楼外水泄不通,人潮涌动。 “还別说,这宏兴楼看上去,还真气派啊。” “谁说不是?人家今天,可是请来了夜面郎君的!” “不是那醉梦轩也说要请夜面郎君么?” “切,我听说了,这醉梦轩是担心爭不过宏兴楼,所以欺骗酒客,自己出的餿主意,准备自己假扮夜面郎君呢!” “可他们那匾都掛出来了,这还能有假?” “呵呵,你看吧,他们今天肯定就要摘了的。不然,今晚宏兴楼找上门去,有他们好看!” “还能这样?” “不过,这醉梦轩也活不了多久了。过了今天,大尧第一酒楼的名字,就要易主嘍。” 不少前来围观的酒客,纷纷议论著。 不断有人,从醉梦轩离开,加入那宏兴楼的欢天喜地之中。 过了今日。 宏兴楼將彻底取代这醉梦轩的位置! 如今,这似乎已经成了全洛陵的共识。 李百万无奈的看著这场景,听著酒客们的议论,毫无办法。 午时。 距离醉梦轩所说的,诗会开始的戌时,还有四个时辰。 同样,这也是宏兴楼的人找上门来的倒计时。 醉梦轩周围,这会就有宏兴楼的眼线,隨时盯著这边的动向。 李百万相信,如果到了戌时,自己还没有把那匾摘下来。 宏兴楼的人必然会登门! 打探消息的李天泉回来了一趟。 只可惜,带回的消息是。 没有见到萧寧…… 李百万真的要疯了。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自己还没有觉得,小王爷如此的难寻。 可今天,如此紧要的时刻,想要跟小王爷传递个消息却难如登天! 就好像,这小王爷在刻意躲著自己一般…… 事实上呢。 萧寧还真就是,在刻意的躲著李百万。 今日一早。 萧寧依旧是早早地上朝,继而开始听朝臣们在大殿之上扯皮。 只是。 平日里。 儘管三党会互相攻訐,但大佬们一般是不会下场的。 可今天不一样。 今日早朝一开始,那穆起章就一脸怒气的站了出来: “夷州战事吃紧,消息早就抵达京城,为何没有人在这大殿之上提出?尔等平日里自詡清流,如今却看著夷州百姓自生自灭,究竟是何居心?” 穆起章的矛头,直指清流。 他已经打探清楚了。 关於夷州战事的事情,是被清流截获的。 穆起章这种重量级人物亲自上场。 清流自然也不会再让小鱼小虾米出来掺和。 这次,出面的是霍纲。 萧寧对於这个霍纲,一直印象不是太突出。 这廝相对於许居正和穆起章,存在感著实低了点。 不过。 今日,萧寧才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件事情,与清流无干。是我得到消息后,决定自行处理的。” 霍纲长著一张国字脸,鹰鉤鼻,说话的语气,带著非比寻常的果决。 “你?” 穆起章看向霍纲。 他还以为,这次会是许居正出头。 可谁曾想,是这个平日里低调的毫无存在感的霍纲。 “正是。夷州的消息,在下的確早就收到了。不过,我不公之於眾,就是担心左相会衝动啊。” “试问,这件事情,左相若是知道了,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自然是倾我大尧之力,护我大尧子民。” 穆起章的语气,不容置疑。 却见那霍纲似乎早就想到了这样的回答一般,嘆了口气道: “左相不愧是军旅出身,不惧战。可,我大尧子民惧战,我大尧土地里的粮食,百姓家里的米惧战!” “左相可知,一场战爭下来,要耗费多少国力,要费多少银子,要掏空百姓家里多少米缸?” “左相又可知,这一场战爭下来,又要有多少百姓,跟著饿肚子。” “来年的春天,那街头之上,又会多出多少冻死之骨?” “如今的大尧,早已不復往日。我们,不敢打仗,更打不起仗了!” “所以呢?右相就打算,牺牲那夷州一州百姓的性命?来换取大尧其他州百姓冬日里的米粮?” 穆起章瞪著眼睛,丝毫不退让。 “死一州之人,总比死九州的人好!既然保不了十州,那就放弃一个,保护好其他的。” “牺牲一州百姓,护全我整个大尧內地,这是如今最好的办法。”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不然,百姓们饿了肚子,明年饿殍遍野,大尧,亡矣!” 霍纲看了一眼萧寧,抬头看了看天空,悲痛道。 却见那穆起章闻言后,猛然上前一步,目光直直的盯著霍纲: “此言,差矣。右相只知,战事將至,会有百姓没有食物,饿了肚子。” “殊不知,我们若不出兵,如今我夷州的百姓面临的,可不是没有食物,而是,他们就是食物!他们,会进入別人的肚子!” “会被当做两脚羊,被人活生生剥了皮!” “既然如今国库空虚,好,我河西军不要军餉,不需粮草!” “但是,我大尧,不能放弃夷州!” “我穆起章,一开始也就没有打算要粮草,我只要后方的安寧,这一点,诸位大人能保证吧!” “还有,陛下素来心繫百姓,要求隨本相前往夷州督战!尔等守在洛陵,好自为之!” “不要觉得,我穆起章去了前线,你们就能在后院翻了天!” “河西,毕竟距离洛陵,只有一州之隔!” 穆起章说完,不再多言,扔下一句话离开了大殿。 大殿之上,一阵唏嘘。 清流们有苦难言。 他们是看不惯这穆起章的作风。 只是。 偏偏,如今整个洛陵的朝堂运转,还就要受他河西军的庇护。 不然。 如若没有他的河西军,看管著洛陵的门庭。 怕是那其他五王,早就有人发兵,杀进京城了。 待到穆起章离开。 一直站在其身后的孟如秋,终於是抬起了头,隱隱一笑。 笑容里,带著的是无尽的得逞之色。 …… 今日的早朝过后,萧寧算是彻底想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穆起章此去琼州,为什么还要带著自己。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挟天子以令诸侯。 如今,就算自己是个傀儡,但依旧是名正言顺的天子。 自己在,穆起章就能行使皇权! 另外一点。 想来,他也担心把自己留在京城,自己会被那清流拉拢吧。 结束了早朝,萧寧这个形式皇帝,就自由了。 毕竟,没人把他当回事,更没有人给他上奏摺啥的。 他本是可以就此出宫的。 不过。 为了让李百万等人把最后一场戏演好,他特意躲过了李天泉好几次到访。 李天泉。 李百万的儿子,是个学武的好苗子。 只可惜。 武学讲究的是从小培养,他这半路出家,没有打好根基,自然是落后了些。 不过。 儘管如此,他这些年依旧是进步神速。 又一次让李天泉白白扑了个空后。 铁拳不知何时,已经再次出现在了萧寧的身后。 “小王爷。” “有事?” “穆起章,去郭府了!” “哦?走,出宫。” 萧寧听闻,当机立断。 穆起章和郭仪,每年都要一起喝顿酒,忆往昔。 这件事情,他知晓。 但他没想到,穆起章会把这事看的这么重要。 今夜,他们就要正式启程,前往琼州。 可不曾想! 都这种时候了,穆起章竟然还要去见郭仪。 不过,细想一下,倒也说的过去。 穆起章不管怎么说,也已经策划这件事很久了。 此去琼州,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 有些事情,迟则生变,这种事他自然还是清楚地。 因此。 临走之前將这件事了结了,倒也合理。 想明白这一切,萧寧当即出宫。 找了个隱秘的地方,歇了歇脚,换了身衣服,在確认了没有尾巴跟隨后,直奔郭府。 萧寧到达郭府时。 大约在巳时前夕。 楼轩诗会的预热已经开始。 郭府门前。 在郭仪的欢迎下。 穆起章在郭府的门口下了马车。 他手里拎著一个礼盒,看见郭仪就迎了过去,搀扶著对方,给人一种假惺惺的感觉: “听闻,郭兄前几日因为当年的旧恩怨,被那圣上为难苦了?” “还好,还好。” 郭仪摆了摆手,一副无碍的样子。 “郭兄的身体,还是要多注意啊。你身上旧伤多,都是老毛病,可经不起折腾。” 一边说著。 穆起章一边將礼盒打开: “这是一株百年的老山参,我可从来都捨不得拿出来。” “你多注意身体,补补身子,延年益寿。” 看见这手笔,萧寧不由得惊了一下。 穆起章平日里,除了穿甲冑以外,一般都是粗布麻衣的。 过的说白了,比那清流还节俭…… 而这棵老山参,据影卫们的匯报,穆起章的確珍藏了好些年了。 他是年年想吃,又年年捨不得啊。 谁知,今天竟然大手一挥,將这自己捨不得吃的送人了? 看不出来啊。 虽然这次见面,杀机四伏,两人各怀鬼胎。 可这齣手,倒还真挺大方。 二人寒暄间。 只听那天上街之上,一声声的炮竹之声,猛然响起,不断传来! 一道道白烟,不断升入天空,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美妙的弧线。 伴隨著宏兴楼的百响烟竹,这宏兴楼和醉梦轩最后的廝杀,如期拉开了序幕! 第63章 两个老男人 郭府门前。 伴隨著宏兴楼的炮竹声渐渐隱去。 郭仪、穆起章同样,寒暄结束,正式在郭府的正堂就座。 正堂的气氛,看起来有些尷尬。 二人一番推杯换盏,交谈了大约一个多时辰之久…… 毕竟,二人终究是各怀鬼胎,话不投机倒也正常。 终於。 “起章啊,你先坐著,还有几个菜,我去去就回。” 说著。 郭仪就拖著自己,前几日才刚刚缝合好,还带著伤口的躯体,跑到了膳食房。 看见这一幕,萧寧又是一愣。 因为。 郭仪可是从来不亲自下厨的。 一般,除了自己父亲、挽儿的父亲前来以外,他还从来没有见过郭仪再为其他人下厨。 穆起章此来,带来了自己都捨不得拿出来的老山参。 而郭仪呢,则是亲自下了厨。 萧寧突然觉得,这两人还挺好磕的,啥情况啊…… “郭兄,自古有言,君子远庖厨!以前,我也劝过你了。今日怎么,还又自己动上手了?” 穆起章嘴上说完,身体很是诚实的跟了出去。 “你来干什么?” “我不是君子。” 穆起章哈哈一笑: “你注意点,这你身子骨,已经有很多事情不太適合做了。我是真怕哪天,咱们保持了这么多年的忆往酒,就没有下次了。” 穆起章开口,似乎意有所指。 “呵呵,你也一样。你是身子骨强,但依然要注意啊,做事不要太夸张。” 二人脸上依旧带著笑。 但似乎话里有话。 不过,这不影响他们手上的动作。 就这样。 两个老男人,一个朝中大相,一个如今名副其实的大尧国话事人,就这样钻进了男人君子入不得的膳食房…… 萧寧静静的等在外面,看著这一幕,不由得有些动容。 一切,看似温馨。 只可惜。 萧寧知道,这一切只是暗潮前的寧静。 如今。 郭府外,那些隨时手握陷兽夹的穆府府兵,依旧严阵以待…… 萧寧的耳朵里,甚至也听到了,郭府膳食房后密室內。 那凶兽的嘶吼声…… 是的! 郭仪饲养凶兽的地方,就在那膳食房后的密室里。 按理说,这穆起章应该也知道才对。 可是,他就是这么毫无防备的跟著进去了。 郭仪主厨,穆起章打下手。 一时之间,二人在膳食房內,忙的手忙脚乱…… 屋內热气腾腾,烟雾繚绕。 穆起章看著郭仪的背影,喃喃道: “不知为何,我突然又想起了,当年在河西军营的日子。” “那时候也是冬天,晚上冷,我们就会熬一锅鹿肉燉汤。” “那时候郭兄的手艺是真好啊,年少时,每次上战场。在那决战前,我总能梦到郭兄熬的汤。” “在梦里喝完了汤,第二天我总能打胜仗。” “只可惜啊,已经好多年没有再尝到了。” “这不巧了么?” 听了穆起章的话,郭仪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只鹿腿。 “河西鄔州,刚刚让人送来的,就知道你好这口。” 郭仪三下五除二,將鹿腿下锅。 一股莫名的烟火气,油然而生。 这一刻。 二人似乎远离了朝堂,远离了世间纷扰。 真就是两个无牵无掛,年近古稀的老友。 不过。 在一番细看之下,萧寧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是那郭仪。 在熬汤的时候,他的目光,在时不时的看向背后的密室。 看起来,是在思索,应该在什么时机,以什么方式。 送穆起章走完这最后一程。 穆起章依旧跟在郭仪屁股后面,切菜,洗菜。 总之,女人的活他全包了…… 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反常。 奇怪,这穆起章明明有所准备,为什么看起来,却没有任何防备呢? “小王爷,出事了!” 就当萧寧疑惑之际,铁拳这个无情的传话筒,古代行走的人形大哥大,出现了。 “怎么了?” “是穆府那边!” “穆府那边?穆府那边怎么了?” 萧寧不解。 穆起章这个正主都在这,穆府那边能有什么事? “我们好像都猜错了!穆起章,穆起章的真实用意,不是这般,他好像没打算……” 铁拳解释道。 “什么意思?” “就在刚刚,穆府那边行动了,府中的幕僚樊兵武带人,拿下了当初,他们放出了四处杀人的刺客!” “四处杀人的刺客?就是,当时模仿凶兽杀人的那一只?” “正是!” 铁拳点头。 “据说,是京兆衙门,最先在郭府附近,发现了凶兽的踪跡,因此一直在找那凶兽的踪跡。” “於是,穆起章便出人帮忙。最终,结局就是这般,他们找到了一个模仿凶兽杀人的杀手……案子,已经正式了解了……” “穆起章,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嫁祸郭大相!” ??? 这! 听完这话,萧寧的心,猛然那么狠狠地颤了一下。 自己似乎,真的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啊。 原来。 从一开始,穆起章做这件事就是为了保护郭仪! 京兆衙门发现了郭府附近有凶兽的踪跡,如果继续查下去,很有可能会查到郭仪。 这种情况下,穆起章插手。 一边派人围著郭府,以防那凶兽逃掉,被京兆衙门的人发现。 一边放出了一个杀手替死鬼,出来抗罪,最终將一切了结,尘埃落定! 这幕后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萧寧惊愕著。 就见郭府的膳食房內。 郭仪终於是,趁著穆起章的不注意,走到了那密室前! 继而! 狠狠地推开了密室门! 顿时,一声嘶吼声,笔直传来! 阴森! 血腥! 狰狞! 这大概是密室內的全貌了! 这? 看样子,郭仪是打算动手了啊。 萧寧心道。 “起章啊,我记得,我们刚认识的那一年,军营外出现了一只凶兽。” “那时候,你跟我说,很想尝尝这凶兽肉。可惜,凶兽是何等的珍贵啊,最终,我们连凶兽毛都没有见到一根。” “转眼间,就这么多年了。” 郭仪笑呵呵的说著,继而往密室內一指。 只见! 密室內。 一只正在嘶吼的凶兽,出现在了眼前。 它张牙舞爪,做飞扑之状,看起来隨时都要將眼前人撕裂。 如若它衝上来,怕是瞬间就能將那穆起章撕成碎片! 只可惜。 在二者之间,有一坚固的精钢牢笼! “今天,你有口福嘍。” 郭仪嘆了口气,这一刻,他的表情看起来悵然若失。 但是,某一瞬间,萧寧似乎又看到了庆幸…… 穆起章闻言,转头看了过来。 这一刻,两个老男人的目光,猛然碰撞到了一起。 继而,释然一笑。 这一刻,他们似乎又回到了二十几年前…… “郭兄,不,仪哥,你知不知道京城不允许饲养凶兽啊,要杀头的!你,你怎么敢的?这!” 穆起章露出了一副惊慌的样子,看起来,毫不知情。 “怎么样?小穆子,还不赶紧烧火?” “来嘍……” 萧寧静静的看著眼下的一幕,一抹笑意,仿若春风。 这是什么tm的双向奔赴啊? 我以为你要陷害我,你以为我要杀你。 实则呢? 最终,我一开始就为了保护你。 而你,最终也没捨得动手杀我,哪怕我是全世界的罪人! 你,背叛了全世界。 此时。 时近戌时。 不出意外。 那李百万怕是人都要冒烟了吧。 “铁拳,去把那李百万找来吧,让他来音柳阁见我。” “是时候,跟这廝说清楚了。接下来,就等著那宏兴楼的人上门吧!” 萧寧胸有成竹的说著。 郭府的事情尘埃落定,是时候,將这最后的事情了结了啊。 好戏。 即將开场了! 第64章 底牌! 音柳阁同样是萧寧在京城的据点之一。 此阁以音艺为主,形同勾栏,是听曲的好去处。 当然了,姑娘们也都是真的,卖艺不卖身。 音柳阁在明面上看起来,同样是李家的產业。 按照萧寧的要求,这里自然也有著一间,专门供萧寧会见眾人时,所特意准备的密室。 此时。 密室內。 李百万那肥嘟嘟的脸,都激动的颤抖了起来。 看见萧寧,他整个人眼睛都红了。 可以看得出,这一天一夜对他的折磨,到底是有多大啊。 “小王爷!” 李百万开口,就差带出哭腔了,像极了受欺负了的儿子找到了爹。 让萧寧意外的是。 这次前来的,不仅仅是李百万。 那王夫子,此次竟然也跟著前来了。 看得出。 王夫子这人吧,不说归不说,对这事同样也是焦急的很。 “小王爷啊,我总算是找到您了啊。你知道么?出大事了啊。” 李百万焦急的说著。 萧寧见此,微微摆手,打趣道: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 “???” 那么一瞬间。 李百万和王夫子的目光里,似乎闪烁出了某种,想要干掉某人的衝动…… “让我猜猜。” 萧寧笑了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是不是,那宏兴楼真的找到了夜面郎君!” “你们此番前来,是为了找我,让铁拳把那匾牌摘下来?” “是啊!小王爷!这些,你都知道?” 见萧寧这一副一切瞭然於心的样子,李百万瞪大了眼睛。 “那还等什么小王爷,距离戌时,就这么点的时间了。” “咱们现在让那铁拳飞回去,可能还来得及。” “不然,真等宏兴楼找上了门,那可不得了啊!” 李百万眼神中闪烁著不安的光芒,额头上冒出的细汗,以及那紧握的拳头,都表达出他內心的极度焦急。 然而。 对此,萧寧只是呵呵一笑,摆了摆手,道: “无妨,我们等得,就是他们去摘匾。” “啊?这是为何啊?” 李百万懵了。 “我们等著他们去摘匾,当面跟著那宏兴楼的人对峙,那不是等著顏面扫地么?” 此时此刻。 李百万就算有一万张嘴,怕是都难以说清他心中的焦急和疑虑。 一旁的王夫子,神色也差不多。 只不过,他更在意自己大尧第一圣师的风度。 所以。 只急在心里,嗯,还有手里。 因为。 萧寧看见,王夫子的戒尺握紧了。 看样子。 萧寧这个该死的谜语人再在这里不和盘托出,他就要出手替天行道,处死谜语人了…… “啪~~~” 王夫子的戒尺拍在了桌子上。 “啊?夫子,你这是?” “没事,我用戒尺挠挠痒。” 王夫子皮笑肉不笑。 “其实,是这样。” 萧寧不再藏著掖著,附在了二人耳边,解释道。 几息的时间后。 “什么?竟然是这样?” “不是吧?你!你小子,竟然有这一手准备?” 二人听著萧寧的话,脸上的表情。 从一开始的懵逼,逐渐变得震惊,再到后来的惊讶。 以至於最后,二人激动地连连叫好。 “是的。所以,这件事,我才让铁拳拦著你们。才故意不见天泉。” 萧寧这话落下的一瞬间。 神出鬼没的铁拳,猛然出现在了二人头顶,看上去是在说: 不是老子昨天不近人情,是谜语人昨天就这么安排的。 你们要怪,就怪他好嘍,这锅我不背。 刷完一波脸后,铁拳再次消失不见。 萧寧走到暗窗边,看上天上街,宏兴楼的方向。 “我不敢提前告诉你,就是因为,只有真实的,才是最可信的。” “你们极度焦急下,张慌失措的样子,无论如何,都是你们演不出来的。” “因此。让你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展现出最慌乱的样子,就是为了今夜。” “为的,就是他们宏兴楼的人,亲自找上门!” 萧寧淡淡的说著。 此时。 夜色已至。 天上,已经笼罩上了一层浓浓的墨彩。 戌时,降至! 宏兴楼。 不断有伙计来回跑动著,给那孙长鄂匯报著消息。 “很好,李百万最后也没有把消息传出去,真是天助我也!” “走,去醉梦轩。” 接到最后一条消息后。 孙长鄂大手一挥,以孙长鄂为首的宏兴楼眾人,包括那刚刚叛变过去的魏三等人,一齐朝著那醉梦轩浩浩荡荡而去。 再后面跟著的,还有一眾看热闹的酒客。 以及柳若湘、曲一楼等,今日宏兴楼到场的贵客! 音柳阁內。 听著远处,若有若无的声討声,萧寧淡淡一笑: “好了,戌时將至,你们赶紧回去吧。” “已经憋了一天的气了,接下来,就到了你们表演了。” 吩咐完毕。 萧寧看著窗外,高悬的明月。 嗯。 明天,又將是一个好天气啊! 第65章 夜面郎君&萧寧 醉梦轩內。 “什么时辰了?” 长孙川这会的心情,很是焦急。 她坐立难安的看向一旁的李天泉,问道。 心中期待著最后的一丝希望。 希望李百万可以在戌时前回来,將那块有可能直接將醉梦轩拖入万劫不復境地的匾牌摘下来。 “马上戌时。” 李天泉答。 戌时! 就要到了。 “你父亲不是说去见萧寧了么?怎么还没有回来?” 听到时间就要到了。 看著那醉梦轩顶层之上,依旧还掛在原地的匾牌。 长孙川的心,如今就跟在架在火上煎烤一般。 一旁的郭芷,就站在宏兴楼的门旁,望眼欲穿的盯著李百万离开的方向,都快成望夫石了。 她怕是从来没有想过,第一个让自己等待的如此之苦的男人,竟然会是李百万这个不修边幅、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宏兴楼的人,如今已经到了醉梦轩的门外。 只等那戌时一到,他们怕是就会上来发难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戌时之前,將那惹人非议的牌匾摘下来! 低头! 只可惜。 李百万终究是没有出现。 醉梦轩外。 孙长鄂不断的四处张望著,迫不及待的渴望著,那戌时的到来。 其身后的魏三等,从醉梦轩叛逃出去的下人们,一脸玩味的打量著醉梦轩內,那些未曾离开的伙计、掌柜。 满脸嘲弄。 曲一楼、秦向隅等三人,已经在醉梦轩对面的一处空地,支上了小方桌,准备著看这一场闹剧最后的大戏。 作为今日的主角。 那夜面郎君同样站在人群之中。 漆黑如夜的面具下,他的眼神微眯,大拇指和食指不断地搓捻著。 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他是宏兴楼等一眾人来此叫囂的最大底气! 写出了《將进酒》的夜面郎君就在我们这,你们又怎么找来夜面郎君? 有这一点,足以让醉梦轩彻底下不来台。 和曲一楼等人挨著的,是那柳若湘。 此女看上去嫵媚之际,这会正在拿著一把柳琴,跟曲一楼有说有笑探討著些什么。 她的一顰一笑都摄人心魂,带著一种说不出的嫵媚。 此外,还有洛陵双媚的灵师师,同样找了一处好地方。 只不过,和柳若湘相比,她少了点妖嬈在身上,多了几丝端庄,给人一种大家闺秀的感觉。 可她眼神內又灵气十足,显得古灵精怪,宛如十几岁的少女。 这会,她给自己温了一壶酒,正在那咂吧著小嘴品酒,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所谓楼轩诗会的爭锋,儼然已经从原本的双酒楼各唱各的大戏,变成了聚在一起的大混战了。 不少酒客见状,乾脆和那灵师师一样,席地而坐,点酒小酌。 最眾多酒客中间。 孔难今日同样选择了一个比较亲民的方式,混在了酒客之中。 跟两个弟子喝著酒,一脸愜意。 一时之间。 整个天上街水泄不通。 醉梦轩人潮如漠中沙。 没有人注意到。 “蹬蹬蹬~~~天乾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的更夫,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之中,登场了。 更夫的工作,要打五更。 始於戌时。 戌时,是一更天! 当更夫的锣敲响时,戌时,已然来临! “不好了,那宏兴楼的人,朝著咱们醉梦轩来了!” 待到那打更人的吆喝声渐行渐远。 醉梦轩的伙计焦急的跑进了醉梦轩,匯报导。 长孙川和郭芷闻言,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完了。 一切! 完全了! 都怪那铁拳,如此的榆木脑袋。 如果早早地將那牌匾摘下来,哪还有这等事? 二人无声的嘆了口气。 这一瞬间。 醉梦轩內的一切,都显得如此沉重! “这是干什么呢?” 就在二人已经彻底不抱希望,已经开始默默地等待这个,最差劲的结果时。 一个很是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李百万! 李百万! 终於回来了。 只见。 醉梦轩內。 那个走起路来,满身肥肉都跟著打颤的中年男人,气势汹汹的从醉梦轩內走出。 他的身后,李天泉紧隨其后。 之后就是李家的一些人,以及醉梦轩的伙计了。 大喝一声之后。 李百万笔直的朝著宏兴楼眾人,直直走去。 “小王爷要的东西,在九层。你们过去,给小王爷准备好。” 路经长孙川等人时。 李百万小声说了一句,继而出了醉梦轩。 这一刻。 不知为何。 看著那昂首挺胸的李百万,长孙川和郭芷,竟然有了一种,死到临头的不是醉梦轩,反而是宏兴楼的错觉…… 可是。 凭什么啊? 那宣称夜面郎君今夜要来此的匾还在醉梦轩掛著! 而夜面郎君,还在宏兴楼那边。 无论怎么看。 醉梦轩都永远是理亏的一方啊? 那李百万的自信,从何而来啊? 带著疑惑。 二人直上九楼,根据李百万的吩咐,找到了所谓萧寧所需要的东西。 看见这物件,二人又是一惊。 因为,李百万所说的萧寧要的东西不是別的! 正是从一开始,萧寧就命令李百万仿製的,那夜面郎君的面具和衣冠。 这? 什么意思? 萧寧这是,还打算夜面郎君? 都死到临头了,他还打算假扮夜面郎君,跟人硬碰硬? 开什么玩笑啊? 就算是孤注一掷,也不是这样吧。 如果说,对方真的是个冒牌货,兴许这样做还能震慑住对方。 可…… 对方写出的那首惊为天人的《將进酒》,已经是將自己的身份,坐的实实的了。 说白了,就算是假的,现在也是真的了。 因为。 那首《將进酒》,无价! 萧寧! 他就算假扮夜面郎君去与之对峙,除了自取其辱外,又能怎么样呢? 二人满心的不解。 思索间。 就见她们已经期待了一天一夜的身影,终於是出现在了九层! 萧寧! 看见二人,萧寧笑著对二人摆了摆手,接著接过了那身衣冠和面具。 看见萧寧的一瞬间。 不知为何,二人只觉得,今日今时,萧寧身上的气质,和以往又有些不太一样了。 因为,这是萧寧给她们的第三种印象了! 想当初! 初识萧寧,亦或是印象里的萧寧,永远是一副紈絝的样子。 蛮横无理,胸无大志。 直到,后来他们见识到了真正的萧寧。 那个胸有城府,看似玩世不恭,实则胸怀天下的翩翩男儿。 可今日。 萧寧的身上,又多了一丝儒雅之气。 淡笑化融千处雪,明眸停驻万星光! 还別说。 就某个剎那,似乎还真有几分高谈阔论,挥斥方遒的才子之感。 二人呆住了。 直到萧寧將那面具和衣冠拿走,二人才回过了神来,继而大喊道: “萧寧,你疯了么?现在还要去假扮夜面郎君?” “对方可是真的啊,你一个假的,去跟人家真的硬碰硬?” “就算孤注一掷,这样也不太合適啊。” 二人如今的脑子,都已经彻底变成了浆糊。 只能是將自己脑海之中的第一想法,通通说了出来。 对此。 萧寧只是笑了笑,这一刻,他的瞳孔里,闪烁著如同星辰的光芒,道: “一切都还尚无定论,你们怎么就知道,他是真的,我是假的呢?” 语落。 一身白衣的萧寧,只留给了二人一个背影,逐渐消失在了二人的视野里。 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这一刻。 盯著那萧寧的背影,二人的心中,猛然浮现出了这么一句话。 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回事? 她们总觉得,今日的萧寧,真的有点和往常,和所有时候的萧寧,都不太一样! 第66章 摘匾!匾的背面…… “轰隆~~~~~” 就在长孙川和郭芷愣神的片刻。 醉梦轩外,一声巨响传来。 二人连连走向窗边,朝著那窗外的声源处望去。 只见。 不知何时。 那醉梦轩之上,她们曾几何时最想摘下来的匾,终究是摘了下来。 是那李百万指挥的。 李天泉和店里的伙计,一块动的手。 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么? 看著那掉落的牌匾。 在二人眼中,这分明是醉梦轩那洛陵第一楼的桂冠啊! 要知道。 就在刚刚,李百万信誓旦旦的走出去时,她们心中还泛起了那么一丝,兴许李百万可以力挽狂澜的波澜。 事实证明,自己想多了。 这匾,终究是摘掉了。 而且。 还是在这等,最不能摘的时候,摘掉的。 但凡早一点,也不至於如此啊? 当这匾牌落地的一剎那。 人人百態,面面无常。 宏兴楼眾人的眼中,是无尽的得意。 一时之间。 孙长鄂的张狂,魏三等人的得意,酒客们的指责、咒骂,曲一楼等人的戏謔等等。 铺天盖地般涌来…… “现在摘有什么用?你们醉梦轩,现在服软又有什么用?” “戌时了,你们夜面郎君人呢?” 作为宏兴楼的话事人,孙长鄂才不会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第一时间冲了上去,对著李百万大喝道。 岂料。 本该一脸鬱闷的李百万,如今儼然已经走到了失败路尽头的他。 在这一刻,脸上却露出了一抹精光。 他猛然转过头,带著一抹一切瞭然於胸的笑容,看向孙长鄂,淡淡开口道: “嗯?孙家主,敢问,是何人说,我们要服软了?” “嗯?你不会是被气傻了吧!不服软,你们摘这匾干什么?现在这么多人看著呢,你李家家主,不会还想赖帐吧。” 听闻,孙长鄂冷笑著。 脸上不见一丝慌乱。 在他看来,自己已经是稳操胜券了。 这醉梦轩,无论如何也掀不起什么波澜了。 可谁曾想。 对此。 李百万只是挥了挥,自己那戴满了玉扳指的手,道: “不好意思,我將这匾摘下来,只是想要向全洛陵的酒客们,证明一个事实!” “那个事实就是!你们宏兴楼从前天开始,大肆宣扬的夜面郎君,是假的。” 此话一出。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酒客们满脸懵逼,他们实在想不到,在这等时刻,李百万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夜面郎君是假的?开什么玩笑? 孙长鄂同样,有点被说的彻底摸不著了头脑。 他转头看了看那夜面郎君,这什么情况? 夜面郎君可是写出来《將进酒》这等名篇啊! 假的? 这李百万就算是造谣,这谣言也太过离谱了点吧。 长孙川和郭芷,更是一副不解的样子。 啊? 这李百万在说什么啊? 那写了《將进酒》的人,明明就是夜面郎君啊? 这又怎么会有假啊? 就昨天,他们可是亲眼见过那夜面郎君的风采的。 这一刻。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被李百万这句话彻底说懵了。 热闹了一天一夜的天上街,终於是沉寂了这么几息的时间。 唯有那孔难,以及顏伦、子松等几人,一副早有所了解的样子。 尤其是那子松,一口乾了一杯温酒,后笑嘻嘻道: “看吧,好戏终於要开始了。” 现场,一片寂静。 子松的声音,完全掀不起一丝波澜。 直到。 那孙长鄂回过了神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开口道: “呵呵,素闻李家家主,是个有大智慧,大魄力之人。” “我原本以为,能够將李家这等名不见经传的家族,从一无所有带到如今这个,大尧第五的位置,李百万定然也是个值得敬佩之人。” “却不曾想,原来你李百万,就是个只会搅浑水的无赖。” “你说我宏兴楼的夜面郎君是假的。的確,夜面郎君未曾暴露过真实身份,这件事情,我们可以各执一词。” “可这《將进酒》总不能也是假的吧?试问,李家主,诸位才子们。” “这普天之下,除了夜面郎君,还有谁能写出这等才高百斗的诗篇么?” “曲一楼可是公认的才子榜探,敢问曲探,你能做得出这等诗篇么?” 孙长鄂振振有词。 甚至將曲一楼拉了出来佐证。 “在下不能!” 曲一楼听后,倒是很谦卑的承认了。 做完这些,那孙长鄂再次看向李百万。 “不知道,对此,李家主有何话讲?” “呵呵,孙家主不要著急么?我李百万只是说,你那夜面郎君是假的。” “可从来不曾说,这《將进酒》不是出自夜面郎君之手啊。” 李百万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道。 嗯?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李百万这话一出,再次把所有人都整懵了。 所有人都默默无声的,等待著李百万的下文。 一言不发! 最终,还是那李百万的声音,再次打破了寧静! “把那牌匾翻过来!” 李百万大喝一声。 李天泉等人闻言,立刻动作了起来。 將那牌匾,狠狠地翻了个面。 这一刻。 那块巨匾的背面,彻底面向了所有人。 只见。 那巨匾的背面,有著一片如游龙般的墨跡! 从右向左开始,依次是: 《將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髮! 朝如青丝,暮成雪! 第67章 反转!半首诗! 当这牌匾的反面,露出的一瞬间。 站在最前排的酒客们,率先瞪大了眼睛。 一个还在倒酒的酒客,酒杯倒得都溢出去了,依旧没有丝毫察觉。 更有甚者。 在看了几眼之后,继而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子…… 孙长鄂距离这牌匾的距离同样很近。 一开始,他还一副稳操胜券,毫不在意的样子。 可当他看清楚这牌匾之上的字眼之后,整个人也同样愣了神,良久才满目疑惑,甚至带著几分惊慌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 伴隨著孙长鄂的表情变化。 围在外围,那些未曾见到牌匾后面字跡的眾人,纷纷纳闷了。 “什么情况啊?那匾后面到底怎么了?” “是啊?那孙家家主刚刚不还神气的很啊?怎么突然就变了脸色?” 醉梦轩的九层之上。 长孙川和郭芷,盯著那孙长鄂神情的变化,同样满心茫然。 “这?郭姐姐,怎么回事啊?那李百万到底做了什么?这孙长鄂怎么,突然就蔫了?” 长孙川面露好奇的问道。 闻言。 郭芷同样纳闷的摆了摆手。 长孙川问她,她又问谁啊? 另外一边。 曲一楼等人,这会也停下了跟那柳若湘的打趣,饶有兴致的看了过来。 怎么回事? 难不成,今天这事都这样了,还能有啥反转? 这醉梦轩,还能在最后掀起什么大波澜? 灵师师倒是依旧是那副吃瓜样,一边吃著生米,一边看著这边。 醉梦轩门前。 面对孙长鄂的惊愕,李百万大手一挥,展露出了一副天下地上,唯吾独尊的气势。 继而大喊道: “来人!念!传!” 醉梦轩的伙计们,打量著此时,那站在风口浪尖之上,將宏兴楼的锐气彻底打消下去的李百万,不由得眼前一亮。 內心之中,不知为何猛然生起了那么一个想法。 虽然李百万这廝,长得就是个酒桶。 那他今天,好帅嘞。 李百万这会的心情,有一说一应该是场上最激动的了。 吃了一天一夜的瘪,为了这个扬眉吐气的时刻。 就这个挥手的动作,他可是回忆著印象里小王爷的样子,模仿了几十遍了。 只可惜,依旧不得精髓。 哎,论装逼,还得是小王爷啊。 做完这一切。 他骚包的挑了挑眉,眉眼之间就那么五个字: “怎么样?帅么?” 传! 念! 这是大尧诗会中,经常会出现的一个环节。 毕竟说。 诗都是写在那宣纸之上,再好一点的,无非也就是题诗在诗匾和诗柱上。 这种情况下,一般也就那些距离相近的人能看见。 如若想让其他人欣赏,就需要传诗客来工作了。 闻言。 那李天泉当即模仿著老爹的样子,雄邹邹气昂昂的走到了匾牌前,清了清口,念道: “將进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髮,朝如青丝暮成雪!” 此话说完。 已经有酒客,开始按照传统的样子,跟隨李天泉的声音,向后传去。 “传!將进酒!君不见……” 一时之间。 这將进酒那最炸裂的开篇,就此,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间。 已经近乎传完了半条天上街。 那传诗声不绝如缕,哪怕过了半刻,依旧在有人在口口相传,不断扩散…… 现场。 听了这诗。 再配著壶中热酒,一眾酒客们只觉得全身飘飘然。 “好诗!好诗啊!”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復回。这气魄,不愧是夜面郎君啊!” “將进酒?这不是那夜面郎君的诗么?可是,为什么我之前没有听过这一段?” 眾酒客们纷纷回味著这诗。 一个个腹有诗书的才子们,不断拍手称讚。 直到。 一个酒客,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將进酒。 这诗,早就一天前就已经在宏兴楼传出来过了啊。 可是? 为什么? 没有见过这两句呢? 李百万只觉得,问出了这个问题的酒客,真是过分的可爱啊。 自己就等著这话呢。 闻言,他当即接话道: “想必,大家也和这位仁兄一样,有这么一个疑问。” “这將进酒,诸位明明已经在宏兴楼听过了。为什么,未曾见过这句?” “那么,就让我来告诉大家!原因很简单,仅仅是因为,正如我刚刚所言。” “诸位费了大把酒钱,在宏兴楼一睹风采的那夜面郎君,是假的!” “至於这首將进酒,此乃我醉梦轩跟夜面郎君求来的诗,原本是打算在今日诗会上,再揭下匾牌,请诸位共赏。” “可谁曾想?这诗竟然被宏兴楼发现,所以才剽窃了过去,继而自称是夜面郎君,欺骗诸位。” “只可惜,他只抄到了半首!” “由此可见,那夜面郎君,就是个沽名钓誉,只会剽窃的小人!” 李百万还是懂的浑水摸鱼,乱扣帽子的。 原本。 那假夜面郎君,跟宏兴楼根本就没有关係。 说白了,孙长鄂同样是受害者。 他之所以如此篤定,这廝就是夜面郎君,完全就是因为那半首將进酒。 可现在。 李百万这么一个帽子一扣。 此事就成了宏兴楼主导,假扮夜面郎君,欺瞒酒客了。 孙长鄂闻言,整个人都被气的脖子通红。 他是真想解释点什么。 不过,他心中很是清楚。 如今这种局面,无论自己如何解释,怕是都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李百万这招,高啊。 在孙长鄂的身后,一眾酒客们,闻言后义愤填膺。 毕竟。 前来参加诗会的,大部分都是酒蒙子+读书人这种人设。 人家虽然喝酒,但毕竟也是读书人。 在大尧,读书人最看不上的就是抄袭啊。 那里毕竟是学风朴素的大尧,不是现在这等,读书人的事不算抄…… 一时之间。 酒客们的纷纷开始了对孙长鄂等人,一番亲切的问候。 那唾沫星子,都快要把人给淹死了…… “我就说,当时这將进酒虽然是好诗,但为何开篇如此怪异,原来是这样。” “宏兴楼贼喊捉贼,他们真该死啊!” 孙长鄂实在是顶不住这等,疯狂的酒客们的围攻,当即看向了自己身后的夜面郎君。 妈的。 现在这时候了,自己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把这廝拎出来,帮自己的宏兴楼洗一下了。 可谁曾想。 他回头再一看。 背后哪还有什么夜面郎君的身影? 与此同时。 醉梦轩的九层。 一道白色的身影,如闪电般飞身而入。 以至於那郭芷和长孙川,当即被嚇了一跳。 “谁?” 二人惊愕的回过神,看向那身影。 只见。 正是那夜面郎君。 这会。 他正一边摘著自己脸上的面具,一边念叨著: “得亏我中妙手小郎君啊,这次,大帅那傢伙又欠我二帅一个人情。啊?谁?” 洋洋自得间,听到郭芷等人的声音,他同样被嚇了一跳。 但转过身来,一看是两个美女,就见他將身上的白衣一遮。 下一秒。 他已经变成了一个,一身青衣的男子。 甚至,手里还装模作样的拿了一根筷子。 声音也没有了刚刚的流里流气,显得异常庄重,如那洪钟: “两位姐姐好,在下,剑痴齐太白……想学剑,就来找我。咱们,后会有期……” “若是有缘,修的那同床渡,也未尝不可呦。” 说完。 就见他再次一跃,消失在了二人的眼前。 ??? 二女盯著眼前的身影,满脸的黑人问號。 沃特? 刚刚那,好像是那假夜面郎君吧。 什么情况? 什么大帅二帅啊? 而且,看在他醉梦轩来去自如,轻车熟路的样子。 难不成,是自己人? 难不成?从一开始! 那宏兴楼的夜面郎君,就是萧寧派过去的? 猛然之间。 二人的脑海之中,出现在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 第68章 面具之下,究竟何等人也? 长孙川的大尧第一商才之名,那可不是轻易得来的。 儘管一开始,面对这件事情,她在束手无策时慌了神。 可在如今的这等,几乎事情的所有轮廓都已经显现了出来,就差復盘的阶段。 如果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这大尧第一商才可真就有些名不副实了。 这里是大尧,並不是如今社会这等,高端的商战,往往採用最朴素的方式。 就是啥给人ceo头上泼屎人身攻击,转一下人家地方店面的吸金蟾蜍破坏风水,划对方共享单车车座,捏爆对手货架上的方便麵这么简单。 不得不说。 萧寧的这一波操作,长孙川从头开始復盘之后,依旧觉得惊艷。 这里,就不得不提到所谓奸细的事情了。 如今一看,哪有什么奸细? 就是萧寧自己啊。 他先找人,將一切消息透露给宏兴楼。 继而,又找人假扮夜面郎君,用这半首將进酒,將宏兴楼的所有人搞上头。 直到最后,將一切演变成了如此局面。 这也就是为什么,萧寧昨天不露面,不让自己一行人摘匾的原因了。 如果摘了匾,自己一行人当初没有表现出如此慌乱的样子! 宏兴楼的人又怎么会上当?又怎么会找上门来,將自己架到这等退无可退的火上来烤呢? 如今,唯一让那长孙川疑惑地,也就是这首將进酒了。 要知道。 这首诗,那妥妥的是夜面郎君的手笔啊。 萧寧又是哪求来的呢? 总不能又是所谓的,半夜敲人家窗户,多求了“几”遍吧。 思索间。 只听下面,那酒客们的抱怨声越来越响,要不是因为他们手中没有大白菜。 那孙长鄂等一眾人,怕是已经被白菜活埋了…… 见到这一幕。 长孙川的心里,猛然再次浮现出了一丝不安。 试问,如今现场的局面,酒客们的怒火,在一开始宏兴楼的造势,加上那李百万的拱火下,已经彻底来到了最高峰。 无法控制了。 这等情况下,如今看起来,自己醉梦轩已经大获全胜。 但不要忘了,这匾上写的是什么,醉梦轩要请来夜面郎君的。 宏兴楼和醉梦轩,从一开始攻击对方的手段就是说对方欺瞒酒客,欺骗读书人。 最终,醉梦轩取胜。 可这时候,如果孙长鄂拿著这牌匾上的事,拉醉梦轩下水。 今天,醉梦轩没有找来夜面郎君,不也是欺瞒酒客么? 退一万步讲,就算萧寧假扮,孙长鄂一定孤注一掷,拿真假说事。 醉梦轩又能怎么办呢? 无非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这等情况下,与其被揭穿,不如直接声称,夜面郎君因为宏兴楼假扮自己,不屑於参与这所谓楼轩诗会,已经离开了比较好吧。 长孙川的脑子,再次乱了起来。 醉梦轩外。 酒客们对於孙长鄂的声討,已经来至顶峰。 孙长鄂找不到那夜面郎君,只能是出声辩解: “诸位听我一言,並非我宏兴楼有意欺瞒各位,实在是我宏兴楼也上当了啊。” 只可惜。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就听外围,一句贱兮兮的声音传来: “孙家主,这事情不对,我先跑了。假扮夜面郎君的银子,不要忘了找人给我送去。” “……” 孙长鄂闻言,彻底傻眼了。 妈的。 这盆子屎再往自己头上一扣,彻底把自己宏兴楼的罪名坐实了啊…… 此时此刻。 身为孙家家主,如果孙长鄂再想不明白,自己中计了。 那他就真不配当这孙家家主了。 怪不得。 这醉梦轩一直不摘匾。 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在等著自己送上门。 堆好火,然后將自己煮到锅里,退无可退! 最过分的是。 为了让酒客们对醉梦轩的印象,达到最恶劣的程度。 自己这两天,一直在让人造谣醉梦轩店大欺客,將欺瞒酒客这件事,说的恶劣至极。 就差说这是跟刨人祖坟同等令人不齿的事了。 一眾酒蒙子们,被自己宏兴楼一番拱火,这对於这欺瞒酒客的事情,已经可以说是零容忍度。 可谁曾想。 在自己將水烧开之后。 被煮了的,竟然是自己。 而这柴,还是自己添的! 真就是铁锅燉自己! 与酒客们的声討一起进行的,还有那传诗! 此时。 这首將进酒的全貌,终於是隨著李天泉的一句句传诗,彻底显露了出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復回……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復来! …… 將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饌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復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 一句句震撼人心的诗句,不断传出。 最终,再次接到了酒客们最为熟悉的版本。 接的恰到好处,接的天衣无缝! 眾人纷纷沉浸在这首诗內,无法自拔。 酒客们也终於是,忘记了声討那孙长鄂以及宏兴楼。 在场的大部分都是读书人! 如今。 这就是他们,最极致的享受。 就连那秦向隅、曲一楼等人,都纷纷站了起来,品味著这首诗! 夜面郎君,不愧是夜面郎君啊。 真不知道,这夜面郎君的面具下,究竟是何许人也啊。 第69章 登场!真夜面郎君! 醉梦轩前。 位於诗匾前充当传诗客的李天泉,已经將整首诗传完。 他摆著一个搔首弄姿的姿势,跟他老爹一个样,得意至极。 目前,这首诗依旧在以醉梦轩为中心,不断地向著整个洛陵城扩散。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 直至和以往的所有时候一般,传遍整个大尧,乃至整个神川大陆。 为夜面郎君的故事,再次添上那浓厚的一笔。 现场。 一片寂静。 刚刚对於那宏兴楼以及孙长鄂的声討声,已然停止。 取而代之的,是所有人的愣神与沉浸。 將进酒! 不得不说,这首诗,像极了一坛老酒。 越听,越令人觉得意犹未尽。 不少文人酒客们,在心中反覆的斟酌、品味著这首词。 或面露享受,或面露惊愁。 不过,无论是何等表情,他们心中都有著一个共同的想法: 惊艷! 当初,这首诗的后半首初听之际,儘管也令人觉得惊嘆,眼前一亮。 但由於没有前半首的烘托、对仗和引申,还未曾达到这等高度。 如今,这全诗的面目全部展露,才彻底让所有人都开始反应了过来。 这首诗! 太绝了! 不愧是夜面郎君啊。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开始思索。 这夜面郎君,究竟是何许人也啊。 才能写出这等格律! 那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究竟是何等仙人手笔啊。 醉梦轩三楼。 王夫子坐在临窗的位置,点了一壶平日里捨不得银子喝的热酒,一边平静的欣赏著这场大戏。 一边品味著夜面郎君的诗词,喃喃道: “好诗,好诗啊。这等级別的佳作,除了夜面郎君,怕是再无他人可做的出来了吧。” “只是,萧寧这小子跟夜面郎君,究竟是什么关係啊?” “怎么就能一直求来这夜面郎君的格律呢?” “也真不知道,这夜面郎君究竟是何人调教出来的好徒儿啊!有个这徒儿,当师傅的都跟著沾光!” 王夫子自言自问间,又是一杯百年桃酿一饮而尽。 “夫子。” 待到其饮尽,身后那长孙川和郭芷,不知何时已经前来。 二人刚刚还在那醉梦轩的九层。 在见证了事情的全部经过,通过那孙长鄂的表情,判定了这楼轩诗会最后的成败后。 二人因为不得听见,那传诗的內容。 於是来到了三层。 方才,二人还在疑惑,这匾牌的后面,究竟是一首什么诗,竟然能掀起这等轩然大波。 如今。 在来到三层,又听三层的酒客,说了一遍方才的传诗后。 二人只觉得惊艷。 “夜面郎君,不愧是我大尧的第一才子,天机山才子榜的状元啊。” 郭芷感嘆了一句。 “只是,也不知道,他那面具底下的庐山真面目,究竟为何啊?” “真的很难想像,能够写出此等大气魄格律的,究竟是何许人也啊。” “还记得当初在香山书院,元无忌在格律方面的造诣,同样是惊才绝艷。” “我们年少时,还曾经艷羡的不行。可现在与这夜面郎君一比,真是毫无可比性啊。” 毕竟。 郭芷和长孙川都曾受教於香山书院。 王夫子又是二人的老师。 三人在一块,难免会拿出一些书院的人和事,进行一番比较。 “也不知道,萧寧是从哪里弄来的这夜面郎君的格律啊。” “看起来,这萧寧跟那夜面郎君的关係,好像不一般呢。” 长孙川回顾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感嘆道。 “哎,如若能够结识夜面郎君这等风云人物,定然是一件极其荣幸的事吧。” “我要是认识这夜面郎君,我肯定在咱们书院横著走。” “那可是夜面郎君啊,整个大尧乃至神川大陆文人眼中的桂冠!” “如若真如我猜测的那般,萧寧跟那夜面郎君关係匪浅,真想请他引荐一下呢。” “跟夜面郎君结识,这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事?” 长孙川幻想著,越想越兴奋。 “是啊,有这么一首格律,註定名垂千古了。如若你能跟他结识,让他赠诗一首,说不定也能名入史册。” “名入史册啊,这是多少文人,求而不得的。” 王夫子听完,竟然破天荒的参与了一次年轻人的话题。 说完之后,他也跟那长孙川一样,幻想了一下。 只不过,守著两个徒儿,他只能是在心念叨罢了。 “真不知道,这夜面郎君的师尊是何人啊!我若是他的师尊,那该多好啊。” “夜面郎君的师傅,我这个身份要是摆出来,还不整个神川大陆的文人见了我,都得点头哈腰的。” “到时候,被萧寧这孽徒毁掉的名声,直接全部找补回来了。” 长孙川和王夫子,一同看著窗外,眼神迷离。 看起来,这幻想已经到了高潮时刻,直入云霄了。 然而。 郭芷的冷水盆子,虽迟但到,从不缺席。 “让萧寧引见夜面郎君?你怕不是想多了。” “萧寧这傢伙,我算是看出来了。他想让咱们知道的,咱们能知道。这傢伙想保密的,咱们怕是拿把刀架他脖子上,他也不会说。” “显然,关於夜面郎君这件事,就是他想保密的事情。” 一句话,二人直接被拉回了现实。 紧接著。 就听到那醉梦轩门前,一阵骚动。 是那孙长鄂! 在所有人都沉浸在这首將进酒中时,他终於是回过了神来! 如今。 对於他来说,宏兴楼已经是信誉扫地,再无半点迴旋的余地。 四大家族交到自己手中的任务,算是彻彻底底的失败了。 可是。 在这之前,自己必须再做点什么。 就在刚刚,孙长鄂想到了! 只见他猛然走到了那牌匾前,拍了拍那巨匾后,厉声开口: “李家主,我想,从刚刚开始,无论是你我,还是诸位,好像就忽略了一个问题!” 他抬手指了指那匾牌。 “李家主,你口口声声说什么,我们宏兴楼欺瞒酒客,好,我认。 ” “君子以信誉为先,人若无信,尚且不足交,更何况这酒楼?” “因此,我宏兴楼走到这一步,我认栽。是我宏兴楼有错在先,辜负了诸位的信任。” “从明日起,我宏兴楼就此关门,这是我宏兴楼该得的报应。” 孙长鄂先是的一番苦肉计,用了一招道歉大法。 继而。 就见其话锋一转: “可是,今天这等局面,整个天上街万人空巷,如此之多的酒客上当受欺瞒,可不是单单只是我宏兴楼自己的责任啊!” “醉梦轩可是早早地,比我们宏兴楼更早,就散出了要请来那夜面郎君的消息。” “可是呢?现如今,敢问李家主,那夜面郎君在哪里呢?” 孙长鄂故意露出了一副激將的模样。 这是一个阳谋! 因为四大家族曾经也想过要请那夜面郎君。 可最终,也没有得到夜面郎君的消息。 直到,那假夜面郎君送上门来,被自己的人找到。 因此。 可以確定的一点是,四大家族都找不来的人。 那三年都未曾出现的人,醉梦轩也肯定找不到的。 这等情况下! 自己今天把这件事情提出来,就给了李百万两个选择。 第一个,找不来夜面郎君,也不找人假扮,乖乖挨打。 这等情况下,他们就只能迎接一个后果。 那就是和宏兴楼一起,背上这欺瞒酒客的骂名。 兴许。 这不足以致醉梦轩於死地。 可只要有了今日的契机,有了这个先例,让醉梦轩背上这个骂名。 以后,这就是一个隨时可能掀翻醉梦轩的突破口! 当然了。 李百万还可以做出第二个选择。 那就是找人假扮夜面郎君。 可是。 只要是假的,就定然有破绽。 到时候,在场的这么多酒客。 只需要自己稍加引导,假的就定然要暴露。 假的,终究是假的啊。 就算装的再像,怕是也难以写出將进酒这等级別的格律! 更何况,还有夜面郎君的游龙笔。 孙长鄂的心中,是极其篤定,醉梦轩定然没找来真的夜面郎君的。 不然,他们不需要大费周章的搞这等阴谋,只需要等到今日,让那夜面郎君一出场。 此次楼轩诗会,宏兴楼就必然处於下风了。 可是,他们没有这么做。 很有可能是因为。 那醉梦轩只求来了一首格律,却没有找到真人。 孙长鄂脑海之中快速的分析著。 只是。 他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相对於他所想的那等,不需要大费周章的搞阴谋。 今日这次的阴谋,可是直接將其宏兴楼踩死了。 而如若不这么大费周章的来一波,宏兴楼最多也就掉一层皮。 从一开始! 醉梦轩要的就只有一个结果。 那就是,宏兴楼,死! 宏兴楼,在这洛陵城內,再无生机! 自古以来,吃瓜群眾的愚人都不少。 果然。 被这孙长鄂一引导,加上人群中一些那宏兴楼的人跟著起鬨。 不少喝上头的酒客,还就这么被调动了起来。 “这么说也对啊!” “可不是么?虽然这醉梦轩找来了这首诗,但夜面郎君没有来,这是事实啊!” “对,这样的话,不也一样算欺瞒酒客么?” “他们和宏兴楼,无非就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很快。 在孙长鄂的一番攛掇下。 醉梦轩门前很快再次骚乱了起来。 醉梦轩之上。 长孙川看著下面的动静,目光之中隱隱的露出了一丝担忧: “不好,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啊!” “怎么?” 王夫子闻言,问道。 “是这样的夫子,我刚刚跟郭姐姐提过了。今日之事,其实还有最后一个风险。” “那就是,就怕那孙长鄂,最后打算鱼死网破,拉著咱们醉梦轩下水。” “现在看来,他是真打算这么做了。” “这下可麻烦了,儘管说,今日过后,宏兴楼依旧很难再与我醉梦轩抗衡。” “可这欺瞒酒客的罪名,也就此永远掛在了醉梦轩的头上。” 一边说著,她一边打量著下方,那一眾酒客,以及李百万、孙长鄂的动向。 “萧寧不是还打算假扮那夜面郎君么?” 闻言。 郭芷想到了刚刚,在自己二人手中拿过了夜面郎君面具和衣冠的萧寧,问道。 “不好,我们要赶紧去找到萧寧,阻止萧寧才行!” “这件事情,我们不假扮夜面郎君还好。一旦假扮了,那孙长鄂必定是打破砂锅问到底,逼著萧寧自证清白。” “想要自证夜面郎君的身份,只有两个办法。第一是那夜面郎君的落款字跡,堪称游龙墨,天下无人可模仿。” “萧寧自然是写不来的。至於第二个办法,再写出一首此等级別的格律,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如今,就算我们冒著背上欺瞒酒客罪名的风险,也断然不能再一次欺瞒酒客。” “不然,这罪名只会更大,雪上加霜!” 郭芷听后,顿时也跟著著急了起来。 “那,有没有可能,萧寧一开始就准备了两首格律?” “两首格律?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吧,不过在不能確定之前,我们必须阻止萧寧。” “这就是那孙长鄂的阳谋,一旦我们假扮夜面郎君,局面只会比现在更糟。” 说完。 两女迅速的动作了起来。 只可惜。 二人才刚刚起身。 就听那醉梦轩门前的李百万,再次挺直了腰板,呵呵一笑,道: “孙家主,不要这么著急么?” 是谁说,我们醉梦轩没有找来那夜面郎君的? 此话一出。 现场瞬间跟著骚乱了起来! 李百万这话什么意思? 谁说我们没有找来夜面郎君的? 那岂不是说,他们找来了真正的夜面郎君? 那他人在哪呢? 一时之间,整个醉梦轩门前的酒客们,纷纷跟著瞪大了眼睛,开始四处张望了起来。 就连那灵师师、柳若湘等人。 这下都跟著再一次,提起了兴致。 不时地开始在这人群之中寻找。 才子佳人,一直都是文人士子们最津津乐道的话题。 才子写格律赠佳人,这更是所有魁们,最想要看见的事情。 而夜面郎君的诗词,都不需要想就知道。 这必然是那魁们,最最期待的东西。 顿时。 所有人都被那李百万的话吊足了胃口。 就见那李百万转过身,朝著那醉梦轩的一层一指。 “你们看,那是谁?” 伴隨著李百万的动作,所有人都朝著其所指的方向望去。 那里,正是醉梦轩的中央诗柱! 在那诗柱前。 一个一袭白衣的高挑男子,正淡然佇立。 面戴面具,灵动的眸子,正注视著那诗柱上的诗词。 气质出尘,如那天宫之上,刚刚临尘的仙人一般! 第70章 千古第一駢文!夜面郎君竟然是萧寧?!(第一卷完) 在大尧国,一向有著酒楼题诗的传统。 文人才子们酒高兴来,挥笔落墨,曾成就过不少佳话。 醉梦轩的中央诗柱,则是醉梦轩內,文人才子们题诗的地方。 只是,跟其他酒楼不同的是。 这根诗柱,不仅仅用来题诗。 同时,这是整座醉梦轩的承重柱樑,堪称一艘战船的龙骨。 因此。 这根诗柱一直以来,都被认为是整个醉梦轩,最为壮丽的建筑之一。 此时。 诗柱前。 那道一袭白衣的身影,正站在那里、 伴隨著李百万的声音,所有人都纷纷望了过来,震惊、疑惑等,眼神各异。 三层。 长孙川与郭芷二人见状,顿时一愣。 糟了! 她们还是晚了一步。 看著眼下,那站在醉梦轩的最中央,已经成为了所有酒客眼中焦点的身影。 二人对视一眼,脸上是无尽的无奈。 哎。 没有办法了啊。 本想提醒阻止一下萧寧的,可现在看,是完全没戏了。 如今,她们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祈祷这萧寧能矇混过关吧。 二人细细的打量了一眼,那中央诗柱前的身影。 不得不说。 虽然她们很是肯定,眼前的人影就是萧寧。 但今日的萧寧,身上的气质的確和以往的任何时候都不同。 如若不是因为她们知道,眼下此人就是萧寧。 他身上的那身白衣,还是自己二人刚刚给他的。 她们甚至很有可能,会被眼前的萧寧给糊弄过去。 至少。 这会萧寧身上的气质,那是妥妥的將那等文人才子的风范给拿捏住了。 只是,不知道他究竟能撑到哪一步啊。 那孙长鄂,可不是这么容易糊弄的。 酒客中。 秦向隅、曲一楼等几人,同样纷纷朝著那所谓“夜面郎君”的方向看了过来。 目露思索之色。 灵师师则是满目的好奇,依旧是吃著糕点,嘴巴里都塞得满满的,显得丝毫不在意眼下的事情。 看起来,她对眼下这事的关注,大抵最多也就是觉得好玩。 倒是孔难这边。 子松和顏伦二人,自然是知晓今天这件事情的走向的。 早在昨晚,他们在无意间发现了这醉梦轩匾牌后的將进酒全诗后,就已然料到了今日要发生的事情。 如今,他们二人眼中纷纷是一副看热闹的眼神。 但对萧寧的態度,倒是有了很大的改观。 毕竟,在此之前,他们可是从来没有想到过,萧寧竟然还能有这么一手操作。 將那看起来醉梦轩必死的局面,硬生生给盘活了。 只是。 当下,看到眼下这一幕时。 那顏伦无奈的摆了摆手,道: “师傅,咱们还要看下去么?接下来的事情,怕是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今晚这首將进酒,应该就是本次诗会最精彩的地方了。” “那昌南小王爷能做到这一步,真的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不管怎么说,他这次也无法把真的夜面郎君找来。再怎么假扮,假的依旧是假的。” “这次,咱们想见那夜面郎君的庐山真面目,怕是又要失望了。” “这首將进酒,应该就是最大的收穫了吧。” 顏伦解释了一句。 他和子松已经盯了醉梦轩很久了。 有关於醉梦轩的计划,他们已然瞭然於心。 其中。 自然也包括那有关於萧寧要假扮夜面郎君的部分。 然而。 对此。 孔难却摇了摇头,依旧是以往那般模样,道: “既然来了,看完又何妨呢?” 说完。 他不再多言,就那样盯著那醉梦轩,静静的看著。 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眼下的情况,对於孙长鄂来说,自然是他最想要看到的局面了。 找人假扮夜面郎君! 很好。 真是天助我也啊,这醉梦轩竟然选择了这等,最能让自己借题发挥,给他们泼脏水的处理方式! 那可就不要怪自己了! 孙长鄂想著,当即就想再站出来! 却不曾想! 一声惊呼,猛然传来! 只见! 是那夜面郎君。 只见他不知何时,手中已经拿到了一支毛笔! 著墨。 写! “金陵故郡,洛城新府。星分……” 开篇四句! 直接点题,將这醉梦轩的位置等,纷纷一笔带过。 直到这时,在场的酒客们才猛然想到: 好像,那李百万曾经说过,他们此次找来夜面郎君,是要给这醉梦轩写一篇序文的! 这? 眾人惊愕间。 只见那夜面郎君泉思如涌,完全没有顿笔的意思,一句写完又接一句。 “物华天宝,龙光射斗牛之墟,人杰地灵……” 又是一句写完。 这次和上次不一样! 上一次,李百万是找自己的亲儿子来当传诗客的。 可这一次。 不少离得近的酒客们。 在这几句话写完后,一个个早就按捺不住。 纷纷自发的充当起了传诗客! “雄州雾列,俊采星驰……” 一眾传诗客面色潮红,一句一句不间断的念诵著。 就算这样,他们甚至觉得,有点跟不上夜面郎君的速度! 这就是夜面郎君的实力么? 即兴写诗,都不需要思考的? 偏偏这每一句出来,又都是如此的令人惊嘆! 伴隨著一句句的传诗,所有人都再次沉浸到了这等,被这千古难得的格律震撼到无言以表的状態里。 不少还在喝酒的酒客们,皆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曲一楼、秦向隅等人,这下更是乾脆站了起来。 就连灵师师那吃货,这下都不吃了。 “传!落霞与孤鶩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落霞与孤鶩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终於。 这句点睛之笔传来! “好!” “好!” 一眾酒客们兴从中来,纷纷叫好。 至於那孙长鄂,他这下是彻底闭嘴了。 这,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萧寧静静的站在诗柱前,一笔一划快速的书写著。 某一刻,他突然找到了以前背语文课文的感觉。 不得不说,这滕王阁序跟醉梦轩简直就是绝配了。 这洛陵城的地理位置,跟此诗很是相配,自己需要修改的地方並不多。 就算需要修改,自己如今的诗词造诣,也很轻鬆的就能將其一带而过! “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 “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儘是他乡之客!” “老当益壮,寧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醉青云之志!” 伴隨著这诗词的前推,开始由写景,化作了言志。 这一刻,兴许萧寧不是王勃。 可是。 在场的酒客文人志士们,不知道有多少是这等心思啊? 不由得! 眾人纷纷跟著共情了。 甚至。 不少人都已经对酒而歌,热泪盈眶。 终於。 在萧寧落笔的那一剎那! 一切。 戛然而止。 不少人茫然的回过了神来,继而是无尽的呼喊声: “夜面郎君!夜面郎君!” “夜面郎君!” 萧寧没有说话。 而是看了看这诗柱。 这这首诗的最上方,还有著一处空位。 这是他专门留好的。 今日! 这首诗一出。 只要夜面郎君名声还在。 醉梦轩就註定了,再无敌手! 从今日之后,醉梦轩將永远是,洛陵第一楼! 萧寧不假思索,再次著墨,飞身! 凌空! 题字! 醉梦轩序! 醉梦轩! 看著这三个字,醉梦轩的伙计,包括那李百万,都不由得心神一阵。 今夜。 这首诗註定要传遍大江南北,甚至,要传遍整个神川大陆。 作为这首诗的名字! 醉梦轩三字,也註定声名远扬! 在写完这三字之后。 萧寧手中的毛笔再次一甩! 三点墨跡,挥毫化做一字! 夜! 夜面郎君的专属落款! 游龙墨! 游龙墨其实不是一种字体,而是夜面郎君每次写完诗之后的防偽凭证! 其实,就是甩出墨跡,最终却能成为一个字形如龙的夜字! 看见这一幕,那孙长鄂眼神之中最后的一抹光亮,也彻底逝去了。 游龙墨。 这廝,真的是夜面郎君! 醉梦轩,竟然真把夜面郎君找来了? 这夜面郎君不是假扮的! 看到这一幕,孙长鄂不由得又想到了昨日。 自己在看了那夜面郎君的诗作后,竟然忘了验证一下他那游龙墨。 醉梦轩三层。 此时此刻。 那王夫子、长孙川、郭芷等三人,早就闭上了嘴,一言不发,彻底呆愣在了原地。 三人面面相覷,眼神之中是无尽的惊愕和迷茫。 游龙墨! 这一切,究竟说明了什么? 这一刻。 他们不敢相信。 可是,事实就摆在这里! 直到。 当一切戛然而止,满楼儘是那高昂的呼声时。 三人才猛然回过了神来。 “我?我是夜面郎君的朋友?甚至,还是同窗?” “啊?夜面郎君是我徒弟?我的好徒儿啊,赶紧为为师,即兴赋诗一首啊!” 那刚刚还在幻想的长孙川和王夫子,这下真是彻底坐不住了。 这梦想实现的太快,有点顶不住啊。 王夫子也顾不得自己什么,大尧第一圣师的风度了。 妈的! 都能名垂万古了,还要什么风度,要什么自行车? 我要名留青史啊! 想到这,王夫子突然觉得,眼前这座醉梦轩不是那么顺眼了。 妈的! 一座破楼,竟然抢了自己名垂万古的机会? 萧寧这次写的,如果是王夫子序…… 想到这,王夫子猛然全身一颤,我草,爽了…… 不敢想,不敢想! 这该死的醉梦轩,老夫的一生之敌。 至於长孙川。 一眨眼。 眼前早就不见了这廝的身影。 再一看,她正在跟那三楼陌生的酒客聊天呢。 “咳咳!看见了么?那夜面郎君,在下的挚友,还有过同窗之谊呢。” “……” 王夫子见状,顿时挺直了腰板,负手而立,做一副高人之状。 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怎么说也是夜面郎君的师傅啊。 这范必须稳稳拿捏才行! 郭芷看著这两人的模样,无奈嘆了口气: “切,这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啊。” 吐槽了二人两句,接著,她就坐到了一旁,在二人看不到的角度,念叨了起来: “夜面郎君,我可是她长姐,一起长大的呢……就那长孙川都说,他对我这个姐姐好呢!” 郭芷心里美滋滋的。 …… 李百万和李天泉,这会只顾得欢呼了。 那宏兴楼不是神气么? 这次,再神气啊? 直到过了许久,那夜面郎君的身影都已然不见了。 他们才猛然回过了神! 嗯? 等等! 游龙墨? 不对! 不对! 李百万肥胖的脸,猛然颤抖了起来。 直到此时,他才恍然惊醒! 怪不得,別人都未曾求来过夜面郎君的诗词。 可是,小王爷却总是能求来。 弄了半天! 这! 原来是我求我自己? 茅舍顿开了有没有? 小王爷,就是夜面郎君! 顏伦子松这下,已经彻底闭嘴了。 从那萧寧开始写醉梦轩序时,他们就开始觉得不对劲。 最终见到了那游龙墨时,二人的眼睛都直了。 “热闹看完了,你们还不走?” 倒是那孔难,似乎一副早就有数的样子,站直了身子。 “这下,算是见到了这夜面郎君的真面目。既然箐儿那傢伙,想要辅助小王爷。” “我们暂时,倒是不需要插手了。这夜面郎君和儒门,已经开始交织在一起了不是么!” 二人听闻,连连跟上。 我去! 不是吧! 这萧寧,藏得也太深了吧。 今夜的洛陵,註定狂欢。 今夜的醉梦轩,註定尽夜欢腾! 孙长鄂等人,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悻悻的溜走了。 而那宏兴楼的红灯笼,不知何时已经被摘了下去。 就连那刻有宏兴楼三字的门匾,都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自古以来的千古骗局: “吉房出租……” 魏三等人原本想著,好马不吃回头草。 就算醉梦轩最终笑到了最后,可能来宏兴楼拿更好的待遇也不错啊。 只可惜。 他们才跟著回来,就发现宏兴楼关门大吉了? 对於宏兴楼来说,不能打倒醉梦轩,开著就再无意义……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是再次折返回了醉梦轩。 这会。 醉梦轩正忙碌的很。 不少之前跟他们一个等级的伙计们,都领了赏钱,升了职位…… 他们是多想加入其中,多想上前,去问问那掌柜的,能不能回来? 但是。 魏三知道,李百万的性子! 一次不忠,终生不用。 他没有厚著脸皮回去,只能是带著无尽的悔恨,看著那醉梦轩的狂欢。 也有些聪明点的伙计,厚著脸皮也不打招呼,上去就跟著忙碌。 结果。 还没进醉梦轩,就被哄了出来…… 楼轩诗会落下了帷幕。 王夫子等人,现在心中可是有著千言万语,想要对那萧寧说。 只可惜…… 当他们再去寻萧寧时,哪里还见得著他的身影? 最终,他们是在官道上, 找到了萧寧的踪跡。 只见。 萧寧已经坐上了由穆府护送的车轿! 动身! 去琼州! 卫清挽所在的,琼州! 第71章 琼州!我回来了! 第二卷《琼州盗影》 旭日初升。 今日的太阳还算温暖,大尧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 马车之上。 这会的萧寧,正坐在那,闭目养神。 他的身旁不远处,是孟子衿。 嗯。 毕竟说,孟子衿现在是名义上昌南王府的人。 加上萧寧这荒淫紈絝的臭名。 如果这齣趟远门,没有带上刚刚迎娶进门的美人,倒是会引人怀疑了。 “小王爷,那醉梦轩的事情,不要再多想了。宏兴楼背后毕竟是四大家族,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有关於醉梦轩的事情,孟子衿看起来应该是早就提了。 只不过,夜晚嘛。 她要跟萧寧在一个马车內过夜,气氛有些尷尬。 加上夜深人静,不赶路的时候,说这些话实在是太容易被人听去。 周围又都是穆府的人。 於是,她一直等到了今早再次赶路时,才小声的安慰了萧寧一句。 至於为什么,她会安慰萧寧。 原因很简单。 因为最后两天,孟子衿基本上都没有跟著萧寧。 她对於这醉梦轩的事情最后的了解,还停留在宏兴楼占得大势,醉梦轩即將一败涂地的阶段。 在她看来,这件事情怕是没有任何迴旋的余地了。 加上,自今早以来。 萧寧的表情一直很是严肃。 她还以为萧寧还在为了这件事情而烦心。 岂料。 在萧寧听后,只是摊了摊手,道: “没事,一切都解决了。” “嗯,没事就好。” 孟子衿闻言,点了点头。 半晌后。 她才后知后觉,猛然意识到了某些华点。 嗯? 等等! 萧寧说什么? 解决了? “陛下!陛下说什么?解决了?” 孟子衿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她还不敢太大声说话,只能是那样捂著嘴巴,声音很小。 但那震惊的表情,震耳欲聋! “陛下的意思是,醉梦轩最终,在楼轩诗会中,贏了?” “嗯。” 萧寧点了点头。 只留下了孟子衿一人,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脑海之中,那各种各样的猜测,已经接踵而来。 从今早开始,萧寧的表情就一直很郑重。 原因呢,则是因为,他在等一个老友。 准確点说,是一个很不靠谱的老友。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副心烦意乱,忧心忡忡的表情了。 实在是这廝行事太过於跳脱…… 太容易出事。 就在孟子衿一番惊愕过后,又打算开口问些什么时。 就见马车的后门处。 一道身影,猛然飞入。 孟子衿见状,当即就要惊呼出声。 却被那身影一把捂住了嘴。 不得不说,还得是这傢伙啊。 在占姑娘便宜这件事上,他就没有失败过。 “我说,你这出现的方式,能不能不要这么奇怪。” “这里可都是穆起章的府兵,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萧寧看了那身影一眼,无奈道。 “哎呦,哥哥这么埋怨我,倒是弟弟的不是嘍。” “不过,那穆起章又没有紧跟著,我注意著呢。我做事,你还不放心?” 那身影白了一眼。 孟子衿见二人认识,终於是平静了下来。 再一看眼前这人,这傢伙,嗯? 这不是穆府派来的,一路上一直跟隨保护小王爷的那个侍卫么? 纳闷间,她透过马车的窗户,向外望去。 发现那侍卫明明还在。 那? 这是? 易容术? “姑娘,你在找那侍卫么?不用找了,他还在原地。” 这傢伙似乎很懂女人的心思。 “不用好奇,姑娘只需要说你喜欢谁,我这里千张脸,总有你洞房时喜欢的那一款。” “我想想,现在你们女人,应该都喜欢?嗯,对!您好,在下儒门弟子,顏伦。” 说话间。 就听那人声音猛地一变,整个人都跟著正经了起来。 还別说,真有几分那儒门弟子的气质。 “行了,別在那闹了。” 萧寧不爽的踹了对方一脚。 就见那傢伙当即不满的撇了撇嘴: “怎么?你个不懂风情的傢伙,自己跟著个大美人在一块什么都不做,就不允许別人干点什么吗?” “江湖上称我为千面禽兽,但我至少还知道干点什么。你这种,只能算是禽兽不如了。” 那傢伙说著。 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面具。 “呶,小心点用哈,琼州月下回。” “真不明白,那洛陵城明明有个这方面的高手,你还偏偏让我冒这风险,图什么啊?” 那人不爽的抱怨道。 “嗯?洛陵城有这方面的高手?” 萧寧一边接过那面具,打量著,一边问道。 这个消息,他还真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看那孟少商,跟那禁军大统领关係要好的很。” “我还以为,你得知道这事呢。” “什么意思?孟少商也精通易容之术?” “嗯,会点吧。虽然不如我这等美男子的技术出神入化,但也还过得去。” 这话一出。 萧寧只觉得,自己脑海之中,似乎有某些东西被勾了起来。 要知道。 这傢伙那可是挑剔的很啊。 他既然说孟少商的易容术过得去,那就绝对是个好手了。 易容术。 这可是江湖上最难学的一门绝学。 想不到,那孟少商竟然会。 看来,如果可能的话,拉拢一下这廝,倒还真的很有必要。 只是…… 那千面禽兽见萧寧这个样子,目光再次放到了孟子衿身上。 “行了,咱们有机会再见吧。小娘子,想我的话,別忘了让这不懂风情的傢伙通知我哦。” “我可比他强多了,各方面都是哦,你懂得。” 说完。 就见这人纵身一跃,消失在了二人的视野之中。 见那人离去。 萧寧默默地抚摸著这张面具。 嗯。 琼州,我回来了。 这大尧的盗帅,琼州月下回,也要重现江湖了! 那些琼州的故人,好久不见啊。 挽儿。 也不知道,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可曾,一切安好? 第72章 卫清挽得了瘟疫?! 琼州界。 “小姐,前面就是琼州地界了。跟松河相比,这里还真是暖和多了。” 马车內。 丫鬟小莲探出了脑袋,在对著前方凝望了一会后,开心的钻回了马车里。 官道之上。 暖风洋溢,阳光透过树顶的叶子,洒向大地。 卫清挽坐在马车內。 看著小莲这一副大惊小怪,对什么都很是好奇的样子。 不由得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从一开始的穿衣,再到穿布衣,再到如今的穿纱衣。 她们这一路上,光景隨步伐而变。 一切,给人一种日新月异之感。 原本。 她们早该在十几天前,就到达此地的。 只不过。 因为卫清挽的心情並不太好,一路上都是边走边逛。 所以行程上慢了不少,基本上就是一路游玩著过来的。 马车摇曳,时不时还发出几声轰隆轰隆的声响。 不过。 卫清挽已经习惯了。 只能说。 这大尧国的官道,实在是该修了。 “嗯?” 就在卫清挽都已经习惯了顛簸之际。 在看见那刻有琼州界的石碑后。 突然开始不再晃动、平稳的有些不像话的马车,令卫清挽不由得一呆。 她不由得探出头,朝外望了一眼。 只见。 以往印象中的那等,满是泥沙碎石,一下雨就满是泥泞的官道。 在进入了琼州界后,竟然立刻大变了模样。 不仅仅宽敞了不少,地面也平坦的不像样子。 “方叔,这怎么回事?这里的路怎么如此平坦?” 不由得,她问向了车夫。 方叔是王府的老车夫了,这么多年走南闯北,见识也挺广的。 “小姐,你还別说,老夫这么多年,也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平坦的路。” “按理说,我印象里琼州都是帝国边陲之州了,有没有修官道都得另说。” “谁知道,这里的路修的,甚至比洛陵还要好。” 卫清挽听后点了点头。 “是啊,我之前也来过这琼州。在我印象里,琼州这地方,明明偏僻的很,百姓的生活也很艰难。他们哪来的银子,修这么好的路啊?” 几人惊讶间。 又是一番前行。 终於。 在下午时分。 他们来到了琼州城前! 只见。 那琼州城巍峨入云,城墙看起来,甚至比帝都的还要高大不少。 守军们看起来勇武有力,瞳孔炯炯有神。 见此。 卫清挽不由得再次一愣。 距离上次来琼州,已经十年了。 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要说物是人非,十年真的够人们经歷太多。 但要说百姓生活的变化,这十年可真的,很多时候什么都变不了。 甚至日子还会越来越苦。 可这琼州城不知为何。 就是这样,硬生生的变了个模样。 和十年前一比,似乎都完全不再是同一座城了。 “冰蝶,这是怎么回事?这琼州城的变化,为什么这么大?” 好在。 负责出去打探消息的另外一个丫鬟已经回来。 卫清挽身边一共两个丫鬟,从小隨卫清挽一起长大。 小莲性子跳脱,古灵精怪,很会逗人开心。 同时也很会照顾人,是个小开心果。 这次来琼州,一路上卫清挽为数不多笑的几次,都是被她哄得。 冰蝶则永远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不如小莲机灵,更没有小莲討人喜欢。 但冰蝶最大的好处是,她足够可靠。 而且有著一身好武艺。 平日里打探消息,做一些危险的事,都是她来。 就在三天前。 冰蝶就已经提前来到了这琼州城內。 按照卫清挽的吩咐,提前来这边看看,一些房產、田地的具体位置。 就在刚刚半个时辰前。 冰蝶才回来。 “回稟小姐,有关於这件事,冰蝶特意打听过。” “有关於这琼州城的变化,所有人都提到了一个名字。” “谁?” 卫清挽听闻,微微抬起了头,脸上有些许好奇。 “琼州城的知州,贺泰铭。” “贺泰铭?” 卫清挽听了这个名字后点了点头。 嗯。 这个人,她有印象。 十年前的那场硬仗,就是自己差点死在战场上的那次。 贺泰铭曾经对自己伸出过援手,帮了自己一把。 只不过。 他那时候不过是一个县丞罢了。 谁能想到,短短十年。 他一个没有什么人脉,升迁本无望的官员。 当初,自己在回到京城后,还想著儘可能帮他邀一下功的。 只可惜。 当时自己昏迷了。 当自己醒来时,一切都变了模样。 昌南王府受尽猜忌,自己也再也没有机会,帮当初对自己仗义援手的那些人说句话了。 如今,听到这人竟然升迁了,真好。 “所以说,这琼州城的这些变化,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贺泰铭?” “是的小姐,至少,琼州城內的很多州策,都是他提出来的。” “不过,后来,冰蝶又打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 “小道消息?” “对,有人说,其实贺泰铭只是一个站在台前的代言人罢了,真正让琼州改变的,是另外一个人。” “谁?” “大尧盗帅,琼州月下回!” 大尧盗帅? 这个名字,卫清挽曾经听说过。 大尧的江湖一直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不少人还喜欢聚在一起,排出一些排名。 而大尧盗帅,则是一眾大盗、小贼们聚在一起,选出的盗贼首领。 据说。 这琼州月下回最先是在琼州崭露头角的。 他每次偷盗前,都会给人府上送上书信。 在偷盗完成后。 人们还经常会在月色下,看见他的身影。 琼州月下回,由此得名。 琼州月下回是个侠盗。 他偷的,永远都是达官显贵、亦或是乡绅地主们。 而他偷的东西,最终都会用於帮扶穷苦的百姓。 在百姓中,威望极高。 “这琼州月下回,我听说过。不过,他跟贺泰铭有什么关係?” “小姐,是这样的。有人说,曾经有人见过贺泰铭和琼州月下回会面。而且,贺泰铭是听琼州月下回的吩咐的。” “只不过,这消息的来源不,加上说法眾说纷紜,所以冰蝶还要继续確认一下。” “好。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琼州月下回,我们倒是可以拉拢一下。” “相公那边,在京城危机四伏。如果真如传言所说,这琼州月下回有著如此能力,若能让他帮著相公,相公在京城应该也能舒坦些。” 卫清挽淡淡的说著。 就觉得,自己的头猛然一热,下一秒已经毫无徵兆的晕倒了下去。 半日后。 那即將抵达琼州界的萧寧。 已然收到了铁拳的消息! 卫清挽初到琼州就病倒了! 很有可能,是因为瘟疫! 瘟疫。 在这个时代,那可是隨时都能要人命的! 看来,这一次,自己是必须走一趟了。 別人,他信不过! 第73章 无人可医?卫清挽的绝命时刻! 卫府。 毕竟说,已经跟昌南王和离,儘管带著以往昌南王府的全部家丁,府邸依旧不能再叫昌南王府了。 更何况。 昌南王自从七年前,在萧洛死后,就被收回了封地。 如今。 所谓的昌南王府,真的早就名存实亡了。 这名字还在不在的,其实用处也不大了。 这就是为什么,穆起章等人找傀儡的第一个目標,就选中了萧寧了。 因为其他五个王爷都有自己的封地。 有封地就意味著有兵马。 有兵马就意味著不好控制,有可能会对京城构成威胁。 而一无所有,只有一座王府和数百府兵的萧寧,则安全的多。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事实上,诸子百家中,诸多不看好昌南王在未来六王爭霸中胜算的人,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昌南王失去了领地! 不得不说的是,萧寧在琼州置办的这一处府邸,还是很舒適的。 面积比之前的王府还要大,各方面的设计也很是精致。 一眾家丁搬过来后,本应该再细细的打理一番。 只是,这会整个卫府內乱作一团。 眾人可没有心思打理这些东西。 原因无他。 卫清挽! 病倒了。 这会。 小莲的脸上还带著泪痕,一副刚哭过的样子。 “周管家,这可怎么办啊?” 她一边摸著卫清挽那滚烫的额头,一边焦急的问道。 这会,她是真的担心急了。 老管家周敘合,也是王府的老人了。 平日里行事老练,见小丫头这么慌里慌张的,便安慰道: “小莲,无需担心。冰蝶、长盛他们都已经去寻郎中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小姐自幼习武,体质比一般人要强很多,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周敘合正劝说著。 就听门外,长盛的声音已经传来。 “爹。” “长盛,怎么样了?” 见到周长盛回来,周管家不由得鬆了口气,小莲也连连跟著凑了过来。 “长盛哥,怎么样了?” 却不曾想。 “爹,我已经跑遍了东城的医馆,他们听了小姐的状况后,都不愿意来啊。” “嗯?都不愿意来,这是什么道理?” 周敘合皱了皱眉。 “那医馆的郎中,听了小姐的病症之后,说这是瘟疫,没救的。” “瘟疫?” 瘟疫二字,在这个年代,那可不是什么小病小灾。 闻言。 那周敘合一向稳重平静的脸上,这次也多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小莲更是一个没忍住,眼泪都差点跟著涌了出来。 “可是?这如果是瘟疫,我们怎么会无事?” 按理说。 瘟疫都是那等有传播性、大面积病发的怪症啊。 “关於这一点,我也问了。那郎中说,这等瘟病,在琼州附近已经持续了很久很久了。” “只不过,因为这个瘟病很奇怪,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会得。所以,才没有造成大面积的流行。” “这么说,你的意思是,这个瘟病,因为我们的身体机理各不相同,因此,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可能会感染。” “而小姐,恰巧就是那很少的一部分人里面的一个?” 周敘合大致的思索了一下: “既然如此,只是我们家小姐得了,那些郎中们又不一定一定会被传染,他们为什么不敢来呢?” “这就是如今,我们面临的难题。” 周长盛无奈道: “那郎中之后又告知我说,这瘟病虽然说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会感染。” “但是,一旦这感染了瘟病的病人,病症的时间久了。其体內的瘟病就会进行瘟变,从而变得可以传播其他大部分人了。” “换句话说,这个瘟病一开始可能只会传染很少的一部分人。但一旦一人染病,且染病的时间久了。” “那瘟病在其体內完成了瘟变,就开始变成了普通瘟疫那般了,开始大面积感染了。” “所以,那些郎中都担心,这瘟病在小姐体內產生了瘟变,开始传染了,所以才不敢来。” 周管家一开始还有些慌乱。 但他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在慌神了片刻后,很快就平復好了心情,在好好地考虑了一番后,再次道: “既然如此,那郎中有没有说,瘟变的最快时辰?最慢又是多少?” “快则一日,迟则三日,必定完成瘟变。” “快则一日,迟则三日。” 周管家念叨著,算了算时间。 “那也就是说,再有一个时辰,小姐的瘟病,就有传染给大家的可能了。” “长盛,立刻去通知下人们,去打扫整理卫府的其他房舍。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来小姐的院子。” “小莲,你暂且也先別伺候了,小姐这边,我来看著。” “对了,长盛,再安排一批人,全琼州寻找郎中,重金悬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就不信,这有钱还没人来赚。” 周敘合安排完,自行一个人跑去一边,洗毛巾去了。 小莲见状,连连跟了过去,道: “周叔,小姐这边,你照看也不方便,还是小莲侍候吧。” 说著。 小莲接过了毛巾,径直进了卫清挽的闺房。 周敘合见状,苦苦一笑。 继续守在卫清挽的房外,道: “小莲,有什么事情,就喊周叔。” 大约半个时辰后。 出去寻找郎中的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 只可惜。 他们带回来的消息,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 “周管家,西城那边的郎中,都不愿意来看病。他们还劝小的,將得病之人……” 那带消息回来的下人慾言又止。 “將得病之人如何?” “將得病之人,送到无人接触的荒野,就地掩埋……以免在城中,造成大面积的瘟病流行……” “而且,他们还说,这里一般遇到这种瘟病,都是这样做的。这是最合理,最妥善的方法。” “是的周管家,就连这琼州最有名的医馆也说了,这种瘟病,一旦染上,是治不好的……” “好了,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周管家摆了摆手,嘆了口气。 这时。 冰蝶也终於回来了。 她拖著一副疲惫的身躯,走起路来看上去有些落寞。 “冰蝶,怎么样了?” “和他们说的一样,我几乎跑遍了所有的医馆,就连一些乡下的都去过了。” “而且,我甚至提出了,价钱隨便他们开!” “但琼州人似乎对这种瘟病很是了解,根本不愿意来看,且很是篤定这肯定治不好。” “甚至,他们还觉得,將得病之人弃之荒野,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们已经,习惯了……” 冰蝶嘆了口气,再无声音。 然而。 就在此时。 卫清挽的臥房內。 一个虚弱的声音,缓缓响起。 “周叔,冰蝶,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 是卫清挽! “小姐醒了?” 听到这个声音,二人顿时一喜,连连跟著凑了过去。 却听房內人当即有气无力的喝止道: “停!你们不要进来!一日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 “你们都不要进来了,给我准备一匹马就好。” “小莲,你也出去吧,不用陪我了。既然这病没办法医治,想来这就是命吧。” “只是,我真的好担心啊,我好担心夫君在京城,会被那些有心之人算计啊……” “如果我活著,在琼州还可以帮他打下一条退路。我要是死了,谁来帮助夫君啊!” 卫清挽不甘的说著,声音里满是虚弱。 “好了,你们都离开吧。记住,我死之后,一切家財都留给夫君。” “哎,没有我管著这些钱,他肯定又要乱钱吧。也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用啊。” “冰蝶,你暂时先不要去京城打搅相公,省的他烦心,只需要找人注意著他的动向就好。” “等他危难,亦或是需要这王府的钱財时,你再去寻他。” 时至此时。 卫清挽已经开始安排后事了。 三人一听,这小姐竟然临死之前,还在给小王爷著想。 一个个不由得在心中,对那小王爷蒙上了一层恨意。 小姐是多好的人啊? 为什么,那小王爷就能做出这等事? “小姐!你不要再说了,我们是不会离开的!” “是的小姐,小莲本就是小姐的丫鬟,小姐死了,小莲也不活了。” 冰蝶没有说话,但她坚定地眼神,已经说明了她心中所想。 听了这话,卫清挽虚弱的笑了笑,道: “说什么傻话呢?好了,给我准备好马,你们就散去吧。” “这,是命令!怎么?我得了病,你们就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 卫清挽故作严厉的说了一句,只可惜,声音里除了虚弱之外,已经听不出其他。 三人闻言,依旧一动不动。 没有人注意到。 此时。 卫府的门前。 一匹快马,两只前腿被那马上之人拉著狠狠抬起。 疾驰如电的快马,急停在门前。 继而。 在那马上之人下马后,那烈马再也不堪重负,笔直的倒在了地上。 那马,被活活累死了! 第75章 卫清挽:萧寧哥哥!你来了…… 萧寧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如此的焦急过了。 一直以来,自己对於身边发生的事情,基本都能称得上是运筹帷幄。 就算有些出现了意外,也都能保持镇定。 可是。 涉及到了卫清挽的事情。 不得不说,他是真的很难镇定起来。 如今。 站在这府门前,他可真的是,真真切切的体会了一次,什么叫心急如焚。 都怪这次,自己一直跟著穆起章的队伍,导致自己的情报传递,相比之以往有些困难。 加上。 自己也没有想到,这种百里挑一传的瘟疫,竟然偏偏就被卫清挽得上了。 好在。 对於这病,自己还算有把握。 自从得到这个消息后,他直接脱离了穆起章的队伍。 一个人快马加鞭,跑死了好几匹马。 比那队伍,早三天就先到了琼州。 至於穆起章的队伍那边。 自己已经通知了那禽兽,让他先去顶著了。 这自然也如了那禽兽的愿。 那傢伙。 最喜欢跟美女凑合在一块了。 对於昌南王府的下人们,萧寧还是太熟悉了,以至於他刚刚,差点就说漏了嘴。 儘管说,他打算来帮卫清挽治病,但可没有打算將一切就此摊开来讲。 京城的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 那个先是暗中偷袭了蒙尚元,后又偷袭了自己的幕后势力,至今还没有调查清楚。 穆起章依旧是虎视眈眈,五王更是隨时都准备著伺机而动。 此等局面下,还是让卫清挽留在琼州更好一些。 萧寧自然也不想这么残忍的对她。 在来到卫府后,他甚至有过一丝,想要直接跟卫清挽坦诚相见的衝动。 只是。 他忍住了。 现在將一切说开,岂不是相当於之前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既然决定了,不能將事情摊开说,萧寧自然还是要儘可能的做好偽装的。 冰蝶这个丫鬟,他还是了解的。 这丫头心思縝密,眼光还很毒辣。 自己还是要小心些。 冰蝶静静的注视著眼下的这个男人。 心中已经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这个人,有点奇怪啊。 明明嘴上说著什么,为了赏金而来。 可脸上看起来,甚至比自己还要著急。 就好像…… 他认识小姐一般。 更过分的是,他刚刚分明就是想喊冰蝶的…… 他认识自己? 可是,那也不对啊。 如果认识自己,是昌南王府的故人,只是明说就好了啊? 冰蝶疑惑著。 不过,这会她也思考不了这么多了。 这人是为了治病而来。 如今,小姐的病最重要啊! 在犹豫了片刻后,冰蝶没有再多想。 当即打开了府门。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您了!敢问先生贵姓?” “月。” 萧寧答了一句,进了府门。 至於月这个姓氏,他可不是胡诌的。 事实上。 几年前来琼州时,自己一直化名为月先生来的。 “那就麻烦月先生了,月先生请……” 冰蝶一边说著,一边快步在前面带路,將萧寧引进了內院。 內院中。 这会,小莲已经被卫清挽赶了出来。 一眾下人正聚在一起,商量著办法。 以周管家为首的这群人,已经决定了,要跟小姐共存亡。 走进院落时,萧寧正巧看见这群人在那里表决心呢。 见此。 萧寧不由得心中轻鬆了些。 看来,自己当初留下来的这些人,没有选错啊。 “周管家,有郎中来了。” 进了內院。 冰蝶稟告了一句。 此话一出。 满院子的下人,纷纷朝著萧寧望了过来,跟见到了救星一般。 “郎中?太好了!太好了!” 眾人纷纷面露喜色,小莲激动的都要蹦起来了。 周管家更是上来,亲切的拉著萧寧的手,道: “月大夫是么?真是太感谢您了。这次,您若是能治好小姐,条件隨您提!” “我们小姐的病症,是……” 接著。 他便给萧寧介绍了起来,卫清挽的情况。 周管家口齿利落,短短的时间內,就將一切说清了。 在眾人的注视之下。 萧寧拿了一些银针、道具之类的用具,走向了卫清挽的房门。 “等等!月大夫是么?请留步!” 正当萧寧就要推门而入时。 房门內。 一个很是虚弱的声音,已经传出…… “月大夫,关於这瘟病的事情,小女子都了解了,我得的,是不治之症。” “而且,很有可能,我这病还有可能会感染他人。” “月大夫,钱財乃身外之物。为了赏钱,搭上自己的性命,可不是一件明智之举……” “所以,治病之事,我看还是算了吧。周叔,送客……” 是卫清挽。 一直以来。 卫清挽都是这样的人。 儘管她从来不愿意主动出手,帮助他人。 可只要跟她相关的事情,她总会习惯性的为別人考虑。 眾人一听,当即皱紧了眉头。 小姐实在是,太过於善良了啊。 岂料。 就在此时。 那个已经走到了门口的郎中。 竟然连脚步都没有停,好像没有听到这话一般,直接推开了房门。 就那样义无反顾的走了进去。 临进门前,他似乎还喃喃说了一句: “真箇是傻女人啊……我来这里看病,可不是为了赏钱。” 这句话。 萧寧是喃喃自语的。 他能保证,自己的这句话,除了自己之外,无人可以听见。 只是。 他没有注意到。 在屋顶之上,那冰蝶的视线,就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冰蝶是懂唇语的。 看著萧寧的口型,她的脸色不由得变了又变…… 这…… 这人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难不成,他真认识小姐不成? 冰蝶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走进房舍。 萧寧顺手,就关上了门。 “月大夫,您確定有把握吧!” 小莲还有些担心,最后还问了一句。 萧寧挥了挥手,笑道: “无妨,交给我了。” 说著。 就朝著那卫清挽的病床走去。 这会。 卫清挽显然还有著一丝意识。 听到萧寧进来。 她一脸惋惜的抬起了头,看向了萧寧的位置。 “月大夫,小女子的好言相劝,您为什么不听呢?” “难不成?这钱財要比性命还重要?” 感嘆间,她模糊的视线,已经落在了那眼前的身影上。 嗯? 这是! 这一瞬间。 卫清挽没有说完的话,突然梗塞住了。 整个人,就那样直直的愣在了原地。 意识愈发的模糊。 额头愈发的如烈火般滚烫。 卫清挽感觉,自己好像即將要就此昏过去了。 可是。 她已经顾及不了这么多了。 因为。 眼前的这个身影,这个气质,是如此的熟悉! 是他! 没错! 一定是他! 是自己的夫君,萧寧! 自己的夫君来了?! 这是错觉么? 这一刻,卫清挽的眼眶內,猛然涌现出了两行热泪。 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眸子柔和,满面满足的道: “萧寧哥哥,你来了……能看见你平安无事,真好……” 第76章 这郎中有猫腻! 当卫清挽说出这句话时,脸上是那样的满足、兴奋和激动。 只不过,她虚脱的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撑她再做其他的事情。 萧寧闻言,整个人如同遭到了电击一般,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这? 卫清挽? 认出自己来了? 萧寧打量著卫清挽,从对方的目光里,看得出。 这一刻,对方真的很是篤定。 这一切,並不是因为她得了瘟病,犯了热疾,思绪模糊所致。 她是真的认出来自己了。 一时之间,萧寧也有些慌了。 好在! 卫清挽的身体很是虚弱,她的这话,只有这房间內的人能听见…… 萧寧的大脑快速的转动著,思索著该如何应对这眼下的局面。 好在。 下一秒。 在说完这句话后。 卫清挽似乎再也坚持不住,就好像当年回到了那大尧皇城的大殿之上。 在大殿之上,终於看到了平安无事的萧寧一般。 就此,重重的昏倒了下去! 临死前能看见萧寧平安无事,她觉得心安了。 萧寧见此,连连上前。 点起烛火,开始烧针、行针…… 因为一日之限已到,这瘟病已经有了传染的可能。 因此。 此时这房舍內也没有什么帮手的,一切都要靠萧寧自己完成。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 萧寧那额头的热汗,已经滴落了一次又一次。 终於是。 將最后一针轻轻转动,继而拔出后。 卫清挽的嘴角,吐出了一丝黑色的污血。 做完一切。 萧寧给卫清挽摆了一个舒適的姿势,便收针出了门。 “月大夫,怎么样了?” 看见萧寧出来。 眾人当即围了上去,满脸关切的问道。 “已经没事了,大概明天清晨就能醒过来了。瘟病已经彻底清除了,现在再接触她,你们不会被感染了。” “好了,现在你们可以进去照顾她了。” “啊,好!好!好!” 见萧寧如此篤定的样子,眾人纷纷激动地一番感谢。 小莲更是第一个跑进去,给卫清挽换毛巾去了。 周管家毕竟是老江湖了。 在眾人激动之余,他则是留下了萧寧的一些信息,家住何处。 又通过一番旁敲侧击,確定了一下萧寧话的真实性。 后来,又去確认了一番卫清挽的状態,看对方的气色確实好了不少。 最终觉得,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这才放下了心来。 “那,今日之事,就多谢月大夫了。” “言重了。没事的话,我就先回了。” 萧寧摆了摆手,准备就此打道回府了。 开什么玩笑。 那千面禽兽除了偷东西的时候,可能靠谱点之外。 办其他事,他是真担心对方会办砸。 当初听到了卫清挽出事,自己头脑一热,一切不管不顾的就来了。 如今。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萧寧不由得开始有些后怕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赶回穆起章的队伍里。 然后,隨著穆起章的队伍,一起来这琼州。 毕竟说。 在到了琼州之后,不出意外的话,穆起章还是要带著自己这个新皇,见见琼州的官员大臣们的。 就算说,自己是个傀儡。 这程序还是要走一走的。 而那禽兽,让他办这事露馅的机率实在是太大了。 不到迫不得已,绝对不能冒险。 说完之后。 萧寧转身就要走。 就听到身后,那冰蝶的声音,冷冷的响了起来: “月大夫,稍等一下。这酬劳还没有给您算呢!” 冰蝶说话间,目光一直落在萧寧的身上。 看上去,似乎是想要在萧寧身上的每个细节处,找到什么痕跡。 如今。 对於冰蝶来说,她已经很是篤定了。 这个自称是月大夫的傢伙,一定有猫腻。 他从一开始就说,此次是为了赏钱而来。 甚至。 在明知给小姐治病,会有被传染的风险的情况下,依旧不顾危险的前去帮忙治病。 看上去,就好像这廝是个財迷,为了钱连生死都不顾了。 可是呢? 到了最后。 这么一个財迷,治完了病竟然忘了要钱? 如果真按照他之前的行事风格,他明明应该狮子大开口才对啊! 一开始打著赏钱的名义来治病,治好又不要钱,哪有这样的人? 如此看来,这廝里卫府,兴许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钱而来啊? 那他为了什么呢? 难不成,就是单纯的,为了给小姐治病? 冰蝶的大脑飞快的转动著。 “啊?对!算钱,算钱!这可不能忘。” 萧寧闻言,连连又折返了回去。 万恶的冰蝶啊,怎么就这么细呢?差点就露馅了。 他转过头,看了那冰蝶一眼。 这一刻。 冰蝶同样在注视著萧寧。 两人的目光,就那样狠狠地碰撞到了一起。 对视之后。 冰蝶的目光倒也不闪躲,就那样笔直的盯著萧寧,看起来似乎要將萧寧看穿一般。 看样子,这小丫头是看出来什么了。 萧寧在心中得出了一个结论,去跟周管家结完了酬劳之后,落荒而逃…… 关於这个月大夫的医术,不得不说,还是令人佩服的。 在第二天的清晨。 卫清挽就如其所说的那般,清醒了过来。 只不过,就是身体稍稍还有些虚弱罢了。 但气色上,的確要比之前好了太多太多了。 在清醒之后。 卫清挽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小莲、周管家、冰蝶等几人叫了过来。 “我问你们,昨日,那个自称是月大夫的郎中,长什么样子?” 在清醒之后。 卫清挽第一个回忆起来的,自然就是昨日,在自己昏倒前出现在了自己眼前的那个身影。 那个! 和自己的夫君气质、轮廓如此相像的身影! 要知道。 在昨天,她分明觉得,那人就是他啊。 只可惜,自己最后没有撑住,还没有看清楚对方,就昏倒了过去…… 如今既然清醒了,她自然要一探究竟! 第77章 琼州知府亲自登门? 卫府內。 “啊?那郎中长什么样子?小姐,我想一想哈。” “昂,他大概这么高,然后不胖也不瘦,不高也不矮……” 小莲歪著脑袋思索了一下,一边用手比量著,一边答。 …… 其他三人听了这描述,不由得满脸黑线…… 不胖也不瘦,不高也不矮,这是个什么回答啊…… “啊?反正就是很中规中矩的样子啦。” 小莲最终给出了一个总结。 “那,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人有什么奇怪之处么?” “没有啊,那人可好了呢。” 小莲就是个傻白甜…… “怎么了小姐?那人有什么问题么?” 还得是周管家。 闻言后,露出了一副沉思之状。 他在思索,卫清挽问这个问题的用意。 “嗯?问题,那倒是没有。” 卫清挽並没有將自己心中所思说出口。 毕竟,当时她处於半梦半醒之际,意识已经太过於模糊了。 儘管当时的那个情况下,自己很是篤定那就是夫君…… 可是。 自己那时候头脑都不清楚了,神志不清时的判断,自然是算不得数的。 不过,好像还有一点事,可以证明这一点! 卫清挽又猛然想到了什么,再次开口: “那,你们能確定,这的瘟病,就是那人治好的么?” 在卫清挽的印象里,萧寧可不会什么医术。 如果说,府內的下人们可以確定,自己的瘟病就是昨日那人治好的。 那人自然就不会是萧寧了。 卫清挽心中打算著,问道。 这一刻。 她是多么希望,可以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只可惜。 闻言之后。 小莲当即狠狠地点了点头: “是啊小姐,那人可厉害了呢。他走之前还说,您今早就能醒过来了。结果,您就真的醒了。” “说的可准了呢。” “……” 听了小莲的回答,卫清挽的眼神彻底黯淡了下来。 果然啊。 是自己想多了啊。 既然那人的医术如此的好,自然就不会是夫君了…… 想来,昨日的一切,都是自己在病入膏肓之际,產生的幻觉吧。 真可惜啊。 如果那一切是真的,该多好啊。 卫清挽心中泛起了无尽失落,很是无力的对三人摆了摆手,道: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我想自己静一静。” 说完,她便毫无精神的躺在了床榻之上。 原本心中的一番憧憬,彻底化作了泡影。 三人听后,见卫清挽面色不佳,也不敢再打扰,依次出门离开。 嗯?不对! 就在卫清挽满心失落之际,当初在昌南王府,萧寧学过三个月医术的事情,再次从其脑海之中浮现! 对啊。 自己记得,当时萧寧可是师从那大尧第一名医於世珍,学过三个月的医术的。 儘管说。 当时在所有人看起来,萧寧都没有学到什么东西。 说他短短三个月的学习,就能治疗自己这等,其他人都治不好的瘟病,也有点天方夜谭。 但这也並不是百分百就没有可能的啊。 一瞬间,在自我的安慰下,卫清挽的心中,又泛起了一丝希冀 只可惜。 这个时候,猛然又杀了个回马枪的冰蝶,直接將其最后的泡影戳破了。 “小姐,我知道您在想什么?不必再多想了,事情绝对不会是您想的这个样子。” 冰蝶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卫清挽床前,微微躬身,道: “我知道,您在想那个人会不会是小王爷。因为,昨晚您昏倒时的呢喃,我听到了。” “当时,您应该是觉得,那郎中很像小王爷吧。” “不过,依冰蝶看,这应该是您当时心中之思所致的幻象。” “因为,在听了您的话后,我立刻就派人前去打探了。” “你派人去打探夫君的动向了?” 卫清挽一听,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紧张地等待著后话。 “是的,冰蝶知道,小姐醒了一定会问这件事,所以派人打探了一下。” “结果,还没有等我们的人出发多久,上次前往京城打探消息的人就回来了。” “按照他的说法,小王爷如今正跟穆起章的人马在一起,昨日,他不可能在琼州!” 冰蝶直接將事情盖棺定论。 “是么?好,我知道了。那,他最近的近况怎么样呢?” 卫清挽愣了片刻,才点了点头,后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嗯,目前的消息来看,小王爷除了在京城做了点惹人非议的事情外,一切有穆起章力保,倒过的还不错。” “至少,没有任何性命之忧。” “那就好。” 卫清挽鬆了口气。 “至於其他的,小姐如果还想知道什么,我想,再过几日,小姐自己去看看就是了。” 冰蝶再次开口,有点吊人胃口般道。 “啊?我自己去看看?冰蝶,你这话什么意思?” 卫清挽闻言猛地一愣,目光朝著冰蝶望了过来。 “根据昨日打探消息的下人回报,因为夷州的战事,穆起章的河西军出征了。” “穆起章打算以琼州为据点,对夷州进行討伐。而小王爷,就在这次的出征队伍里。” “根据最新的消息来看,不出三天,小王爷应该就要到琼州了。” “那时候,小姐您有什么想知道的,完全可以自己去打探一番了。” 小姐是个专一的人,对於小王爷,一直长情的很。 如今,她身体虚弱,神思鬱结。 告诉她这个消息,她应该能开心一些吧。 果然。 在听了这消息后。 卫清挽的眸子里,猛然又添上了几分星辰般明媚的光亮。 那道光亮,是希冀,是期待,更是盼望。 入夜。 琼州冬日的夜晚並不似洛陵。 若是在洛陵,人们怕是要烧炉取暖,围著火炉进食才行。 可在琼州。 卫府只需要在院里支好一张张八仙桌,一场府邸的乔迁宴就能开始了。 毕竟是来琼州的第一天。 又是乔迁,主僕聚在一起吃个饭,还是很有必要的。 大尧不同於其他国家,儘管依旧注重礼数,但男女位分、主僕尊卑上,其实並不是那么苛刻。 主子和下人一起进食,並没有明文规定的不允许。 酒宴结束后。 卫清挽在小莲和冰蝶的侍候下回房。 夜晚的烛灯下,卫清挽的脸上之上,多出了几分平日里难见的忧愁。 卫清挽是懂武学的,五感强於常人。 今日,在大家一起进餐时,儘管和下人们那一桌相距的有些距离,但他还是听到了下人们的对话。 “小莲,你们今日出去办事,相对於在松河县,要困难了不少吧……” 当初在松河县,昌南王府的名声,可谓是人尽皆知。 可惜。 在到了这琼州城后…… 卫府这名不见经传的府邸,就实在是拿不上檯面的了。 没有了王府名声的庇护,加上又是初来乍到。 下人们做起事情来,受到一些额外的刁难,就不足为奇了。 没有办法,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一样。 如果没有达官显贵的光环在,就是容易被这世道欺负,亘古不变的道理。 这,同样也是人间烟火气的一部分。 “没事的小姐,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我们做下人的,本来就是这样啊。” 小莲笑了笑,道。 但卫清挽却是摇了摇头,自语道: “放心吧,过几日,等我身体好些,就会出去走动走动的。” “过不了多久,你们就不用再受这些委屈了。” 卫清挽摆了摆手。 有些事,儘管她不喜欢。 但作为一府之主,她不得得不做。 如今,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卫府在这琼州立足! 想要做到这一点,想来也就只能从一些乡绅贵族、亦或是官员身上下手了。 卫清挽计划著,渐渐进入了睡梦之中。 翌日,一早。 “小姐,小姐,府门外有人寻!” 刚刚吃完了药的卫清挽,就听到了那周管家的呼喊声。 声音急促,似乎是有什么大事一般。 “是什么人?我们初来琼州,按理说並没有什么故人啊?” 卫清挽从病榻上坐起,准备开始更衣。 对於一般的事情,周管家都会自行处理的。 他既然来通知自己了,那就说明这件事情需要自己出面。 果然。 周管家的答覆传来: “小姐,那人自称是贺泰铭,是这琼州的知府……” 琼州知府贺泰铭? 这人来卫府干什么? 卫清挽眸子里,多出了几丝疑惑。 与此同时。 卫府外。 以贺泰铭为首的不少人,正齐聚在府外。 这人手上,纷纷拿著各种琼州特產,丝绢,亦或是日常会用得到的东西。 除此之外。 在这群人的后面,还跟著一群郎中…… 第78章 卫清挽的小算盘 “听闻卫小姐初来琼州,就染上了瘟疫……我等听说后,甚是担忧,特来探望。” 进了卫府。 那贺泰铭率先发言。 其身后的眾人,则是一一將携带而来的礼物,摆满了院落。 府內的家丁们,一个个看的一脸懵逼。 他们有点搞不太懂…… 这一州的知府,那是什么级別的大人物啊。 如果说之前,自己算是昌南王府,有著封爵,对方顾及情面,最多请主家喝个酒也就是了。 那等情况下,都不需要亲自登门拜访。 这就更不要说,如今的卫府,无爵无封,就是个寻常白衣的府邸了。 这卫府,何德何能啊? 卫清挽已经穿戴好了衣物,出门相迎。 她的脑海之中,同样出现了和下人们一样的想法。 自己和那贺泰铭,除了当初在打仗时,有过接触外。 並无以外的交情啊…… 他今日大张旗鼓的来这么一出,可是为何呢? 贺泰铭是个老人精啊。 他打量了一眼眾人的模样,大抵就想到了卫清挽等人的疑惑,当即道: “卫姑娘无需惶恐,当日我琼州之战,是您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才解了我琼州之危局。” “为我琼州,打下了接下来如此之久的太平。” “一直以来,我等都想找机会,答谢您一番呢。” 贺泰铭解释道。 “而且,听闻卫姑娘昨日染了瘟病?不知现在如何了?” “此次前来,我还特意带了几个郎中……” 別人的话说的如此客气,卫清挽连连请对方正堂入座。 交谈间。 卫清挽不断地打量著这个贺泰铭。 毕竟,冰蝶当初打探的消息,这琼州如今如此之大的变化,似乎都和这贺泰铭有关係。 她要看一看,这贺泰铭究竟几斤几两。 如果对方谈吐大气,胸有沟壑,那这琼州之变与之有关的可能性就很大。 如若不是,那有关於琼州月下回的传言,可就可信度更大了。 卫清挽考虑这些,可不单纯是因为好奇心。 要知道。 如今的夫君身在京中,那是一团怎样的旋涡啊。 更何况。 夫君的其他五个潜在的敌人,那都是有封地在的。 唯有夫君一人,如今连封地都不在了。 封底,在任何时候,都是极其重要的一张底牌! 这琼州之地,位於大尧的最南部。 一面环海,一面环山,一面与番邦接壤。 可以说,这片封地,如若是诸侯割据的格局下。 这绝对是最適合夫君据险与之抗衡的绝佳地域。 琼州南边是海,与夷州隔海相望。 东面为山川,山川外同样是海域。 西面则是下燕番邦。 十年前,自己与下燕番邦一战,对方国力大减。 时至今日,怕是都难以恢復,同样对琼州造不成任何威胁。 因此。 从此地割据,只需要守住北面,即可保一方太平。 如今呢。 琼州的知府贺泰铭,自然就是琼州的话事人。 其下三司,司马掌军,司徒掌户,司空掌吏建。 自己如果可以拉拢好这几人,假以时日,如果能让他们在乱局之中,助夫君一臂之力。 那这有无封地对於夫君来说,倒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这琼州,可是比其他人的封地要强出了太多太多啊! 只不过…… 唯一可惜的。 自古以来,良禽择木而棲。 就夫君目前在大尧的名声,想要让这些人接受夫君,怕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啊。 儘管这般。 卫清挽依旧觉得,一切都要试一试嘛。 正好,这会贺泰铭亲自来府,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只是不知道,对方对於夫君,究竟会是个什么印象啊…… 第79章 萧寧的瘟病,是从哪染上的? 卫清挽和贺泰铭相谈甚欢…… 这位琼州知府,远远比卫清挽所想的要好打交道的多。 一开始,对方前来时,卫清挽还在思索对方此行的目的为何。 按理说,自己一个小小的卫府,可不是什么大树,对方这个身份地位,完全没有前来拜访的理由。 因此,无论是谁,在这等情况下,率先想到的,恐怕都是对方来自己这里,是带著某些目的来的。 至於那贺泰铭所解释的什么,因为旧情这等场面话,卫清挽才不会相信…… 可是。 这对方都坐下了一个多时辰了,讲道理,如果对方真有目的,想跟自己收点银子啥的,也早该直入正题了。 可是,对方真就只字未提。 对自己的態度,还和善的过分。 甚至,对方说话时,还很是顾及卫清挽的感受,让卫清挽都觉得,好像自己才是知府…… 唯一可惜的,大概也就是卫清挽光忙著应付对方的恭维了,一直没有机会提起萧寧的事情。 直到最后,卫清挽也没有找到机会。 大约一个多时辰后,这群人才纷纷离开。 来的这些人,除了那几个郎中之外,都是当初在琼州之战时,跟卫清挽有过交集的眾人。 按照他们的说法,眾人来此,都是为了报答当年的恩情的。 待到眾人纷纷离开后。 卫清挽將人送出府门,依旧如同做梦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堂堂知府,来自己这一趟,真就是为了跟自己交流一下感情? 真就半点要求没有提? 卫清挽还以为,对方多少得收点银子呢。 结果。 对方离开时,下人们给他们准备的礼物,也都被拒绝了…… 这件事情,可真是怪异极了啊。 对方来这里不为银子,那究竟是为何啊? 就这么白跑一趟? 如此一看,自己倒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啊。 卫清挽心中喃喃。 就在她疑惑间,突然,一件事情猛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自己昨日才刚刚觉得,自己卫府在琼州立足未稳,时下急需解决。 想要解决这件事,其实也就很简单,就跟琼州的一些大人物攀上关係就好了。 可谁曾想! 这事情还没有等自己走动,这琼州知府就亲自登门,自己送上来了。 如此一来,在外界来看,搬迁至此,知府亲自登门。 这卫府就別说立足了,马可真是瞬间就成了这琼州的名门了啊! 这一切,究竟为什么会这么巧呢? 细细一琢磨,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人在刻意安排一般? 再进一步讲,如若这事真的是有人刻意安排的,那又会是谁呢? 卫清挽也不知为何,儘管她没有任何证据佐证。 但她的直觉总是在告诉她,这件事情就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安排这事的,会是何许人也呢?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可以命令动贺泰铭这等大人物,会是谁呢? 卫清挽在脑海之中思索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始终没有答案。 “小姐,怎么了?” 周管家笑眯眯的將这群人送走,正开心著。 他是真没有想到,小姐还有这层关係! 身为管家,他更明白,如今卫府在琼州的处境。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卫府初来乍到,如果不能攀上点达官显贵,的確有些难以立足。 如今,此次这琼州知府亲自登门,那可真是瞬间就让这卫府在琼州城的名声打出去了啊! 这么一来,以后下人们办事,可就方便多了…… 按理说,这可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啊。 可是,小姐为什么皱著眉啊? 见小姐这个样子,周管家不由纳闷道。 冰蝶可以说,是这整个卫府里,除了卫清挽外,心思最细腻之人。 见周管家疑惑,她当即开口: “事出反常必有妖!小姐是觉得,这贺泰铭,有些热情过头了吧。” “最关键是的,他来这里忙了大半天,竟然一点银子都没有收。所以,小姐是在想,对方此行的目的吧。” “的確。” 卫清挽点了点头。 儘管说,她跟贺泰铭接触时,向著扯虎皮提过胞弟卫青时。 可对方的態度,不得不说,也实在是太过於恭顺了…… 要知道。 如今的自己,除了弟弟卫青时还掌管著一部分军权外,可以说已经是毫无价值可言了。 贺泰铭一个州府,亲自登门,如果说是为了表达当年的感谢,非要这样极其勉强的解释,倒也还能说得过去。 可这一番交谈下来,对方的態度,实在是太过於让卫清挽费解了。 “就算当初,我在这琼州之战中,对他们算是有恩。” “可他们同样,也帮过我不少,我们之间,其实並没有太多感恩可言……” “更何况,就算是有,当初我在琼州时,他们可从来都没有表达过感谢。” “在十年前,他们对我的態度都没有如此的热情。如今,事情都过去了十年了,他们却又因为当年的事情,感激於我……” “这事情无论如何看,怕是都会让人觉得有些怪异吧。” “一开始,我还以为对方是觉得咱们卫府家大业大,是为了钱財而来的。” 卫清挽思索著。 冰蝶闻言,微微点头,道: “按理说是这样,不过小姐有没有想过,这人此次前来,有一件事是改变了的。” “那就是,他的前来,帮我们改变了目前,咱们卫府在琼州难以立足的局面。” “对方如此大张旗鼓的前来,有没有可能,他们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来?” 冰蝶分析著。 二人不愧是主僕,这次的想法,又不谋而合想到了一起。 “你说的这个,我也想过。” 卫清挽点了点头。 “只是,这种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我们身上?” “我对於他们的恩情,是绝对不足以让他们,做这等事情报答的。” “你说,他们为什么呢?这知府对我们的好,没有任何道理啊!” “这点,冰蝶就想不到了。” 冰蝶无奈摇头。 卫清挽则是不再多想,一个人先回了房间。 有些事,既然看不透,那乾脆就不想了吧。 反正。 如今卫清挽最想做的,是跟这贺泰铭等人儘可能的搭上线,为未来大尧时局的巨变做准备。 对方的態度过於热情的些,並不是什么坏事。 自己只需要时刻注意著,不要落进了什么陷阱就好了…… “冰蝶。” 在心中將思路理顺之后。 卫清挽將冰蝶唤了过来。 “小姐。” “今日有消息传来么?穆起章的军马,到什么地方了……” “小姐,我不是昨日才刚刚匯报过么……” “……” “好吧,总之,时刻注意著点,討伐夷州可是大事。今日起,你就多去城门处走走吧,多跑几趟,有了消息,立刻稟告我。” “……小姐,您这是关心討伐夷州的事么?” 冰蝶悻悻的抱怨了一句。 两日后。 穆起章的队伍,终於是姍姍来迟。 抵达了这琼州城下! 而冰蝶! 则是已经静静的立在这城门之上,等待著对方进城了。 今天的小姐,那可真是太焦急了。 一大早,她就把自己叫了起来,让自己在这里盯著小王爷…… 说是,希望第一时间可以知道这小王爷的近况。 冰蝶自然也明白卫清挽心中所想,於是,早早地就在这等著了。 顺著穆起章兵马的队伍,打量著这浩浩荡荡的队伍。 很快。 冰蝶就看到了那小王爷马车所在的位置。 冰蝶没有犹豫,飞身过去。 转眼之间,就又靠近了萧寧所在的马车一些。 “咳咳咳……” 就在此时,马车之上,一阵熟悉的咳嗽声传来。 是小王爷。 “你怎么又咳嗽了?我给你打开帘子,通通风吧。” 马车外。 孟子衿打开了马车上的窗帘。 这正合了那冰蝶之意。 透过马车的窗户,她朝著那萧寧看了过去。 却见对方正躺在马车之內,不断地咳嗽著。 这? 看著眼前的一幕,冰蝶突然觉得有些熟悉。 嗯? 这一场景,好像在哪里见过啊? 好像,小姐入城之前,也是这般! 对! 这是,那瘟病发病的前兆啊! 就目前这么看,这小王爷的状况,跟那天的小姐简直一模一样! 什么意思? 难不成? 小王爷也染上那瘟病了? 只是! 他这瘟病,又是从哪里染得呢?! 一时之间。 冰蝶只觉得,自己大脑之中,似乎忽略了某些重点…… 亦或是,有著某些线索明明都指向了一个方向,可自己偏偏还连不上…… 第80章 好久不见,琼州故人 琼州府衙。 今日。 整个琼州官府的重要人物,都穿戴了最正式的官服,齐聚一堂。 为首的,自然是琼州知府,贺泰铭。 在其后,则是琼州的三个权力最大的官职,三司。 掌管军权的司马冉九成。 掌管人口田地等的司徒王世宝。 以及掌管官吏、建筑、漕运等各项的司空,佟东方。 再在其后的,则是琼州的一眾官员。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近几年才刚刚提拔上来的。 此时。 那贺泰铭正在和那三司聚在一起,说著些什么。 “知府大人,不知道月先生托我们照顾的人,你这边处理的怎么样了?” “听说那卫小姐初来乍到,那卫府的下人第一天在琼州走动,就受了不少刁难呢。” “这些事,还需要我们三个再出面帮忙么?” 司马冉九成轻轻瞥了一眼身后眾人,继而小声问道。 “不需要了。卫小姐那边,我已经去过了。还好这次幸运,没有出差错啊。” 提到卫清挽,那贺泰铭脸上露出了一抹心有余悸的神情。 “还好月先生发现的早,不然,卫小姐那瘟病,真不好说啊。卫小姐到了琼州,都染上瘟疫了,我们却不知道。” “这可真是,失职啊!” 他摇了摇头。 “不过,关於卫府立足的事情,这次有我这一番走动,月先生倒是应该放心了。” 二人正交谈著。 就见那佟东方,缓缓走了过来,嘆了口气道: “哎,几位大人,现在好像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啊。” “那穆相的兵马,可是很快就要到琼州了。” “夷州那边被海寇侵略,外敌如此猖狂,穆相的兵马来了不好么?” 听到对方嘆气,王世宝不解的问了句。 按理说,夷州沦陷,穆起章出兵相助,无论怎么看都是好事。 “穆相的兵马前来解决夷州困局自然是好,只是,那新皇也跟著来了啊。” 新皇! 萧寧! 一提到这个名字,四人几乎同一时间,皱紧了眉头。 就此一言不发。 新皇萧寧。 这可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啊! 大家都是大尧的朝臣,有关於这大尧官场的风吹草动,大家自然都是关注的。 最近这一个多月,要说大尧官场之上,最为人议论的。 自然就是,萧寧这新上任的新皇了。 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 儘管这个时代的消息闭塞。 但有关於官场上的风言风语,传的可从来都不慢。 加之各位官老爷们,都有著自己的情报人员。 如今,这贺泰铭和三司,对於萧寧的事情,可谓是已经了解的透透的了。 “哎,原本以为,我琼州山高皇帝远的,可能那新皇这辈子都不会来这里。” “咱们就只管著,看京城的笑话就行了。可谁曾想,这才一个月,这小祖宗就来咱们的底牌上了。” 王世宝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最近萧寧在京城办的那些事,他们可都听说了。 如此荒淫无道、还残暴紈絝的新皇。 他们是真的,想起来要跟对方打交道就头疼啊。 “我觉得吧,有关於这新皇,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能让步。” “像这新皇这类人,都是色厉內荏、欺软怕硬之辈。这次他来了我们琼州,若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我们一定要拒绝!” “对他的態度,我们一定要强硬一些。不然,一旦开了头,后面可就会越来越不好收拾啊……” 想到接下来,就要正式和这位新皇打交道了,三人商议道。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咱们还是先见见这位新皇,看看其到底是个什么德行吧。” “到时候,有关於政事,只要他不破坏月先生的计划,我们无论如何都好说。” “但如果事关月先生的计划,那就要仔细琢磨一下了。” 贺泰铭打断了三人的议论,道。 与此同时。 另一边。 萧寧躺在马车內,喃喃道: “好久不见啊,诸位故人们。也不知道让你们准备的事情,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第81章 那郎中就是小王爷?! 琼州地处偏僻,在大尧完全算得上是边陲之地。 歷来的皇帝们,出行巡视时来到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 因此。 和其他州府不同,琼州从来未有一座备皇帝出行居住的行宫。 衙门客栈。 这就是如今,琼州为官府的公办人员,准备的最高档次的待遇了。 儘管萧寧身为皇帝,可这里已经没有了更高的规格。 琼州城內倒是有几家不错的客栈,但城內毕竟不如衙门有司安全。 最终。 萧寧的住处,由穆起章拍板,直接定在了琼州的衙门客栈。 和三品大员同待遇。 儘管不是行宫,但这的条件,也还算是能接受。 加上穆起章等人来到城中见过了贺泰铭等人后,甚至都没有停留。 直接再次南下了,只把萧寧留在了琼州。 除了萧寧之外,此次前来的还有另外一人留在了琼州。 樊兵武。 穆起章的弟子。 想来,留下这廝,是为了防止琼州有人异动吧。 樊兵武没有住在衙门客栈。 整个偌大的客栈,只有萧寧、孟子衿,以及几个隨行侍卫、下人住。 倒也清净。 冰蝶一路跟隨来此,如一只飞燕一般。 最终轻盈的落在了那客栈的屋顶之上。 看见萧寧一人进了客栈,没有让任何人陪同。 她的眉头再次微微皱紧。 不对劲。 这个小王爷,很不对劲。 从今天入城时,冰蝶就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那就是,小王爷似乎对自己染上了瘟病很是清楚。 要知道。 萧寧前来时的马车,那可是大得很,那个有著洛陵双媚之称的孟子衿,完全是可以坐进去的。 可是,对方这一路上,却偏偏骑马。 来到了这客栈也是。 萧寧已经接受了孟家的赏赐,跟孟子衿搅在了一起。 这件事情,在京城是公开的,大家都知道。 既然这样,以小王爷的性子。 根据冰蝶的固有印象,对方无论如何,都应该跟对方住在一起,夜夜笙歌才对啊。 可对方这来了客栈之后,直接跟对方分居了。 对方这么做的理由,冰蝶想不到第二个。 唯一的解释就是! 小王爷很清楚自己染上了瘟病,甚至还有可能传染。 所以,才选择了跟人暂且隔离开。 如果这么看,小王爷这当了皇帝之后,跟以往相比,好像確实变了一些。 如果是之前的小王爷,才不会在乎別人的死活呢。 只是,他是怎么知道这瘟病的具体情况的呢? 当初小姐染病时,自己一行人可是完全不清楚,完全没有察觉啊。 萧寧身边又没有带太医…… 冰蝶带著疑问,在衙门客栈探寻了一番后,脑海之中。 之前那等觉得连不上的线索,猛然又在脑海之中开始浮现。 嗯! 等等! 猛然之间,冰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她当即飞身而去,暂且离开了客栈。 有关於打探小王爷近况的事情来日方长。 在此之前,卫府前往京城打探消息的人,今天有一批该回来了。 自己要去问他们一个问题! 一个冰蝶认为,很是重要的问题。 如果这个问题得到了答案,一直困扰自己的某些事,似乎就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冰蝶想著,快速的离开了客栈。 半个时辰后。 琼州城內。 冰蝶如愿见到了卫府打探消息的探子。 冰蝶作为卫清挽的贴身丫鬟,武功又高。 府內和探子们的情报联络,一直以来都是她负责。 “怎么样了?京城那边,可又有新的消息传来?” “京城那边此次最重要的消息,大抵是有关於那夜面郎君的。醉梦轩请来了夜面郎君。” 夜面郎君? 对於这个名字,冰蝶完全没有兴趣。 她不是那种喜欢附庸风雅的人。 “我想知道跟小王爷有关的。” “那倒是没有很重要的。” 那探子思索了片刻,拱手道。 “那我问你,负责跟踪穆起章行军队伍的那边,有一个细节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 “小王爷此次前来时,那孟子衿一直隨行的。我问你,那孟子衿一路上是一直自己骑马么?” 这个问题一出。 那探子当即脸色一变,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 “行了,我知道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对於这等女人,肯定关注的紧。” “你们爱看女人就看女人,我又不会怪罪你们。” 冰蝶摊了摊手,一副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 她之所以问这个问题,就是因为她觉得,这群探子的眼珠子,肯定有不少时候都盯在孟子衿这种骚女人身上。 原本这个恶习,她是噁心至极的。 可这次,倒是帮了她的大忙。 “是,冰蝶姐。那个,还是你对我们兄弟们了解,那孟子衿是洛陵双媚之一,兄弟们肯定是会多看几眼,你懂得。” “至於她是不是一路上一直自行骑马,这件事情我记得很清楚,並不是!” 那探子很是篤定。 “她一开始是坐在马车里的,是中途换的马匹。” “当时,因为她坐在马车里,跟著的兄弟们看不到,还抱怨来著。结果,后来她好像知道了兄弟们的想法一般。” “乾脆不坐马车了,出来自己骑马了。这当时,可真把兄弟们激动坏了,一个个都大饱眼福了呢。” 那探子匯报著,描绘起来绘声绘色的。 冰蝶依旧一副木瓜脸,看不出任何情绪,道: “具体是哪天?” “大概的话,三天前!” 三天前! 听到这个答案,冰蝶的脑海之中猛地一震! “好了,你可以滚了。” 冰蝶摆了摆手,將那探子打发走了。 继而。 冰蝶冷清的目光,扫向了那衙门客栈的方向。 “三天前,三天前。还记得,当时那个郎中,不顾风险来给小姐治病,也是三天前。” “当时,小姐还把那郎中,当成了小王爷。” “如今,若真是这样的话,难不成,当时小姐並没有认错?” “而是,当时打探消息的那群下人们那边,出现了差错?” “其实,那个神秘郎中,就是小王爷?” 恍然间,冰蝶的脑海之中,得出了一个令她完全无法相信的结论! 她细细的回忆著那天,初见到那郎中的一幕。 一个甚至看起来,比自己还要著急的郎中冒著染病的风险而来。 甚至累死了一匹马,这足以见他来时究竟有多么著急。 这个人打著领赏钱的名义,最终却忘记了要赏钱。 她细细的回忆著。 某些线索,逐渐在心中,渐渐地交织在了一起! 第82章 暴露了! 琼州城內,最大的客栈莫过於云门客栈。 琼州地处大尧的最南方,在大尧帝都一眼望过来,是无尽的云烟。 云门客栈,由此得名。 时至正午。 冰蝶坐在客栈內,点了一壶茶,又点了点小点心,一个人在角落里,边吃边思考著自己刚刚得出的结论。 那个神秘郎中,就是昌南小王爷,如今的新皇,萧寧! 她静静的思索著,手中举著的点心到了嘴边,拿起又放下。 心思已然不在吃东西上了。 根据目前的线索来看,如果拋开一些疑惑点。 小王爷染上了瘟病这一条,无论怎么看,都指向了他就是那天的郎中。 首先,时间对的上。 在来卫府探过病之后,他再次回到了队伍。 之后,孟子衿就开始自己一个人骑马了。 这明显是因为,小王爷知道这瘟病的具体状况,担心会传染扩散。 其次。 还有一点,就是那日,那神秘郎中见了自己,开口明明说了“冰……” 就好像认识自己一般。 如果说,那人是小王爷的话,这事情就解释的通了! 只是。 这个推论,如今还有著三个疑点,导致自己的想法根本无法成立。 第一点。 自然是关於小王爷的医术。 有关於这次的瘟病,自己打听过了,按照那些郎中的说法,的確是无治之症。 这样的病症,小王爷一个紈絝子弟,又怎么会医治? 第二点。 就是那日,探子们的回报明明说了,小王爷一直都跟隨著穆起章的队伍,並没有来琼州城。 第三点。 自然还是那小王爷的脾气和性子。 在冰蝶的印象里,小王爷的性子顽劣,又怎么会关心小姐呢? 甚至,还会如此著急的前来救小姐? 这可一点都不像是小王爷做的事。 冰蝶在脑海之中盘算著。 目前来看,这三个疑点。 第一点,还记得小王爷曾经,在王府內將那大尧第一名医於世珍绑来了三个月。 退一万步大胆的假设,他真的学到了某些医术倒也能解释。 第三点的话,无论什么理由,最近小王爷改变了也好,之前自己对他有误解也好。 总之。 这一点也能解释。 唯一无法解释的,只有第二点! 这个世界上,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出现两个小王爷啊? 如果当日在卫府的是小王爷。 那个,探子们看到的,又是谁呢? …… “是我,万丛中过,叶叶都粘身的中一条龙。” 衙门客栈。 萧寧刚刚入住的房间內。 伴隨著敲门声,一道身影已经飞身而入。 这会,萧寧正坐在方桌前,调理著一些药材。 “我说,你喊我来,不会传染我吧。我告诉你,我可是刚刚跟一位富贵人家的妇人约好的……今夜趁她相公熟睡之际,在其床榻之上幽会。” “……” 对於这千面禽兽,萧寧不得不承认,要论脸皮厚,他肯定数第一。 真就什么话都敢说啊。 不过,这也是没辙的事。 这傢伙每次出现都是不一样的脸,甚至还能是不一样的声音,不一样的气质。 时至今日,自己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放心吧,我自己的瘟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加上这些药材的压制,不会传染了。” “那你找我来,所为何事啊?” 千面禽兽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在房间內找到了一块点心,就捏起来扔进了嘴里。 “怎么?才分別两日,难不成你就思念我思念的紧?” 他衝著萧寧拋了个媚眼。 萧寧见状,恨不得现在就一脚將这廝踹出去。 只是,他现在还有求於人。 “倒也没有別的事,就是这个易容的事情。” “易容的事?怎么了?本人圣手打造的面具,有问题?” “那倒不是,只是,我想知道的是,人身上会不会有一种,你独有的气质,以至於无论你如何偽装,都还是会被熟悉亲近的人看出来。” 萧寧回忆著那晚,卫清挽的认出自己的场景,问道。 “这个啊,那当然有了。就比如我,身上就有一种这帅气、內敛、沉稳、学识渊博又纯净如霜的书生公子气质。” “回兄你呢,可能是因为跟我没有过非常近距离的接触,所以感受不到。” “但那些跟我有过肌肤之触的人,嗯,你懂得!她们可是一眼,就能认出来我呢。” 千面禽兽自卖自夸著。 萧寧二话不说,拎起一块点心塞进了他的嘴里。 “说重点。” “唔唔唔……呼呼呼……有,而且,很难改变。不过,也不是没有改变之法。” “这就涉及到了易容术更深层次的內容了,一般人我都不传的……” 接著。 那千面禽兽就开始絮絮叨叨了起来。 一番讲解结束,待萧寧领会到了要点之后。 那廝又露出了一副贱兮兮的样子: “怎么?小王爷突然问这个,难不成那天,被认出来了?” “是啊。那天,虽然我自认为,自己已经偽装的很好了。可是,挽儿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我。” “我很確认,她当时是真的,很篤定的认出了我了。” 听了这话。 那千面郎君的眸子里,竟然破天荒的露出了一抹动容。 不过,很快,他又换上了以往那副样子。 “哎呦,回兄这是在跟我炫耀么?既然如此,你都有你的挽儿了,那这次抓住的这个美女,可就归我嘍。” 千面郎君呵呵笑著,猛然看向了屋顶天窗的位置。 萧寧甚至连头都没有抬,沉声道: “既然来了,那就下来见一见吧。相信我,已然被我们发现了,你就逃不走!” 房顶之上。 这会听到了事情真相,已经是满面惊愕的冰蝶,猛然一惊! 这? 什么情况? 自己这是,被发现了??? 暴露了! 第83章 摊牌! 卫府。 “小姐,那廝又来找麻烦了。” 小莲推开门,一脸不爽的跑进了院落。 此时的卫清挽,正专心致志的立在院內的石桌旁,铺开一张地图,细细的观看著。 她时不时地还在地图之上,標出几个位置,一副认真的样子。 微风捲动她的髮丝,芳香隨风而去,在大院里肆意流荡。 她在看这琼州城在地图上详细的位置,以及周边的地形地势。 继而结合自己入城前的实地所见,分析这琼州城若作为割据之地,具体的可行性。 如今。 经过了这么一番的分析,有著十足的行军打仗经验的卫清挽,已经得出了结论。 这个琼州,简直就是个一顶一的好地方。 可以说,这个地方作为割据点,与其他势力鼎足而立的话。 完全可以说是占尽了优势。 自己如果能在这个地方运营好,將此地的大权握在手中的话。 日后就算夫君在京城遭遇危险,只要能撤出京城,自己就绝对可以保夫君一个全身而退。 卫清挽深吸了一口气,已经开始在脑海之中,考虑具体的实施方案了。 不过。 儘管这琼州的地理位置很符合割据之险,但依旧有些不足。 那就是这琼州不像大尧中心的几块版图,自给自足完全够。 琼州作为边陲之地,物资匱乏是自古以来就难以改变的难题。 儘管这几年,琼州看起来愈发的富足了起来。 可是,几年的积淀,完全无法和有著大尧粮仓的那几个地域相抗衡啊。 想要改变一个地方的底蕴,可从来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卫清挽思索间。 小莲已经进了院落。 那人又来了? 听到这话,卫清挽不由得微微皱眉。 当初在战场上,哪怕那傢伙当时投降了,自己也真该当场就一刀抹了他。 当时的一时犹豫,竟然留下了今日这般后患。 卫清挽听闻摆了摆手: “我知道了,让大家都躲著点那傢伙。” 说完,她不再理会。 来者叫铁木勒,原本是下燕番邦的一个將军之子。 十年前。 在战场上,就是这廝偷偷地藏在暗地,突施冷箭,才让自己受了那等重伤。 这个仇,本来是一定要报的。 可谁知。 这廝后来发现下燕军兵败已定时,竟然直接叛变,放弃了自己的父亲和家国,自己一个人偷偷投降了。 同时,他还將下燕准备偷袭殊死一搏的计划,一块带了过来,一波告密,成功完成了对下燕的背刺。 之后的事情,自然就是卫清挽拖著受伤的躯体,加上郭仪的驰援,將计就计,一波剿灭了下燕的主力军。 战后,卫清挽將一切如实奏报。 而铁木勒,则是靠著这一波的告密,破天荒的受到了当时老皇帝的赏赐。 这一点,可以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当时,这陛下不但赐了其马匹、丝绢、银子良田,还亲自命令琼州司空,为其打造了一幢府邸。 直接封子爵,入权贵。 自此。 铁木勒儘管没有实权,但可以开府招募数十府兵的他。 也在琼州过上了富足的生活。 当时。 卫清挽是想杀了这廝不忠不孝、卖国求荣的无知之徒的。 只可惜。 到了琼州之战的后期,她的体力不支,加上箭伤的影响,已经开始有些心力憔瘁了。 这件事情,就这么忘了。 直到对方得了赏赐,卫清挽才想到了这廝。 加上那奏报是郭仪帮忙写的,自己只负责呈报。 而郭仪又不知道这廝的原委,这才让对方捡了一波漏。 对方得到了封赏,加上卫清挽再也没有来过琼州。 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可谁曾想…… 十年之后。 自己来到了琼州之后,那廝竟然开始找起了自己的麻烦。 想来。 儘管当年,他投降了。 但对於自己,他还是心怀怨恨的。 目前卫府立足未稳,加上卫清挽身上的瘟病还没有好全。 她也只得是暂且避其锋芒,从长计议了。 卫清挽吩咐完,已然没有了心情再看这琼州地图。 便坐在了石凳之上,托著下巴,神思飘往了那衙门客栈。 夫君就住在那里,近在咫尺! 也不知道,夫君怎么样了啊。 与此同时。 衙门客栈。 冰蝶呆呆地立在那屋顶之上,呆若木鸡,彻底化身了一座石雕。 今天这趟,不得不说,是真的没有白来了。 谁能想到,那天的那郎中,竟然真是萧寧小王爷。 而探子们之所以在穆起章的队伍里看见了萧寧,竟然是因为易容术。 她心中掀起的轩然大波,如今已然无法抑制。 再看那小王爷身边的人。 千面禽兽! 这廝,不是號称大尧轻功第一,盗榜排名第二,仅次於琼州月下回的那廝么! 在冰蝶的印象里。 小王爷这人平日里天酒地,身边的朋友,永远就只有那么一群无所事事的紈絝子弟,狐朋狗友们。 什么时候,他竟然跟千面禽兽这等高手结识了? 而且看上去,还是一副很是熟络的样子,就像是认识了许多年一样。 这么看,这绝对不是小王爷去京城之后结识的。 可,在之前自己却从来没有发现? 难不成? 当初在王府的时候,小王爷其实就已经有了不少秘密了,只是自己没有发现? 冰蝶还在因为这件事情而疑惑著。 那冷冰冰的声音,已然传来! 什么情况? 自己竟然被发现了? 要知道,自己的跟踪一向都很少有人能察觉的啊? 更何况。 眼下的这两人,说话时可都没有半点注意到了自己的跡象,就好像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一般。 他们连头都没抬,甚至眼皮都不曾往自己这个方向瞥一下。 这,怎么就发现了自己呢?! 冰蝶无法理解! 千面禽兽轻功第一,武学自然也不差。 五感远超常人,发现自己,倒也还能解释。 被其发现,冰蝶可以接受。 真正让她感到意外的是! 那廝发现自己时,小王爷的脸上可是淡然的很。 就好像,他也早就发现了自己一般。 小王爷又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小王爷也有武学在身?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啊。 要知道,当初有次在王府,有人要刺杀小王爷。 他都差点死了,也没有展现出半点会武功的跡象。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两人之间的默契太足了! 那千面禽兽,用自己没有察觉到的方式,通知了小王爷。 冰蝶的大脑快速的转动著,在心中儘可能合理的解释著自己的疑惑。 那千面禽兽似乎能看懂冰蝶的心思一般,再次开口了: “看来这位小娘子,是在思索我们是怎么发现小娘子的了?小娘子怕是不知道吧,本英武帅气的小郎君,別的没有,就是鼻子好用。” “我这鼻子啊,闻別的闻不出来,但是闻那美人的气味,可是一闻一个准。” ??? 这人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么? 听到这廝的话,冰蝶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这傢伙面前,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就没有秘密一般。 自己想什么,他都直接给自己看透了…… “哎呦,小娘子不用惊讶。我呢,別的不行,但就是懂女人的心思。” 千面禽兽呵呵的笑著。 “好了,说了这么多,在房顶上多冷啊。” “来哥哥的怀里取取暖,不好么?” 千面禽兽一副猥琐的样子。 下一秒。 萧寧已经一脚,將对方踹出了老远。 “滚蛋。” 骂完千面禽兽,萧寧端起桌上的茶水,饮了一口,后道: “冰蝶,好久不见。” 说著。 萧寧淡淡的抬起了头,目光直视对方。 心中,则是微微嘆气。 哎,这么下去,终究不是个事啊。 冰蝶这丫头,自己太了解了。 此时,若是不把事情弄个清楚,以后说不定还会有多少次这种事。 这次,既然冰蝶来了。 乾脆,跟她摊牌吧! 反正,自己原本也是这么想的! 第84章 不可置信!震惊的冰蝶! 是的! 萧寧决定,跟冰蝶摊牌了。 事实上,这件事,从他让卫清挽等人来琼州时,就已经决定了。 原因主要有四点。 第一,冰蝶当晚,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 作为昌南王府的小王爷,萧寧对府內的每个下人,自然都是极其了解的。 冰蝶这小丫头,心思縝密,武功又好。 堪称是卫清挽身边的智囊。 最关键的是,她还固执。 这件事情,自己若不跟她说,她肯定会查到底。 到时候,她再跟卫清挽提起来这事情,那可就坏事了。 再者。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冰蝶刚起了疑心,就查到了自己身上,还已经开始时不时的过来监视自己。 冰蝶的武功虽然还不错,但在穆府这等高手如云的情况下,那是远远不够看的。 这种情况,被自己发现还好,若是被那穆起章的人发现了可就坏事了。 这么下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更重要的一点是。 萧寧目前在卫清挽身边,是没有一个知晓自己底细,可以隨时跟自己通信的自己人的。 原本。 萧寧以为靠著鹰眸的情报,自己完全可以了解卫清挽的一举一动。 可这次瘟病的事情让萧寧发现。 没有个自己人在身边,有时候情报的传递还是太慢了。 自己必须在卫清挽身上,放一只眼睛。 这个潜藏在卫清挽身边的自己人,实在是太重要了! 而冰蝶负责卫清挽身边的情报传递,绝对是最好的人选。 除此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琼州的有些安排,足以保佑卫府在琼州平安无事的安排,早在几年前就开始运筹的安排,必须要让卫清挽身边的某个人知道。 將来,若有需要,这个人也好能找到,用於救急! 因此。 萧寧决定,跟其將一切彻底的说清楚。 让她做自己在卫清挽身边的一只眼睛。 同时,更是做自己在琼州的代言人! “冰蝶,房顶上这么冷,下来说话吧。” 萧寧对其摆了摆手,语气温和。 冰蝶闻言,看见这个样子的小王爷,第一时间多少是有些错愕的。 以往在王府,她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小王爷。 当初在松河县,小王爷平日里只有三个状態。 要么喝的醉醺醺不省人事。 要么脾气暴躁口出恶言。 要么流里流气不务正业。 此番,见到这三种状態之外的萧寧,她是真的有些不適应的。 冰蝶愣了愣,飞身而下。 一旁的千面禽兽见状,当即凑了上来,打趣道: “哎呦,你这木头脑袋,什么时候还开窍了?知道怜香惜玉了?” “你以前可不这个样子啊?我记得,以前偷听过你谈话的人,可都被你杀掉了。” “这次怎么这么温柔?不符合你的行事风格啊?” 千面禽兽打趣著。 不过。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冰蝶听了这话后,可是已经在心中开始思索了。 这廝什么意思? 小王爷把以往偷听其谈话的人,都杀掉了?! 看这廝的样子,可不像是说谎啊! 再见他那副隨意的样子,就好像小王爷杀个人,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小王爷,竟然也有如此杀伐果断,如此狠辣的一面么? 联想起以往的小王爷,冰蝶根本就不敢相信,更想像不到。 “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的疑问。现在,我可以全部告诉你。” 萧寧给那冰蝶沏上了一杯热茶,缓缓开口。 “其实,如今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 大约半个时辰后。 端著茶水,一口都没有喝进去的冰蝶,就安阳端著茶杯,静静的愣在原地。 她的嘴巴张的大大的,恨不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似的。 “所以说,小王爷如今做的所有,看起来紈絝不堪的事情,都是刻意的?” 良久。 冰蝶才问出这么一句,脸上依旧是满满的不可思议和不可置信。 这一切! 怎么可能啊! 一直以来,自己都错怪小王爷啊? 一直以来,自己都不曾看懂过这个男人? 这! 冰蝶无法相信! “那,小王爷,冰蝶还是无法理解。这件事情,既然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能告诉小姐呢?” “你们小姐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作为昌南王府明面上的话事人,其他人还是很顾忌挽儿的手腕的。” “一旦挽儿介入了这件事,她可就成了眾矢之的,成了所有人眼中,对付我之前需要率先对付的目標!” “你觉得,我怎么能让挽儿踏入这等危局呢?” 萧寧顿了顿。 “更何况,我將一切告知了她,她又怎么才能来琼州呢?毕竟,对於我们来说,琼州城才是最安全的啊。” 琼州才是最安全的? 听了这话,那冰蝶再次不解的抬起了头。 她听不懂,萧寧说这句话的用意。 琼州城是最安全的?何来此言啊! 第85章 琼州暗涌 冰蝶这会有点懵。 今日,萧寧的一番话,对她的衝击实在是太大了。 琼州城是最安全的。 对於这句话,如今脑子儼然已经不转弯的冰蝶,完全无法理解。 她儘可能的使自己平静了下来,后在脑海之中细细的分析一番。 小王爷为什么会觉得,琼州城是最安全的呢? 嗯。 按理说,如果是自己,没有来琼州之前。 在听闻了要去琼州之后,当时好像也的是確鬆了口气的。 当时,在自己的潜意识里。 琼州城远离京城洛陵,和那其他五王的封地也相隔甚远。 可以说,完全是远离了朝堂的漩涡中心。 外加琼州相对於其他的几个边陲州府。 因为十年前的琼州之战,那下燕的国力现在依旧没有恢復。 这十年来,琼州是唯一一个,没有被其他外邦国家侵袭骚扰过的边陲州府。 这么一比较,琼州看起来的確是最安全的。 至少,当初的自己是有过这等想法的。 想来,小王爷这会说出这等话,应该也是这个想法吧。 冰蝶一共两件擅长的事情。 一是心思细腻,二是总能给各种事情,一个合理的解释。 想到了这一点后,冰蝶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小王爷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想法,就觉得这琼州是个安全之地,那可就太不严谨了啊。 看来,小王爷对这琼州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自己必须要警示他一下才行啊。 冰蝶想著,不由开口反驳道: “小王爷,请恕冰蝶的直言了。小王爷觉得,这琼州是最安全之地。” “那么,小王爷对这琼州的了解,想必一定不深吧。” “依冰蝶只短见,这琼州,绝对不是什么安全之地。至於什么最安全,那就更无从谈起了。” “儘管这里十年来没有发生战乱,且远离朝局中心。可是,这个地方的暗涌,绝对不是小王爷可以想像得到的啊。”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这话一出。 一旁的那千面禽兽,已经是瞪大了眼睛,一副搞不懂的样子盯著那冰蝶。 沃特? 这廝说的这是什么话? 这不懂风情的人或许不懂女人,但你说他不懂琼州?! 这瓜女人怕不是个傻的吧…… 人们在心中留下的成见和印象,远比山岳更重。 冰蝶就是如此。 无论如何,她还是会下意识的,以之前的视角和想法去看萧寧。 有关於这琼州城,冰蝶自问是要比萧寧了解的多的。 自从离开了京城后,自己作为先锋第一个到达琼州,已经不止一次的探查过琼州城了。 毕竟,她要率先打探好消息,保证小姐的安全! 根据她这几天的探查,她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那就是: 琼州城远远不像是表面上看上去的如此平静! 在这平静之下,很多人都心怀鬼胎,暗地里都在策划著名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琼州城这个地方,用明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暗潮汹涌来形容,绝对不为过。 回忆著这几天的探查结果,冰蝶开口道: “小王爷怕是不知道吧,这琼州城,有人在囤积粮食!” 冰蝶小声说完,还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窗边,在確认了附近没有人偷听之后,又很是小声的道: “甚至不止粮食,还有兵器!” “兵器?” 萧寧听闻这话,不由得眯起了眼睛,脸上露出了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 “是的!而且,不是普通的兵器!那兵器,至少我之前没有见过。” “看上去,好像是弓弩。只不过,要比我们之前用的那挽弓,威力强了不止一倍。” “我当时也没有看清楚具体的,但可以確定的是,那弓弩之上有机簧,像是那墨家的手笔。” 冰蝶將声音压得很低很低,生怕有人听见一般。 “最重要的是,我还发现这琼州,有人在操练一支军队。那军队的人数虽然不多,但重在精!” “他们每个人都是可以以一敌十的好手,身手极佳。” “我不知道,小王爷有没有读过兵书。不过,小王爷可以猜想一下!” “有人在集结军队,打造武器,还在囤积粮食!你觉得,他们准备要干什么?” 冰蝶还刻意加以引导的说了一句。 “因此,小王爷在这琼州,还是少出去的好。以免,遇到了什么危险。” “那你觉得,他们想做什么,做这些事情的背后之人,又会是什么人呢?” 萧寧依旧是保持著那副表情。 “当然是蓄意养站,只是目標是谁,就不好说了。至於这背后之人。” “这一点,我也有所探查。根据我的观察,是琼州的大人物!” “谁?” “琼州知府贺泰铭和琼州三司,可以说,这件事情,应该是整个琼州在暗地里运作的。” “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目前並没有什么太多的佐证。” 萧寧闻言点了点头,道: “既然如你所说,这群人在背地里运作这些事,那为什么会被你发现呢?” “这一点,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能说,这次的探查运气出乎预料的好。” 关於这个问题,冰蝶其实也有些不解的。 不得不说,自己这次在琼州的探查,实在是有些顺利的过分。 不过,实在无法解释的事情,她只能將此解释成了运气好了。 与此同时。 这房门外。 铁拳静静的听著二人的聊天,都快要被这个叫“冰蝶”的傻女人搞无语了。 天啊。 你看你都说了些什么啊? 就你知道的这些,若不是我的刻意引导,加上小王爷刻意的安排想让你看见。 就你这身手,再查十年怕是也查不到啊…… “既然这样,不如等哪天,你带我再前去探查一番如何?” 萧寧笑了笑。 这些事情,按照自己原本的安排,就是要让冰蝶知道的。 自己跟她一起过去一趟,將一切的底细都跟她讲清楚。 將来万一卫府遇到什么问题,这些也就足够她们用於自保了。 这也是为什么,萧寧会说这里是最安全之地! 同时。 自己已经离开琼州这么久了,也的確该去看看,让这群人做的事情,成果究竟怎么样了。 “小王爷想去探查一番?这,不好吧!小王爷没有武学在身,而那些地方,又危险的很……” 冰蝶低著头,沉思良久后,道。 铁拳和千面禽兽看著这一幕,都快要吐血了…… 小王爷,没有武学在身? 你是在开玩笑么? “我毕竟受教於香山书院,还是有些底子的,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萧寧直接敲定了这件事。 那冰蝶闻言,只能是无奈的点了点头,吞吞吐吐道: “啊,那,好吧……” 自此,萧寧目的达到,深邃的眸子里,闪烁出了微微光亮。 这冰蝶的身手,来到这神武境瓶颈,也已经三年了吧。 三年的沉淀,也该够了。 是时候该突破了。 也只有她的实力来到了神游境,自己才能放心啊。 接下来,自己就送她一场造化好了。 第86章 小王爷还有这等手腕?! 天武境,神武境。 这些武学境界划分,是最近神川大陆刚刚开始流行的。 这个说法,是和大尧隔著十万八千里的尚武之国,天下武学中心,祁国中的一位高手提出的。 祁国的国师,神川大陆第一高手,天机山高手榜榜首! 秦玉京! 只是,在如今的大尧,尚且还没有这个说法罢了。 冰蝶的实力,在大尧也算看得过去了。 可按照那个境界的划分,冰蝶的修为,就只有神武境巔峰罢了。 事实上。 有关於萧寧在琼州城的准备,他打算是让冰蝶做自己在琼州的代言人的。 这么一来,冰蝶就可一边作为自己人,帮忙处理这些事务,一边利用这些准备,保护卫府。 因此,这些原本可以直接告诉她的。 萧寧之所以选择了隱瞒,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 他打算让冰蝶,亲歷一次险境。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当然了,这也是必须的。 按照秦玉京的说法。 人外练筋骨內练气。 只有將这两者都练到极限,方可正式进入宗师之境。 大陆上大部分的武夫也好,军士也罢,大概都是在宗师境之下的。 骨气练至极限,方为宗师。 而宗师,很多时候,就是一个人一生的终点。 毕竟说。 极限之所以称为极限,不就是因为无法突破了。 在此之后,只有你机缘巧合也好,获得了某些机遇也罢。 突破了此等极限,方可走到上修炼之途。 这宗师境的突破,就是修炼之路的第一道坎。 而第二道坎,就是天武到神武的突破。 天武境想要突破神武,同样是需要突破极限,歷经生死的。 天武神武,同为武夫,但一念天,一念神。 神,实则是信念的代名词。 只有以自身之念,胜天半子,方可入神武。 冰蝶的实力卡在天武之后,再无寸进,也是这个缘故。 她需要一场生死的考验,助她突破。 因此。 萧寧才提出,要让其带著自己,前去探查一番的要求。 为的,就是让其遇险,继而完成蜕变,一念胜天! “这样的话,具体时间,我们再行商议。” “好的小王爷。” 冰蝶恭敬的拱了拱手。 “如此的话,今夜之事,冰蝶已经全部铭记於心。在此,请容冰蝶为当初,对小王爷的误解和偏见而道歉。” “罢了,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萧寧摆了摆手。 可冰蝶,却是真心实意,满脸真诚的鞠了一躬。 “此外,小王爷为了保护小姐,甘心背负骂名,一人入京冒那等风险,冰蝶敬佩!” 说著,她又鞠了一躬。 脸上满是佩服和尊敬。 做完这些。 她转过身,道: “小王爷,卫府那边还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冰蝶就不多留了。” “还望小王爷记住冰蝶今日所说的事情,在这琼州城一定要小心!小王爷保重!” 说著,冰蝶就欲要飞身离去。 可谁曾想。 在其身后,萧寧的身影,已经再次幽幽响起。 “冰蝶,你这么著急离去,怕不是因为卫府的事情吧。” 萧寧转过身,朝著琼州城东南方的方位看过去。 那里,有著一座老皇帝御赐的府邸,门上还有老皇帝亲手所书的匾! 铁木勒的府邸。 “啊?冰蝶不懂小王爷的意思。” “怎么?那铁木勒最近,总是去卫府挑事么?你从昨天开始,一直在盯著那铁木勒的府邸。” “不就是打算,在今天动手么?这么著急回去,不就是想先去那铁木勒的府邸,进行一番准备么?” ??? !!! 这? 冰蝶实在是没有想到,这小王爷的情报,竟然如此的灵通。 在她印象里,小王爷哪里有这等手腕啊? “这!小王爷,您,您怎么知道?” “本王如今已经继承皇位,被这么多双眼睛盯著。加上我原本就是前往京城谋事的,是谋事,又不是送死!” “我有点准备,有点眼线,应该说得过去吧,很合理吧。” “……” “这……” 一时之间,冰蝶竟然觉得无从反驳。 只是觉得,眼前的小王爷,似乎越来越陌生了。 “冰蝶,我问你,你可知道,那铁木勒的具体底细?” “略有耳闻。只知道,他就是当年伤到了小姐的人。之后,他又以卖国求荣为机,受到了先皇的赏赐。” 冰蝶回道。 “自从我们来到这琼州后,他就开始不断地前往卫府滋生事端,想来,是对小姐心怀怨恨吧。” “嗯。” 萧寧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你觉得,为什么我不动手杀掉他呢?” “啊?” 冰蝶一下被问住了。 对啊,小王爷也是能杀人的。 身边有千面禽兽这等高手,想要杀一个铁木勒,还是很简单的啊! 那,为什么不杀呢? “为什么?” “冰蝶,你以为,那先皇就真的昏庸,真的无能么?” 萧寧的话题,跳跃的总是这般快。 “先皇?这点,冰蝶並不知。只是,听一些士子们提过。” “这朝堂之上,三足鼎立,原本就是先皇昏庸所致。先皇死后,又留下了这等乱局……” “如此看的话,先皇的確足够昏庸……” 冰蝶思考了一下,回道。 “是啊,如今朝堂的局面看起来,的確有些难看。但是,先皇在时,朝堂之上三足鼎立相互制衡,这是歷代所少玩弄权术的高手,毕生都在追求的东西啊?” “先皇只是没有子嗣,所以才懒得为大尧朝堂的未来考虑,可这並不说明,咱们的这位先皇没有手腕啊。” 萧寧淡淡的说著,大有一副高谈论阔之势。 见此状。 冰蝶不由得微微一愣。 这等大谈朝局的小王爷,她同样第一次见到! 只是,这个话题,她突然觉得,好像有点熟悉…… 还记得当年老爷在世时,似乎也提到过这个话题! 铁木勒! 第87章 我本就是魔鬼,衝动一下很合理吧! 说到老爷萧洛,不得不说,曾经的萧洛,在大尧那也是声名赫赫的人物。 其实,萧寧的紈絝之名,之所以远扬,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老子的存在让其丟尽了顏面。 俗话说得好,有其父必有其子。 有萧洛这等风云人物在,当时朝中很多人都觉得,萧寧作为昌南世子,以后定然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后面的事情,大家就看见了。 正是这等强烈的高期待,最终没有达標甚至还拉了裤,所以才导致萧寧成了津津乐道的大尧第一紈絝。 至於老爷提到铁木勒这件事情。 冰蝶记得並不是很清楚了。 只不过当萧寧刚刚说出那些话时,她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还记得。 那是一个冬日,小姐刚刚从琼州回到松河县养伤。 那日的夜有些冷,月亮如弓弦。 老爷在屋內烤著火炉。 “老爷,世子妃被伤成了这个样子,咱们直接派华叔过去,去琼州抹了那人不就好了!” “世子妃作为此战的功臣受此重伤,那始作俑者却受封加赏!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脑海之中的记忆,逐渐清晰。 “怎么?你的意思,是去杀了那铁木勒?” 萧洛的手微微伸向火炉,继而看向了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中年人。 那是当年的才子榜探,苏子房。 苏子房在当年,绝对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之一了。 那时候的萧洛加上苏子房,绝对算得上是大尧最让人忌惮的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那时候的昌南王府,会受到如此猜忌! 看见老爷的样子,那苏子房已然明白了萧洛的意思,无奈开口帮其解释道: “我们不能动那铁木勒啊,因为,从一开始,那就是针对我昌南王府,埋下的一颗钉子!” 就这么一瞬间。 冰蝶脑海之中迴荡的话语,猛然在这房间內,再次响起。 只是,这次说这话的人,是眼前的小王爷,昌南世子,当今的新皇,萧寧! “那铁木勒,从一开始就是针对我昌南王府的一根钉子!” 这? 记忆中,那次有关於铁木勒府邸的谈话愈发清晰。 当初,那谋士榜探的言论,和眼前萧寧的看法。 在十年后,竟然不谋而合! 听到这个言论,那冰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当时的小王爷是戴罪之身,这才刚刚免罪,还未曾回府。 因此。 那时候的小王爷,是绝对不会听到当年的谈话的。 这就说明! 小王爷对著铁木勒的看法,跟当时的才子榜探,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小王爷不是不懂权谋,不懂朝局,没有什么深谋远虑么? 可这等见解,又是从何而来? 冰蝶惊愕间。 萧寧已经再次开口: “其实,有关於我大尧的朝局,它並非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样子。” “事实上,在前几年,我大尧朝堂上三方制衡,还是极其稳定的。” “朝堂混乱,制衡不在,也是这一两年才有的事情。这一切,归根结底,无非是因为陛下没有子嗣。” “没有子嗣,下一任皇帝又不是自己儿子。先皇对於这朝堂的未来,也就开始放任不管了。对於地方上的王爷们,同样不再猜忌。” “毕竟,无论大尧接下来的朝堂未来如何发展,都跟他没有关係了。” “因此,咱们的这位先皇,可从来不是什么没有心机、没有手腕的昏庸皇帝。” “恰恰相反,他的权谋之术,在大尧都是顶尖的存在。” “非我族人,其心必异!这样的道理,他自然是懂得。可是,儘管这样,他为什么还是要给那铁木勒封爵呢?” “很简单,那是一步妙棋啊。那时候,父亲和子房叔二人,可是让先皇极其忌惮的。” “他给那铁木勒封爵,为的就是针对父亲。当时,如果父亲衝动了,直接派人杀了那铁木勒。” “擅杀朝廷封爵的罪名,足以让我昌南王府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就算父亲忍住了,这一颗棋子,依旧可以保证我昌南王府,罪在將来的任何时候。” “可以说,只要这铁木勒死了,他们就可以把这帽子,扣在我昌南王府的头上。” 萧寧儘可能的將一切,跟那冰蝶解释清楚。 事实上。 得知伤害了挽儿的人,就在这琼州,萧寧又怎么能忍得住? 只不过。 这么多年了。 为了王府不被那莫须有的罪名,直接被那老皇帝端掉。 萧寧只能是暂且不动那廝。 可现在,不一样了! 老皇帝驾崩! 朝堂混乱。 自己的昌南王府,也已经没有人再放在心上! 只是。 这件事情让冰蝶做……不太合適…… 毕竟。 铁木勒也不是什么蠢材。 他的府邸,可不是冰蝶自己一个人,就能隨意进出的。 “既然如此,那现在呢?现在杀了那廝,总可以了吧!” 冰蝶听后,满脸的愤愤不平。 见此,萧寧摇头。 “你才说了,最近这琼州暗涌不断,那些身居高位的大人物们,都在策划著名什么。” “卫府刚到琼州立足未稳,你这时候杀那铁木勒,不是给自己平添麻烦么?” “更何况,据我的了解,目前天机山高手榜第六十一的高手,王云山,目前也一直被那铁木勒养在府上。” 萧寧的话轻飘飘的传入冰蝶耳中,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 在刚刚还杀气腾腾的冰蝶,瞬间泄了气。 天机山高手榜第六十一?王云山? 冰蝶虽然武功还算不错,可这高手榜还是她不曾触碰到的存在啊。 这么说的话,怕是还真动不了那廝了。 “哼!” 冰蝶的拳头握的紧紧的,心中很是憋屈。 真是太令人窝火了! 本来以为,可以给小姐报仇的,可谁曾想…… 可是,如果这杀不了那廝,那廝天天来府上寻事…… 岂不是接下来,自己这卫府就彻底没有好日子过了。 想到这,冰蝶只觉得满心恨意,却又无从发泄。 “衝动,是魔鬼啊。放弃吧,那铁木勒的府邸,不是你可以隨意进出的。这件事情,先放放吧。” 萧寧摆了摆手。 那冰蝶顿时撅起了嘴巴,一副不爽的样子。 “既然如此,小王爷,告辞!” 说完。 冰蝶看起来真是,半句话都不再想多说。 飞身而出,直至没了踪跡。 心中,儘管无尽的不甘,依旧是別无他法了。 “怎么?那人,你真不准备杀了?” 千面禽兽一直没有走。 听著两人的对话,待到冰蝶离开,他不解的看了看萧寧。 要知道。 就在那冰蝶没来之前,这廝还说今晚要去那铁木勒的府邸,请自己看火树银呢。 “谁说不杀?” “不是你说的么?衝动的魔鬼啊!” “嗯,对啊。可是,我本来就是魔鬼,衝动一下很合理吧。” 萧寧呵呵一笑,目光之內杀机乍现! 铁木勒的府邸,不就是养著一个天机山高手榜第六十一的高手,王云山么? 在这琼州小地方。 一个王云山,保他周全倒也还说的不过去。 至少,冰蝶那小丫头,去了绝对是自投罗网。 可现在不一样了,形势变了! 萧寧眯著眼睛,喃喃道: “静等今夜吧。” …… 翌日。 一早。 卫府的下人打开了门,发现了一个很是奇怪的事情。 “小姐,奇了怪了,今天,那铁木勒府的人,没有来寻事骚扰。” 准备打扫庭院的下人,来到卫清挽的闺房前匯报导。 此时。 正在侍候卫清挽洗漱的冰蝶,听后猛然一愣。 没来? 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 一瞬间。 一个她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猜测,猛然闯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第88章 火灾? 一个时辰后。 卫府。 正在用膳的卫清挽等几人,隨意的围拢在圆桌前。 前面就提过,大尧的礼制相对开明。 儘管很多时候在外,人们还是会在意一下下人和主子之间的礼仪僭越。 可在家里,这就隨意的很了。 至少。 无论是之前在昌南王府,还是如今在卫府。 卫清挽和小莲、冰蝶,几乎都是在一起吃饭的,从来就没有过什么主僕之分。 “嗯?小莲,今天早上的菜很新鲜的样子,这是从何处买来的?” “啊,是一个卖菜的老伯,自己送到咱们家门口的。他说他都是从乡下拉来的,自己种的,我看成色不错还便宜,就买了点。” 小莲笑眯眯的回应。 “嗯,这个还真不错,下次如果再来,你就问问他。” “如果可以的话,以后我们我们卫府的菜,就交给他们来。这个是什么?以前怎么没有吃过?” 卫清挽吩咐著,又看向了餐桌上另外的一些膳食。 自从来到琼州之后,这餐桌上总能出现一些新鲜东西。 “这个是酱菜,好像说是琼州这几年才流行起来的吃法,说是一般都很不容易买到呢。” “可小莲昨天运气特別好,竟然说是什么中了彩头,直接免费送了我一大缸。” “除了这些,还有些叫梨膏的东西,说是可以治疗咳嗽很有帮助呢。正好,小姐可以用得到。” “对了,就是昨天晚上,小莲给小姐吃的那冰块似的小。” 小莲满脸喜悦的讲述著自己这几天的收穫。 卫清挽听后,则是笑眯眯的点头。 最近自己卫府的运气,好像出奇的好啊。 只是,为什么一切都让人觉得怪怪的呢? 虽然也说不出来什么具体的一场。 但总是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就是让人觉得很是,莫名其妙? “小姐!有关於那铁木勒府邸的消息,打探到了!” 就在三人其乐融融交谈间。 负责打探情报的探子,已经跑了回来。 今早。 在得知那铁木勒府邸的下人,没有和前几日那样,来府邸骚扰寻事后。 冰蝶就想到了一个,她自认为不太可能的可能。 不过,她还是派探子出去,打探了一下。 毕竟。 这铁木勒府邸的下人突然不来,总得有理由吧。 “果然,正如冰蝶姑娘所说,铁木勒今天没来的原因,还真是因为,他的府上出了事故!” “事故?!” 卫清挽闻言,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诧异。 “细细说来。” “具体的,小人也没有打探的太过於清楚。总之,官府的结案文书是说,昨夜铁木勒的府邸走了水。” “今天发现时,已经全府化为了灰烬。铁木勒府上的所有人,无论是那铁木勒,还是家奴下人,全部被烧死了!” !!! 此话一出。 卫清挽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那种令其总是觉得莫名顺利的感觉,再次浮现。 又来了。 这等打瞌睡了就有人给送枕头的事情。 自己昨日还在想,以后要想办法整治一下这铁木勒才好。 总不能一直让其在卫府门口寻事吧。 结果,今天那铁木勒府邸就失火了? 而且是,全府皆亡? 一旁的冰蝶闻言。 整个人更是跟著瞪大了眼睛! 这? 火灾? 全府的人无一倖存? 这!难道真的是单纯的火灾么? “所以说,就是单纯的火灾嘍?” 卫清挽细细的思索了一下,有点不可置信的反问道。 “看样子,应该是这样了。不过,小人在回来时,又听到有人閒谈,说不一定是火灾。” “在昨晚失火时,好像有人在这铁木勒府邸的屋顶,看到了两个身影。” “其中一个说是很有特点。” “什么特点?” “说是那人满嘴儘是污言秽语,说什么小娘子之类的……” “……” “啪啦~~~” !!! 那下人正说著,就听到一旁冰蝶的筷子,不知何时已经掉在了地上。 冰蝶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这? 满嘴儘是污言秽语的人,这人,自己明明见过啊! 昨天! 千面禽兽! 那廝,不就很符合这个描述么? 所以! 自己果真没有想多。 这根本不是意外。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小王爷? 看不出啊,这小王爷平日里不紧不慢的,做起事情来竟然如此雷厉风行。 只是,他不是说什么,衝动是魔鬼么? 怎么转眼间,自己就…… 儘管心中有些诧异,但不得不说,冰蝶的心中,对於那萧寧的改观,愈发的大了。 这么一看,小王爷对小姐,其实也蛮好的啊。 不仅如此,小王爷对自己,好像也不错呢。 他昨天满口大道理的告诉自己,不要以身犯险。 结果,转过头就自己去冒险了。 这何尝不是在保护自己呢? 冰蝶思索著这一切,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意。 “怎么了?冰蝶?你是想到了什么么?这件事情,你是知道什么隱情么?” 就在冰蝶愣神间。 卫清挽已经看了过来,脸上带著狐疑问道。 第89章 卫清挽:好像背后有一个人,在默默帮我们…… “啊?” 面对卫清挽这冷不丁的询问,冰蝶茫然的抬起头,朝著对方看去。 只见,卫清挽的脸上带著浓浓的疑惑。 事实上。 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就觉得冰蝶好像有点怪怪的。 但具体的,还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 “啊,小姐,没有,这铁木勒府上的事情,我哪里会知道。” 冰蝶有些心虚的跟卫清挽对视,露出了一个悻悻的笑容。 “哦。” 卫清挽点了点头,没有多想。 冰蝶则是连连捡起了自己掉在了地上的筷子。 “这么看,这琼州还真不太平呢。好在,如今夫君贵为天子,身边的防卫应该很好,我们就不用太担心了。” 卫清挽的脑子里可真是,无时无刻不想著萧寧啊。 提到萧寧。 她的眼神不由得从一开始的神采奕奕,逐渐变得落寞,最终黯然失色。 显然。 小姐这是又想到了之前的事情,伤心了。 看见这一幕,一瞬间,冰蝶的心中不由得出现了一股强烈的衝动! 一种想要將自己的所见所闻,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对小姐和盘托出的衝动。 看见小姐这伤心的样子,她是多么想告诉小姐! 一切,都不是你想的这个样子。 小王爷其实,对你真的非常好! 就连今天这件事,都是小王爷为了你,才冒险做的。 所以,小姐大可不必为了眼下的烦忧而担心! 只是。 她不能。 想到小王爷昨天告知自己的理由,冰蝶很清楚,小王爷的做法是对的! 一旦自己將一切告知了小姐,小姐肯定是坐不住的。 哪怕现在,两人都不在一起了,小姐还无时无刻不为小王爷考虑。 这如果让她知道了真相,她到时候肯定是小王爷车前的马前卒啊。 加上小姐在朝中的威望。 到那个时候,危险自然而然的就来了。 思索间。 冰蝶手中拿著筷子,愣愣的望著前方,没有半点动作。 见此。 卫清挽再次疑惑的打量著对方: “怎么?冰蝶!你有什么事情想对我说么?” “啊,没有。对不起小姐,刚刚冰蝶走神了。” “想什么呢你,这么著迷。” 卫清挽打趣了一句,又看向了那探子。 “照你这么说,既然昨晚有人看见了铁木勒府邸的屋顶有人,那这次铁木勒的府邸失火,很有可能是人为的才对。” “这些信息,那些人没有告知官府么?” “告知了啊小姐。” “那官府怎么说?” “小姐,官府根本就没听,就这样以意外失火结案了。” 探子回道。 “小姐,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小人就先退下了。” “嗯,你先下去吧。对了,小莲,这酱菜,给他们也盛点尝尝。” 卫清挽摆了摆手,吩咐道。 小莲的动作麻利,听后就去忙活了。 “同喜哥,別提了,你怕是不知道,这酱菜可好吃了。这可是小莲中奖得的哦。” 冰蝶在一旁默默地听著。 听到官府已经以意外失火结案,才鬆了口气。 还好,虽然被发现了,但最终没有被官府盯上。 小王爷这次运气还真不错,但是,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他昨天还教训自己不能冒险,下次,再见了他自己也得给他说一下才是。 这琼州官府的大人们,贺泰铭之流,都是藏著秘密的人。 一定要小心才是。 这次运气好,那下次呢? 冰蝶在心中想著,联想到近日自己打探到的那些屯兵、屯粮、暗藏军士的大人物,不由得心生后怕。 儘管小王爷是天子,可暗地里一旦落到这群人手上,谁知道会怎么样…… 更何况,小王爷目前是绝对不能露馅的啊。 待到小莲离去,卫清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脸上再次掛上了那副疑惑的神情。 “小姐,您怎么了?” 冰蝶见状,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 卫清挽眉头紧锁,手指轻轻地敲击著桌面。 “难道冰蝶你没有发现么?这次铁木勒府邸这件事,你不觉得有点太过於合我们的心意了么?” “就像是,有人刻意为我们做的一般。” “啊?这,並没有啊。” 冰蝶听闻,直接否认了。 否认完,冰蝶连连夹了几口菜,吃的“啪嘰啪嘰”直作响,以掩饰自己那慌乱的內心。 她狠狠地埋著头,脸上就写满了几个字: “別看我別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姐啊,你说这铁木勒府邸的事情太过於合我们的心意了? 就像是,有人刻意为你做的一般? 那可不是么?本来就是刻意为你做的啊! “而且,不仅仅是这件事,而是从一开始,自从我们进了这琼州之后,好像一切就显得太过於顺利了。” 卫清挽思前想后,又给出了一个总结。 “从那天的神秘郎中,再到这铁木勒府邸的事情……一切的一切,总让我觉得,好像背后有一个人,在默默地帮我们。” “啊……那冰蝶就不知道了。小姐,这个真好吃,来,你再多吃点吧……” “冰蝶,你的筷子,换了么?” “……” 呸呸呸,我说怎么这菜吃著味道不对…… 今早的饭,吃的实在是有些令人心慌慌。 差点就忍不住,把一切说出去了啊。 吃完早饭。 冰蝶一溜烟出了府。 这府邸,这有小姐的府邸,这有小姐在思考琼州事情的府邸,真是一秒都没法呆了。 不然,露馅指日可待啊…… 今日出府,冰蝶的目的地直指琼州城的城北官道。 城北街道距离那官衙相对较近。 萧寧昨日传话,让自己今日在这里等他会面。 目的呢,则是因为昨天说好的。 小王爷要求自己,带著他前去那些屯粮、屯兵的地方打探一番。 “冰蝶。” 才到这官道附近,冰蝶就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子,在对著自己挥手。 细看之下,冰蝶才认出对方。 这是易容之后的小王爷! “小王爷。” “好了,走吧。不过,在此之前,咱们需要先去城北一趟。” 萧寧说著,就带著冰蝶朝著城北而去。 儘管冰蝶不知道,萧寧此去是何意图。 但作为一个下人,她就只管跟著就行了。 二人一路前行,一直走到了一家卖胭脂水粉的店停了下来。 “小王爷,这是?” 冰蝶一脸迷茫的盯著萧寧,实在是搞不清楚,萧寧这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这不是姑娘家逛的店么? 小王爷来这里干什么? 懵逼间,冰蝶已经跟著萧寧进了店面。 萧寧上前,跟那掌柜说了几句。 之后,就见那掌柜,从一开始那毫不在意的神情,变得恭敬了起来。 对方跑进店內的里屋,在里面一番翻找,最终从店里如同捧什么翡翠珍珠般。 小心心的双手托著一个木盒子走了出来。 “先生,洛陵快马送来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嗯,好的。” 萧寧点了点头,打开了木盒子。 香皂。 牙粉。 翠竹牙刷。 宣薄纸。 等等等等。 这是李记最近新研製的日常用品。 李百万那廝一直都是个爱恭维,且会恭维上级的人,这一点萧寧早就了解了。 自从楼轩诗会的事情了结后,第二天,李记就在洛陵城开业了。 按照这几年的计划,萧寧商业版图里研製的一批新品,纷纷开售。 李百万知道萧寧在琼州,卫清挽也在琼州。 当即让人快马加鞭,將这李记开业后的头一份送了过来。 说是送给卫清挽的。 萧寧原本是打算多此一举的,但一想到这是自己这几年的心血,他还是忍不住想让卫清挽试用一下…… 更何况,卫清挽总不能通过一套李记的用品,就查到自己头上吧。 更何况,李百万为了让自己能放心接受,这琼州的水粉店那边,他都已经帮忙准备好说辞了。 卫清挽肯定查不到。 至於如今李记在洛陵的现状,里面的商品只能用一个词形容,有价无市! 就眼前这个木盒子里的一套东西。 就不要说什么普通的贵族了,哪怕是一些顶级的豪强乡绅家的夫人,想要买一套怕是都要抢破头…… 当然了,这一切也都是李记的营销策略。 依旧是老一套。 高端定位,外加飢饿营销…… “冰蝶,你今天回去的时候,把这些给你们小姐送去。” “啊?” 冰蝶盯著那木盒子里,那一个个用上等丝绢包裹,看起来就价值不菲,而自己又叫不上来名字的东西。 不由得一愣。 “小王哦不,月先生,这是?” “一些日用品,你带回去给挽儿就可以了。具体怎么用,我一会告诉你。” “好的。那我怎么跟小姐解释呢?” “有人送的,或者是你是正好是今天第一个进店的人,是幸运儿等等,隨你怎么编。” “……” 冰蝶无语,这一刻,她猛然想到了小莲…… 小王爷,小姐现在就已经开始怀疑了,你是嫌我暴露的不够快么? 冰蝶搬著那木盒子,跟在萧寧身后出了门。 她有些搞不懂,这东西究竟有什么好的,小王爷还得让自己给小姐带回去。 这东西,虽然看起来精致,但也看不出有多么珍贵的样子啊…… 而且,听小王爷说,这是日用品。 既然是日用品,那就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小王爷又何必费尽心思,让自己给小姐带回去一份啊。 “怎么?看你有些为难的样子,具体究竟该怎么说,还需要我教你么?” 萧寧见冰蝶这个样子,又多问了一句。 自己这是被小瞧了? 见萧寧这样,冰蝶当即很是高傲的抬起了头: “不用了小王爷,这点事情,冰蝶还是可以搞定的。” “那你准备用什么说辞?” “放心吧,肯定不会是用什么,第一个进店,什么幸运这种蹩脚的说辞的!” “……” 在此之后。 二人就出了城,一起朝著那今日此行的目的地黎山而去。 期间。 小王爷还在城外一个山庄前停了一下。 在那里,有著一批人在精心培育一些蔬菜果植。 那群人对小王爷同样很是恭敬。 冰蝶呢,还在这里看见了一个熟人,给自己卫府送菜的那老农…… 再后来,她又见到了今早的酱菜。 直到这时,冰蝶才算是回过了神来。 这。 原本,自己还以为,来到琼州之后,也就那上次帮小姐治疗瘟病,和昨日的铁木勒府邸的事情,是小王爷做的。 现在这一看,何止啊。 好像自己卫府的吃穿住行,都是小王爷安排的啊…… 可就这,小莲那傻丫头,竟然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好。 这小王爷对小姐,可也真够用心的啊。 这一点,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一路上,冰蝶带著满心的惊讶。 对於萧寧的认识,再一次刷新。 终於。 在中午时分。 那黎山,到了! 黎山! 这里就是冰蝶之前提到过的,自己探查时发现的,有人屯兵、屯粮、暗自打造弓弩的地方。 其实。 按理说。 这黎山位於琼州的一角,距离琼州城有著一段很长的距离。 如果冰蝶按照正常的道路走,是肯定不会发现这里的。 可说来就是巧了。 那天,冰蝶先是赶路到此,遇到了通行不顺。 之后,又看到了这个方向有炊烟,还以为有人在此。 就是这样,几番机缘巧合之下,就发现了这的秘密。 哪怕到了这会,想到那天发现这黎山秘密的诸多巧合,冰蝶还觉得奇怪。 “小王爷,接下来,咱们就不能这么隨意了。” 临近黎山。 冰蝶的神情,逐渐的凝重了起来。 毕竟说。 小王爷不会什么武功,而这里既然是有人在暗中打造武器,屯兵屯粮,看守自然是严密的很。 那天自己前来,都差点被发现。 就更不要说今天了。 “小王爷,我们马上就要进山了。那些人,就在这黎山的山穴里。” “一会进了山,你一定要紧跟在我身后。这样遇到了危险,冰蝶好能尽最大的可能,保护小王爷。” 冰蝶面色凝重,对萧寧道。 “好。” 萧寧点了点头。 接著。 二人下马,接近山穴,进山! 期间。 在走山路时,萧寧还刻意的放重了脚步。 他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把压力给冰蝶给到位。 他必须让冰蝶在心中心知肚明,自己是半点武功都没有,就是个纯纯的累赘。 这样,她就要一边分心照顾自己,一边应对危险。 这等情况下,她要时时刻刻考虑著自己,对其的考验是最大的。 对其突破,也是最有帮助的! 果然。 在萧寧的这番偽装过后。 冰蝶的表情,变得更加郑重了。 同时。 她和萧寧之间的距离,更是进一步缩短了。 原本。 二人之间还有著五步远的距离,如今就只剩下三步了。 在跟萧寧保持好了更近的距离后,冰蝶才放下心来,带著萧寧继续前进。 哎。 看小王爷这登个山都如此的耗费力气,他这体力,远远比自己所预料的更差啊。 看来,自己对小王爷,需要费更多的心思了。 冰蝶心中暗道。 第90章 遇险! “小王爷,慢点……” 冰蝶小心翼翼的走在前面,挡在萧寧身前,一步三回头。 一副生怕萧寧出什么状况的样子,像极了那护犊子的老母鸡。 萧寧依旧是那副慢吞吞,走起山路来都费劲的样子,跟在其身后。 不过,他的注意力还是很集中的。 因为此次前来,他根本就没有和任何人打好招呼。 为的,也是让这里的守卫,拿出来最真实的攻击,不放水。 只有这等最真实的战斗,才能帮助冰蝶快速的蜕变。 若是有一方知道了实情,在那里演戏,那就没什么效果了。 反正,有自己在这里,能百分百的保证双方不受伤。 “小王爷,再往前一些,就要到了他们有守卫的地方了。一会如若起了衝突,你就躲在我身后。” “还有,这样侧著身,最容易不被察觉……” 冰蝶一边走,一边小声的给萧寧上著小课。 跟他讲一些最基础的步法之类的武学常识,以便让萧寧在接下来面对危险时,可以儘可能的自保。 当然了。 她也肯定会把注意力全部放在萧寧身上,保证对方百分百不受伤就是了。 “小王爷,看,那里就是他们屯粮的地方了。” 在走到了一处洞天处。 冰蝶指了指下方,那地面很是平坦,明显有人修整过的大山洞。 山洞顶上有著开了一裂口,正好可以让阳光进入。 凑著阳光,二人可以看见摆在那里的数十个大粮仓。 “只是,具体他们到底囤了多少,这粮仓有没有囤满,我就不知道了。” 就在冰蝶讲述之际。 那藏粮洞的守卫,突然一起弯下了身子,对方一衣著黑斗篷的人,微微鞠躬。 “大人。” “嗯,这粮仓的状况怎么样了?最近又有多少入粮?” “……” 下方,明显是这藏粮洞的首领的人物,对著那黑斗篷匯报著。 只是。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二人离得有点远,他们的具体对话,萧寧二人没有听到…… “好,我知道了。” 在一番交谈后,那黑袍人点了点头,露出了一副为难之色。 “哎,当初,月下回先生计划的是八年期限。如今,八年之期即將到了。” “如果到时候我们完成不了这任务,那可拿什么脸去见他啊!” 黑袍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嘆息道。 一边说著,他一边將那斗篷脱下。 斗篷下,是一张熟悉的脸! 不是別人! 正是这琼州的知府,贺泰铭。 贺泰铭脱下衣袍后,就自己跑到了粮仓处,探查了起来。 “这边怎么样?知府大人?” 几息的时间后。 又是三个人进入了这藏粮洞。 正是琼州三司! 司马冉九成! 司徒王世宝! 司空佟东方! “哎,一言难尽。你们那边怎么样?” “驻兵坑和器作洞那边都还不错,大人一起过去看看?” “好,走吧。” 说著。 四人並肩离开了这里。 这藏粮洞之上,崎嶇到甚至都难以落脚的小山道上。 冰蝶盯著下方的一幕,满目骇然。 “这!这里的背后之人,竟然还真是贺泰铭和三司。” 之前。 冰蝶就有过这方面的怀疑,可惜一直没有证实。 如果,看到了確切的答案,她不由得开始有些担心。 “看来,这琼州的大人物们,一个个还真都是心怀叵测之辈啊。小王爷,您可一定要小心了。” 说著,她又托著下巴,目光盯著下方的粮仓,思索了起来。 “小王爷,您知道琼州月下回么?” 良久,冰蝶才猛然问了一句。 “琼州月下回?大尧盗帅嘛,自然是知道的。” “刚刚,那贺泰铭提到了月下回先生。而且,从他的话里很明显可以听说,这月下回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也不知道,这月下回究竟是何许人也啊,竟然能够让琼州的这些大人物们,都如此的顺从听话。” “不过,看如今他藏兵藏粮的跡象,很显然这廝是一个危险人物啊。小王爷接下来还要在琼州,可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没想到,这月下回还有如此一面啊!” 冰蝶总结了一下。 “哦?听你这么说,好像你对这月下回,还很了解的样子?” 听了冰蝶这话,萧寧不由得有些好奇。 “那是自然。传言里一直说,月下回英俊倜儻,身姿丰毅。且身手高绝,还心繫天下苍生百姓。” “大尧好多像冰蝶这样的女子,都会倾慕对方啊。” “更何况,如今大尧酒楼的说书先生,都把那琼州月下回编成了话本了。” “就算想不知道这琼州月下回,怕是都难啊。” 冰蝶一直都是这般,很耿直的性格。 这如果是小莲,她肯定不好意思说。 但冰蝶的话,这些话她说起来,就从来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所以冰蝶你?” “冰蝶自然也是倾慕对方的,只是,冰蝶是王府的人,而且是通房丫头,还是个下人,自然不会有多余的心思。” “更何苦,如今冰蝶知道了小王爷用心良苦,以后自然会更加忠心的服侍小王爷。” 冰蝶说著,又看了萧寧一眼,道: “小王爷,咱们再去看看前面的吧。” 冰蝶说著,带著萧寧继续向前。 下一秒。 “咔嗒~~~” 一声石块,猛然坠落! 是萧寧。 刚刚,萧寧一步没有踩稳,竟然踩空了。 继而。 仓促之下,直接蹬落了一块山石。 当然,是故意的! “啪嗒~~~” 最终。 山石落地的声音传来。 伴隨著这声响,那藏粮洞的守卫们,纷纷一起抬起了头,朝著声源处看了过来。 好在,在这千钧一髮之际,冰蝶瞬间也反应了过来,伸手將萧寧拉入了一块巨石之后。 而冰蝶,则是暴露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下! 冰蝶自然是知道,这是萧寧踩空了。 对此,她当机立断,立刻先朝著退回之路,探路而去。 只可惜。 那藏粮洞內的首领,在看见冰蝶的第一时间,当即大手一挥: “有人闯入,封闭山口!” 接著。 一道道身影,已经鱼贯而出,不断地进入了这藏粮洞! 两旁的人,甚至开始登高,朝著冰蝶涌来! “完了!” 看见这场景,冰蝶的心当即凉了半截…… 这次,怕是真的要有去无回了! 只是,连累了小王爷。 小王爷如果死了,那小姐可怎么办啊…… 第91章 结束了! 冰蝶心中后悔莫及。 自己当初,无论如何也不该带著小王爷孤身犯险啊。 不过,现在可不是后悔的时候。 冰蝶回过神来,开始打量地形。 她在想,有没有办法可以把萧寧送出去。 在一番探查之后,冰蝶失望了。 根本没有任何出路。 最令人无奈的是,这黎山之內竟然有机关,自己上次来,竟然没有发现。 在刚刚那廝发出了封闭山口的命令后,那自己进来的洞口处,竟然落下了一扇巨型的石门。 如今,她们的处境,是真正的进退两难了。 好在,小王爷目前还没有被发现! “小王爷,你躲在这个石块后面,我下去引开他们!” 冰蝶拿定主意。 如今。 这里的人都在下面,正在往自己这个方向突围。 如果自己带著小王爷在这里死守,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小王爷还会被发现。 因此。 只有自己去把人引开,让小王爷趁乱离开,兴许还能有一条生路。 冰蝶思索间,飞身而下! 直接义无反顾的衝进了眼前的乱局之中。 两方人混战到了一起。 萧寧则是开始站在上面,观察了起来。 如今,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防止有人受到致命的伤害! 除此之外,其他的无需他过多的插手。 萧寧坐在原地,打量著眼下的战局,最终幽幽开口。 “半刻钟!” 他说出了一个时间。 这是他计算的,冰蝶的体力,可以支撑的最终时间。 他一边打量著冰蝶的身影,一边手指轻轻地敲击著山洞內的石块。 山洞之內,刀兵之声和他的敲击声,组合成了一种莫名悦耳的节奏。 萧寧则是闭目养神,静静的等待著冰蝶强弩之末的那一刻。 冰蝶这边。 她是用掌的! 且之前也听她提过,其最崇敬的高手,是天机山高手榜第四十六的高手,抚云掌,禪一秋。 在一掌將又一人击退之后。 冰蝶身后,又来两人。 她艰难闪躲过一人的攻击,可惜,另外一人还是一刀划过了她的臂膀。 一丝丝殷红的血液,开始不断渗出。 可冰蝶没有丝毫在乎伤口的时间,再次转身,將人击退。 她一边跟人对战著,还一边打量著萧寧所在的位置。 还好。 那个地方暂时没有人发现,小王爷暂且没有危险。 自己的战略,完成了。 接下来。 自己只需要將这些人全部打倒,继而带著小王爷,想办法离开这里。 冰蝶想著,继续跟人搏斗著…… 一刀刀利刃划身而过,一个个守卫被其不断地击退又上前,再击退…… 儘管冰蝶將每个凌厉的攻击都躲了过去,可刀剑无眼。 她的身上,还是很快就满是小伤口了…… 一丝丝的鲜血,不断地渗出。 以至於她一身的黑色衣装,都开始显露出点点斑红。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 “噠~~~噠~~~噠~~~” 萧寧不断的敲击的手指,在已经数不清究竟敲打了多少下后。 动作戛然而止! 半刻。 时间到了。 萧寧淡淡的睁开眼,向下看去。 却见那冰蝶,儘管显得已经是满身疲態了。 可她还是儘可能的拖著自己已经行动迟缓的身子,跟那群人殊死搏斗著。 “不好!” 甚至。 在看见了有人要即將到达可能发现萧寧的位置后。 冰蝶竟然再次飞身而起,一掌將那人击飞了出去! “嗯?强弩之末,竟然还能迴光返照,打出如此凌厉的一掌?” 萧寧不由得感嘆道。 要知道。 就刚刚那一记攻击,可是很耗费体力的。 冰蝶竟然在这等情况下,还能打出来。 不得不说,还是让萧寧有些惊讶的。 “极限!” 他淡淡的吐出了两字。 是的。 如今的冰蝶,儼然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如今的她,是在透支自己的体力。 如若是平常,可能他早就倒下了。 可现在这个局面,她不能倒下! 她一旦倒下,小王爷就会落到这群人手里。 这贺泰铭等人,明显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如此正派。 在背后运筹这等事,谁知道他们在谋划什么。 儘管小王爷如今贵为天子。 在这等暗地里落在他们手中,能不能活下去依旧没有任何保障! 因此,自己不能倒下! 为了小王爷,更为了小姐…… 冰蝶默默地想著,几乎已经没有任何体力的她,身体还在本能性的不断反击著。 是意志,一直支撑著她站在这里。 “以前,冰蝶的潜力確实差了点。可如今,她的潜力,倒是有点衝击神游的可能了。” 如今。 虽然冰蝶看似在透支体力。 但是,这也是她一次又一次的在突破极限啊! 这等时候,这等致命时刻,这等体力耗尽完全依靠意志支撑的时刻。 每多坚持一秒,都能抵得过平日里修习的一天甚至是更久…… 冰蝶不断的反击著,受伤的频率明显比之前更高了一些。 不过,她没有任何退让。 以至於前来围攻她的眾守卫,看著眼前的女子。 眼神都从一开始的冰冷,逐渐变得柔和,变得满是钦佩。 “姑娘,你是必死无疑的。这么挣扎,又是何必那?” 那为首的人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 “原本,我们是打算抓活的。可现在看来,你这个状態,就算我们抓了活的。” “你的心志一旦放鬆了下来,怕也是很难再说话了。” “兄弟们,既然如此,就给这姑娘一个痛快的吧!” 那首领的声音依旧冰冷。 可话语之中,可以听出对於冰蝶,无尽的敬意。 眾多守卫闻言。 当即停下了攻击,纷纷往后撤。 在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將冰蝶彻底围拢在中间之后。 其中有几人,则是拿起了弓箭,上前一步,张弓搭箭! 是的。 因为冰蝶如今的状態,想要近身將其砍杀,依旧要耗费一些力气。 加上他们已经决定不再抓活口。 远程攻击,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拿弓箭的几人,都是神射手。 这个距离,他们能保证,自己的每一箭都能射中冰蝶,不会出现误伤! “放箭!” 冰冷的声音淡淡响起! 在冰蝶耳中,这似乎是那死神的召唤!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第92章 出手!小王爷的武学! 这一刻。 冰蝶看著这群人的架势,她是多么想飞身而去,回到刚刚的位置,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儘可能的把萧寧送出去。 自己死了没关係! 但小王爷,绝对不能死在这里啊。 只可惜,没有出口,她也没有体力了。 看著那一支支凌厉的箭矢,冰蝶知道。 这一次,自己无论如何,都再也没有生机可言了。 此时此刻,冰蝶的心中,那是无尽的后悔。 她在想,自己一开始为什么要答应小王爷呢? 自己明明对这里都不了解,自己就该有了百分百的把握再来的啊! 对於死亡,冰蝶並没有太多的恐惧。 只是,小王爷还在那里啊! 冰蝶很是不甘的朝著那小王爷看了过去。 只见,这会的小王爷依旧躲在那里,她心中又泛起了点点凉意。 有时候,人心真的很矛盾。 就比如此刻。 冰蝶明明很希望,小王爷可以躲在那里,不被任何人发现。 最终,兴许还有可能逃出生天! 可是。 当自己的生命要走在尽头时,她又奢望小王爷在这一刻,在自己即將死去的这一刻,为自己站出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兴许,她內心之中渴望的是一种,对自己付出了生命的一种认可?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等想法。 只不过。 当看见都这等时刻了,小王爷竟然依旧无动於衷时。 她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落寞,有些失望的。 哎。 在小王爷眼中,自己终究只是个僕人吧。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通房丫头,说到底,还是丫头啊! 是不值得让主子付出生命去拯救的啊。 如果此时是小姐在的话,或许她会不顾一切的来救我吧。 如果是小姐落在此刻自己的境地,小王爷应该也会不顾一切的去救小姐吧。 自己自然没有任何,想要跟小姐对比的意思。 只是,真的会有些伤心啊。 可惜。 小王爷永远不会是小姐,自己在小王爷心中的地位,更是低到了泥土里吧。 冰蝶又看了萧寧一眼。 恰巧,此时的萧寧,也朝自己看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对视。 只见,小王爷此刻的眼神,並看不到半点的担忧! 哪怕如今,自己已经身陷囹圄,小王爷似乎都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自己,终究是一个下人,而不是家人吧! 失落之间。 冰蝶的脑海之中,思索了太多太多。 小姐。 对不起,可惜,我尽力了。 小王爷! 对不起,冰蝶怕是,无法带你出去了。 “嗖~~~” “嗖~~~” “嗖~~~” 凌厉的破风声,在这山洞本就狭窄的空间內响起。 在冰蝶耳中。 这是在她生命最后一刻,为其敲响的丧钟! 冰蝶静静的闭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的到来。 她想要反抗,但是,她真的没有力气了。 一支支箭矢,如暴雨落下般,朝著冰蝶飞来。 大概有数十支! 兴许,只需要一息的功夫,自己就彻底离开这世界了。 死於数箭穿身。 “叮~~~~~” “叮叮叮~~~~~~~~” 冰蝶静静的等待著。 只是。 那等乱箭穿心的痛感迟迟没有传来,一声声金属声与箭矢的箭头接触撞击的声音,已经在冰蝶的耳畔响起! “这是?” 冰蝶迷茫的睁开了眼睛! 只见,刚刚小王爷所在的位置,早就没有半点人影。 嗯? 小王爷人呢? 就在冰蝶疑惑间。 下一刻。 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天而降! 他的手中,还拿著几个四楞刺模样的飞鏢! 和自己身边地上刺进了土里的,是同一种! 这就是刚刚挡住了刺向自己的箭矢,救了自己命的东西。 这一切,都是小王爷做的? 这?! 一瞬间。 冰蝶的內心之中,茫然、不解、疑惑、惊愕瞬间充斥了起来。 这! 小王爷不是不会武学么? 可是,为什么他的四楞刺会扔的这么准? 哪怕是自己,怕是也没有这样的准头啊? 刚刚那飞行的箭矢是什么速度啊? 要知道,那群人手中的弓,拉力可不低! 更重要的是! 小王爷是怎么飞的这么高的?又是怎么一跃就从刚刚的位置,转瞬间来到自己身边的? 冰蝶左思右想,脑海之中诸多想法飘飞而去。 只是,这时间,也就是一剎那。 她再次抬头,只见自己身前,依旧有著三支箭矢在笔直朝自己飞来。 她想躲,可是,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小王爷,兴许是会武功的吧。 看起来,好像还很精湛的样子。 这样,自己也能放心了。 这三支箭,自己是躲不过去了。 小王爷手中的飞鏢也用完了! 冰蝶释然了。 却见。 这个想法才出,那道身影已经从天而降,笔直的落在自己身前。 接著。 就见其伸出手,对著那三支飞箭而去。 “嗖~~~~~噌~~~~~” 破空声戛然而止。 三支飞箭,停在了距离冰蝶身体一毫的距离! 这! 冰蝶眸子里满是错愕。 笔直的盯著眼前之人! 自然是萧寧。 只见,他只用了两根手指! 竟然硬生生的夹住了这三支飞箭! “冰蝶,没事吧,你受苦了。” 小王爷没有抬头,只是站在自己身前,不断的处理著飞箭! 当淡淡的声音传入耳中,冰蝶的眼眶,不由得升起了浓浓雾气。 小王爷来救自己了? 小王爷! 来救自己了! “小王爷,不要管我,他们人多,冰蝶已经走不了了,你自己快走吧!” 冰蝶心中,那是无尽的感动。 不过,她的理智很清晰的告知她,不能让小王爷留在这里。 更何况,自己如今的情况,已经百分百的走不了了。 自己跟著小王爷,已经不再是一个保鏢,而是一个累赘。 她还想劝说什么,却见那小王爷,在很是隨意的处理飞箭的同时,竟然递过来了一个红色的小方盒子。 “来,把这个丹药吃了。” 冰蝶可是透支了体力的,这种时候儘管有助於突破,但身体也是虚弱到了极致的时候。 一旦挺不过去,死亡在所难免。 因此。 这种时候,补药这等东西,就很有必要了。 “这是?回光丹?” 打开小盒子,看见这药品,冰蝶的眸子里,再次闪过了一丝惊愕。 除此之外,是那浓浓的感激和感动。 “小王爷,这,这太珍贵了!” 回春丹! 大尧丹圣清君真人每五年才能炼製出一颗的珍贵丹药。 丹药內的每一株药材,都价值连城,有价无市! 这东西,皇宫贵胄们平日里求都求不到。 自己一个下人,哪有资格吃? “这是命令,赶紧吃了,之后坐下恢復体力,感悟刚刚的状態。我给你护法!” 萧寧依旧没有回头。 他站在冰蝶身前,步伐稳健,看起来这些箭矢对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多谢小王爷!” 冰蝶闻言,也不再囉嗦。 吃下丹药,席地而坐! 她明白。 小王爷这是让自己赶紧藉助这丹药的药力恢復体力,只有这样,一会自己二人才有可能一起出去! 小王爷,是打算带自己出去! 自己在小王爷心里,才不仅仅是一个下人这么简单! 冰蝶心想著,儘可能的稳定心绪。 萧寧则是一边护法,一边处理著这群护卫们。 当然了。 都是引导式的將其击伤! 这属於指导式的对战,对方受伤不会致命,悟性高的反而会有所感悟! 伴隨著时间的推进,一眾护卫们开始越来越少,倒地的越来越多。 “怎么了?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藏粮洞外! 那贺泰铭等人,终於是听到了动静,姍姍来迟! 第93章 玄炽军! 藏粮洞外。 那贺泰铭迈著本就不是很利落的步子,很是焦急的跑了进来。 其身后,还跟著佟东方、王世宝等人。 “怎么了?” 跑进洞內。 看见这满洞倒地的卫士们,四人很是慌乱的瞪大了眼睛。 “大人,有外人闯入!” 那卫队首领过来匯报导。 贺泰铭闻言,当即皱紧了眉头,有些斑白的鬍鬚,都跟著微微颤抖了起来。 “什么?有人闯入?这怎么可能!” 他有些不解。 要知道! 黎山这个地方,那可完全称得上是人跡罕至的地方。 何况这里筹备的事情,一向保密的很是妥当,加上卫士们的守卫也很是严密。 这么多年了,可是从来未曾有人发现过啊! “务必把人给我拿下,一个都不能放跑!月先生將这里交给我们,我们绝对不能让他失望。” 贺泰铭当机立断。 后又见到这双方悬殊的实力,当即大手一挥: “你们三人去,给我把玄炽军的精锐调来!今天这人,绝对不能让他逃掉!” 玄炽军! 这可以说是这黎山之內,贺泰铭最大的底气。 当初,月先生交给了自己三个任务! 屯粮! 打造兵器! 以及,屯兵! 而玄炽军,就是他们屯的兵! 这玄炽军可不是一般的军马可以比擬的,根据一些在京城当值过的军士评价,这玄炽军的战力,甚至比內卫也不遑多让! 內卫! 那可是整个大尧宫內的,最强大的军队。 由那落剑山庄的荀直,亲自操练。 每一个都可以称得上是以一敌百。 由此可见,这玄炽军的战力。 只不过。 唯一的缺点就是,目前玄炽军的人数,还是太少了。 只有数千。 一声令下。 三人当即离去。 一转眼的功夫。 两队穿著整齐,步伐沉稳的甲士,出现在了山洞之內。 他们人人穿著黑亮的玄铁甲,单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无声的震撼。 萧寧这边。 那冰蝶听到动静,很是艰难的睁开了眼睛,提醒道: “小王爷,那人就是贺泰铭。你不要管我了,赶紧走吧。” “他要去调那玄炽军了。玄炽军的战力,远远不是一般的军队所能比的。” “虽然人数不多,但战力绝对不容小覷。小王爷你一个人,怕是很难是对手。” “冰蝶一时半会,怕是难以恢復,只能拖小王爷的后腿。” “好在,冰蝶这会恢復了一点气力,可以为小王爷断后!” 冰蝶说著,就挣扎著想要站起身子。 萧寧却是像没有听见一般,二话不说拉起冰蝶。 一个飞身,已经回到了刚刚的高台之上。 接著。 她將冰蝶靠在了那巨石之后,一个人缓缓上前,护住了冰蝶。 “小王爷,不要,不要再拼了……那玄炽军,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冰蝶很是担忧的劝阻著。 萧寧摆了摆手,平静的眸子,朝著那玄炽军的方向扫了过去。 玄炽军! 自己还真的有些好奇,那兵家的傢伙,把这玄炽军给自己操练的怎么样了! 反正。 这会谁也不认识谁。 自己乾脆就跟他们真刀真枪的试一场! 看看这玄炽军,究竟有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强吧。 玄炽军! 自己確实是时候,检验一下这群人,这几年训练的成果如何了。 萧寧淡淡的想著,向前一步。 那玄炽军见状,当即列好了阵来,隨时准备著交战。 贺泰铭等人朝著萧寧看来。 因为今日出门时,萧寧就做了易容。 三人並没有看出,眼前的闯入者,就是那初到琼州的新皇。 那贺泰铭捋著鬍子,打量了萧寧一眼,下令道: “注意,给我拿活的!我倒是要看看,这廝背后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要打探我黎山的消息!” 萧寧听后,不由得释然一笑。 果然,和自己所想的,几乎一模一样。 其实。 如果玄炽军跟自己动真格的,自己在情急之下,说不定还真的有可能会下重手。 但萧寧早就料到了,以贺泰铭这刨根问底的性格,他会让玄炽军抓活的。 “上!” 贺泰铭挥手下令! 那玄炽军当即兵分两路,一左一右朝著萧寧袭来。 萧寧上前一步,挡在冰蝶身上,向著眾人衝去。 冰蝶无力的靠在那巨石之上,看著眼前的场景,急在心里。 这玄炽军的操练场景,她见过! 这一般的高手,绝对不可能在这群人手上討到便宜的。 冰蝶费力的转过头,担忧的看著萧寧。 却发现。 萧寧衝进敌阵后,並没有半分的不敌之相,甚至显得游刃有余! 这? 见到这一幕,冰蝶彻底瞪大了眼睛。 她想过,兴许小王爷的可能会武学。 但她真的没有想到,小王爷的武学造诣,竟然会如此之强! 冰蝶惊愕间。 只见。 交锋中的萧寧,不经意间,一个玄炽兵的枪尖,划著名其面庞呼啸而过。 下一秒。 萧寧易容的面具,隨枪尖而落! 第94章 这身手,你告诉我这是紈絝傀儡皇帝? 藏粮洞內,刀光剑影! 贺泰铭等人,站在一旁看著双方的交锋,眼神从一开始的底气十足,逐渐变得疑惑了起来! 这,不对劲,不对劲啊! 眼前这人的身手,好像有点好的离谱了啊…… 玄炽军什么实力,他们最清楚不过了。 就这玄炽军合围的战力,他们甚至敢拍著胸脯保证,在这琼州,玄炽军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无敌的。 可是。 眼前这人,竟然在玄炽军的合围之下,不见半点狼狈,来去自如。 这,不太合常理啊。 “冉大人,难不成,最近这琼州又来什么高手了不成?” 冉九成身为琼州司马,对於江湖了解的最多。 “神秘高手,確实来了一个。但那人出手的风格狠辣,而且往往都是一击毙命,是个狠角色。” “他的出手风格跟眼前此人,绝非同一人!” “那就是说,目前琼州,多了一个不在我们知晓范围內的顶尖高手?” 贺泰铭托著下巴,打量著眼前那上下翻飞的身影,脸色愈发凝重。 “可以这么认为。” 冉九成点了点头。 “根据我的了解,咱们琼州,还真没有这等身手的人物。” “那就怪了,最近我查看近半年入城的通关文牒时,也没有发现城內来了江湖人士啊。” “更何况,这等身手,在江湖上定然也有一番名號才是,就算真来了,我们也断然不会半点都发现不了啊。” 贺泰铭拖著鬍鬚,自言自语道。 “那,知府大人,不知本月琼州城一共来了多少人?就上月所有入城人员,我都核查过了,可以保证没有这號人。” “那卫府的人,也查过了?” “嗯,他们入城时,正好赶上了核查,查过了。虽然卫府有个丫头功夫不错,但绝对没有这般实力。” “嗯?” 这话一出,那贺泰铭更加的惊讶了。 “这么说的话,那就更不对了啊。我原本还以为,这人应该是之前混进来的。” “如果按照冉大人这个说法!那这件事,可就太奇怪了!” “这个月入城的,除了穆相借道的兵士,已经全数离开之外,就只剩下了留在城中的新皇那一行人了啊。” “新皇?萧寧?那绝对不可能!新皇是个什么货色,我们比谁都清楚……他要是能有这身手,早就不用背著这紈絝废物之名了。” “究竟会是谁呢?” 贺泰铭喃喃自问。 身后的三人,同样满目的不解。 要知道。 在月先生的提议下,琼州的城防堪称是大尧之最。 城墙高耸不说,入城的检查也是极其严格,会登记、核验通关文牒。 且每月,都会进行一次身份核验。 为的就是担心,会有人混入城中,发现了黎山的秘密。 对於一些看起来可疑的傢伙,琼州还会进行每日一次的审查。 因此,城內如今竟然出现了如此陌生的高手,的確是一件令他们觉得难以理解的事情。 按理说,根据那通关文牒查看,城內是没有来高手的啊。 那眼前这位,又会是谁呢? 一边疑惑著,三人一起向著那身轻如燕、身手高绝的身影看去。 只可惜,距离太远,藏粮洞內还光线昏暗,完全看不清楚…… …… 眾所周知,高手们对决之时,决定胜负的往往是毫釐之间,很是细小的数值差距。 比如双方比剑,我的剑挥的远你一毫,速度快你一瞬! 因此,很多时候,萧寧只要判断打不到自己的攻击,哪怕距离自己再近,毫釐之间,他也不会躲避的。 多余的躲避,只会造成自己的慌乱,带来更多的破绽! 如若过平时,那军士的枪尖是肯定扫不到自己的。 可今日,萧寧忘了一点,自己戴了面具! 就是那面具多出的那么一毫的误差,让萧寧的预算出现了失误! 枪尖擦著萧寧的面具,呼啸而过。 那面具径直的飞到了空中,继而缓缓飘落。 萧寧没有过多的在意,一记攻击,將再次衝上来的军士们击退,继而再次飞身,回到了刚刚的石台之上。 打到这里,萧寧觉得已经可以结束了。 这玄炽军的战力,自己已经试探出来了。 总体来说,训练成果还算可以。 只不过,在配合上,行军的步法上,还有些许生疏和不足之处。 想要跟自己对战,就眼下这些人,还是差了点。 不过,若是他们人数再多点,配合再默契点。 用车轮战儘可能耗费自己的体力,自己可能也还真討不到好处。 萧寧回到石台之上,已经给这玄炽军做了一个评价:高於自己的期望! 同时,也在心中想到了一些如何进一步改进的办法。 此时的冰蝶呢,儘管在刚刚她就发现了,萧寧对付这玄炽军,完全是游刃有余。 但她依旧是满脸不放心的打量著下方的战局。 如今,见到萧寧的面具竟然被挑飞了出去,她整个人的面容之上,都掛上了满满的不安! 不好! 小王爷的身份,这是要暴露了? 不对! 还好,好像暂时还没有。 她打量了一眼身旁的萧寧。 因为刚刚萧寧的攻击,是一手背身的攻势。 加上他飞回高台,同样是背著贺泰铭等人的。 因此。 贺泰铭等人,並没有看清楚小王爷的面容才对。 至於那玄炽军,他们每日在这里练兵,根本就不认识萧寧,同样无需担忧。 想到这。 冰蝶当即开口: “小王爷,不要再打了,不要转身!你的易容面具掉了,再这么打下去,可就要暴露了!” “这琼州是贺泰铭他们的地盘,你一旦暴露,在这里你没有任何兵权,完全討不到好处。” “更何况,你的事情,一旦被他们知晓了,告知了穆起章,那就更麻烦了。” “最重要的是,这群人既然在这里预谋屯兵,想来他们肯定也有起事的打算。” “细想一下,如今大尧国內,准备起事之人,必然是有资格角逐至尊之位的人。” “可以推测,他们背后之人,无论是谁,总会和那五王有著千丝万缕的联繫。” “你藏拙这么多年,在这里暴露,被那五王盯上,实在是太不值了。” 冰蝶焦急的说著。 在她的视角看来,的確是这样。 这贺泰铭等人的举动,就是在预谋造反。 如今,要说谁最有可能造反? 除了穆起章,就是那其他的五个王爷啊。 这六个人,那可是小王爷的死敌! 一想到这里,冰蝶的心中,更是觉得压力重重。 琼州城什么样子,这几天他们已经见到了。 琼州城如今的变化,有目共睹,日新月异,八街九陌。 就连小姐,都觉得这里是个绝佳之地,想要拉拢这贺泰铭等几人。 可谁知? 这群人如今已经,归顺了其他阵营了! 如此一来,小王爷以后的局面,只会更加凶险啊! 冰蝶担忧的想著,费力的站起了身子。 儘管体力依旧不如之前,但她已经比刚刚还好了太多。 “小王爷,你先找个位置看看能不能撤走,冰蝶给你垫后。您的身份,一定不能暴露。” “好在这里灯光昏暗,他们应该还没有看清楚小王爷的真实面目。” 冰蝶还想说什么。 却见萧寧,像是没有听到自己刚刚所说的话一般,默默转过了身子。 与一眾玄炽军对视! 就好像,丝毫不担心自己的身份会暴露一般! “小王爷,这,这是为何啊?” 冰蝶满心不解。 “你在贺泰铭他们眼前暴露了身份,可就是和你的敌人摊牌了啊。” 冰蝶惊慌失措的说著。 只见。 对面,那贺泰铭等人,已经朝著小王爷望了过来! 脸上带著的,是无尽的惊愕! 另外一边。 因为刚刚距离萧寧太远,看不清其相貌的缘故。 对於这个高手很是疑惑的贺泰铭四人,已经再次拉近了和萧寧之间的距离。 如今,贺泰铭所在的位置,有著玄炽军亲手护卫,距离萧寧只有数米之遥。 他们已经能很是清晰的看清楚这高手的长相了。 就这样! 当萧寧转身之际。 之前。 还在想这究竟是什么人物?身手竟然这么好的四人! 就这么一瞬间,表情同一时间凝固了。 他们一个个的张大了嘴巴,震惊的差点下巴掉在地上! 並同时异口同声道: “啊?这!” 一时之间。 四人的议论声,彻底停止了。 整个藏粮洞內的时间,似乎都不再流转。 四人的动作,就那样定格在原地,良久才回过神来。 贺泰铭更是狠狠地揉了揉眼睛,盯著眼前之人。 他们一直在思索,这人究竟是谁。 甚至怀疑过,是不是有人躲过了通关文牒的查验…… 可他们就是没有想过眼前的这人。 儘管刚刚在核算之时,他们都提到了此人! 新皇! 萧寧! 这! 不应该啊。 对於这个新皇萧寧,他们可真是了解的不能再了解了。 无论是在他们印象中,还是传闻里,亦或是这新皇来到琼州之后的几次会面。 他们可都不觉得,新皇萧寧能有这么一身精湛的武学啊! 哪怕如今,他们都已经看见了,已经得到了一个事实:眼前此人,这个高手,就是新皇萧寧! 可是,他们依旧无法把这两道身影联繫到一起。 新皇萧寧不就是个紈絝,不就是个傀儡么? 他哪来的一身如此高超的功夫啊! 这身手,你告诉我这是紈絝傀儡皇帝? “这?这怎么办?” 冉九成有点慌了。 毕竟说。 按照他们四人的想法,既然有人发现了黎山的秘密,那说什么都不能让他活著回去了。 如果说,对方是个普通的江湖人士,他们的確打算这么做。 可是? 对方不是普通人啊,而是当今圣上! “这?知府大人,这怎么办?” 冉九成打量了萧寧一眼,显得有些无奈。 贺泰铭同样摇了摇头,这是个大难题啊。 “这件事情兹事体大,咱们不能轻易论断,我觉得,应该找月先生定夺才好。” “既然如此,我们先想办法稳住他!” 王世宝闻言,眼睛转了转,继而看向了萧寧,遥遥开口道: “陛下?失敬失敬!没有想到,在这人跡罕至的深山,还能看见陛下!” 他对著萧寧拱了拱手: “陛下,既然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咱们乾脆明人不说暗话。” “在我们的认知里,陛下可不应该有这样的一身好武功啊。兴许,微臣可以这么推断吧!” “陛下在人前的那副模样,都是装出来的!陛下一直在藏拙!” 王世宝对著萧寧喊著。 只是。 这句话不仅仅传入了萧寧的耳中,更是喊进了贺泰铭等人的心里。 是啊! 谁能想到,萧寧竟然一直在藏拙! 对此。 萧寧只是呵呵一笑。 “所以,王大人是想说什么呢?” “我想,陛下在藏拙这件事,肯定也不想让穆相以及其他五王知道吧。” “正巧,我黎山的秘密,同样不想被这些人知道。因此,兴许,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王世宝淡淡的说著。 只是。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那冰蝶听了这话,心中已经不由得再次纳闷了起来。 原本。 她还以为,这贺泰铭等人,应该是穆党亦或是五王的人。 可是。 现在从这人的话里可以听出,並不是啊! 那,他们又是谁的人呢? “哦?说说看?” 萧寧眯著眼睛,目光如刃。 “今日之事,你我权当没有发生过。陛下没有见过我等,我等同样没有见过陛下!” “如果陛下答应的话,我们一会就可以放陛下安全离开。” “只是,目前这黎山的机关已经启动,一时半会打不开。陛下需要在这里,稍稍等会便是了。” 冰蝶闻言,终於是鬆了口气。 在她看来,这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 萧寧看起来,大概是同样的想法。 闻言后点了点头,同意道: “如此甚好!既然如此,就请诸位大人,赶紧將这黎山的机关开启,放我等出去吧。” “呼~~~” 听到萧寧同意,王世宝鬆了口气。 继而对贺泰铭等人使了个眼色。 意思很明確,暂时拖住了,想办法再多拖一会。 “东方兄,一直以来,都是你负责跟那铁拳兄弟联络的。” “你趁著现在,赶紧想办法联繫一下铁拳兄弟,问一下月先生这件事,究竟该如何处理……” “你放心,在此之前,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拖住他!” 对此。 贺泰铭当机吩咐道。 第95章 幕后之人 自此。 双方的对峙,暂且告一段落。 贺泰铭等人鬆了口气,佟东方见机则是打算,赶紧想办法自己偷偷出去,联繫一下铁拳。 王世宝和冉九成,同样装模作样的,下命令道: “今日之事,任何人不许为外人说道。好了,你们现在,赶紧去给我想办法,儘快將那洞口的山石打开。” “陛下还等著出去呢。” 一边说著,他还一边对著那玄炽军使著眼色。 藏粮洞內的气氛,一时之间,显得平静和谐了不少。 岂料! 就在这轻鬆的氛围间,贺泰铭四人一同放鬆了警惕,玄炽军也准备收队的一剎那。 那萧寧的身影,毫无徵兆的猛然再次飞出,直逼贺泰铭等几人! 就这么一息的功夫,所有人都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萧寧就已经来到了四人身边! 萧寧的手中,还握著一把利刃,眼中杀机乍现: “不好意思,四位大人和我离得近了些。现在咱们之间的距离,只要我想,就可以隨时要了四位的性命。” “所以,四位不用在跟我耍什么招了,你们不就是因为顾忌我的身份,是杀是放不能擅自做主,所以才打算先拖住我么?” “现在,不想死的话就告诉我,你们背后的主子,究竟是什么人!” 萧寧说著,手中的刀柄狠狠地朝著贺泰铭的背后一靠。 霎时间。 杀气瀰漫! 这一幕一出,那刚刚还各有各的小动作的四人,彻底愣住了。 这新皇萧寧,不是个紈絝废物么? 这怎么不但武功高,心计也如此之高啊? 兴许是因为对於萧寧的固有印象。 贺泰铭等四人是真的没有想到,萧寧竟然如此聪明,自己的这些小计谋,人家竟然全部看在眼里! 他们还是小看了萧寧,把这新皇想的太简单了啊! 冰蝶靠在那一旁的巨石上,打量著这一幕,额头紧缩。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可就不好办了啊。 小王爷藏拙的事情暴露,一旦这件事情传出去,接下来小王爷的路可就不好走了。 这贺泰铭背后之人,究竟是谁啊? 但无论是谁,小王爷如果惹到了贺泰铭这群人,在这琼州,日后的局面很被动就是了…… 听到萧寧问这句话,冰蝶心中多少也是有些好奇的。 如今这琼州发展如此迅速,自然是跟那贺泰铭背后之人有关才对。 传闻中说,那人是大尧盗帅琼州月下回。 不过,月下回的真实面目,却是无人知晓。 也不知道,这月下回跟这琼州究竟有没有关係。 这贺泰铭的幕后之人,亦或是月下回,又究竟是何许人也啊! 冰蝶思索间。 萧寧那边已经有了动作。 “我只给几位大人一盏茶的功夫考虑,如若诸位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那么,非常不好意思,我只能送诸位大人,先行一步了。” 死亡威胁! 贺泰铭等人听后,目光不由得愈发黯淡。 萧寧的身手他们见过。 就如今这个距离,萧寧想要瞬间杀了自己四人,的確是一件很是简单的事情。 不过。 在听了萧寧的威胁后,四人却没有任何的犹豫。 那贺泰铭带头,率先向前一步,面对萧寧手中闪著寒光的利刃,不退反进! 继而,一脸轻蔑的抬起了头,很是高傲的一笑,道: “兴许,贺某只是一介文官。不过,不管怎么说,贺某也是读过几年圣贤书的人。” “自然是明白,人生在世,活的就是忠义二字。” “所以,萧寧,呵呵,如果你打算用这手段撬开我等的嘴,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在其之后。 剩下的三人,同样挺直了腰板,一副顶天立地的样子。 “陛下就不用看我等了,兴许在报国杀敌上,我等文官不如武將。” “但要说骨头硬,我们文官也不曾输过。要杀要剐,隨便吧。” “想让我们说出先生的名號?不可能!” 三人说完。 一起闭上了眼睛,大有一副寧可下黄泉也不再多发一言的架势! 看见这一幕。 萧寧的脑海之中,不由得再次回忆起了上次,自己在前往郭府被暗杀的路上。 那群刺杀自己失败,选择慷慨赴死的死士们。 事实上,当初对於那些人,萧寧多少是有些拉拢之意的。 自古忠义之士,最难得! 时至今日,自己还没有查到这群人的底细。 京城之中,除了穆党、太后党和清流党之外,另外的最后一股势力,始终是一把悬在自己头顶的利剑啊。 不过。 也没有什么好羡慕的。 如今。 看见这四人的態度,萧寧的心中,多少是有些欣慰的。 一旁的冰蝶见到这一幕,再次看向四人的目光,同样变得欣赏了起来。 美眸之內,还带著点点钦佩。 不管什么时候,忠义之士,永远都是被人尊重的存在。 只是。 这四人背后的那人,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四个手下,一个个都是如此忠心。 也不知道,这四人的主子,究竟是何等人物啊? 竟然能让琼州知府、三司这等人在高位的大人物们,甘愿用性命去维护。 不管怎么说,无论对方是敌人还是对手,想来,那人的人格魅力,都是值得信服的吧。 不由得。 对於这琼州城幕后真正的话事人,冰蝶更加的好奇了。 那可是一个,能让琼州知府、三司为了维护於他,都心甘情愿去赴死的人啊。 冰蝶靠在巨石边,只觉得这会,自己的身体愈发的燥热。 自己的皮肤表层,都开始升起一团浓浓的雾气。 之前那等体力不支的感觉,已然一扫而空。 想来。 是刚刚那回光丹起作用了。 一边感受著体內的变化,冰蝶一边打量著萧寧那边的动向。 等待著最终的结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一盏茶的时间,转瞬即逝。 可那贺泰铭几人,从始至终,眉头都没有再皱一下。 就那样很是平淡的,等待著死亡的来临。 期间。 玄炽军自然也想过要反抗,但萧寧的刀刃距离四人实在是太近了。 一群人投鼠忌器,最终在尝试了一次失败后,就再也没有敢轻举妄动。 萧寧一只手拿著刀刃,另外一只手不断敲击著腰间的腰牌。 “噠噠噠噠噠~~~~~” 那清脆的响声,就是四人死亡的倒计时。 是萧寧为其奏响的丧钟。 “噠~~~~~~” 最后一下! 萧寧敲打腰牌的动作,戛然而止! 时间到了! 这一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萧寧的身上。 他们甚至已经预想到了下一秒,血溅当场的场景。 玄炽军更是准备好了,在这最后一刻殊死一搏。 如果再这么等下去,四个大人就必死无疑了。 可如果反抗,兴许还有机会! 岂料。 下一秒。 “哐啷~~~~~~” 萧寧手中的利刃,已然掉在了地上。 刚刚还在那等待著最终结局的冰蝶,看见这一幕,整个人瞬间就傻眼了! 啊? 这是? 什么情况? 小王爷为什么把自己的武器给扔了? 第106章 似曾相识的气质 106似曾相识的气质 萧寧手中的利刃,应声落地! 这一幕,可是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整不会了!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冰蝶! 看见这一幕,她整个人的神经,瞬间就紧绷了起来! 武器是什么? 那就相当於老虎的獠牙! 没有了獠牙的老虎,还能算老虎么? 不好!大事不妙! 冰蝶打量著现场的状况,大脑已经开始了快速的运转。 小王爷如今手中没了武器,还被那玄炽军包围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 见状,冰蝶思前想后,可不再敢犹豫,起身就打算翻身而下。 如今,她感觉自己已经恢復的差不多了,甚至觉得体力比之以往更加充盈。 贺泰铭等人静静的立在原地! 对於死亡,他们心中自然还是有些许恐惧的。 不过。 他们依旧愿意,就这么去死。 对方可是新皇,如今看对方这不显山不露水,却出手就足以让人震惊的架势。 谁也不知道其背后还有什么势力。 这要是把月先生暴露了,谁也不能保证,这萧寧还有多少后手。 所以。 他们是真的下定了决心,寧死不言的。 可谁曾想? 就在那最后一刻。 萧寧手中的刀刃,不知道是何缘故! 竟然掉在了地上。 四人猛然睁开了眼睛,一起看向了萧寧。 却见那廝目光柔和,早已不见杀机。 只是那样淡淡的打量著自己一行四人,一副平静如水的样子。 这是? 不知为何! 这一刻。 打量著眼前的新皇,四人猛然觉得,眼前这人的气质,有些似曾相识! 就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一般。 一眾玄炽军看见这一幕,自知机会来了。 大人就在这萧寧手中,可现在对方没有了武器,那就是最好的机会。 “大人,快跟我们走!” 距离贺泰铭等四人最近的玄炽军,第一时间挡在了双方之间,先是將那贺泰铭等人救了出来,远离了萧寧! 接著。 更大批的玄炽军,也是纷纷赶到了藏粮洞这边。 转瞬之间。 那玄炽军的兵力增加了三倍之余。 看起来大约得有足足三千人。 冰蝶在那高台之上一眼看下去,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以及那闪烁著寒光的黑色玄铁战甲! “小王爷!” 冰蝶看见这一幕,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小王爷这次面对这么多人。 就算身手再好,怕是也无法与之抗衡了。 她飞身而下,同样护在了萧寧身前。 “小王爷,你不要管我,想办法自己先走,冰蝶断后!” “这里的人太多了,就算小王爷武功再高,这群人光是耗费小王爷的体力,也能將您拖垮!” “小王爷,你先走!” 冰蝶挡在萧寧身前,义无反顾道。 却见那萧寧,呵呵一笑,对著冰蝶摆了摆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淡淡开口: “冰蝶,让开。” 嗯? 冰蝶闻言,转过头一副焦急的样子。 “小王爷,现在不是再顾忌冰蝶的时候了。小王爷,你快走啊!” “没事的,让开。” 萧寧依旧没有任何的焦急,走到冰蝶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继而將其拉到了自己身后。 一个人,笔直向前,目光犀利的打量著一眾玄炽军。 已经被救出去的贺泰铭等人,在眾军的团团保护之中,打量著这边的动向,同样有些迷茫了。 新皇萧寧,如今看起来,他绝对不是个没有脑子的人啊。 其现在来这么一出,是何用意啊? 贺泰铭等人搞不懂,完全想不明白,萧寧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时候。 贺泰铭不再犹豫,大手一挥: “眾军听令,抓活的,上!” 一声令下,一眾玄炽军鱼贯而上,喊杀声震天! 下一秒。 却见那萧寧,目光直视贺泰铭等一行人,略带不满的开口: “你们四人,在忠心这一点上,做的还不错,没有让我失望。” “可是,文官们的优柔寡断,仁慈手软,为什么至今还没有任何改变呢?” “行事胆小甚微,有时候是个优点,但有时候,可就是个缺点了啊。” 此话一出。 站在萧寧身后的冰蝶,第一个听傻了。 小王爷这什么情况啊? 生死攸关之际,怎么还给人上起来课,说教起来了? 贺泰铭等四人,更是傻眼了。 这新皇萧寧,什么情况啊? 这等关头了,还有閒工夫废话? 只不过。 忧愁寡断,仁慈手软。 这个缺点,之前月先生倒是提到过。 这萧寧和先生竟然能有一样的看法,看起来在识人方面,多少是有些本事的啊。 几人不解间。 萧寧的话,还在继续: “记住,优柔寡断,是对自己人的不负责任。该决断的时候,別说是什么皇帝,就算是天王老子,又如何?” 萧寧声音刚落。 身影已经再次飞出。 一眾玄炽军完全没有来得及反应,萧寧已经神出鬼没般,再次出现在了那贺泰铭身后。 手中,还拿著刚刚掉在地上,不知道何时已经捡起的匕首! “啊?这!” 刚刚逃出生天的四人,见状瞬间傻眼了! 这什么情况啊? 萧寧这,是人是鬼啊? 冰蝶这下同样看呆了。 她想过萧寧的武功很高,也见识过了。 可她真的没有想到,竟然高到了如此程度! 萧寧这死神一般的人物,竟然再次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贺泰铭等人的心,又一次紧绷了起来。 好好好,这么玩是么? 才刚刚逃出生天,转眼就又要经歷生死了? 四人慌乱间。 却见那萧寧,再次將那匕首扔到了地上。 “记住,这是今天,给你们所有人上的第一课!” ??? !!! 第107章 盗盟信物,暗金莲花 卫府。 今日,艷阳高照,是个在松河县很难见到的好天气。 卫清挽的精神状態,比之以往要好了不少,整个人都显得神采奕奕的。 这会,她正坐在院子里,打量著石桌上的一份份贺礼,时不时的调整一下包裹的带子,时不时摆放一下物品的位置。 “小姐,前面两份,已经差人送去贺府和冉府了。” 小莲哼著一段听不出是什么风格,像是跟本地人刚学的小调,一蹦一跳的走进了院落,匯报导。 “好,剩下的这几份,按照我擬的礼单,也派人送出去吧。” 卫清挽的脸上掛著浅浅的笑容。 见小姐这副模样,小莲当即跑到了卫清挽的身后,推著她的纤腰就往闺房里走: “哎呀,小姐,小莲都知道了知道了,该送给谁,小姐都跟我说了几百遍了,不用这么盯著……” “小姐,你病体刚愈,哪有这就出来劳累的道理呀……” 对此,卫清挽微微摇头。 “夫君如今在京城谋事,我们虽然远在局外,但还是谋划些什么的。” “如今,我们想要拉拢那琼州知府和三司,想要直接邀请他们来府怕是不合规矩。” “所以,我们可以先从他们的夫人入手,说些妇道人家的话。” 这就是卫清挽的战略了。 先从这些大人物们的身边人下手。 等跟这群女人们打好了关係,到时候枕边风一吹,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我自然知道小姐的想法,只是,这么做未免就有些委屈小姐了。” “小莲知道,小姐一向最不喜欢这些关係走动的。” 小莲撅著嘴巴,气嘟嘟的嘆息道。 “哎,终归要做些什么吧。不然,一旦停下来,就会痛。” 卫清挽闭上了眼睛。 “哎呀,小莲不是说这些啦。小姐,我是说您明日想要请这群阔夫人们来府上吃饭这事。” “据我所知,这琼州知府和三司的夫人,几人关係原本就不错。只不过,她们的名声也不是很好就是了。” “京中的那些贵妇人,小姐最了解了。她们什么样子,这几人就什么样子。” “都是些趋炎附势,附庸风雅,喜欢攀比之人,总之就是小姐不喜欢的那类人就是了。” “一想到小姐明明討厌这种人,还要应付她们,小莲就觉得不开心。” “不喜欢也要做,对了,让你打听得事情,可打听到了?明日,我们可以从哪些话题入手啊?” “啊,小莲打听了。我听说,她们这几天才刚刚从京城回来……” “既然如此,从洛陵的见闻入手,倒是个不错的话题呢。” 卫清挽淡淡的说著,目光深沉,显然在思索些什么。 …… 藏粮洞內。 伴隨著萧寧的声音落下。 整个洞內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呆呆地盯著萧寧,再无半分动作。 无论是贺泰铭等人,还是那玄炽军,亦或是冰蝶。 所有人都再无反应,就那样如同蜡像一般,纹丝不动地盯著萧寧,眼神之中满是迷茫。 额? 萧寧这是要干什么啊? 他的这举动,没有道理啊,我们实在是看不明白啊。 眾人呆若木鸡间,就见那道身影,猛然转过了身子,目光直视著贺泰铭以及那王世宝等四人。 “四位大人,好久不见啊。不知自从上次四年前琼州一別,可还一切安好?” ??? !!! 几人的脑子本就转不过来弯了。 现在。 萧寧这话一出,他们更是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嗯? 等等! 我们好像,想到什么了…… 那贺泰铭瞪著自己充满了智慧的大眼睛。 嗯,他真的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是吧,又想不明白。 啊,头好痒,要长脑子了…… 一旁的冰蝶看著这一幕,同样歪著头,迷茫了。 小王爷这话什么意思? 他之前来过这琼州?还和这琼州知府等人见过面? 在萧寧说话间。 一眾玄炽军瞬间反应了过来。 不管怎么说! 眼前这人是敌人啊! 四位大人还在他的手里。 眾人回过味来,当即就打算捲土重来。 却见那萧寧似乎早就看穿了他们的想法一般,在眾人还没有动作前,儼然率先上前一步。 来到了一眾玄炽军身前。 紧接著。 就见其从袍袖之中,拿出了一块闪著金光的令牌,淡淡举起! 那是一块纯金打造的令牌,看上去做工极其精细细致,定是出自某些名匠大家之手。 令牌之上,刻画著一朵金色的莲,散发著道道光泽,很是耀眼。 暗金莲! 这是,大尧盗盟的信物! 相传。 这是大尧的第一任侠盗,怪盗楚香客在成立盗盟之时確定的。 因为当时,楚香客所生长的地方,长著一种其他地域都没有的金色莲。 於是,盗盟便以此为信物,组建成功。 暗金莲,则是成为了盗盟的一种象徵! “见甲字暗金莲,如见先生!” 一时之间。 一眾玄炽军耳中,不由得迴荡起了从他们进入这黎山之时,知府大人就一直在跟自己重复过的信条。 如今,那信条中提到的暗金莲! 出现了。 在萧寧身后。 贺泰铭等人,也终於是见到了这令牌,一个个顿时瞪大了眼睛,呼吸都跟著急促了起来! 暗金莲! 这新皇萧寧,难不成还和盗盟有关係? 这是? 几人细细的打量著那块令牌。 纯金制! 是当初盗盟成立时,眾盗凑集纯金,找墨家匠人公输墨打造! 如今。 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十年。 这批金色令牌,也算是年代久远了。 眾人细细的观看著。 一个他们从来都不敢想的推断,儼然出现在了脑海之中。 这盗盟的令牌,他们曾经见过。 令牌双面,一面雕刻著暗金莲,为盗盟的象徵。 另外一面,则是刻有道字,意为盗亦有道。 在道字之下,还刻有数字。 那数字,变得盗盟所排的盗榜排名。 这些排名之中,只有一块最为特殊。 因为,其上所刻排名並非数字,而是一个甲子! 大尧盗榜,甲子为先! 甲! 即为盗帅! 如今的大尧盗帅,正是他们口中的月先生,琼州月下回! 贺泰铭等人从萧寧身后,远远地打量著这令牌,只觉得越看越熟悉。 心跳的速度,自然也是愈发的急促。 直到! 他们在那令牌的道字之下,看见了一个小巧的字眼! “甲!” 第108章 萧寧就是琼州月下回?! 一时之间。 整个藏粮洞內的气氛,有些奇怪。 冰蝶愣愣的看著那边的动向,满脸的疑惑。 这怎么回事啊? 为什么,小王爷拿出了一块金色令牌,这群人就都呆住了啊。 带著疑问,萧寧同样打量了一番那金色令牌。 直到。 她也在那金牌之上,看见了那一朵暗金色的莲! 嗯? 等等! 这! 暗金莲?! 在看见这標识后,冰蝶的脸色陡然一变。 要知道,无论是在卫府,还是之前在昌南王府。 一直以来,冰蝶都是卫清挽的左膀右臂。 加上冰蝶的身手还算不错,府內的不少和江湖人打交道的活,基本都是她在做。 所以,对於一些江湖传闻,她比小莲那丫头可要知道的多太多了。 暗金莲,盗盟! 这一点,她还是知晓的。 什么意思? 小王爷还是盗盟的人? 冰蝶只觉得心中一惊。 打量著此刻,那一脸平淡的小王爷,遥想道就在几天前,其在自己心中,还是一个超级大紈絝…… 冰蝶只觉得,这个男人,她真的彻底看不透了。 就在冰蝶恍惚间。 只见,那眼前的一眾玄炽军,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 在那为首之人的带领下,猛然退后一步。 紧接著,两腿一屈,单膝跪地,做了一个很是恭敬的手势,微微躬身,齐声道: “先生!” 而在萧寧身后。 那贺泰铭等人,也终於是回过了神来。 他们一脸激动之色,小跑著来到了萧寧身前,试探性的问道: “月……月先生?” “怎么?知府大人。今日,月某以真面目示人,诸位就不认识了?” “啊?不敢,不敢!” 见萧寧直接承认了。 四人哪还犹豫,一个个当即跪地行大礼。 萧寧连连拦住了几人,道: “好了,大家都不是外人,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因为想要看看,诸位最近的训练成果如何,所以这次前来,没有让铁拳率先通知大家。” “当然了,更重要的是,我也需要玄炽军,帮我一个小忙。” 萧寧解释了一句。 贺泰铭等人,直到这会,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某些事情。 怪不得! 当初月先生第一次见自己时,说要报恩。 可是,那时候自己明明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是对这么一个陌生人有恩的。 如今一看,月先生的真实身份,竟然是那昌南小王爷。 当初,其夫人前来琼州之地打仗! 那时候,自己和王世宝、冉九成等人,的確是帮过其不少忙。 更重要的是,当初卫清挽中了毒箭病重。 自己四人那时候最大的官职才任县令,次点的为参军和主簿。 不过,当时的確是自己四人,亲自带著数十捕快,跑到了这黎山之上,採到了一株名药,才遏制住了那卫清挽姑娘体內的毒素。 只是,那时候卫清挽伤重昏迷,根本不知道自己一行人还对其有救命之恩罢了。 可是,月下回月先生是谁? 其消息灵通,打听到了这件事情,倒也很合理。 所以。 其所说的恩情,其实是当初自己对其夫人卫清挽的救命之恩! “所以,月先生之前一直未曾告知的,所谓恩情,其实是我等上次,为卫姑娘找到草药的事情?” 王世宝一直都是个直肠子的人。 其他三人想明白了就是明白了,肯定不会多问。 可王世宝可不会想这么多…… 对此。 萧寧淡淡点了点头。 “一直未曾跟诸位提起过这件事,当时也是因为身份不便。” “不错,当年月某所提的恩情,正是你们当时前往黎山三天三夜,帮忙找到了解毒之草,才保住了贱內的性命!” “此等恩情,终生铭记!” 萧寧拱了拱手,对几人恭身道。 “卫姑娘当时就是在为了我琼州打仗,我等做此事也是应该的。月先生,又何必多言谢字!” “更何况,月先生从五年前开始,就为我等谋划!让我们一步步从县令县丞,来到今日之位。” “此等知遇之恩,我等早就无以为报。以往的小恩小惠,先生又何必再提及?” 四人连连还礼。 想通了! 通透了。 原来,这么多年,月先生之所以如此殫精竭虑的为我等谋划,都是因为当初的事情。 这么一来,月先生在卫姑娘进城之后,一直让自己几人暗中保护卫府,照顾卫府的事情,也就说得通了。 一旁的冰蝶,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这一幕,早就傻眼了! 琼州之战? 小姐中箭受伤? 琼州的小县令贺泰铭? 这? 霎时间,许多年前的一桩桩旧事,不由得开始在脑海之中浮现。 是啊。 还记得,十年前小姐为了救王爷,出征琼州。 那时候,的確是中了箭的。 只是,那时候小姐好像並不知道,自己中的是毒箭,还以为自己是失血过多昏迷的。 不过,儘管如此,小姐对於这贺泰铭等几人的恩情,也未曾忘记过。 那时候,小姐在醒来之后,还想著为几人邀功请赏来的。 只可惜。 那时候的王府,受尽了猜忌。 还没有等小姐有机会多言战事,就被排挤出了朝堂之外。 那份恩情没有报,也让小姐至今都觉得羞愧。 可谁曾想? 原来! 小姐当年欠下的恩情,小王爷早就帮忙报了! 小王爷,您究竟还在背后做了多少事啊? 冰蝶恍惚间。 另外一件事情,再次在其脑海之中,泛起了涟漪。 等等! 大尧盗帅,琼州月下回! 这? 还记得,当初小王爷前往府邸为小姐治那瘟病之时,自称月先生。 传闻里,这贺泰铭等人背后之人,是那大尧盗帅,琼州月下回。 还有! 小王爷的手中,还有著那块盗盟腰牌! 所以! 小王爷其实就是? 对啊! 自己,早就该想到的啊! 这一刻,冰蝶只觉得,自己心中的涟漪,再也无法抑制。 直到其彻底化作了一道道惊涛骇浪,不断衝击著自己的认知。 第109章 惊喜 对了! 冰蝶恍惚间,又想到了一点。 那日在衙门客栈里,自己明明还遇到了那千面禽兽。 千面禽兽是大尧盗榜第二,轻功第一的高手! 这种人物,儘管当时看上去,他口无遮拦,在小王爷面前毫无尊重之色。 可是,冰蝶依旧看得出来,如果真到了某些正经时刻,他还是要听小王爷的。 能让这等人听话,那得是个什么身份啊? 从这一方面看,这不同样也是佐证么? 自己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啊? 其实,在如此之多的线索给到自己时,自己早早地,就想过这个可能的啊! 只是,自己一直没有敢往深了想…… 或者说,自己从来都不觉得,这个可能会是现实! 小王爷和月下回,无论怎么想,都不会是一个人啊! 怪不得,小王爷还说什么,琼州是最安全的地方。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现在看来,可不是么? 满城都是他的人,琼州可不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么…… “冰蝶,你过来!” 直到。 萧寧的声音在其耳旁响起,冰蝶的魂才被从震惊之中拉了回来。 “啊?小王爷。” 她愣了片刻,连连应声,小跑了过去。 到了萧寧身旁,萧寧当即指著她,介绍道: “前几日,四位大人都去过卫府了。想必,对於冰蝶,应该也很是熟悉了才对。” “那是自然,而且,我们知道冰蝶姑娘,可不是在去卫府之后啊!” “事实上,在去卫府之前,我们就已经注意到冰蝶姑娘了。” “因为有小王爷的身份文牒的核查制度,我们早早地就对冰蝶姑娘有所了解了。” “毕竟,玄回帮忙核查时说过了,冰蝶姑娘可是有神武巔峰实力的存在。” “对於这等高手,我们总会重视几分的。(重复一下实力:宗师境、大宗师境、天武境、神武境、神游境、天人境、圣人境。)” 贺泰铭几人答道。 接著,就是对著冰蝶一番见礼。 冰蝶在卫府儘管地位不算低,但不管怎么说,她依旧是一个下人啊! 作为一个下人,她可是从来没有过这等,知府亲自给自己行礼的待遇…… 冰蝶受宠若惊,这是什么神仙待遇啊? 体会著此时这等感受,冰蝶猛然间,又想起了自己一行人刚刚来琼州的第二日。 那时候,卫府立足未稳,下人们出去办事,总会是遇到各种各样的刁难! 当时,琼州不少人都或多或少的想要看看,这个初来乍到的卫府。 究竟是块钢板,还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那时,小姐也没有什么办法。 可谁曾想,第二天知府大人就亲自登门了。 那时候,小姐也是一番这样的感受。 等知府大人走之后,还奇怪了很久,觉得过於巧合呢。 原来,原因在这…… 一切,都是小王爷交代的啊。 哎,不得不说,这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真的有点……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受不了啊。 你们对我这么客气干什么啊。 冰蝶觉得要抓狂了。 不过,她没想到,这才仅仅是个开胃小菜。 更抓狂的事情,还在后面。 “冰蝶这丫头,从小就在我们卫府长大,事情交给她,我很是放心。” “我目前的处境,诸位大人也看到了,很多事情的確抽不开身不说,过段时间还要回洛陵。” “如果只是靠著铁拳传递消息,很多时候可能会误了事。” “更何况,挽儿也来了琼州,以后一旦有了事情需要你们出面,转达给我在通知你们也更麻烦。” “所以,既然如今冰蝶就在这琼州了,以后,我在琼州的一应事务,就由她代劳了。” “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你们商量著来。如果实在还是不能下定决定,再联繫铁拳。” 冰蝶站在萧寧身后,听著这话,只觉得脑子懵懵的。 小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这么大的事,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交给我了? 还有。 小王爷说谁? 铁拳? 天机山高手榜第二十七的高手! 他? 是小王爷的人? “而且,玄回那傢伙虽然实力足够,但一般都懒得出手。让他在琼州,遇到一些江湖人,我知道你们有时也很为难。” “好在,冰蝶如今的实力,也已经正式突破了神武境,在这琼州,除了那玄回之外,应该再无敌手了。” “这下,你们倒是可以放心多了。” 萧寧又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是的! 在那回光丹加上刚刚冰蝶突破极限的缘故! 她终於是迈过了神武境的门槛,来到了神游境界! “哦?没有想到,冰蝶姑娘年纪轻轻,竟然已是这种等级的高手!” 对於萧寧的话,贺泰铭四人还是深信不疑的。 一时之间,对於眼前的冰蝶,四人的態度再度恭敬了几分。 对於琼州城內的高手,萧寧一直以来都是有所监视的。 不然,他也不敢让卫清挽来琼州待一年! 可以说,如今整个琼州城,都在萧寧的掌控之下。 琼州城有著入城核查制度。 可不要小看,城门处那负责核查通关文牒的傢伙。 表面上看著,他是一个负责登记身份的小卒。 事实上,那玄回可是神游境的高手! 他在琼州的任务只有一个,將所有入城的高手,统统记下来。 之后,告知贺泰铭。 如今。 萧寧掌握的线索,这琼州城內,除了玄回,的確没有比冰蝶武功更高的人了。 “啊?神游境?” 就在贺泰铭等人纷纷称讚间,冰蝶一脸不好意思的开口了。 “小王爷,有关於这天下第一武国祁国的实力境界划分,冰蝶也有所耳闻。” “只不过,冰蝶如今的境界,也就只有神武巔峰而已啊……” 显然。 冰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突破这件事。 对此。 萧寧只是呵呵一笑,道: “你现在再感受一下?” 萧寧一言,冰蝶如梦初醒! 等等! 还记得。 自己第一次来琼州,就莫名其妙,很是巧合的发现了黎山! 紧接著。 小王爷就毫无徵兆的提出了,让自己带其前来黎山。 他明明有武学在身,却没有出手。 最后,还准备好了回光丹! 將这一桩桩一件件串联起来,冰蝶就算是再傻,也该想明白了! 这! 小王爷这次来黎山,其实是为了,给自己提升实力? “看来,你都明白了。” 看见冰蝶这幅模样,萧寧笑了笑。 “神游和神武,可是一道分水岭。在神游境界,实力的差距就会彻底凸显出来了。” “神游共有四个小境界,化武、登玄、自在、分神!这每一个小境界之间的差距,都比之以往一个大境界的差距还要大。” “所以,以后还要多多修习。” “多谢小王爷提点。” 冰蝶的小脸红扑扑的,自然是因为激动! 实力提升,这一直以来,都是一件足以令人兴奋地事情。 “月先生,这,最近有件事,我们一直没有联络上铁拳兄弟,所以有件事,一直没有来得及告知你……” 贺泰铭一副尷尬的样子。 其实,这话在萧寧提到冰蝶如今在琼州城,排名第二的实力时,他早就想说了。 只是,二人一直在说话,他没有找到机会。 “何事?” “最近,琼州城不是很太平……是跟江湖有关係的事情,这件事情,怕是就连冰蝶姑娘的实力也处理不了。” “哦?何人!” 萧寧闻言,眼神微眯。 “具体身份不知,玄回大人的评价是,那人的实力在其之上,他观之不透。至於那人的手法,出手狠辣,几乎出招就是奔著要命去的。” “有点像是索命门的杀手风格。” 玄回! 境界神游登玄境! 莫说是在琼州,就算是在大尧,都足够横著走了。 没想到。 这琼州,竟然来了这等高手? “杀手?” 萧寧闻言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语落。 就听这藏粮洞內,猛然响起了一阵风声。 接著。 一道身影,已经落在了萧寧的身后。 有萧寧的地方,定有铁拳。 贺泰铭等人,似乎早就习惯了。 那冰蝶可不一样,她呆呆地盯著铁拳,一副惊愕的样子。 嘴巴都能塞进去拳头了。 这人? 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小王爷,您让我请的客人到了,现在,冰蝶姑娘可以过去了。” “好,走,除了突破之外,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个小惊喜。” 萧寧神秘道。 第110章 李记锦盒 琼州城。 望京楼。 据说。 这是大尧国的开国元勛,耗费自己的全部身家打造的。 那位开国元勛的名字,姓刘名央。 他曾是前朝的皇子。 但是,当时前朝的皇室腐败,全国上下敛財无度,民乱四起。 官场贪墨盛行,奢靡之风吹遍了全国上下。 朝廷的制度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他曾力图变法,最终却以失败告终。 无奈之下。 他选择了举兵反叛,大义灭亲! 隨大尧开国皇帝四处征战,最终还给了天下一个清明。 他选择了大义,放下了亲情和孝道。 原本。 所有人都觉得,他这等功劳,必定会封相入阁! 可谁曾想。 大尧开国皇帝却忌惮其前朝皇室血脉,在登基的第二天,便封其为琼北王。 没有封地,只有名声。 继而,便將其下放到了这琼州之地! 刘央心灰意冷,但大尧开国皇帝毕竟是其一起打下了天下的兄弟。 他一直在期待著那大尧皇帝,有朝一日可以幡然醒悟,詔其回京。 於是。 他建立了这望京楼。 一望一等,就是一生。 望京楼,由此得名! 如今,望京楼已经成为了整个琼州,最为豪华的酒楼。 此时。 望京楼三层。 一间客房內。 冰蝶满脸激动的看著眼前人,迟迟说不出来话! 小王爷这,手笔也太大了点吧! 天机山高手榜第四十六的高手,抚云掌,禪一秋! 小王爷竟然! 將其给找来了。 而且,还要收自己为徒。 这就是小王爷所谓的惊喜! 冰蝶的心中满是感激,盯著眼前人,眸子里是无尽的兴奋。 二人一见如故。 兴许是有小王爷打招呼的缘故,这禪一秋没有丝毫架子,跟冰蝶相谈甚欢。 “听说,师傅是那大淼国人,日后若有机会,冰蝶定要带著师傅,一览我大尧盛景。” “好,同样,我大淼国为水上之国,岛屿为国,船舰为家。有朝一日,为师带你一览水国风华。” …… 直到深夜。 冰蝶才与之告別,打道回府。 回到府邸。 冰蝶第一件事,就是將今日小王爷命自己带给小姐的盒子,给拎进了府內。 只不过。 这会天色已晚,也不知道小姐是不是已经休息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是將其先扔进了正厅之內。 正好。 冰蝶作为一个不太擅长说谎的人,让她跟小姐解释这东西的来歷。 她也真的搞不太定…… 翌日。 一早。 太阳才刚微微亮,四辆马车,已经从卫府出府,分別前往琼州的几户大户人间而去。 卫清挽今日特意挑了一件,自认为算的上是华贵的衣物。 只可惜。 对於真正的富贵之家来说,她的这衣物,著实有些上不得台面。 不过也没有办法。 卫清挽出身將门,身上带著的,是武將的习性…… 奢华,外在,从来就不是她考虑的事情。 四辆马车出去了半晌,才姍姍而归。 接著,这卫府就跟著热闹了起来。 马车之上下来的,是四个打扮得很是艷丽的妇人。 自从进了这卫府的大门,她们的目光就开始四处打量,时不时还指指点点一番。 在看见卫清挽,以及其穿著之后。 四人的目光,很快就变得更加冷淡了。 卫清挽打量著几人的反应,颇有些无奈。 正如小莲所说,这几人的確都是那等京中贵妇的形象。 从来都是以外貌取人,心中装的太多的,无非也就是金钱地位。 “那,请几位姐姐正厅就坐?” 入府后,卫清挽指了指卫府的正厅。 几人听后,对著卫清挽略微点头,神色很是高傲。 边走,几人还边在议论。 “你们听说了么?那京城李记的香皂之类的锦盒子,好像未来会在咱们琼州售卖呢。” “啊?真的假的啊?在京城,那李记实在是火爆,咱们完全搭不上边。” “可若是来到了这琼州,咱们几人定然就可以买到了。” “李家不愧是李家啊,没想到隨手一个李记,竟然就如此的受欢迎。” “我听说,那四大家族的小姐,有很多都买不到李记的东西呢。” “如此火爆的东西,李记不在洛陵周边的州府售卖,反而第一批货要送到琼州。” “真不知道,咱们琼州怎么就討得了一个这么大的大便宜。” 几人嘰嘰喳喳的聊著。 卫清挽也很想跟她们说几句,熟络一下。 可是。 她完全插不上嘴,这群人说的这些话,她完全听不懂啊。 李记? 香皂锦盒子? 这都是什么东西啊? 听起来,好像很稀有的样子? 哎,看来,自己这次想要跟这群人拉拢关係的想法,是要泡汤了啊! 第111章 奇怪的態度转变 待到安排四人坐定,並一一奉上了茶水之后。 卫清挽也在主座之上坐了下来。 在大尧,男尊女卑兴许依旧是不可绕开的礼节,但却从来没有什么所谓女子就得在深闺中不可出门的说法。 甚至。 大尧还有不少女性的女官、掌权者。 此等风俗下,这等女子之间的会面,自然也就更加常见了。 四人的话题,依旧还在围绕著李记进行。 卫清挽是真想跟她们说些什么,以打破这尷尬的气氛。 可惜,对於李记,她是真的半点不了解啊。 听几人的话,如今卫清挽唯一知道的也就是,那李记似乎是大尧第五家族,李家所新经营的买卖。 有关於这李家,卫清挽是知道。 毕竟。 李家的崛起,如今在大尧国完全可以被称得上是神话了,人尽皆知。 更重要的一点是。 卫清挽早早地就关注过李家,甚至是李家才刚刚崭露头角的时候。 身为没有封地的王族,相比於其他五王,昌南王府可更需要有其他大家族的支持才行。 可惜,因为萧寧的缘故,一直以来,从来就没有哪个大尧的豪门氏族,公开说要支持昌南王府。 排行前十的家族,因为封地、联姻等诸多缘故,早早就站好了队。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如今,卫清挽唯一可以拉拢的,也就只有李家了。 只是,这件事无论怎么看,都不太可能办到就是了。 “四位姐姐先聊,妹妹出去一下。” 因为实在插不上话,卫清挽决定去將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礼品拿出来。 这也是她特意为了应对这种情况,所准备的后手。 俗话说得好,拿人手短嘛。 而且,借著这礼品,卫清挽至少可以从礼品的角度入手,来扯开话题。 將话题引到自己的主导之下。 卫清挽想著,跟几人打过招呼,便先走了出去。 心中,对於这次的首次相会的结果,儼然已经很是不看好了。 她心事重重地出了门,心情有些无奈。 在卫清挽离开之后。 那正厅內的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一个个当即露出了满是鄙夷的神色。 “哎,都说这卫清挽是什么巾幗女將,大尧第一才女?这么看,也就这样嘛!” “谁说不是,当初收到这请帖,我还以为这廝得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如今一看,有点名不副实了。” “切,別管她之前怎么样,现在看来,就是有求於我们啊。无事不登三宝殿嘛,想来,也看中了知府大人,以及司马司徒大人的身份啊。” “其实吧,对於她这样的行为,我倒是不会觉得突兀。只不过,俗话说得好,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啊。” “昌南王府本来就算不上什么真正的权贵,如今她还与那昌南王和离了,这样的身份,凭什么攀附我们啊?” “就是,想要攀龙附凤,首先自己也得是龙凤才行啊!” 几人絮絮叨叨的小声议论著,显然是打算著將卫清挽排除在这个小圈子之外了。 几人今日这么不给面子,也是想让卫清挽早早断了这个念想。 四人虽说是没啥远见的贵妇,確实势利了一点,但她们绝对不傻啊! 几人议论著,又开始在这正厅之內打量了起来。 正厅的装潢还算入眼,只不过,相对於真正的豪门,还是差了点。 她们自然不明白,萧寧是因为很清楚,卫清挽就喜欢这种简素的风格,所以刻意这样设计的。 眾人的目光,在正厅內不断打量著。 直到! 那目光猛然瞥见了一个,看起来很是熟悉! 她们之前只见过,却未曾有资格买下的盒子! “嗯?这是?” “你们看?” “这?不是吧?李记的锦盒?” “嗯?真的假的?!” “这,不应该啊,小小的卫府,怎么会有这等珍稀之物?”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打量著那桃木色的锦盒,一个个愣了神。 面露沉思,脸色有变。 卫清挽这边。 一路回到內院,將之前给四人准备好的礼物拿好,再次回往正厅。 还没有等她走到正厅,正巧就见到小莲噘著嘴,一脸委屈的往后院走了过来。 “小莲,你怎么了?” 卫清挽问道。 “啊?小姐?” 看见卫清挽,小莲当即换上了另外一副面孔,打著哈哈强顏欢笑道: “没怎么啊小姐,小姐,你怎么一个人拿这么多东西?来,小莲帮你拿吧。” 说著,小莲就去接卫清挽手中的礼物盒子,似乎生怕卫清挽累到了一般。 “小莲,小姐我將门出身,这点东西不算什么。倒是你!” “你还说没有?怎么小莲,你是觉得小姐我还看不透你是吧?到底怎么了?赶紧说!” 卫清挽还是太了解小莲这丫头了。 加上小莲就是那种,喜怒尽显於色的直性子,完全藏不住事。 被卫清挽这么一问,小莲的小脸当即皱了下来,噘著嘴戳著手指头,道: “小姐,並不是小莲想要让您不开心,也不是小莲故意给您添堵。” “只是,那四个夫人,实在是太让人不舒服了。她们,她们怎么能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呢?” “小姐这么客气的对待她们,一片好意,她们怎么能背后议论小姐呢?” 是的! 在看见卫清挽暂时不能陪客后,小莲担心这四人会有什么需求,於是一直静静的候在正厅外。 想著四人若有事,自己也能及时有个照应。 结果。 就听到了这几人的非议。 对於卫清挽,小莲那自然是百分百维护。 当即就觉得又委屈又伤心,在心里替小姐一万个不开心。 这要不是看小姐日后,可能还有求於她们。 小莲怕是早就上去,跺著小脚骂街了…… 听了这话,卫清挽只是浅浅一笑,摸了摸小莲的脑袋,道: “这种事情,有什么奇怪的呀。现在是咱们有求於人家,发生这种事很正常。” “小莲啊,你要记住,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要保住本心,不要受外物影响。” “只要咱们保持本心,自己心中不这么认为,不生气,不妒忌。任由別人怎么说,跟我们又有什么关係呢?” 卫清挽是个很是大度的女人。 在劝慰完小莲后,她平復了一下心绪,接著,便重新回到了正厅。 “嗯?挽儿妹妹回来了?” 只是! 这次! 看见卫清挽。 几人破天荒的,一个个竟然站直了身影,做出了一副迎接之状。 这虽然算是对於主人最基本的尊重。 可在刚刚,这群人可从来没有过这等举动啊! “嗯?” 看见这一幕,卫清挽不由得微微有些发愣。 这气氛,怎么有点怪异? 这几个人,怎么好像突然变得客气起来了? 带著疑惑,她对著几人一一点头,后道: “几位姐姐应该知道,挽儿是从松河县一路来到琼州的。挽儿从小在松河县长大,对於松河县的很多东西,都有著一份不言而喻的喜爱。” “这是挽儿当初在松河县,带来的一些松河县特產,不是很贵重,但胜在一个稀罕,还望各位姐姐们不要嫌弃。” 说著。 卫清挽將礼盒一一摆到了桌子上。 四人见状,连连摆出了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妹妹这是哪里话,妹妹精心准备的礼物,我们又怎么会嫌弃呢?” “是啊,挽儿妹妹真是有心了呢……” ??? 看见几人这反常的表现,卫清挽如今心中可是彻底的確定了! 不对,有猫腻! 这几人的態度转变,实在是太奇怪了! 可是? 为什么呢? 小莲明明刚刚还听见这四人,在背后偷偷议论自己? 这才多大会的功夫啊? 为什么这几人的態度,就突然有了如此之大的转变?! 卫清挽打量著四人的神情,环顾了这正厅一周,不由得有些迷茫了…… 第112章 卫清挽的怀疑:冰蝶在替谁隱瞒?! 接下来。 这今日的会面,对於卫清挽来说,可就完全是惊喜了。 直到正午用完午膳,將几人一一送出府,再由卫府的马车將四人一一送回。 卫清挽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这群人,那可真是太奇怪了。 这態度的转变,简直堪比翻书啊。 也不知道,这群人在正厅內看见的那个盒子,究竟有什么玄机啊! 待到將几人送走之后,卫清挽当即返回了正厅。 她要去看看,正厅內的那个盒子,究竟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是的。 自从发现了四人的態度转变有些异常之后。 卫清挽就开始刻意的去注意,这四人態度转变的原因。 最终,她发现这四人的话题,甚至眼神,都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打量自己正厅內的一个桃木盒子。 直到那时,卫清挽发现,自己这正厅內,不知何时多出了这么一个桃木锦盒…… 守著那四人,卫清挽就算再好奇,也不能就此打开。 现在。 將四人送走了。 卫清挽再也忍不住,当即就跑回了正厅,打开了那桃木锦盒,仔仔细细的研究了起来。 打开那桃木锦盒,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刻有“李记”二字的金色小牌。 李记? 看见这二字,卫清挽不由得想到了刚刚那四人的谈话。 这是? 刚刚那四人谈话中所提到的,李记锦盒? 可是,为什么自己府內的正厅之內,会有这等物品啊? 卫清挽接著看。 在小牌之下,则是分成了几个小方盒。 每个方盒之內,都有著些许不同的物品。 一块洁白带有清香的方形物品。 一个带著很是柔软髮丝的刷子。 还有一些纸簿,很是绵薄…… 卫清挽一一打量著这些东西,不得不说,稀罕確实很稀罕,也很精致。 可是。 並看不出来有多么贵重啊。 一番探寻无果,卫清挽当即將府內的所有人,纷纷叫了过来。 “不知,这等物品,是从何处而来?你们,有知道的么?” 卫清挽开门见山。 一眾家丁,纷纷摇头。 只有那偷懒补了个觉,这会才刚刚睡醒的冰蝶。 看见小姐閒著没事,別的没问,突然问起了这锦盒的事情,整个人都跟著心中一惊! 啊? 这? 什么情况? 小姐怎么,突然问起来这了? “啊?小……小姐,这,这……这是冰蝶昨日,拿回来的。” “就是,就是一些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本来,是想放到小姐寢居的。” “只是,冰蝶昨日归来太晚,所以才暂时放到了……正厅……” 冰蝶很是心虚,支支吾吾的道。 卫清挽见状,眸子之內精光闪烁。 嗯。 今天的冰蝶,看起来有点怪怪的。 亦或是说,从昨日清晨一起吃饭起,这冰蝶就开始有些奇怪了…… “嗯?那,这东西你又是从哪来的?据我所知,这东西可是很贵重的。” 啊?! 这!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啊! 该要面对的,终归是要面对! 苍天啊! 冰蝶欲哭无泪。 不由得,在昨日拿到这锦盒时,自己跟小王爷的那一幕对话,再次浮现在了脑海之中。 “怎么?看你有些为难的样子,具体究竟该怎么说,还需要我教你么?” “不用了小王爷,这点事情,冰蝶还是可以搞定的。” “那你准备用什么说辞?” “放心吧,肯定不会是用什么,第一个进店,什么幸运这种蹩脚的说辞的!” …… 冰蝶愣愣的想著,最终开口: “额,就是在城北的一家胭脂水粉店,我昨日去店里,店家说我是第一个进店,比较幸运……啊……就是这样。” 说著蹩脚的说辞,冰蝶真想狠狠地给自己一巴掌。 搞什么啊? 当时为什么就不听小王爷说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好的,我知道了。” 卫清挽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那,小姐,今天洛陵那边,会有探子回来,没事的话,冰蝶就先出门了。” “嗯,去吧。” 卫清挽轻轻点头,挥手,示意对方可以离开了。 “好了,你们也散了吧。” 接著,卫清挽又对著一眾下人摆了摆手。 很快。 眾人离去,现场就只剩下了卫清挽一人。 卫清挽站在门前,打量著冰蝶刚刚离去时的方向,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冰蝶啊,你究竟在替什么人,隱瞒什么呢?” “长盛,你过来一下。” 周长盛,周管家的儿子。 在卫府內,除了冰蝶,大概也就是他的身手好了。 “城北,胭脂水粉铺子,你去一趟……” 第113章 腊月二十三,小年夜。 卫府送人的马车上。 知府夫人坐在车內,盯著那卫府逐渐化作了一个小黑点,目光之中依旧带著思索。 有关於那李记锦盒的事情,最终她们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 那锦盒的真偽,她们已经能够確定了,的的確確是真的! 真就奇怪了! 京城如此珍贵的东西,为什么那卫府会有呢? 难不成,这卫府背后还跟什么权贵们有联繫? 这问题,她一直没有想透。 但这不影响她对卫清挽態度的转变。 正如刚刚所言,她只是势利了一点,但並不傻。 既然如今搞不清楚卫府背后的水,那只能先换个態度对待卫府了。 不然。 一旦以后卫府真的背后有什么人支持,这脸上闹的抹不开可就不好了。 知府夫人心事重重的回到府內。 恰巧,就看见自己的相公,今天竟然破天荒的在府前等候。 这是在等待自己么? 她有些惊愕的下了马车。 就见那贺泰铭迎了上来。 “怎么?听说,今天你们前往那卫府拜访了?” “是的相公,是那卫府的卫清挽姑娘邀请的。” 一听这话,那贺泰铭当即露出了一副沉思的表情。 不久之后,他疑惑的面容,逐渐鬆弛了下来。 想通了! “哦?如此甚好!以后,你儘量跟这卫府走近点。” ??? 那知府夫人一听,不由得一愣。 有关於这种事,相公以前可是从来没有管过的啊。 “怎么了相公?难道这卫府?” “不该你管的別管,总之这卫府,以后绝对不能得罪就是了。” “……” 听著贺泰铭的话,那知府夫人不由得心中一紧。 还好啊,还好! 还好,今天没有把事情搞得太难堪…… 卫府內。 待到將所有下人遣走后,卫清挽一人来到了后院,坐在那避暑喝茶的石亭內。 目光悠悠,眼神迷惑。 她贝齿轻轻咬著嘴唇,望著石亭下的湖水,微微摇头。 对於冰蝶,卫清挽那是百分百信任的。 不管冰蝶做了什么事情,卫清挽都能保证,就冰蝶的性子,她是绝对不会做对自己有害的事情的。 只是,她今天的表情,明明就是撒谎了啊! 卫清挽有些不解。 如果仅仅是一个胭脂水粉盒子的事情,冰蝶又何至於失了態? 她究竟在隱瞒什么呢? 兴许,冰蝶不会伤害自己。 但今天的她,绝对有事情瞒著自己就是了。 卫清挽淡淡的想著。 就见那周长盛,一路小跑的走了过来。 “小姐。” “长盛回来了啊,事情怎么样?问清楚了么?” “是的小姐,关於城北那胭脂水粉铺子的事情,全部问清楚了。正如冰蝶姐所言,那李记的锦盒,的確是他们送的。” “嗯?” 卫清挽闻言,愣了片刻,才挥了挥手。 “好,你先下去吧。” 奇怪! 这?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啊。 目前看起来,冰蝶所说的事情,也跟胭脂水粉铺子那边对上了啊。 可是,冰蝶为什么会一副说了谎的样子呢? 卫清挽盯著那石台之上,摆放著的李记锦盒。 不对。 还记得,刚刚那知府夫人等人说过,这李记的锦盒可是珍贵的很,在京城,四大家族的很多小姐都买不到。 这么珍贵的东西,为什么会白白送给冰蝶呢? 这件事情,从常理上想,就不对劲啊。 为什么呢? 翌日。 周长盛又一次从城北归来。 “小姐,那胭脂水粉的铺子,看不出来什么异常。如今,他只是开始宣传李记锦盒了。” “继续查。” 三日后。 “小姐,今日在那胭脂水粉铺子,看见了一个可疑人物。那铺子的老板,完全就是个怪老头。虽然说对待客人,也都笑脸相迎。” “不过,却总是给人一种很假的感觉。就好像是那种,他表面上给你赔笑脸,实质上是完全看不上你的那种感觉。” “可是,今天那间铺子里去了一个年轻人,那老板却很是恭敬,对他和对其他人的態度完全不一样!可以看得出,那是发自內心的尊重。” “对了,还有,好像那间铺子,已经被李记的人盘了下来,要更名李记了。” 这就是卫清挽让周长盛前去探查的第二个原因了。 这傢伙心思细腻,总能从对方的態度上,察觉到到一些端倪。 …… 五日后。 深夜。 周长盛又一次回来,只是依旧没有查到任何实质性有用的消息。 卫清挽盯著桌上的李记锦盒,微微摇头。 “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 她的目光深邃,继而猛地变得犀利了起来。 目光停留之处,正是那李记的金色小牌。 “李记?既然这琼州找不到答案,那就去洛陵看看吧。” 如今,不知为何,卫清挽儘管还看不到任何蛛丝马跡。 但她总觉得,这件事情的背后,有猫腻。而且,是对於自己来说,很重要的猫腻! 卫清挽喃喃著,脑海之中,已经开始在寻找合適的人选了! 此去洛陵探查消息的话,周长盛可就不行了。 洛陵可是龙盘虎踞之地,周长盛完全不够看。 实在不行? 喊妹妹回来? 那丫头,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想来,她至今还不知道,自己和离的事情吧。 要是被她知道了,她一定会去找夫君的麻烦吧…… 这要是让她去李记探查,自己可一定要叮嘱好她才行。 一边想著,卫清挽一边將目光,放在了另外一张的请帖之上。 “卫府清挽小姐,老夫素闻小姐巾幗才女之名,心中一直敬仰。腊月二十三小年时节,本王特在望北楼摆宴,宴请四方。还望清挽小姐赏光。” 一个不算很是正式的拜帖。 发出者,是当年那琼北王刘央的后代,刘温良。 原本,卫清挽是对这等宴请从来不感冒的。 不过,明日的宴席,她准备去。 原因有二。 首先,最重要的一点,明日那宴席之上,琼州知府等人都会到。 对於自己来讲,这可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其次则是,望北楼同样在城北。 自己打算亲自,去看看那李记的铺子! 与此同时。 衙门客栈。 “小王爷。” “怎么样了?我听说,那琼北王刘温良打算明日宴请挽儿?有关於玄回提到的索命门的杀手的事情,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小王爷,目前依旧没有查到踪跡。” “好,知道了。调一部分影卫过来,继续查。还有,刘温良的资料,给我找一份来。” 萧寧皱眉。 真是討厌这些没有边界感的人啊。 怎么谁都请? “是。” 铁拳拱手道。 萧寧端著手中的茶杯,轻轻吹了吹茶盏之上的浓浓热气。 “还有什么事么?” “还有一件小王爷。李百万传来了消息,明日想要请小王爷,亲自去那城北的李记一趟。” “说是,有什么重要的消息,要当面跟小王爷匯报。” “好,知道了。” 萧寧摆了摆手,道。 待到铁拳离开。 听著窗外,已经开始时不时响起的炮竹声。 哎,这新年的味道,愈发的浓郁了啊。 遥想去年这个时候,在昌南王府,一切都还是如此的快活。 萧寧思索著,只见一团大大的烟竹,猛然升向空中,在那月下狠狠炸响! 月光下。 光影七彩斑斕,很是绚烂。 其目光不由得变得迷离: “腊月二十三,小年夜。” 这一刻,似乎时空重合了一般。 卫府內。 “小姐!快看!烟!” 小莲兴奋的拍著手,指著那月下的火道。 卫清挽脸上带著浅浅的笑容,她突然想到了去年这个时候。 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只不过,那时候是在昌南王府。 凝视著远处的烟,卫清挽轻声呢喃: “腊月二十三,小年夜。” 第114章 小年夜,偶遇! 114李记铺子的偶遇? 翌日。 腊月二十三,小年! 清晨。 不得不说,铁拳的办事效率, 还是让人放心的。 这不,才睁开眼,对方已经很是及时的,將那刘温良的资料放在了桌案之上。 “今晚,咱们风流双煞,一起出击啊?让这琼州城的美妇人们,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风流才子这也长,那也长。” “……” 萧寧无语。 真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时候来的。 “怎么?突然要打探这刘温良的消息?不会是因为,人家要宴请挽儿,你就吃醋了吧。” “啊?吃醋,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萧寧嘴硬。 一边说著,一边就打算打开那份刘温良的资料。 “哦,那就行,我还以为,你连一个耄耋之年的老头子的醋都吃呢。” “……啥?刘温良是个老头?” “对啊,好像今年贵庚八十七八了吧。” “哦,这样啊,一听琼北王,我还以为是个正值壮年的王爷呢。” 萧寧淡淡的说著,又顺手將那资料放在了桌案之上。 这还看啥看。 “切,虽然这廝是个老头,但你可不要小看他。” “怎么说?” “你可知这廝的祖上,是那一生被贬,却望京城一生的刘央?” “有所耳闻。” 萧寧点了点头。 “这廝是那刘央的后代,听说是个年少成名的全才来的。据说,这刘温良三岁就能题诗作赋。” “五岁就只手屠狼!堪称是年少有为,文武双全啊。” “他十岁,那可就高中了状元!” “啊?这么说,他现在应该身材京城才对啊?为什么?” “嗨,別提了。结果啊,皇帝非要说他科举舞弊,將他赶回来了。” “他被禁止十年不能参加科举,结果,二十岁那年,他武举人、文举人,直接双中!” “你猜怎么著?” “又被赶回来了?” 不由得,萧寧脑海之中,似乎开始有印象了。 原来,自己小时候听过不止一次的故事里的那个猛人,就是刘温良! “对,皇帝又找了个理由,將其赶回来了。总之就是一点,不让他当官!” “后来,他二十一岁,二十三岁,二十四岁,三年又三次高中,可皇帝还是次次有理由。” “你也知道,咱们大尧的皇帝,都不长命!” “他三十岁那年,老皇帝驾崩了,新皇继位。他再次科举,高中状元!” “只可惜,新皇同样,根本就不允许其进入朝堂。自此,他彻底心寒了,再也没有参与过科举。” “反而是在这边陲之地,閒散的过了下来。” 萧寧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他想起来了。 “我想起来了,当初这件事,皇帝之所以不愿意让他前来,好像是因为他身上的前朝血脉。” “正是,哎,真是搞不明白,血脉这种事情,真的有这么重要么?” “刘央当年一生未反!临死之前,还给子孙们留下了永世不反,永护大尧的祖训!” “这这么多年,歷代琼北王都不曾有过任何异动。这王室的猜疑,的確令人寒心啊!” 千面禽兽感嘆了一句。 “那刘温良,无非也就是一腔热血,想要报效家国罢了。只可惜,一生壮志难酬,如今也就只能和这酒糟杯盏为伴了。” 二人一阵无言。 腊月二十三,傍晚时分。 萧寧易容好,来到了那城北的李记铺子。 对於李百万,萧寧是了解的。 这廝如果不是真的有什么,他自认为很重要的大事。 他才不会让自己劳累。 在进入李记之后。 那老板当即一脸恭敬的迎了过来。 “小王爷,这边。” “走。” 萧寧跟著老板,一路前行。 最终来到了一处偏房的角落,拉开了地板! 这是一间密室! 走进密室。 里面一个黑衣人,正被五大绑在柱子之上。 “这是?” “蒙尚元大统领在巡卫宫城时发现的,说此人行事怪异,担心其背后有什么关於京城的阴谋,所以让人给绑来了。” “而且,郭芷姑娘还让您注意,这廝的衣服。” “哦?衣服!” 萧寧听闻点了点头。 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黑衣人衣服的材质。 嗯! 等等! 盯著这衣服熟悉的款式,那日刺杀自己的死士们,再次浮现在了萧寧的脑海之中。 是那群死尸? 京中的那伙神秘势力,又出手了! 而且,是直接出现在了宫城之內? 这群人,这次又想干什么? 怪不得,他们一定要让自己审问! 与此同时。 李记的铺子外。 那城北很是开阔平坦的石台街道上。 卫清挽走在这里,依旧觉得有些不真实。 曾几何时,这琼州还是个满地黄土、贫瘠不堪的州府啊。 “小姐,前面那李记的铺子,就要到了。” 就在卫清挽思索间,小蝶提醒道。 第115章 小年夜重逢!卫清挽&萧寧! 115小年夜重逢!卫清挽&萧寧! 李记铺子的密室內。 “把他弄醒!” 萧寧打量著那黑衣人,眼神微眯。 “是,小王爷。” 那掌柜闻言,一盆冷水泼了上去。 只是,这一盆水下去,这人却迟迟没有动静。 见状,那掌柜又是几盆水加几个大耳刮子,依旧没有动静…… “嗯?” 直到。 这人探了根手指,凑了过去。 只可惜…… 早已没有了任何呼吸跡象。 “啊,小王爷,这廝,好像死了!” “死了?” 萧寧闻言,连连吩咐人找来了一根银针。 伴隨著银针刺入之后的,针尖变黑! 答案,已经很是明了了! 中毒! 这廝,又是中毒而死的! “不对啊,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咱们的人都长了教训。” “这人的毒牙,被抓的第一时间就被拔掉了啊。” 那掌柜的一脸不解状。 对此,萧寧又是一番探查,最终银针刺探到这人的心脉附近时,停了下来。 “哎,这是缓死毒!就封存在他们的心脉附近。一旦被抓,就算他们毒牙被拔,只要运功催动心脉毒素,他们还是会死。” “这群死士们,还真是忠心不二啊。” 萧寧一番探查后,得出结论。 又是死士! 这群人,究竟是些什么人啊? 按理说,一群被抓之后,甚至为了忠心可以捨弃性命的人,品行自然是好的。 可是,这么一群人,究竟是打算干什么呢? “走吧!看样子,是问不出来什么了。” “是,小王爷。来,我先扶您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打算出密室。 就听那铺子的外间,一声清丽的声音传来。 “你好,请问有人么?店家在么?” 卫清挽! 伴隨著她的一声喊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已然传来。 很显然! 这是从外间,向里面走的声音! “嗯?小王爷,赶紧上去!” 那掌柜闻言,连连跟著萧寧快速的出了密室。 继而,將那密室的地板,再度遮挡之上。 在这动作结束后的下一秒,就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门前。 “老板,货物的话,既然暂时没有存货了,那我改日再来吧。先告辞了。” 萧寧刻意使用那千面禽兽教自己的法子,压制了一下自己的气质,继而趁著卫清挽还没有注意到自己时。 已经对著那掌柜的拱了拱手,快速的离开了李记。 “好的,客官您慢走!” 那掌柜的闻言,连连拱手,道。 卫清挽打量著二人的交流,没有多言。 只是。 盯著那个匆匆离去的背影,她觉得有点熟悉。 就好像,在哪见过一般。 总之,就是有一种浓浓的熟悉感。 只是,在某一刻,她又会觉得这个身影很是陌生…… 这还是她第一次,有这等对一个人又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的感觉。 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 刚刚这二人,好像是从这內间里,那地板下面走上来的! 不出意外的,这间屋子下面,应该有一间密室! 不应该啊。 如果说,这李记就是单纯的需要一个储物间。 那可完全用不到打造什么密室啊。 而且,还是这种刻意隱藏起来的类型! 看来,这李记还真是有猫腻啊。 卫清挽心中已经得出了结论,不过並没有表达出来。 只是打量了那掌柜的一眼,继而掛上了一个浅笑,开口爽朗道: “掌柜的原来在忙啊,我说刚刚堂前怎么无人。” “听说咱们店里,有那李记的锦盒出售?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啊?对对对,这还能有假?不过,这李记锦盒啊,供不应求,京城的夫人们实在是太喜欢了。” “货物现在,还很难送到琼州来,因此暂时没有货了。” “那唯一的一件货品,也已经作为李记的开业礼,送人了。” 那掌柜的摆了摆手。 卫清挽听著对方说话的声音,感受著对方对自己的態度。 她的心中,已然再次出现了一个疑惑。 不对啊。 那周长盛来这里探查时,不是说这掌柜的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 虽然招待客人也热情,但总会给人一种逢场作戏,热情的很假的感觉么? 说什么,他就是表面上赔个笑脸,实质上会给人一种,打心底瞧不起客人的感觉。 可是。 现如今,自己跟这掌柜的接触之后,完全没有感受到这一点啊。 而且,自己还是带著答案,以这种先入为主的方式来感受的! 哪怕是这样,自己依旧没有感受到周长盛所说的那般。 难道,这次是那周长盛看走眼了? 卫清挽想著。 不由得又想起了刚刚那个离开的傢伙。 嗯。 这掌柜的对那傢伙,热情同样不是虚假的啊。 而且,更没有任何看不起对方的感觉,反而会给人一种,发自內心的尊重? 不过,等等! 终於。 想到这。 卫清挽的脑海之中,灵光乍现。 等等! 不对。 这掌柜的就是个老板,跟客人就是买卖关係而已啊。 他为什么会对刚刚那人,有一种说不出的那等,尊重甚至是顺从的感觉呢? 而且,二人刚刚还一起去了密室! 不对不对,果然,这老板好像跟刚刚那人,有问题啊。 只是。 可惜了。 自己刚刚没有看到那人的正脸。 现在一想,那人好像是在刻意躲著自己啊。 卫清挽幡然醒悟间。 就见这铺子里,又来了一位客人。 “老板,给我看看最新的胭脂水粉。” “好的。” 掌柜的迎了过去,的確,陪著笑脸,给足了客人尊重。 只是,皮笑肉不笑。 果然啊。 周长盛所说的那等奇怪,出现了。 !!! 这么说,眼前这老头,平日里对其他人就是周长盛所说的那般態度。 自己刚刚没察觉到,只是因为他对待自己,跟对待其他客人不一样! 一瞬间,卫清挽只觉得,细思极恐! 事实上。 这样的人,卫清挽以往也见过。 就在当年的昌南王府,府內的一个老僕人就是这般。 除了对老王爷,永远保持恭敬之外。 对於其他人,哪怕说面子上会显得言听计从。 但自己依旧能感觉到,对方对其他人,他是打心底是完全不屑一顾的。 后来,自己才知道,那个老僕人是个高人! 在这世上唯一信服的,只有老王爷。 卫清挽不由得又多看了那掌柜的一眼,最终离开。 心中,则是已经成了一团乱麻。 难不成? 这个李记的掌柜,这个怪老头,也是一个和当年王府內的那个僕人一样的,扫地僧一般的人物? 只是,如果真是这般,他为什么对自己的態度会不一样呢? 而且,李记还送给了自己一个很是珍贵的礼盒? 这李记对自己的善意,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对了,还有刚刚遇到的那人,他究竟又是何身份? 卫清輓联想著出了李记的大门,小莲正在街上等待著她。 “小姐!” 看见卫清挽,小莲喜笑顏开,蹦蹦跳跳的迎了过来。 “走吧。” 卫清挽思考片刻无果,乾脆不再多想。 反正,自己已经决定了。 无论如何,对於这李记,一定要好好地探查一番。 既然这会想不清楚,那就等等日后的探查结果吧。 今日。 卫清挽前来这李记的原因,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亲自確认一下,这李记究竟有没有猫腻。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事实上。 在周长盛连续探查了好几次之后,卫清挽都开始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如今一看,绝对不是。 甚至。 这李记的人,跟冰蝶之间说不定还有些小秘密。 也不知道,这一切跟自己来到琼州之后,那些莫名很是顺意的巧合有没有关係。 还有当初给自己治疗瘟病的医生,也不知道是何许人也。 要知道,在事后,根据自己的探查了解,大尧国境之內,可都把那瘟病当成不治之症啊。 而当自己想要答谢那人时,他已经再也寻不到踪跡。 这一个个谜团,始终縈绕在卫清挽的脑海之中。 直到此刻,她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某个突破口! 就是它! 李记! 尤其是洛陵城的李记。 琼州的夜晚,月光习习却不做寒。 舒適的天气,搭配上风捲走倦意。 在这琼州,在灯烛燃起的时候出门散步,绝对是最愜意的一件事。 因此。 自从贺泰铭上任,解除了城內的夜间宵禁后。 琼州城的夜晚,变得愈发丰富多彩了起来。 腊月二十三日,小年。 距离除夕守岁,还有短短的七天时日。 华灯初上。 月影照人。 琼州城上下,一阵热闹。 “小姐,快看快看,那里有卖冰葫芦的!” “小姐,那个人会喷火哎。” “小姐,快,你猜猜我是谁?” 小莲脸上掛著一个刚刚买来的鬼脸面具,手中拿著一串葫芦,张牙舞爪道。 小莲是卫府的丫头,但更多时候,她跟卫清挽的关係,像极了姐妹。 当然了,小莲是妹妹。 卫清挽看著这小丫头开心的样子,不由得脸上多出了几分笑意。 有小莲这种小开心果在,时间总是过得特別快。 转眼间。 那望北楼,已经就在眼前了。 望北楼。 一生望北。 刘央! 对於这个人,卫清挽是真心佩服的。 如今。 看著这斯人已去,只留故居的望北楼。 卫清挽不由得心生敬仰。 她朝著那望北楼看去。 只见。 那望北楼雄伟巍峨,在月光之下,显得异常壮丽。 楼內灯火通明,人流涌动。 今日。 是那刘央的后人,琼北王刘温良宴请四方的日子。 琼州知府等人都会来。 但愿,今日可以將自己所计划之事,再推进一些。 卫清挽想著,已然来到了楼前。 只见。 此时的门口,一个白髮苍苍的老者,正静静的坐在那里。 他的背后,背著一个大大的木匣子。 头髮白,皱纹深长。 最重要的是。 他的双眼处,有著一处狰狞的剑伤。 这是个盲人。 “我说,你这老头怎么回事?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不跟你说了么?今天老王爷要在这里宴请宾客。你不要在这挡著客人了。” “我说你这老头,听不懂好赖话是么?” 望北楼內。 一个小二一脸不耐烦的走了出来,对著那老者驱赶道。 但那老者却无动於衷,依旧静静的坐在那里,毫无动静。 “我说?你个老头……” “哎,李哥,算了算了,別生气,我来跟他说。” 见小二要上手,楼內又有一个青年跑了出来。 將那急脾气的小二劝进去后,那人就在老者身前蹲了下来。 “老人家,您是饿了么?给,热馒头,您趁热吃。” “不过,这个门槛,您是真不能在这里呆著了啊。” 那人手里拿著两个刚出锅的热馒头,劝说道。 却见那从始至终都没有过任何动作的老者,默然抬起了头。 他明明是个瞎子,此刻却像是在打量著眼前人,最终淡淡开口: “可惜。” 说完。 他再度低下了头,没有接馒头,依旧在那坐著。 “老人家……” 青年还想说什么。 卫清挽已然开口。 “小二,今天是小年夜,去给这位老先生开一个雅座吧,帐记我卫府名下。” 那青年闻言,不由得抬起头看向了卫清挽。 脸上的神情稍稍愣了一下,继而就小道: “得嘞~~~~~~” 这次,那老者没有再固执。 最终进瞭望北楼,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了下来。 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动作。 哪怕小二给其上了热酒和牛肉,他依旧无动於衷。 卫清挽从来都不是个爱多管閒事的人。 只不过。 在看见此人时,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哎,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去白灵山啊。 “小莲,你先进去吧,我自己再出去走走。” 想到父亲,卫清挽不由得有些落寞。 望北楼再向前,是一个小湖。 此时湖畔之上,不少人正在放著烟火。 卫清挽慢慢走著。 就听道一个很是流里流气的声音,传入了耳际。 “嗯?这位小娘子,不要害羞嘛。认识一下,在下秦向隅……不错,才子榜第三,正是在下。” 一个青年很是玩世不恭的说著,嚇得眼前的少女落荒而逃。 “哎,你说我风流小郎君,人中小白龙,怎么就得不到佳人青睞呢?这秦向隅都不管用,看来只能换齐太白了。” “……” 卫清挽见状,不由得微微皱眉。 她朝著对方看去。 却在下一秒。 目光猛然被那人身旁的一道身影,彻底吸引了过去! 嗯? 那是! 卫清挽惊愕间。 只见两个挑著灯笼的小童,从那人身旁奔跑而过。 灯前! 月下! 意中人! 夫?!!! 君?!!! 第116章 望北楼,卫清挽的生死险境! 打量著眼前人的身影,卫清挽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那道背影,实在是太像萧寧了。 更何况。 现如今,自己明明知道,夫君人就在琼州。 他在小年夜出来,夜游琼州,简直再正常不过了啊。 卫清挽思考间,另外一件事情,不由得再次闯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还记得。 铁木勒的府邸失火的那天,周长盛带回来的消息说过。 当夜,有人在铁木勒府邸的屋顶,见到了两道身影。 其中有一个人,特徵很是明显。 那就是,那人总是满口污言秽语…… 再看眼前此人,何其之像啊! 卫清挽也不明白究竟为什么,总之,就这么一瞬间。 卫清挽猛然將这两件事情,联想到了一起。 难不成? 那天晚上的那场大火,跟夫君有关係? 不应该啊,夫君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当年琼州的事情啊。 带著这个疑问。 盯著眼前,那个背影、身形和夫君如此之像的身影。 卫清挽甚至心中篤定,自己绝对不会认错! “阁下,请留步……?” 打量著那道久违身影,卫清挽不由得痴痴开口。 前方的二人闻言,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继而,在愣了片刻之后,一同转过了身。 刚刚,那个自称是秦向隅的傢伙,在看见卫清挽之后,还对著其拱了拱手,沉声道: “姑娘,你是在喊我们么?” 卫清挽抬头! 只见,是两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卫清挽很是肯定,这两个人,自己都不曾见过。 “不好意思二位,认错人了。” 见状,卫清挽连连解释。 说完之后,卫清挽对二人拱了拱手,转身朝著那望北楼折返了回去。 哎,最近自己这是怎么了? 怎么总会莫名其妙的將別人认成是夫君呢? 卫清挽纳闷的摇了摇头,正向回走著。 就听身后,那玩世不恭的傢伙,声音再次响起。 “这位姑娘,在下齐太白,可否认识一下?” 嗯? 听到这声音,卫清挽猛然意识到。 不对啊,这廝明明性子顽劣的狠,刚刚跟自己说话时,却很是恭敬啊。 那个原本完全没个正行的傢伙,为什么跟自己说话时,会变得如此彬彬有礼起来呢。 直到这会,卫清挽才意识到了这一点。 转过身,却已经不见刚刚那二人的身影。 这几天琼州奇怪的人,是真的不少啊。 当卫清挽回到望北楼时,那个老者依旧坐在门口的桌前。 热酒和牛肉没有动,只是在那静静的坐著。 大约又过了有一刻的时间,那琼北王刘温良所邀请的宾客,几乎就到齐了。 “下燕的流民想要迁入我们琼州城,其实也未尝不可!” 这会。 知府贺泰铭,正在跟司马王世宝,聊著些白天未曾处理完的问题。 下燕流民。 关於这件事,卫清挽一直有所耳闻。 事实上。 十年前,下燕之所以要对琼州动武,就是因为下燕国內流民太多。 下燕难以自我消化,才决定抢他国国土。 王世宝闻言,点了点头: “话是这么讲,只是,非我族人,其心必异啊。这些年,我们跟下燕打过这么多交道。” “下燕狼子野心,这一点,我们有目共睹啊。” “谁说不是。自从十年前,那下燕国师贺尔沙被降罪处死后,下燕国內早就没有了可以主持大局的人。” “如今,下燕的颓势是必然的,我觉得,不出几年,下燕怕是迫於国內压力,怕是又要捲土重来了。” 下燕国师贺尔沙! 有关於这人,卫清挽记得很是清楚。 当年,琼州之战,下燕国內的战爭推动者,就是他。 具体原因,好像是因为下燕的国內,有著一座烈焰山! 烈焰山之上,岩浆天火吞噬大地,下燕的国土,正在日渐一日的化作火海。 十年前,天火吞没了一州之地,下燕其他州府没有接纳流民的能力。 那一州的流民,面临的只有死亡! 为了子民,那贺尔沙站了出来,决定发动对大尧的战爭。 不得不说,站在当年的下燕角度来看,贺尔沙是个妥妥的英雄。 然而。 在后来下燕兵败之后,举国上下,甚至包括那一州的流民,都將怒火发泄在了贺尔沙的头上。 贺尔沙最终被判车裂,五马分尸。 对於卫清挽来说,她认可对方是个可敬的对手。 “下燕虽然是蛮夷之地,但依旧不可小覷。尤其是如今,他们国內的国土面积进一步缩小。” “捲土重来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大了,我们不得不防。” “因此,若是不能保证咱们接纳的流民里,有那下燕的內应,咱们就绝对不能容许他们入城!” 谈论到这个问题,几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现场的气氛,有些低沉。 就见那衣著一身大红袍,银髮鹤顏的刘温良,已经举著酒壶走了进来。 “诸位,今日是开心的日子,这等国事,不谈,不谈!喝酒!喝酒!” “当然,对於下燕,诸位也无需担心。” 刘温良走过来坐定后摆了摆手,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卫清挽从小就听说过有关於刘温良的故事。 见对方这副模样,她不由的摇了摇头。 哎。 曾几何时。 这刘温良也是一个胸有大志、一心想要报效国家的有志之士。 只可惜。 在皇权的猜忌下,如今的他,只能靠著这酒精的麻痹,来混天度日了。 如果是以前的刘温良,提到这等国事,肯定也能有一番自己的见解吧。 可惜。 如今的他! 志不在此了。 接下来,宴会的主题,彻底化作了酒乐的狂欢。 刘温良左拥右抱,与一眾舞女们交杯换盏,看起来奢靡至极。 卫清挽自然是打算,跟那贺泰铭等人,拉进一下彼此之间的关係的。 奈何宴会进行的如火如荼,自己根本没有机会。 时间,在这一片歌舞昇平中不断流逝。 转眼间。 已至宴会中段。 另外一边。 距离望北楼不远的一处小茶楼內。 萧寧打量著望北楼的动向,淡淡的坐在茶楼之上喝著茶。 毕竟。 如今琼州城中有一个索命门的高手在,连玄回都摸不清楚其底细! 按理说,最近琼州城內的大事,无非也就这么几件。 因此。 萧寧不守著今天的宴会,直到到那卫清挽回到卫府,他还真放心不下。 “小王爷,不好了。” 单独的雅间外,铁拳的声音,焦急传来! “怎么了?” “玄回来了!” 伴隨著匯报,一个衣著守城军士衣装的男子,面露急色的走进了屋內。 “小王爷!” “怎么了?那索命门的傢伙,有动静了?” “是的小王爷,刚刚我在城中,发现了那廝的踪跡。而且,我还跟其对了一招!” “根据对方的招式,我怀疑,对方是万山平!” 玄回道。 值得一提的是,当他提到万山平三字时! 在场的其他二人,不约而同的神情一震! “你是说?天机山高手榜,第十八的高手,燎火剑,万山平!” “是的,小王爷。传闻中说,这万山平上榜前,曾是那祁国恶人岭的三当家!这种人加入了索命门,倒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他人去哪了?” “我跟丟他时,是在城北。不出意外的话,对方今晚可能去的地方只有一个!” “望北楼!” 这一刻。 三人一同说出了这个名字。 “不过,小王爷不用担心,在发现他的第一时间,我已经按小王爷的吩咐,通知了贺泰铭大人。” “他已经调了重兵过去,挽儿姑娘暂时应该没有危险。”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赶紧过去吧。” “走!铁拳,你现在立刻飞鸽传书给少山主。” 萧寧当机立断。 果然,这廝还真的出手了。 幸好,自己早就有所准备。 天机山高手榜第十八的高手,这等高手,说实话,自己对上都不一定有把握! 只是,將这天机山高手榜第十八的高手找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如今,整个琼州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下,这琼州內,究竟还有什么人,在暗中酝酿什么阴谋? 竟然把万山平这等角色都给找来了! 萧寧带著疑问,快速的赶往了那望北楼。 与此同时。 望北楼內。 除了贺泰铭和那王世宝匆匆出去了一趟以外。 现场的其他人,依旧还是一副其乐融融、歌舞昇平的样子。 卫清挽一脸百无聊赖的样子,打量著眾人推杯换盏,无聊的紧。 “碰~~~” 直到! 一声巨响,猛然打破瞭望北楼內的平静! 只见。 那望北楼的楼顶,一道火光猛然亮起,接著,就见那楼顶的砖瓦,猛地炸裂开来,散落一地。 整个望北楼的楼顶,被击穿了一个大洞! 入眼,还有著纷飞的火星。 透过那黑色的洞口,能看见的,是那散发著寒意的月亮。 “啊~~~~~~” 正在或跳舞、或倒酒的舞女们,哪见过这等场面! 她们第一时间,完全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待到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当即乱作一团,抱头鼠窜。 一瞬间。 这望北楼內和谐寧静的氛围,都跟著恐慌了起来。 这是? 卫清挽见状,武將出身的他,第一时间找到了一处藏身之地,继而打量著现场的状况。 贺泰铭等人,似乎並没有太多意外,脸上带著焦急,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事。 其他的宾客,或鬼哭狼嚎,或匆忙逃窜。 那个衣著大红色袍服的身影,这会倒是保住了自己琼北王应有的姿態,是有数的几个没有自乱阵脚的人。 “大家不要乱,不要乱!” 危急时刻,贺泰铭和王世宝站了出来,儘可能的维持著秩序。 就见。 在二人身后。 今日卫清挽在望北楼门口,有过一面之缘的小二,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就是给那老者馒头的青年。 “二位大人,你们没事吧。” 贺泰铭闻言,回过头来。 见是那小二,当即道: “小鲁啊,我们没事,这里危险,你赶紧先跟著人群撤吧。” 显然。 贺泰铭作为这望北楼的常客,对於这小二还是很熟悉的。 看起来,双方好像还很熟络,关係不错的样子。 贺泰铭说著,就劝说那小二离开。 却见那小二,只是摇了摇头,道: “大人,不急,不急。” 他不紧不慢的说著。 下一秒。 却是话锋一转: “反正,不管怎么样,今晚你们都要死的!” !!! “你!你说什么?” 贺泰铭闻言,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他转过头,深深的打量了那小二一眼,厉声道: “小鲁,你,你说什么?” “大人,您没有听错,我说,今晚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那小二的声音淡淡的,神情落寞。 “嗯?你!你!你是谁?” 这一刻,贺泰铭终於是意识到了不对劲。 是啊。 自己七八年前就认识了这个,被称作是小鲁的小二。 但是,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么个小人物,是谁! “在下的名字,大人可能不知。但是,或许大人知道我的父亲,就在刚刚,你们还提到过。贺尔沙!” 那小二一边说著,一边走到了刚刚刘温良所在的位置,拿起了一个酒壶,微微举起。 仰头,倒酒。 狠狠地咽了一口酒后,那小二再次开口,声音之中,似乎依旧带著些许歉意: “重新认识一下,在下下燕人,贺鲁!” “我知道,诸位大人一定很是疑惑,我为什么会在这琼州吧!” “只能说,多谢诸位大人当年的救命之恩。当年琼州之战后,你们曾接收过一批我们下燕国的流民。” “很荣幸,我就是当年的一份子。” 贺鲁说著,不由得遥想起了当年。 那个曾经以县令的身份,却力求知府,將自己一眾流民放进了城来的那天。 那一年,琼州下了有史以来的第一场雪,天气很凉。 但是。 那却是贺鲁一生之中,最暖和的一天。 “万先生,动手吧。诸位大人,对不起了。” 贺鲁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最后又喝了一口酒,红著眼眶的他,冷冷下令。 紧接著。 就见那望北楼的之上,一道黑影,拿著一把赤红色的利剑,飞身而下! 首要目標,直指卫清挽! 危险! 就这么一瞬间。 同样有武学在身的卫清挽,下一秒已然察觉到了危机將至。 只可惜。 那黑影的速度,实在是太快。 自己根本就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 一切! 为时! 已晚! 死亡! 將至! 有剑声来,呼啸而起。 第117章 救险!萧寧! 剑声呼啸。 火光纷扰。 根本来不及反应的卫清挽,只能是目睹著天空之上,俯衝而下的身影。 笔直的来到自己身前。 完了! 一切,都要结束了么? 说来也是好笑啊。 都说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可现在看来,好像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灾更为贴切吧。 最后时刻。 卫清挽的眼前,似乎又一次看到了自己夫君的身影。 当然,是幻觉。 “叮~~~~~~” 就在卫清挽已经彻底放弃了的剎那间。 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 是一根竹筷! 速度极快,如那雨中闪雷。 那竹筷朝著空中的黑影射出,以至於那人不得不在第一时间放弃朝著卫清挽的挥剑攻势。 转而抬剑,先挡住这衝著自己面庞扎来的竹筷。 趁著这个间隙。 卫清挽只觉得,自己身前出现了一道人影。 那人衝过来,先是挡在了自己身前。 继而,二话不说,拉起自己的手就朝著一旁飞扑而去。 下一秒。 那黑影赤红色的利剑,狠狠挥下。 卫清挽刚刚所在的地面处,直接被炸出了一个焦黑的大坑! 燎火剑! 躲过一击,卫清挽心有余悸的看了那万山平一眼。 接著,目光就放在了眼前,那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之上。 这人的气质,有点熟悉。 正不正是刚刚,自己在望北楼外,差点將其认成了夫君的那人么? 这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对於此人的长相,卫清挽自然是不熟悉的。 除了刚刚见过一次外,再无印象。 不过,自己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此人的画像。 这种感觉很是强烈,但卫清挽就是想不起来,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有这等想法的,还有那一眾的酒客们。 他们同样觉得,眼前这人,看起来很是相熟。 万山平一击未中,打量著眼下的二人,露出了一抹冷笑。 继而,挥剑,再攻。 至於他为什么把卫清挽选做第一个攻击目標,自然是因为,眼下这群人里,似乎就这女子还有点武学在身。 难对付一些。 骨头,先捡硬的啃! “轰~~~” 一击击出! 挡在卫清挽身前的萧寧,连连抵挡。 只可惜。 他手中的铁剑,根本就挡不住这凌厉的一击。 瞬间就化作了两段! 这就是燎火剑的恐怖之处了。 和其他剑修不同。 燎火剑的攻击,不在意,而在势! 他最大的优势,就是那把纯火锻造的赤阳剑! 因为,天下万般兵器,很少有可以跟赤阳剑的铸剑铁相抗衡。 大多数的兵器,与之交战,都会如自己刚刚那般。 一击,即败。 兵器都断了,这还怎么打? 好在。 就在万山平打算再出一击时。 那贺鲁开口了。 “万先生,卫清挽那边,不是琼州官府的人。如今,她已经无爵无职,对我们的计划並没有太大的影响。” “更何况,我还给她留了一个更大的惊喜。所以,你只管杀了这几人就好了。” 贺鲁的一句话,相当於给卫清挽暂时的发了一张安全牌。 万山平闻言,放弃了攻势。 “你没事吧!” 萧寧闻言,才终於是有时间转过头,打量一下卫清挽。 结果,迎接他的,是一个不冷不热的面孔。 “感谢刚刚的救命之恩。但还请阁下,注重礼节。” 卫清挽淡淡的说完,將手从萧寧的大手中抽出。 当然,这並不是因为她不近人情。 只是,身为有夫之妇,哪怕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依旧应当与其保持距离,这是最基本的道理。 萧寧这才意识到,自己从刚刚抓住了卫清挽的手后,就未曾再放开。 还好,刚刚事出有因。 不然的话,如果自己无缘无故的来这么一出,现在自己的手怕是早就断了…… 儘管,卫清挽並没有说,但她的行事风格一向这般。 “刚刚的救命之恩,日后定当偿还。若是阁下以后有需要,可以隨时来卫府巡我。但凡是在下能做之事,定当倾尽全力,在所不辞。” “在下乃武將出身,自幼习武,如今已经对那万山平有所了解,定然可以做到自保。” “所以,阁下还是去多多关心一下那边的大人们吧,在下自己一人足矣。” 卫清挽说完,对著萧寧微微躬身,继而一个人率先走开了。 一直以来。 卫清挽都是这个性子。 除了对萧寧之外,对於其他男人,她永远都是一副这样不冷不热的样子。 嗯,她不想跟其他男人,扯上一丁点关係。 萧寧听完微微一愣。 目送著卫清挽离开的身影,有些哭笑不得,心中有喜更有忧。 另外一边。 贺鲁说著,目光有些闪躲的看向了贺泰铭等几人,继续道: “知恩图报的道理,我一直都懂。诸位大人对我的恩情,我也一刻不敢忘记。” “但是,身为下燕国人,为下燕国效力,同样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身为贺家人,当年父亲为了一州子民,发动了对大尧的战爭。最后,哪怕背负了所有人的骂名,他依旧不曾后悔过。” “身为贺氏儿郎,我自当追隨父亲的脚步。为了下燕,我可以付出一切!” “儘管,当年那下燕愚民,对不起我贺氏一族。但,我贺氏一族,要对得起自己家族的荣耀!为了家国,为了下燕!” “诸位大人,我真的不想对诸位大人出手。但,在下別无选择。” “日后,我会记得为诸位大人上香的!从现在开始,我们只谈国讎,不谈私情。” “但请相信我,我下燕国占领了这片土地,也会像诸位大人善待我一样,善待这里的人民。” “诸位大人,就当是十年前那个冬天,救了一头白眼狼吧!走好!” 说著。 贺鲁狠狠挥手。 那万山平闻言,举剑,便朝著贺泰铭杀去! 萧寧见状,连连是朝著那万山平再次衝去。 因为是对付万山平么,他带的剑可不止一把。 只是,还没有等他衝上前。 就见万山平的剑前,猛然衝出了一道身影,狠狠地挡在了贺泰铭身前。 “噗~~~~~” 利剑穿身! 帮贺泰铭挡下了一击! 那身影一口鲜血喷出,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的一愣。 这是? 眾人犹疑间,就见那人转过身来,看向了贺鲁: “小鲁,你长大了啊。” 那人虚弱的说著: “其实,在你们开始计划这次的进攻前,我就发现了你们的动向。” “於是,我们就一直在盯著你们。最终,我们確定了你们要向贺大人动手,所以在第一时间,就在这望北楼等著了。” 那人虚弱的倒在贺泰铭怀里,喃喃道。 “你,你是?” 贺泰铭看著眼前这个很是陌生,却救了自己一命的人,不由得有些惊愕。 就见那人微微一笑,道: “大人,在下,只是个下燕流民罢了。刚刚大人说,非我族人,其心必异?” “我觉得,大人说的不对。因为,决定了我们要跟隨谁,捨弃谁,支持谁,反抗谁的,从来就不是家国种族,而是情谊啊。” “所以,若是日后再有战爭,再有下燕流民来到琼州城外。还望大人可以像当年一样,给他们一条生路!” “兄弟们,保护四位大人!” 那人说完,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只不过。 在他倒地的瞬间。 一个又一个的陌生的面孔,纷纷围了上来,將贺泰铭等四人,牢牢的围在了里面。 “要杀大人,就先杀了我们吧。” “大人当年救了我们的性命。我们不能让善意,化作刀刃!” 眾人说著,面容坚定。 在贺泰铭眾人的身旁,建起了一堵墙! 一堵下燕人躯体铸就的钢铁城墙! 贺鲁打量著眾人,不由得释然一笑。 这种事情,从来就没有对错,只有不同的选择罢了。 当年,自己和他们一样,都是下燕国而来的流民。 如今,自己和他们做了不同的选择。 他们选择了忠於情义! 自己,选择了忠於家国! 最终,贺鲁微微摆手,示意万山平稍等片刻,再次开口: “大人,无论今日之事,最终会是何等走向。还希望大人记住,並不是所有人下燕流民都是白眼狼。” “若是日后下燕兵败,还希望大人可以给下燕流民们一条生路。” “我贺鲁,只是一个特例罢了。但愿大人不要因为我一个人,就判了所有下燕人的死路。” “万先生,接下来的事情,你自己完成就好了。” 贺鲁说完。 自己先拿出了一把刀刃,狠狠地朝著自己的胸膛插去。 “家国之事,我已尽数完成。接下来,就是私情了。” “诸位大人,这条命,在下今日还给你们了。还望诸位大人,原谅!” 一刀刺入胸膛,那贺鲁的眼眸之中,生命之色逐渐消亡殆尽。 解脱之色,却是冉冉升起。 是啊。 终於,解脱了。 他缓缓跪在地上,朝著那下燕国的方向,狠狠叩首。 最终,目光落在了卫清挽身上。 “卫清挽,女中豪杰。我曾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遇见你了。” “可谁曾想,上天眷顾。当年父亲的遭遇,全部都是因为当年的那场败仗。” “我知道,作为发起战爭的一方,我没有资格去抱怨你什么。” “可那毕竟是我的父亲啊,对当年的一切,我无法做到不怨恨,不仇视。” “在我狭隘的私心里,你就是那悲剧的始作俑者!” 贺鲁的声音越发的虚脱,鲜血不断地从他的胸膛流出。 “所以,在得知你到了琼州之后,在天时地利的帮助下,我给你准备下了一个小小的惊喜。” “我想要让你也感受一下,当年父亲心中的悲凉。” “我想看看,在经歷了那等事情后,你是否会后悔当初守护过,这么一帮愚民。” “哈哈哈哈哈哈哈~~~~~~” 贺鲁大声的笑著,笑声愈来愈小。 直至最后,再也没有了声音,笔直倒在了地上! 贺鲁死了。 卫清挽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愿意给一个陌生老者递上两个热馒头的年轻人。 他,从始至终没有负任何人。 为了国家,他背叛了自己心中的情义。 为了情义和救命之恩,他以命谢罪。 为了父亲,最后时刻,他为卫清挽送上了一份未知的大礼。 他没有负任何人,只是负了自己罢了! “呵呵?没有出息的东西。情义?那才是这世界之上,最没用的东西啊!” 万山平不屑的看了贺鲁一眼,挥剑再次朝著那贺泰铭等一行人刺去。 萧寧见状,连连阻拦。 只可惜。 一次兵刃的接触过后,自己手中的剑已经再次成了两段! 不行! 这么下去,没有一件趁手的兵器,根本就没有办法与之抗衡啊。 都怪当初在落剑山庄,师尊要求自己修炼剑意,练万物皆为剑! 所以要求自己不能锻造良剑,更不能去寻找传世名剑。 不然。 有一把和赤阳齐名的名剑在手,自己也不至於如此狼狈啊。 就在萧寧无奈间。 自己的衣衫內,猛然射出了一道光亮,笔直的冲向天际! 是那朝运石。 自从上次遇到了蒙尚元之后,这朝运石一直处在储存能量的状態。 就在刚刚,他竟然再次储满了! 这光芒依旧是,只有萧寧一人可以看见。 只见那光芒衝上天空之后,这次竟然又笔直落了下来。 就落在了这望北楼內。 下一秒。 只见那一直坐在望北楼门口处的老者,猛然抬起了头。 他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像是在凝视著那望北楼的三层一般。 紧接著,起身! 萧寧等人只听到一阵沉沉的脚步声响起! 伴隨著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衣衫襤褸、头髮白的老者,已然出现在了眾人眼前。 他身上背著那个古素的木匣子,每走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来到那望北楼三层,他停下脚步,注视著这里的一切。 萧寧朝著那老者看去。 只见。 那朝运石的光芒,正是落在了这老者的身上。 亦或是说,他身后的木匣子之上。 只见,那老者在原地站了一会,最终朝向了那万山平身上,淡淡开口: “情义无用?呵呵,三当家的这等人,又怎会懂得情义的分量。” 他的声音苍浊有力,不夹杂任何的情绪。 在说完之后,就见他默默地蹲下了身子,將那萧寧刚刚被斩成了两段的剑柄,轻轻捡起。 紧接著。 他目光灼灼,一瞬间身上爆出了一股无与伦比的凌厉气息,沉沉道: “三当家,恶人岭的恩怨,是时候了结了。” 下一秒。 断剑挥出,如电光火石,直指万山平! 第118章 天下第一名剑,认主! 望北楼。 在那精雕细琢的楼顶砖瓦之上,四个衣著飞鱼服的人,正静静的站在月光之下,打量著望北楼內的动静。 “这万山平是天机山高手榜排行十八的高手,有他先帮我们打打头阵,伤那古飞棠几分。” “到时候,咱们兄弟四个再动手,这灭业剑,岂不是志在必得?” 言语间,提到所谓灭业二字,四人不由得眼中泛起了绿光。 灭业剑! 在神川大陆,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名字! 世间孽业纷扰,人生难渡。 若要渡人渡己,天下大同,只有完成一个目標! 那就是灭天下之业! 这是祁国大同学宫的宗旨。 大同学宫,以促成天下大同为己任,是祁国京城最大的学宫。 同时,也是祁国的国学。 学宫掌监,那更不是寻常人也! 乃是天下第一高手,秦玉京! 是的,这位人尽皆知的天机山高手榜第一人,正是提出大同之道的人。 而灭业剑,就是他亲手打造的。 天机山洞察世间万物,天上地下无所不知。 其每三年除了网罗天下,发詔公子榜、美人榜、才子榜、高手榜等榜单之外。 名剑榜,同样是最受天下人关注的榜单之一。 那赤阳剑,就名列名剑榜第十三位! 而这灭业剑,也不知道是因为有那秦玉京的身份加持,还是说这铸剑材料属实稀有。 总之! 当这灭业剑问世的第一天,就已经名列天下名剑之首,再未动摇! 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时至今日,日新月异,天象渐变。 各种名剑层出不穷,这灭业剑依旧名列榜首! 秦玉京在成功铸出此剑之后,一直將其悬掛於大同学宫。 曾有人问其既剑已铸成,为何不利刃出鞘? 其给出的答覆是: “灭业剑代表的是大同学宫的信条,聚集了大同学宫的信仰,这把剑认主,它在等待自己的主人。” 直到后来,他將这把剑送给了祁国的小公主。 据说,当时,祁国小公主来到了大同学宫。 悬掛在学宫的灭业剑,竟然自己震动了起来! 名剑认主! 这般说法,至今仍有很多人不相信,觉得此等说法太过玄妙。 也正是因为这背后的诸多故事,这灭业剑一直都在被各方势力所覬覦。 在那祁国小公主端木朵去世后,这把剑就隨著她一起消失了。 至今,依旧下落不明。 “哎,谁能想到,那名震天下的灭业剑,如今会在一个这么穷途潦倒的瞎子手里。” “管他呢,总之,今日咱们兄弟几个,一定要拿下此剑。” “拿下了这把剑,咱们兄弟四个,可就出息了。” 这四人曾经出身恶人岭。 他们四人,也是无意间发现了这把剑的下落的。 当然了,这个消息,他们从来都没有对外人说过。 可以说,他们四个,是除了那瞎子之外,唯四知道这把名剑下落的人。 不然的话,鬼知道这消息传出之后,这大陆之上会因为这把剑的再度现世,掀起怎样的波澜和暗涌…… 四人一边打量著望北楼內的动静,一边商议著。 与此同时。 望北楼內。 那老者的声音落下后,手中断剑飞出。 是的。 他是直接將这剑,掷向了那万山平。 剑飞如电,破风声入耳。 万山平这是何等的高手? 可是! 就算是他,都没有反应过来这飞剑的速度! 直到那飞剑已经到了其眼前,他才恍然反应过来,抽出赤阳剑格挡。 赤阳剑,那可是名剑榜之上的存在,削铁如泥! 在老者如此之大的力道下,那断剑接触赤阳剑的一瞬间,直接一分为二! 这剑竟然被那赤阳剑,硬生生的切割成了两半。 儘管如此,这飞剑的速度依旧未减分毫! “嗖~~~~~~” 如箭矢,如闪雷。 待到所有人回过神来,那万山平的左右两胸之上,已经出现了两个血窟窿。 那被一分为二的断剑,则是狠狠的钉在了其身后的墙面之上。 “噗~~~~~~” 万山平瞪著大大的眼睛,盯著那老者,迟迟没有说出话来。 “噗通~~~~~” 片刻后,万山平倒地,再也没有了呼吸。 这老者杀他,宛若碾死一只螻蚁这般简单。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狠狠地震撼到了! 那可是万山平啊。 这等高手,竟然被眼前这老者,一击杀掉了! 眼前这老者,究竟是何许人也啊? 萧寧盯著这人,同样惊愕。 因为,天机山榜单上,好像並没有这么一个人啊! 老者没有理会眾人的目光,而是径直走到了刚刚自刎的贺鲁身前。 伸出自己乾枯的手掌,轻轻地扶上了其紧瞪的双眸。 继而,將两个冒著热气的馒头,轻轻放在其身边。 “哎,可惜,可嘆啊。” 老者做完一切,缓缓站起了身子。 他身上那凌厉的气息早已不再,再次变成了一个像是即將走到人生尽头的瞎老头。 “老夫不知道,是哪位书信一封告知了老夫,有关於这仇人的消息。” “在此,先行谢过。日后若有需要,可再来书信。” 老者说完,转身,淡淡下楼。 萧寧听著这话,不由得皱了皱眉。 什么意思? 这老者,是有人传信找来的? 也就是说,这里面有人早就知道,今夜那万山平会来? 会是谁呢? “嗡~~~嗡~~~” 然而。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尘埃就此落定时。 那老者身后的木匣子,在这一刻,竟然剧烈的颤动了起来! ??? 这? 那老者的耳朵瞬间竖起,听闻到这动静。 他那亘古无波,就连杀人时都没有分毫波澜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震撼之色。 这是? 他转过头,目光复杂的看著身后的木匣子,就那样站在原地,愣了良久,最终喃喃自语: “灭业认主?这一切,都是真的?!” “找到了!我找到了?!” 老者的声音很轻,加上这会的望北楼很是嘈杂。 並没有人听到他的话语。 在发现了那木匣子之內的异响后。 本打算就此离开的老者,再次转身,上楼。 由於刚刚这老者展现出的超然实力,如今,在场的人,哪还有人敢忽略这老者的举动啊? 见其去而復返,所有人都不由得朝著他看了过来,目光之中好奇、担忧等诸多神色皆具。 卫清挽同样盯著这老者,见其缓缓地朝著楼上走来,不由得心中纳闷: 这等实力不俗的老者,这是打算干什么? 就在所有人都纳闷间。 只见那老者,最终缓缓地走到了萧寧面前。 驻足! “我曾经想过很多次,那个人会是什么模样。但我没有想到,会是你!” 老者停在了那萧寧面前,目光复杂的看了萧寧许久,喃喃道。 第119章 大善与大恶 关於名剑认主的故事,古飞棠听过太多太多遍。 早在几十年前,他就已经听腻了。 故事是那个出身祁国皇室的傻子讲的。 別看她在其他人面前,永远是一副落落大方,对世间一切虚名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在自己面前,她永远都是那么的爱显摆,跟自己说话时,每次都带著点点小得意。 这名剑认主的故事,就是她跟自己吹嘘过的最多的事情了。 “我真的没有骗人,你怕是不知道吧,当年本公主走到那大同学宫之后,那剑真的就自己颤动起来了。” “正是因为这样,秦掌监才把这把剑送给了我。” 那个女子,叫端木朵。 大祁国皇室最受宠的小公主。 而自己呢? 一个被判流放恶人岭,自生自灭的罪人罢了。 古飞棠自认为,自己是懂剑的。 儘管,自己在那天机山高手榜上,未曾留下姓名。 但对於剑道,自己似乎浑然天成。 因此,他从来都不相信名剑认主这等玄妙之说。 在那个女孩去世之后,这么多年来,自己只做两件事。 第一件事,报仇,杀掉世间一切恶人。 第二件事,拜访剑道高手,寻当年所谓的名剑认主。 名剑认主。 这是她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故事。 除了自己之外,她活在陌生人口中时,永远都是因为这个故事。 而在故事之后,则是无尽的詆毁,和质疑。 “名剑认主?怎么可能?” “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剑道啊,还认主?” “我看啊, 还不是因为人家是皇室公主,给造个名声罢了。” 因此,自己一直想要证实这件事,以绝天下人之口。 只可惜,这么多年了,自己都没有成功。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自己曾经拜访过很多剑客,其中不乏剑客榜之上的高手。 只可惜,自己从来都不曾见过,那所谓名剑认主…… 以至於,这么多年,哪怕是自己都开始麻木,都开始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然而。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自己好像找到了。 只是。 他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 古飞棠静静的盯著眼前的年轻人,有关於他的身世,他的一切,自己都不了解。 不过,自己可以感受的出,他的品行,他心中的善恶之念! 这是古飞棠在那个女孩死去,自挖双眸之后,获得的一项能力。 那就是,自己可以感受一个人的心中善恶。 曾经,自己幻想过。 能够被这名剑认可的人,不管怎么说,都应该是一个心性纯良之辈吧。 就像那个傻女人一样。 现在看来,自己失算了。 因为,眼前此人。 那可绝对算不上什么纯良之人啊。 要说善念,这人心中也有,而且,还是大善。 对於这一点,古飞棠还是满意的。 只不过。 这个人心中除了大善之外,竟然还有大恶! 是的,穷尽一切、无法言语的世间大恶。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人,完全就是个疯子。 他可以做出天下最善良的事情,但同时,也可以做一个丧尽天良的恶徒。 每个人心中都有善恶。 可这种心中包揽了一切大善和大恶之人,他还真未曾见过。 其他人,善恶两端总有一端为主宰,而此人则是两相极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古飞棠木然的站在萧寧身边,没有言语,只是愣愣的站著。 事实上。 他的心中,已经对萧寧做出了一个判断。 他阅读人心中的善恶,就如同那些文人士子们读书习字一般容易。 这兴许,就是他自挖双眸的代价。 古飞棠杀过很多心中有大恶之人。 这也是他一直在做的事情,杀尽天下恶人。 根据古飞棠的经验,眼前此人,终究会走上一条不归路。 终究会成为一个手中沾满鲜血,脚下踏进累累白骨的世间人屠,手上满是无辜者的命。 若是到时候,自己还活著,不出意外自己还会找上门来,让他成为自己的剑下鬼。 可是! 那出自於大同学宫的名剑,为什么会认主他?! 古飞棠愣了许久,才缓过了神来。 盯著眼前的身影,他嘆了口气,道: “有人以一州之人的性命为要挟,要求你以一个陌生人之命,或是一个你爱之人之命来交换,二者选其一,作何选择?” 问出问题的一瞬间。 古飞棠的思绪,不由得再次回到了那年的祁国。 清雨,低飞燕。 亭台,煮茶间。 那是朵儿死去后的一个清晨。 “秦掌监你应该知道吧。” 朵儿的哥哥,当时大祁国的太子,问。 “秦掌监乃天下第一高手,自然知道。” “那你可知,当年秦掌监未曾提出大同之道时,曾镇守边境。有关於秦掌监当年的围城诛心之事,你可有所耳闻?” “围城诛心之事,自然知道。敌国以一州百姓的性命,逼迫秦掌监亲手杀掉自己最爱之人。” 当年的太子闻言点了点头。 “那件事情的结局怎么样了?” 古飞棠问。 “不知。当年之事的结局,无人知道。” “但是,这个问题,秦掌监在当年朵儿名剑认主之时,问过朵儿。” “那,朵儿作何作答?” “第一问,一州之生灵,陌生人和所爱之人选其一,朵儿答,陌生人!” 那太子轻声讲述。 “那自当是陌生人之命!” 眼前。 那青年淡淡开口。 在这一瞬间,古飞棠似乎看到了当年,朵儿对答秦玉京的场景! 第一问。 答案相同! 捨弃,陌生人之命。 第120章 天机山,卫轻歌 问答间。 古飞棠的思绪,似乎来到了那日的大祁国苍南城。 要知道,今日他之所问,那可从来就不是什么凭空假想出来的。 这是当年,天下第一高手秦玉京的亲身经歷。 一城百姓之命,手握在敌国之手。 百姓之命、所爱之人之命、將士之命纷纷成为了筹码。 敌国做这一切的目的只有一个,摧毁秦玉京这位大高手的道心。 “第二问,你出生入死的手下將士之命,和数百陌生百姓之命!” “將士之命生,百姓之命,亡。” 萧寧不假思索,答。 说实话,这会的萧寧有点懵。 他搞不懂,这老者为什么会突然问这种类似於电车难题的问题。 只不过。 那朝运石的光芒就落在这老者身上,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在其身上肯定能获得某种机缘。 因此。 萧寧只能是一一回答。 古飞棠见萧寧不假思索的回答,那日祁国太子的话,再次於脑海之中浮现。 “第二问,百姓与將士。朵儿答案,生將士,亡百姓。” “其实,如今站在我们的角度来看,將士还能守城攻城,活著远远要比百姓更有价值,这个选择无可厚非。” “只是,当初朵儿给出的理由……” “怎么了?” “朵儿没有诡辩,她说这么做,仅仅是因为私心。” 回到望北楼。 “理由为何?” “私心。” 一瞬间。 古飞棠再次一愣。 眼前这廝儘管心中有大恶之念,但和朵儿的回答,却是一模一样。 “最后一问,筹码为將士和所爱之人。” 太子淡淡讲述。 当年秦玉京所面临的的困境! 一城百姓的性命落於敌手,敌方攻心为上的主帅,不断要求秦玉京做著选择。 最后一个选择。 在所爱之人,和忠心跟隨他,宛若兄弟的二者之中选其一! 否则,敌方將屠城! 没有人知道,当年秦玉京的选择为何。 只是。 那日,秦玉京是唯一从战场上存活下来的人。 也是那一日过后,他仿佛就此悟道了一般。 实力一路高歌猛进,一直突破到了圣人之境。 再之后,便提出了大同之道。 “这最后一问,朵儿是如何回答的?” “朵儿没有答上来。” 太子微微一笑。 “所以,当初秦掌监说,朵儿的火候还不够。他只能执剑一段时间,但不是大同之道真正的有缘人,更不是灭业真正的主人。” 现场。 “所爱之人和我的將士?既然如此,放弃那一城百姓之命又何妨?” 来了! 这就是心有大恶之念之人的选择。 为了某些人某些事,他们可以置一城百姓之命於不顾。 “理由?” 那古飞棠盯著萧寧。 这一刻,望北楼內的其他人,也纷纷盯著这让人摸不到头脑的一幕。 对此。 萧寧开口: “非常之道,当行非常之事,只要我心光明,何惧踏足黑暗。” “在下问我这等问题,是想要测试我心中的仁义么?可是,这样的问题,无论我作何回答,都会引来非议。” “因为,这本就是诛心之问。所以,我只需要心中记得仁义二字,做出我更愿意做出的选择,仅此而已。” “人生在世,每个人的选择都会不同。只要无愧於心,又何惧他人非议?” 萧寧淡淡的说著,目光坚定。 这一刻。 古飞棠似乎,猛然明白了那么一句话。 依旧是那次,和太子。 “在下不明白,那秦掌监为何要用自己亲歷之事,来测试朵儿呢?” “测试?这哪是什么测试?这是秦掌监给朵儿的指点啊。灭业剑集结了大同学宫的信仰,朵儿是大同学宫选中的人,而並非秦掌监所选中的人。” “更何况,朵儿当时已经是百家学派公认的天下第一奇女子,儒、道、墨、兵、杂、农、阴阳等等诸家,都希望她可以加入自家学派。” “这样的才女,传承秦掌监的大同之道,又何须测试呢?” “所以,秦玉京並不是要测试朵儿。他是站在长辈的角度,在指点朵儿。” “当年,秦掌监因为此时明悟,因此,他是想將这等心境,同样让朵儿体会一番,以增长其心性。” “当然,也有可能,他想看看,这被大同之道选中的人,面对当年自己面对的事情,究竟会做出何等选择。” “那,秦掌监当年的选择是?” “无人知道,这怕是永远的秘密了。” 那日的凉亭,春风呼啸。 今日,望北楼外吹进的冬风,带著暖意。 这一刻。 古飞棠终於是懂了。 秦玉京问这个问题,从来就不是考验朵儿。 他是在指引朵儿,体味这等心境,以便有所增益。 至於作何选择,根本不重要。 正如眼前此人所说,选自己所想选择的就好了。 这人虽然心中有大恶,可还真是通透啊。 在一开始,古飞棠对於眼前此人,的確是不认可的。 因此,他才想到了当初,秦玉京跟朵儿的对话。 以此,来考校一下萧寧。 只是,他没有想到,不但萧寧对答如流。 甚至,其还帮自己想通了某些事情。 现在看来。 眼前此人好像要比朵儿,更加的通透。 或许。 大同之道从一开始要选择的,就是一个这等心中大善与大恶平衡,心思通透之人? 亦或者是,当初灭业剑选择了朵儿,完全是因为朵儿和眼前此子一样,也是这等心中大恶与大善並存之人。 正所谓,这廝所说。 非常之道,当行非常之事。 遇到了大恶,我自当行大恶之事。 只要,我心向大善,就不怕用大恶之事,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如此的话,朵儿是那天下第一奇女子,眼前之人不但与其给出了相同的回答,甚至还有过之! 岂不是! “你,跟我来吧。” 良久。 那古飞棠的心绪,终究是恢復了清明,道。 一边说著。 只见他隨手从一张木桌上,拿出了四根筷子。 继而,狠狠一挥! 下一秒。 那筷子笔直飞出,穿过望北楼的屋顶。 四声惨叫过后,便是“扑通”一声,似乎有什么从楼顶坠落的声音。 自此,知道这灭业下落之人,就只剩下了那古飞棠! 二人一直来到了城外,荒无人烟的地方。 “碰~~~~~~” 古飞棠將有关於灭业剑的一应事情告知,最终將那木匣子沉沉的放在了地上。 “灭业认主,如今,这把剑选中了你!” “你自己选,要不要接过这把剑。俗话说的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儘管,如今已经无人知晓这灭业剑的下落。但是,总有一天,会有人知道的。” “灭业剑的价值,你我都懂。一旦被人得知这剑在你手中,这就是一块可以吸引来无数饿狼的肥肉。” “你,自己选吧。” 萧寧並非贪心之辈。 更何况,正如古飞棠所说,拿了这剑,与之而来的,就是无尽的危险。 可是,那朝运石的光芒,就在这木匣子之上啊。 亦或是说,就在这灭业剑之上。 最终。 萧寧没有说话,而是用行动,回答了古飞棠。 他坚定的接过了木匣子,將其打开。 只见。 里面静静的躺著一把透体乌黑的钝剑。 感受著萧寧的举动,古飞棠瞎掉的眼眸微微动了动。 “好,既然如此,你我就此別过。” “老夫是个粗人,不如那大同学宫。因此,这把剑交给你,就只有一个要求。” “不要辱没了这把剑上代主人的名声。天下百兵,剑为王!” “剑客榜你知道吧。三年后,我会来寻你一趟。到时候,我要你名列剑客榜前五之上!” “若是不能达成,作为守剑人,我將会收回此剑。” 古飞棠说著,已经愈行愈远。 最终。 他又道了一句: “这灭业剑代表著的,是与那大同学宫的羈绊。拿了这把剑,你就和那大同学宫有了牵扯。” “至於你的日后境遇为何,就全靠你自己了。” 伴隨著古飞棠飘忽的声音,其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月下。 萧寧静静的盯著这木匣子,思考著刚刚,这古飞棠所说的故事。 祁国。 秦玉京。 大同学宫。 莫名其妙,自己好像突然就和这大陆的第一武国有了无数的牵扯。 至於那剑客榜。 正如那古飞棠所说,天下百兵,剑为王! 如今的天机高手榜之上,前十用剑者十之有六。 这三年让自己衝上剑客榜前五,那就是杀进天机山高手榜的前五啊! 儘管自己在武道方面的悟性极佳,可是,这修为终究是要靠时间的磨炼的。 自己跟那天机山前十的高手们,还是有著一段距离的。 不过,三年时间尚早。 如今,自己还是关注一下这琼州城內的事情吧。 回到望北楼时。 那贺泰铭等人正聚在一起,商议著今晚之事。 刘温良老爷子本就上了年纪,又受了惊嚇,於是便先去休息了。 “今日之事,你们不觉得贺鲁的行事,有些虎头蛇尾了么?” “运筹这么久,就仅仅是为了刺杀我们几个老傢伙?这没有道理啊。” “就算是杀了我们,他们又能做什么呢?对他们下燕国而言,没有任何帮助啊?” 贺泰铭不解的说著。 “最重要的,还是那老者前来时,所说的那句感谢书信告知。” “这书信將那老者找来的人,究竟是谁?而且,能做出这等事,就说明他一早,就知道这万山平要来刺杀我等!” “这个背后之人,又是谁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萧寧坐在一旁听著,心中同样疑惑。 看来,如今的琼州,已经不再是绝对安全的琼州了啊。 这个背后之人,究竟是谁呢? 卫清挽这边。 回府的路上,她同样在思考著,那贺鲁所说的那句,给自己准备的大礼。 究竟,是何物呢? 还有,那个救了自己一命之人,武功如此之高,究竟是何许人也呢? 为什么,他会在如此危急的时刻出现,最后救下了自己呢? 今夜,註定难眠。 因为那贺鲁虎头蛇尾的刺杀,就这么匆匆结束。 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情的背后,还会有后手。 这次的风暴,还远远没有结束。 可是。 在此夜过后,接下来的两日,整个琼州城却是寧静安详的可怕。 伴隨著年关將至,年味越来越浓。 人们更是转瞬之间,就把这望北楼的事情,忘了个精光。 两日后。 傍晚。 琼州城外的官道之上。 “清歌师妹,前面到哪了?” 马车之上。 一手握书卷,坐姿端正的男子,坐在马车之上,轻声问道。 “回少山主,再有半个时辰,就要到那琼州城了。” “好。” 男子闻言,轻轻合上了手中的书卷。 “你此次前来,是为了看望家姐吧。” “正是。” 女子点头,眼神之中已经满是跃跃欲试和躁动不安了。 只是,因为守著这男子,她只能是儘可能压制著自己的性子。 “好,既然如此,咱们一会到了那琼州城,就此別过。” “在城內若有事情,可以给师兄来信。” 男子嘱咐了一句。 “多谢少山主。” 半个时辰后。 卫轻歌终於是得偿所愿,从那马车上走了下来。 哎。 天机山上都传,少山主南宫拓儘管心思通透,有算计天下之能。 可有时候,表现得总会让人觉得,太过於老实了些。 若不是因为知道其身份,平日里陌生人遇见,说不定会觉得他是那佛门子弟。 如今一看,还真是。 “呼~~~” 卫轻歌轻轻呼了口气,终於是放鬆了下来啊。 跟少山主在一起,快要闷死了。 待到稍稍放鬆了一下,卫轻歌的眼神,逐渐变得犀利了起来。 她此次下山,可是带著任务来的。 天机山知晓天下一切天机,自己在天机山的任务,除了每日修炼之外,自然就是整理、归拢消息。 然而。 就在前几天,她突然发现了有关於自己姐姐的消息! 自此,她就再也坐不住了。 如今,她来到琼州后的第一个想法,可不是去卫府。 而是,去找那萧寧,问罪! 与此同时。 衙门客栈。 “你再晚来一会,可能就能直接给我收尸了。” 打量著门前的南宫拓,萧寧打趣道。 第121章 打抱不平,卫轻歌登门! 衙门客栈。 “此次出行,儘管在下已经快马加鞭,儘可能赶路了。但依旧没有想到,还是差点耽误了萧兄的事。” “儘管说,我从天机山而来,两日的时间来这琼州已是极限。但既然萧兄出言责怪了,那么,千错万错,就都是在下的错。” “就算我相信,在武学造诣上,萧兄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就算遇到了那天机山排行十八的高手,依旧足以自保。” “但既然让萧兄担心了,在下还是要给萧兄赔个不是。” 南宫拓站在门前,听见萧寧的打趣。 整个人一本正经的,当即就拱手给萧寧道歉。 “哎哎哎,別,跟你开玩笑的。” 萧寧恍然回过了味来。 跟那千面禽兽天天在一起待多了,见谁都想开个玩笑…… 忘了这南宫拓,就是个清纯小白兔了…… 这倒是让萧寧有了一种,自己在欺负老实人的內疚感。 “啊?原来是开玩笑?哈哈哈哈!开玩笑啊,真好笑,哈哈哈哈……” 见萧寧没有责怪之意,那南宫拓又换上了一副捧场脸,一阵“啪啪啪”的鼓掌,把手都拍红了…… “走,咱们进去吧。” “嗯。” 小白兔点了点头。 “萧兄,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到,这琼州城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 “我感觉,这里的气息不对劲。” “气息不对劲?” 二人边走边说。 南宫拓的一番话,说的萧寧觉得有些摸不著头脑…… 啥气息不对啊…… “总之,就是觉得很奇怪。” 小白兔一副警觉地模样。 “怕是你在那蓬海岛上,闻仙气闻惯了吧。” “萧兄又打趣我了。” 萧寧看著眼前,这呆呆模样的男子,一脸无奈。 哎,明明长了一张,嗯,比自己也就稍稍逊色那么一点点的脸蛋。 为什么就生了一副这等呆逼性格呢? 真不知道,就这样子,他是怎么混上这天机山少山主的。 这跟老山主那个老傢伙,完全就不搭啊。 得亏那老山主还说什么,小白兔像他,脾气性格跟他一模一样。 我呸,不要脸的老东西,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 另外一边。 卫轻歌与南宫拓分开之后,一番寻路,终於是找到了衙门客栈。 此时,已经时至夜晚。 她一路摸黑前行。 今夜,无论如何。 她都要前往那衙门客栈一趟,给自己的姐姐出这口恶气。 就算是做完这件事,会被那姐姐狠狠地训斥一番,自己也必须做! 真的是,那姐夫,呸,还什么姐夫……那萧寧有什么了不起? 当初,要不是姐姐愿意,自己第一个就不同意他们两个的婚事。 姐姐是什么人? 大尧的巾幗才女! 姐夫呢? 大尧第一紈絝! 这两人,除了名声都传遍大尧之外,还有什么可比性啊? 可是,耐不住姐姐喜欢啊,自己还不能说什么。 这么多年来,说实话,卫轻歌对於自己的这个姐夫,那是真心地不喜的。 不过,姐姐愿意了,她自然是不能说什么。 可谁知,就这么一个紈絝,还跟自己的姐姐和离了?! 儘管对於自己来说,这是一件可能会让自己觉得合心意的事情。 但是,那也得看谁提的啊! 这要是姐姐提的,自己肯定第一个拍手叫好。 只是,依旧会觉得姐夫有点可怜就是了。 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小莲?” 来到那客栈附近时,卫府的丫鬟小莲,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她是偷偷跑回来的。 卫轻歌回来之前,给她写了信。 一听卫轻歌要给小姐打抱不平,小莲立刻就把这事应下来。 “轻歌姐姐,你来了啊?这几年,你在天机山过的好么?” “嗯,很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总觉得,那天机山的人,都会没来由的对我特殊照顾。也不知道,是不是收了我姐的银子。” 这是卫轻歌的真实感受。 她总觉得,同样是在天机山学艺。 自己跟其他人的待遇,好像完全不同。 自己好像总能得到最优的待遇…… 无论是巧合也好,还是山主的安排也好。 总之,自己就是过得比別人舒服,吃的比別人好,学的还比別人多。 堪称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真就好像,有人跟这天机山打了招呼,自己是天机山的关係户一般。 “那就好。” 小莲听后一脸开心,就好像受到了这些优待的是她一般。 她是真心为卫轻歌开心。 “那萧寧,就在这客栈里是么?” “是的,轻歌姐姐!” 小莲这会同样一脸激动的样子。 哼! 本来就该好好地教训王爷才对! 她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看上去要不是因为她不会功夫,怕是这事就轮不到卫轻歌来做了。 衙门客栈客房內。 “轻歌是跟你一块来的琼州?” 萧寧给南宫拓沏了一杯热茶,问道。 因为当初卫轻歌去天机山的时候,萧寧就跟老山主打过招呼。 甚至,还提前跟对方商量好了报酬。 对於卫轻歌和萧寧的关係,天机山的核心人物还是心知肚明的。 因此。 这卫轻歌还没下山呢,她下山的消息,萧寧就已经知道了。 “正是。” “这样的话,按照她那脾气,应该也快到我客栈了才对啊。” 萧寧轻轻品了口茶,笑说道。 对於卫轻歌的脾气,他可太了解了。 只能说,这个丫头啊,跟她姐姐根本就没有半点相像的地方。 接著。 他闭目静心,感受著四周的气息。 下一秒,感知內已经跃进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呵呵,来了。这几年,轻歌进步了不少啊。” 萧寧睁开眼睛,二人相视一笑。 南宫拓双手捧著茶杯,喝了一口,道: “真好喝,在天机山上,老山主从来没有给喝过这么好的茶……” 小白兔喝著茶水,一脸满足,一副与世无爭的平静模样。 …… “小莲,你就在这等我的好消息,就等著听那哭鬼狼嚎、惨绝人寰的叫声吧!” 卫轻歌交代好小莲,一跃就翻进了衙门。 一路上,卫轻歌如入无人之境。 蜻蜓点水般,一连飞越了好几处客房。 然而,她这般上躥下跳,如同逛自己家后院的方式,並没有引来任何人的注意。 见此。 那卫轻歌不由得撇了撇嘴: “当年,我回昌南王府可不是这样,冰蝶可是一下就发现我了。” “这萧寧看似当了皇帝,结果,没了姐姐在身边,身边的防卫竟然变得更差了。” 卫轻歌嘟囔著,不由得觉得这萧寧,在心中变得更加无用了。 都说男子汉,大丈夫,建功立业才是男儿本色。 可是呢? 在萧寧身上,她看不到一点。 这廝不但胸无大志,还没有半分的责任心。 甚至,连最基本的能力都有所欠缺…… 就算说,不能提笔安天下,上马定乾坤,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至少最基本的能力得有吧…… 当然了,这些都还不是最重要的。 其实,如果姐夫只是能力不足,对姐姐好的话,自己也能接受。 可是,姐夫是个什么人?大尧人尽皆知! 最重要的是,在回来之前,自己还曾和小莲通过书信,了解过有关於近日卫府的状况。 据她所知,在卫府搬到了琼州之后,卫府遇到了太多的困难,可是呢? 那当了皇帝的萧寧,哪怕也身在琼州,却不曾露过面! 就连姐姐当初得了瘟病,都是一个被称为“月先生”的人救得。 而当皇帝的萧寧,事后问都没有过问…… 这是让卫轻歌,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飞身来到了又一处客房上空。 在確定了这就是萧寧所在的客房后,卫轻歌將耳朵贴近客房屋顶的砖瓦。 里面的窃窃私语声传来。 似乎是在跟人敘旧。 只是,这个说话方式,这个声音,怎么听著这么耳熟啊? 就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一般…… 卫轻歌偷听著房內的动静,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第122章 大礼,全城瘟疫起! 萧寧此时所在的,是一处隔街客房。 萧寧平日里除了睡觉,不出门时都会在这里待著。 主要是因为,这里就靠著街道,更容易传递消息。 卫轻歌听著屋內的动静,正打算就此潜入进去,跟萧寧好好说道说道。 就听闻这下方的街道处,两个人的议论声传来。 “你听说了么?今夜城北那边,爆发瘟疫了!” “城北那边?那算什么?城南的李家知道吧,都已经死了两个了。” “这东西还真嚇人啊,说死就死。只是,也不知道,这瘟疫怎么说出现就出现了!” “咱就是说啊,今天下午还好好地,今晚突然就开始了。而且,这次这瘟疫从发病到死亡,也太快了吧。” “可不,那李家人,从染病到死亡,还不到一个时辰呢。真不知道,这瘟疫怎么就又在咱们琼州出现了……” “为什么又出现了?这你都不知道?我有小道消息。” “哦?说来听听!” “最近咱们琼州城刚刚搬进城了一家大户你知道吧,卫府!” “啊?我知道。那卫府的主人,不是说就是那什么,大尧的第一巾幗才女,卫清挽么?” “对对对,就是她!听说啊,这次的瘟疫,就跟她有关係。我听人讲啊,早就好几天前,她就得过一次这瘟疫。” “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的瘟疫,就是她带进琼州城的!” “啊?是她?可是,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官府不把她们卫府的人赶出去?” “哎呦,我的哥哥,你想什么呢?你还记得十年前咱们跟下燕打仗么?人家当年是功臣来的。” “功臣?那又如何?就算是当年救了我们的命,现在也总不能留在城里传染我们啊!” “可是,人家还势大啊。官府可能,不敢得罪她吧。你没听说?她搬来的第三天,那知府都亲自登门拜访的。” “!!!” 原本打算直接衝进客房,去跟萧寧討个公道的卫轻歌,这会站在在屋顶之上,竖起耳朵。 听著二人的议论,她整个人只觉得一股怒火,从胸中升腾!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对於她来说,姐姐就是她的逆鳞。 这下,她也顾不得找萧寧的麻烦了,当即飞身而下! “碰~~~” 一脚上去,她就將那二人踹了个狗吃屎。 “你们在这里说什么呢?再在背后乱嚼舌头根子,我砍了你们狗头!” “一群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真是的,姐姐是什么样的人,自己最清楚了。 如果她真的得了瘟疫,肯定会好好处理的。 这群愚民,真是可恶! 教训完这两人,卫轻歌也顾不得萧寧这边的事情了。 毕竟,在这个年代,瘟疫二字,可是直接跟死亡掛鉤的。 跑到客栈门口,找到小莲,二人立刻朝著卫府赶去。 临行前。 卫轻歌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飞身而去,落在了那客栈的院內。 无论是身影,还是气息,都有些熟悉…… 只是,她还想不起来是谁。 说来也怪了。 自从来到这衙门客栈之后,为什么总会觉得这人说话的声音也熟悉,那人的身影也熟悉呢? 怪了怪了…… …… 冰蝶落在了客房门前,敲响了萧寧的房门。 “小王爷,是我,冰蝶!” “嗯?冰蝶,进来。” 萧寧回道。 冰蝶进屋,脸上一脸的焦急。 她刚想说什么,就见到屋內还有一人正坐在那里。 容顏俊朗,气质出尘。 当即道: “小王爷,这有客人?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无妨。这是天机山的少山主,南宫拓,可以信得过。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再说了,有些事只要他想知道,无论如何,他总能知道的。” 萧寧打趣道。 却见那南宫拓立即就是一阵摆手: “不会不会萧兄,非礼勿言,非礼勿听!” 南宫拓?天机山少山主? 儘管不是时候,但听到这人的身份,冰蝶难免还是有些吃惊。 “小王爷,不好了,小姐出事了!” “嗯?” 萧寧闻言,当即就站直了身子。 脸色瞬间就变了。 刚刚还开玩笑的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 “你说什么?” 萧寧问话间。 只听“噌”的一声,铁拳到了。 “小王爷,不好了,卫府出事了!” 这就是萧寧跟冰蝶摊牌的重要性了。 有了冰蝶,关於卫府以及卫清挽的消息,自己可以更加及时的知道了。 “我已经知道了,冰蝶你继续讲,具体是怎么回事?” 萧寧儘可能的稳住了心绪,道。 一旁的南宫拓则是端著茶水,一言不发,眼眸微动。 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见。 就听冰蝶,著急的道来: “今天下午,府內的周长盛突然得了瘟病。没过多久,马夫就跟著病倒了……” “那挽儿呢?” “小姐暂时还没有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城里突然出现了传言,说这次的瘟疫,罪魁祸首是小姐!” “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围在府邸门口,开始声討小姐了。” “他们还要求,把小姐赶出城去……” 冰蝶著急的说著,额头上早已满是汗珠。 第123章 冰蝶为何跟萧寧在一起?! 琼州起了民乱? 现在还在围攻卫府? 要求把挽儿赶出城去? 萧寧闻言,那贺鲁之前所说的话,再次在脑海之中浮现。 怪不得,自己当初觉得,贺鲁的刺杀虎头蛇尾。 怪不得,他说什么有一份大礼要送给挽儿,还提到了他的父亲贺尔沙! 如今看来! 这场瘟疫,应该就是他所说的大礼了! 当初,这贺尔沙明明是为了救那一州百姓,才选择了发动战爭。 最后呢? 战爭失败,当初他要救得那帮人流离失所,在有心人的挑唆下,竟然都开始跟著攻訐贺尔沙。 原来,贺鲁想要挽儿经歷的,是跟他父亲一模一样的经歷! 就是那等,被自己所救之人,那些没有任何主见、心性刻薄的愚民刁民背刺! 曾经。 若是没有挽儿,这琼州的百姓当年可能就城破而亡了。 可以说,挽儿对他们每个人都有著救命之恩! 如今呢? 这群人却忘恩负义…… 贺鲁这么做,想必是因为內心之中,对挽儿依旧有所恐惧吧。 当年,挽儿力挽狂澜,打败了自以为必胜的下燕。 如今,若是下燕捲土重来,要说他们对於挽儿不恐惧那是假的。 这贺鲁这么做,其实是在诛挽儿的心。 最好可以就此寒了挽儿的心,下次下燕捲土重来时,挽儿可以不再出头。 只是,他不懂挽儿…… 目前的情势,虽然民乱已起,但好在挽儿没有感染瘟疫,只是一帮愚民而已,好应对。 萧寧思索著,脑海之中已经开始了盘算。 …… 卫府內。 卫清挽打量著府外,那密密麻麻的人群。 他们义愤填膺,挥舞著手臂,隨著领头人的鼓动,眾人的喊声震天: “卫府滚出琼州城!卫府滚出琼州城!卫清挽滚出琼州城!” 对於卫清挽来说,她不怕战爭,不怕跟敌人的明爭暗斗。 但就怕这等,跟一群完全无法说理的人对峙。 如果这群人是敌人,卫清挽完全可以直接杀了他们。 可这群人都只是一个个手无寸铁的平常老百姓。 他们只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受到了有心之人的鼓动而已。 “滚滚滚!都给我滚!再不走,我把你们都杀了!” 卫轻歌无拘无束惯了,可不吃这一套。 看见这群人围著自家府邸,她当即上前,抽出了利剑! “怎么?你们卫府把瘟疫带到了我们琼州,现在还想杀人么?” “大傢伙让她杀!我就不信,你们真敢动手!” “有本事,就把我们大伙杀光!” 这群愚民在这里闹,根本原因在哪? 如果这是在松河县,面对萧寧,松河县的人敢闹么? 这群琼州的愚民们之所以敢,就是因为他们篤定了,卫清挽作为当年的大將军,巾幗女將,是绝对不会对自己一行人出手的。 卫轻歌见此,当即咬著牙就要挥剑。 卫清挽见到这一幕,连连阻止。 將自己的妹妹拉回了府內。 眾人等看见这一幕,一个个叫的更凶了…… 府內。 周长盛等人,同样受到了感染。 儘管已经服了药,依旧收效甚微。 “这可怎么办啊?” 如今的情况,卫清挽是不可能出去解释的。 这群上了头的刁民,哪会听你解释? 卫轻歌也没想到,这才回家就遇到了这等情况,满面愤怒。 府內就已经够乱的了,府外还有刁民围攻。 时不时地,还往府內扔石头、火把之类的,且愈发的过分。 就在此时,她想到了一个人。 “这群刁民,就是欺软怕硬!他们就是欺负姐姐你心善,不会对他们出手。” “你想想看,如果姐夫还在,他们谁敢来?” 卫轻歌猛然想到了萧寧。 “对啊,姐姐,咱们找姐夫,哦不,找萧寧来帮忙吧!” “掌嘴!” 卫清挽闻言,对著卫轻歌板了板脸。 卫轻歌这才改口: “好好好,陛下,陛下,行了吧!” 她撇了撇嘴。 “总之,现在那廝是皇帝,而且,本来就是他欠姐姐你的,咱们找他来帮忙很合理啊。” “他是皇帝,就算不能亲自出面,隨便找个大臣,把这群人轰回家还是可以的吧。” “他最擅长做的,就是欺负这帮刁民了。更何况,当初卫府出了这么多事,他都一点忙不帮。” “这次,就算把刀放他脖子上,我也得把他找来!” 卫轻歌想著,当即就要行动。 却见那卫清挽摆了摆手,道: “你以为,他这个皇帝真有这般权利?他这个皇帝,並不好当啊。那些大臣,怕是也没有那么听话!” “如今瘟疫再起,他都自身难保,你就不要为难他了。” “更何况,如今他贵为天子,又怎么能欺负自己的子民呢?” 卫清挽摆了摆手,突然觉得,自己的头好像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稳住民心。现在很显然,是有些有心之人在鼓动大家。” “只有把大家稳住,后面的事情才有希望顺利解决。” “这国家是夫君的,我们帮忙稳定子民,就是在帮夫君!” “好好好,姐姐就你说得对,我们都听你的。” 见卫清挽一副放心不下的样子,卫轻歌只得是连连满口赞同。 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 一番好话,在將卫清挽哄走之后。 卫轻歌的脸上,才露出了一副得逞。 “哼,不管怎么说,姐姐跟他也是青梅竹马。现在找他帮个忙,总不能不帮吧。” “我就不信他一个皇帝,连这点忙都帮不上!” 在卫轻歌的印象里。 自己这姐夫虽然昏庸无能,万苦不堪,但倒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啊。 当初小莲给她写信,说卫府出了事,萧寧一点忙没有帮,她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如今,自己来到了琼州,这事自己乾脆自己去验证一下真假吧。 “也不用做別的,就找点人过来,先把这群愚民哄回家就行。这应该不算为难他吧!” 心中想著,趁著没人注意,卫轻歌一个飞身,出了卫府。 …… 只可惜。 没多久,她心中所思,就破灭了。 衙门客栈,是有著一处可以会见大臣的房舍的。 这也是专门为了前来琼州的大臣们准备的。 屋內的陈设、布局,和衙门很是相似。 此时。 卫轻歌听著眼前人所说的话,整个人的眼神都跟著黯淡了下来! 这? 这话真的是萧寧所说的么? 如今,一番亲自验证之后,卫轻歌的心,彻底寒了! “我与卫清挽已经和离,你们卫府的事情,跟朕又有什么关係呢?” “再说了,就算有问题,你可以去找衙门啊!难不成,天底下这么多人,出了事就都要来找朕么?” 坐於那主座之上的萧寧,声音很是冷漠的道。 一瞬间,卫轻歌猛然觉得,自己不认识这萧寧了…… 看来,小莲当初在心中所说,没有半分不实。 这萧寧,真的是如此的无情,翻脸不认人! 在其身旁,还有著一个年轻人,好像是叫樊兵武。 是那穆起章的学生。 对著卫轻歌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后,萧寧转头看向樊兵武: “兵武,最近既然有了瘟疫,为了朕的安全,接下来朕这衙门客栈就闭门谢客吧。” “接下来几日,朕也不出门了,再有什么事情,不用告知朕,让琼州知府全权处置吧。” 萧寧摆了摆手,道。 樊兵武打量著萧寧的举动,目光微动。 其实吧。 如果是一般人来找萧寧匯报政事,他是断然不会管的,甚至通常都不会理会。 开什么玩笑,萧寧的皇帝,只是个摆设罢了。 真正的政务处理,还是靠府台衙门。 因此,一般的政务,他根本不会知会萧寧。 可是。 这卫轻歌就不一样了。 儘管萧寧跟那卫清挽和离了,谁知道是不是在演戏? 因此,樊兵武才决定,通传一下。 继而,试探一下各方反应。 如今一看。 这一切倒也不似作偽。 只是,不知为何,在证实了这件事后,对於这新皇,他心里更加的看不起了。 “轻歌姑娘,你也听了,陛下从今天开始就不见客了。” “你们卫府的事情,还是去找衙门吧。” 卫轻歌直到被轰出了衙门客栈,整个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樊兵武则是带著自己留下的不多军士,前往城內维持秩序了。 见萧寧解决事情未果,那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吧。 现在,那群刁民已经开始围攻卫府了,跟打仗似的。 乾脆。 按照樊兵武所言,卫轻歌只能是再度,来到了琼州衙门。 找谁无所谓,只要能把那群愚民赶走就行。 第一个找萧寧,也是自己下意识的觉得找姐夫更加靠谱一点,同时想要验证一下罢了。 可谁曾想,他竟然真能说出这样的话! 府台衙门。 一路奔走,卫轻歌又敲响了衙门的大鼓。 琼州城不是下面地方的小县城,不设县令。 府台衙门,是由州府直接统辖的。 “你之所言,本官已尽数知晓,事情衙门会去处理的。好了,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在走了一番过场后,那知府贺泰铭摆了摆手,道。 “多谢大人。” 卫轻歌拱了拱手,满脸无奈,心中一股浓浓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说是一会会去处理,可归根结底,还是没有定论啊。 卫轻歌五年前就前往天机山学艺了,对於这俗世之事,她真的堪称是一只小白兔。 直到这时。 这个在天机山无拘无束,没有经歷过任何现实的姑娘,才猛然意识到了这俗世的复杂。 她出了衙门,满心失落与寒凉。 明明是一群刁民听了別人的鼓动,然后去自己卫府挑事。 为什么,最后却没有人出面帮忙呢? “你好,轻歌姑娘,知府大人有请!” 正当她不知所措,甚至不知道要不要回卫府时。 身后一个人影,猛然道。 “知府大人?” 卫轻歌闻言,回过了头。 只见。 是一个一身黑衣的国字脸男人。 看起来,身手不错的样子…… 铁拳! 知府大人有请? 带著疑问,跟著黑衣男人,一路前行。 原本,卫轻歌以为,知府大人有请,应该是事情有定论了。 既然如此,应当是去府台衙门的。 可是。 跟著这人一番弯弯绕绕之后,卫轻歌就算一向自詡为记忆力极佳,依旧被绕晕了。 最终。 在一处很是不起眼的,都离开了琼州城中心的偏僻处,二人进了一间房舍。 来到这种地方,卫轻歌已经提起了警惕之心。 进入房舍之后,她也没有见到所谓的知府大人,整个人的警戒之心顿时来到了极点。 直到。 在进入了內堂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那是一个很是英俊的男子,正坐在堂前,喝著热茶。 正是那萧寧! “你!你!” 看见萧寧,卫轻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开口就要骂! 一边说著,她还一边朝著萧寧冲了过来,满脸委屈: “你,你跟那群刁民一样,忘恩负义……你,你薄情寡义……” “当初,看了小莲给我的信,我还不敢相信!没有想到!” 刚刚是在很正式的场合,卫轻歌自然也知道,不能以下犯上。 可现在就不一样了。 只是。 还没有等她上前,一道白色的身影已然飘忽而动,死死地拦在了其身前。 “二小姐,不要衝动!” 看见这白色身影的第一瞬间,卫轻歌就觉得有些熟悉。 接著就又想到,自己第一次前往那衙门客栈时,自己似乎见过这廝! 再定睛一瞧! 这! 是冰蝶! “嗯?冰蝶!你,你怎么在这里?” 卫轻歌瞬间就张大了嘴巴,呆住了。 在她的印象里,冰蝶的性子冷淡。 相对於小莲,她这个人更加的直接。 以往在王府,她是最不喜欢萧寧的那一个。 可现在? 为什么她会跟萧寧搅合在一起? 看见冰蝶,卫轻歌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不太够转了…… 接著,就听那冰蝶讲: “二小姐,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个样子,刚才在客栈的衙门大堂,陛下是不得已而为之,你错怪陛下了!” “刚刚在衙门,那个樊兵武是穆起章的人。在他面前,陛下不得不演戏给他看,所以才会……” 冰蝶小声解释道。 “那?那……” 不过,卫轻歌完全没有听进去,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可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你……你不是最討厌他了么?” 卫轻歌也是个直肠子,口无遮拦的主。 一听这话,冰蝶的脸色当场就变了。 用那想要杀人的眼神,狠狠地盯著那二小姐。 冰蝶只想说,二小姐,不会说话您就少说点…… “咳咳。” 萧寧微微咳嗽了两声,打破尷尬,道: “现在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惑,待我以后慢慢给你解释。” “卫府的事情可不能等,目前你只需要记住,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你一句都不能跟你姐姐提!” “冰蝶,一会你就跟著她,看著她不要说错了话,说漏了嘴。” “是。” 冰蝶拱手。 卫轻歌看著这二人的一唱一和,整个人都傻了。 心中更是无尽的疑惑。 这? 什么情况啊? 第124章 救了卫府的月先生,就是萧寧?! 卫轻歌已经有几年没有见过萧寧了。 打量著此时,眼前的萧寧。 对方的脸色庄重,一副一切瞭然於心的样子,跟自己印象里的那人大相逕庭。 不由得,卫轻歌有些纳闷了。 为什么自己突然觉得,这姐夫跟自己印象里的不太一样了啊…… 还有! 卫轻歌的目光,在萧寧之后,又落在了冰蝶之上。 在自己印象里,这冰蝶之前明明就是最討厌姐夫了啊。 现在怎么还就,对他言听计从了? “听说在我那离开后,你又去府台衙门了?卫府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轻歌你暂且不用担心,也不用四处奔走了。” “卫府已经有人病倒了,你们就不要再添乱了。至於卫府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萧寧摆了摆手,对那卫轻歌道。 对於卫轻歌,这是他绝对能拿捏住的主。 所以,有些事情让她知道了,倒也无妨。 省的这傢伙仗著自己是天机山出来的,跟自己闹个天翻地覆,不让自己安生。 这要不是因为琼州城突然出了事,她怕是早就来找自己兴师问罪了。 听萧寧这么说,卫轻歌突然觉得,怎么这萧寧说话,就跟教训小孩、晚辈似的。 “嗯?回卫府等消息?我想知道,这件事情,陛下打算怎么处理?” 见萧寧这胸有成竹的样子,卫轻歌不屑道。 毕竟,刚刚在客栈,萧寧才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自己。 这怎么换了个地方,就换了说辞了? 这一点,卫轻歌实在是想不通。 更何况,虽然这几年卫轻歌一直在天机山,对这世俗之事经验尚浅。 但她眼力还是有的,聪明的很,號称是天机山小奇女。 在来找萧寧之前,姐姐就曾经说过,萧寧这个皇帝当的並不容易。 当时,自己还以为这是姐姐不想让自己来找萧寧,所以才找的藉口。 可现在一看,这还真不是姐姐夸大其词。 刚刚在那客栈,她就看出来了。 正如姐姐所说,如今的萧寧看上去,这皇帝当的还真不容易。 无论是看周围的人对他的態度,还是其他方面,这些细节都在表述一个事实: 萧寧这个皇帝就是个傀儡,根本就没有人听他的。 对此,卫轻歌才会有所疑惑。 萧寧就是个傀儡皇帝啊。 这事情,就算他真的打算帮忙,他手下又无可用之人,这还能怎么处理呢? 他自己武学不如自己,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才学,应付这事的能力怕是还不如自己呢。 然而。 还不等她再说什么,萧寧也没有回答其问题。 就见这门口,有一个很是熟悉的面孔,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 进门后,他笔直的朝著萧寧走来,接著就是躬身道: “陛下!” 这是?! 琼州知府! 贺泰铭! 知府。 这个官职,卫轻歌还是了解的啊。 堪称一州之主。 如今。 这一州之主,在这等隱秘之地,跟萧寧偷偷见面? 这可不由得,激起了卫轻歌无尽的联想。 什么意思? 难不成,这贺泰铭表面上看起来不受控制,实则背地里是萧寧的人? “城里的形势,怎么样了?” 面对这贺泰铭,萧寧可就没有刚刚面对卫轻歌时的和善面孔了。 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声音冷漠且果断,还真有了几分上位者的威严。 打量著萧寧的变化,卫轻歌不由得有些好奇了。 同时,她的心中,也多出了几分说不出的感觉。 嗯,萧寧对自己,那可是和顏悦色的。 但对其他人…… 儘管说,如今对於萧寧,自己心里依旧满是怨气。 那怎么感觉,还是会有点飘飘然呢。 “回陛下,目前可以確定的是,这瘟疫应该就是贺鲁所谋划的了。” “至於卫府的事情,我马上就会带人去处理。” 贺泰铭拱手道。 “好。” 萧寧点了点头。 “知道该怎么处理么?” “定然不让陛下失望。” 贺泰铭打著包票,率先离开了。 卫轻歌目送著人离去,看著这知府对萧寧如此恭敬的举动,整个人的心里,那是有一万个不解。 还记得刚刚,在那客栈內,就那樊兵武,以及几个小官,都一副对萧寧不屑一顾的样子。 这位位高权重的知府,为何会对萧寧如此恭敬啊! 还不等他等明白,处理完贺泰铭这边事情的萧寧,目光落在了卫轻歌身上,开口问道: “这几年在天机山,待得还习惯么?” 对於自己这个小姨子,萧寧多少还是上心的。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挽儿的亲妹妹啊。 当初,她一心想进那號称是天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天机山学艺。 於是,萧寧便通过一番运作,让天机山亲自登门,將其选走了。 加上她本就聪明伶俐,又有老山主等人的格外照顾。 如今,在天机山內,可谓是名声大噪,被称做是天机山的小奇女。 除了因为还没有经歷过凡俗之事,入世的经验还稍显浅薄之外,在其他方面,卫轻歌的確已经足够优秀了。 甚至,不少人说,她身上有当年祁国的天下第一奇女,端木朵的影子。 也不知道,现在这神川大陆,有多少国家、学派只等著她学成离山,就准备三顾茅庐,去邀请其为自己效力呢。 萧寧刚刚有事没有交代完毕,自然不方便閒谈。 现在把事情给贺泰铭安排了下去,他才有空问上一问。 同时寻思著,就算南宫拓和老山主会对其格外照顾,也难免会有些疏漏。 自己也好问问,若是有什么事情,自己也好提前跟天机山沟通。 这种感觉,简直像极了自己的孩子从学校回家,自己这当家长的关注一下孩子的学业以及生活状况。 可是。 没有上帝视角的卫轻歌,可不会这么想! 事实上。 这些年来。 在天机山上,儘管她几乎没有离开过天机山,与外界的接触少之又少。 但依旧不免,会收到很多人的来信。 他们有些是父亲曾经的故友,有些是家里稍微沾亲带故点的亲戚。 还有一些儿时的玩伴,等等等等。 他们来信的目的,都只有一个。 拉拢自己! 对於自己这个,所谓小奇女的名声,卫轻歌是厌烦的。 她也是在到了天机山之后,终於感受到了这等名声带给自己的烦扰。 这就导致她如今,只要听到有人在信里也好,还是其他地方也好,只要问自己有关於天机山的事情,她难免就会多心。 都形成了条件反射了…… 因此,最近这段时间,除了姐姐的来信之外,其他人的信她乾脆看都不看了。 这会。 听到萧寧问自己有关於天机山的事情,她当即警觉了起来。 心中的联想,难免就开始了。 由於对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实在是太过於厌恶。 萧寧这个开口,难免就让她先入为主的,將萧寧归入了这一类人里。 不过,细想一下,也对。 如今,他是皇帝,眼下正是用人的时候。 在这个角度这么一考量,他的所有举动,可就全部都说得通了…… 自己所有的疑惑,全解开了! 还记得。 自己在回来之前,曾经跟小莲通过书信,也问过有关於萧寧的事情。 当初。 小莲说,姐姐一行人来到琼州之后,遇到了重重困难。 可是呢? 身为皇帝的萧寧,却是一点忙都不曾帮忙! 初到城中的第一天,姐姐还染上了瘟疫。 最终,还是一个叫月先生的郎中,冒死帮忙救得姐姐。 对於这个月先生,卫轻歌自然是记在了心里。 姐姐的救命恩人啊。 府中说,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因此,若是以后见了,自己一定要好好答谢一番。 而萧寧呢? 从始至终,他都不曾露面。 哪怕事后,都也不曾理会。 这么久了,他更是都没有问过任何一丝,有关於卫府状况的消息! 可以说,他眼中心中根本就不曾有过卫府和姐姐,更不在乎姐姐的死活。 可是? 就是这么一个人,这会却一反常態,在刚刚不但帮姐姐的忙了,还破天荒的找来了那琼州知府。 要知道,刚刚在客栈的时候,他还是另外一副嘴脸。 这是为什么呢? 卫轻歌刚刚还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现在,考虑到自己天机山的身份,卫轻歌觉得,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 想必,他也是考虑到了自己天机山小奇女的身份,所以才一反常態,是打算跟自己拉近关係吧。 无形脑补,最为致命。 只是,卫轻歌如今的状態,很难让她不这么认为就是了。 至於他刚刚所说的什么,有些事情事后再解释,想来无非也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心中的齷齪想法,所找的藉口罢了…… 这里面唯一解释不通的,也就只有冰蝶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罢了。 “在天机山,还好。” 卫轻歌对於这个话题兴趣缺缺,加上自以为考虑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萧寧的问话,都开始有些爱答不理了。 对於萧寧的厌恶,那更是剧增。 之前对姐姐不管不顾,现在考虑到自己的价值了,又开始假惺惺! 见此,萧寧也没有多想,於是转头看向冰蝶,道: “冰蝶,你说卫府现在已经有人染上瘟疫了是么?走,事不宜迟,我们一起去看看。” 萧寧说著,已经拿出了千面禽兽做的面具,偽装好自己。 听到萧寧要跟著一起去卫府,卫轻歌嘴上没有说什么,心里其实是有著万千不情愿的。 切…… 自己没有回来之前,他一次都不曾理会卫府和姐姐,关心的话都不曾有一句。 现在,想跟自己拉拢关係了,又开始假情假意的。 更何况,萧寧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 现在卫府的事情,那是瘟疫啊。 他除了能帮忙把那群刁民赶走之外,好像也帮不上其他的忙吧。 於是道: “陛下,现在卫府的事情,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之前姐姐出了这么多事,你都不曾帮忙。” “现在的话,倒也不必劳烦陛下过去了。陛下的身体贵重,要是染上了瘟疫可就不好了……” 一听这话,冰蝶立刻过去,拉了拉那卫轻歌的手臂。 卫轻歌却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昂著头,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对此,萧寧听后,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道: “冰蝶,无妨,走吧,先一起过去看看再说。” “轻歌,我知道你对我,心中肯定有怨气。等事情平息了,我慢慢给你解释。” 闻言,卫轻歌只得作罢,在心里对萧寧的厚顏无耻,更加的无语了。 切。 还解释。 事情都发生了,你还能解释出来么? 还是说,当初那个救了姐姐一命的“月先生”,能是你不成? 卫清挽打量著萧寧,见对方不知何时,已经易容好了,还戴上了一副面具。 不由得更加不屑了。 进个卫府还要遮遮掩掩,怎么,就这么怕我卫府沾上你皇帝的关係么? 卫轻歌心中满是怨气,但还是儘可能的压制住了,没有发作。 一番收拾之后,三人並肩出发。 因为贺泰铭还要回府台衙门调兵,萧寧等人回到卫府时,那群乱民依旧在围著卫府,大放厥词。 三人见状,甚至都没有从正门进府。 而是从后院飞身入府。 卫轻歌是有点小机灵在身上的。 在后院入府,那就难免翻墙。 自己跟冰蝶有武学在身,轻功都很好,自然没有问题。 可是萧寧? 嘿嘿。 没有轻功,他就只能爬。 到时候,自己一定要看著他出丑。 卫轻歌依旧有些孩童心態,带著这份期待来到后墙处。 她刻意走慢了两步,接著,就看见冰蝶第一个飞身而上,飞过了院墙。 这一举动,可算是合了她的心意。 冰蝶先进去了,自己也不帮他,看他怎么办。 冰蝶心中打著鬼主意,目光都放在了萧寧的身上。 却不曾想。 眼前的萧寧,在看见冰蝶过墙后,竟然一样没有犹豫。 起身,踏步,直接飞过了院墙! ??? !!! 这? 什么情况? 这萧寧,不是不会任何武学的么? 可是,为什么,他翻个墙如此的轻鬆? 而且,看他刚刚的步伐,这明显是会轻功的啊。 什么情况啊? 她目光疑惑的盯著萧寧的背影,进入了府內。 下一秒,就听到了府內有声音传来。 “什么人!” “嗯,冰蝶?嗯?这是!月先生!” 月先生? ??? !!! 第125章 萧寧在背后做了这么多事? ??? 听著院內的动静,如今的卫轻歌,那是满脸的黑人问號。 啥? 什么意思? 刚刚除了冰蝶和萧寧以外,这还有什么其他人进了后院么? 没有了吧。 可是,没有的话,这月先生又是喊的谁啊? 她懵逼的愣了好大一会,心道: “难不成,是那月先生在我们之前来卫府了?要是这样,我可得好好地去答谢对方一番。” 带著这个想法,卫轻歌当即一个飞身,同样进了卫府的后院。 月先生。 对於这个名字,她可真的是,都不知道在心里把这个名字念叨了多少遍了。 根据小莲说,那可是冒死救了姐姐性命的人啊。 无论如何,自己都必须要好好答谢人家。 进了后院之后,卫轻歌的目光在眾人身上不停地扫视。 她在寻找那个月先生。 嗯? 只是,这里好像並没有什么陌生人啊? 更没有什么,自己可以把月先生的名號,可以与之联繫在一起的人。 这? 难不成,刚刚是自己幻听了? 就在她纳闷间。 只见那卫府的管家周敘合,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后院。 紧接著。 就见他满是皱纹,本因府內的瘟疫而充斥著苦恼的脸庞,猛然露出了一抹喜色。 隨后。 在卫轻歌直直的目光中,就见他一脸兴奋的来到了萧寧身边! 是的,萧寧! 那个来卫府一趟,还要特意做好偽装,生怕跟自己卫府沾上半点关係、高高在上的皇帝,萧寧! 那个想到了自己在天机山的身份,继而一反常態,想要跟自己拉近关係的萧寧! 下一秒。 周敘合的话语,已然响起。 “月……月先生?竟然是您!您怎么来了?这,这也太巧了吧!” ??? !!! 这话一出。 终於,卫轻歌的表情,彻底是绷不住了。 啊哈? 什么? 周管家在说什么? 月……月先生? 他在喊萧寧,月先生? 这下,卫轻歌可算是真真切切的搞不明白了,眸子里就仅仅剩下了几个大字: 他们在说哈? 只见卫轻歌愣了片刻,在使劲晃了晃头,確定自己的头脑还很清醒后,便跑到了小莲身边。 这会的小莲,同样在满面喜悦的围著萧寧,跟萧寧讲述著卫府的事情呢。 如今。 卫府又有人感染了瘟疫,这个当初治好了全琼州郎中都束手无策的瘟病的月先生。 那简直就是所有人眼中的救星! 卫轻歌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乱乱的。 她悄悄地將那小莲拉到了一边,指著萧寧,小声问道: “小莲,你们在说什么啊?他?就是你之前说过的月先生?” 小莲闻言,很是確定的点了点头: “对啊,轻歌姐姐有什么问题么?对了轻歌姐姐,您不是说以后见了月先生,一定要好好答谢他一番么?” “呶!这就是月先生。当初,我们寻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月先生。” “没想到今日,我们卫府刚遇到了瘟病,月先生就又来了,这也太巧了吧!” 小莲就是那种不带脑子的人,才不会想“一个大活人一直没找到,结果卫府一有瘟病他就送上门来”这事本身,是不是太巧合了一些。 小莲的声音很大。 这话一出,不少人都朝著卫轻歌看了过来。 包括,萧寧。 刚刚,卫轻歌可没有给萧寧半点好脸色。 现在,见对方朝自己看了过来,还对著自己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 一副莫要声张的样子。 卫轻歌只得是悻悻的低下了头,后又道: “小莲,这月先生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仔仔细细的跟我说一遍事情的具体经过。” “不用了,这件事情,我最清楚。因为,当时月先生来卫府时,是我给他开的门。” 不等小莲讲述,那冰蝶就走了过来。 由於卫轻歌对於萧寧的误解,冰蝶早就想解释了。 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开口。 “那天,卫府上上下下乱做了一团,我们找遍了整个琼州的医馆,却没有任何人愿意来给小姐治病。” “甚至,还有人提议,让我们直接把小姐扔到荒郊野岭去,省的传染其他人。” “那时候,小姐也准备好接受死亡了,毕竟在所有人看来,当时小姐所得的都是一个不治之症。” “甚至,小姐当时都开始安排后事了。却不曾想,就在这个时候,月先生敲响了大门。” “当时,月先生是骑著马,披星戴月赶来的。在来到了卫府之后,他的马当场就倒地而亡了,嗯,累死的。” 冰蝶慢慢说著,回忆著那天的一幕。 卫轻歌借著冰蝶的讲述,不由得在脑海之中,联想到了当时的场景。 自称月先生的男人,在得知姐姐的病情后,连夜赶来。 他甚至,累死了一匹马! “要知道,这瘟病可是不治之症啊。当初,我们开出了很高的悬赏,可是依旧没有郎中愿意来。” “他们也是人,也怕死,也怕拿了这钱没命。可是,在到了卫府后,月先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进了小姐的房间。” “幸运的是,最后他將小姐治好了。” 讲到这里。 卫轻歌再次看向萧寧时,目光已经彻底变了! 所以。 当初,那所谓的月先生,真的就是萧寧? 就是这个,自己在心中不知道咒骂了多少遍的,萧寧! 自己,从一开始就错怪了他?! 卫轻歌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的,乱极了。 她根本就不敢相信,那个人会是萧寧。 可事实,就这么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这么说的话? 不由得,卫轻歌又想到了小莲说过的另外一件事。 卫府初来琼州,无依无靠,下人们出去办事难免会遇到一些地头蛇之类的。 结果,第二天,那琼州知府就亲自登门了。 那件事,让卫府在琼州一夜扬名,所有人都明白了,卫府是他们不能轻易招惹的。 从此,卫府的人,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了…… 在得知了月先生就是萧寧这一事实后,再想想这件事。 自己早该想到的啊。 就在刚刚,自己才看见了,那贺泰铭就是萧寧的人。 因此。 不出意外的话,当初那件事,肯定也是萧寧授意的啊。 想到这,卫轻歌再也忍不住了。 她走到了冰蝶身旁,再次小声问道: “这么说,当初铁木勒府邸的事情,也是?” “没错,那天陛下发现了我打算去铁木勒府邸,便阻止了我,说不要衝动。” “可谁知,当天晚上,他就衝动了……” 冰蝶小声回復,像是怕被其他人听到一般。 声音入耳,万千柔情! 一时之间,卫轻歌只觉得百感交集,无数想法涌上心头。 第126章 姐姐你也发现了?月先生就是姐夫! 126姐姐你也知道了?月先生就是姐夫! 听完冰蝶的这些话,卫轻歌目光触动,满是温和。 自己真的错怪姐夫了啊。 自己原本还以为,他从未曾理会过卫府的死活,丝毫不关心姐姐? 可是呢? 事实上,在卫府所有人都在误解他时! 在幕后,他一直在关注著卫府的一举一动。 在姐姐遇到危险时,是他不顾一切,冒死前来相救。 不仅自己,卫府的所有人,也都错怪他了啊! 只是,为什么呢? 既然对姐姐明明还有如此感情,为何要和离呢? 卫轻歌思索间,猛然想到了今日,在客栈时的情形。 守著那樊兵武,他假装出一副无情的样子……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在事后,却是连连找到自己。 如今一看,这些事和当时那事,不是异曲同工么? 他身为新皇,內忧外患,处於危险之中。 他是不想连累姐姐,所以才跟姐姐暂时的撇开了关係! 他担心一旦自己跟姐姐的关係还是以往那般,姐姐就会成为別人的眼中钉! 所以,他选择自己一人,独自面对危险,独自承受这一切? 姐夫,真男人啊,用心良苦! 这一刻,对於萧寧,卫轻歌真的彻底改观了。 这也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真切切的认识了眼前这个男人! “听说月先生来了?” 就在卫轻歌幡然醒悟间,卫清挽的声音,柔柔传来。 今天卫轻歌的声音,相对於以往,少了些气势。 “月先生对我有救命之恩,奈何我当初有病在身,一直昏迷未醒。如今,既然恩人登门,我自当好好答谢。” 一边说著,卫清挽一边走了过来。 “因为於神医今夜,恰巧也来到了我卫府,所以赶来的有些晚了,还望月先生海涵。” 卫清挽落落大方,说话有理有据,將礼节做到了极致。 这也是她平日里的一贯作风。 萧寧站在一旁,听著卫清挽的解释,不由得目光一怔。 挽儿说什么? 於神医也来了? 谁? 大尧第一名医,於世珍?! 想到这个名字,萧寧的心中,猛然一震! 不对,不对,这件事情,有古怪啊。 还记得。 当时在望北楼的时候,那万山平前来刺杀。 结果,有人就留好了后手,提前通知了古飞棠前来。 再看眼前的琼州瘟疫。 瘟疫刚起,还没有开始大面积蔓延。 结果呢? 於世珍竟然又很是巧合的,出现在了琼州城?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就好像,有人早就知道了贺鲁的一切阴谋。 但是,他没有一开始就阻止,反而是任由事情发生,自己只是做提前的补救。 为什么呢? 这一切,又究竟是何人所为呢? 在萧寧疑惑间。 卫清挽的目光,已经朝著萧寧的位置而去。 “想必,这位就是月先生了吧。” 卫清挽轻声问道,目光之中满是谜底揭晓前的好奇。 事实上,对於这个所谓的月先生,卫轻歌的好奇程度,可是丝毫不亚於自己的妹妹卫轻歌。 毕竟。 当初自己所得的那瘟病,自己刚刚也问过於世珍於神医了。 就连於神医都称:那是不治之症,当初月先生能治好,实乃天人之举。 对於一个医术如此神乎其技的人,卫清挽原本就是好奇的。 更关键的是。 在当时那等情况下,给自己治病,可是要冒著生命危险的! 一个陌生的神医,冒著生命危险,都要前来救治自己! 他嘴上说著,是为了钱。 可是周管家事后却告知自己,他走的时候,差点连钱都忘了。 就好像,是特意为了救治自己而来! 为什么啊? 还有,自己当时,还在其身上,看到了夫君的影子。 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都让卫清挽对於月先生这个名字,充满了好奇。 一旁的於世珍跟在卫清挽身后。 他刚刚才帮卫清挽瞧过病。 卫清挽这会身体虚弱,其实也是因为染上了瘟疫。 只不过,因为之前的瘟疫,她体內已有抗性,这瘟疫发生在其身上,也不会再传染。 卫清挽这会才能隨意走动。 月先生。 对於这个名字,於世珍自然也是好奇的。 要知道,当初卫清挽得的是自己都没有把握治好的瘟病。 可是,这个人却治好了? 对於这个医术比自己还要高超的存在,於世珍自然想要一睹对方的风华。 於是乎。 在小莲的指引下,二人一同朝著萧寧望去。 嗯? 目光落下,盯著眼前人,卫清挽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好奇,逐渐变得震惊,继而化作了无尽的惊讶! 嗯? 这是? 这人,这人是谁? 月先生?他就是月先生?! 看著眼前人,卫清挽整个人都呆住了。 因为,眼前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当初,在望北楼万山平的利剑之下,救下了自己的神秘人。 说来也巧。 这易容面具,原本做起来就很是耗费时间。 加上萧寧当初出现在望北楼时,情况紧急。 这才致使,自己无论是出现在卫府,还是望北楼,都是同一副面孔。 好在,自己早在几年前出现在琼州时,就是这副容顏。 至今那琼州月下回的海捕文书上,还画著自己这副面容。 自己这个身份,倒也能经得住考验。 “好巧啊,挽儿姑娘,又见面了。” 萧寧微微一笑,道。 “你!月先生竟然,是你?” 卫清挽指著萧寧,良久没有回过神来。 一旁的其他人看见这一幕,纷纷纳闷了。 什么意思? 难不成,小姐早就认识月先生不成? 卫轻歌打量著眼前的状况,有几分不明所以。 怎么说? 难不成姐姐跟自己一样,认出来了这是萧寧? 所以觉得惊讶? 想到这,卫轻歌当即道: “怎么了姐姐?难道你也发现了?月先生就是姐夫!” 第127章 卫清挽醒悟:月先生就是夫君! 啊? 姐夫? 这死丫头,在说什么啊? 卫轻歌的话语,传入卫清挽耳际的一瞬间。 卫清挽的第一反应是大脑有些宕机。 啊? 这丫头虽然平日里口无遮拦了些,但也总不至於守著陌生人,就说出这种话来吧。 再说了,什么月先生就是姐夫? 这丫头在这里胡乱认什么姐夫啊? 再者,月先生和夫君? 这俩人怎么可能是同一人啊? 这死丫头,都在说些什么胡话? 看来,这傢伙在天机山待了几年,的確有些皮痒了啊。 自己是时候让她感觉一下,什么叫姊慈妹叫(惨叫的叫)了。 嗯? 卫轻歌饶有兴致的打量著姐姐,正准备看一下接下来,如同那画本里一般,一对苦命鸳鸯含泪相认的苦情戏码呢。 这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小板凳怕是都伺候上了。 切,姐夫还一直瞒著姐姐,这不,被发现了。 我看你怎么演。 卫轻歌乐滋滋的打量著二人。 可是? 这一看姐姐的面孔,那一脸懵逼,接著就换做了一副“慈祥版”姐姐的预备式。 卫轻歌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不好,难道说,姐姐所说之话的意思,自己理解错了? 姐姐脸上,目前只能分析出来这些了。 那在看看其他几人? 冰蝶! 转过头。 额,冰蝶跟姐姐的表情不太一样,满脸的急迫,看起来有“亿点”焦急,额头上冷汗都出来了。 再看看姐夫? 额……同样恶狠狠地盯著自己,一副头疼的样子。 同时,好像眸子里还带著一副:我早就知道,这丫头的嘴管不住的既视感。 完了。 综上所述,卫轻歌那聪明的脑袋瓜得出了一个结论! 事实证明,自己说错话了。 真的说错话了。 这可怎么办? 在萧寧和冰蝶郑重的目光下,那卫轻歌霎时间跟著紧张了起来。 看萧寧和冰蝶的表情,她已经明白,自己犯的这个错好像有点致命了。 现场的气氛,顿时有些凝固。 卫清挽皱著眉头,板著脸,就差抽出七匹狼了。 然而。 当卫轻歌那精彩纷呈的表情变化,进入她的眼中时。 她的脸色,开始由刚刚的略带恼怒,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卫轻歌是谁? 自己的妹妹啊。 要说这世上,谁最了解她,肯定是自己这个当姐姐的。 就在刚刚,卫清挽还没有看出来什么。 可是,当卫轻歌脸上那精彩纷呈的变化出现时,卫清挽顿时反应了过来。 不对! 自己好像,理解错了。 难道说,这轻歌一开始所说的话里,就没有挑逗之意。 她根本就没有胡说?更没有什么胡乱人姐夫…… 所以,她现在脸上满是惊慌,是因为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 等等。 月先生! 这个人,已经救了自己两次性命了。 事实上。 在刚刚认出了对方的一瞬间,卫清挽心中已经在思考一个问题了。 对方为什么要救自己! 一次救命还可以说的过去,可这两次,在完全不同的场合,以两种完全不同的方式。 这就绝对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 他为什么对自己的行踪,掌握的如此准確? 他这么做的理由又是什么? 拋开身份来讲。 如果让卫清挽在相识的人之中,找一个可能会做出这等事的人。 不在世的,老王爷算一个。 在世的,没有疯之前的父亲算一个,自己的弟弟算一个,郭大相算一个,自己的妹妹算一个。 还有一个,或许別人不这么认为,觉得对方才不会做这等事。 但卫清挽知道,他也会这么做。 那个人就是,萧寧。 只是……这一次,真的会是他么?! 继续盘算。 如今,自己的父亲是绝对不可能了,弟弟的话,还在范州驻军,同样不可能。 郭大相身体欠安,人在京城,行动起来怕是都有所不便,根本来不了琼州。 自己的妹妹,那就不可能了,这廝今天才从天机山回来了。 这么盘算完,除此之外。 就只有一个人了。 自己的夫君,萧寧。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人就在琼州,一切条件都符合! 还记得。 几年前,自己曾经在江湖上,见过一种很是精致的易容面具。 人在戴上之后,完全看不出偽装。 再观眼前之人。 还记得,自己那次身染瘟疫,半梦半醒之间,明明就是在其身上,看见了夫君的身影。 这完全可以当做一个佐证,卫清挽相信自己的直觉。 另一个佐证在於,时候自己派了很多人前去寻他,可是这个月先生,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一切,似乎都在指向一个可能。 那就是: 这个月先生,还有另外一重身份。 平日里,他是以另外一重身份出现的! 月先生,一直在易容! 不由得。 卫清挽又想到了一个细节! 那日在望北楼,他救自己时,明明就是习惯性的拉住了自己的手! 对了。 还有铁木勒的府邸。 小莲曾经说过,当晚纵火的人,身边有一个满口污秽之言的人。 那日在望北楼,同样的,自己就遇到了这月先生和那满口污言秽语之人。 对上了! 全对上了。 就这么几息的功夫,卫清挽的大脑飞快的转动。 眼神也从一开始的稍显恼怒,变得好奇,变得惊愕,变得意味深长…… 难道说! 难道说!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次看向那所谓的月先生。 这一刻。 卫清挽只觉得,哪怕眼前之人刻意掩盖了其身上,那熟悉的气质。 她依旧仿佛在此人看上,看到了某些熟悉的感觉。 难不成? 眼前的这个人其实就是…… 夫君!萧寧?! 卫清挽心中默默地想著。 带著这个猜测,她目光放在萧寧、冰蝶等三人身上,看的更加仔细了。 他要將这三人的所有举动,任何一丝小细节,都看在眼里! “啊?二小姐,儘管说,月先生对小姐,的確是有所青睞,小姐如今也是形单影只之人。他们两人在一起,的確合適。” “可是,月先生还没有跟小姐表达心意,你现在就这么说,不太好吧!” 关键时刻,还得是冰蝶站了出来。 她拉著长声,脑袋左顾右盼,眼神先是在萧寧的身上停留。 在看到了萧寧那微微点头的表情后,又立刻看向了卫轻歌。 这下,卫轻歌的脑袋也彻底灵光了起来。 在看见冰蝶拼命地挤眉弄眼之后,卫轻歌当即使劲的点了点头: “啊……对对对,啊对对对,是我,啊,唐突了,唐突了!我只是觉得,这等月老牵线的好事,多好啊!” “所以,我提前说出来,多是一件美事啊!” 她很是配合的顺著冰蝶,说道。 卫清挽没有打断二人这拙劣的表演,目光狐疑。 看自己这个吃里扒外的妹妹的眼神,则是更加“核善”了。 呵,美事是么?好,一会我就让你美逝! 让妹妹,美美的,去世。 她就那样,细细的看著二人,眼神里带著思索。 就眼前这两人的举动,无论怎么看,都太不自然了吧。 不得不说,此时此刻,这冰蝶看似在遮掩。 可在卫清挽眼中,这毫无疑问,又是一个天大的佐证! 对於冰蝶,自己这几天就觉得,这小丫头有些奇怪。 在自己面前,她好像有些不坦诚了,这可是之前从来都没有过的。 现在想想,如果说有个人,可以让冰蝶这个从小跟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小丫头,刻意瞒著自己一些事。 那能是谁呢? 只能是,自己的夫君,萧寧! 不由得,卫清挽的心跳愈发的急促了。 她觉得,自己距离这个所谓的真相,越来越近了! 自己的猜测,似乎距离成真,已经一步之遥了! 不知不觉间,卫清挽的嘴角掛上了一抹笑意,心中更多的则是激动,和喜悦。 难道说! 自己的夫君,嘴上说著要跟自己和离。 实则呢? 他一直都在关心著自己,甚至一次又一次的救了自己的性命! 只是,为什么夫君的武学会如此精湛呢? 还有著如此的医术。 这一切,看来只有等他自己解释了。 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 当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確定了一个答案之时。 你就会开始,疯狂找寻周边的细节,与之进行佐证。 哪怕一些很不合理的事情,你都可以將其稀里糊涂的糊弄过去,进行合理化。 就比如此时的卫清挽,对萧寧那武学以及医术的猜测。 既然不能想明白,那就不多想了。 她无法解释,乾脆直接糊弄过去。 至於他跟自己和离的理由,他是为了保护自己! 这一点,但凡多想想,都可以想得明白! 通了,所有的一切,都说通了。 卫清挽思考著这一切,目光渐渐落在了萧寧身上。 自己还需要进一步的证据,去佐证这一切! 现在。 小莲这丫头,和轻歌都把戏唱完了。 接下来,自己倒是要看看,这正主打算怎么表演了! 卫清挽打量著萧寧,目光深邃。 这一刻,卫清挽绝对是此生有史以来,最为专注的时刻。 她要仔仔细细的看著眼前人的一举一动,找出眼前人就是夫君的,决定性证据! 琼州的夜风吹起,吹得今晚的月色,都更加温柔了。 萧寧这会的心情,是复杂的。 要问,他想不想跟卫清挽相认,將一切都彻底的讲清楚。 让一切都回到从前那样,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自己的身边,无时无刻都有她! 他自然是想的。 只是! 他又深知,自己不可以这么做。 当初天机山的定论,还歷歷在目,记忆犹新。 老山主的断言,几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差错。 早在自己做出了“既然早晚躲不过,那就趁早入京角逐至尊之位”这个决定时,老山主就特意给自己来信。 关於挽儿,老山主断言: 自己若是入京,绝对不能带著挽儿。 否则,挽儿的生命,就会在这次至尊爭夺中,走到尽头! 当然了,若是不带著挽儿,自己就要加倍小心! 因为,这是一个死劫! 这个劫难,若是挽儿入京,劫难就会指向挽儿。 挽儿不入京,劫难大概率会从挽儿身上,落到自己身上! 只有自己扳倒了穆起章,亦或是拖过了三年时间! 这个危机才能过去。 由此可见,这个危机本身,亦或是说危机的始作俑者,应该就在穆起章身上。 至於这个三年时间究竟是何理由,萧寧暂时还无法理解。 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真实身份,此时是绝对不能告知挽儿的。 否则。 一旦一切坦白,自己回京之日,定然就是挽儿跟著回京之日。 她的脾气有多么倔强,自己太了解了。 京城这等九死一生之地,爭夺皇位这等九死一生之事。 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一人前去的。 就算自己严明厉害,她也肯定不会听。 更何况,一旦將这些说清楚,拿出当年老山主的信件。 那挽儿入京,劫难在挽儿。 挽儿不入京,劫难在自己! 这等话让她看了,她还能在琼州呆著就怪了! 当年,她就为了自己的性命,奔赴战场,企图以命换命。 这么多年过去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萧寧丝毫不怀疑,对方依旧能做出这等事! 不行,自己绝对不能將一切告知於她! 想到这。 现在这种时候,儘管冰蝶情急之下想到的理由有些蹩脚,甚至萧寧听了,脚指头都能抠出三室一厅了。 萧寧还是只能是硬著头皮上了。 “嗯?是啊,轻歌妹妹。儘管我青睞令姊这件事,已经跟你说过。” “但是,这件事可是未曾对他人提及。这么提出,未免有些唐突了……” “不过,男欢女爱本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既然你已经提出了,我倒是也该坦诚一些才对。” “因为当年,在十年前的琼州之战中,在下曾与卫姑娘有过一面之缘。” “当时巾幗女將的丽影,至今歷歷在目。” 萧寧儘可能的將一切,说的合理一些。 自己如今脸上顶著的这张面孔,其实就是琼州月下回出没时的那张。 眾所周知,琼州月下回出身琼州。 但真实身份,无人所知。 自己这琼州月下回的身份,以后暴露怕是也在所难免。 因此,用琼州月下回的身份,说出这么一行话,倒也合理。 说出这些话时。 萧寧恨不得一剑砍了冰蝶这廝。 就算你著急,你这算是什么理由啊。 卫清挽静静的听著萧寧的解释,目露思索,表情令人寻味。 萧寧看在眼前,都不由得心中一紧。 看来,这挽儿,是真的已经起疑心了。 第128章 卫清挽的攻势,高手过招 见卫清挽这个样子,说完这话的萧寧又看向了卫轻歌,对其使了个眼色。 很多时候不就是这样,一句谎言往往需要更多的谎言来掩饰。 “啊?原来,原来是这样啊。那,看来是我嘴太快了。” 卫轻歌一脸尷尬的道。 说话间,低著头,都不敢正眼看卫清挽一眼。 “当时姐姐说,竟然是你,我还以为你青睞姐姐的事情,並不是什么秘密呢,姐姐应该也有所耳闻才是。” “所以,当姐姐说出月先生竟然是你时,我还以为姐姐在惊讶,月先生竟然就是在追求自己的人这件事。” “既然如此,我自然直接喊月先生姐夫,成人之美了。” “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只是不知道,既然姐姐並不知道,月先生就是喜欢自己之人。” “甚至都不知道,月先生青睞於你。那姐姐的这句竟然是你,又是从何而来呢?” 真是的。 姐姐来了琼州后,一共接触到的男人,且印象深刻的。 除了月先生,好像就是在望北楼救了她一命的神秘人了吧。 她当时这一句竟然是你,自己可不就误解了么? 只是。 既然姐姐刚刚那句所谓的竟然是你,不是因为知道了月先生就是姐夫萧寧这件事?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她又在惊嘆什么呢? 总不能说,当初在望北楼救了姐姐一命的武林高手,还能是姐夫吧…… 不现实啊。 对於这个问题,卫轻歌还是有几分纳闷的。 她的脑子还算转得快。 一番诡辩后,又把问题拋回给了卫清挽。 卫清挽闻言,倒也不反驳。 只是轻轻一笑,带著几分咄咄逼人的感觉,道: “月先生青睞於我之事,我自然不知。我惊讶是因为,我没有想到!” “当初救了我一命的月先生,和前几日在望北楼救了我一命的高手,竟然会是一个人!” “大尧之大,茫茫江湖。一个未曾有过任何关係的陌生人,竟然能在短短几日之內,救了我两次。” “这还真的有点巧,不是么?月先生!” 说著,卫清挽看向萧寧,表情意味深长,目光犀利如刃。 此话一出。 一旁的卫轻歌已经傻眼了。 啊? 什么? 姐姐说啥? 当初在望北楼救了姐姐的,竟然还是姐夫? 这! 她再次看向萧寧,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內心之中,更是无数的感动和愧疚。 早知道姐夫在背后做了这么多,自己哪来的脸啊,刚回来就去找姐夫兴师问罪。 甚至,还不给他好脸色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卫轻歌觉得有些抓狂。 自己好像,应该好好弥补姐夫才是啊…… 一旁的冰蝶听了卫清挽的问题,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 小姐永远是这么的明察秋毫。 一个问题,直指命脉! 不由得,她的內心开始紧张了起来。 卫清挽说完这句话,整个人的眸子,都彻底掛在了萧寧身上。 她微微皱眉,满面期待、甚至有些急迫的,等待著对方的答案。 儘管对於眼前此人的身份,她已经有了猜测,甚至在心底,都开始將一切確定了下来。 但这一切,终究没有任何实证! 现在,她就是要看看对方打算怎么回答自己的问题。 她要在对方的回答中,找到破绽。 只可惜。 让其失望的事情出现了。 因为,对方的回答听起来,似乎有理有据。 甚至,这次回答起问题来,连一开始的慌乱之色,都不见半分了。 “挽儿姑娘觉得,这一切都是巧合么?” 萧寧是谁? 可能一开始,这件事情突发的时候,他还觉得有点棘手。 可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 现在的他,早就反应了过来。 对於接下来卫清挽会问的问题,甚至都已经有了准备。 自己对挽儿,那可是再了解不过了啊。 果然。 第一个问题,自己直接押中了。 不紧不慢,萧寧反问道。 “哦?难道不是巧合么?” “自然不是。” 就算是要编谎言,也要就地取材,让谎言和谎言之间,有所联繫,让谎言显得无比真实才行啊。 萧寧语落。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卫清挽更是紧紧盯著他,想看看他能找出什么一般的理由来。 “刚刚轻歌妹妹也说了,我是青睞挽儿姑娘的。虽然这件事情没有跟挽儿姑娘说,但是冰蝶姑娘和轻歌妹妹,是知道的。” “在下刚刚也曾经说过,早在十年之前,就曾见过挽儿姑娘,那时候就已经心许姑娘。” “既然如此,在得知了挽儿姑娘来到了琼州,我自然是要格外关注的。” “所以,在我日日夜夜,都对挽儿姑娘的行踪有所了解时,可以在合適的时间,出现在挽儿姑娘遇险的地点。” “这应该还能说得过去吧。” 萧寧不紧不慢,扯起谎言来脸不红心不跳。 小莲周管家等人,听著二人的对话,只觉得一脸懵逼。 卫轻歌和冰蝶则是微微鬆了口气。 好傢伙,姐夫不愧是姐夫啊。 什么是高手过招? 这就是啊! 显然。 卫清挽也没有想到,对方的回答如此顺畅,甚至还有理有据,甚合情理。 甚至。 在这个解释过后,他还將之前所说的所有话,都联繫上了! “按照月先生的说法,那岂不是,当时铁木勒府邸的事情,也跟月先生有关了?” “当时,小莲曾经说过,那夜有个满嘴污言秽语之人,曾出现在了铁木勒府邸的屋顶。” “望北楼出事那夜,我曾遇见过月先生,和那所谓的满嘴污言秽语之人。” “正是。我早在十年前,就认识了挽儿姑娘。对於这铁木勒是何人,自然无比了解。” “这等不忠不义的投机之辈,还时时找挽儿姑娘的麻烦。顺手清理祸害,无伤大雅吧。” 萧寧呵呵一笑,对答如流。 “这!这!” 这下,卫清挽彻底是落了下风了。 刚刚一鼓作气,准备好的杀器问题,通通被化解掉了。 一时之间,卫清挽那叫一个急在心里,可又別无他法。 眼前此人,明明很有可能就是夫君。 可是,自己却没有任何证据,去指明这一点! 等等! 等等! 就在卫清挽焦急间。 身后一个人的身影,猛然映入了自己的视线。 对啊! 自己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 要知道,现在对於月先生的身份感到好奇的,可不止自己一人啊。 既然自己没有办法了,何不藉助其他人呢? 想到这,卫清挽心中顿时轻鬆了起来。 有办法了! 第129章 定论:月先生肯定易容了! 眼下。 卫清挽深知,自己就算拿出来再多的问题,怕是也没有办法在言语之上,攻破眼前人的防御了。 因为对方的回答,太过於模稜两可了。 要不是因为,自己心中早就有了猜测。 他的这番解释,还真就能把自己糊弄过去了。 可是,冰蝶的怪异,和自己那吃里扒外的妹妹的举动,可做不得假。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不由得,卫清挽的目光之中,露出了一抹狡黠。 她转过身,看向了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並未开口之人。 大尧第一名医! 於世珍,於神医! 是的,卫清挽所想到的破局者,正是他了! 这所谓的月先生,很有可能戴著易容面具,很有可能月先生不是他的真实面目。 这件事情,不出意外应该是可以確定的。 因此。 既然如此,对於眼前所谓月先生的身份感到好奇的,就绝对不会是仅有自己一个。 於世珍是何人? 大尧第一名医。 天机山神医榜排名第六! 现在。 眼前出现了一个,明明不在天机山榜单之上,却在医术之上高於自己之人。 他能不好奇么? 於是乎。 卫清挽作出决定后,对著萧寧等人摆了摆手,道: “既然如此,倒是挽儿误会月先生了。月先生远来是客,轻歌你代我尽一下地主之谊,为月先生接风洗尘。” “关於长盛他们的瘟病情况,我还有点问题,想要找於神医了解一下,就暂时先失陪了。” 卫清挽说著,对著那於世珍摆了摆手。 於世珍会意,跟在卫清挽的身旁,暂且先离开了。 待到来到了一处无人处。 於世珍停下了脚步,道: “大夫人刚刚的手势,似乎是有其他的意思。不知道,大夫人避开其他人,是有什么事情要对老夫说么?” 大夫人。 这个称呼,是当初萧寧將於世珍绑到昌南王府,在昌南王府时,他养成的习惯。 卫清挽倒也没有纠正什么,开口道: “那是自然。於神医作为大尧第一,神川大陆第六的神医,想必在听了月先生的事情后,对於月先生,也很是好奇吧。” “那是自然。夫人的人品,是断然不会说谎的。既然夫人说了,此人曾经治好了夫人的瘟病。” “对於这等能治好在下都无能为力的瘟病的医者,老夫自然是好奇的。” 於世珍没有否认。 “只是,不知道夫人,有什么指示?” “指示倒是没有,只是想问一下於神医,关於这月先生,於神医可看出什么来了?” 要知道。 於世珍可不仅仅是个郎中,他还是个江湖人。 一直以来,他都居无定所,一直在行走江湖,完全算得上是江湖人士。 江湖之大悠悠,江湖之上的奇人逸闻、诡妙手段更是数不胜数。 比起自己这个一直在深闺中的女子,於世珍的见识,自然更广些。 听了卫清挽的问话,於世珍微微点头,道: “既然夫人问了,老夫自然不会隱瞒。只是,若是想让老夫分析这月先生的底细,老夫还需要观看他的行医手法。” “就眼下而言,老夫能看出的问题,还真不多,只有一个!” “哦?” 果然。 江湖人士,就是不一样。 “还望於神医如实相告!” “老夫常年行走江湖,见过的精妙手段,自然不在少数。还记得,在几年前,老夫曾经在琼州,见过一门鬼神难分的易容之术。” “那等易容之术,堪称仙人手笔。若是不知道其中的玄妙之处,只是凭藉著肉眼,绝非看不出半分破绽。” “老夫幸运,恰逢机缘巧合,见到了这门高人之术。因此,哪怕刚刚在院內,那月先生的面容看不出半分不合理之处。” “但老夫依然可以断定,他易容了!眼下的那副模样,不是月先生的真实模样!” 於世珍淡淡回答。 “能够確定?” 於世珍的这个回答一出,卫清挽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跟著加速了起来。 自己的猜测,终於在此刻得到了定论! 易容术! 果真,这月先生用了易容术。 “十分確定!这易容术虽然精妙,但若是明白了其中原理,假的就是假的。” “加上老夫对於这易容之术,也进行过几分研究,略懂一些。所以,老夫能够保证这一点。” “只是,夫人明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不是么?” 於世珍一直保持著一副沉稳的样子。 卫清挽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 “自然是有这番猜测的,只是没有证据罢了。现在,既然於神医这么说了,自然就能確定了。” “刚刚於神医说,若是想要进一步探查一下对方的底细,还需要看其出手行医,通过其行医之法,来判断对方的医法传承何门,师从何处,是么?” “正是。” 於世珍点了点头,终於也问出了一个问题。 “夫人问了这么多,其实是在怀疑,眼下之人,就是当年的昌南小王爷,当今的大尧新皇,对么?” 此话一出。 卫清挽不由得一惊。 易容之事,於神医可以看出来,情有可原。 可是,这件事情他是怎么分析出来的? “夫人不必惊讶,事实上,老夫跟夫人,有著一个同样的猜测,所以才出此言。” 於世珍道。 闻言,卫清挽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於神医说什么?” “不知夫人是否还记得,在月先生来之前,老夫仔仔细细的对府中的下人们,问过了那月先生的行医经过,以及药方等具体情况么?” “嗯,自然是记得。” 卫清挽点了点头。 “虽然不能確定,但是通过描述,老夫觉得,所谓月先生所用的行医之法,与老夫的师门之法,极其相似。” “於神医的意思是,这月先生很有可能是您门下的一位,出於蓝而胜於蓝的弟子?” 闻言,卫清挽不由得一愣! 要知道,儘管萧寧当年三个月什么都没有学到。 但萧寧出自於世珍的门庭,那可是千真万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