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气运长河钓出个万古神朝》 第1章 气运长河的垂钓者 大周,葬龙山脉。 象徵著大周皇室龙驹的车队,来到臥於山脉缺口的镇龙关外。 “快看吶,镇龙关真的雄伟。” 听见车輦外僕从的窃窃私语,江昭明修长的手指挑开绣著蟠龙纹的锦缎车帘。 一座巍峨雄关赫然矗立在眼前,城墙通体由玄铁岩砌成,高逾三百丈,在夕阳下泛著冷硬的金属光泽。 城墙上,数万黑甲士卒如同蚁群般密密麻麻地驻守著,手中长戈在暮色中闪烁著寒光。 然而更令人窒息的,是镇龙关背后那看不到顶的葬龙山脉。 灰黑色的山体如同巨龙盘踞,陡峭的岩壁直插云霄,仿佛一道亘古存在的天堑。 镇龙关內,是大周绵延千里的锦绣河山。 关外,只有一望无际的死亡荒漠。 “安西府……” 江昭明无意识地摩挲著腰间玉佩,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那个改变命运的夜晚。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三个月前,他还是个普通的消防员,参加了一场城中村的救火任务。 但因为城中村房屋老化,他不幸被燃烧的房梁砸中,然后葬身於火场。 再醒来时,他已成了大周第312位皇子。 当上皇子,他本以为好日子要来了,但迎接他的却是一场巨大的考验。 大周祖训有言:凡大周皇子成年,都將得赐一块封地。 皇子们得赐的封地有大有小,封地位置也各不相同。 大,能直接受封一府,小,则可能只是一县之地。 將自己封地经营得最好的那名皇子,將继任下一任大周帝皇。 至於说其它皇子,轻则只是被收回封地,重则还要因各种理由被送上断头台。 而就在一月前的分封大典上,江昭明觉醒了自己的金手指,然后根据金手指的冥冥指引,选择了自己的封地。 他的这块封地,便是大周最大、最偏僻、也最危险的安西府。 因安西府在葬龙山脉之外,且加上大周將主要精力放在和北方大金的战事中。 以至於安西府格局十分混乱,目前已经有两位皇兄葬身於那无尽荒漠中。 江昭明想著,从腰间取出那枚鎏金龙纹令牌,指尖凝聚的气血之力注入其中,令牌顿时绽放出耀眼的金光。 光幕流转间,浮现出一列列烫金文字: 【大周龙榜 1.江昭乾,年岁:297,爵位:大燕府王,鼎祚值:7924点(上月7865点,因破大金军有功+59点) 2.江昭鼎,年岁:369,爵位:淮江府王,鼎祚值:7764点(上月7768点,因淮江水患治理有失-4点) 3.江昭樺,年岁:401,爵位:玄海府王,鼎祚值:7762点(上月7714点,因斩大瀛海寇5万人+48点) …… 210.江昭华,年岁:57,爵位:榆林县王,鼎祚值:1点(上月1点,无功无过) 211.江昭明,年岁:21,爵位:安西府王,鼎祚值:0点 …… 234.江昭轩,年岁:74,爵位:平华郡王,鼎祚值:-729点(上月-602点,被金军破3城-127点)】 江昭明手中这块显示大周龙榜的玉牌,每一位大周皇子都有,会统计每月各个皇子的政绩和继承顺位变化情况。 其中鼎祚值便是影响继承顺位的最关键因素。 治理封地有功,镇压叛乱,开拓疆土都会有鼎祚值奖励,若是办坏事,则是扣除鼎祚值。 这意味著,皇子们想要提升鼎祚值,就必须得干出政绩。 而若只掌一县之地,尤其是大周內地的一县,恐怕数十上百年都无法获得几点鼎祚值。 但若掌一郡甚至一府,將会有很多获得鼎祚值的机会,尤其是在边疆郡府之中。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江昭明得赐安西府是走大运,因为安西府遍地都是机缘。 前提是他得有那个能力,否则他很可能在下个月就来到榜单末尾。 江昭明犹记得上一位受封安西府的皇兄,在三年內就累积了-9214点鼎祚值,並丧生於安西府。 正当他思考之际,他的车队也是越过了镇龙关,进入安西府。 没了关隘大阵的庇护,肆虐的风沙如狂怒的凶兽般扑来,黄沙漫天,遮天蔽日。 砂砾拍打在车輦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仿佛无数细小的箭矢射向铁甲。 直到启动车队阵法,一层淡青色的光幕笼罩四周,那令人窒息的呼啸声才渐渐平息。 “王上,我们这便进入安西府了。”车外传来低沉的声音。 江昭明掀开车帘,风沙中,一道挺拔的身影立於阵外,一袭玄袍猎猎作响,背后背著一柄古朴的偃月刀。 “大舅,说好了私下叫我阿明就行。”江昭明无奈笑道。 秦巍紧绷的面容稍稍缓和,低声道:“阿明,大舅会一直陪你在安西府,你不必忧心。” 江昭明心中一暖。 在这陌生的世界,能有一位至亲相伴,已是莫大的慰藉。 “外面风沙大,大舅不如上车?” 秦巍摇头,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四周。 “不可,叛军已渗透至安西府各处,关隘之地亦非绝对安全。阵法能挡风沙,却未必挡得住那些暗处的刺客。”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闪,已隱入风沙之中,只留下一句:“安心休息,我去巡视。” 江昭明望著他消失的方向,长嘆一口气。 秦巍是神通境修士,足以护他周全,可眼下的困境远不止刺杀那么简单。 “想要破局,就必须……” 江昭明想到自己的金手指,深思一番,便闭上了眼睛,意识沉入脑海深处。 …… 再睁眼时,眼前已非车輦內的景象,而是一片浩瀚星空,脚下是无垠的长河,河水泛著各色微光,仿佛流淌著亿万星辰。 江昭明立於一艘古朴的木船上,船身平稳如履平地,只是周围的空旷十分骇人。 儘管已不是第一次进入这片神秘空间,可每次见到这浩瀚星河与无尽长河,他仍会感到一阵心悸。 深吸一口气,他走向船板旁摆放的一副鱼竿。 鱼竿通体漆黑,竿身缠绕著金色的纹路,触手冰凉,却又隱隱传来脉搏般的跳动。 握住鱼竿的瞬间,一道光幕在他眼前展开,信息如流水般闪过: 【任安西王,获紫色气运*1】 【得秦鹏庇护,获蓝色气运*1】 …… 【剩余气运:紫色*1、蓝色*2、绿色*9】 江昭明心念一动,一份绿色气运在掌心凝聚,化作一只晶莹剔透的绿毛虫。 他將它轻轻掛在鱼鉤上,隨后来到船边,俯瞰下方长河。 河水清澈,但看不见底,无数游鱼穿梭其中,每一尾都散发著不同顏色的微光。 白色的小虾米、绿色的鲤鱼、蓝色的巨鲶,甚至偶尔能瞥见一抹紫色的庞大阴影,在深水中缓缓游弋。 根据江昭明这些时日的摸索,他也明白了这条诡异长河的规则。 他能够以各种气运为饵,去垂钓河中这些游鱼,並且不同游鱼得用相应顏色的饵料才行。 隨后他手腕一抖,鱼鉤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没入水中。 第2章 帝皇权威 江昭明手中的鱼竿轻轻颤动,他巧妙地操控著鱼饵,在水中舞动出诱人的轨跡。 绿色的小鱼被鱼饵的异样波动吸引,纷纷围拢过来,好奇地打量著这个不寻常的猎物。 江昭明的目光如炬,透过清澈的河水,他能清晰地看到每一条小鱼身上的信息。 【天赋·力大如牛】:赋予你天生神力,无需修炼,便能轻鬆挥舞数百斤重物。 【天赋·根骨惊奇】:你拥有惊人的体魄修炼天赋,修炼速度远超常人。 他的目光锁定了那条带有【根骨惊奇】天赋的绿色小鱼,隨即停止了鱼饵的移动,静静地等待著。 那条小鱼似乎被鱼饵的诱惑所吸引,缓缓靠近,最终一口咬住了鉤子。 周围的绿色小鱼见状,纷纷四散而去,仿佛鱼饵对它们已经失去了吸引力。 江昭明迅速收竿,將小鱼从水中提出。 来到水面时,绿色小鱼化作一缕绿烟,消散在空气中。 【姓名:江昭明 修为:锻骨境一重 天赋:容顏绝世(绿) 命格:王宫贵胄(蓝) 神物仓库:根骨惊奇(蓝色天赋)】 【命格、天赋等可赐予你的从属,你也可以查看从属的命格与天赋】 江昭明没有立即將天赋赋予自己,而是继续使用气运垂钓。 这次,他选择了蓝色气运。 蓝色气运化作一条小鱼鱼饵,投入水中后,不久便有一条闪烁著蓝色光芒的大鱼被吸引过来。 【物品·玄甲军步兵营】:来自圣唐位面的一座兵营召唤物,放置后可召唤3000锻骨境三重陌刀武卒、1000锻骨境四重伏远弩军2位汞血境三重玄甲副將,1位汞血境六重陌刀都尉。 (註:召唤出的兵卒除对你忠诚无二心外,在其他方面与正常人无异) 江昭明看著这条蓝色大鱼的信息,不禁瞠目结舌。 在大周的修行体系中,修炼分为炼肉、锻骨、汞血三境,之后便是神通、龙象、金身。 而他此次带来的亲卫队中,仅有14位汞血境强者、531位锻骨境武者,以及秦巍这位神通境的强者。 这4000名锻骨境玄甲军卒,已经达到大周標准军队级別了。 若是再配合军阵,即便是秦巍这样的神通境强者,也不敢轻易与这样的军团正面交锋。 “这次的气运福泽似乎真的非同小可。” 江昭明心头火热。 蓝色气运就能得到如此宝物,那紫色气运又会带来何等惊人的东西呢? 他迅速將紫色气运化作鱼饵,投入水中。 紫色鱼饵入水,江昭明身下的小鱼纷纷逃散,就连蓝色大鱼也不敢久留。 片刻后,一团淡紫色的阴影从深水中浮现,缓缓靠近鱼饵。 江昭明看著下方那条比渔船大了数倍的大鱼,心中不禁担忧这小船是否能將其钓起。 【命格·帝皇权威】:身负天命之相,气运自成龙虎,一言慑服群伦,万民归心若水。 江昭明看著这条信息,心跳瞬间加速。 他担心自己是否能够承担如此强大的命格,但转念一想,既然自己能够钓到这条鱼,那定是天命所归。 他的兄长们虽年长他数百岁,但凭藉这条神秘的长河,他未尝不能成为下一位大周皇帝。 “既然是天命所归,那我就顺应天意。” 江昭明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將这条大鱼钓上。 紫色大鱼咬鉤的瞬间,一股恐怖的巨力从鱼竿上传来,整艘木船剧烈倾斜,船底几乎要脱离水面! 江昭明双手死死攥住鱼竿,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整个人险些被拖入河中。 那庞然大物在水中翻腾,掀起滔天巨浪,仅仅是一个摆尾,江昭明便感觉双臂发麻,差点脱手。 【警告!猎物反抗剧烈,你的渔船和鱼竿无法承受!】 【请问是否消耗4点绿色气运升级装备?】 “全部升级!”江昭明咬牙低吼。 剎那间,渔船猛然膨胀,木质船身瞬间增长,船体铭刻古老符文,散发出厚重威压。 鱼竿也蜕变为一柄通体银白的长杆,竿身缠绕龙纹,隱隱有龙吟之声。 升级后的渔船稳如泰山,江昭明双臂一振,终於开始占据上风。 鱼线绷紧,水面翻涌,紫色巨鱼的轮廓逐渐清晰——那竟是一条通体紫金、鳞片如鎧的龙鲤! “给我上来!” 江昭明暴喝一声,猛然提竿! 【垂钓成功!获得红色命格:帝皇权威!】 没有丝毫犹豫,江昭明直接將这枚红色命格融入己身。 剎那间,一股浩瀚威严自他体內迸发,双眸深处似有紫电闪烁,周身气运翻腾如龙! 【姓名:江昭明 修为:锻骨境一重 天赋:根骨惊奇(蓝)、绝世容顏(绿) 命格:帝皇权威(红)】 【註:王宫贵胄与帝皇权威相衝,该命格已消失】 【剩余气运:蓝色*1、绿色*4】 看完自己的面板后,江昭明不急著用剩下的气运,打算先到封地看看后再做抉择。 一月后。 风沙渐弱,车队终於驶入一片盆地绿洲。 又行小半月,眾人总算抵达目的地。 远眺府城外城城墙,城墙斑驳,多有刀劈斧凿之痕,可见多年未曾修缮。 “府主竟敢不来迎接王上,莫非是要造反?!” 秦巍阴沉著脸,转头看向江昭明,却猛然一怔。 不知为何,此刻的江昭明虽未言语,但眉宇间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竟让他这个神通境修士都感到心悸,后背隱隱渗出冷汗。 『阿明何时有了这等威压……』秦巍心中骇然。 江昭明並未察觉,丝毫不知帝皇权威命格发挥作用,只是淡淡道:“大舅,直接进城吧。” 秦巍闻言眉头一皱,沉声道:“王上,下臣害怕有诈,不妨让人先去试探一二。” 话音未落,府城大门轰然洞开! 两匹烈马疾驰而出,当先一匹红鬃马上,一名红甲女將长发飞扬,远远便嘶声叫喊。 “王上!快入城!叛军已攻破外城,我们撑不住了!” 江昭明与秦巍对视一眼,脸色同时阴沉如铁。 “安西府竟糜烂至此?”江昭明心中暗骂,“大周驻军呢?镇龙关的边军呢?” 虽在心中吐槽,但江昭明也知道自己没得选。 若府城陷落,下个月的龙榜上,他必然垫底,届时別说爭夺帝位,怕是连性命都难保! 第3章 入城杀敌 江昭明深吸一口气,冲那女將高声道:“叛军与我军实力如何?” 女將勒马急停,鎧甲上沾满血跡,胸前剧烈起伏。 “敌军有上万炼肉境兵卒,还有两支掌握战阵的正规军!我军……仅剩千名炼骨境残兵!” 江昭明眼前一黑。 一千对一万多? 这哪是封地,根本是绝地! 红甲女將策马狂奔至江昭明身前,当她看清这支所谓的“援军”,仅有数百亲卫时,眼中希冀的光芒瞬间熄灭。 “完了......”她惨然低语,“王上竟未带一兵一卒......” 秦巍眉头紧锁如刀刻,沉声道:“王上,请容末將入城驰援,您率亲卫在此接应!” “且慢!” 江昭明猛然掀开车帘来到外面,他“鏘”地抽出腰间龙纹佩剑,剑锋在烈日下折射出刺目寒光。 “眾亲卫,隨我一同入城杀敌!” 此言一出,亲卫们尽皆色变。这些死士可以赴汤蹈火,但若皇子有半点闪失…… “王上不可!”秦巍急得声音都变了调,“您万金之躯......” 江昭明目光如电扫过眾人,帝皇威压令所有人呼吸一滯。 “父皇敕封我为安西王,此城便是本王封土!岂有君王畏战,而令將士送死的道理?” 亲卫们握刀的手微微发颤,谁能想到,这个看似文弱的皇子,竟有如此胆魄! 江昭明对此心中有底,他自然不可能去送死,他手上可还有底牌。 “全军听令!”他剑指城门,“隨本王入城杀敌!” 刚冲入城门,地狱般的景象便扑面而来。 残垣断壁间,百姓的尸体与守军的残肢混杂堆积。 浓烟中传来妇孺的哭嚎,远处金铁交鸣之声不绝於耳。 “敌军主力在何处?”江昭明厉声喝问。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红甲女將长枪一指:“內城!叛军正在强攻!” 秦巍如铁塔般护在江昭明身侧,偃月刀上雷光隱现. “王上切记,遇险便退至末將身后!” 眾人刚冲至內城甬道,震天喊杀声便如潮水般涌来。 只见数千叛军如黑潮涌动,將內城门堵得水泄不通。 守军残部在门洞处组成血肉防线,每一息都有士卒倒下。 “是朝廷援军!”叛军中响起尖啸。 霎时间,数百叛军调转刀锋,如狼群般扑来! “保护王上!” 亲卫们正要结阵,却见秦巍突然一步踏出。 “轰!” 青石板地面轰然炸裂! 这位玄袍猛將如陨星般撞入敌阵,偃月刀划出半月弧光。 “破!“ 刺目的血色刀气横扫八方,数十叛军竟同时拦腰而断! 內臟与血雨泼洒在城墙上,形成一幅狰狞壁画。 “气血外放,是神通境强者!”红甲女將心中安定些许。 江昭明看向其他人,开口道:“你们也一起上去对敌。” 在秦巍这尊杀神开路下,眾人很快杀透重围。 內城门前,浑身浴血的守军队长跪地急报:“西、南两门已破!叛军正涌入內城!” “什么?”女將面如死灰,连忙看向江昭明和秦巍。 江昭明却是异常冷静,看向守军道:“你等继续驻守此处,且告诉我叛军大军在何处?” 守將当即道:“叛军两路正规军各约有2000人,分別从西、南两侧突入內城。” “好个瓮中捉鱉。”江昭明冷笑,“大舅,隨我驰援南门!” 秦巍点头,立刻便带著亲卫军朝內城南门杀去。 仅是前进十多里,江昭明便远远看见叛军高扬的旗帜。 他目光一肃,看著秦巍道:“大舅,请你带著亲卫军上前破敌!” 秦巍立刻拒绝道:“王上不可,您的安全才是重中之重。” 江昭明摇头坚定道:“城內强者並不多,留下几人保护我即可,你们快快去杀敌。” 见江昭明如此坚持,秦巍看向江昭明身后两人道:“徐贤、陈康,你们留下来保护王上,其他人隨我来!” 徐贤和陈康是亲卫队中,是实力仅次於秦巍两人,实力分別是汞血境八重和七重。 两人闻言立刻带著江昭明藏了起来,其它亲卫队则是前去杀敌。 三人寻了一处民房,便护著江昭明进入其中。 而此时江昭明也终於有机会研究自己底牌:玄甲军军营。 他意识沉入脑海,打开了自己的神物仓库,一张带有军营画像的卡牌正躺在里面。 江昭明念头一动,点击卡牌进行使用。 下一剎,他眼前景象发生变化,变成了安西城的俯瞰图。 並且图內的一切都静止了,无论是喊杀声震天的军卒,还是秦巍这种神通境强者。 隨后一座占地400亩军营虚影出现在画面內,江昭明可隨意移动这座军营的位置。 很快,他便在外城寻到一片偏僻之地,隨后將军营放下。 军营放下后,他视线恢復正常,但心中却多了种冥冥之中的感应。 他似乎能够以心念,与玄甲军兵卒进行沟通。 与此同时,外界停止的世界恢復正常。 但有些许不同的是,外城西南侧城郊,不知何时多了一座巨大的军营。 隨后距离这边较近的外城居民,便看见一支身著玄甲,全副武装的部队离开营帐。 整齐的军阵,成套的黑色玄甲,看得人心生怯意。 “娘,咱们逃吧,如此叛军,恐怕府主带兵回归也难以抵挡。” 玄甲军最前方的玄甲战將,看著周围陌生的一切,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按著江昭明的计划,指挥部队分成两部,分別从內城西、南门一路清缴叛军,杀入內城。 与此同时,內城区秦巍带兵也与南路叛军战成一团,且竟未能占据上风。 叛军正规军结成军阵,为首的汞血境强者,竟凭藉军阵之力,与神通境的秦巍战成平手。 这种通过军阵加持达到神通境战力的强者,虽不具有真正神通强者的手段,但续航能力和防御力却远超普通神通强者。 “该死,这叛军实力似乎比我想像的强。” 秦巍看向敌將身后,远不是只有2000正规军,而是3000,並且还有3000杂军。 这3000正规军结成的军阵,为敌將提供源源不断的气血之力,才令敌將与他打成平手。 唯一的破解之法,便是对敌人军阵內的兵卒进行杀伤,阻碍敌阵气血军阵的运行才有可能破局。 可如今问题就是:仅凭只剩不到300人的守军加上500亲卫军,想解决那3000杂军还要一些时间。 第4章 陌刀之威 “砰!” 气血化作一轮弯月刀光,朝著敌阵军卒扫去,但敌將如同牛皮般,持刀挡住这一击。 那位敌將盯著秦巍,疯狂的目光下藏著贪婪。 “神通修士,没想到我这辈子还有斩杀神通修士的一天,哈哈!” 秦巍没理会他,一刀不中当即闪身躲开,避免自身气血消耗过快。 就在战场陷入白热化阶段时,西侧又有一路叛军到来。 秦巍扭头看向那面军旗,赫然是叛军第二支正规军。 秦巍面色一沉,若是面对6000正规军,他不仅难以取胜,怕是活下去都难。 隨后他看向亲卫军那边,发现亲卫军虽已解决第一批杂兵,但第二批杂兵已经填上了。 他们想要解决剩下的杂兵,然后帮他解决正规军军卒,至少还需要小半个时辰。 而且更加糟糕的是,他的气血只剩不到一半,怕是撑不了那么长时间的消耗。 正当秦巍想著要不要撤退之时,他听见亲卫军那边传来骚乱。 目光一扫,发现居然是江昭明带著徐贤、陈康到来。 “两个蠢货!居然让阿明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秦巍不再犹豫,打算带著江昭明立刻撤退。 可他刚准备离去,又一位手持长枪的敌將横亘在他身前。 而他身后,那位手持大刀追击而来的敌將也正好落位,嗜血的目光紧盯著他。 面对两位堪比神通的敌將围攻,秦巍面色愈发凝重。 他眼睁睁看著江昭明接近战场,心绪出现剧烈起伏。 而那位持枪敌將,抓住秦巍的破绽,枪出如龙刺在秦巍后背。 受伤后的秦巍,逐渐难以招架两位敌將围攻,更別提將江昭明救出这鬼地方。 隨著战斗持续进行,秦巍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他的气息也逐渐紊乱。 “小芳,是大哥我对不住你,没护住阿明……” 秦巍一咬牙,抱著视死如归的心情,用尽全力朝那位持枪敌將挥出偃月刀。 “要失败了吗……” 眼看这一斩再次被敌將身周的气血之盾挡住,秦巍苦笑一声。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但很快,他脸上便充满了错愕。 “死、死了?” 秦巍颤颤巍巍的落地,见到那位持枪敌將从中间被分成了两半,儼然死的不能再死。 “他们的军阵被破了?” 见那位持刀敌將面色难看的离去,秦巍跳到一旁房屋屋檐上,远远看向两路敌军军阵。 只见那两路叛军军阵后方,两路玄甲军阵如黑潮般,撕裂叛军军阵,整座城池的地面都在震颤。 南路的玄甲军首领手中陌刀,翻涌著暗红色罡气,每次劈砍都带起三丈长的血色刀芒。 那持刀叛將的虎口早已崩裂,他惊恐地发现。 对方两千人的军阵气血竟凝成实质,在玄甲军头顶化作一尊三眼鬼將虚影。 “他们才两千人,为何军阵比我们还要强大。” “破!” 隨著首领一声暴喝,陌刀斩碎叛將的护体罡气,刀锋嵌入肩胛骨的瞬间,两千玄甲军同时跺地。 地面突然刺出无数玄铁地刺,三千叛军军阵像被巨兽啃噬般缺了大半。 那鬼面下的声音冰冷刺骨:“尔等也配称军阵?” 西路战场,则是一场更为精密而残酷的绞杀。 两名玄甲副官在大阵加持下,向前突进。 他们背负的玄铁匣突然展开,数十根淬毒弩箭,在军阵加持下化作黑雨。 叛军盾牌如同纸糊,被洞穿的躯体瞬间泛起青紫色。 1500名陌刀武卒列阵如墙,黑甲森然,鬼面獠牙下透出冰冷的杀意。 他们步伐整齐,每踏一步,地面便如鼓面般震颤。 叛军刚冲至阵前,陌刀武卒骤然变阵,刀锋斜指,寒光如林。 “斩!” 一声令下,千柄陌刀同时挥落,刀光如瀑,叛军前排的盾阵竟如纸糊般被撕碎。 刀锋过处,血肉横飞,残肢断臂如雨点般砸落。 陌刀武卒的攻势如浪潮般层层推进,叛军每退一步,便有数十人被绞入刀阵,化作血泥。 而在陌刀武卒后方,500名伏远弩军早已列阵完毕。 他们背负玄铁重弩,弩箭通体漆黑,箭簇泛著幽蓝寒光——那是淬了剧毒的標誌。 “放!” 副官一声令下,伏远弩军扣动扳机。 剎那间,数百支弩箭破空而出,如黑蝗过境,瞬间覆盖叛军后阵。 叛军盾牌在特製破甲箭面前形同虚设,箭矢穿透铁甲,毒液入体,中箭者顷刻间面色青紫,倒地抽搐而亡。 更可怕的是,伏远弩军的射击並非乱射,而是精准点杀。 每当叛军中有將领试图重整阵型,必有一支弩箭破空而至,直取咽喉。 短短片刻,叛军指挥体系彻底崩溃,军阵大乱。 “绞!” 陌刀武卒抓住机会,猛然变阵,如两柄黑色铡刀,从左右两侧合围。 叛军被挤压在中间,刀光闪烁间,血肉横飞,哀嚎震天。 当最后一名叛军被玄铁链绞碎颈椎时,整支玄甲军骤然静止,唯有鬼面下的呼吸声低沉如雷。 秦巍看著这支神秘军队解决敌军,不禁咽了口唾沫。 他可是亲眼看见了,这支神秘军队首领的实力,绝对要比刚刚那两位敌將强大。 而且这支玄甲军军阵整齐,纪律严明,战力比6000叛军还要强。 而另一处战场,因玄甲军摧枯拉朽般覆灭两支叛军主力,残余杂兵早已肝胆俱裂,如惊弓之鸟四散奔逃。 整座府城,此刻唯余玄甲铁骑肃立如林,以及惶惶不安的亲卫队和守城残军。 玄甲军首领率领两位副將及千余铁卒,踏著整齐划一的步伐向府城中心推进。 黑甲映血,鬼面森然,每踏一步都似重鼓擂在眾人心头。 “大舅,可还撑得住?” 江昭明稳步上前,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秦巍。 他的目光却始终凝视著逼近的玄甲军,眸中似有金芒流转。 亲卫队与残存的守城军如临大敌,迅速结成圆阵將江昭明护在核心。 红甲女將疾步上前,声音紧绷:“王上,这支军队来歷不明,还请速速移驾!” 数名亲卫闻言立即转身跪请:“末將愿以死断后,请殿下速离!” 秦巍更是死死攥住江昭明的手腕,青筋暴起:“阿明,走!” “肃静!” 江昭明突然振袖,一声轻喝却如惊雷炸响。 眾人只觉心头一颤,竟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 第5章 安西格局 染血的青石长街上,年轻的安西王缓缓推开人墙。 他每踏出一步,王剑上的血珠,便在地面绽开一朵赤莲,暗金甲冑在残阳下流转著摄人心魄的威光。 “既受万民奉为安西王,岂有弃將士於危难之理?” 他的声音並不洪亮,却如黄钟大吕般在每个人神魂深处震盪。 亲卫们惊觉自己持刀的手竟在微微发抖,不是恐惧,而是某种源想要臣服的衝动。 “帝皇权威”命格,恐怖如斯。 当江昭明与玄甲军首领相隔十步而立时,整条长街的空气仿佛凝固。 在眾人惊骇的目光中,他竟將王剑归鞘,负手而立。 “尔等助本王破敌有功,可愿入本王麾下,与本王共襄盛世?” 秦巍险些惊呼出声,却见那鬼面首领突然止步,玄铁陌刀“鏘”地插入石板。 在全场死寂中,这个方才还屠军灭將的杀神竟单膝跪地,从怀中捧出一枚蟠龙玉符。 “臣,玄甲军统领张岩,率部归附王上!” “轰——” 千具黑甲同时跪地的闷响,震得屋檐积灰簌簌坠落。 两位副將以额触地:“愿为王上效死!” 紧接著便是山呼海啸般的吶喊:“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声浪震得亲卫队手中兵刃叮噹作响,也震的他们心神俱颤。 江昭明唇角微扬,伸手接过玉符的剎那,九天之上似是传来一声清越龙吟。 他把玉符高举过顶,残阳仿若作万丈金光,为他披上一袭无形的龙袍。 亲卫队中忽有一名年轻士卒按捺不住,猛地以拳击胸,铁甲錚鸣声中嘶声吶喊。 “愿为王上赴死!拱卫安西!” 这声吶喊如同星火坠入枯原,霎时间点燃整支亲卫。 铁甲碰撞声连绵不绝,数百將士接连跪地,刀枪顿地之声如惊雷滚过青石长街。 “愿效死力!永镇西疆!” 藏於屋舍的百姓们听闻喊杀声化作山呼海啸般的效忠誓言,纷纷推窗探头。 当看见长街中央那道身影时,老幼妇孺不约而同地推开家门。 残阳如血,却见那位年轻王者,手持王剑立於万军之前,仿若一位绝世君王。 江昭明突然振臂,王剑在暮色中划出一道璀璨金虹。 剑锋所指之处,无论是跪伏的玄甲铁骑还是新归附的亲卫,都感到心头涌起一股灼热战意。 当他清越的声音响彻全城时,西天最后一缕阳光恰好映在剑尖,迸射出令人不敢直视的耀目光华: “今日起,尔等皆为王师!” 剑锋轻转,在地上划出一道火星四溅的弧线。 “往后安西府內——” “犯境者,诛!” “乱民者,斩!” “祸国者,灭其族!”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在眾人心头。 当最后一句余音未散时,出门的百姓已不由自主跪倒一片。 硝烟未散,江昭明已带著亲卫穿行在残破的街巷间。 內城西、南两区几乎被夷为废墟。 焦黑的梁木斜插在瓦砾堆中,几处未熄的余火仍在吞吐著黑烟。 空气中瀰漫著血腥与焦糊的气味,偶尔能听见废墟下传来微弱的呻吟。 “传令下去,城內剩余兵卒,全数去协助恢復秩序。” 听到命令,红甲女將立刻去指挥军队善后。 “王上……”秦巍捧著沾血的帐簿。 “统计过了,不算军队,光是內城就死了八千七百余人百姓,伤者更是超万人之数。” 江昭明嘆息一声,开口道:“搭建足够多的临时医棚,且让人去开放粮仓救济灾民。” 安西王府內。 暂时处理完百姓安置问题,江昭明盘坐在案几前。 在他面前,堆积如山的卷宗几乎要將他淹没。 这些竹简上记载的,是安西府这些年的军政要务。 “王上,这些都是近年的卷宗,请您过目。” 红甲女將在一旁侍奉,此时她已换上常服,露出藏在鎧甲下的真面貌。 她肌肤如雪,眉目如画,有大周女子的温婉;但她那硕果纍纍的身躯,又不失西域女子的热情。 红甲女將名为古兰妲,父亲来自大周关內,母亲则是一位西域人。 鑑於古兰妲在此次任务中立功,並且江昭明刚来到安西府,手中並无亲信。 於是江昭明就索性,將古兰妲提拔为王府护卫队队长。 江昭明合上一份文书,揉了揉眉心:“这些我稍后再看,你且先给我介绍一下目前的情况。” 古兰妲理了理思绪,娓娓道来:“安西府共二十三郡,以赤焰山为界,分东西两部。” “西部十三郡已全部沦陷,东部十郡中,除伊犁郡外,三郡失守,四郡正在交战,剩下两郡虽未叛乱,却也態度曖昧。” 江昭明眉头微皱:“这么说,我们实际能掌控的,只有府城所在的伊犁一郡?” “也不尽然。”古兰妲解释道,“其实安西兵力並不少,只是都被牵制住了。” “其中在赤焰山要防备叛军东进,在东部诸郡要镇压叛乱,这才导致府城空虚,给了叛军可乘之机。” 江昭明嘆了口气:“那详细说说兵力部署。” 古兰妲点头道:“安西最精锐的当属安西军,由龙象境的万东来將军统领。” 见江昭明眼睛一亮,古兰妲苦笑道:“可惜这支军队被西部叛军牵制,寸步难离。” “此外还有伊犁军和苍狼军,都有多位神通境將领坐镇,不过……” 观察到古兰妲的表情变化,江昭明问道:“不过什么?” “伊犁军正在支援安西军,而苍狼军……” 迟疑了片刻,古兰妲才道:“而苍狼军已经在楼兰郡自立了。” 江昭明脸色一沉:“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能指望的,只有各郡驻军和府城军?” 古兰妲摇了摇头。 “並非如此,我们能靠的只有府城军。” 见江昭明没反应过来,古兰妲立刻小声补充。 “王上可能忘了,除了龟兹、轮台二郡,其它郡的军队都还在镇压叛乱呢。” 闻言,江昭明彻底死心,对自己得到增援不再抱有希望。 他长嘆一声,揉了揉眉头:“安西为何会沦落至此?” 见古兰妲欲言又止,他补充道:“不必顾忌,有什么说什么。” 得到首肯后,古兰妲这才將所知隱情一一道来。 第6章 问责 在大周建立之初,大周西侧边界便是葬龙山脉。 但隨著大周国力增强,逐渐与西极各国增加交流。 於是安西府便从镇龙关下,开始向西域扩张,西域版图也越来越大。 这一切本应是欣欣向荣,但奈何大周北边多了个大金,令大周不得不將强军放在北部。 再加上西域以大辽为首的国度不断变强,安西府这块大周在西域的飞地,逐渐变得动盪。 再加上前前任安西王执政期间,还冒险吞併两座西域小国,导致问题更加严重。 那两座小国的加入,不仅导致大辽与安西府关係恶化,並且还增加了社会不稳定性。 两个小国的人融入安西府各地,不同文化碰撞,导致了许多问题。 这一桩桩一件件,就让安西府变成如此模样。 “王上,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看著沉默的江昭明,古兰妲小声询问。 “且说无妨。” “安西府西部13郡,是大周800年內先后吞併4座小国形成,其中大周人不足一成,且文化也与我们大周不同。” 江昭明闻言挑眉,理解古兰妲话语里的意思。 在这个强者能活数百上千年的世界,大周这几百年的统治,並不足以让几个国家融合。 安西府西部13郡,实则是大周吞进嘴里,还未来得及消化的肉。 所以大周只要放弃这块肉,还那四个国家自由,一切都会变好。 不用再对抗西部诸国,安西军顺利返回,凭藉绝对强大力量镇压一切叛乱,还安西府和平。 否则再这么闹下去,连那些数千年前融入大周的西域人都要镇不住了。 解决这一切,只需身为安西王的江昭明,给出承认那四个国度独立的一纸宣告。 这么做暂时的和平是有了,可那那13郡內的认同大周的人就不管了吗? 况且江昭明的身份就决定了,他不能这么做。 他妥协代表的是大周低头,只会让大金、大辽变得更加猖狂。 想通这一切,江昭明沉声道:“13郡中亦有我大周子民,我为大周安西王,怎能放弃他们,那些贼子要反,本王定要斩了他们!” 整顿完城內事宜,看了些安西府资料,时间便已经来到晚上。 江昭明回到自己的寢宫,摸出那块龙榜令牌,气血之力灌注其中。 【平安西府城叛乱,得10点鼎祚值,次月计入龙榜】 【得玄甲军来投,得6点鼎祚值,次月计入龙榜】 长舒一口气,江昭明將令牌收好,疲惫的躺在带著异香的大床上。 一天获得16点鼎祚值,江昭明心情也好了一些,意识逐渐沉入脑海。 气运长河中,江昭明出现在大了数倍的船上。 【姓名:江昭明 修为:锻骨境一重 天赋:容顏绝世(绿)根骨惊奇(蓝色天赋) 命格:帝皇权威(红) 剩余气运:蓝色*2、绿色*6、白色*6 神物仓库:……】 见到自己的剩余气运增加不少,尤其还多了个蓝色气运,江昭明瞬间精神了不少。 【你在安西府府城认同度达到一级,获白色气运*1】 【你在安西府府城认同度达到二级,获白色气运*5】 【你在安西府府城认同度达到三级,获绿色气运*1】 【你获得江玄昊的关注,获绿色气运*1】 【你得到江玄昊的认可,获蓝色气运*1】 江昭明倒吸一口凉气,江玄昊是他父皇的名字。 对於这他关注自己,並对自己產生认可,江昭明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但惊喜过后,他又有些后怕,不知父皇是如何观察到他的。 “若是玄甲军这类的异样被他们发现……虽不至於让我陷入危险,但也不太好。” 安心后,江昭明又开始思考,父皇是如何观察到他的? 思来想去之下,他想到那块龙榜玉牌。 玉牌今天直接记录了安西府城內发生的事,他都没来得及上报,玉牌是如何得知? 显然是玉牌有监控之能。 “看来以后涉及到气运长河的事,得要將玉牌放一边去。” 隨后他盯著河面看了看,並未进行垂钓就离开气运长河去休息了。 主要是因为他剩余的气运不多,而安西府的情况又十分复杂,每个气运福泽都必须得用在点上。 次日清晨。 江昭明还在睡梦中时,他的寢宫门便被人轻轻叩响。 “王上,府主率府城军回来了,您要不要出来看看?” 听见屋外古兰妲传来的声音,江昭明迅速起身穿好衣服。 推开门,等候在殿外的古兰妲立刻道:“王上,请跟我来。” 江昭明点点头,便跟著古兰妲来到正殿。 只是他还未进入正殿,便看见正殿门口跪著两人。 其中一人身著轻甲,年岁约莫二十五六,另一人则是穿著大周朝服的中年。 古兰妲在江昭明耳旁轻声说道:“王上,这位是府主大人,那位府城军统领。” 安西府府主名为范康,府城军统领名为严辰 江昭明看两人行为,知晓他们这是来请罪了。 毕竟府城发生如此变故,二人难辞其咎。 若不是他来的时间够巧,府城恐怕已经沦陷了。 “二位先起来吧,我们先入殿內说话。” 两人闻言,却是將头埋得更低,范康颤声道:“安西府混乱,乃下臣失职,还请王上责罚。” “安西府之乱本王已了解,此事並非尔等之过,本王不会因此事苛责你们。” 范康和严辰还未有表示,江昭明却话锋一转。 “不过,府城险些失守,二位却未能带领军队及时回防,本王也得给百姓一个交代。” 看著有些慌乱的两人,江昭明示意秦巍开启殿门。 “至於究竟作何处罚,二位先入殿內再说。” 说完,他转身进入殿內。 入殿后,江昭明坐在自己的王位上,他面前桌案上,仍摆放著大量他还未看的文书。 范康和严辰入殿后,想要继续跪在殿內,但却被秦巍阻止。 二人只能坐在下侧的桌案后。 江昭明並未急著开口,而是就这么当著两人的面,开始审阅近些年安西府的文书。 在下方等候的两人渐渐感到紧张,目光时不时的瞟过上方那位年轻无比的安西王。 江昭明的手段,以及他浑身散发的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让这从政多年的范康以及神通境的严辰,都感到不小压力。 第7章 玄甲铁骑 过了半炷香时间。 江昭明放下手中文书,看向两人道:“说说吧,为何府城內会出现如此变故?” 终於等到江昭明开口,有些如坐针毡的严辰立刻回答。 “报告王上,半月前渡边县传来急报,称有一支近万人的游散兵马在渡边县周遭烧抢村镇。” 江昭明皱眉,渡边县位於伊犁郡东北部,与安西府东北侧的北庭郡所接壤。 而北庭郡乃是东部十郡中,乃是战事最为吃紧之地。 “莫非是北庭郡的叛军来袭?” 严辰闻言,摇了摇头,沉声道:“並非如此,敌人乃是骑兵,我猜测他们並非来自叛军。” 江昭明陷入沉思,以他看来,北庭郡地形为草原雪山,出现一些骑兵並不奇怪。 於是他问道:“那以將军看来,敌人不来自叛军,是来自何处?” 严辰拱手道:“臣猜测敌军来自大金。” 江昭明眉头一簇,安西府怎么又招惹上大金了? 於是他立刻问道:“將军是从何得知?” “敌军来袭並非为了攻城,仅是为掠夺,且掠夺手法相当残忍,所过之处十室九空,赤地千里。叛军即便反我大周,但对百姓较为仁慈,並不会如此丧尽天良。” 听著严辰的敘述,江昭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安西府內乱已经让许多百姓苦不堪言,如今大金骑兵再来掳掠,怕是更加难活。 揉了揉眉心,江昭明摆了摆手。 “此事稍后再议,但我想问你们,既然你们带兵去剿匪,那为何城內驻军会叛乱?” 想到这件事,江昭明就气不打一处来。 昨日战后他得知,府城之所以出现如此多叛军,原来是府城军副统领带著6000守军造反了。 这6000守军与外城叛军里应外合,迅速攻破了的內城西、南两侧城门。 这也使得不愿背叛的那些府城士兵,被杀的只剩百来號人。 江昭明昨天还十分疑惑,为何这些叛军能掌握军阵? 感情他们都是从府城军学的! 这种內部瓦解之事,比起外敌来袭更令人气愤。 严辰语塞,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旁听了许久的范康,起身躬身道:“王上,此事也不能全怪严將军,如今府內局势混乱,难免人心动盪。” 说著,范康想到安西府如今的局势,不禁长嘆一口气。 “王上,若朝廷再不派兵增援,安西府恐有彻底沦陷之危啊!” 江昭明闻言,只能轻嘆一声。 大周祖训在那,皇子进入封地后,除了一支亲卫队,不允许再得到母族任何帮忙。 江昭明就算想求援,他父皇也不会同意。 “军队的事我自会解决,现在先请府主先將府內详细事宜告诉我。” 隨后范康久留在了王府內,严辰则是回到府城军整顿军队。 晌午,王府正殿內。 江昭明扒拉著面前的吃食,显得兴致缺缺。 一个上午的时间,他与范康详细聊了一番。 不仅对安西府局势更加了解数分,也对目前的问题有了清晰认知。 深吸一口气,江昭明看向下方。 范康正大口吃著饭,一边吃,一边还在整理面前文书。 经过一番了解后,江昭明对范康也有一定了解。 范康来自大周江南,23岁时便金榜题名,入朝为官。 可因为从不结党,他时被各大政治集团排挤,最终在37岁入了安西府担任府主。 他这么一呆便是足足19载,虽没立下什么大功,但却维持著大周这块飞地不至於沦陷。 “范府主。” 听见江昭明呼唤,范康立刻將筷子放下,拱手道:“臣在!” “刚才严將军所述,那些大金马匪还剩8000多人,正在袭扰我渡边县?” 范康躬身道:“是的王上,那些马匪虽无军阵,但机动性极强,我府城军多为步兵,难以追上他们。” 江昭明点头,在伊犁郡这种绿洲谷地地形,骑兵想要打游击,步兵根本没办法。 即便这个世界能够修行,但在神通境前,並不能飞天遁地。 即便是汞血境武者,想要追上这个世界的超凡马匹也不容易。 谈及渡边县,范康的表情又变得焦虑。 “王上,臣恳请派兵绞杀那些马匪,若他们继续抢下去,將会有更多百姓遭殃啊!” 江昭明点头道:“此事我已有办法,你让严辰带上我的手书,即刻前往玄甲军驻地。” 范康接过手书,声音显得亢奋:“是!” 甚至顾不得形象,范康连忙起身,直接小跑离开殿內。 待人离开后,江昭明整个人半躺在椅子上,闭上眼,意识缓缓下沉。 隨后他再次来到气运长河內,抓起吊杆,快速悬掛上蓝色气运饵,拋入水中。 气运长河虽名为长河,但实则並无流动性,所以他所在的位置从来没变过。 而经过昨夜的观察,他发现气运福泽与位置似乎也有关联。 例如他目前所在位置,除了命格以及天赋没规律外,神物却是很有规律。 例如,昨天他就看见了好几样来自圣唐位面的神物。 “在哪儿呢,昨天明明在这的……找到了!快上货吧你!” 隨著鱼竿猛地一甩,一条蓝色大鱼在离开河面时,化作一道流光融入江昭明体內。 【物品·玄甲军主营碎片】:来自圣唐位面的一座兵营召唤物,放置后可召唤3000锻骨境六重玄甲铁骑、2位汞血境三重副將、1位汞血境七重驍骑校尉。 “了我一份蓝色气运,希望能带来惊喜。” 江昭明迅速使用这张召唤卡,將玄甲军骑兵营放在了步兵营旁。 昨日他就已经提前安排过,將外城一大块区域划分出来,赐予玄甲军。 因为他不让人接近玄甲军驻地,所以现在他放置骑兵营,也不会引起太大动静。 与此同时,正在军营內操练士兵的张岩,眉头忽的一跳。 “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似是为了呼应他心中所想,他猛地侧身往耳后一抓,一根还在颤抖的箭矢便出现在他手中。 陌刀武卒们立刻警戒,死死盯著张岩身后。 张岩也缓缓回头,看见不远处的丛林內,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第8章 铁骑剿匪 “哈哈哈,没想到真是你,张岩!” 那位驍骑校尉骑著被玄甲覆盖的黑马出现,缓缓收起长弓。 “张……张风” 张岩虽没有太多关於圣唐位面的记忆,但他看见张风第一眼,便想起了两人之间的回忆。 张风摘下面具,朗声道:“哈哈哈,是我!好久不见。” 张岩先是心中一喜,但手掌传来的火辣之感,立马提醒他发生了什么。 “好久不见个蛋!” 张岩转身猛地一甩,手中箭矢爆发出强劲速度,朝张风射去。 低头躲过这一箭,看著箭矢刺穿半个树干,张风惊讶的看向张岩。 “喂,我就开玩笑打个招呼。” 张岩咬牙切齿道:“我也是跟你打个招呼!” 很快,张风被扑下马,两人就这么扭打起来。 周围其他士兵面面相覷,面对陌刀都尉和驍骑校尉,他们谁也不敢去劝。 通过心念感受到军营那边发生了什么,江昭明脸色瞬间一黑。 “你们两个给我停下。” 感受到江昭明的意识,扭打的两人立马停下动作,愤愤看向对方都不服气。 “张风,回到你的营帐,待会我要派你做事。” 张风回到骑兵营没多久,严辰便来到军营外,张风立刻出来迎接。 “阁下可是玄甲军统领张岩?” 张风面色一黑,张岩他怎么当上玄甲军统领了? 不过谁让陌刀军先出现在这个世界,他只得道:“在下张风,乃玄甲军玄甲铁骑驍骑校尉。” 严辰闻言,拱了拱手,將江昭明所给的文书拿出。 “王上有令,命玄甲铁骑隨我前往渡边镇,剿灭大金马匪!” “是!” 张风用力一拱手,心中怨气消散大半,被对这个世界的好奇所替代。 很快,3000玄甲铁骑列阵完毕。 三千头玄甲战马,配合上清一色的玄甲军士,有一种摄人心神的威压。 严辰见状,竟都感到有些后背发凉。 他又看了眼自己这边稀稀拉拉的500骑兵,更是不禁摇头。 隨后这支骑兵队,就朝著受灾之地赶去。 王府正殿。 在部队离开后,江昭明重新进入了批阅文书模式。 就在这时,范康重新进入殿內,脸上的喜悦盖都盖不住。 江昭明好奇问道:“范府主这是在笑什么?” 范康闻言,不吝讚美道:“安西府有王上,真是百年之幸!” “没想到王上刚刚到来,便有玄甲军如此强军来投!这是安西府的何等运势!” 江昭明不禁摇头:“安西府有范府主,才是天大的幸事。” 范康有些疑惑,江昭明就道:“这不,我刚想找人帮我整理文书,范府主便进来了。” 范康闻言,哈哈笑了两声,就立马坐下开始帮忙整理文书。 三日过去。 两人默契配合间,江昭明逐渐熟悉安西府事务,对府內政务逐渐熟悉。 在此过程中,江昭明发现安西府內的问题远不止是叛军问题。 只是因为叛军问题实在过於严重,以至於种种问题都被压了下去。 例如民生、种族、科举等等,在大周標准下都是问题。 不过江昭明初来乍到,也不可能瞬间扭转这些,只能徐徐图之。 想到这,江昭明算了算日子。 渡边县距离府城大约1000里,玄甲铁骑三日行军也应当到了。 隨后江昭明闭目,开始以心念与张风沟通,了解前线局势。 与此同时,眾骑渡边县外。 严辰看向身后的玄甲军眾道:“张將军,传令下去,全军分组行动,分头探查各镇村情况。” 张风抱拳领命,转身对身后铁骑喝道:“全军听令!分三十队,即刻前往各镇搜寻马匪踪跡!” “遵命!” 铁甲鏗鏘,骑兵们迅速分组散开,马蹄声如雷,扬起阵阵尘土。 某处小镇外 张风率领百骑逼近,远远便望见镇內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他脸色骤变,厉声喝道:“雁形阵!准备衝锋!” 铁骑们闻令而动,迅速变换阵型,如一把尖刀直插镇口。 然而隨著距离拉近,张风却发现大批镇民正哭喊著往外逃窜。 这些百姓见到玄甲铁骑,竟如同见了豺狼虎豹,哭爹喊娘地四散奔逃。 “乡亲们莫怕!我等乃大周玄甲军,特来剿匪护民!” 张风运起气血之力,声如洪钟,远远传遍整个镇子。 走投无路的难民们听到这声呼喊,这才稍稍安定,但仍不敢完全信任。 不过,这一嗓子不仅安抚了百姓,也惊动了正在镇內烧杀抢掠的大金马匪。 “报——!队长!大周军队杀来了!” 镇口放哨的马匪,连滚带爬地衝到一座民房外。 屋內,一个膀大腰圆的马匪队长正压在一名女子身上。 听到喊声,他猛地起身,顺手拧断了那女子的脖子。 来到屋外,他慌张问道:“他娘的!可是那个姓严的神通强者来了?” 这几日严辰在渡边县大开杀戒,死在他手上的马匪已有八百余人,凶名赫赫,让这些马匪闻风丧胆。 “不、不是......” 马匪队长闻言更慌了,肥硕的身躯一颤:“难道大周又派了新的神通强者?” “也、也不是......” “啪!“ 马匪队长一巴掌扇在小弟脸上,怒骂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他娘倒是说清楚啊!” “是、是大周的骑兵,约莫百来人......” “操!” 马匪队长气得又给了小弟一巴掌,骂道:“区区百骑就把你嚇成这样?老子杀过的大周骑兵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马匪队长气的胸膛剧烈起伏,骂骂咧咧地回头看了眼屋內。 那位有著西域人和大周关內人混血的女子早已气绝。 “晦气!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个极品,全让你搅和了!” 小弟低著头不敢吭声,马匪队长却还在回味。 “大周女人就是水灵,皮肤滑得跟绸缎似的,比咱们那的糙婆娘强了不知多少倍......” 见老大还在絮叨,小弟急得直冒汗。 “老大,您快上马吧,再耽搁大周兵就杀进来了!” “急个屁!杀几个大周兵而已!” 马匪队长骂骂咧咧地披甲上马,此时镇內的马匪们也陆续集结完毕,在街道上列队待命。 第9章 斩敌首 “弟兄们!跟老子去宰了外面那些大周狗,回来继续快活!” 马匪队长振臂高呼,一夹马腹,率先朝镇口衝去。 其余马匪嗷嗷叫著跟上,杀气腾腾。 不多时,双方在镇口狭路相逢。 双方的第一个照面,在马匪队长张弓搭箭前。 “嗖!” 一支利箭破空而来,裹挟著凌厉的劲风,直取他的面门! “你......” 马匪队长刚吐出一个字,箭矢便已贯穿他的头颅! 碗口大的血洞赫然出现在脑后,鲜血混杂著脑浆喷溅而出! 正准备衝锋的马匪们猛地勒住韁绳,可还没等他们调转马头。 “嗖嗖嗖!” 玄甲铁骑的箭雨已然倾泻而下! 在气血之力的加持下,每一支箭矢都如子弹般笔直贯穿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噗嗤!噗嗤!” 冲在最前面的马匪根本来不及反应,箭矢便在他们身上炸开一个个血洞。 有人被射穿咽喉,有人胸口爆出血,更有数支利箭同时贯穿一人的骇人景象。 “散开阵型!衝锋!” 眼见敌人阵脚大乱,张风长刀出鞘,一马当先杀向镇內。 铁骑们如洪流般涌上,马蹄声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这些马匪虽多是锻骨境好手,骑射功夫了得。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可玄甲铁骑不仅身披重甲,骑射之术竟比他们还要精湛! 更可怕的是,那些通体漆黑的玄甲战马速度快得惊人,转眼间就追上了逃窜的马匪。 “娘嘞!这些大周兵骑的都是什么马?咋跑这飞快!” 一个马匪在逃跑过程中回头一望,发现那一匹匹玄甲战马跑得比他们还快。 另一人刚想回头查看,却见一支箭矢在视野中急速放大。 “砰!” 箭矢直接射爆了他的脑袋! 不到一炷香时间,镇內两百多名马匪被屠戮殆尽。 他们的劣质箭射在玄甲上,连个白印都留不下,溃逃时更是连像样的抵抗都没组织起来。 加上他们失了胆气,不敢正面交锋,连阻碍都没给玄甲铁骑带来。 战斗结束后,倖存的百姓们用乞求的眼神望著铁骑们。 有士兵看到被糟蹋的女子、被砍杀的孩童,气得浑身发抖。 “畜生!这些马匪都该千刀万剐!” 张风握紧韁绳的手背青筋暴起,却沉声道:“弟兄们,还有更多百姓等著我们去救。” 眾將士强忍悲愤,在百姓们感激的目光中策马离去。 半日后,一片河谷內。 玄甲军的出现,终究引起了马匪统领注意。 发现大周出现那么一支骑兵强军,正在蚕食他的部队,他也有些坐不住。 他拿出一张符纸点燃,同时,其他马匪队长手中也有相应的符纸燃烧起来。 又过了半日左右,隨著马匪逐渐回归,马匪统领面色变得阴沉。 他外派的40多支队伍,居然只回来了17支。 “那些大周人这次是发狠了,快带著物资撤,我们的收穫也差不多够了。” 然而命令刚下,河谷下游突然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 “是严辰!”有马匪惊恐大喊。 马匪首领抬头认真一望,见到河谷下游出现一支500人的骑兵。 当先一骑白衣胜雪,正是那个杀得他们闻风丧胆的神通强者! 虽然只有500人,但马匪首领却脸色剧变。 他手下这些马匪可不会军阵,严辰这种神通强者杀光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快走!大周的马追不上我们!”马匪统领急声催促。 可当马匪们仓皇向上游逃窜时,前方的山丘上突然竖起无数旌旗。 只见河谷上游三个不同的方向上,各出现了一支千人骑兵部队將他们包围。 “哈哈哈!” 马匪统领突然狂笑,举起狼牙棒吼道:“儿郎们!大周人竟敢分兵包围,给我杀出一条血路!” 马匪统领的狂笑声还在河谷中迴荡,张风率领的三千玄甲铁骑,却已如黑色洪流般压了上来。 “结阵!” 张风一声令下,三千铁骑瞬间变阵。 只见他们周身气血翻涌,暗红色的气息从每个士兵体內升腾而起,在半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血色罗网。 这正是玄甲军军阵——铁血战罗! 马匪统领瞳孔骤缩。 他虽常年在马匪部队劫掠边疆,却也听闻过军阵的威名。 这种战阵能让普通士卒的气血相连,將领可借全军之力,爆发出远超自身境界的实力! “装神弄鬼!” 马匪统领强压心中不安,挥舞著沉重的狼牙棒吼道:“儿郎们,隨我杀出去!” 他身后数名汞血境圆满的副统领也纷纷爆发气血。 一时间,河谷內罡风四起,沙石飞溅。 这些马匪强者个个都是刀口舔血的狠角色,单论个人战力,確实稳压玄甲铁骑一头。 然而—— “轰!” 张风长刀出鞘的瞬间,三千铁骑的气血如百川归海,疯狂涌入他体內。 他原本汞血境七重的气息节节攀升,眨眼间便衝破汞血境桎梏,直达神通境! “什么?!”马匪统领大惊失色。 但已经晚了。 “斩!” 张风一刀劈出,血色刀芒如天河倾泻,瞬间跨越数十丈距离。 马匪统领仓促举起狼牙棒格挡,却听“咔嚓”一声。 那精铁打造的兵器竟被一刀两断! 刀势不减,直接將他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统领!”几名副统领惊骇欲绝。 张风却已如鬼魅般杀到近前。 在军阵加持下,他的速度快得惊人,手中陌刀化作一片血色残影。 “噗!噗!噗!” 三颗头颅冲天而起! 这些汞血境圆满的强者,在军阵面前竟如土鸡瓦狗般不堪一击! 与此同时,三千玄甲铁骑也已杀入马匪群中。 他们虽个人实力不如不分马匪,但在军阵连接下,每个士兵都能借来战友的气血之力。 一时间,铁骑衝锋如虎入羊群,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稳住阵型!別让他们衝散!” 铁骑副官们大声指挥,士兵们十人一组,背靠背结成小型战阵。 马匪的弯刀砍在玄甲上火星四溅,却少有能破防者。 而玄甲铁骑们陌刀一挥,便是人头滚滚。 河谷內杀声震天。 玄甲铁骑如同一张不断收紧的大网,硬是將上万马匪的突围势头生生遏制。 第10章 气运升格 半炷香后。 马匪们已经陷入绝望。 他们发现无论往哪个方向冲,都会遭到铁骑的截杀。 更可怕的是,那些黑甲骑兵似乎越战越勇,军阵的血色罗网越来越凝实。 “跟他们拼了!”一名马匪头目歇斯底里地吼道。 数百名亡命之徒集结起来,朝著一处铁骑防线发起决死衝锋。 眼看防线就要被衝破…… “轰隆!” 一道雷霆突然从天而降,直接將衝锋的马匪炸得人仰马翻!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去。 只见河谷上空,一道白衣身影凌空而立,周身环绕著璀璨的电光。 “是严將军!”玄甲铁骑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严辰负手而立,冷漠地俯视著河谷內的马匪。 作为神通境强者,他早已超脱凡俗武学的范畴,举手投足间都能引动天地之力。 “逃了这么久,该结束了。” 他缓缓抬手,五指张开。 霎时间,河谷上空的云层开始剧烈翻滚,无数电蛇在云中游走。 “降雷!” 隨著他轻声吐出这两个字,无数道雷霆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每一道闪电都精准地劈在马匪头顶,却巧妙避开了所有铁骑。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 马匪们成片倒下,有的被劈成焦炭,有的浑身冒烟。 侥倖躲过雷击的,也被嚇得肝胆俱裂,跪地求饶。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严辰飘然落地,所过之处雷霆自动让路。 这一招他愈酿许久,几乎耗尽他全部力量。 他看向浑身浴血的张风,微微頷首:“张將军,接下来便看你们了。” 张风点点头,指挥道:“杀光他们!” 一声令下,玄甲铁骑们对彻底胆寒的马匪进行屠戮。 这些祸害了不知多少大周子民的畜生,在恐惧中被斩下首级。 最终活下来的马匪也不过几个头目,留著给江昭明审讯。 河谷上一片狼藉,残肢碎片散落满地,那些肥美的牧草都被马匪骯脏的鲜血玷污。 张风啐了口唾沫,指挥道:“清理战场,押送俘虏回营。” 了两天时间,玄甲铁骑配合渡边县民兵,才完成对战场的清扫。 看著这一切的严辰,不禁也对玄甲军充满好感。 江昭明给的任务,只是要求玄甲铁骑解决敌人,並没要求他们帮忙善后。 可张风等將士,却主动留下来打扫战场。 多亏他们用战马帮忙拖运,给民兵们省下许多时间。 完成安置任务后,玄甲铁骑在渡边县百姓夹道送別下,圆满完成了这次任务。 回去的路上,张风看向身后的將士。 在他对圣唐为数不多的记忆中,从未见过如此情形,那么多百姓被人屠杀。 他们玄甲军自有编制起,似乎就没见过多少百姓伤亡。 可如今在大周,他们却见到那些凶残的马匪,以及无助的百姓。 此战虽少了几十位弟兄,可见到百姓们的笑容,让他觉得这一切都值得。 与此同时,王府內的江昭明心有所感,隨后拿出龙纹玉佩。 【剿马匪万名助渡边县恢復和平,得鼎祚值12点,次月计入龙榜】 除了这条记录外,江昭明还发现,他得到玄甲军来投的获得从6点鼎祚值变成了15点。 这也让他的总鼎祚值来到了37点。 不过他皱眉沉思了一番,思考父皇究竟是如何监控这一切的。 居然连玄甲军增编都能知道。 “罢了,我父皇还能害我不成。” 心中想著,他意识沉入脑海,想看看自己的气运有没有发生变化。 【剩余气运:蓝色*1、绿色*8、白色*13】 【你在渡边县认同度达到二级,获得白色气运*2】 【你在渡边县认同度达到三级,获得白色气运*5】 【你在渡边县认同度达到四级,获得绿色气运*1】 【你的军队歼灭一万马匪,获得绿色气运*1】 【你拥有的白色气运达到13份,气运升格功能开启】 【气运升格:你可10道低等级气运,將它们升格为1道高一等级的气运】 江昭明眼神一亮,手中出现10道白色气运。 隨后他便按著气运升格之法,將这10道气运进行升格。 只见十团白光交融,一抹绿色逐渐出现在白光之间,隨后凝实化作团绿光。 【剩余气运:蓝色*1、绿色*9、白色*3】 江昭明脸上充满惊喜,之前他还嫌弃白色气运过於鸡肋。 没想到白色气运还有机会升格,可谓是一个极大地惊喜。 平静下来后,江昭明开始思考未来的布局。 杀敌、获得认同、得到强者肯定都能给他带来气运。 而安西府目前的情况是:各地人心涣散,各地叛军肆虐,大周的信仰岌岌可危。 在如今的安西府,只要江昭明能拯救百姓於水火,定然能获得大量信仰。 届时他获得的气运定然滔滔不绝。 隨后他开始思考当前局势中,安西府最需要的是什么? 隨后结合各郡情况,江昭明想到了一个各郡在近期都得面临的问题—— 粮食! 安西不比大周关內,如同伊犁这般的绿色谷地终在少数。 而安西境內的主要地形,要么是隔壁荒原、要么草原,要么是更恶劣的雪山。 所以每到秋末,安西府各郡除了伊犁等寥寥数郡,都得大批採购粮食。 往年安西府还能通过大周粮道,从关內得到大量优质粮食。 可如今安西府战乱严重,这条粮道早已被灾民和匪寇们断了。 “若是我能在入冬前获得足够多的粮食,就能把握住安西府的命脉。” 想通这一点,江昭明抄起吊杆,看向气运长河,隨后取出最后一道蓝色气运。 不久后,他眼神明亮,猛地一甩杆,一条蓝色大鱼便化作气运福泽。 【奇观·玄穰丘】:神农遗泽之地,土壤如墨,触之温润如脂,黑土连丘绵延百里,宽二十里,其丘陵间溪流纵横,水质清甜,灌溉出的穀物颗颗饱满,远超寻常田地。 看著仓库中这道名为玄壤丘的奇观,江昭明无比激动。 有了这玄壤丘,不仅能解决今年这一季的粮食问题,还能解决未来的耕种问题。 安西府主要的水源,来自葬龙山脉以及南方的天屋高原。 但缺少雨水,光靠河流却难以孕育出富饶的土地。 以至於安西之地,除了几处绿洲之地外,难有大片能种植之地。 拥有了玄壤丘如此奇观,江昭明心中却还是有些纠结。 玄穰丘不比玄甲军,放置后定然会引起不小注意,毕竟这可是绵延百里的地貌。 而能引起这种天地异象的强者,放眼大周,恐怕也只有寥寥几人。 安西府內突然出现这么一座山脉,定然要被认真调查。 “瞻前顾后的,我就不信能有人怀疑在我头上。” “即便有人怀疑到我头上,我爹可是大周皇帝,能拿我怎么样?” 思考半晌,江昭明果断决定不想那么多,心一横,开始选取奇观放置之地。 隨后经过一番考虑,他將玄穰丘的位置,定在了伊犁郡內。 具体位置便是府城以西50里处的一处草场。 因长期放牧,此地的草场退化严重,用於放置玄穰丘再合適不过。 第11章 玄壤丘 府城以西50里处,那块被江昭明选中之地。 正值秋末傍晚,天色已有几分凉意。 穿著羊毛衣的周凡,在有些稀疏草场上牧羊。 他看了眼天色,觉得是时候回家了,阿妈应该温好了羊奶等他。 正当他打算將羊群往村子方向赶时,大地突然颤动起来。 周凡一脸惊恐,发现他看远处的平西城,逐渐从平视变成了俯视。 更可怕的是,他发现地上的“草”长得飞快,逐渐长成半人高。 压制住心中的恐慌,周凡立刻赶著羊群往家跑。 可他发现,自己越是往山下赶,距离山底的距离就越远。 少年人终究是少年人,经歷这种事情,难免会慌了神。 於是他便一屁股坐在地上,也管不上牧羊,只是哗哗在哭。 与此同时。 此地异象,很快被人察觉,一则快报迅速传到府城。 王府內,范康急匆匆冲入王府,一边跑一边大叫。 “王上!王上!大事不好了!” 正在演武殿內被秦巍指导练武的江昭明,擦了擦额头的汗,就见范康跑进来。 “王上不好了!城郊出现巨大变故!” 江昭明抬手打住他,轻声道:“府主不必著急,此事我已知晓。” 范康脸色依然凝重:“王上,城郊为何会突然出现一座山脉,莫非是有大神通者出手了?” 江昭明闻言,煞有其事的想了想,隨后摇头。 “不太可能,有如此神通者,天下不出一手之数,怎会出现在安西府。” 范康闻言,却依旧一脸愁容。 “那你可有派人前往查探?” 范康立刻躬身道:“是王上,先前我已派人前去查探,消息应当很快传回来。” 江昭明点点头道:“不管如何,先派剩余的府城军前往那片区域,保证百姓安全。” “是的王上。” 等江昭明宣布完毕,范康便火急火燎去调遣府城军了。 看著王府內眾人的慌乱,江昭明虽已知道结果,但却没直接说,而是继续等待范康带来的结果。 “大舅,我们继续修炼。” 江昭明回头看向秦巍,却见后者神情十分凝重。 “阿明,此事定有蹊蹺,即便是你外祖也不一定能做到这一步,要不我先带你……” 江昭明连忙抬手打住秦巍:“大舅,且先等前线情报传来,现在下定论为时尚早。” 看著自己这位大舅,江昭明也是十分无奈。 他这大舅为免也太过谨慎了? 隨后他便拉著秦巍继续指导他练武。 在练武过程中,江昭明惊喜的发现,他的修炼效果比起之前,居然高了数倍不止。 体內气血运转如江河奔涌,每一招每一式都带著前所未有的顺畅感。 不难猜测,这定然是他『根骨惊奇』的天赋发挥作用了。 作为一个穿越者,这个世界的武道修行最让他著迷。 特別是那天听张风描述严辰在战场上挥手引雷、覆灭敌军的场景,简直让他心驰神往。 “这可比当什么王爷有意思多了……当然,当个无敌的君王也很有意思。” 江昭明一边练拳,一边开始畅享未来。 穿越到修行世界,谁不想长生久视、无敌天下? “阿明,你先休息一下,把这碗虎血汤先喝了。” 江昭明练完武,秦巍便拿著一大碗血汤来到江昭明身前。 江昭明接过碗,强忍著对那猩红色液体的不適,仰头一饮而尽。 滚烫的液体入喉,顿时化作一股热流涌向四肢百骸。 “好,阿明快趁热打铁!” 江昭明立刻扎稳马步,按照桩功心法运转气血。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內的热流正在被快速吸收,化作精纯的气血之力。 秦巍在一旁看得连连点头。 记得在皇都时,这个小侄子娇生惯养,吃不得半点苦头。 没想到来安西历练后,不仅性格坚毅了许多,连修炼都这么拼命,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 半个时辰后,江昭明收功起身。 秦巍上前帮他放鬆筋骨,突然惊喜道:“好小子,这么快就到锻骨境四重了!看来你在武道上的天赋確实不凡。” “大舅你就別夸我了。”江昭明笑著摇头。 “这段时间我吃的天材地宝都快堆成山了,要是还没进步才奇怪。” 秦巍却摇了摇头,正色道:“能吃是本事,能吸收才是真天赋。” “寻常人就算吃再多补药,能吸收两三成就不错了,我看你起码吸收了八九成,这不是天赋是什么?” 江昭明笑而不语,心里却在盘算著未来的修行计划。 根骨惊奇这个天赋,能让他在神通境前的修行顺利,但在神通境后可就不好说了。 根据秦巍所说,武道修行在神通境前后简直是天壤之別。 神通境之前,就算是汞血境圆满,也不过是比普通人强大一些,寿命和常人无异。 但一旦突破到神通境,不仅寿元暴涨至三百载,更能吞吐天地灵气,施展种种玄妙手段。 在江昭明看来,这已经有点像是修仙了。 “看来在平定安西的同时,得想办法儘快突破到神通境才行。” 江昭明握了握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上!大喜事啊!” 范康满脸通红地冲了进来,手里紧紧攥著一张泛著微光的黄纸。 江昭明放下手中的茶盏,故作疑惑地问道:“范府主何事如此匆忙?” 范康激动得双手都在颤抖,他將那张黄纸恭敬地呈上。 “王上请看!这是探子用传讯符发来的急报!” 江昭明接过黄纸,装模作样地端详起来。 只见黄纸上浮现出几行金色小字,隨著他的目光移动,文字內容逐渐清晰。 “你是说在安西府境內,凭空出现了一座长满麦子的黑土连丘?” “千真万確啊王上!探子回报说,那麦子长势极好,麦穗沉甸甸的,一株能顶寻常麦子三株的產量!” 范康满面红光,兴奋之情溢於言表。 江昭明假装在殿內踱步,隨后他猛地转身,斩钉截铁地下令: “传本王令!即刻调派府城军精锐,並徵调各地民兵,火速前往收割!” 范康连忙应声:“老臣这就去安排!” “等等。” 江昭明突然叫住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这座天赐宝丘,就赐名'玄穰丘』吧。” 第12章 丰收 安西府东十郡中,尚在摇摆不定的二郡,分別是轮台郡与龟兹郡。 此二郡皆位於安西府南,毗邻南部天屋高原。 两地境內多矿山,盛產铁器,却因土地贫瘠,粮食產量极低。 往年尚能凭藉铁器与邻郡交易粮草,勉强维持生计。 可如今战事频发,各地粮价飞涨,纵使倾尽府库,也难换得足够粮食。 寒冬將至,两郡郡守皆愁眉不展。 轮台郡,郡守府。 “砰!” 轮台郡守一掌拍在案上,震得茶盏倾倒,茶水泼洒一地。 “废物!整整三千副精铁甲冑,就换来这么点粮食?” 堂下几名吏员噤若寒蝉,额头抵地,不敢抬头。 郡守怒极反笑,指著他们骂道:“若只有百姓饿肚子也就罢了,可如今连轮台军都吃不饱!若敌军趁虚而入,你们拿什么守城?” 骂完,他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沉声道:“都起来,商议对策。” 一名主簿战战兢兢道:“大人,我郡现有轮台军两万、百姓八百二十一万,若要撑到明年开春,至少需七千万石粮食。可如今府库加上民间存粮,总计四千五百万石……” 话未说完,郡守已面色铁青。 “还差两千五百万石?”他冷笑一声,“你们算算,这意味著要饿死多少人?”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堂內一片死寂。 同一时刻,龟兹郡守府內,气氛同样凝重。 但与轮台郡不同,龟兹郡守很快有了“对策”。 他看向端坐於上首的龟兹將军,脸上堆满諂媚笑容。 “將军,若路面结冰前仍筹不够粮食……恐怕得劳烦將军与麾下將士了。” 此言一出,堂內眾官吏纷纷低头,不敢直视那位將军。 龟兹將军冷笑一声,隨手拿起案上一颗梨,咬了一口,汁水顺著嘴角流下。 他慢条斯理地咀嚼著,仿佛在品味某种美味,而非討论生死存亡之事。 “呵,我龟兹郡不养无用之人。” 他咽下果肉,淡淡道:“那些贱民吃了我这么多粮食,却不知感恩,留著何用?” 他早已踏入神通境二百余载,自认超凡脱俗,凡人在他眼中,不过螻蚁。 忽然,他目光一冷,盯向负责粮务的官员:“不过,今年为何收不上粮食?” 那官员浑身一颤,额头冷汗涔涔,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將军眯起眼:“既然失职,那以后……你也不必吃饭了。”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闪过! “噗嗤——” 那官员的头颅高高飞起,滚落厅中,鲜血溅了一地。 眾官吏死死低头,连呼吸都屏住,只听得將军的脚步声缓缓远去。 然而,就在他即將踏出门槛时,脚步忽然一顿。 “对了。” 他头也不回,冷声问道:“往年伊犁郡不是会送粮过来?今年为何断了?” 无人敢答。 龟兹將军语气骤寒:“你们……是聋了?” 郡守浑身一抖,连忙道:“將军!前年安西府主曾令您派兵支援,您……拒绝了。” 將军皱眉,似在回忆,隨即嗤笑一声:“是又如何?” 郡守硬著头皮解释:“因您未应召,伊犁便断了对我郡的粮食供给……” “呵,好一个伊犁。”將军冷笑一声,大步离去。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眾官吏才敢抬头,面面相覷,眼中儘是恐惧。 与龟兹、轮台两地不同,今年的伊犁显得格外热闹。 安西府城,晌午。 五十里长的官道上,运粮车一辆接一辆,从远处的玄穰丘蜿蜒而来,在秋末的阳光下连成一条金色的长龙。 府城內外的孩童,围绕在粮道周围,將落在地上的麦穗捡起,然后放入自己兜里。 车轮碾过夯实的黄土,发出沉闷的声响。 车辙里偶尔蹦出几粒麦子,立刻被守在路边的孩童抢著捡起。 “阿达!看我捡的这根麦穗,比你的肥多了!” 一个扎著羊角辫的小丫头高高举起战利品,金黄的麦穗在她脏兮兮的小手里沉甸甸地垂著。 旁边虎头虎脑的男孩不服气,猫著腰在车辙间翻找:“等著!我肯定能找到更肥的!” 运粮的老把式民兵叼著旱菸,笑呵呵地甩了个响鞭:“喂!那几个娃子看著点路!” 鞭梢在空中炸开的白烟惊起几只麻雀,“待会车軲轆碾著脚指头,可別哭鼻子!” 孩子们嬉笑著散开,却又像觅食的麻雀般,转眼又聚到新出现的车辙旁。 他们的衣襟都鼓鼓囊囊的,那里装著今天最重要的收穫。 王府正殿 江昭明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看向坐立不安的范康。 “范府主,”年轻的安西王敲了敲案几,“能否別蛄蛹了?有点影响本王查看文书。” 范康抬起头,苍老的脸上皱出一个奇怪的笑容。 嘴角咧到耳根,眉头却拧成“川”字,活像棵风乾的胡杨树突然开了。 江昭明从未见过有人能笑得如此“丑”。 “臣......臣只是高兴。” 范康的声音有些发抖,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著案上的粮册。 “今年百姓能过个好冬了。” 说著说著,他的目光忽然涣散,仿佛穿过殿宇,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冬天。 “臣初到安西时,官道两旁全是冻硬的尸体,整整六百万尸首。” 他喉结滚动,一滴浑浊的泪砸在紫檀案几上。 “那时老臣跪在雪地里发过誓,要让平西府百姓过上好日子......” 话音戛然而止,老人突然伏案痛哭,佝僂的脊背像条死虾。 江昭明默然。 他看见老人官服袖口还沾著麦壳,应是亲自去粮仓查验时蹭上的。 “现在好了......” 范康突然抬头,泪眼里迸出惊人的亮光。 “玄甲军平了叛乱,缴了马匪,玄穰丘长出神粮,王上您又爱民如子……” 他猛地离席,以头抢地。 “老臣代安西百姓,谢王上再造之恩!” 江昭明缓缓起身,压抑住心中的万千思绪,將这位为安西府鞠躬尽瘁的老臣扶起。 他正色道:“府內叛军未平,我还需府主这等忠良相助,我们的斗爭才刚开始。” 范康浑身一颤,再抬头时已恢復成那个沉著府主。 “王上,是臣失態了。” “无妨。”江昭明转身时,蟒纹玉带掠过一道寒光,“请府主为我擬詔。” 范康快速回到工作状態,提笔坐在案前看向江昭明。 “召龟兹、轮台二郡守及统兵將军,七日之內至府城请罪。” 江昭明负手望向殿外运粮的长龙,每个字都像在秤上称过。 “准时到的,本王补他们三千万石粮食,不来的——本王亲自带兵『慰问』。” 范康肃目,立刻起草召令,心中也在感慨他们这位新王,每日百卷文书,还真不是白看的。 龟兹、轮台二郡的命门,就这么被他拿捏住。 擬定完文书后,范康便离开大殿。 江昭明拿出龙纹玉佩,以气血灌入其中,龙榜榜单缓缓在空气中凝聚。 凭藉上月平定叛乱和剿匪之功,江昭明以37点鼎祚值,来到龙榜第146位。 仅此,对江昭明来说远远不够,因为这个月才刚开始没多久,他的鼎祚值又翻了几番。 【封地得奇观玄壤宝丘一座,得鼎祚值72点,次月计入龙榜】 【解决封地伊犁郡食物问题,得鼎祚值11点,次月计入龙榜】 而江昭明知道,这些鼎祚值远不是这个月的尽头,因为更大的一波要来了。 第13章 玄甲军陌刀步骑营 召令发布的第六日,轮台郡守以及轮台军將军来到府城。 二人在严辰的带领下,得以进入王府。 正殿內。 轮台郡守和轮台將军入殿后,便一直站在殿內候著。 上首那位安西府新王,举著一册文书遮住面庞,始终未有表示。 “罪臣陈宽请王上责罚。” 轮台郡守陈宽率先低头认罚,轮台將军马飞也紧接著低头。 江昭明这才放下文书,看向二人道:“不知二位何罪之有?” 轮台郡守陈宽道:“王上到来安西府,臣未能及时参见王爷。” “嗯,这是一桩,还有呢?” “还有?不知王上何意?” 江昭明直接道:“前些年,府主要求尔等派兵支援,尔等为何不作响应,且为何每年的奏摺都在减少?” “臣知罪,臣並非不愿上奏,只是前些年府內格局混乱,又无亲王坐镇,臣为保轮台百姓周全……” 轮台郡守陈宽將头埋得更低,將自己的理由说出。 江昭明摇头,他有仔细看过轮台郡的记录文书。 这陈宽虽不响应范康指挥,但他確实將轮台郡治理的井井有条。 至少在这些年內,轮台郡並未有叛军袭扰,且民生也算过得去。 这位轮台郡守陈宽,充其量就是不信赖范康的指挥,而並非本人有谋反之心。 於是江昭明开口道:“罢了,念在你治理轮台郡也算用心,且我手头无人可用,今日我便先不斩你,你好好治理轮台郡。” 陈宽心中一喜,连忙跪下叩谢:“谢王上!” 得到宽恕,陈宽卸下压力,心中发誓定不能辜负江昭明期待,定要认真治理轮台郡。 『嗯?为何我会如此想,今日也不过是我第一次见新王。』 心中疑惑的陈宽抬头,得见江昭明真容。 霎时间,他感觉一股莫名威压落在肩头,让他情不自禁想要匍匐。 “起身吧,明日我会让人把粮食送去轮台,你现在启程回去准备接应粮草。” 陈宽重重一叩首,隨后便退出了大殿,府內只剩下马飞。 见同僚离开,而自己得留下。 马飞感觉浑身刺挠,像被老师留堂谈话的小学生。 终於,他忍不住问道:“王、王上,不知你留下我是?” 江昭明没有直说,而是道:“陈宽他治理轮台郡有功,我留下他那一官半职,那你呢?” 江昭明话音平静,但却给马飞莫大压力。 他憋红了脸,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过了数息时间,江昭明终於才开口道:“你近些日子且先留在府城,过段时间没准有你立功的机会,届时若能將功抵过,这一切便算了。” 马飞连忙叩首拜谢,江昭明挥了挥手就让严辰带他先去府城军军营呆著。 於是大殿內,就只剩下江昭明和秦巍。 秦巍深深看了江昭明一眼,低声道:“阿明这是打算若明日龟兹郡守不来,就率轮台军一同前去镇压?” 江昭明闻言,卸下脸上的威严,露出微笑。 “还是大舅懂我。” 秦巍闻言,不禁有些担忧。 他也看了一些资料,那龟兹將军入神通境多年,地位在龟兹郡根深蒂固,怕是不好对付。 若江昭明想要拿下对方,怕是得拿出不少兵力才行,甚至神通强者恐怕都得出数位。 对此,江昭明却浑不在意,意识逐渐沉入脑海。 气运长河內。 江昭明再次出现在这,隨后看向自己剩余的气运。 【剩余气运:绿色*19、白色*11】 【你在安西府府城认同度达到四级,获绿色气运*3】 【你在伊犁郡认同度达到一级,获白色气运*8】 【你在伊犁郡认同度达到二级,获绿色气运*2】 【你在伊犁郡认同度达到三级,获绿色气运*5】 凭藉玄甲军来投,並在府城和渡边县大举破敌的事跡,以及玄壤丘带来轰动。 江昭明这位安西新王的名声,也逐渐在伊犁郡內传开。 尤其是他这位安西王,居然慷慨向郡內百姓派发粮食,更是收穫了一大波民心。 记得前几天开始分发粮食开始,他在郡內的认同度,迅速从一级来到了三级。 而这些东西,也是他敢於挑战龟兹军的底气。 “先把这些气运升格了。” 江昭明心念一动,他所拥有的气运就变成了: 【剩余气运:蓝色*2、白色*1】 心中有底,江昭明便开始等待龟兹郡守的到来。 可惜七日时间过去,龟兹郡守和龟兹將军不仅没来,甚至没有一条回信。 於是江昭明也不再犹豫,进入气运长河准备垂钓。 很快他便又找到一座玄甲军军营碎片,没有犹豫直接將其钓上。 再得3000名锻骨境六重玄甲铁骑,及一位驍骑校尉和他的副將副將,江昭明十分满意。 隨后他又继续垂钓,希望能再找到一道能帮助平叛的神物。 不多时,他又找到一座玄甲军军营碎片,顺利的將其钓了上来。 【检测到你已拥有4座玄甲军军营碎片,可將其合成为玄甲军陌刀步骑营军营】 江昭明眼神一亮,没想到居然会出现如此变化。 不过他也没有犹豫,立刻选择合成。 下一秒,一座新的军营信息出现在他面前。 【神物·玄甲军陌刀步骑营军营】:来自圣唐位面的一座兵营召唤物,放置后可召唤4000锻骨境三重陌刀武卒、2000锻骨境四重伏远弩军、10000锻骨境六重玄甲铁骑、50位汞血境三重副將、1位汞血境六重陌刀都尉,3位汞血境七重驍骑校尉,1位神通境初期玄甲將军。 “什么?神通境!” 江昭明看著这座军营召唤物,眼睛不由得放光。 四座军营合成了一下,不仅兵力增加了不少,居然还凭空出现了一位神通境的玄甲將军。 心中喜悦无法抑制,江昭明立刻將这座军营安置好。 手中兵力暴涨,给了江昭明很大的底气,能够顺利拿下乱臣贼子。 是日夜晚夜色如墨,王府正殿灯火通明。 严辰、范康、马飞三人肃立殿中。 江昭明抬手示意眾人入座,指尖在案几上轻叩两下。 “有个遗憾的消息告诉各位,龟兹军以及龟兹郡守已经背叛了大周。” 空气骤然凝固。 意识到这是自己立功的机会。马飞猛地起身抱拳:“末將请命率轮台军平叛!” “哈哈哈,好!你们看看,马將军是何等忠诚!” 江昭明突然抚掌大笑,笑声却在最高处戛然而止。 他缓缓起身,烛火在眼中投下跳动的阴影。 “可我大周养了那么多將士,並非都如马將军这般赤胆忠心。” 江昭明扫过眾人,声音像出鞘的利剑:“明日发兵龟兹,本王要亲自歼灭叛军!” 第14章 进军龟兹 黎明破晓时,府城百姓被整齐的踏步声惊醒。 透过晨雾,只见一万两千府城军已在校场列阵。 经过连番征战,府城军如今只剩下约莫一万两千人。 不过这些可都是百战精锐,最差的士兵也有锻骨境的修为。 其中更有九百多名汞血境高手,还有一位神通境的强者坐镇。 校场上,江昭明一身戎装,正在做最后的战前动员。 虽然在大规模军阵作战中,汞血境和锻骨境的差距会被缩小。 但这一万两千人的精锐之师,依然散发著令人心悸的杀气。 江昭明发表完誓师礼,便和严辰带著府城大军,朝轮台郡开拔。 他们將在那与轮台军完成匯合,隨后再一同进攻龟兹郡。 至於说玄甲军,江昭明表面是说让他们守城,实则是埋个暗手。 毕竟覬覦府城的叛军不少,只要府城军有调动,就有可能吸引来敌人。 而此时府城明面上的力量,只有数千玄甲军,且没有任何神通强者驻守。 所以只要有叛军谋划府城,玄甲军就能给敌人迎头痛击。 想到那位玄甲將的真实身份,江昭明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有那尊杀神坐镇,再加上玄甲军恐怖的机动性,这步暗棋绝对能让任何来犯之敌喝一壶。 十日后。 府城军十日急行1800里,成功抵达轮台郡。 別看府城军这次大多是步兵,可这些拥有强大气血的军士,赶路速度却能达到每日两百里左右。 而在府城军赶路过程中,他们还遇见了负责运输粮食的车队。 於是江昭明一声令下,府城军便护送著运粮车队一起来到轮台郡。 而轮台郡內,轮台郡守陈宽已经將他们新王江昭明,愿救济轮台百姓3000万石粮食的消息传回来。 以至於府城军一入轮台郡,轮台军百姓便夹道欢迎府城军到来。 “新王来了!” “是送粮的府城军!” “老天开眼啊!” 衣衫襤褸的百姓们跪在道路两侧,不少老人已经泣不成声。 几个孩童大胆地跑到军阵前,被自家大人慌忙拽回。 “王爷您看。”严辰指著城门口,“那是...轮台郡守陈宽?” 只见陈宽带著郡守府一眾官员,正跪在城门前。 见大军到来,他高声道:“轮台郡守陈宽,恭迎王师!” 看著陈宽,江昭明有些哭笑不得,隨后便翻身下马,亲手扶起这位他:“陈大人请起。” 对於陈宽如此安排,江昭明虽觉得有些尷尬,可架不住他確实需要这么一出。 这种封王带兵出征,亲自抚慰百姓的故事,对这个时代的百姓来说,是一种莫大的鼓舞。 这对江昭明获得民心,笼络安西府气运有十分重大的帮助。 “王爷仁慈啊!”陈宽老泪纵横,“三千万石粮食,这是救了我们轮台八百万百姓的命啊!” 身后,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安西王万岁!” 很快,这呼喊声如同燎原之火,在人群中迅速蔓延,百姓们发自內心的吶喊声响彻云霄。 望著这群乱了礼数的百姓,江昭明也只能遏制住这些百姓,毕竟万岁可不是谁都能用的。 不过这种得民心归顺的感觉,还是让他感觉不错。 在轮台郡稍微休整半日,江昭明便让府城军和轮台军合兵一处,继续朝著龟兹郡进发。 此役,轮台军出兵13000人,留守7000人。 轮台军、府城军都无法派出全部兵力,也是因为安西府的混乱,使得不得不派兵驻守。 不过这25000人的部队,也应当能战胜龟兹军,毕竟这其中可有秦巍、严辰、马飞三位神通境。 龟兹轮台两郡相邻,剩下的路程並不远。 而在这半月之间,伊犁郡內並未发现任何叛军踪跡。 於是江昭明便以心念,秘密调遣8000玄甲铁骑以及那位神通境玄甲將军,赶赴战场。 隨后江昭明带领军队前行四日,便抵达龟兹边陲。 没想到的是,龟兹军居然没任何动作,任由联军突入龟兹腹地,迅速来到龟兹郡城下。 与此同时,那8000玄甲铁骑也悄悄进入龟兹郡內,时刻准备进行支援。 来到龟兹城下后,江昭明终於见到龟兹军队。 龟兹军队早已在龟兹城下全军列阵,江昭明估算了一下,大约有2万8千兵卒。 见状,他也不禁咋舌:“这龟兹军力真是强盛,若仅靠府城军怕是还拿不下。” 隨后他望向全军,以全身气血將声音传出去。 “全军备战!” 晨雾未散,龟兹城下已是一片肃杀。 江昭明立於军阵之前,目光扫过龟兹军那黑压压的阵列。 两万八千甲士列阵如铁壁,最前排的重盾兵將巨盾砸入地面,发出沉闷的轰鸣。 龟兹军的军阵已然展开,肉眼可见的气血之力在军阵上空凝聚,化作一片暗红色的血云,隱隱有闷雷般的鼓声从中传出。 “布阵!” 隨著江昭明一声令下,府城军与轮台军迅速变阵。 两万七千將士气血勾连,军阵之力如潮水般涌动。 严辰立於阵前,手中长刀一震,顿时有数百道气血之力从军阵中匯聚而来,在他周身形成一层赤红罡气。 “杀——!” 战鼓擂响,两军轰然相撞! 战场中央,两支大军的军阵之力最先交锋。 府城军的军阵呈“锋矢”之形,气血之力集中於前阵,化作一柄赤红巨刃,狠狠劈向龟兹军的防线。 而龟兹军则以“铁壁”之阵应对,厚重的气血屏障如铜墙铁壁,硬生生抗下这一击。 “轰!” 两股军阵之力相撞的瞬间,地面龟裂,气浪掀飞数十名前排士卒。 那些锻骨境的士兵即便有军阵加持,也被震得口吐鲜血,但很快就被后方涌上的同袍替换。 在军阵的加持下,普通士卒的力量被放大数倍。 一名汞血境偏將借调三百士卒的气血,手中长枪竟迸发出五丈枪芒,一击便贯穿十数名敌兵。 战场中央,两军士卒廝杀正酣,军阵之力如潮水般翻涌。 严辰立於府城军阵前,眉头紧锁——龟兹將军始终未曾现身,这让他心中隱隱不安。 “王上,情况不对。”严辰低声道,“那龟兹老贼怕在等机会。” 秦巍冷哼一声:“管他躲在哪里,本將先杀他几百士卒,看他出不出来!” 话音未落,秦巍已纵身跃出。 他虽非府城军將领,无法借用府城军军阵之力。 但他作为神通境初期强者,一身气血依旧磅礴如海。 偃月刀横扫,七丈长的赤红刀罡犁过战场,数十名龟兹士卒连人带甲被斩成两截。 刀锋迴转时,又掀起一道血色旋风,將龟兹军前阵撕开缺口。 就在秦巍第三刀即將劈落的剎那。 “受死!” 一道血色身影突然从溃散的军阵中暴起。 龟兹將军手持双鐧,周身缠绕著龟兹军两万將士匯聚的军阵之力,气势竟直逼神通后期! 他左鐧架住偃月刀,右鐧带著千钧之力砸向秦巍面门。 “鐺——!” 金铁交鸣声响彻战场。 秦巍仓促后仰,鐧风擦著他鼻尖掠过,险些砍中他的头颅。 虽避开要害,但军阵加持下的恐怖力道,仍震得他虎口迸裂,偃月刀险些脱手。 “老匹夫!”秦巍暴退十余丈,抹去嘴角血沫,“倒是小瞧你了。” 龟兹將军双鐧交叉,狞笑道:“今日就让你这柄偃月刀,变成断头刀!” “休得猖狂!” 严辰的雁翎刀裹挟著府城军军阵之力横斩而来,刀锋未至,凛冽的刀气已在地面犁出三丈沟壑。 几乎同时,马飞的金背砍山刀从侧翼劈至,轮台军军阵的金芒在刀身上流转如龙。 “轰!” 三把神兵同时撞上双鐧,炸开的气浪將方圆三十丈內的士卒全部掀飞。 秦巍趁机调息,隨即双手握紧偃月刀加入战团。 江昭明站在后方,看著四位强者战作一团。 他们的每一次交手都带著惊人的气浪,震得周围的士兵纷纷后退。 秦巍的偃月刀大开大合,严辰的雁翎刀快若闪电,马飞的金背砍山刀势大力沉。 看著这种前世无法想像的战斗,江昭明心头十分火热。 “这就是神通境,未来我也应当如此才是!不过在此之前……” 江昭明看著龟兹老贼,心中默默呼唤玄甲军准备衝锋。 第15章 程咬金 地平线上,一片黑云压境。 起初,战场上廝杀的士卒们尚未察觉异样,直到大地开始震颤,铁蹄声如闷雷般滚滚而来,才有人惊觉转头。 “那是什么?” 一支黑甲铁骑如潮水般涌来,玄色鎧甲在阳光下泛著冷冽的寒光,八千铁骑连成一片,仿佛天边倾泻而下的黑云。 他们的阵型紧密如铁板,衝锋时竟无一人一马脱节,整齐得令人心悸。 战场上的喊杀声为之一滯。 龟兹军的士卒们茫然地停下动作,连轮台军的士兵也面露惊疑——他们从未见过这样一支军队。 唯有部分府城军的老兵瞳孔骤缩,握著兵器的手微微发抖:“是玄甲军......可怎么会这么多?” 正在与秦巍、严辰激战的龟兹將军猛然回头,血色罡气都为之一滯。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那支越来越近的黑甲铁骑,心头剧震。 作为神通境强者,他自然能感受到那支军队的可怕。 八千铁骑的气血竟隱隱连成一体,军阵未展,威势已现! “该死......”龟兹將军咬牙,心中飞快权衡。 若只是府城军和轮台军,他凭藉军阵加持,尚有一战之力。 可这支突然出现的玄甲军,却成了最大的变数! 秦巍敏锐地察觉到龟兹將军的分神,眼中精光一闪:“好机会!” 他虽然不知玄甲军为何突然增兵,但那玄甲样式分明是己方援军! 一念及此,秦巍剑势陡然凌厉,九道赤红剑影如毒蛇般缠向龟兹將军咽喉。 一旁的严辰同样心领神会。 他长啸一声,府城军军阵之力疯狂匯聚,刀锋上的赤芒暴涨三丈,狠狠劈向龟兹將军腰间。 “老贼,看刀!” 龟兹將军仓促回神,血色罡气勉强挡住两人攻势,却被震得连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他心中又惊又怒:这两人疯了不成? 就在此时,玄甲军已如尖刀般刺入龟兹军侧翼。 “轰——!” 八千铁骑的衝锋,宛如山崩海啸。 最前排的龟兹军盾阵刚刚竖起,便被玄甲军的宣斧贯穿。 铁骑洪流所过之处,龟兹军士卒如稻草般倒下,阵型瞬间被撕开一道数十丈宽的缺口。 玄甲军的衝锋速度极快,转眼间已杀入龟兹军腹地。 更可怕的是,他们的军阵竟在衝锋中自然成型,八千铁骑的气血之力匯聚成一头黑色巨虎虚影。 所过之处,龟兹军的军阵如纸糊般破碎。 府城军军阵中央,江昭明立於中军高台,心跳如鼓。 他目光紧锁那支势如破竹的玄甲军,尤其是冲在最前方的那道魁梧身影。 “就是现在......”江昭明闭目凝神,以心念呼唤。 远处,那道魁梧身影似有所感,突然抬头。 面具下的双眼精光爆射,手中宣斧高举:“玄甲军,隨我杀!” “吼!” 八千铁骑齐声怒吼,军阵之力疯狂涌向那道魁梧身影。 只见他周身黑气翻腾,气势节节攀升,转眼间便突破神通境初期,直达中期圆满! 正在与秦巍三人缠斗的龟兹將军突然寒毛倒竖。 他猛地转头,只见一道黑色闪电已破空而至! “老匹夫看槊!” 这一击来得太快。 龟兹將军仓促间只来得及將血色罡气凝聚在左臂格挡,那漆黑宣斧便已轰至。 “轰——!” 震耳欲聋的爆响中,龟兹將军整条左臂的鎧甲炸成碎片。 他闷哼一声,借著衝击力倒飞出去,在空中连翻三个跟头才勉强稳住身形。 落地时,左臂已是血肉模糊,但眼中凶光更盛。 “好一个玄甲將!”龟兹將军狞笑著抹去嘴角鲜血,“不过想杀本將,还差得远!” 他右手突然结出一个古怪印诀,战场上的血雾竟如活物般向他匯聚。 那些战死士卒的气血被他强行抽取,在断臂处凝结成一条狰狞的血色手臂。 “本將不斩无名之辈,玄甲將,报上名来。” 秦巍、严辰、马飞也都看向玄甲將军,都想知道他究竟是谁? 只见那位玄甲將军抬起手中宣斧,一字一句道:“程咬金。” “好一个程咬金!看我先斩了你!” 龟兹將军爆喝一声,新生的血手突然暴涨三倍,如巨蟒般缠向程咬金咽喉。 秦巍、严辰、马飞也几乎同时杀到。 三道兵刃交织成死亡罗网,却见龟兹將军血手一挥,竟將三人的兵器全部震开。 血手余势不减,五指如鉤直掏程咬金心窝! 千钧一髮之际,程咬金突然弃槊后仰。 那血手擦著他胸甲划过,在玄甲上刮出一串刺目火星。 见此情形,眾人都以为龟兹將军要殊死一搏,江昭明也时刻准备做出斩首指令。 龟兹將军怒吼一声,突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 那血雾在空中化作百枚血针,暴雨般射向三人。 程咬金以槊画圆,黑雾凝成旋涡將血针尽数搅碎,但龟兹將军已藉机腾空而起。 “全军回城!” 隨著这声嘶吼,龟兹军残部突然变阵。 原本溃散的军阵竟重新勾连,化作血色屏障横亘在战场与城门之间。 龟兹將军身形如电,几个起落便跃至城下。 “不必追了。“江昭明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眾將回头,只见江昭明不知何时已策马至阵前。 江昭明看向苦苦支撑的龟兹军眾,摇头道:“龟兹军依託城墙固守,强攻徒增伤亡。” 秦巍不甘地收剑入鞘:“可惜,就差一点……” 严辰望著城头升起的血色军阵,眉头紧锁:“这龟兹军阵当真诡异,溃败之余竟还能维持此等防御。” 看著龟兹军逐渐撤入城內,马飞更是不解。 “王上,我们为何不乘胜追击,即便不能让那龟兹老贼伏诛,也能杀伤龟兹军力啊。” 感受到大伙疑惑的眼神,江昭明道:“你们认为我们杀光所有龟兹军,我军將阵亡多少人?” 眾人闻言,知道这不会是一个小数字,却却对此仍有疑虑。 杀光敌人或许会死很多人,甚至死很多百姓。 可让龟兹军入城,城內百姓更多,届时军队再杀入城內恐怕会死更多人。 “我明白你们所想,可我想问你们,我们的敌人究竟是龟兹军这些军卒,还是某些龟兹官员和將领?” 江昭明抬手,指向战场另一侧。 眾人顺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数十名龟兹军普通士卒正组成盾阵断后。 他们浑身浴血,却仍死死抵住盾牌,为同伴爭取撤退的时间。 最让人心惊的是他们的眼神,不是仇恨,而是深深的茫然与恐惧。 每当身后城门开启的吱呀声响起,他们都会不自觉地回头张望,眼中满是求生的渴望。 “看清楚了吗?” 江昭明轻声道:“我们的箭矢射穿的,是安西儿郎的血肉之躯;我们的刀锋砍断的,是百姓家中的顶樑柱。” 严辰深吸一口气,突然转身喝道:“传令!停止放箭!给断后的龟兹军留条生路!” 命令层层传下,战场上的箭雨渐渐稀疏。 那些龟兹军士卒先是不敢置信,隨后如蒙大赦般搀扶著伤兵退向城门。 江昭明看向身后军卒,以不算响亮的声音说道:“诸位將士,你们流的血够多了,接下来的战斗便交由本王!” 第16章 斩首 暮色沉沉,龟兹城下,江昭明策马缓行,身后是严阵以待的府城军与轮台军。 城墙上,龟兹守军紧握兵器,神情复杂地望著城下的军队。 江昭明抬手示意大军停下,独自向前几步,仰首望向城头,朗声道: “龟兹的將士们!” 他的声音並不高亢,却沉稳有力,在寂静的战场上清晰可闻。 “你们並非叛军,你们只是奉命行事。” 城墙上,不少士兵眼神闪烁,握刀的手微微鬆动。 “这场战爭,本不该发生。” 江昭明目光扫过每一张疲惫的面孔:“你们守城,是为了保护身后的家人,而非为某些人的野心送死。”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坚定: “我安西王江昭明在此立誓,若你们放下兵器,打开城门,我大周军队绝不伤及无辜!不仅如此,我还会调集粮食,助龟兹百姓度过寒冬!”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车轮碾过地面的沉闷声响。 眾人循声望去,只见轮台郡的民兵推著数千辆粮车缓缓驶来。 车上堆满麻袋,隱约可见麦粒从缝隙中漏出,在夕阳下泛著金灿灿的光。 “粮食……是真的粮食!” 城墙上,有士兵低声惊呼,眼中浮现渴望。 龟兹今年收成不佳,军中粮草早已捉襟见肘,不少士兵家中亲人甚至已经开始挨饿。 如今亲眼见到粮食就在眼前,许多人的抵抗意志瞬间动摇。 “大人,我们……”一名百夫长忍不住看向身旁的千夫长,声音颤抖。 然而,就在此时—— “谁敢投降?” 一声暴喝炸响,城头士兵纷纷变色。 只见龟兹將军浑身浴血,脸色狰狞地登上城墙,手中长刀寒光凛冽。 “敢反叛者,死!” 他猛然挥刀,刀光闪过,方才那名犹豫的百夫长头颅飞起,鲜血喷溅在城垛上! “再有动摇军心者,杀无赦!” 城头一片死寂,士兵们惊恐地看著將军,又看向城下堆积如山的粮食,內心挣扎。 江昭明眼神一冷,当即喝道:“严辰、秦巍、马飞、程咬金,斩此逆贼!” 四位神通境將军瞬间腾空而起,直扑城头! 龟兹將军见状,怒吼一声,周身血色罡气暴涨,竟强行催动伤势,迎战四人! 然而,他本就重伤在身,此刻面对四位同境界强者的围攻,仅仅数招便落入下风。 “你们这些懦夫!竟敢背叛本將?”他一边抵挡,一边厉声呵斥周围的士兵。 可这一次,回应他的不再是沉默。 “够了!” 一名千夫长猛然拔刀,怒视龟兹將军: “你为一己私慾,逼我们送死!如今粮食就在眼前,你却还要我们饿著肚子替你卖命?” “对!我们受够了!” “开城门!迎王师!” 剎那间,城墙上爆发激烈廝杀,原本同袍的士兵此刻竟分成两派。 一方是龟兹將军的死忠,另一方则是早已忍无可忍的普通士卒! “轰!” 城门在混战中被推开,府城军与轮台军如潮水般涌入! 龟兹將军见大势已去,怒吼一声,竟燃烧精血,试图突围。 然而,四位神通境强者早已封锁四方,程咬金最后一槊横扫。 “噗!” 一颗头颅高高飞起,龟兹將军的尸身轰然倒地! 城內叛军见状,再无战意,纷纷跪地投降。 江昭明策马入城,看著满目疮痍的街道和惶恐的百姓,沉声下令: “传令,全军不得扰民,违者军法处置!” 一个时辰后,龟兹城大殿。 青铜兽炉中青烟裊裊,却驱不散殿內凝重的寒意。 江昭明高坐主位,面庞在烛火下若隱若现。 他身后,四位神通境將领如铁塔般矗立,气血威压让空气都变得粘稠。 殿下黑压压跪著一片官吏,额头紧贴冰冷的地砖。 “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两名汞血境亲卫拖著一个肥硕身影踏入大殿,像扔死狗般將那人摜在地上。 “王、王上饶命啊!” 龟兹郡守瘫软如泥,官帽歪斜,露出底下渗满冷汗的禿顶。 江昭明指尖轻叩扶手,声音不疾不徐:“诸位都是龟兹的父母官,如今狄龙伏诛,可有什么想对本王说的?” 郡守闻言,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抬起头:“王上明鑑!那狄龙老贼祸乱龟兹十余年,我等日夜盼著王师到来啊!” 他边说边用袖子擦汗:“如今王上亲临,实乃龟兹百姓之福!” “哦?” 江昭明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指尖突然停住。 殿內顿时静得可怕,连烛火都仿佛凝固。 郡守浑身一颤,急忙补充:“那老贼用酷刑胁迫官员,动輒灭人满门!下官...下官也是迫不得已啊!” 此言一出,殿內顿时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王上明鑑!狄龙曾当眾斩杀我同僚全家!” “下官的小女儿被他扣为人质……” “那魔头用血咒控制我等……” 哭诉声此起彼伏,不少官员甚至声泪俱下。 江昭明始终端坐不语,只是微微頷首,似乎很是体谅他们的苦衷。 待最后一名官员诉完苦衷,殿內再次陷入死寂。 所有人都眼巴巴地望著王座,等待这位年轻王爷的裁决。 “诸位所受的委屈,本王都听明白了,那狄龙以性命相胁,確实令人不齿。” 江昭明缓缓起身,玄色王袍无风自动, 郡守闻言大喜,正要再表忠心,却见江昭明突然抬手。 “啪!” 一道无形气劲將郡守刚要抬起的头又按回地面。 “若你们是平民百姓,为保家人性命而屈服,本王绝不苛责。” 江昭明的声音突然转冷,周身龙气暴涨:“但你们是大周官吏!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狄龙的刀架在你们脖子上,你们就眼睁睁看著龟兹百姓啃树皮?” 江昭明一步踏出,王座轰然炸裂。 “你们的妻妾在府中锦衣玉食,却让治下子民易子而食?”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整座大殿都在震颤。 跪在最前排的郡守身下突然湿了大片,竟是承受不住这股威压,尿了! “德不配位者,何以立朝堂?” 江昭明袖袍一挥,转身背对眾人。 “严將军,明日午时,將这些『栋樑』都送去菜市口斩了。” “末將领命!”严辰抱拳应声,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殿內顿时哭嚎一片,有官员瘫软在地,有人拼命磕头求饶,更有人失禁晕厥。” 但这一切都无法改变那个负手而立的背影分毫。 第17章 暴增的鼎祚值 殿门轰然关闭,將哭嚎求饶的罪臣们隔绝在外。 殿內烛火摇曳,映照著江昭明与几位將军的身影。 空气中还残留著肃杀之气,眾人的目光却不约而同地落在了那位始终沉默的玄甲將军身上。 秦巍与严辰对视一眼,虽早认出玄甲军的制式鎧甲,但对这位突然出现的神通境將领,却是一无所知。 江昭明眸光微动,心念传音。 程咬金似有所感,当即踏前一步,铁靴踏地鏗鏘有声。 他抬手摘下那狰狞的饕餮面甲,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刚毅面孔。 “臣程咬金,玄甲军主將,拜见王上!” 他单膝跪地,玄铁重甲与地面相撞,发出沉闷的金属声响。 殿內烛火忽明忽暗,映照著他鎧甲上斑驳的刀痕,那是歷经百战的证明。 “末將早年追隨张风、张岩二位將军征战西域,听闻王上仁德,便率八千玄甲儿郎前来投效!” 他声如洪钟,字字鏗鏘,“今日得见王上,方知传言不虚!末將愿率玄甲军,为王上效死!” 江昭明抚掌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大殿內迴荡。 “哈哈哈!好!本王早从张岩口中听闻过程將军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笑声渐止,江昭明神色一肃,沉声道:“长话短说。程將军愿率玄甲军归附,乃我安西府之幸!” 他起身走下台阶,亲手扶起程咬金:“今日起,玄甲军编入安西府亲军,赐番號玄甲军!由將军你全权统辖!” 程咬金虎目含光,再次抱拳:“末將定不负王上重託!” 一旁秦巍忍不住问道:“王上,玄甲军编制特殊,不知……” 江昭明微微一笑:“玄甲卫直属本王,战时为先锋,平日驻守安西府城。 三营分別为『陌刀』、『伏远』、『玄甲』,各营主將全由程將军举荐。” 严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瞭然。 这是给了程咬金极大的自主之权,却也將其牢牢纳入安西府体系。 程咬金似是明白其中深意,郑重道:“玄甲军上下,誓死效忠王上!” 殿外,八千玄甲铁骑似有所感,同时举槊向天,铁甲錚鸣之声响彻云霄。 完成对玄甲军的明面收编后,江昭明以通讯符籙通知远在府城的范康,让他备足粮食准备运往龟兹轮台。 而机动性最强的玄甲军,毫无意外的担当了负责运输的职责。 与此同时,轮台军、府城军、剩余的龟兹军一起,开始帮助龟兹进行战后修復工作。 此役江昭明麾下三军损失不算大,轮台军阵亡一千余人、府城军阵亡七百余人、玄甲军阵亡不到一百人。 而损失比较大的,便只有龟兹军,部队人数从28000人锐减至16000人。 龟兹军虽保留了大半兵力,可实际上,他们的实力损失却远不是兵力能衡量的。 首先是龟兹老贼,一位神通境中期,在军阵加持下能达到神通境后期的强者就这叛国被斩。 隨后便是龟兹军眾多將领,要么是龟兹老贼的拥躉,要么被江昭明下令斩首。 这么一波下来,龟兹军中剩余的汞血境军士,便从1800多人跌至600余人,损失大半。 不过龟兹军在龟兹老贼手下多年,令龟兹老贼的影响力渗透极深,也应当好好整顿一番。 至於龟兹军新的將军,江昭明目前还没有好的安排,只得让秦巍暂且代管。 龟兹军的事情解决,隨后便是龟兹郡的大量官员任命细则了。 对此江昭明也十分头疼。 龟兹郡所有高级官员全被斩首,给龟兹郡留下了很大一片职务空白。 於是目前他也只能让军队暂时管理,新的官员任命,便交由范康安排。 完成种种人事任命,江昭明直接忙碌到深夜。 但当他来到郡城城头,看见龟兹郡逐渐恢復秩序,心中也十分满足。 他一直坚定一个信念,那就是: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 前世他是消防员时如此,这一世他为一方封王,更应承担自己的责任。 来到龟兹老贼的府院,上方的將军府字样已被拆除,院內也已经被整理乾净。 这老贼府中藏著的大量金银珠宝,以及他收集的天地灵物全数被收缴堆在院內,由数位府城军精锐看守。 见到江昭明进入院內,几位府城军精锐立马上前迎接。 江昭明挥了挥手,让他们继续看守这些宝贝,隨后独自去到一间被整理好的房间。 今日乃十月最后一日,他拿出龙纹玉佩,以气血之力灌注其中。 很快,上面罗列出江昭明本月的鼎祚值变动。 【收復轮台郡及轮台军,得鼎祚值30点,次月记入龙榜】 【解决轮台郡粮食储备问题,得鼎祚值9点,次月记入龙榜】 【得玄甲军將领程咬金以及其部下来投,得鼎祚值80点,次月记入龙榜】 【收復龟兹郡,得鼎祚值94点,次月记入龙榜】 【斩龟兹叛將狄龙,得鼎祚值20点,次月记入龙榜】 【斩龟兹叛臣897人,得鼎祚值14点,次月记入龙榜】 【江昭明,年岁:21,爵位:安西府王,鼎祚值:37(+330)点,本月共获330点鼎祚值】 仔细看了看自己的鼎祚值来源,江昭明发现一个问题。 那就是他收復轮台郡和收復龟兹郡所得到的鼎祚值相差甚大。 前者只有30点,后者却足足有128点。 “兴许与收復难度有关吧……” 江昭明摸著下巴思索,他面前的龙榜却骤然一颤,每月刷新的时间到了。 他停下思考,也看向榜单的变化。 榜单从头到尾,並没有太大幅度的变化,尤其是排名越靠前越是如此。 除了他这个例外…… 【1.江昭鼎,年岁:369,爵位:淮江府王,鼎祚值:8002点(上月7868点,斩淮江蛟龙一头+134点) 2.江昭乾,年岁:297,爵位:大燕府王,鼎祚值:7974点(上月7994点,黑石县被金军劫掠-20点) 3.江昭樺,年岁:401,爵位:玄海府王,鼎祚值:7827点(上月7772点,斩大瀛海军一支+53点) …… 74.江昭明,年岁:21,爵位:安西府王,鼎祚值:367点(上月37点,本月因收復两郡之地等+330) ……】 第18章 来自的帝京的震惊 江昭明凝视著悬浮在面前的龙榜金卷,嘴角微微上扬。 “不错,这个月的努力没有白费。” 毕竟这个月他既要处理堆积如山的政务,又要亲自带兵出征,能有这样的收穫也是理所应当。 然而当目光上移,看到榜首那个名字时,他的笑容瞬间凝固。 “江昭鼎......八千鼎祚?” 仿佛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江昭明浑身一颤。 他的皇兄已经到这种地步了,而他只是刚刚开始。 並且按照大周祖训,如今他所拥有的这一切,在他成为大周帝王之前,不过都是空中楼阁。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最坏的结果。 若是让他那些皇兄登上大位,即便他平定整个安西府,换来的恐怕也只是一句: “皇弟辛苦了,明日就回关內享福吧。” 更可怕的是,若是那些冷血一些的皇兄登基,他的所有功劳都將烟消云散,变成一句冰冷的: “罪臣江昭明,拥兵自重,其心可诛!” 想到这里,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即便有些个皇兄仁善,但他也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这些日子被夸得有些飘飘然了,还好这份龙榜帮助本王及时调整好心態,下次可不能再落入这种骄傲陷阱了。” 被嚇了个激灵,江昭明彻底没了休息的心思,打算先进气运长河內看看。 与此同时,大周无数皇子、外戚、重员,一个个也都开始关注龙榜动態。 大周皇宫、鸞凤殿。 由於大周龙榜,是由大周皇帝一人收集且编纂,保密性可谓天下第一。 所以即便是大周皇后,也只能与其他人一样,在同一时间观看榜单变化。 金碧辉煌的鸞凤殿內,大周皇后凤眸微凝。 “乾儿居然落到第二了?” 她指尖轻点榜单,江昭乾的名字正散发著黯淡的金光。 在她身侧,心腹侍女阿碧恭敬侍立。 这位侍女乃是皇后绝对心腹,正在观看各个皇子排名,並对比上一期榜单。 很快,她的目光落在一个中间偏上的排名上。 “皇后,您看看,江昭明皇子排名上涨的也够快的。” 皇后抬起凤眸,看向江昭明的名字,又看向他身后的鼎祚值,也是一惊。 “阿碧,这江昭明是哪家皇子来著?” 没有经过任何思考,阿碧迅速道:“江昭明皇子母族乃是秦神將秦府。” 听到秦神將这道尊號,皇后凤眸都忍不住一颤。 在大周能被称为神將的就那寥寥几人,其中秦神將最为年轻,且子嗣最少。 以至於到现在,秦府就只出了江昭明这一位皇子而已。 於是在这场皇位爭夺战中,眾多外戚家族本已將秦府排除在外。 但江昭明以21岁的年纪,仅在两月內便收穫近四百点鼎祚值。 这足以让眾多外戚家族心头一颤,开始正视这一位后起之秀。 隨后皇后看向阿碧,开口道:“快让在安西府的眼线传来安西府情况。” “阿碧遵命。” 阿碧躬身说完,便快步离开鸞凤殿,朝著宫外赶去。 同样一幕,也发生在眾多外戚势力之中。 他们实在是过於缺少这位安西王和他安西府的情报了。 帝京,秦府。 朱红大门前,两尊玄铁铸造的狻猊镇守府邸,狰狞的兽瞳中隱隱有雷光流转。 府內,一道娇小身影手持龙纹玉佩,快步穿过迴廊。 “阿姐!阿姐!“ 秦令仪提著裙摆,小跑著穿过庭院。 推开偏殿的雕木门,秦令仪脸颊因奔跑而泛红,眼中却满是兴奋。 “龙榜更新了!阿明这个月直接衝到第七十四名了!” 殿內,一位身著素雅长裙的美妇人正倚在软榻上读书。 听到动静,她缓缓抬眸,那双眼睛如秋水般澄澈,却又似深潭般难以窥测。 此人正是江昭明之母,秦归雁。 作为秦神將长女,她不必像其他妃嬪般困居深宫。 当年秦神將以赫赫战功换得特许,让女儿可以隨时回府居住。 这是大周开国以来,少有能享有此等殊荣的皇妃。 “阿仪,慢些。“ 秦归雁放下书卷,素手轻抬,一盏清茶便飘到秦令仪面前。 茶水温热恰好,杯中几片青叶舒展,散发出寧神静气的清香。 秦令仪接过茶盏一饮而尽,这才平復了喘息:“姐,你怎么一点都不著急?阿明现在初露锋芒,我怕......” “怕有人对他不利,將他扼杀於微弱之时?” 秦归雁唇角微扬,指尖轻轻摩挲著书卷边缘。 看似恬静的外表下,那双眸子深处似有寒星闪烁,那是秦家血脉中传承的战意。 “阿明既然选择走这条路,这些风浪迟早要面对。”她声音轻柔,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坚定。 “况且......” 玉指轻点,殿內突然浮现一道金色阵图。 阵纹流转间,隱约可见西域疆域,其中安西府的位置正闪烁著耀眼金芒。 “想动我秦归雁的孩子?” 她抬眸望向西方,明明是在笑,却让整个偏殿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早在江昭明入安西府之前,她就早已让人扫除了各个外戚在安西府安插的眼线。 这些外戚想要研究针对她的孩子,只能说是天方夜谭。 况且她可没忘记,安西府那位鼎鼎大名的安西军大將万东来,也曾称她父亲一句老师。 对於关內的蝇营狗苟,关外的江昭明一无所知。 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迅速成长,已经让某些势力升起了扼杀之心。 即便知道了,其实他也並不在意。 只见在气运长河內,江昭明正一脸兴奋的看著面前的各种气运信息。 【你收回安西府轮台、龟兹二郡,获得蓝色气运*5】 【你在安西府內认同度达到一级,获得蓝色气运*3】 【你得到万东来的欣赏,获得蓝色气运*1】 …… 接近60条气运增长提示,令江昭明看的眼繚乱。 在这之中,他看见了关內各种官员將领的欣赏,也看见了他在安西府的认同度暴涨。 以至於目前他拥有的气运,来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值。 【剩余气运:蓝色*10、绿色*34、白色*47】 “真是一波肥啊,先將这些气运升格了……” 江昭明心念一动,將手上能升格的气运都升格了。 【剩余气运:紫色*1、蓝色*3、绿色*8、白色*7】 看著手中拥有的大量气运,江昭明心中感慨,决定做出一个大胆的举动。 换一片区域垂钓。 根据气运长河的规律,若他换个位置垂钓,极有可能出现来自其他位面的气运福泽。 圣唐位面中,除了那些藏在长河深处的气运福泽,其它他都了解的七七八八。 为了增加气运福泽的多样性,並且为明年开春收復安西府东部其他7郡做准备,换个区域垂钓势在必行! 於是在记下圣唐位面气运区位置后,江昭明抓起船尾的鱼浆开始划动。 第19章 气运长河的新区域 在气运长河內划了好一阵,江昭明来到一片新的区域。 他往河中看了看,发现河中那些各色鱼虾的形態,或多或少比在之前那片区域有了不同。 江昭明使出一团白色气运,打算先探探这片区域的气运大概都来自哪个位面。 不多时,密密麻麻的气运福泽信息在他面前显现。 他认真的操控著鱼饵,儘量不让那些氤氳著白色气运的鱼虾咬鉤。 很快他看见了许多气运福泽,里面有命格、有天赋,偶尔会出现一两道神物。 至於说奇观则是一个也没看见。 而江昭明也根据少量神物,判断出这周围大概有哪些位面的神物。 “圣唐位面、荒狼位面、蛊灵位面......”江昭明眯起眼睛,“果然是新区域!” 他收回白色气运,转而取出一道更为珍贵的蓝色气运。这团气运在他掌心流转,散发出迷人的光晕。 “让我看看,你们这些异位面的神物,到底有什么名堂!” 隨著蓝色气运入河,许多散发著蓝色气运光华的大鱼开始靠近。 江昭明认真盯著河面,许多道信息逐渐映入他眼帘。 【神物·万蛊毒尸军团】:一座来自蛊灵位面,由骸骨与蛊虫构筑的兵营,10000具锻骨境一重蛊兵、1000位锻骨境九重噬心蛊卫。 【神物·荒原血狼骑军营】:一座来自荒狼位面,由远古狼骨与兽皮搭建的军营,內有5000锻骨境五重狼骑勇士、5位汞血境六重血狼狂战士。 …… 江昭明瞳孔微缩,这些来自异位面的造化確实令人心动。 但他没有贸然出手,而是缓缓收回鱼线,陷入沉思。 气运长河神物带来的影响力確实巨大,尤其是在军队方面,能给江昭明带来快速的战力补充。 可这些军队就是最好的选择吗? “玄甲军……” 他想起那支所向披靡的铁骑。 这支来自气运长河的军队,確实在几场战斗中立下赫赫战功。 但隨著时间的推移,江昭明逐渐察觉到这支神军的诡异之处。 他们就像被设定好的机关傀儡,在学习新事物方面简直笨的可以。 那些他们本身就会的复杂的战阵变化,他们是能够信手拈来。 可当江昭明试图教授他们本世界的简单军阵时,这些战士的智慧就会变得空洞,仿佛某种无形的桎梏限制著他们的灵性。 甚至他们的实力,这些来到这个世界已有两月的士兵,居然毫无寸进。 並且他们在大多时间內,也很难融入大周的生活,很难接受新的生活方式。 他们仿佛是被圣唐位面拋弃,换成气运的弃子,大多时间只能呆在玄甲军营內。 念及至此,江昭明再次看向气运长河,看著下方一道道气运福泽,心中有了些许明悟。 “看来想要治理好安西府並没那么简单,我还是得在其他地方下点功夫。” 心中有了决定,江昭明便拿起吊杆开始垂钓。 从三道蓝色气运开始,江昭明使用其中两道,从气运长河內钓出两个福泽: 【奇观·啸月狼群巢穴】:一座由月光石雕琢的狼巢,可源源不断孕育出巨狼,每日能诞生50头锻骨境三重月影狼或1头汞血境五重啸月狼。 【神物·千机蛊】:形如青铜甲虫的机关蛊,可拆解重组,变化万千,拥有“千机甲”“裂空刃”“封灵锁”三大形態。 “千机甲”可展开为全身护甲,可抵挡神通境初期修士攻击。 “裂空刃”化为三寸飞刃,可穿透神通初期修士护体罡气,不过需得气血孕养。 “封灵锁”千机蛊附著敌人身躯,可禁錮目標灵力运转,对金身境以下修士有效果 “妙啊!”江昭明眼前一亮。 这啸月狼巢简直就是个永动机! 这啸月狼群巢穴,能够源源不断爆出巨狼,时间越长收穫就越大。 这种巨狼除了能够培育成战兽,也能培养成坐骑。 正好如今要进入冬季,安西府这恶劣的气候,很难再支撑军队行军打仗。 利用这个时机,江昭明好好发展一波本土巨狼骑兵也算是一件好事。 至於千机蛊,更是保命神器。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被神通境强者刺杀,有了这三重变化,至少能周旋一二。 “还剩一道紫气和一道蓝气......” 江昭明摩挲著下巴。 蓝色气运可以留著应急,但这紫色机缘,必须物尽其用! 上次仓促垂钓吃了亏,这次他打起十二分精神。 “紫色气运,给我钓个大的!” 紫色气运化作一条半尺长的灵鱼跃入河中。 剎那间,周围鱼群四散而逃,河面泛起诡异波纹。 不多时,一道阴影自河流深处浮现,江昭明面前出现一栏信息。 【神物·瘟疫蜂巢】:一座巨型蜂巢,內部孕育著如同瘟疫毒蜂。在食物充足的情况下,每日可孵化1000只炼肉境九重腐毒蜂,每年可诞生一只神通境初期瘟疫蜂后。 江昭明呼吸一滯,这简直就是战爭利器! 可还没等他高兴,异变陡生。 “轰!” 他只见一条庞然大物出现,猛地將那瘟疫蜂巢所化的紫色大鱼撞开。 隨后江昭明便看见一条,顏色深紫的巨物出现。 【神物·观运宝鑑】:天衍道人打造的一面宝鑑,具有观万物气运之能。 江昭明想收回自己这道气运鱼饵,却见那庞然大物猛地一咬鉤,根本不给江昭明反悔的余地。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巨力,江昭明即便心有不愿,也只能奋力和这条巨鱼抗爭。 否则別说选择,到时候连这道紫色气运都保不住。 好在如今这艘渔船庞大,也足够稳定,江昭明竟缓缓將嚮往深处遁去的巨鱼往上拽。 不多时,那条巨鱼无法抵抗,最终被江昭明拽上了船。 他晃了晃自己的胳膊,险些没被拽脱力。 …… 某处仙山秘境中,一位白须道人突然喷出一口鲜血。 “咳咳......“ 天衍道人擦去嘴角血渍,感受著暴涨的气运,却满脸苦涩。 “哎,想在你身上討得点好处还真是困难。” 他摇头苦笑,正欲收起宝鑑,忽然浑身一僵。 天光……暗了。 老者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 一片无边无际的阴影正缓缓笼罩整片天空,那阴影之巨,仿佛要將整个位面都吞没。 更可怕的是,透过那半透明的阴影帷幕,隱约可见一道巍峨如山的身影正在…… 挥手? 第20章 观运宝鑑 臥房內,烛火摇曳。 江昭明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似有星河流转。 他低头看向掌中之物,一面通体莹白的宝鑑,在昏暗的室內散发著朦朧光晕。 这宝鑑不过巴掌大小,却重若千钧。 镜面如水般澄澈,却又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万物光华。 镜缘处缠绕著九道龙纹,每道龙纹都栩栩如生,龙睛处镶嵌著细小的血色晶石,在烛光下泛著妖异的光芒。 “观运宝鑑……” 江昭明指尖轻抚镜面,镜中顿时泛起涟漪。 无数细小的金色符文在镜中流转,时而凝聚成山川河岳,时而化作飞禽走兽。 “好一个映照气运的宝物。” 他翻转宝鑑,只见背面刻著四个古朴篆字: 【鑑往知来】 每个字都仿佛用鲜血书写,字跡边缘还残留著暗红色的痕跡,触之竟有温热之感。 “我该如何使用这枚宝鑑?” 江昭明心中疑惑刚出现,他握著宝鑑的手却猛地一颤,一股痛感传来。 江昭明看向自己的右手手指,见到手指上多了道伤口,正往外冒血。 “哇呀,主人,我睡了多久呀?” 一道稚嫩女童声音在脑海內响起,江昭明目光落在手中宝鑑上。 “主人你怎么不说话,而且主人你的实力怎么变弱了这么多呀?” “你是什么存在?” 女童声音疑惑道:“我是主人你最爱的宝鑑呀?主人你今天怎么了呀?” 印证心中所想,江昭明看向这枚宝鑑的眼神变得古怪。 居然真有器灵这种东西。 天衍道人,我还真谢谢你了。 江昭明询问道:“我该如何使用你,你有什么作用?”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1???.???】 “主人你今天真是奇怪呢,但是主人你发问了,就由我来告诉你吧。” 通过宝鑑器灵的描述,江昭明得知它的作用,除了能够观运,还能进行占卜。 明白该如何使用后,江昭明以气血灌入其中,但眉头却不自觉的越皱越紧。 “器灵,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我无法使用?” 器灵疑惑道:“主人,你为何使用气血?你的灵力呢?” 江照明面色一僵,他就一锻骨境修士,又不是神通境,哪来的灵力? “咳,今日主人我灵力耗尽,只剩下气血,该如何使用?” “气血自然也能调动我的力量,但是这恐怕需要主人你,多付出些气血呢。” 江昭明闻言,不断往宝鑑內注入气血。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气血支撑下一半时,宝鑑镜面突然晃动,那小小的镜面內出现大量画面。 江昭明定睛一看,发现画面內映照的是龟兹城內景象,画面中縈绕著各种顏色的气运。 他目光扫过,看见大部分百姓身上都只是白色气运,只是这些白也各有不同。 有的是浊白,有的则是莹白。 很快,他看见一位府城军千夫长,这位千夫长身上散发著的是淡绿色气运。 “有意思。” 想了想,江照明调整镜面视角,让画面视角变成了龟兹城的俯视图。 隨后他就看见城中有几道蓝色光芒,分別来自马飞、秦巍、严辰三人。 三人中秦巍顏色最深,为接近紫色的深蓝色,马飞则是只有淡蓝色。 然后他又扫视一圈,发现城內有蓝色气运的不止这三人,居然还有两人拥有蓝色气运,其中一人顏色甚至不比秦巍浅。 他皱了皱眉:“这两人是谁?” 镜面一转,画面锁定在城西破屋。 一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少年正跪在病榻前,小心翼翼地为老妇人餵粥。 他衣衫襤褸,掌心满是老茧,头顶却盘旋著璀璨的深蓝气运。 另一处画面中,十五六岁的年轻士兵正扛著木樑修缮民房。 他额角还带著淤青,显然是新兵,可那道冲天蓝光却比许多將领都要耀眼。 江照明看不出这两人有何特別之处,硬是要说一个共同点,那么就是这两人都十分年轻。 不过他看不懂这些气运代表著什么,但有人能看得懂啊。 江昭明看著手中宝鑑,轻声讯问道:“你可知道这汽运顏色代表著什么,从何得来?” 宝鑑的声音在江昭明脑海中响起。 “主人,气运者,乃天地万物之『势』与生灵本身『命数』交织而成的一股无形之力。它並非一成不变,时时受天地之变、人心所向、自身抉择乃至意外机缘所扰动。 至於主人观察的这两人,要么天赋异稟、要么身怀重宝、要么即將遇到大机缘。” 江昭明再次看向这两位少年,目光中满是好奇,不知这两人为何能有如此气运。 不过不管如何,江昭明已经决定將这两人纳入麾下。 手底下的大气运者越多,也能帮助江昭明获得到更多气运。 次日清晨,天光微亮。 江昭明推开臥房门,晨风拂面,却见一道魁梧身影早已立在院中。 正是秦巍。 “大舅,这么早?“江昭明笑道。 秦巍转过身,目光复杂地打量著自己这个外甥。 今早接到妹妹秦归雁的急信,他才知道,江昭明这两个月在安西府的所作所为,已经惊动了帝京那些外戚家族。 秦巍来到江昭明身旁,轻声道:“你可知道你在帝京引起的动静?” 江昭明表情没有太过惊讶,目光灼灼道:“大舅放心,我对此早有准备,而且这一天也迟早要来。” 见江昭明並未胆怯,秦巍放鬆了一些,但眉宇间仍有忧虑之色。 江昭明淡淡一笑,隨后伸出自己的手,一只青铜色巴掌大的青铜小虫正躺在他手中。 “大舅且看这个。“ 江昭明忽然摊开手掌,只见一只青铜色的小虫静静趴在他掌心,仅有铜钱大小,却散发著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这是...?“ 不等秦巍细看,江昭明心念一动,那小虫突然“咔咔”变形,眨眼间化作一层薄如蝉翼的青铜甲冑,完美贴合在他皮肤上,若不细看几乎察觉不到。 江昭明笑道:“来,大舅试试,用你的刀气砍我。” “胡闹!”秦巍瞪眼,“万一伤著……” “放心,伤不了。” 见江昭明坚持,秦巍无奈,只得並指如刀,小心翼翼地挥出一道刀气,只用了一成力。 “砰!” 刀气斩在江昭明胸口,却见皮肤上泛起青铜色的涟漪,如清风拂水,连衣角都没掀起。 “这……” 秦巍瞳孔一缩,这次用了三成力。 结果依旧! 直到秦巍用上五成实力,才將江昭明震退一步,却连半点伤痕都没留下。 “这甲冑,怕是只有御下几位神匠才能打造出,怎会出现在狄龙手中。” 江昭明收起青铜甲冑,神秘一笑:“管他哪来的,现在大舅总该放心了吧?” 秦巍盯著外甥看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好小子!看来是我多虑了!” 第21章 招贤纳士 秦巍放心离开后,江昭明便开始每日修行。 修行完毕,他开始思考一件事。 如何让啸月狼群巢穴合理的出现在这方世界? 半晌后,他想到了解决之法,將这座啸月狼群巢穴安置在了龟兹郡与轮台郡交界地。 此地为两郡交界地,且接壤天屋高原,有著巨大的海拔落差,人跡罕至。 一座狼妖巢穴出现在此,也十分合理。 在將巢穴安放完后,江昭明便身著便装,打算出门做点事。 清晨的龟兹城郊,倒塌的房屋废墟间,数百名军卒正挥汗如雨地重建家园。 江昭明身著素色长衫,腰间只悬著一枚不起眼的玉佩,缓步走在尘土飞扬的工地上。 “小心!那根梁木要倒了!” 一声惊呼传来,江昭明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敏捷地跃上木架,单手扶住摇摇欲坠的横樑。 阳光照在他汗湿的背脊上,映出一层淡淡的光晕。 “身手还算敏捷。” 江昭明暗自讚嘆,正要上前,却被一个满脸络腮鬍的队长拦住。 “这位公子,工地危险,还请止步。”队长抱拳道,语气虽客气却不容拒绝。 江昭明微微一怔,隨即失笑:“你不认得我?” 队长眯起眼睛仔细打量,忽然瞥见他腰间若隱若现的龙纹,顿时脸色大变。 “小人参见王上!” 这一声惊呼引得周围军卒纷纷跪倒。 唯有那少年仍专注於手中活计,直到听见此起彼伏的“参见王上”,才慌忙转身行礼。 “免礼。” 江昭明抬手示意眾人继续干活,目光却落在那少年面前那根梁木上。 “这雕是你做的?” 少年侷促地搓著掌心的老茧:“回王上,是小人隨手刻的。” “隨手?” 江昭明抚摸著梁木上精美的云纹,“这手艺在王府都少见。叫什么名字?” “郭铁生。” “可愿入王府当个匠师?” 少年猛地抬头,黝黑的脸上写满难以置信。 队长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傻小子,还不谢恩!” “小人……小人愿意!”郭铁生扑通跪下,额头抵在尘土里。 江昭明扶起他:“去府城军处报到吧。” 郭铁生连忙拜谢,目送江昭明离开。 江昭明刚离开不久,便来到了城郊的棚屋区。 棚屋区內分散著数个分粥点,江昭明来到各个分粥点一一巡视。 很快,他们看见了那位在排队的瘦削少年。 “参见王上。” 江昭明刚来到一处分粥点,一位府城军將士便立刻迎上来。 江昭明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忙,不用管自己。 即便如此,隨著消息传开,江昭明的出现仍然引起了不小轰动。 无数受灾的龟兹百姓,用著十分崇敬的目光,观察著这位安西新王。 江昭明看了许久,等到那位少年快排到,就突然看向身旁候著的一位百夫长道: “龟兹难民如此眾多,將来恐无如此多活计可做,要不然招收些年轻人参军?” 那位百夫长看向身旁,隨后瞪著眼指了指自己:“王上是在问我?” “是的,你以为如何?” “王上心忧龟兹百姓,此乃王上大善之举……” 江昭明挥了挥手,打断他拍的马屁,隨后让人开始在此募兵。 那位身具蓝色气运的少年领了粥,扭头看了眼募兵处的人山人海,小心靠近瞧了瞧。 但他却在报名簿前驻足良久,最终转身离去。 夕阳西下,棚屋区被染上一层昏黄的光晕。 江昭明站在远处,望著那瘦削少年离去的背影,眉头微皱。 “王上,要不要属下將他叫回来?” 意识到江昭明在盯著那位少年,他身旁的亲卫徐贤低声问道。 江昭明摇了摇头,淡淡道:“不必,先派人跟著他,看看他为何拒绝。” “是。” 徐贤领命,悄然跟上少年。。 棚屋內。 少年推开门,屋內昏暗潮湿。 “奶奶,我回来了。” 他轻声说道,將手中的粥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老妇人咳嗽了两声,缓缓坐起身:“小石头,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少年低声道:“今日王上来了,还在粥棚旁设了募兵处,许多人都去报名了。“ 老妇人浑浊的眼睛微微一亮:“那你呢?报名了吗?“ 小石头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我……我没去。“ “为什么?“老妇人皱眉。 小石头攥紧拳头,低声道:“奶奶,我若参军,您怎么办?您身子不好,谁来照顾您?“ 老妇人闻言,眼眶微红,但很快又板起脸。 “糊涂!我这把老骨头,还死不了,但你错过这次募兵,未来该怎么办?” 小石头咬著嘴唇,仍不鬆口。 老妇人见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小石头连忙上前搀扶,却被她一把握住手。 “小石头,奶奶我没什么愿望,就只希望你下辈子能过的好好的,这次募兵乃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小石头眼眶泛红,终於低声道:“好……我去。” 徐贤站在暗处,静静听著屋內的对话,神色渐渐柔和。 “原来如此……” 他轻声自语,隨后消失在原地。 不久后,得知这则消息的江昭明,也瞭然的点了点头。 他沉思了片刻,隨后对身旁的龟兹军將领道: “传令下去,龟兹军预备役增设『军属安置营』,凡参军者,若有年迈亲属无人照料,可由官府统一安置。” 那位將领一愣,隨即抱拳:“王上仁慈!” 江昭明淡淡一笑,又道:“另外,有个叫石川的少年,你多留意些,但不必特殊对待。” “是!” 傍晚,募兵处。 小石头站在队伍中,神情忐忑。 他回头望了一眼远处的棚屋区,心中仍有些担忧,但想起奶奶的坚持,终究还是迈出了这一步。 很快,队伍终於排到了他。 一位医师来到他面前,將他全身根骨摸了一遍,眼神不禁一亮。 “上等根骨,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啊!” 医师指向登记处方向,对著少年道:“去那边登记。” 少年怀揣著既激动又忐忑的心情,来到登记处前。 登记官抬头看了他一眼:“姓名?” “石川。” 登记官点点头,在名册上写下他的名字,隨后递给他一块木牌。 “明日辰时,到城西校场报到,家中可有无人照顾的老人?” 石川闻言一愣,登记官立马將军属安置营的事说了,石川脸上立马绽放出笑容。 第22章 观察命格 成功收下两位大气运者,江昭明观察了他们数日,仍有些搞不清楚他们的气运来源。 隨后江昭明在气运长河中,发现了一条,差点被他忽略的规则。 【命格、天赋等可赐予你的从属,你也可以查看从属的命格与天赋】 来到安西府后,便一直忙著处理政务和带兵打仗,他还没研究过这个呢? 隨后江昭明便退出气运长河,看向身旁的亲卫徐贤。 感受到自家王上的目光,徐贤恭敬的朝江昭明鞠了个躬。 “王上,有何吩咐?” “……” 等了片刻,没听见自家王上开口,徐贤有些疑惑的微微抬起头。 隨后他便看见自家王上,正以一种十分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王上,这是……” 江昭明抬手打住徐贤,他正在尝试各种方式,想要看清徐贤身上的气运。 最终在江昭明打算放弃的时候,他终於以自己的气运勾动徐贤的气运。 隨后一道信息便出现在他脑海中。 【徐贤 命格:赤胆忠心(绿色命格,对主上的忠诚极高,效忠时君王能获得更高悟性和修行速度) 天赋:剑道天才(绿色天赋,在剑道方面拥有极高的天赋)】 “王上、王上?” 听见徐贤的呼喊,江昭明回过神,立马表示自己没事。 隨后他瞥了眼徐贤的武器,是一把长刀。 於是他开口道:“徐贤,你要不尝试修行一下剑道?” 徐贤闻言,没经过任何思考道:“遵命王上,下去后我会练习的。” 了几天时间,江昭明將他麾下诸位將领命格都看了一遍,其中: 【秦巍 命格:孤狼战意(蓝色命格,独战时锋芒毕露,攻势凌厉无匹,愈战愈勇)、將门虎子(蓝色命格,出身將门世家,战斗天赋异於常人) 天赋:破军之刃(蓝色天赋,拥有极强的长兵天赋)】 【严辰 命格:天生將才(蓝色天赋,能御百战兵,临危局而不乱) 天赋:铁血治军(蓝色天赋,麾下军队纪律性极强,且能快速执行复杂阵型变换)】 【马飞 命格:十则围之(蓝色命格,敌眾我寡之际,守卒皆化磐石,箭落如雨而寸步不退,城坚不可摧) 天赋:机关大师(蓝色天赋,城防器械经其调校,威能倍增)】 看过几人命格以及天赋后,江昭明对几位將领的长处有了新的认知。 秦巍是衝锋型將领,严辰乃统御之才,马飞则是善攻守器械。 几位將领所擅长之处各不相同,了解这些信息后,有助於江昭明给几人安排任务。 与此同时,啸狼群巢穴的出现也引起了动静。 一只玄甲军骑兵“偶然”经过那片区域,遭到了上百只巨狼的攻击。 这上百头巨狼均有锻骨境实力,並且其中还有一头汞血境狼王,差点让这支玄甲军小队出现折损。 这里说的出现折损並不是假的,而是真的。 因为这件事,確实有些出乎江昭明的预料。 他不仅无法控制那些巨狼,连巢穴的產出都无法控制,他也不知道会產出月隱狼还是啸月狼。 经过他仔细研究,终於搞清楚其中的关窍。 原来玄甲军军营等,乃是气运长河中的“神物”,而这座啸月狼群巢穴乃是一座“奇观”。 他能控制的是“神物”,以及神物之中的生命,但是他无法控制奇观发生什么。 这也难怪啸月狼群巢穴能有如此变態的產出,感情它就不是能由江昭明控制的。 好在发现的不算晚,江昭明立刻让严辰调集部队,並亲自带兵来到了巢穴周围。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捲起漫天飞雪。天屋高原的峭壁早已被皑皑白雪覆盖,远远望去,宛如一柄银白色的巨剑直插云霄。 而在高原底部,一座诡异的巢穴静静矗立著。 这座巢穴占地数百亩,外形如同某种远古巨兽的遗骸。 漆黑的骨架裸露在外,表面覆盖著一层幽蓝色的冰晶,在雪光映照下泛著森冷的光泽。 自打这座巢穴出现后,方圆数里的生灵便遭了殃。 飞鸟绝跡,走兽无踪。 雪地上散落著各种动物的骸骨,有些还带著未乾涸的血跡。 “踏、踏、踏......“ 整齐的脚步声在雪地上响起,府城军结成半圆战阵,缓缓朝著巢穴推进。 士兵们手持长矛,腰挎弓箭,每一双眼睛都死死盯著前方,不敢有丝毫鬆懈。 突然—— “嗷呜——!!“ 一声悽厉的狼嚎划破寂静。 只见雪地中,一头毛髮与积雪同色的巨狼猛然抬头,仰天长啸。 这嚎叫声如同某种信號,瞬间传遍整个巢穴区域。 巢穴內,原本休憩的狼群纷纷惊醒;远处,正在捕猎的巨狼也调转方向,朝著巢穴狂奔而来。 严辰眼神一冷,手中长刀高举:“射杀!“ “嗖——!“ 一支利箭破空而出,精准洞穿巨狼的咽喉。 巨狼哀嚎一声,重重倒在雪地上,鲜血染红了一片白雪。 然而,同伴死亡的哀嚎並未嚇退狼群,反而激起了它们的凶性。 远处的雪原上,无数白色身影正以更快的速度奔袭而来! “加速合围!“严辰厉声喝道。 府城军迅速变阵,长矛手在前,弓箭手在后,战阵如铁桶般朝巢穴压去。 就在府城军即將完成合围之际。 “轰!“ 巢穴入口处的积雪猛然炸开,一头庞然大物缓步走出。 那是一头足有三米高的巨狼,浑身披著深蓝色的毛髮,宛如夜空中的星河。 它的双眼呈银白色,瞳孔却如血月般猩红,仅仅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啸月狼周围那些只有两米高,披著白色毛髮的月影狼,一个个站在它身后,看著它们的敌人。 “好一匹神俊的巨狼,真是闻所未闻啊!” 江昭明看著啸月狼,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 站在一旁的严辰闻言,主动请命道:“若王上对这巨狼有兴趣,末將可尝试驯服它。” 江昭明点点头,他要的就是这个。 面前这群月影狼,显然是以这只啸月狼为王。 只要严辰能够收服啸月狼,那么收服整个狼群也不是不可能。 於是江昭明开口道:“眾將士听令,严將军將会前往驯服狼王,诸位在此不要让其它狼逃窜!” 第23章 驯服狼群 江昭明说完后,严辰翻身下马,大步走向啸月狼王。 每踏出一步,他身上的气势便暴涨一分,属於神通境修士的气息散发! “吼......” 啸月狼王感受到威胁,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但隨即又齜牙低吼,不肯示弱。 “小狼,乖乖臣服吧!“ 严辰猛然加速,身形如电,瞬间逼近狼王。 狼王怒吼一声,巨大的狼爪带著破空之声拍下! “砰!” 严辰不闪不避,单臂格挡,竟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击。 同时他脚下的雪地“咔嚓”一声裂开数道缝隙。 狼王眼中闪过一丝惊骇,正要抽身退开,严辰却已抓住它的前肢,一个过肩摔。 “轰隆!” 狼王庞大的身躯重重砸进雪堆,溅起漫天飞雪。 不等它挣扎起身,严辰已一跃而上,骑在它背上。 一手按住它的头颅,一手握拳,拳头上凝聚著恐怖的灵力。 “臣服,或者死!” 狼王似乎听懂了严辰的话,开始疯狂挣扎,但严辰如山岳般纹丝不动。 周围的月影狼见状,纷纷想要扑向严辰。 但严辰只是散发自己气血和灵力,就让眾狼不敢上前。 尤其是它们看著被死死压在地上的老大,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隨后严辰再次看向啸月狼,目光变得冰冷了几分。 “臣服,还是死。” 严辰这次说的很小声,但身上的杀意似乎凝成实质,让这只啸月狼不敢抬头。 过了片刻,正当严辰要將拳头砸下的剎那,啸月狼突然发出求饶般的哀嚎。 严辰冷哼一声,提著啸月狼脖子,將它提起来,然后在它屁股上踹了一大脚。 “去!拜见我们王上!” 锻骨境的妖狼,因庞大气血滋养,它的灵智已然不弱,於是就夹著尾巴朝著江昭明走来。 江昭明推开人群,独自来到狼王身前,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见到自家大王臣服,有一头月影狼发出一声嚎叫。 啸月狼听见后,立刻扭头怒视那头月影狼,但那头月影狼的目光却没任何退缩。 隨后没等大多数人反应过来,一柄利刃便已经將那头月影狼狼头劈成两半。 隨后在眾人、眾狼震惊的目光中,一柄飞刃飞回江昭明手中,没入他的“皮肤”。 千机蛊,裂空刃形態。 这下,让在场群狼不禁夹紧了尾巴,无狼再敢挑衅啸月狼。 啸月狼轻轻嚎了一声,便趴倒在江昭明脚下,群狼也照著它的动作,纷纷匍匐在地。 江昭明摸了摸啸月狼狼头,开口道:“让你的族人集合在此地。” 啸月狼仰头,低声嚎了一声。 见江昭明目光变冷,啸月狼也不敢再耽搁,发出一声长啸呼唤同伴。 很快,雪地上聚集了1头啸月狼,149头月影狼。 江昭明十分满意,看向严辰道:“严將军,你觉得这些狼是否有用。” 严辰闻言,皱眉思索了一下道:“我们可以杀掉这些恶狼,以它们血肉为我军提供血食。” 严辰所言不差,像这种气血强大的动物血肉,对武者修行有很大裨益。 江昭明听后麵皮抽了抽,啸月狼更是夹紧了尾巴,发出一声哀嚎。 “严將军,这些巨狼品质不错,且个头也算大,能否能培养成骑兵坐骑呢?” 严辰摸了摸下巴,看向周围的月影狼,一个个都不比普通马匹小多少。 “王上,这些巨狼数量太少,想要建成一支有一定规模的骑兵恐怕有些困难。” “这样啊,那可惜了。” 江昭明嘆息一声,隨后看向啸月狼。 此时的啸月狼,已经被嚇得恨不能长张嘴。 但它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掂起前爪,指向巢穴方向,並向江昭明哀嚎。 眾多府城军將士,看著这奇怪一幕,不禁面面相覷。 江昭明身后的徐贤开口道:“王上,这还挺巨狼通人性,似乎想与我们交流。” 啸月狼听见徐贤话音,连忙嚎了两声,然后双爪相叠开始上下摇晃。 於是江昭明顺势道:“严將军,你带一些人入那巢穴看看。” 严辰拱手道:“末將领命。” 隨后严辰便带队进入这座狼巢,几分钟便走了个对穿。 “王上!这座巢穴內部被一种奇怪冰晶覆盖,除此外並无任何异样。” 听见严辰这么说,江昭明不禁也有些好奇,这啸月狼群巢穴是如何诞生啸月狼的。 见到自己族群的征服者们没发现巢穴的特別,啸月狼连忙继续乞求。 “王上,狼性诡譎,没准只是捉弄我等,要不然直接把它们斩了吧。” 听见徐贤说的话,啸月狼的爪子摇的更快,还伴隨著它阵阵哀嚎。 江昭明当然知道啸月狼的意思,但他也不好明说。 於是他便再问严辰:“严將军,你確定这座巢穴没任何不同之处?” 严辰认真思考了一番,开口道:“若王上硬要说有何特別之处,其实还是有的。” “说来听听。” “末將其实能感觉到,这座巢穴其实是在吸收外界天地灵气。” “灵气?”江昭明挑眉。 灵气这种东西,大部分人感受不到,唯有神通境之上的修行者能够感应。 “严將军的意思是……这座巢穴还真暗藏玄机。” 江昭明思考一番,开口道:“这样吧严將军,你带一些人留在这观察。” 严辰点点头,隨后看了眼啸月狼。 “王上,那这些巨狼呢?” 啸月狼见状嚎了两声,来到严辰身旁趴下,显然是想留在这里。 “算了,全军暂且在这安营,本王倒要看看这些巢穴有何不同。” 很快,府城军士开始在此安营。 因为江昭明这次带的都是精锐,所以这点环境也没难倒大家。 隨著一堆堆篝火燃起,夜晚逐渐降临。 府城军士们將这些巨狼全部锁住,然后围绕著篝火烤起了肉。 至於肉的来源,自然是这些巨狼为过冬准备的粮食。 而那些巨狼也只能在一旁看著。 等到夜深,天屋高原上吹来的风愈发刺骨。 正当眾人不报期待时,突然有人开口道:“你们快看那巢穴。” 眾人看向狼巢,见到狼巢上的那些冰晶散发出浓雾,笼罩整个巢穴。 这诡异的一幕,让严辰都不禁皱起了眉。 “王上,末將能感觉到,那处巢穴的灵气浓度来到了一个相当高的水平。” 没等江昭明思考,狼巢內就传来一声狼嚎。 第24章 深不可测的民间世家 “嗷呜!” 隨著这声狼嚎响起,被锁住的巨狼们都竖起了耳朵,纷纷看向啸月狼。 浓雾迅速被冰晶重新吸收,眾人看见皎洁的月光下,突然出现一头毛巨狼。 这头啸月狼出现后,看见自己的同伴,也在江昭明腿边討好的啸月狼。 它看著啸月狼像条狗一样摆爪,目光充满了不屑。 然后…… 它也被镇压了。 一处火堆旁,最初那只啸月狼停止摆爪,换成了那只新啸月狼在摆爪。 严辰皱眉道:“王上,此地甚是诡异,莫非是一处异度甬道。” 异度甬道是一个相当隱秘的词汇,大周內知晓其真正含义之人並无多少。 而大周如今面临大金的威胁,也正是因为异度甬道的异族动乱。 不过严辰不知狼巢来歷,但江昭明知道,並且很肯定这並不是什么异度甬道。 於是他开口道:“暂且先观察一段时间,若无危险就不必上报帝京了。” “是的,王上。”严辰点头应下。 江昭明留下部分府城军看守这些巨狼,便带著剩余部队回城了。 在接下来几天时间內,狼巢的规则也逐渐被“摸透”,府城军开始大规模抓捕巨狼。 由於狼族的社会结构,府城军只需控制住几头啸月狼,便能顺利奴役整支狼群。 为了培养这些巨狼,江昭明下令龟兹、轮台两郡最好的驯兽师,全部来到狼巢训狼。 安排好龟兹郡诸多事宜,安西府的雪下得也越来越大。 有府城来的官员负责龟兹政务,有秦巍坐镇龟兹军,江昭明也便安心返程。 半个月转眼即逝。 大军尚未抵达外城,范康早已率领官员们在府城外恭候多时。 “恭迎王上凯旋!” 车帘一掀,江昭明利落地跃下马车,目光扫过范康身后侍立的一眾官员。 他微微頷首:“府城情形如何?可还安稳?” 范康恭敬回稟:“回王上,伊犁郡一切安好,甚至……比预想的还要好上许多!” “哦?此话怎讲?”江昭明略显诧异。 “王上亲临前线,为安西一举夺回龟兹郡!此等大捷令伊犁郡上下群情振奋,各县募兵点如今已是人山人海,挤满了想投军的青壮!” 江昭明眉峰一挑,这当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安西府长年动盪,大周军队更是多年未曾传来捷报,导致府內青壮大多不愿当兵。 这些年,安西府屡次想要扩充兵力,却每每招不到多少新兵。 “好!此乃大吉之兆!范府主,传令各县,广开募兵之门,务必將这些有志之士尽数纳入我军!” “遵命,王上!” 范康立刻应下,隨即又露出些许迟疑:“不过王上,若要大规模募兵……眼下还缺些东西。” “缺什么?” “回王上,府库里的刀枪鎧甲所剩不多了。往年都是轮台、龟兹两郡供应,如今这供应……已断了多年了。” 江昭明点头:“此事无妨,我已命轮台、龟兹將郡內富余的兵甲尽数运回。” “王上思虑周全,臣等不及!” …… 隨著江昭明全面募兵的旨意传遍三郡,伊犁、轮台、龟兹瞬间沸腾起来。 三郡同时大开募兵之门,其中尤以伊犁郡的热情最为高涨。 募兵令下达短短三天时间,伊犁各县的教军场上已是人头攒动,挤满了前来投军的新兵。 王府之內。 江昭明看著眼前的名册,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乖乖……没想到这伊犁郡內,还真是臥虎藏龙啊!” 他手中这份奏报上,赫然记录著伊犁郡报名参军的武道高手数量:汞血境武者,三百七十四人!锻骨境武者,四千九百六十七人! 这数字,简直晃了江昭明的眼——这股力量,几乎抵得上小半支府城军了! 他心中万分不解:安西府的民间,怎会藏著如此多的精兵良將? 江昭明眸光如电,落向下方的古兰妲:“兰妲,府內参军者中,为何有如此多武道高手?” 古兰妲躬身一礼:“回稟王上,这些武者,多是各县世家子弟。” “民间世家?”江昭明若有所思,“本王先前倒是忽略了他们,这些世家……整体底蕴如何?” 古兰妲恭敬答道:“稟王上,仅伊犁一郡,世家便有上千之数。其中古、萧、雷、黄四家实力最为雄厚。” 她顿了顿,以自家举例:“以我古家为例,族中汞血境武者约五十人,锻骨境武者约四百人。” 江昭明眉峰微扬——按此推算,这些世家掌握的力量,確实不容小覷。 “那稍弱些的世家呢?” “能被称作世家,族中至少需有一位汞血境武者坐镇,至於其他境界的武者,则並无硬性要求。” 江昭明微微頷首,眉头却渐渐锁紧,思忖著世家之事。 “府內叛军四起,除了西部十三郡的余孽,恐怕……也少不了这些世家的暗中推波助澜吧?” 古兰妲应道:“王上明鑑,各地叛军,多由西部叛贼或大辽暗中牵头煽动,世家联合而成。” 江昭明神色一肃,语气带著一丝冷意。 “本以为这个冬日能好好休养生息,没成想,一个个赶著找死。” 古兰妲闻言,心头猛地一跳,以为江昭明要立刻对世家举起屠刀,慌忙开口劝諫。 “王上息怒!绝大多数世家並无谋逆之心!他们……他们大多只为自保,还请王上莫要因此大开杀戒啊!” 江昭明闻言,却是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本王岂是这个意思?” 他看著神色紧张的古兰妲,目光如炬:“哪些世家忠心耿耿,哪些又心怀叵测……这次募兵之后,不就一清二楚了?” 古兰妲疑惑地抬眼望去,只见江昭明正凝视著手中的名册,那目光锐利得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忠诚还是背叛,这薄薄的名册,就是最好的试金石! 真正臣服於大周的世家,即便不会倾族来投,至少也该派出子弟参军吧? 若是一个偌大的世家,报名参军的青壮武者却寥寥无几…… 那他们囤积这么多武者做什么? 安西府可没什么比武大会! 更何况,江昭明早有耳闻,伊犁某些见不得光的黑市,甚至流通著不少兵刃和制式甲冑! 培养武者尚可理解,可私藏制式甲冑? 这心思,是否就太过分了? 第25章 荡寇军 在三郡大量募兵的同时,王府大殿內。 江昭明盘膝而坐,双手托著一面古朴铜镜,正是观运宝鑑。 镜面泛著幽光,似有星河在其中流转。 “呼——” 他深吸一口气,体內气血翻涌,半数精血化作缕缕赤红雾气,源源不断注入宝鑑之中。 “嗡!” 宝鑑轻颤,镜面如水波荡漾,渐渐浮现出整个安西府城的俯瞰图景。 而在那图景之上,一道道气运光柱冲天而起,宛如夜空中的星辰,璀璨夺目。 “果然......”江昭明目光灼灼盯著镜面,“这府城之內,藏龙臥虎啊!” 除了严辰以及他从龟兹带回来的少年郭铁生外,府城內还有另外5道蓝色气运者。 其中2位分別为府主范康、王府护卫队长古兰妲。 范康拥有极强的政务能力,年少时便金榜题名,没有蓝色气运才叫奇怪。 但古兰妲有此气运又是为何? “等会得好好看看她的命格。” 镜面继续流转,显现出另外三位蓝色气运者。 一位年轻將领的身影浮现。 他不过二十二岁,却已统领百人,修为更是达到汞血境四重! 镜中的他正在演武,枪出如龙,蓝色气运化作一桿战枪虚影,锋芒毕露。 江昭明眼前一亮:“好苗子!如此年纪便有这般修为,未来必是神通之姿!” 隨后画面切换至城北一座豪华宅邸。 一位白髮老者闭目盘坐,周身气血如渊似海,在他头顶凝聚成一尊古朴丹鼎,鼎中似有灵火燃烧。 “这是......要突破神通境了?” 看著宝鑑內,古家家主散发的气息,江昭明眯起了眼。 不过他並未久看,就看向拥有蓝色气运的最后一人。 当最后一位蓝色气运者映入眼帘时,江昭明瞳孔骤然收缩。 镜中,一位佝僂著背的中年汉子,挑著两担烧饼,慢悠悠地走在府城街巷中。 他皮肤黝黑,鬍子拉碴,脸上掛著憨厚的笑容,时不时吆喝两声。 “卖烧饼咯——热乎的烧饼——” 他看似平凡,可细看之下,他每一步踏出,气息都悠长如江河奔涌;每一次呼吸,都暗合天地韵律。 更令人心惊的是,那蓝色气运在他周身化作一条蛰伏的蛟龙,虽隱而不发,却威势骇人! “神通境?”江昭明神色凝重,“府城內何时藏了这么一位高人。” 他盯著镜中那看似平凡的烧饼摊主,心中警铃大作。 此人,究竟是谁? 观察一阵后,没见对方有什么其它举动,江昭明决定先暗中观察对方。 等確认对方身份后,再正式处理这位隱藏的神通强者也不迟。 隨后他开始召古兰妲入殿。 不多时,一阵幽兰清香隨风而入。 身著银丝软甲的女子单膝跪地,抱拳行礼:“末將古兰妲,参见王上。” 江昭明目光微凝,气运之力在眸中流转。 剎那间,古兰妲周身浮现出淡淡光晕,命格天赋尽显无遗: 【古兰妲 命格:灵台映月(蓝色命格,身具此命格,可映照自身或他人的心魔,有助於破除瓶颈) 天赋:青灵幽兰体(蓝色天赋,体生幽香,能令人静心寧神,保持专注)】 看著古兰妲的命格和天赋,江昭明不禁咂了咂舌。 命格和天赋都能增益他人修行,古兰妲难不成是什么悟道树转世? 古兰妲见王上久未开口,忍不住抬眸偷瞥。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如触电般低下头,耳尖泛起红晕。 “王、王上,不知您呼唤兰妲所为何事?” 江昭明收回目光,状若隨意地问道:“你古家家主,如今修为如何?” 古兰妲恭敬答道:“祖父数十年前便已汞血境圆满,只是……” “只是卡在神通门槛?” 江昭明轻笑:“告诉你个好消息,他就要突破了。” 古兰妲美眸圆睁,惊喜之色溢於言表。 但她也十分疑惑,江昭明是如何得知自家祖父要突破? 她正要开口,却见江昭明微笑道:“有时间回趟家,让你祖父来见我一趟,龟兹军还缺位將军。” “末將领命!” 古兰妲深深一拜,退出大殿时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六日后,城北上空忽现异象。 祥云匯聚,灵雨飘洒,一道青色光柱冲天而起,持续了整整三个时辰。 “古家出神通了!” “是古书宇老爷子!” 城中百姓纷纷驻足观望,议论纷纷。 当夜,王府使者携重礼登门:一桿通体青芒流转的“玄蛟枪”,三卷记载著神通秘术的玉简。 这份厚礼引得古家上下感激涕零。 次日清晨,一位面容俊朗的青年踏著晨露来到王府。 他步履沉稳,周身灵力內敛,正是返老还童的古书宇。 “草民拜见王上!”古书宇长揖及地,声音洪亮。 江昭明亲自扶起老者:“古將军不必多礼,龟兹新定,正需您这样的强者坐镇。” 三日后,王府大摆筵席。 江昭明当庭宣布:“即日起,古书宇任龟兹军主將,统领龟兹兵马。” 古书宇热泪盈眶,当即表態:“古家上下,愿为王上效死!” 在他的號召下,古家三十余名汞血境子弟尽数投军,成为一时佳话。 龟兹得將固然可喜,但安西的好消息远不止於此。 经过半月募兵,三郡共徵得新兵两万余人。 其中汞血境一千七百,锻骨境一万三千,炼肉境不过寥寥。 这支新军团拥有极强的潜力,只要掌握军阵,並且有一位优秀的將领,就隨时能变成一支强军。 对於这支军团的將领,江昭明也早已想好,那便是他的大舅秦巍。 对於秦巍来到安西后参加的几场战斗,作为外甥的江昭明看的也十分心疼。 这几场战斗秦巍都没任何军阵帮助,只能以一己之力硬抗各种军阵。 这令秦巍即便身为神通,也始终未能將神通境的破坏力施展出。 但如今机会有了,一支比龟兹军更加適合的军团正等著秦巍的统领。 而秦巍赶回府城,便立马收到江昭明召令,令他以这些新兵组建一支荡寇军。 秦巍受命,当日便在府城外城南侧开闢荡寇军军营。 自此,安西军力大增。 府城军镇守中枢,玄甲军威慑四方,新成的荡寇军锐气逼人。 更有轮台、龟兹二军隨时策应。 一支足以改变安西府格局的力量正悄然盘於府城。 第26章 苍狼军的反应 隨著荡寇军建立,消息传遍安西。 此事在在安西府上下,都引起不小动静。 尤其是“荡寇”这二字番號,令安西府內眾多叛军势力劌目怵心。 楼兰城,城主府內。 烛火摇曳,將伊斯坎达尔高大的身影投射在绘有苍狼图腾的帐壁上。 他手中的信笺被捏得粉碎,纸屑如雪片般飘落。 “荡寇军?” 这位楼兰霸主的声音低沉如雷,额间那道狰狞的伤疤在火光下更显骇人。 “我苍狼军世代镇守安西,令多少百姓免遭战乱,何时成了他江昭明口中的『寇』?” 帐下几位將领闻言变色。 苍狼王府內,烛火摇曳,映照出左將军阿史那怒髮衝冠的面容。 他腰间弯刀震颤作响,刀鞘上的狼首铜饰发出低沉的嗡鸣。 “大王!” 阿史那声如洪钟,震得帐內烛火都为之一颤。 “安西府本就是我族世代生息之地,何时轮到大周来指手画脚?” 右將军乌孙拓轻抚著捲曲的鬍鬚,指间缠绕著一缕暗红色的煞气。 他阴惻惻地笑道:“听闻那安西王接连收復龟兹、轮台,怕是已经得意忘形,连自己几斤几两都分不清了。” 伊斯坎达尔缓缓起身,狼皮大氅上镶嵌的玄铁鳞片相互碰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他每一步落下,青石地面上都会凝结出一层薄薄的冰霜。 殿內中央的沙盘上,各色旗帜林立。 伊斯坎达尔停在沙盘前,目光如刀,扫过安西府所在的位置。 突然,他右掌运起一道青色罡气,重重拍向沙盘。 “轰!” 沙盘中的安西旗帜应声粉碎,黄沙冲天而起,在半空中化作一头狰狞的苍狼虚影,仰天长啸。 “传令!” 伊斯坎达尔声音冰冷刺骨,周身散发出森然杀气。 “三日后集结三万苍狼铁骑,我要让那江昭明知道,谁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军师慕容垂见状,急忙上前。 “大王三思!安西府如今坐拥三支强军,更有龟兹、轮台二军策应……” 伊斯坎达尔眼中寒光暴涨,额间那道狰狞的伤疤泛起血光。 “哼,那依你之见,本王就该坐视那江昭明继续壮大不成?“ 慕容垂不慌不忙:“大王,日前大辽使者不是提出要助我们夺取安西?我们不妨......“ “住口!“ 伊斯坎达尔怒喝一声,周身罡气激盪,震得帐內烛火明灭不定。 “弟兄们浴血奋战多年,不就是为了不做大周的走狗?如今你竟要让本王去给大辽当狗?“ 慕容垂连忙摆手,袖中飞出一道灵符,在帐內布下隔音结界。 “大王误会了,属下之意,是要祸水东引。” 伊斯坎达尔眉头一挑:“有屁快放。” “嘿嘿,那些大辽使者不是在攛掇各地家族吗,我们不妨先让他们去狗咬狗。” 伊斯坎达尔眼中精光一闪,重新坐回王座。 “说下去。” “大王,据我所知,大辽使臣已在这段时日內让不少家族团结在了一起。大周的剑悬在头顶,他们想必也快要坐不住了,只需我们的些许支持,或许这些家族便能帮助我们先削弱大周……” 听著慕容垂的计划,伊斯坎达尔频频点头,其它將领眼神也都亮起,十分认同这个计划。 於是在商议过后,一位將领代表苍狼军,联络上了楼兰城內的大辽使臣。 数日后。 安西城,王府。 夜色沉沉,寒风卷著细雪掠过王府檐角。 江昭明披著狐裘大氅,缓步踏出大殿。 古兰妲紧隨其后,幽兰清香在冷风中若隱若现,令人心神寧静。 自发现她的【灵台映月】命格后,江昭明便时常將她带在身边。 此女天赋异稟,体生幽香,不仅能助人静心凝神,更能提升修炼效率。 尤其是演武场上,两人交手对练时,那幽香縈绕整座演武场,竟能让江昭明的气血运转速度提升三成! “不到半年,便从锻体境一重突破至汞血境一重……” 江昭明感受著体內澎湃的气血之力,嘴角微扬。 这般修炼速度,即便放在大周皇族,也堪称罕见! 就在此时。 “噠噠噠!”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王府大门处传来。 江昭明抬眼望去,只见范康神色匆匆,快步踏入庭院,额间甚至渗出一层细汗。 “范府主?”江昭明眉头微皱,“何事如此匆忙?以通讯符联繫本王即可。” 范康快步上前,躬身一礼,语气凝重: “王上!临泽县县令急报——县內部分世家正在秘密集结私兵,且不断有其他家族加入!” “哦?”江昭明眸光一冷,“是谁牵的头?莫非……是黄家?” 范康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隨即重重点头:“王上明鑑!正是黄家!” 江昭明冷笑一声:“此次募兵,黄家未出一人,本王便知他们有异心!” 范康闻言,脸上敬佩之色更浓,拱手道:“王上慧眼如炬,臣佩服!” 江昭明摆了摆手,淡淡道:“无妨,前些日本王已令玄甲军前往临泽县练兵,此事不足为虑。” 范康顿时鬆了口气,躬身再拜:“王上深谋远虑,臣这就去加强监察!” 江昭明微微頷首:“伊犁、轮台、龟兹三郡暂且无忧,范府主多留意其余郡的动向。” “臣明白!” 范康郑重应下,隨即快步离去。 待他走后,江昭明眸光一沉,心念微动。 “程咬金!” 剎那间,一道浑厚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末將在!” 江昭明冷然下令:“即刻率玄甲军围剿临泽县叛党,一个不留!” “末將领命!” 夜风呼啸,雪落无声。 江昭明负手而立,望向临泽县方向,眼中寒芒闪烁。 荡寇军的名册已经端上来了,安西府內不愿效忠朝廷的家族还真不少。 即便是在三郡之內,却仍然有三分之一的家族没任何一人参军。 其中最为瞩目的便是黄家,族中上千武者,数十汞血境强者,无一人选择参军。 没想到江昭明只是刚布置完玄甲军,黄家就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 只是恐怕他们也不会想到,自己早已让玄甲军准备好了隨时动手。 玄甲军可不是安西府其他军队,里面没有任何其它势力的眼线。 江昭明对他们的调动,即便会被其它势力察觉,其他势力也无法摸清他们的动向。 “跳樑小丑,也敢在本王眼皮底下作乱?” 第27章 黄家之乱 临泽县。 黄家镇,这座坐落於安西府腹地的大型镇落,人口数十万。 镇中高楼林立,商铺繁华,表面上看似一片祥和,实则暗流涌动。 近日来,黄家暗中集结了约七千兵卒,对城镇进行了严密封锁,街巷间巡逻兵卒络绎不绝,气氛愈发紧张。 镇民们窃窃私语,皆知黄家即將高举叛军旗帜,与其他郡的叛军联手,反叛大周。 黄家大宅內,家主黄天霸端坐於虎皮椅上,目光阴鷙,手中把玩著一枚血玉扳指。 “再过几日,便是我们黄家翻身之日!” 黄天霸冷笑道:“届时,大周朝廷必將震动,我等也能脱离苦海!” 一旁的谋士黄文德点头附和:“家主英明,此次联合各郡世家,必能一举成功!” 然而,他们未曾料到,一场灭顶之灾正悄然降临。 黎明前的黑暗中,八千玄甲铁骑如幽灵般疾驰而来,铁蹄踏碎寒霜,气势如虹。 四千锻骨境三重的陌刀武卒紧隨其后,刀锋冷冽,杀气腾腾。 两千锻骨境四重的伏远弩军则隱匿於暗处,弩箭上弦,蓄势待发。 程咬金,这位玄甲军的统帅,身披重甲,手持宣斧,冷冷注视著前方灯火通明的黄家镇。 “全军听令!” 他低沉的声音在寒风中迴荡。 “今日,我们便要荡平这黄家镇,斩尽叛贼!” 玄甲军迅速將黄家镇包围,形成铁桶般的封锁线。 伏远弩军悄然占据了制高点,弩箭瞄准镇內巡逻的兵卒。 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程咬金高举巨斧,猛然一挥。 “杀!” 八千玄甲铁骑齐声怒吼,如潮水般冲向黄家镇。 伏远弩军率先发难,弩箭如暴雨般倾泻而下,镇內巡逻兵卒瞬间倒下一片。 黄家镇外围防线顿时陷入混乱,守军措手不及,被玄甲铁骑冲得七零八落。 程咬金身先士卒,巨斧挥舞间,血光四溅,所过之处,无人能挡。 “敌袭!敌袭!” 镇內响起悽厉的警报声。 黄天霸猛然起身,脸色铁青:“怎么回事?为何会有如此多的玄甲军?” 黄文德惊慌失措:“家主,我们中计了!这定是安西王的阴谋!” 黄天霸怒吼一声:“传令下去,所有族人集结,誓死抵抗!” 然而,一切为时已晚。 玄甲铁骑如狼入羊群,肆意屠杀著黄家的私兵。 陌刀武卒紧隨其后,刀锋所向,血肉横飞。 伏远弩军则不断压制著镇內的反抗力量,弩箭无差別覆盖,將试图集结的叛军打得溃不成军。 程咬金一路杀至黄家大宅门前,巨斧猛然劈下,厚重的大门应声而碎。 “黄天霸,出来受死!” 程咬金声如雷霆,震得大宅內一片死寂。 黄天霸面色狰狞,手持长剑,率领残余族人衝出大宅。 “安西王欺人太甚,今日我便要与你拼个鱼死网破!”黄天霸怒吼著,直扑程咬金。 程咬金冷笑一声,巨斧横扫,直接將黄天霸的剑气击碎。 “区区汞血境,也敢与本將动手?” 程咬金不屑道,隨即一斧劈下,黄天霸勉强举剑格挡,却仍被震得口吐鲜血,倒飞而出。 “家主!” 黄文德惊呼一声,试图上前救援,却被玄甲铁骑拦下,瞬间被乱刀砍死。 黄天霸眼见大势已去,心中绝望:“我不甘心……” 程咬金一步上前,巨斧高高举起:“叛国之贼,死有余辜!” “噗嗤!” 巨斧落下,黄天霸的头颅滚落在地,鲜血喷涌而出。 黄家镇內的叛军见家主已死,顿时斗志全无,纷纷弃械投降。 玄甲军迅速控制了整个镇落,开始清理残敌。 镇民们战战兢兢地从屋內探出头来,看到玄甲军的威武之姿,心中既是恐惧又是庆幸。 程咬金站在黄家大宅前,冷冷扫视著跪地求饶的叛军。 他沉声道:“传令下去,所有参与叛乱者,一律梟首示眾,以儆效尤!” “是!”玄甲军將士齐声应诺。 不多时,黄家镇內便响起一片悽厉的惨叫声,鲜血染红了街道,空气中瀰漫著浓重的血腥味。 镇內一栋青楼內,一道人影慌忙穿好衣服,翻窗跳出三楼的窗子。 落地后,他慌张看向周围,只见周围大地早已流血漂櫓满地尸体。 “这怎么可能,大周的军队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必须得马上稟报將军。” 隨后这人便隱入百姓之中,朝著镇外逃去。 时至晌午,黄家镇內的动乱早已平息,镇中只剩下麻木的百姓。 程咬金骑著高头烈马,带队走过黄家镇的街巷,確认再没有叛军余孽。 隨后他便带著军队撤离了黄家镇。 黄家镇的善后工作,这些不由玄甲军管,临泽县的官员会接手。 至於玄甲军接下来的动作,那便是继续清缴伊犁军內不老实的世家。 王府內,江昭明与秦巍相对而坐,收到程咬金传回来的捷报,脸上出现一抹淡淡的笑容。 秦巍见状,不禁问道:“阿明这是在笑什么?玄甲军那边有结果了?” 江昭明点点头:“位於黄家镇的叛军已被清剿,剩下世家应该难成气候。” “原来如此,看来不少人在担心阿明你明年春天的平叛之战呢。” 闻言,江昭明道:“越是打乱他们的布置,他们就会越慌乱,我们的优势就会越大。” “大舅,这支荡寇军训练起来如何?可有学会秦府的军阵?” 说道荡寇军,秦巍脸上也浮现出笑容。 “荡寇军军卒实力强劲,已经掌握了大部分军阵,稍加熟悉便能上战场了!” 江昭明点头道:“此事不急,暂且在练一个冬天先,平叛战才是荡寇军的战场。” “安西府局势变得真快啊,没想到阿明你手头上瞬间就多了那么多强军。” “尤其是那玄甲军,”秦巍摸著下巴,“你说他们究竟自何地而来,为何一点线索都没有?” “我也不知,不过玄甲军上下皆是忠心耿耿,也没必要太过在意了。” 江昭明继续道:“大舅,狼群那边已有800头巨狼了,你也可以考虑组建骑兵的事了。” 秦巍闻言,眸光一闪:“哈哈哈,那末將便谢过王上了!” 他早就眼馋玄甲军的玄甲铁骑已久,只是伊犁、龟兹、轮台並无太多坐骑。 没想到江昭明居然將巨狼骑兵的组建交给荡寇军。 江昭明摇头失笑,心中默默思索。 目前他拥有伊犁这座塞上江南粮仓,又有龟兹、轮台两处矿產地。 以至於目前他手头並不缺粮草和兵器,唯独缺的就是战爭坐骑。 要知道安西府广袤,从最东至最西足有数万里。 若没有一支横扫天下的骑兵,他怎么有机会夺回失地? 故能否培养出足够多骑兵,便成了他接下来发展计划的重中之重。 所以离伊犁郡最近,位於安西府最东北的两郡,苍北郡和北庭郡,成了下步计划重中之重。 然而叛军们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在玄甲军剿灭三郡叛军之时。 位於伊犁正北侧,与楼兰郡接壤的苍北郡彻底陷落了。 苍北郡最大几大世家,联合楼兰郡中的苍狼军,彻底战胜了苍北军,將他们赶出了苍北郡。 第28章 苍北失事 绍圣397年·腊月·安西王府 年关將至,安西城內张灯结彩。 王府檐下掛满红绸灯笼,庭院里飘著蒸糕和腊肉的香气,僕从们忙著贴春联、扫尘除旧,一派喜庆祥和。 这本该是个欢庆的时节。 可此刻,王府正殿內的气氛却凝重如铁。 江昭明端坐主位,面色阴沉,周身縈绕著一股冰冷的杀意,连殿內的烛火都仿佛被冻结,摇曳得极为缓慢。 在他面前,一名浑身浴血的將军单膝跪地,甲冑破碎,血跡斑斑。 他低著头,拳头攥得发白,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青。 “关將军,请起吧。”江昭明沉声道。 关寧没有动。 他猛地抬头,双目赤红如血,声音嘶哑如刀刮铁石。 “末將关寧!恳请王上为我苍北数万將士报仇!” 话音未落,他重重叩首,额头砸在青石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血丝顺著他的额角滑落,混著泪水砸在地上。 江昭明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翻涌的怒意,目光扫向殿內眾人,范康、严辰、秦巍皆神色凝重。 范康轻嘆一声,上前一步劝道:“关將军,苍北將士的仇,王上一定会报,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严辰也沉声附和:“苍北不比轮台、龟兹,地域辽阔数倍於伊犁,贸然出兵,恐难取胜。” 江昭明缓缓起身,走到关寧面前,伸手扶住他的肩膀,声音低沉而坚定。 “关將军,苍北將士的仇,本王记下了。但苍北距此八千九百里,即便玄甲军日夜兼程,也要半月多才能抵达,而其余军队……至少两月。” 关寧浑身颤抖,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泪水混著血水滚落。 他知道王上说的是事实。 可他不甘心! 苍北一战,叛军派出两万铁骑、四大神通境强者突袭。 苍北军死伤惨重,副將战死,尸骨无存! 这是大周近年来最惨痛的一败! 可恨的是,他们甚至连驰援的机会都没有…… 江昭明看著关寧痛苦的神情,心中同样怒火翻腾。 但他不能衝动。 血仇必报,但不是现在。 眾人又劝了许久,直到江昭明话音中隱隱含了怒意,关寧才终於从地上起身。 “兰妲,你先带关將军去偏殿休息。“ 待古兰妲扶著关寧离开后,江昭明这才看向殿內眾將,沉声道: “诸位,你们说,本王现在该如何?“ 范康率先开口:“王上,老臣以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严辰和秦巍闻言,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王上正在气头上,这时候说“从长计议”? 却见范康仿佛没感受到江昭明的目光,自顾自的继续分析。 “楼兰郡距苍北城四千三百里,安西城距苍北城则是近九千里,苍北城实则乃苍狼军主场。” 江昭明喷出重重的鼻息,说道:“继续说。” “这支叛军有两万世家铁骑,又隨时能得到苍狼军援助,骑兵战斗力远超我等,我等骑兵乃是下风兵种。” “所以呢,范府主有什么建议?” “臣以为,我等应先收復北庭郡,先在北庭训练骑兵,在发展骑兵的同时,同时以步兵徐徐推进战线,逐步缩短战线。” 严辰和秦巍对视一眼,纷纷点头。 確实,苍北不比伊犁这等“塞上江南”,那里戈壁荒漠遍布,对步兵极为不利。 府城军、轮台军、龟兹军、荡寇军都以步兵为主。 若贸然深入,补给线拉长不说,还要时刻提防叛军骑兵的骚扰,简直烦不胜烦! 没有一支能抗衡叛军的骑兵,贸然开战,只会自取灭亡。 江昭明沉默良久,终於疲惫地摆了摆手:“本王知道了,你们先擬个计划出来吧。” 眾人退下后,江昭明揉了揉眉心,神色略显疲惫。 他深吸一口气,闭目凝神,意识缓缓下沉,再次来到那浩瀚无边的气运长河之中。 正所谓遇事不决,可先问气运长河。 【剩余气运:蓝色*6,绿色*7,白色*9】 自龟兹归来后,他组建荡寇军、平定三郡叛乱,安西百姓对他的认同度大幅提升,气运也隨之增长。 原本,他打算细水长流,用这些气运兑换一些成长性宝物,慢慢积累底蕴。 可如今,敌人已经骑到脸上,他岂能忍? “必须狠狠復仇!” 想到这,他心中又有些懊悔——上次竟用一道珍贵的紫色气运,兑换了这【观运宝鑑】! 若是换成【瘟疫蜂巢】,现在手中便多了一道足以震慑敌军的底牌! 似是察觉到他的嫌弃,现实世界中的观运宝鑑微微一颤,发出不满的嗡鸣。 还没等江昭明在气运长河中探索,宝鑑器灵便幽幽浮现,强行將他拉回现实。 江昭明睁开眼,嫌弃地瞥了一眼悬浮在身前的宝鑑。 “主人,我可比那虫巢强多了,你为何嫌弃我?”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强在哪?”江昭明挑眉。 器灵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观运宝鑑,可窥天地气运!不仅能观人之命格,更能洞察万里山河之势!” 江昭明一怔:“什么意思?” 器灵得意洋洋地继续道: “若主人实力足够,甚至能观测天下山川气运,探查矿脉、灵脉、洞天福地,夺取天地机缘!” “什么?!”江昭明瞳孔一缩。 器灵见状,更加得意,幽幽补了一句: “所以啊主人,弱的不是本宝鑑,而是……你。” “……” 江昭明承认,这宝鑑说得確实挺有道理,若他手中是一个能观万里的气运的宝鑑,那简直是无敌。 別提万里地域的矿脉、宝物都无法逃脱他的法眼。 就连强者动向,他也隨时能掌握,並根据气运动向快速得知各个势力的动作。 可惜……他不够强。 “器灵,本王该到何种实力才能发挥你的作用?” 宝鑑傲娇道:“嗯……若主人能到神通境,应当能使出本宝鑑半成能力。” “好吧,那就等本王用得上你的时候再说吧。” 嘆息一声,江昭明就要將宝鑑揣回袖中,却见宝鑑连忙开口。 “主人你先等等,我办法能帮主人更好的看到气运,在那个空间中也可以。” 江昭明挑眉,宝鑑口中的那个空间应该就是气运长河。 能帮助他在气运长河更好看到气运,也是一件不错的事啊! 於是他问道:“什么办法?” 器灵贱兮兮道:“嘿嘿,本宝鑑记得一式望气瞳术,或许能帮到主人。” 隨后气运宝鑑上浮现出一行行字,江昭明立刻认真阅读起来。 过了一个时辰,他便掌握这种瞳术。 这望气瞳术竟也能达到观运的效果,只是有些消耗精神力。 不过这对江昭明来说也够了,足够他看清气运长河深处那些紫色福泽了。 “宝鑑,你还真是个好东西!” 第29章 重回帝京(三更) 掌握望气瞳术后,江昭明能够看清更深处的气运长河,看见了许多紫色福泽。 而自打能看见紫色福泽后,江昭明便再也移不开目光,有时间就要往那长河內瞅一瞅。 【神物·沙虫之巢】:一座来自蛊灵位面的神物,內含10条珍贵沙虫,其中3头为神通境。沙虫除能在沙地中转瞬百里,还可迅速构筑地下通道,耳听千里外的动静等。 【神物·天残地缺蛊】:一只来自蛊灵位面的名蛊,可释放6只天残地缺虫,令六人达到神通之境,並为你所控,不过终生將再无寸进。 【神物·净脉晶石】:来自圣唐位面的神石,用起泡水能令凡水具有净脉之能,服用后能潜移默化提升经脉,可无限使用,但每日產出的净脉之力固定。 【天赋·万法皆通】:身具此天赋,万法皆通,无神通之障。 …… 除了这些散发著紫色光华的福泽,江昭明甚至在长河极深处见到过一道红色身影。 【神物·太阴兵坛】:来自阴间位面的神物,纳九幽阴煞为源,炼百战道兵为傀。以太阴兵坛收敛尸体及神魂,將根据完整度,具现出相对应实力的太阴道兵,最高可具现万象级强者。 看到这太阴兵坛后,江昭明承认他简直要走不动道了。 可惜,现在他只能看著。 在如此眼馋之中,时间很快便来到了岁末,属於大周的新年到了! 腊月二十九的夜幕刚刚垂下,安西王府便忙碌起来。 江昭明端坐在鎏金铜镜前,侍女们小心翼翼地为他梳理著每一缕髮丝。 烛火將他的侧脸映在镜中,那双如墨般深邃的眼眸里,藏著旁人看不懂的思绪。 “殿下,时辰快到了。”古兰妲在门外轻声提醒。 江昭明挥退眾人,独自回到寢殿。 他盘膝坐在锦缎床榻上,从怀中取出一枚龙纹玉佩。 玉佩在烛光下泛著温润的光泽,龙纹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腾空而起。 子时的更漏声刚刚响起,玉佩突然绽放出耀眼光华,这股柔光旋即將江昭明身躯包裹、吞噬。 江昭明只觉得周身一轻,眼前的景物如水中倒影般渐渐模糊。 他睁大眼睛,看著寢殿的轮廓一点点消融在纯白之中。 “这就是空间传送的感觉么……” 耳边先是响起嘈杂的声浪,像是千万人在同时说话。 渐渐地,这些声音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柔的女声。 “阿明,好久不见,你长大了。” 白光散去,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 江昭明看到一位身著素雅宫装的妇人正含笑望著他。 她眉眼如画,发间只簪著一支白玉簪,周身没有半点金身境强者的威压,只有满溢的慈爱。 “娘,我回来了。” 江昭明的声音有些发紧。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名震大周的秦归雁——那位秦神將的传人,金身境强者,也是他的生身母亲。 龙纹玉佩的光芒渐渐收敛,江昭明知道,自己已经回到了久违的帝京。 每年岁末,这枚皇室子弟专属的玉佩都会將他们带回这座巍峨的皇城,与亲人团聚。 龙纹玉佩的光芒渐渐消散,江昭明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站在秦府后院的梅林之中。 与其他皇子不同,其他皇子是直接出现在皇宫,而江昭明却得以先回一趟秦府。 子时的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將满园的白梅映照得如同霜雪。 夜风拂过,几片瓣无声飘落,在地上铺成一片银白。 秦归雁眉眼弯弯,伸手轻轻抚过江昭明的发顶。她的指尖带著习武之人特有的薄茧,却温柔得不可思议。 “阿明,娘很想你。“ 她的声音很柔,像是冬日里的一盏暖茶,让人从心底泛起暖意。 江昭明喉头微动,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娘,我也想你。“ 晨光渐明,母子二人在促膝长谈。 秦归雁絮絮叨叨地说著家常,从安西的天气问到平日的饮食,活像个寻常人家的母亲,不像金身强者说的话。 直到府外传来玉龙驹清越的嘶鸣,她才恋恋不捨地停下叮嘱。 “去吧,“她理了理江昭明的衣襟,“先去见你父皇和那些个兄弟们。待会娘也会进宫。“ 江昭明深深一揖,退出寢殿时,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 登上玉龙车輦的瞬间,八匹通体雪白的玉龙驹同时展开双翼。 玉龙车輦缓缓升空,江昭明抬手掀开鎏金珠帘。 晨风拂面,带著帝京特有的烟火气息,他微微眯起眼睛,俯瞰这座沉睡中的千年古都。 八百里帝京在晨曦中铺展开来,九重宫闕的琉璃瓦在朝阳下泛著金光,宛如一条沉睡的巨龙盘踞在天地之间。 朱雀大街上,昨夜的灯尚未熄灭,千万盏灯笼在薄雾中若隱若现,將整座城池映照得如同幻境。 在他的视野中,无数飞檐翘角连绵起伏,雕樑画栋的楼阁间,灵舟画舫穿梭如织。 更有修士脚踏飞剑,在晨光中划出璀璨的流光,宛若流星划过天际。 但最令人震撼的,还是那座悬浮在城池中央的皇宫。 十二根盘龙玉柱直插云霄,托起整座浮空城池。 金鑾殿在朝阳下熠熠生辉,琉璃瓦折射出七彩霞光,宛如天上宫闕坠入凡尘。 而在其下方,寻常百姓的灰瓦院落如同棋盘般铺展至天际线。 裊裊炊烟中,隱约可见七十二坊市开始甦醒,蚂蚁般的人流正在匯聚。 叫卖声、车马声、钟鼓声交织成独特的晨曲,顺著晨风飘上云端。 这就是大周帝京! 一座容纳数亿生灵,匯聚天下气运的绝世雄城。 见惯了安西风物的江昭明,此刻也不由为之屏息。 玉龙车輦穿过薄云,皇宫的金顶越来越近,他的眼神却渐渐暗了下来。 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著窗欞,江昭明望著下方这座即將甦醒的巨兽,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不知道下方这座雄城中,將来会有多少皇兄族弟人头滚落。 又会是谁,最终站在那紫禁之巔,坐拥这天下的一切。 车輦掠过朝阳,在宫墙上投下一道转瞬即逝的阴影。 第30章 皇族的新年 “阿明——啊不,该称安西王了,真是好大的排场,竟要父皇的玉龙輦亲自接送。” 珠帘尚未完全掀起,一道带著刺的嗓音便钻入耳中。 江昭明指尖微顿,唇角却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他从容踏下车輦,玄色蟒袍在晨光中泛著暗纹,腰间玉佩纹丝未动。 御园內,数百位皇子三三两两聚在各个角落。 开口之人正倚在汉白玉栏边,一袭絳紫亲王服上金线绣著的四爪蟒在阳光下格外刺目。 这正是他的一位皇兄,昭平郡郡王江昭煜。 不过安西府的郡和大周境內的郡可不是同一种存在,对方地位並不比自己低。 正当气氛凝滯时,天际又一辆鎏金车輦破云而来。 八匹通体雪白的玉龙驹踏空而至,輦上垂落的鮫綃纱幔无风自动,露出端坐其中的身影。 “昭平王若是眼热,本王这车輦让与你坐如何?“ 清越嗓音如碎玉投泉,眾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著月白锦袍的青年翩然落地。 他面如冠玉,眉间一点硃砂似血,束髮的玉冠上九颗东珠隨步伐轻颤。 他腰间悬著的却不是玉佩,而是一柄通体晶莹的琉璃剑。 最摄人的是那双凤眼,顾盼间似有星河流转,让人不敢直视。 园中霎时鸦雀无声。 江昭明瞳孔微缩,这位正是常年位列龙榜第六,统御天罗府的江昭筠。 据说他多年前便已突破金身境,麾下“天罗卫”更是令南疆诸国闻风丧胆的存在。 看见是江昭筠出现,周围声音都低了几分,无人敢再多言。 “阿明。” 江昭筠目光扫过眾人,最终落在江昭明身上,忽然展顏一笑。 “上次见你,你还不过屁大一点,如今已是独当一面的安西王了。” 他招了招手:“来,与你筠哥说说西域的风物。” 江昭明立刻上前执礼:“筠哥风采更胜往昔,这通身气度,怕是要让满帝京的闺秀们夜不能寐了。” “哈哈哈!” 江昭筠朗笑著揽住他肩膀,琉璃剑穗扫过江昭明手背,激起一阵刺骨寒意。 这看似亲昵的动作,却让周围皇子们神色各异——尤其是几位年长的亲王,眼中探究之意更浓。 感受著肩上传来的千斤之力,江昭明面上不显,心中却暗嘆。 这位天罗府王突然示好,分明是要將他架在火上烤。 但面对一位金身境强者的“亲近”,他除了配合演出,又能如何? 毕竟在真正的强者眼中,安西府不过弹丸之地。 江昭筠若在安西府,恐怕只需麾下天罗卫出马,便能轻易碾碎一切。 江昭筠拉著江昭明閒聊,话题渐渐转向安西府的局势。 江昭明心中微动,这正是他想要的。 因为皇族的新年除了团聚,更是为皇子们搭建了一个交流的平台。 朝廷虽禁止母族势力插手皇子之爭,却默许皇子之间互相交易、结盟。 因此,每年此时,御园內便成了各方势力暗中较量的舞台。 一些自知无望登临大位的皇子,往往会选择依附强者,以求將来分一杯羹。 而江昭明此次前来,本就打算藉机与其他皇子谈几笔交易,扩充安西府的实力。 只是没想到,他还没主动出击,江昭筠就先找上了门。 “阿明,你在安西初来乍到,若是有什么需要,儘管与你筠哥说。” 江昭筠笑容温和,只是客气一下,他说完便作势欲走。 江昭明眸光一闪,忽然拱手道:“阿明確实有所需求,既然筠哥如此慷慨,那阿明便厚顏相求了。“ “......” 江昭筠脚步一顿,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隨即失笑:“你小子倒是会顺杆爬。” 他摇摇头:“说说吧,看看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也不可能无条件帮助你。” “自然不敢让筠哥吃亏。“江昭明微笑,“阿明是想与筠哥做笔交易。“ “交易?” 江昭筠眉头一挑,来了兴趣,“说说看,你能拿出什么,又想换什么?” “安西府缺战马,品阶至少三等。“江昭明直视对方,语气平静。 “至於报酬——甲冑、兵器、矿石,筠哥可以任选。” “战马?” 江昭筠眼中精光一闪,似笑非笑。 “你才刚收復龟兹、轮台两郡,这么快就想著继续扩张了?看来阿明志向不小啊。” 江昭明摇头苦笑:“筠哥说笑了,西域局势复杂,安西府四面皆敌,阿明不过是想自保罢了。” 江昭筠摇头失笑,显然不相信江昭明的说法。 “也罢,年轻闯一闯亦可以,免得將来充满遗憾,为何不去爭一爭那位置?” 江昭明微笑,没做回应。 江昭筠正色道:“战马我那確实有,不过没有三等的,最低都是二等极品战马,阿明你买的了多少?” 江昭明闻言,心中暗自嘆息。 大周战马分五等,一等最强,五等最次。 一等战马,需有汞血境五重以上的实力,堪称战场杀器,每一匹都价值连城。 二等战马,至少也得是锻骨境圆满,甚至不乏汞血境的存在,放在任何军队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至於三等战马,则需达到锻骨境三重以上,虽不如前两者,却也是普通骑兵难以企及的良驹。 而江昭明麾下的骑兵,除了玄甲铁骑配备三等战马外,其余大多只是四等战马,勉强能上战场罢了。 他原本的打算,是趁著这次聚会,看看能否交易到一些最次的二等战马——也就是锻骨境圆满的战马。 这种战马价格只有普通二等战马的一成,性价比极高。 可惜,江昭筠这里没有。 见江昭明面露遗憾,江昭筠忽然笑道:“三等战马的话,我倒是有个合適的人选推荐给你。” 说罢,他朝不远处挥了挥手。 江昭明顺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位身材魁梧的皇子正大步走来。 此人虎背熊腰,肌肉虬结,走起路来地面都仿佛在微微震动,与其他皇子风度翩翩的形象截然不同。 “罗平王!安西王!呼州王江昭德,见过二位!” 他声如洪钟,抱拳行礼时,粗壮的手臂几乎能把寻常人的脑袋包进去。 “阿德。“江昭筠笑著点头。 “见过呼州王。” 江昭明也行了一礼,同时脑海中迅速闪过关於这位皇子的信息。 呼州郡,位於北庭郡东北侧,毗邻大金边界,拥有无边草场,是大周最重要的战马產地之一。 江昭德虽不参与皇位爭夺,但在战马生意上却是名副其实的“马王”,每年经手的战马数量惊人。 江昭明原本也考虑过找他交易,但听说他的订单早已排到三年后,便暂时搁置了这个想法。 没想到,江昭筠竟直接把这位“马王”引荐了过来! “阿德,安西王有笔大生意,你看看能不能接?” 江昭筠拍了拍江昭德的肩膀,隨后对江昭明道:“你们慢慢聊,我先去会会其他兄弟。” 待江昭筠离开后,江昭明看向眼前这位壮硕如山的呼州王,开门见山道: “呼州王,我想交易三万匹三等战马,价格如何?我可以用甲冑、武器、矿石支付……” 江昭德闻言,铜铃般的眼睛顿时一亮,哈哈大笑道: “安西王果然爽快!三万匹不是小数目,不过既然是罗平王引荐的,优先级自然可以提前!” 第31章 宴会 江昭明与江昭德详细商议了一番,这笔交易很快便顺利谈成。 不过江昭明想要完成交易也是有一定条件的。 因为江昭德只负责將战马送到北庭郡边境,至於如何將战马送回府城,则是江昭明的问题了。 对此江昭明也没异议,毕竟他正打算开春就先收復北庭郡。 於是双方將交易时间定在五月,五月之时,江昭德的军队会將战马送到北庭边界。 完成这笔交易后,江昭明身上负担轻了许多,隨后他便开始在御园內閒逛。 而他也发现,他这位安西王的名號还真挺响亮,只是在閒逛,也能被许多皇子搭话。 日头渐高,金辉洒落宫檐。 隨著钟鸣九响,诸皇子在宫女引领下,陆续进入內廷宫殿。 江昭明隨人流前行,抬眼望去。 殿內金碧辉煌,数百张紫檀桌案分列两侧,呈阶梯状向上延伸。 最下方是普通皇子的席位,越往上,桌案越少,地位也越高。 已有几位皇子落座,彼此低声交谈,殿內瀰漫著淡淡的龙涎香气。 江昭明本想找个偏僻角落坐下,刚转身,领路的宫女却轻声提醒。 “安西王请隨奴婢来。” 他眉梢微挑,只得跟上。 踏著玉阶上行,江昭明被引至一处高位桌案前。 此地位於宫殿中上段,距离最上方的龙座不过数十桌之遥。 他粗略一数,发现能登上这层台阶的,不过百人。 而他虽经歷了苍北郡失陷,但因苍北本就是失地,他也並未被扣除太多鼎祚。 再加上组建荡寇军的功劳,他的龙榜排名便並未发生多大变动。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江昭明面前经过,正是刚刚才见面的江昭筠。 江昭筠也朝江昭明看了一眼,仅仅是微笑点了点头,隨后便继续朝上走去。 很快,江昭筠落座皇位下方左侧第三桌,便闭眼凝神没再睁眼。 就在这时,江昭德也上了台阶,在江昭明身旁坐下,刚好比他高一个位置。 江昭德坐下后,立马抓起面前茶壶痛饮几口,才看向江昭明。 “安西王,此番皇族家宴,乃是按龙榜次序排座,能上这一台阶,可是无数兄弟们的愿望。” 江昭德示意江昭明往台阶下方看,江昭明扭头一看,发现正有无数皇子,正似有似无的往上瞟。 江昭明拱手道:“多谢呼州王解惑。” 江昭德哈哈一笑,隨后閒著的两人便开始閒谈。 江昭德在江昭明身旁轻声细语著,向他介绍各个皇子以及他们的八卦。 江昭明刚成封王不久,对此不算熟悉,於是便也听的津津有味。 而就在这时,殿內人也越来越多,一位位皇子到来並落座。 江昭明也不禁频频看向上方,见到一位位身居高位的皇子落座,开始辨认他们的身份。 江昭明听得入神,忽然察觉殿內一静。 所有目光齐刷刷投向殿门,一位玄袍青年负手而来。 他眉目如刀,唇角噙著玩世不恭的笑,行走间衣袂翻飞,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 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凝滯三分。 这位邪魅狂狷的青年,落座皇位下方左侧第一个位置,他的身份也呼之欲出。 皇后之子,龙榜第二的大燕王,江昭乾。 玄袍青年大马金刀地坐在龙座左侧首位,紧接著,一位身著靛青蟒袍的俊雅青年含笑入席,坐在右侧首位。 这位青年落座於江昭乾对面,右侧第一个座位,他的身份便是淮江王,江昭鼎。 江昭鼎朝对面点头致意,江昭乾却冷笑侧首,毫不掩饰眼中的轻蔑。 霎时间,上首区域气氛骤紧,几位顶尖皇子之间的火药味几乎凝成实质。 江昭德立刻噤声,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一炷香后,殿內座无虚席。 忽然,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与轻声交谈。 眾皇子循声望去,只见大周诸位皇女联袂而来。 这些平日里活泼灵动的帝女们,一踏入殿內便被凝重的气氛所慑,一个个噤若寒蝉,安静地在最下方的席位落座。 殿內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你们几个,把好好的家宴弄得跟三司会审似的。” 一道浑厚威严的声音突然打破沉寂。 江昭明隨眾人抬头,只见龙座之上,不知何时已端坐著一位气度恢弘的男子——大周皇帝。 他剑眉星目,不怒自威,一袭明黄龙袍上九条金线绣成的五爪金龙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参见父皇!” 在江昭鼎的带领下,所有皇子皇女齐声行礼。 “都坐吧。” 皇帝摆了摆手,语气忽然轻鬆起来,“家宴而已,不必如此拘礼。” 话音刚落,几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蹦蹦跳跳地跑进来。 宫女们连忙在龙座旁摆上几张矮桌,这些小皇子小皇女便挨著皇帝坐下。 江昭明看著这些天真烂漫的孩童,不禁想起自己当年也曾坐在那个位置,顿时感到一阵恍惚。 等大周皇帝落座,诸位皇子皇女才齐齐落座,等候大周皇帝讲话。 大周皇帝看了看自己这些孩子,见一个个都拘谨的慌,不禁摇头。 “你们啊,长大后一个个都这样,把气氛搞这么严肃,还是小时候可爱。” 坐在大周皇帝身旁,一位扎著羊角辫的小皇女闻言,立刻举著手道: “父皇父皇!母妃教了瑶瑶一首新歌瑶,瑶瑶想唱给皇兄皇姊们听!” 大周皇帝闻言,假装生气道:“只唱给他们听,就不唱给父皇听了吗?” 小皇女闻言,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父皇坏,父皇昨日没带瑶瑶去放礼,不唱给父皇听。” 大周皇帝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脸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看著这一幕,想起自己小时候干过更荒唐的事,江昭明不禁抹了把冷汗。 隨著几位小皇子小皇女轮番表演,宴会气氛逐渐被拉回正轨,江昭明也开始与身旁皇子閒聊。 大周皇帝坐在上方,看著下方的孩子们,想到消失的几张面孔,不禁发出一声长嘆。 坐在离他最近的几个位置,江昭鼎几人听见这声嘆息,也都知道父皇在想什么。 可他们视线交错,目光中却还是充满火药味。 第32章 望气瞳术所见(三更) 隨著宴会渐酣,皇子们开始走动交谈,甚至有胆大的直接去给父皇敬酒。 对於这几个胆大的皇子,江昭明明显发现父皇没有不悦,反而因此充满笑容。 於是江昭明也壮著胆给父皇敬了一杯酒。 父皇看著江昭明,感慨道:“阿明?去年你还像个毛头小子,如今倒是沉稳了许多。” 江昭明笑道:“儿臣也是被局势所迫。若可以,儿臣倒想像小时候一样,永远赖在父皇膝下。” “哈哈哈哈,好孩子。” 父皇笑得合不拢嘴,隨后关心了江昭明几句,便轮到其他皇子敬酒。 回到位置上,江昭明看著眼前的热闹场景,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想法。 大周皇族的聚会,大周半数大气运者都在这了,那他是否能瞧瞧? 想著,江昭明运转望气瞳术,气血精神力匯聚於双眼。 霎时间,眼前景象骤变。 殿內紫气升腾,华光流转。 普通皇子周身缠绕紫色气运,而龙榜前百者,则是一片赤红如血,最惊人的是上首几位。 江昭乾头顶盘踞一条暗红蛟龙,鳞爪狰狞,煞气冲天。 对面的江昭鼎虽也有一条蛟龙气运,却稍显內敛。 其余几位顶尖皇子,无不是蛟龙缠身,气象万千。 “我的气运……” 江昭明试图自观,却如雾里看,始终难辨真容。 一个更大胆的念头浮现,父皇的气运该是何等景象?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目光顺著鎏金靴、五爪龙袍缓缓上移……突然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糟了!” 江昭明慌忙低头,后背已沁出一层冷汗。 虽只是瞥了一眼,但江昭明很清楚的看见,父皇身上的气运化作一条金龙,盘踞於大殿上空。 其它皇子的气运和这道气运比,简直就是螻蚁望青天。 龙座之上,皇帝轻抿琼浆,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江昭明身上。 片刻后摇头轻笑:“这孩子……” 近处的几位皇子面露疑惑,唯有江昭鼎若有所觉。 他举杯浅酌,余光扫向江昭明,方才他感受到的那道窥探目光,应当来自这个风头正盛的弟弟。 江昭乾虽未察觉异样,但见父皇和江昭鼎都看向某处,也顺势望去。 三人举动如石子入水,引得其它皇子也都一个个都往那个方向看。 发现异样,江昭明迅速反应过来,看向身旁的江昭德。 这位呼州王正抱著酒壶豪饮,不一会便將手中一壶琼浆饮尽。 但隨著江昭德刚放下酒壶,便立刻顿在原地。 只见不知何时,高台上的所有皇子都在看自己。 自己不就是多喝了几十壶酒,至於吗? 半晌后,一位皇子开口:“呼州王真是好肚量,简直像江湖中人。” 猜测大家可能是看不起自己粗狂的动作,呼州王连忙紧了紧衣袖,坐姿也端正了些。 其它皇子见状,皆是笑著移开目光。 江昭明这一手祸水东引,让这场意外得以解决,也算是鬆了口气。 而在场除了大周皇帝和江昭鼎,也没人知道江昭明干了什么。 “有意思。” 皇帝感慨一声,却不是看著江昭明,而是目光灼灼的盯著江昭鼎。 江昭鼎也適时起身,端起酒杯来到皇帝身前。 江昭乾见状,目光来回从江昭鼎和江昭明身上扫过,似是想看出什么端倪。 这场宴会一直持续到年关將至,诸位皇子皇女一齐见证了过年关才结束。 结束后,诸位皇子得以离开,可自行传送回封地或在皇城內继续拜访亲朋。 江昭明没有急著回安西府,而是来到了秦府。 此时的秦府张灯结彩,前门车马如龙,各路將领大员携礼登门,將府门挤得水泄不通。 江昭明避开喧囂,从后门径直入內。 “外公、娘亲、小姨。” 简朴的偏厅內,江昭明向三位至亲行礼。 秦府的家宴比起皇族简单许多,只有秦鹏、秦归雁和秦令仪三人。 秦鹏一袭白衣胜雪,银髮如霜,面容却如少年般俊朗。 他隨手给江昭明斟了杯酒,举杯笑道:“我们家的小安西王,倒是比小时候出息多了。” 酒过三巡,秦鹏突然起身:“走,陪外公练练。” 江昭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无形之力拽向演武场。 时至天明。 秦家演武场內,江昭明十分狼狈的瘫倒在地上,汗水早已將他衣裳浸湿。 他发誓他上辈子的消防员训练,连这个的十分之一都不及。 他喘著粗气:“外公,你饶了我吧,真练不动了。” 秦鹏丝毫没理会江昭明的求饶,远远一抬手,江昭明便飘飞起来,继续练武。 “你运气不错,根骨比起之前好了很多,必须得加紧操练,你娘在你这个年纪,可早就已经神通了。” 说著,秦鹏大手一挥,几个机关傀儡瞬间包围江昭明,將其团团围住。 江昭明身上的千机蛊还被封禁了,他只能咬著牙与傀儡们大战。 不多时,秦家演武场便响起骨骼与金铁交砰的声音,听著都让人直呲牙。 完成魔鬼特训后,秦鹏给江昭明餵了一碗宝汤。 已经气若游丝的江昭明,立刻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血之力在腹腔爆发。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疯狂吸收这股力量,正不断反哺他的身体。 半个时辰后,那股精纯的气血被吸收大半,只剩下少部分残留在体內。 在床上躺了半时辰的江昭明立刻从床上蹦起,重重落在地面,將地面都踩出两个小坑。 “这……直接到汞血境四层了?” 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力量,江昭明震惊的发现,他的修为居然在短短一夜內连破了两层。 就在这时,侍女將又一碗补药端了过来。 “王上,將军让你喝了这碗补汤,隨后休息4个时辰再去找他。” 深吸一口气,江昭明將补汤喝完,便躺在床上。 不过在休息前,他还需先入气运长河看看。 因为这两场家宴,他似乎又得到了不少气运。 【你引起江玄昊的好奇,让他对你的关注又多了几分,获得蓝色气运*3】 【你努力的態度得到秦鹏欣赏,他对你的態度变为喜爱,获得蓝色气运*3】 …… 【剩余气运:蓝色*12,绿色*16,白色*39】 看著剩余气运,江昭明使出望气瞳术看向气运长河,视线內有四团蓝色气运在晃荡。 【怯薛军军营碎片】:来自大蒙位面的军营召唤物,內含4000名锻骨境八重怯薛歹,5名汞血境六重怯薛长。 第33章 怯薛军 將气运长河中那四道怯薛军军营碎片钓出,那四块碎片果然开始融合。 隨著四块碎片融合,江昭明手中便多出一道新的神物。 【怯薛军初级军营】:来自大蒙位面的神物军营,內含20000锻骨境八重怯薛歹,200位汞血境六重怯薛长,1名神通境大怯薛长。 【剩余气运:蓝色*8,绿色*16,白色*39】 看著手中怯薛军军营信息,江昭明嘴都要裂到耳根,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回想起前世那驰骋亚欧的上帝之鞭,江昭明便感到心头火热,十分期待怯薛军驰骋北原的模样。 “真是天助我也,手中缺骑兵就刚好出现怯薛军。” 拥有怯薛军军营召唤卡,江昭明试图尝试放置军营。 隨后他发现即便隔著数十万里,他也能直接在安西府安置军营。 於是在略微思索后,他將怯薛军军营安置在渡边县北部一块空地。 接下来就只需等待渡边县发现怯薛军,然后他再顺理成章收服怯薛军。 得到怯薛军后,江昭明心情大好,打算留在秦府再修行几日。 因为他能够以心念与玄甲军军士沟通,能够实时得知安西府情况,不必太过担忧。 於是在往后几日,秦鹏对江昭明再次进行数次特训。 效果虽没有第一次好,但江昭明也因此顺利將修为推至汞血境五重,大大加快修行速度。 正月初六,晨光熹微。 江昭明拜別母亲,龙纹玉佩光华一闪,瞬息跨越万里山河,回到安西府寢宫。 推开殿门,寒风扑面。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院中一道倩影正在雪中习武,单薄衣衫难掩矫健身姿。 见江昭明突然现身,古兰妲慌忙行礼:“王上!” 她飞快披上鎧甲,银甲映著晨光,英气逼人。 “怎么不去演武场?”江昭明笑问。 “属下怕错过王上归来,这些天一直在此候著。”古兰妲抱拳道。 江昭明微微頷首,负手朝外走去:“府中近况如何?” “回王上,府內情况一切正常,因王上恩赐的事物,百姓们今年过了个好年,府中热闹非凡。” 江昭明闻言,满意的点头。 “除此之外呢,府內可有遇见什么情况?” 闻言,古兰妲惊觉,立刻道:“回王上,听闻渡边县外又发现一支马匪,暂时不知有多少,程將军已经带玄甲军前去查看,想来消息也快传回来了。” 江昭明点头:“唤范府主入王府,本王要与他聊聊府內的政务。” “是的王上。” 古兰妲退下,前去以符籙通知范康。 江昭明独自先来到正殿,开始翻阅最近呈上的文书。 待他批阅了半炷香时间,正殿外响起绵密的脚步,范康急匆匆入了殿內。 “范府主,过了个新年怎还愈发年少了,脚步都快了那么多。” 范康愁眉不展,急忙道:“王上你不知,那渡边县的急报传来了!” 江昭明示意范康不要著急,问道:“急报如何描述?” 范康擦了把汗,紧张道:“王上,渡边县外根本不是什么马匪,而是一支两万人的骑兵。” “哦?骑兵?来自何方势力?” “程將军並未提及,只说那支骑兵各个高头大马,手持烈弓,背悬弯刀,马掛短矛,战斗力十分强悍。” 范康越说自己越是心惊,尤其是在对对方势力一无所知的情况下。 而就在这时,范康手中的黄纸又是一阵闪烁,他立刻拿起来看。 隨后他的面色便从凝重,逐渐变得欣喜,最后又变得犹豫。 看著他的神色变化,江昭明虽早已知道內容,但还是假装著急道:“范府主,情况如何?” 范康立刻道:“回王上!那支军队名为怯薛军,前来伊犁是为了食物,但他们不愿烧杀抢掠,打算与我等进行一个交易。” “何种交易,说来与本王听听。” 范康沉声道:“敌將与程將军说,他將与我府將领进行单挑比武,若他胜我等为他们提供500万石粮食,他败则愿率军投奔王上。” “本王答应了,决斗场地便定在府城。” 范康面色一僵,眉头紧锁,斟酌片刻后缓缓开口。 “王上,我军即將与苍北叛军开战,此时突然有支骑兵来投,恐怕有诈啊。”“ 江昭明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无妨,此战我自有安排,至於诈降?” 他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若真敢耍样,本王便让他们去最前线当炮灰。” 范康仍不放心,还想再劝,江昭明却已斩钉截铁。 “敌將敢只身入我安西府城,便是將性命交到本王手中,若有不轨,斩了便是,范府主不必多虑。“ 见江昭明如此坚决,范康只得嘆了口气,转身去安排。 不多时,消息传来。 对方將领阿鲁巴已应下战约,两日后將与程咬金一同抵达府城。 “王上,既然决斗已定,该商议由哪位將军出战了。”范康请示道。 江昭明微微一笑:“就让秦巍將军出战吧,他近日有所感悟,已突破至神通境中期。” 范康闻言大喜,连忙退下去准备擂台事宜。 江昭明打算將这场决斗大办特办,让安西府的百姓好好热闹一番,权当是过年的压轴大戏。 消息如风般传遍三郡,百姓们翘首以盼,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场即將到来的巔峰对决。 安西府城外,一片开阔之地被划为擂台,四周人山人海,欢呼声震天。 在万眾瞩目之下,秦巍身披玄甲,手持一柄青龙偃月刀,龙行虎步地踏上擂台。 他目光如电,周身灵力涌动,隱隱有龙吟之声迴荡。 对面,一道魁梧如山的身影大步而来,正是怯薛军大將阿鲁巴! 此人身高九尺,肌肉虬结如铁铸,一头狂野的棕发编成数条粗辫,隨风舞动。 他面容粗獷,鼻樑高挺,一双虎目炯炯有神,浑身散发著野性难驯的气息。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背后那柄巨大的弯刀,刀刃寒光凛冽,仿佛能劈开山岳。 “来者通名!”秦巍沉声喝道。 “怯薛军怯薛长,阿鲁巴!” 阿鲁巴声如雷霆,震得四周百姓耳膜生疼。 两人对视一眼,战意冲天! 第34章 战起安西 “战!” 隨著號令,两道身影瞬间碰撞在一起。 “轰!” 刀光交错,气浪翻腾。 秦巍的青龙刀法大开大合,每一刀劈出都带著十丈长的青色刀芒,如巨龙腾空。 阿鲁巴的弯刀则快如闪电,配合著操控颶风的神通,身形飘忽不定,刀势却沉重如山。 “鐺!鐺!鐺!”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 两人从擂台中央战至边缘,又从边缘杀回中央。 秦巍一刀劈下,擂台地面裂开数丈长的沟壑;阿鲁巴弯刀横扫,狂风捲起碎石如雨。 数十回合过去,二人依旧难分高下。 高台之上,江昭明微微眯眼,以心念告知阿鲁巴,让他故意卖了一招破绽。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秦巍抓住机会,青龙刀法最强一式悍然出手! 刀芒化作一条青色巨龙,咆哮著扑向阿鲁巴。 “来得好!“ 阿鲁巴大喝一声,弯刀迎上,却在最后关头故意收了三成力道。 “轰!” 气浪炸开,阿鲁巴连退七步,单膝跪地,弯刀深深插入擂台。 他抬头笑道:“好刀法!我阿鲁巴甘拜下风!” 全场譁然! 秦巍收刀而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方才那一击,他分明感觉到对方有余力未发...... 高台上,江昭明抚掌大笑:“好!从今日起,怯薛军便是我安西府的一员!” 阿鲁巴起身抱拳,与江昭明目光相接,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场大戏,终於按照江昭明的剧本完美落幕。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而两万精锐铁骑的加入,除了让安西府的实力更上一层楼外,更是鼓舞了安西府的士气。 正月未尽,安西府已是进入战时状態。 龟兹军镇守原地,轮台军则调动大半精锐,铁甲洪流般涌向伊犁郡。 待到二月初春,江昭明一声令下,轮台、府城、荡寇三军齐发,如三柄出鞘利剑直指苍北郡。 最引人注目的,当属荡寇军新练就的狼骑兵。 两千五百头月影狼齜牙低吼,四十头啸月狼昂首长嚎。 这些巨狼体型堪比牛马,獠牙如匕,利爪似鉤。 虽不及战马耐力惊人,却胜在凶悍绝伦。 狼群躁动间,可见这些猛兽在战场上能人立而起,前爪撕扯、利齿噬咬,其杀伤力远超寻常骑兵。 江昭明特意將其编为步兵护卫,专司近战绞杀,恰似一道血肉长城,可將来犯敌骑撕成碎片。 与此同时,玄甲铁骑与怯薛军组成钢铁洪流,向北庭郡疾驰而去。玄甲军重骑如墙推进,怯薛轻骑弯弓游走,二者刚柔並济,相得益彰。 五路大军齐出,安西府风云变色。各方势力纷纷侧目,不知这位年轻的安西王又要掀起怎样的波澜。 坐镇府城的江昭明並未閒著。 与江昭德的交易在即,他亲自督造兵甲,在轮台、龟兹二郡推行“流水线”作业之法。 匠人们各司其职,铁锤叮噹之声昼夜不息。 更妙的是,隨著失地渐復,各郡產业开始分化。 龟兹、轮台的百姓纷纷弃了贫瘠薄田,转而投身矿山熔炉。 江昭明便命伊犁郡源源不断输送粮草,確保匠户们无后顾之忧。 如此变革之下,两郡兵甲產量竟翻了一番! 在这安西风云变幻之际,北庭郡率先燃起了战火。 玄甲重骑与怯薛轻骑如两柄绝世利刃,狠狠刺入北庭郡的腹地。 铁蹄所过之处,草浪翻涌,烟尘蔽日。 这支精锐之师与北庭军合兵一处,开始对盘踞在此的叛军展开雷霆扫荡。 北庭郡地广千里,水草丰美,正是养马练兵的上佳之地。 那些叛军在此经营多年,早已练就一支支来去如风的骑兵部队。 然而当玄甲军的重甲洪流与怯薛军的骑射风暴席捲而来时,这些叛军才惊觉: 自己引以为傲的铁骑,在这支军队面前竟如土鸡瓦犬! 此刻,在广袤草原的深处,一座由巨型蒙古包组成的城池格外醒目。 这里是北庭三大叛军之一“阿朵军”的老巢。 多年来,阿朵军仗著两万铁骑横行无忌,烧杀掳掠,將这片草原变成了人间炼狱。 但今日,这座往日喧囂的城池却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报!” 一名斥候跌跌撞撞地衝进大帐:“首领,我们的外围哨骑……全灭了!” 阿朵军首领,那位凶名赫赫的神通境修士猛地站起,掀开帐帘。 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草原边际,黑压压的骑兵如潮水般涌动。 怯薛军的轻骑在远处游走,箭如飞蝗;玄甲铁骑则列阵在前,重甲在夕阳下泛著冰冷的寒光。 更可怕的是,这支军队竟已將他们团团围住! 回首望去,曾经两万铁骑如今只剩半数,个个面如土色。 那些跟隨他征战多年的儿郎们,此刻眼中儘是恐惧。 “首领,我们……”副將声音发颤。 “闭嘴!” 首领暴喝一声,眼中凶光毕露。 他猛地抽出弯刀,刀锋直指苍穹:“儿郎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隨我杀光这些大周狗!” 吼声未落,他胯下战马人立而起,率先冲向敌阵。 身后残兵见状,也纷纷嘶吼著跟上。 阿朵军首领的怒吼在草原上迴荡,残存的骑兵们如同被逼入绝境的狼群,发出最后的嘶吼。 他们高举弯刀,战马嘶鸣,组成一道锋利的楔形衝锋阵型,朝著玄甲军的铁壁狠狠撞去! “儿郎们,杀!” 草原震颤,马蹄声如雷。 阿朵军的骑兵们疯狂催动战马,试图以血肉之躯衝破玄甲军的防线。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一道沉默如山的钢铁洪流。 玄甲衝锋,摧枯拉朽 程咬金立於阵前,目光冷峻。 他缓缓抬起手,身后的玄甲军铁骑齐齐压低陌刀,寒光闪烁的刀锋对准前方。 “玄甲军,衝锋!” “轰!” 一声令下,重甲骑兵如钢铁洪流般碾压而出! 两支骑兵轰然相撞,剎那间,血肉横飞! 阿朵军的骑兵们惊恐地发现,他们的弯刀砍在玄甲军的重甲上,竟只能擦出零星火,根本无法破防。 而玄甲军的陌刀却如死神的镰刀,每一次突刺都能贯穿数人! “噗嗤!” 一名阿朵骑兵被陌刀贯穿胸膛,整个人被挑飞数丈,重重砸进后方的人群中。 “咔嚓!” 另一名骑兵的战马被玄甲军的铁蹄直接踏碎脊骨,连人带马翻滚在地,瞬间被后续的铁骑碾成肉泥! 仅仅一个照面,阿朵军的衝锋阵型就被彻底撕裂! 第35章 赌桌(三更,求追读) 阿朵军首领目眥欲裂,他意识到正面衝锋无异於送死,立刻嘶声大吼。 “散开!散开!別和他们硬碰!” 残存的骑兵们迅速分散,试图凭藉草原骑兵的机动性,与玄甲军周旋。 他们不再正面衝锋,而是开始迂迴包抄,想要从侧翼袭扰。 然而,他们刚刚散开,一阵尖锐的哨声骤然响起! 阿鲁巴高举弯刀,嘴角咧出一抹残忍的笑容:“怯薛军,放箭!” “嗖嗖嗖” 剎那间,漫天箭雨倾泻而下! 怯薛军的轻骑兵如鬼魅般游走在战场外围,他们的箭矢精准无比,每一箭都能射穿阿朵骑兵的咽喉或战马的眼睛。 一名阿朵骑兵刚刚调转马头,就被一箭射穿后心,栽落马下。 另一匹战马被箭矢射中眼睛,痛苦地人立而起,將背上的骑兵狠狠甩飞。 阿朵军被迫抱团,试图以密集阵型抵挡箭雨。 然而,他们刚刚聚拢,玄甲军的铁蹄便再度碾压而来! 程咬金与阿鲁巴对视一眼,两人同时露出冷笑。 “玄甲军,衝锋!” “怯薛军,骑射掩护!” 两支军队的配合天衣无缝。 玄甲军如同一堵移动的铁墙,將阿朵军逼入死角。 而怯薛军则在远处不断放箭,精准射杀任何试图突围的敌人。 阿朵军的骑兵们被逼得节节败退,阵型越来越混乱。 他们既无法突破玄甲军的铁壁,又无法躲避怯薛军的箭雨,只能绝望地挥舞弯刀,做最后的挣扎。 “杀!杀光他们!” 阿朵军首领疯狂嘶吼,亲自率领亲卫队冲向程咬金。 “轰隆隆” 地面骤然裂开,无数尖锐的岩刺破土而出,如巨兽獠牙般刺向玄甲军阵中! 数十名玄甲铁骑连人带马被贯穿,鲜血瞬间染红大地。 程咬金见状,冷哼一声,手中宣斧燃起熊熊烈焰。 “区区逆贼,也敢在本將面前逞凶?” 他纵马一跃,宣斧横扫,一道赤红火浪席捲而出! “轰!” 火浪与岩刺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炽热的火焰將岩刺烧得通红,隨即崩裂成漫天碎石。 阿朵军首领瞳孔一缩,还未反应过来,程咬金已策马杀至眼前,燃烧的宣斧直劈而来。 “鐺!” 他仓促举刀格挡,刀身瞬间被烧得通红,虎口震裂。 “该死!” 阿朵军首领咬牙暴退,同时双手结印,地面突然升起一道厚实土墙,將程咬金暂时阻隔。 就在此时,一道青色身影如鬼魅般掠过战场。 “你的对手,可不止一个!” 阿鲁巴大笑一声,周身狂风骤起,整个人如一道青色闪电,瞬间绕到阿朵军首领身后。 他手中弯刀缠绕著凌厉风刃,一刀斩出! “嗤!“ 风刃撕裂空气,阿朵军首领后背顿时皮开肉绽! “啊!” 他痛吼一声,猛地转身,双手拍地:“地龙翻身!” “轰!” 方圆百丈的大地突然如波浪般起伏,无数土石巨手从地面伸出,抓向阿鲁巴! 阿鲁巴身形如风,在土石巨手间灵活穿梭,同时高喊:“老程!” 程咬金会意,宣斧高举,浑身烈焰暴涨。 “呼呼呼。” 滔天火浪从他身上爆发,化作一条火焰巨龙扑向阿朵军首领! 阿鲁巴同时出手,双手一合,颶风骤起。 “轰隆隆!” 风火相交,火龙体型暴涨三倍,瞬间吞噬了阿朵军首领仓促升起的土石屏障! “不!” 炽热的火焰將他吞没,护体灵力被烧得滋滋作响。 阿朵军首领疯狂催动土行神通,想要遁地逃离,却发现脚下大地已被程咬金的烈焰烧得坚硬如铁,根本无法遁入! “结束了。” 程咬金冷喝一声,与阿鲁巴同时出手! 一道赤红刀芒与一道青色风刃交叉斩出,在空中形成一道巨大的十字! “噗嗤!” 阿朵军首领的护体灵力如纸般被撕碎,身躯瞬间被斩成四块! 他的头颅高高飞起,眼中还残留著难以置信的神色。 战场骤然寂静。 剩余的阿朵军士兵们呆滯地望著首领的头颅,终於彻底崩溃,丟下武器跪地求饶。 夕阳下,玄甲军与怯薛军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宣告著这场神通之战的胜利。 北庭叛军之一的阿朵军,就此灰飞烟灭! 阿朵军的覆灭,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北庭郡其他叛军的心头。 其中一支盘踞在苍北、北庭接壤之地的叛军,眼见玄甲铁骑与怯薛军势不可挡。 竟连夜拔营,带著残部仓皇逃入苍北郡,投奔了苍北叛军。 而最后一支负隅顽抗的北庭叛军,则在北庭军与玄甲、怯薛三军的合围之下,於三月初被彻底剿灭。 至此,江昭明仅用一月时间,便以雷霆之势扫平北庭郡大部叛军。 那些零散的马匪、流寇,在三军铁蹄的反覆绞杀下,十不存一。 混乱多年的北庭郡,终於在绍圣398年三月底,迎来彻底的和平。 北庭郡的收復,为安西府带来了两大好处: 其一,第二条通往关內的贸易路线“苍龙关商道”就此打通,商队可直抵中原。 比起伊犁东部的“镇龙关商道”,苍龙关商道就不必经过伊犁东侧的三千里荒漠,运输安全性大大提高。 其二,北庭郡草原广袤,盛產良马,安西府一直紧缺的战马资源,如今终於有了稳定的供应。 即便北庭畜牧业因常年匪患,目前还在低谷期,但只需数年培育,便能组建起一支规模可观的精锐铁骑。 然而,就在安西府上下为此欢欣鼓舞之际,前线却传来一则战报。 向苍北郡进发的府城联军,遭遇了苍北叛军的猛烈阻击! 此时的苍北叛军,早已今非昔比。 在苍狼军的暗中支持下,他们吞併了北庭逃来的残部,又收编了诸多地方豪族私兵。 以至於如今他们的骑兵数量,暴涨至五万之眾,其中不乏大量配有三等战马的具装骑兵。 更棘手的是,在大辽的穿针引线下,苍北叛军还整合了周边数郡的叛军力量,组建起两万装备精良的重甲步兵。 七万大军,浩浩荡荡地陈兵苍北郡南部,与府城联军隔著苍北河相望。 叛军阵中,叛军旗帜迎风招展,骑兵来回奔驰,捲起漫天烟尘。 那些身披皮甲的轻骑手持弯弓,眼神凶狠,而重甲步兵则列阵如山,长矛如林,在阳光下泛著冷冽寒光。 面对如此阵仗,府城联军亦不敢轻举妄动。 程咬金立於阵前,望著对岸黑压压的叛军,眉头紧锁。 “这帮杂碎,倒是比北庭的难啃多了。” 阿鲁巴眯起眼睛,手中弯刀轻轻摩挲。 “五万骑兵,两万步兵,看来我等倒不应该让北庭那支叛军逃走。” 程咬金也嘆了口气,他也没想到那支北庭叛军会如此果断。 居然在阿朵军战败后,直接拋弃大本营,带著一万多骑兵直接加入苍北叛军。 如今这么一加起来,苍北郡军直接从三万骑兵发展至五万骑兵,让眾人压力山大。 两军对峙,战云密布。 谁都知道,这场大战一旦爆发,必將血流成河…… 这是一场足以决定东十郡命运的对决。 安西王府內,江昭明负手立於沙盘前,指尖轻轻划过苍北郡的地形图。 烛火摇曳间,他的嘴角竟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王爷,叛军势大,我军……”范康欲言又止。 “势大才好,叛军此役可是把老本都押上了,本王要的就是他们一搏,然后彻底镇压他们。” 江昭明打断道,目光如炬。 確实,如今的苍北叛军已今非昔比。 在苍狼军和大辽暗线的暗中运作下,东十郡各路“豪杰”纷纷来投。 那些观望已久的墙头草,那些蛰伏多时的野心家,此刻都聚集在苍北叛军和苍狼军旗下。 可以说,东十郡半数的叛乱力量,都匯聚在这苍北叛军和更加强大的苍狼军中。 若此战江昭明能重创苍北叛军和苍狼军,那么东部十郡的叛军便再难成气候。 东十郡內的乱臣贼子,也会因叛军大势已去而溃散。 范康也知道是这么个理,但还是忍不住嘴唇发颤。 “王上,可我等此战若败……” “此战若胜。”江昭明打断道:“东十郡的叛乱,就只剩下扫尾的功夫了。” 他转身望向窗外,暮色中的安西城灯火阑珊。 这场战役就像一盘大棋,叛军以为抓住了绝杀的机会,却不知这也给了他一次决胜之机。 夜色渐深,王府的烛火却愈发明亮。 江昭明和叛军不约而同,將筹码都压在了苍北这张赌桌上。 不同的是,叛军的筹码是透明的,而他江昭明还能不断加码。 第36章 討贼檄文 四月的春风拂过伊犁郡,玄壤丘上已是满目翠绿。 层层叠叠的梯田宛如登天的云梯,在阳光下泛著油亮的光泽。 范康站在田埂上,望著这片生机勃勃的景象,不由得有些恍惚。 “这……这可真是……” 他揉了揉眼睛,生怕眼前的景象是幻觉。 要知道在安西府这种地方,能见到如此茂盛的庄稼简直是奇蹟。 以往种地,不是担心风沙肆虐,就是发愁土地贫瘠。 现在倒好,一座玄壤丘就解决了所有难题。 “府主大人!府主大人!” 远处传来急促的呼喊。 只见农学博士王砚之抱著一把稻苗,三步並作两步地跑来。 这位平日里最讲究仪態的老学究,此刻连官袍下摆沾满泥巴都顾不上了。 “您看这稻穗!” 王博士激动得鬍子都在颤抖,“玄壤丘的肥力远超预期,下官估算这批作物的收成至少在一亿两千万石以上!” “多少?!“范康差点咬到舌头。 按照江昭明制定的承包制,百姓们按人头承包土地,在农学官员指导下耕种。 收成后官府取七成,百姓得三成。 这政策一出,百姓们的积极性別提多高了。 一亿两千万石。 这个数字意味著,官府这季的收成,能稳稳超过八千万石。 消息传到安西城时,江昭明只是扫了一眼奏报,確认无误后便放到一边。 此刻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那个巨大的沙盘上。 沙盘上,代表玄甲军的黑色小旗和代表怯薛军的青色小旗已经移动到了苍北郡南部。 这里距离安西城三千七百里,距苍北城四千三百里。 从补给线来看,府城联军反而占据优势。 江昭明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著沙盘边缘。 他手下的兵力相当可观:8000玄甲军玄甲铁骑、近2万怯薛军、1万5000府城军、2万荡寇军、1万3000轮台军、1万5000北庭军骑兵。 总计骑兵四万三千,步兵四万八千,而且都是训练有素、精通军阵的精锐之师。 至於苍北叛军,人数又增多了不少,目前已经达到八万余重,6位神通境將领,实力不容小覷。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叛军成员大多临时加入,纪律、军阵方面都不如府城联军。 在战场这种风云变幻的地方,军纪、士气是重中之重,决定一支军队的生死。 若两军直接交锋,江昭明敢肯定府城联军会以摧枯拉朽之势歼灭对方。 江昭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著沙盘边缘,目光始终停留在代表楼兰方向的区域。 真正让他忌惮的,始终是那支盘踞西域多年的苍狼军。 根据十多年前的情报来看,苍狼军坐拥8位神通將领,5万苍狼战士与4万苍狼骑兵。 这个数字让江昭明不由得皱眉。要知道,这还只是十年前的旧数据。 如今苍狼军在楼兰经营十余载,势力膨胀到何种程度,谁也说不准。 最让他想不通的是,以苍狼军的实力,若此时与苍北叛军联手夹击,对府城联军將是致命打击。 可奇怪的是,根据密探回报,除了攻占苍北城时出现过一支苍狼铁骑外。 这支神秘大军就像人间蒸发一般,再未踏出楼兰半步。 “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江昭明眯起眼睛,沙盘上的光影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痕跡。 就在此时,古兰妲快步走来,呈上一封加急密信,火漆上赫然印著“万”字印记。 江昭明眉头一挑,迅速拆开信笺。 纸上铁画银鉤的字跡力透纸背: “王上钧鉴:末將万东来请罪,安西西线战事胶著,末將寸步难离。然王上宽心,只要末將在此一日,苍狼贼寇绝不敢倾巢而出。恭祝王上万安。” 信纸在江昭明手中微微颤动。 这位神秘的安西第一神將,就像他麾下那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安西军一样,始终笼罩在迷雾之中。 “兰妲,你可知安西军的现况?”江昭明突然开口。 正准备离开大殿的古兰妲苦笑道:“王上明鑑,府中除了万將军偶尔传回的军报,安西军就像……“ “就像不存在一样。” 江昭明接过话头,神色复杂地望著西方天际。 若不是亲身感受过万东来送来的气运,连他都要怀疑这支军队的忠诚性了。 沙盘上的烛火忽明忽暗,映照著江昭明深邃的眼眸。 良久,他轻轻呼出一口气:“也罢,只要苍狼军不敢轻举妄动,对我们就是最大的好消息。” 古兰妲闻言,耳朵都竖了起来,十分好奇那份急报中的內容。 隨后她就见江昭明突然起身,对著她道:“兰妲,为本王擬一份討贼檄文!” 古兰妲心中大惊,隔著苍北河对峙许久的两军要开战了吗? 古兰妲丝毫不敢耽搁,立刻在江昭明下方的桌案坐下,听著江昭明话音提笔开始擬写。 她深吸一口气,笔走龙蛇。 隨著江昭明鏗鏘有力的话语,一个个杀气腾腾的文字跃然纸上: “……苍北叛军勾结外敌,荼毒百姓……今本王调遣王师,誓要犁庭扫穴……“ 墨跡未乾的檄文,很快被张贴在府城通报栏。 同样內容的文书,也被各方探子以通讯符籙,將消息送往各地。 短短半日,这份战书就像平地惊雷,在东部十郡掀起滔天巨浪。 那些还在叛军铁蹄下挣扎的郡县,百姓们偷偷传阅檄文时,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光。 前线大营內,程咬金一把撕开信函,粗獷的脸上露出狞笑。 “终於要动手了!” 他转身对亲兵吼道:“传令下去,按原计划行动!” 苍北河南岸,战鼓震天。 府城军、荡寇军、轮台军的工兵们连夜架设浮桥,箭楼林立。 而在夜幕掩护下,联军的两支铁骑正悄然分兵。 玄甲重骑与怯薛军合兵一处,两军如黑色洪流,沿著西岸疾驰。 至於北庭骑兵,则像银色闪电,向东侧迂迴。 两支劲旅要在敌军反应过来前,完成渡河,来到敌军后侧,给予敌军致命的一击必杀! 第37章 秦家老僕 苍北河对岸,叛军大营的火把如繁星般闪烁。 负责瞭望的叛军哨兵突然瞪大眼睛,急忙吹响號角。 “报——!” 哨兵连滚带爬地衝进中军大帐:“河对岸的府城军有动静!” 正在研究沙盘的几位叛军將领闻言,脸上却不见慌乱。 为首的虬髯大將冷笑一声:“果然沉不住气了。” 他转身对传令兵道:“传我军令,步兵固守阵地,骑兵按原计划行动!” 很快,数万叛军骑兵如潮水般退入苍北郡北部的夜色中,只留下整齐的步兵方阵严阵以待。 河对岸的联军將领们举著望远镜,面面相覷。 “这帮孙子在玩什么样?”程咬金挠著络腮鬍,一脸困惑。 与此同时,安西王府內。 江昭明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正准备离开正殿。 突然,殿內的烛火剧烈摇晃,一阵阴冷的狂风凭空捲起。 “王上小心!” 古兰妲的尖叫声还未落下,江昭明就看见她的身躯如断线风箏般倒飞出去,胸口赫然插著一柄泛著幽蓝寒光的匕首。 “兰妲!” 江昭明瞳孔骤缩,体內的千机蛊瞬间激活,化作一副银光闪闪的鎧甲將他全身包裹。 他来不及多想,一个翻滚就朝殿后逃去。 “有刺客!护驾!” 殿外的卫兵们炸开了锅。 数十名身披重甲的汞血境精锐衝进大殿,气血翻涌间迅速结成小型军阵。 江昭明趁机躲入阵中,这才有机会喘口气。 “怎么可能……” 江昭明额头渗出冷汗,心中惊骇万分。 这刺客究竟是如何进入府城,並顺利混入王府的? 要知道他每隔三日就会用观运宝鑑巡视全城,若有神通境强者潜入,绝不可能逃过他的眼睛。 除非……对方是一日內就混入府城,並直接展开对他的刺杀。 刺客见一击不中,阴鷙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 更让他意外的是,那看似普通的古兰妲居然在关键时刻挡下了致命一击。 他冷哼一声,身形竟如冰雪消融般化作一团阴影,转眼消失不见。 “轰!” 下一秒,正殿大门被一股巨力撞开,关寧手持九环大刀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 关寧四下环顾一圈,只见倒在血泊中的古兰妲,和被围在军阵中的江昭明,却不见刺客身影。 “王上,您没……” 关寧话未说完,江昭明突然厉声喝道:“关將军,刺客精通隱匿之术!” 关寧闻言立即腾空而起,警惕地扫视地面。 就在他疑惑刺客为何不按常理出招时,忽然感到脊背发凉。 一柄淬毒的匕首竟从房樑上悄无声息地刺出! “鐺!” 千钧一髮之际,一柄银色飞刃破空而来,精准地撞偏了匕首。 这是千机蛊的第二形態“裂空刃”。 “找死!” 关寧怒目圆睁,手中大刀裹挟著雷霆之势劈下。 刺客仓促格挡,仍被这势大力沉的一击震飞数丈。 直到这时,江昭明才看清刺客的真容,那是一个面容阴鷙的中年男子。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盯著江昭明的眼神,仿佛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將其千刀万剐。 “你究竟是谁?” 江昭明沉声问道,千机甲下的手掌悄悄握紧了裂空刃。 刺客並未回答,见埋伏关寧不成,便再次將矛头对准了江昭明。 那刺客虽然神出鬼没,但正面搏杀的本事显然差了一截。 关寧的大刀每次劈下,都像拍苍蝇一样把他打得东倒西歪。 这刺客就像个破布娃娃,在殿內撞来撞去,身上的黑衣都被刀气撕成了布条。 江昭明看著古兰妲身下越扩越大的血泊,胸口像被火烧一样疼。 他操控著裂空刃,银色的飞刃在空中划出致命弧线,在刺客身上添了几道血痕。 “千机蛊,封灵锁准备!” 江昭明暗中催动体內蛊虫。 可那刺客仿佛能读心一般,突然化作一团黑雾,朝著殿外飘去。 “关將军,快追!”江昭明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关寧却犹豫地站在原地,担忧地看著江昭明。 “关寧!这是命令!”江昭明几乎是吼出声。 关寧咬了咬牙,最后看了眼江昭明身上闪烁的千机甲,这才提著大刀冲了出去。 殿內很快涌进来两百名亲卫,他们迅速结成铁桶阵,將江昭明护在中央。 江昭明来到古兰妲身旁,將手指往她脖颈轻轻一放,只感觉到微弱的脉搏。 “医师呢,怎么还不来?” 江昭明面沉似铁,不一会便有一位提著药箱的医师匆匆赶来。 只是没等这位医师打开药箱,一柄利刃便自他身后洞穿他的身躯。 “保卫王上!” 亲卫们立刻收缩阵型,所有人都死死盯著殿內阴影处。 只见又一个黑衣刺客缓缓现身,和之前那个长得一模一样,但气息却截然不同。 江昭明的心沉到了谷底,原来刺客不止一个。 他们利用了江昭明的愤怒,故意用调虎离山之计,把关寧引开了。 这新出现的刺客不紧不慢地朝亲卫们走来,嘴角掛著猫戏老鼠般的冷笑。 亲卫们的气血都集中在保护江昭明身上,根本无暇自保。 突然,一个亲卫脚下的影子活了! 漆黑的影子里刺出一把匕首,直接捅穿了他的喉咙。 紧接著,第二个、第三个亲卫接连倒下,他们的影子都成了索命的凶器! 看著这一幕,江昭明只能挺身而出,凭藉军阵的气血加持和千机蛊对抗这名刺客。 江昭明以千机甲和裂空刃形態,不断与刺客周旋。 不过神通境刺客的手段不像秦巍等將领,他要灵活的许多。 江昭明的攻击难以落在他身上,而他却一直在利用军阵破绽杀伤亲卫。 继续这么打下去,不过是温水煮青蛙,亲卫的数量经不起这种消耗。 正当江昭明准备冒险进入气运长河之际,正殿宫墙轰然炸开。 没看清具体发生了什么,眾人只看见上一秒正杀人如割韭菜的刺客,胸前骤然炸开一个坑洞。 这位刺客不可置信的回头,便见倒塌的正殿墙后,一位憨厚老实的中年正往里走。 江昭明定睛一看,发现来人不是別人,正是他观察了数月的烧饼摊贩。 没等江昭明开口,只见那烧饼大叔又提起长弓,迅速张弓搭箭。 一声沉闷的“吱呀”声响起,紧接著便是如同炮弹般的炸响声。 江昭明便看见又一道箭矢射出,射向正殿角落的一片阴影。 “砰!” 整座大殿都发生摇晃,地面瓷砖炸出漫天烟尘,伴隨著大量血雾。 第三位隱藏在暗中的刺客,被这中年射成了血雾。 那位中年缓缓转身,朝江昭明恭敬行了一礼。 “秦家老僕郭怀安,见过王上!” 第38章 千毒蛊(三更) 江昭明朝郭怀安匆匆点头示意,此刻他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声音里带著前所未有的急切。 “来人!速去请其他医师!” 几名亲卫闻令而动,如离弦之箭衝出殿外。 江昭明又转向郭怀安,恳切道:“有劳郭老看看这位女子伤势。” 郭怀安二话不说,三步並作两步来到古兰妲身旁。 他布满老茧的手指轻轻搭在古兰妲纤细的手腕上,又沾了些她的血,放在鼻尖仔细嗅闻。 这位中年的面色逐渐凝重,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片刻后,郭怀安转身看向江昭明道:“王上,此女伤势极重,且其伤口有毒。” 江昭明深色一沉,询问道:“郭老,此毒可有救援此女之法?” 郭怀安闻言,摇了摇头:“王上,此毒老僕並未见过,不知该何解。” 江昭明眉头皱的更深,朝古兰妲看了一眼。 却见就在这时,古兰妲苍白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竟强撑著抬起头来。 “郭老,您坐镇殿內,本王去去就回!”江昭明猛地站起身,语速飞快。 不等郭怀安回应,他就像一阵风般冲了出去。 亲卫们刚要追赶,却被郭怀安一声喝住。 “停!” 老將军单手提起他那张乌黑髮亮的玄铁重弓,弓身上还残留著方才激战时的血跡。 “有老夫在此,王上安危无需尔等操心!” 亲卫们不约而同地看向那张弓,都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他们刚刚可是亲眼所见,郭怀安一共射了两箭。 一箭自王府外射入王府正殿,直接把一位神通初期强者射出一个窟窿。 第二箭更是骇人,直接把潜伏在暗处的另一个刺客射得尸骨无存。 这等箭术,简直惊世骇俗。 郭怀安没理会眾人敬畏的目光,他锐利的双眼如鹰隼般扫视著殿內每个角落。 眸中隱约有金光流转,仿佛能看穿一切隱匿之物。 与此同时,江昭明已经冲回寢宫。 他一脚踹开房门,鞋都来不及脱就跃上床榻,盘膝而坐。 隨著他闭目凝神,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幻。 转眼间,他已置身於浩瀚无边的气运长河之上。 湍急的河水泛著七彩光芒,无数气运如游鱼般在水中穿梭。 江昭明双目精光暴涨,运起望气瞳术在河面上搜寻。 突然,他目光一凝。在百丈开外的河水中,一道幽蓝色的光芒格外醒目。 江昭明立即抄起船桨,小船如离弦之箭破浪而行。 同时他右手一抖,一根晶莹剔透的钓竿出现在手中,竿梢繫著一缕蓝色气运作为诱饵。 小船精准地停在那道蓝光附近,江昭明手腕一抖,钓线划出完美的弧线。 水中的蓝色气运似乎感应到什么,化作的通体晶莹的蓝鳞大鱼,一口咬住钓鉤! “起!”江昭明一声轻喝,钓竿弯成满月。 蓝鱼跃出水面,在空中化作一团耀眼的蓝光,最终凝结成一颗绿豆大小的晶莹蛊虫。 【千毒蛊】:来自蛊灵位面的奇异生灵,与宿主共生后可获得极强的毒道天赋与毒抗能力,完全融合后,可自然领悟毒道神通。 那道千毒蛊落入江昭明手中,他便立刻离开气运长河回到现实,迅速朝著正殿跑去。 当江昭明冲回正殿时,殿內瀰漫著浓重的血腥味。 半盏茶的时间,古兰妲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殿內眾人见他归来,立刻如潮水般分开,让出一条通道。 见江昭明回来,古兰妲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 “王上,兰妲幸不辱命,为王上赴死。” 江昭明没做任何回应,大手直接朝古兰妲嘴上盖去。 “王上……唔。” 古兰妲还想开口,千毒蛊便已经被江昭明塞入她口中,让她的话咽了下去。 见此情形,殿內包括郭怀安在內所有人都充满疑惑,不知江昭明这是在做什么。 隨后眾人便看见,隨著江昭明往古兰妲嘴上一拍,古兰妲脸色明显好了起来。 隨著医师入殿为古兰妲包扎,眾人奇蹟般发现,古兰妲居然活过来了。 除了古兰妲外,殿內还躺著十多位亲卫,其中大部分当时便已经牺牲。 但这仍然有一位亲卫,在左胸口被扎了一刀的情况下,活了下来。 原因乃是这位亲卫天生心臟偏右,那刀刚好让他躲过了要害。 且由於刺向他胸口这刀並未淬毒,他的伤势要比古兰妲轻不少。 江昭明拨开人群,看向这位受伤的亲卫,发现此人他再熟悉不过。 正是他的亲卫军除徐贤外的另一位副统领,陈康。 陈康欲要行礼,江昭明將他的手压下,轻声道:“辛苦陈统领。” 陈康闻言十分感动,没想到王上居然记得自己名字。 不过江昭明也未多言,双目一凝,望气瞳术发动,看向了陈康。 【陈康 命格:百折不挠(白色命格,面对挫折时不易放弃,擅长从失败中总结经验) 天赋:单骑护主(蓝色天赋,担任贴身近卫时,能將自身潜力全部激发,极易发现安全漏洞)】 看完陈康的命格、天赋,江昭明不禁嘆了口气。 他麾下眾多,完全没时间將所有人的命格看完,以至於漏掉了陈康这位人才。 他也没想到陈康不过是绿色气运,却身怀罕见的蓝色天赋。 对於陈康的天赋,江昭明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他这命格嘛,属实是有些磕磣。 能成功,谁想百折不挠呢? “今日起,陈康將担任本王贴身护卫。”江昭明环视殿內,声音如洪钟大吕。 此言一出,殿內亲卫们无不震动。 这些大多出身秦家死士的年轻人,本已做好隨时赴死的准备。 但此刻,他们感受到的不仅是主僕之情,更是一种被真正视为“自己人”的温暖。 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们眼眶发热,血液在血管中沸腾。 在他们眼中,江昭明周身仿佛笼罩著一层神圣的光晕。 那不仅仅是烛火的映照,更是一位真命天子与生俱来的威严。 “帝皇权威”命格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江昭明挺拔的身影,如刀削般坚毅的侧脸,以及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都深深烙印在每个亲卫心中。 他们知道,自己愿意为这样的主君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王上……” 陈康哽咽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染血的手指在地上重重叩首。 其他亲卫也纷纷单膝跪地,铁甲碰撞声如雷霆般在殿內迴荡。 江昭明目光扫过这些亲卫,望气瞳术迅速运转,一道道气运信息出现在他眼前。 这些年轻的亲卫们,全部都身具绿色气运,甚至其中有不少人拥有蓝色天赋或命格。 看著这些亲卫,江昭明心中有了决议。 这些亲卫都是他最忠诚的手下,且一个个都有著不错的天赋,应当要好好培养才是。 第39章 亲赴前线 前线军营的灯火在夜色中摇曳,一道加急密报打破了平静。 当江昭明遇刺的消息传入几位將领耳中时,秦巍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捏得粉碎。 “混帐!竟敢对王上下手!”这位铁塔般的汉子拍案而起,案几应声而裂。 严辰眼疾手快,一把按住秦巍的肩膀:“老秦,冷静!这事传出去,军心就乱了!” 帐內几位將领交换著眼神,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与愤怒。 秦巍胸膛剧烈起伏,最终重重坐回椅子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到底是谁?王上现在如何?” 对於这个问题的答案,没人能够回答。 因为江昭明下令,见证此事的所有人不可將事情原委告诉他人。 包括刺客的数量,以及郭怀安的身份。 尤其是郭怀安的身份这一点,江昭明是万万不能传出去的。 因为他的亲卫队中已经有秦巍这位神通,郭怀安的出现已经违反了规矩。 不过对此江昭明也有解决之法,那就只要別让郭怀安出现在大眾视线下。 所以郭怀安便隱藏在了王府,假扮成一位兢兢业业的工匠。 次日黎明,王府內一片静謐。 江昭明推开寢宫大门时,晨露还未散去。 他惊讶地发现陈康已经挺立在门外,胸前的纱布还渗著血跡。 江昭明一愣,立刻道:“胡闹!伤成这样还逞强?” 陈康闻言,行了一礼道:“王上命我为贴身近卫,我定不能瀆职!” 江昭明失笑摇了摇头,朝陈康肩膀拍了一下。 “回去休息吧,把伤养好了再上任也不迟。” 就在江昭明手掌触及陈康肩膀的剎那,一道微不可察的光芒闪过。 陈康只觉得一股暖流涌入体內,却不知自己的命运轨跡已然改变。 面对江昭明的命令,他选择毫不犹豫执行,朝自己在王府的住所离去。 望著陈康的背影,江昭明眸光一闪,面前出现离去的陈康身上,赫然变成了蓝色气运。 【陈康 命格:百折不挠、金石为开(蓝色命格,身居此命格,意志越是坚定,实现目標的可能性越高) 天赋:单骑护主】 望著陈康离去的背影,江昭明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这个新命格与天赋的组合,简直是为贴身护卫量身打造。 不过没给他多想的时间,江昭明远远的便听见一阵急促而又熟悉的脚步声。 他抬眸望去,果然看见一道急匆匆的人影,冲入他寢宫所在的院落。 “王上!王上!您可还安好!” 巨大的喊声响起,树枝上的麻雀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惊得四散飞逃。 范康擦著汗,见江昭明正站在寢宫外,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江昭明有些无奈的扶了扶额,远远喊道:“范府主,本王好得很,不必担心!” 范康闻言,脸上的忧虑总算褪去。 “王上!恰逢我军与苍北叛军开战之际,您又突然遭到刺杀,不知王上是否有遣人调查?” 闻言,江昭明摇了摇头。 昨夜那三个刺客,其中一位被郭怀安直接射成了血雾。 至於另外两个,一个被射穿出窟窿,一个则是被关寧乱刀砍死,尸体还摆放在府內呢。 不过无论是亲卫队还是郭怀义,都与江昭明一样,来安西的时间並不长。 对於那两具刺客尸体,眾人都无法辨別。 江昭明深邃的目光在范康脸上停留片刻,这位老臣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烛光下闪烁。 他微微頷首,决定將昨夜惊心动魄的真相告知这位心腹。 片刻后,听到江昭明遭遇三位神通境刺客刺杀,范康嚇得面色苍白。 这可比他预想的要糟糕多了,他以为最多只有一位刺客混入王府。 没想到居然有足足三位! 前往辨认尸体的路上,范康想到那位一箭一个神通强者的郭怀安,心中充满好奇。 “王上!不知那位郭前辈是何实力?” “神通境圆满。” 没等范康发出惊呼,江昭明便立刻道:“不过他不能出现在大眾视野,范府主要注意。” 范康闻言感到有些遗憾,不过却依然十分开心。 因为有这么一位强者坐镇王府,他便再也不必担心江昭明的安全。 两人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八名全副武装的亲卫如雕塑般佇立在殿外。 推开沉重的殿门,一股刺鼻的药水味扑面而来。 殿內烛火摇曳,映照出中央两具覆盖著白布的尸体。 范康快步上前,掀开白布。 映入眼帘的是两张肿胀变形的面孔——高耸的颧骨,深陷的眼窝,鼻樑如鹰喙般弯曲。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淡金色的头髮和灰蓝色的瞳孔,这些特徵无不昭示著他们西域人的身份。 其中一具尸体的耳垂上还掛著一枚造型奇特的银环,上面刻著某种陌生的文字。 观察完后,范康神色有些凝重。 “王上……” 范康仔细检查著刺客隨身携带的物品,眉头越皱越紧。 “老臣需要时间调查这些西域人的来歷。” 江昭明点点头,在沉思片刻后开口道:“那范府主你留在府城处理这些事,本王要去前线一趟。” “现在?”范康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担忧,“王上刚刚遇刺……” “正是因此。” 江昭明打断道,声音中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刺杀的消息瞒不了多久。与其让敌人散布谣言动摇民心,不如本王亲临前线,以振军心。” 范康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深深一揖:“老臣这就去安排。” 离开停尸房,江昭明径直前往古兰妲的住处。 推开房门,只见这位女护卫正虚弱地靠在床头,原本俏丽的面容此刻苍白如纸。 但江昭明敏锐地察觉到,她体內的生机正在快速恢復。 “王上...“古兰妲挣扎著想要起身,“昨夜您给属下吃的是...“ “千毒蛊。“江昭明嘴角微扬,“一种珍稀蛊虫。“ “虫...虫子?“古兰妲的表情瞬间凝固,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揪紧了被褥。她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喉咙发紧。 “不仅能解毒,“江昭明不紧不慢地补充道,“这蛊虫还能助你突破神通境。“ 正准备扣嗓子眼的古兰妲闻言,动作戛然而止。 她眨了眨眼,腹中的不適感神奇地消失了。 “虫子什么的,也不是那么糟糕嘛。”她小声嘀咕,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 江昭明失笑摇头,详细讲解了千毒蛊的炼化之法。 临行前,他嘱咐道:“伤愈后先专心炼化蛊虫,待你晋升神通,再来护卫本王。” 古兰妲激动得热泪盈眶,不顾伤痛执意起身,坚持要目送江昭明离开。 直到那道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她才依依不捨地躺回床上。 回到正殿,江昭明立即下令亲卫队整装待发。 而此时的前线战场,府城联军与叛军隔河对峙,双方都在想方设法摧毁对方的军备设施。 第40章 玄甲先锋营 官道上尘土飞扬,江昭明的车队如一道闪电般疾驰。 数百名汞血境亲卫催动气血之力,马蹄踏出雷鸣般的轰响,车轮碾过路面迸溅出漫漫尘沙。 看腻了风景,车厢內,江昭明放下车帘,闭上双目,意识缓缓下沉。 昨日他了一道蓝色和一道绿色气运,为古兰妲和陈康兑换神物与命格。 但这些天,隨著他收復北庭郡、发布討贼檄文,令他在府中各地认同度大涨。 於是乎比起刚过完年之时,他手中的气运反而更多了。 【剩余气运:蓝色*13、绿色*14、白色*17】 看著手中这些气运,思考了一下苍北郡形势,江昭明认为他还得再补充一些兵力。 至於说补充方向,他目前不缺骑射与轻骑兵,倒是有些缺重骑兵。 玄甲铁骑虽攻高防高,但歷经数次大战,玄甲铁骑也折损了两千余將士。 “再去圣唐位面走一遭吧。” 想著,江昭明划动船桨,来到圣唐位面区域上方。 他使用望气瞳术看向下方,瞧见许多来自圣唐位面的神物福泽在浮沉。 不多时,他目光锁定在其中一道蓝色福泽上。 【玄甲先锋营碎片】:来自圣唐位面的军营召唤物,放置后军营內將含有:3000锻骨境九重玄甲铁骑、3名汞血境九重驍骑校尉。 “平均境界居然比玄甲军陌刀步骑营还高了三重,不愧是先锋营。” 將这道福泽钓上来后,江昭明又继续在这周围寻找。 按照之前的规律,只要他再找到三道相同的碎片。 这些碎片就会融合成一个完整军营,並让他手下多出一位神通大將。 费了半个多时辰,换了几次地点,江昭明使用望气瞳术都要精神力枯竭之际。 他终於找到了第四块相同的碎片。 隨著四道碎片融合,江昭明手中多出一道新的军营召唤物。 【玄甲先锋营】:来自圣唐位面的军营召唤物,內含一万五千锻骨境九重玄甲铁骑,一百名汞血境九重驍骑校尉,一位神通境玄甲將。 深呼一口气,江昭明意念微动,安西府目前被他掌控的区域出现在他面前。 他仔细看了看,最终选定一个地址,该地址位於苍北与北庭交界地,距离双方战场不过500里。 將军营放下后,江昭明立刻以心念召唤那座军营內的將领。 不多时,一道意念出现在他脑海中。 “末將秦琼参见王上!” 秦琼。 江昭明眉头一挑,这也是一位响噹噹的圣唐大將。 这位圣唐名將的到来,让玄甲军如虎添翼。 不过江昭明並没轻易下令,而是让这支玄甲军先悄悄去到北庭郡,等候他的命令。 秦琼收到命令后,便带队一路向西,挺进了苍北郡中隱藏起来。 与此同时,江昭明以心念与程咬金沟通,向他询问玄甲军和怯薛军的情况。 “王上,我军已渡河,距叛军大营百里,但敌军营地外围布满拒马壕沟,骑兵难以突袭。” “叛军骑兵呢?你们可有发现?” “回王上,斥候们並未有所发现。” 江昭明摸了摸下巴,开始思考对面的作战动机,但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对方將所有步兵推到前线,骑兵全部不知所踪,完全是一副將步兵当炮灰的举动。 若是江昭明的骑兵將敌军步兵包围,再加上联军步兵逐渐推进战线,敌人就將陷入死局。 所以,他们是怎么敢的? 除非他们有破包围的方式,所以才让这些步兵当诱饵。 顺著这个思路思考,敌军想破联军包围,绝不可能是在联军步兵上做文章,而应该是骑兵上。 想到这,江昭明发出一声冷笑。 “看来苍狼军要坐不住了,就是不知你苍狼铁骑与我玄甲铁骑相比,孰强孰弱。” 江昭明將猜测告诉程咬金与阿鲁巴,二人听后不仅毫不担心,反而有些跃跃欲试。 “王上!此战便交由末將来吧!末將定让那苍狼铁骑有来无回!” “程咬金、阿鲁巴,听令!” 二人意念同时出现:“末將在!” “我需要尔等率军深入敌后,先断掉敌军步兵补给,並实时监控敌军骑兵动向。” “遵命!” 程咬金和阿鲁巴领命后,立刻率军深入苍北郡內,沿著敌军补给线开始扫荡。 怯薛军斥候通过观察马蹄印、马粪分部,大致推断出敌军骑兵大致分为两部。 其中一部人数少的选择北上,另一部人数多的选择了往东北方前进。 看这方向,这支敌军应当是想去截杀北庭骑兵。 收到消息后,江昭明立刻下令,让北庭骑兵停止东进,转向敌营。 与此同时,苍北河上,浓雾瀰漫。 北庭骑兵的突然转向,让叛军主將一拳砸碎了案几。 这位身高九尺的巨汉眼中闪过一丝阴鷙,但很快又露出狞笑。 “传令所有骑兵,改道北上!本將要让江昭明的联军,变成瞎子!” 河对岸,秦巍站在临时搭建的望楼上,手中捏著一枚通讯符籙。 隨著符籙上显现出字跡,他下令道:“传令三军,今日午时渡河。” 严辰的府城军最先行动。 三千重甲步兵踏进齐腰深的河水,玄铁重盾在晨光中连成一道移动城墙。 河水突然沸腾起来,对岸叛军中的神通將领开始施展水系术法。 “结阵!”严辰暴喝一声,手中雷光闪烁。 三千士兵气血相连,在头顶形成一面血色巨盾。 漫天水箭撞在盾上,炸开无数冰晶。 与此同时,秦巍的荡寇军从上游渡河。 “我先去。“ 秦巍看向身后兵卒,只说了三个字,身形已如离弦之箭射向对岸。 对岸叛军立刻骚动起来。 数十架床弩调转方向,箭矢破空声刺耳。 秦巍人在半空,手中偃月刀却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斩!” 刀气纵横三十丈,飞来的弩箭尽数断裂。 他落地时单膝跪地,长刀插入地面三寸,周身十丈內的叛军同时喷血倒地。 隨著敌人包围上来,秦巍反而愈战愈勇,杀的敌军节节败退。 这显然是他孤狼战意的命格发挥作用,让他深陷敌阵中爆发出了更强的战斗力。 “鉤锁!” 荡寇军副將一声令下,上千精锐同时拋出特製鉤锁。 这些锁链末端带著旋转的倒鉤,在秦巍刀气指引下,精准勾住对岸岩石。 霎时间,上百条铁索在河面上架起一道浮桥。 下游处,马飞的轮台军却遇到了麻烦。 叛军四位神通將领之一的黑面大汉正带著火弩手封锁河面。 马飞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面赤红旗帜,猛地插入岸边。 “火来!” 一万五千將士同时催动气血,河面突然燃起一道火墙。 射来的火箭反而成了助燃剂,反倒逼得对岸弩手连连后退。 第41章 破阵 半个时辰后。 轮台军、荡寇军、府城军总计四万五千精锐,在折损三千人后,已尽数登岸。 河滩上,铁甲森森,战旗猎猎,军阵如林。 就在正面战场剑拔弩张之际,敌营北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阿鲁巴率领的两万怯薛军,如幽灵般出现在叛军后方。 这些来自草原的精锐骑兵人人背负长弓,腰间悬掛著寒光闪闪的弯刀。 他们並不急於衝锋,而是在敌军壕沟拒马之外游走,保持著恰到好处的距离。 “放箭!” 阿鲁巴一声令下,两万张强弓同时拉开。 箭矢破空的尖啸声瞬间盖过了战场上的喊杀声,密集的箭雨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精准地落入叛军后阵。 叛军后阵顿时大乱。 一名百夫长刚举起盾牌,三支利箭却诡异地绕过盾牌边缘,分別钉入他的咽喉、心口和眉心。 更可怕的是,这些箭矢在射中目標后竟会自行炸裂,迸溅出无数细如牛毛的毒针。 后军的骚动很快蔓延到中军,叛军士兵不得不举起盾牌组成龟甲阵,却依然挡不住那无孔不入的箭雨。 叛军主將站在中军高台上,望著远方山坡上列成排策马狂奔的黑影,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原本计划在河岸设阵,凭藉地理优势,然后全歼联军步兵。 如今倒好,这怯薛军的出现,严重阻击了他的大后方,搅得后方大乱。 更让他心惊的是,这些怯薛歹的箭术之精,竟能隔著两三百丈的距离精准射杀他的士兵。 愤怒的他猛地一拳砸在栏杆上,坚硬的铁木顿时裂开数道缝隙。 “传令!收缩防线,后军改守『玄龟阵』,前军退后五十步!” 叛军首领咬牙下令,他知道,若再不调整阵型,整个大军就要被分割成两个战场。 隨著號角声响起,叛军开始缓缓后撤,原本严密的河岸防线顿时出现了空隙。 河滩上的联军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严辰的府城军最先行动,府城军重甲步兵踏著整齐的步伐向前推进。 玄铁重盾在阳光下泛著冷冽的光芒,远远望去就像一道移动的钢铁城墙。 在他们左侧,秦巍的荡寇军如出鞘利剑,以锥形阵直插敌军腹地。 右侧的马飞则指挥轮台军摆出雁形阵,两翼的火弩手不断用火箭压制企图包抄的叛军。 叛军阵中,那几位神通境將领终於坐不住了。 站在最前方的黑面巨汉率先发难,他猛地拔开腰间赤铜葫芦的塞子,一条数十丈长的火蛟咆哮著冲向轮台军阵。 马飞早有准备,手中离火旗迎风一展,紫红色的火焰化作一只神骏火鸟,与火蛟在半空中撕咬缠斗。 两股烈焰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四溅的火星將方圆百步內的草地尽数点燃。 几乎同时,站在浪头上的寒溟子双手掐诀,苍北河的河水突然沸腾,数百道冰锥如暴雨般射向府城军。 “降雷!” 严辰暴喝一声,胸前的五雷正法纹路骤然亮起,一道粗壮雷光从天而降。 雷霆在军阵前方炸开成一张巨大的雷网,將袭来的冰锥尽数击碎。 最危险的却是隱藏在叛军后阵的阴九。 这位追魂箭传人始终没有露面,但他的箭却比毒蛇还要致命。 三支漆黑如墨的箭矢无声无息地穿过战场,直取秦巍咽喉。 千钧一髮之际,秦巍手中长刀本能地横斩,三道火星迸溅,箭矢断成六截掉落在地。 他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三百丈外那个模糊的身影。 隨著敌军三大主將被牵制住,三军开始以精妙的军阵配合,朝著敌阵杀去。 在气血军阵加持下,三军最前方的先锋军们,得到强大的气血加持,每一击都能爆发出强大气血。 至於说叛军方面,这些才训练军阵不久的士兵,哪能如此默契的配合。 面对三军变化繁复的军阵,他们的军阵却总是出现漏洞,被三军將士抓住。 高台上的叛军首领,见三位大將都被牵制,且手下军队还在节节败退。 “再撑几个时辰,伊斯坎达尔的苍狼骑兵就要到了,局势定能逆转!”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看向远方山坡上正游骑骑射的怯薛军。 “该死的大周人,你们就统统去死吧。” 念及至此,他將腰间的骷髏法器拿出。 这件法器乃是大辽大巫所铸,內含浓郁的煞气,能让人陷入疯狂。 隨后他咬破手指,將鲜血滴在这件法器上 那骷髏顿时活了过来,空洞的眼窝中燃起两团幽绿的鬼火,大股黑雾从七窍中喷涌而出。 这股黑雾转眼间就笼罩了半个叛军军营。 黑雾所过之处,叛军士兵双眼充血,肌肉膨胀,口中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 隨著黑雾逐渐被叛军士兵吸收,他们因不敌三军而萌生的退意尽数消散。 他们逐渐化成了悍不畏死的野兽,不要命般地扑向三军阵线。 这位叛军首领这么做,显然是已经將这些叛军全当做弃子。 至於他为何放弃这些士兵,那自然是因为他並非叛军之人,他乃是大辽密探。 对於让大周人狗咬狗这种事,他也乐意一见。 战场上。 隨著叛军將士进入疯狂状態,严辰等几位將领也逐渐意识到不对劲。 叛军將士双目赤红,浑身筋肉虬结,气血翻涌如沸,竟比先前凶悍数倍。 更可怕的是,他们原本散乱的军阵,此刻竟如臂使指,攻守之间再无滯涩。 严辰目光一沉,手中重盾猛然砸地,震碎数名扑来的敌兵,心中暗惊。 这黑雾有古怪!竟能强行统合军心? 秦巍长刀横扫,斩飞那位敌將,在硝烟中与严辰、马飞遥遥对视。 三人皆是久经沙场的老將,无需言语,便知此刻强攻已非上策。 几乎同时,三支大军骤然止步,前军变后军,重盾如墙,长矛如林,转瞬间便结成铁桶般的守势。 叛军將领尚未反应过来,大地忽然开始震颤。 “轰!轰!轰!” 闷雷般的马蹄声自河岸方向滚滚而来。 只见烟尘之中,一支黑甲骑兵如钢铁洪流般奔袭而至。 当先一將,身披玄铁重鎧,手持一柄门板般的宣巨斧,胯下战马披掛鳞甲,双目竟泛著血色凶光。 来人正是玄甲军主將,程咬金! “哈哈哈!你爷爷来也!” 程咬金狂笑如雷,巨斧抡圆,斧刃上骤然迸发出刺目金芒。 (ps:感谢书友170102200857282、暗藜、鹏飞万里也、旺旺旺王、朝暮浮世、涛咯咯a几位义父的月票,感谢书友2024110618352248的打赏。另外,各位义父若是看的开心,可以投票支持一下,这对小扑街真的很重要,拜谢各位义父!) 第42章 苍狼现身 四百丈距离转瞬即至,玄甲铁骑在衝锋途中自行结阵,形成一道尖锐的锥形锋矢。 最前排的骑兵同时放平三丈长的破甲槊,寒光闪烁的槊尖在阳光下连成一道死亡银线。 “轰——!” 钢铁洪流狠狠撞入叛军侧翼。 首当其衝的数十名叛军连惨叫都未发出,就被破甲槊贯穿胸膛,尸体尚未落地,又被后续铁骑踏成肉泥。 程咬金巨斧横扫,一道半月状的金色罡气呼啸而出,沿途叛军如割麦般倒下,残肢断臂漫天飞舞。 叛军疯狂嘶吼著涌来,却见玄甲骑兵突然变阵。 前排铁骑猛地勒马急停,后方骑兵则改道从两翼前进,贴著叛军边缘而过。 变阵后的玄甲军眾,以长槊、陌刀挥舞,收割著侧翼的叛军人头。 待一轮衝锋过去,叛军阵中已倒下上千具尸身,叛军军阵再一次出现巨大漏洞。 刚结成防御阵的三军没等叛军反应,马上重新变换成进攻军阵,朝敌阵杀去。 霎时间,河滩上仿若化成绞肉机,大量军卒在其中化成碎肉。 血染的战场上空,残阳如血。 三个时辰的鏖战让叛军付出了惨重代价。 放眼望去,战场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叛军尸体,残破的旗帜浸泡在血泊中,折断的兵刃隨处可见。 原本四万余眾的叛军步兵,如今仅剩两万余人还在负隅顽抗。 反观联军方面,除登陆时折损的三千步兵外。 后续战斗仅损失两千步兵与数百骑兵,双方战损比达到了惊人的六比一。 就当眾將士以为还能继续收割叛军人头之际,在战场北侧警戒的北庭骑兵传来急报。 叛军骑兵正在迅速南下,数量在七万左右,其中还有两万苍狼军的苍狼铁骑! 听见这则消息,饶是程咬金都不禁深吸了口气。 “全军听令!不计一切代价助步兵兄弟们夺下敌营!” 隨著程咬金振臂一呼,玄甲铁骑们卯足了劲,加大了对敌阵的衝击力度。 战场上所有人都知道,玄甲铁骑与怯薛军歷经一番苦战,战斗力早不比之前。 若是此时他们与叛军骑兵正面交锋,那么他们將陷入极其不利的境地。 並且叛军骑兵衝锋,若没有足够多的防御设施阻挡。 饶是府城军的重装步兵,也难以抵挡敌人的铁蹄。 半时辰后,北庭骑兵被叛军骑兵一路赶至敌营30里外。 而此时叛军骑兵距离战场也只剩40里,双方骑兵即將兵戎相见。 但此时敌营內还剩万名叛军步兵精锐,联军步兵距离攻占敌营,至少还需两个时辰。 这意味著若无干扰之下,敌军骑兵定能在联军攻占敌营前赶到,对敌营外的联军步兵进行扫荡。 就在这时,江昭明的车驾总算是赶到河对岸,並迅速过了河。 通过阿鲁巴和程咬金,江昭明已经对战场局势有了充分了解,他迅速接过指挥权开始指挥。 “荡寇、府城、轮台军听令,继续朝敌军压阵,玄甲铁骑协助扫荡!怯薛军即刻北上,与北庭军阻挡叛军骑兵!” 听见江昭明下达的命令,眾將领面色皆是一惊。 秦巍更是直接劝解道:“王上慎重!敌军骑兵势大,可不能让怯薛军送死啊!” 严辰也附和道:“王上,苍狼铁骑实力强悍,北庭军都无法匹敌,还请王上慎重!” 江昭明抬手打住他们:“苍狼铁骑还未与我等交过手,何来胜负之分。” 秦巍却是道:“王上!可北庭、怯薛二军加起来,也不过三万五千骑,敌军可是有足足七万骑啊!” 江昭明自信一笑:“无妨,诸位看著便是了。” 与此同时,位於敌营北部,正带队骚扰敌军的阿鲁巴收到命令。 他脸上没有任何慌乱,竟还隱隱有些兴奋。 他看向身后跟著他游骑的儿郎们,脑海中闪现出不少当年驰骋沙场的画面。 “儿郎们!王上有令,令我等阻击敌骑七万眾,尔等可有信心!” 眾怯薛歹闻言,纷纷嚎著扬起手中长弓。 “杀敌!杀敌!” 阿鲁巴猛地一夹马背,振臂高呼道:“隨本將杀敌!” 怯薛军猛地调转方向,正指挥军队抵御怯薛箭雨的叛军首领一愣,旋即反应过来。 隨后他止不住抚掌大笑:“有意思!有意思!” 战场西北部数十里外,一处丘陵地带內。 在此停歇许久的秦琼猛地睁圆双目,目中有杀气縈绕。 他看向周围散开休息的铁骑士兵,高声道:“眾军士听令!我等立功的时候到了!” 玄甲铁骑们闻言,纷纷捡起装备跃上战马,迅速列好队形。 隨后在秦琼一声令下,这支玄甲铁骑衝出丘陵,径直朝江昭明给定的地点衝去。 阿鲁巴已率领两万怯薛军疾驰北上。 草原骑兵的战术向来灵活,他们不急於与敌军正面交锋,而是选择了一处狭窄的谷地作为阻击点。 此处两侧山势陡峭,中间通道仅容百骑並行,正是以少敌多的绝佳战场。 北庭轻骑兵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见怯薛军到来,立刻散开阵型,让出射界。 “准备!” 阿鲁巴高举长弓,两万怯薛歹同时挽弓搭箭,弓弦绷紧的细微颤音在风中连成一片。 远处的地平线上,烟尘滚滚,叛军七万铁骑如黑潮般涌来。 最前方的轻骑兵已进入射程,他们高举弯刀,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嚎叫,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阿鲁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放!” “嗖——!” 近两万支利箭破空而出,箭雨如瀑,在半空中划出致命的弧线。 “噗!噗!噗!” 箭雨落下,叛军先头部队顿时人仰马翻。 最前排的骑兵连人带马被射成刺蝟,后续骑兵收势不及,接连撞上前方倒下的同伴,阵型瞬间大乱。 北庭轻骑兵见状,立刻从侧翼包抄。 他们並不近战,而是以游走战术不断拋射箭矢,配合怯薛军的箭雨,形成交叉火力。 叛军骑兵的衝锋势头顿时被遏制,先头部队死伤惨重,尸体堆积如山,竟在谷口形成了一道血肉屏障。 然而,叛军显然早有准备。 就在箭雨压制见效之时,叛军阵中突然响起一阵低沉的號角声。 紧接著,敌阵中央缓缓分开,一支全身披掛的具装骑兵踏著整齐的步伐向前推进。 苍狼铁骑,终於现身! 第43章 苍狼铁骑的锋芒 这些骑兵身披玄铁重鎧,头盔上铸有狰狞狼首,连战马都覆盖著鳞甲,只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 他们手持丈八长槊,槊尖寒光闪烁。 远远望去,整支军队如同一堵移动的钢铁城墙,压迫感令人窒息。 “是苍狼军!退!快退!” 北庭將领脸色骤变,急忙下令后撤。 但已经晚了。 苍狼铁骑突然加速,沉重的马蹄踏得大地震颤。 他们衝锋时竟保持著完美的楔形阵,长槊平举,如同一柄尖刀,直插北庭轻骑兵的阵型。 “轰!” 两军相撞的瞬间,北庭骑兵的军阵如同纸糊般被撕开。 苍狼铁骑的长槊轻易贯穿轻骑兵的铁甲,战马的冲势將北庭骑兵撞得骨断筋折。 仅仅一次衝锋,北庭军的阵型便被彻底衝散。 剩余的北庭骑兵只得分散奔逃,避免再损失更多的有生力量。 苍狼铁骑威势不减,衝破北庭军后,竟调转方向,朝著怯薛军疾驰而来! 北庭军的溃散让战场局势骤然逆转。 阿鲁巴眼见苍狼铁骑摧枯拉朽般衝破防线,当即吹响鹰骨哨,尖锐的哨声穿透战场。 “撤出谷地!转战戈壁!” 两万怯薛军闻令而动,如潮水般向谷口退去。 北庭残军也迅速重整,轻骑兵凭藉速度优势率先衝出狭窄地形。 苍狼铁骑虽攻势凶猛,但在复杂地形中转向不及,竟被暂时甩开。 衝出谷地后,眼前豁然开朗。 一望无际的戈壁大平原上,狂风卷著砂石呼啸而过,正是骑兵对决的绝佳战场。 阿鲁巴勒马回身,抬手示意。 怯薛军立刻变换阵型,以千人队为单位散成扇形。 每个千人队又分作十支百人队,彼此间隔百步,形成一张巨大的“渔网“。 两万怯薛歹如蒲公英般在戈壁滩上四散开来。 每支百人队保持著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互相干扰射界,又能隨时互相支援。 “儿郎们,放风箏!” 隨著阿鲁巴的呼喝,第一波箭雨已经离弦。 这些草原神射手在马背上转身开弓,箭矢却准得惊人。 特製的三棱破甲箭旋转著穿透狂风,专取苍狼铁骑面甲与鎧甲的接缝处。 “噗!” 一支黑羽箭精准贯入某位苍狼百夫长的眼窝,箭簇从脑后透出时带出一蓬红白之物。 附近的苍狼骑兵刚要救援,另一支箭已经钉入其战马的前膝。 但苍狼铁骑的恐怖此刻才真正展现。 他们竟在疾驰中突然变阵,最前排的重骑兵突然竖起包铁大盾,后排则从盾牌间隙刺出丈八长槊。 整支铁骑洪流瞬间变成一只钢铁刺蝟,怯薛军的箭雨叮叮噹噹被弹开大半。 “换火箭!”阿鲁巴当机立断。 数千支缠著油布的箭矢呼啸而出,在苍狼军阵中炸开朵朵火云。 这些特製的燃烧箭不仅温度极高,爆燃时还会迸溅出粘稠的火油。 三匹披甲战马顿时成了火团,发狂地撞进己方阵型。 与此同时,北庭残军正陷入苦战。 只剩万人的北庭轻骑兵,被数倍於己的叛军骑兵团团围住。 这些叛军骑兵虽无苍狼军的重甲,且也疏於军阵,但个个马术精湛,手中的弯刀舞成一片银光。 “结圆阵!” 北庭军一位千夫长刚喊出口令,突然一柄飞斧旋转著劈开他的胸甲。 远处,一名苍狼军校尉正冷笑著收回投掷的右手。 这个细微的配合暴露出可怕的事实——苍狼军竟在追击怯薛的同时,仍能分心指挥叛军骑兵作战! 戈壁滩上顿时上演著诡异的死亡之舞。 怯薛军如游鱼般穿梭,箭矢时而射向苍狼铁骑的关节弱点,时而点杀正在围攻北庭军的叛军骑兵。 而苍狼军则像一群训练有素的狼群,主力始终咬著怯薛军不放,却总有小股部队突然转向,给北庭军以致命一击。 阿鲁巴的坐骑突然人立而起,一支精钢短矛擦著他的鼻尖飞过,將身后亲卫连人带马钉在地上。 百米外,一名苍狼驍將正缓缓收回投掷姿势。 两人目光隔空相撞,阿鲁巴的瞳孔骤然收缩:此人鎧甲上的狼首徽记竟是用人牙镶嵌的! 阿鲁巴的右手猛地按在腰间弯刀上,刀鞘上的古老符文骤然亮起青芒。 那苍狼驍將似乎察觉到杀意,狞笑著从马鞍旁抽出一柄通体漆黑的斩马刀,刀刃上缠绕著血色煞气。 “哪来的野狗,也配直视狼王?” 苍狼驍將的声音沙哑如铁石摩擦。 他忽然抬手一挥,斩马刀上迸出三道血刃,破空袭来。 阿鲁巴不避不闪,左手在胸前结印,一道青色风障瞬间成形。 血刃撞在风障上,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他趁机弯刀出鞘,刀身缠绕著螺旋状的气流,隔空劈出一道半月形风刃。 “雕虫小技!” 苍狼驍將狂笑,斩马刀往地上一插。 地面突然隆起三道土墙,风刃斩碎两道后消散。 他趁机跃起,斩马刀带著开山之势劈落,刀锋未至,狂暴的刀气已经压得阿鲁巴脚下地面龟裂。 阿鲁巴身形突然模糊,化作一缕清风消散。 下一秒出现在苍狼驍將身后,弯刀直取后心。 谁知那苍狼驍將背后鎧甲突然裂开,探出三条骨刺般的蝎尾! “当!” 弯刀与骨刺相撞,火四溅。 阿鲁巴借力后翻,人在半空连射三箭。 箭矢离弦瞬间被旋风加速,快得只剩残影。 苍狼驍將怒吼一声,周身爆出血雾。 箭矢射入血雾竟如陷泥沼,速度骤减。 他趁机挥刀格挡,却见阿鲁巴突然张开五指:“散!” 三支箭矢突然炸开,化作数百根牛毛细针。 苍狼驍將急忙闭眼,但仍有数十根扎入面部。 细针入肉即化,他脸上的血管立刻变成诡异的青黑色。 “毒?“”苍狼驍將怒极反笑,“让你见识真正的狼毒!” 他猛地撕开胸前鎧甲,露出布满诡异符文的胸膛。 符文亮起血光,那些毒针竟然被硬生生逼出体外。 阿鲁巴瞳孔一缩,突然感到背后发凉。 本能地侧身闪避,却见一道血影从自己原先站立处掠过,竟是那苍狼驍將的分身! 两人瞬间交手十余招,刀光剑影中夹杂著风刃与血煞之气的碰撞。 方圆三十丈內,无论是苍狼铁骑还是怯薛歹都不得不退避三舍。 地面被余波震出无数裂痕,散落的兵刃碎片被狂风捲成致命的漩涡。 “风葬!” 阿鲁巴突然收刀入鞘,双手结出一个复杂法印。 方圆百丈內的空气突然凝固,紧接著以苍狼驍將为中心形成一道通天彻地的龙捲。 风眼之中,无数风刃如活物般游走,將苍狼驍將的鎧甲撕出无数裂口。 “血狼噬天!”苍狼驍將的怒吼从风眼中传出。 一道巨大的血狼虚影突然撑破龙捲,张开血盆大口朝阿鲁巴扑来。 千钧一髮之际,阿鲁巴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弯刀上。 刀身青芒暴涨,化作一柄十余丈长的风刃巨刀,迎著血狼虚影劈下。 “轰!” 气浪炸开,两人同时倒飞出去。 阿鲁巴的皮甲被撕开数道口子,鲜血顺著左臂滴落,受了些皮外伤。 但那苍狼驍將就没那么幸运了,他胸前鎧甲完全破碎,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伤口。 就在这时,怯薛军副將焦急的喊声传来。 “將军!北庭军要撑不住了!” 阿鲁巴转头望去,只见北庭军的圆阵已经被撕开三道缺口,满地都是被乱刃砍死的尸体。 更可怕的是,三支苍狼百人队正从侧翼包抄而来,他们马鞍上掛著的赫然是北庭军的首级! “第三队、第七队转向支援!”阿鲁巴咬牙下令,“其余人继续牵制主力!” 两支怯薛千人队立即脱离本阵,箭雨泼洒向围攻北庭军的叛军骑兵。 但就在他们转向的剎那,苍狼主力突然加速,铁蹄震得戈壁滩上的碎石都在跳动。 最前排的重骑兵突然掷出套索,几十名怯薛歹顿时被拖下马背。 苍狼军一位將士高声喝道:“终於抓住你们这些小虫子了!” 这场诡异的追逐战持续到日暮时分。 当夕阳將戈壁染成血色时,战场上已经倒伏著上万具尸体。 其中叛军骑兵损失一五千余人,苍狼军伤亡也不小,损失六千余人,但依然保持著严整的阵型。 而联军方面,北庭军损失一万一千人,仅剩四千人,连怯薛军都折损了近两成兵力。 阿鲁巴抹了把脸上的血污,望著远处正在重新整队的苍狼铁骑。 这些怪物般的重骑兵即便激战整日,衝锋速度竟没有丝毫减缓。 更可怕的是,他们似乎越战越勇,鎧甲上凝结的血痂反而让狼首徽记更加狰狞。 “將军,还要继续吗?”副將的嗓音已经嘶哑。 阿鲁巴正要回答,突然感觉脚下的大地传来异样的震动。 他猛地转头望向西北方。 那里,一支黑甲洪流正踏著暮色而来。 第44章 秦琼斩苍狼(三更求月票) 西北方的地平线上突然腾起遮天蔽日的烟尘。 大地开始震颤,碎石在戈壁滩上跳动,仿佛整片荒原都在为即將到来的碰撞而战慄。 “玄甲军!是玄甲军来了!” 北庭残军们虽有疑惑,玄甲军不是在南面,並且为何玄甲军数量似乎多了不少。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之中爆发出嘶哑的欢呼。 只见一支黑潮般的铁骑洪流,正踏著暮色奔袭而来。 当先一將手持丈八马槊,鎏金明光鎧在夕阳下泛著血光——正是玄甲军主將秦琼! 那位与阿鲁巴交手的苍狼驍將脸色骤变,染血的五指不自觉地攥紧斩马刀。 他胸前被风刃撕开的伤口还在渗血,此刻却顾不得包扎,急声喝道:“结狼噬阵!快!” 残余的一万四千苍狼铁骑迅速变阵,厚重的玄甲相互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们每百人结成一个小型锥阵,十几个锥阵又相互勾连,整体看去宛如一张布满尖牙的血盆大口。 秦琼冷眼看著敌阵变化,突然高举马槊。 玄甲铁骑的衝锋速度竟在瞬间又提三分,最前排的重骑兵同时放平三丈破甲槊。 更可怕的是,所有骑兵鎧甲上的云纹都亮起暗红色光芒。 这是玄甲军独有的“铁血连环阵”正在运转! “轰!” 两支最强重骑兵狠狠撞在一起。 碰撞的瞬间,两军方圆数百丈內的空气,都被震出肉眼可见的波纹。 苍狼军的锥阵確实撕开了玄甲军的锋线,但那些突入阵中的苍狼骑兵惊恐地发现。 自己的刀枪砍在敌人鎧甲上,伤害竟被某种诡异的力量分散到整个军阵! “破!” 秦琼马槊横扫,三道金色罡气呈扇形迸发。 前排三十余名苍狼骑兵连人带马被斩成两截,鲜血在空中形成一片血雾。 他身后的玄甲铁骑趁机突进,破甲槊专门瞄准苍狼铁骑的面甲缝隙。 那位受伤的苍狼驍將刚要上前阻拦,侧翼突然袭来一阵箭雨。 原来是七千怯薛歹已经迂迴到战场侧面,他们的箭矢专取苍狼铁骑战马的后腿关节。 驍將挥刀格挡,却见一支黑羽箭刁钻地穿过刀网,“噗”地钉入他坐骑的臀部。 战马吃痛人立而起,险些將他掀下马背。 “乌孙將军!”驍將转头急呼,“这支玄甲军的军阵有古怪!” 苍狼军阵后方,一名身披金狼鎧的巨汉缓缓抬头。 他脸上戴著青铜狼首面甲,只露出一双泛著绿光的眼睛。 此人正是苍狼右將军——神通境中期的乌孙拓! 他虽疑惑为何玄甲军与情报描述不符,但面对玄甲军的强大,他却依然充满傲气。 “废物!”乌孙拓的声音如同砂石摩擦。 他缓缓抽出腰间那柄造型诡异的弯刀,刀身竟是用某种妖兽脊椎打造,每一节骨节都在蠕动。 秦琼似有所感,目光穿过混乱的战场与乌孙拓隔空相撞。 两人都是身经百战的神通境中期强者,仅凭气机交锋就让各自身周的骑兵不由自主地退开。 “苍狼崽子!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重骑衝锋!” 秦琼冷笑,马槊上突然缠绕起赤红雷光。 与此同时,战场另一侧的战斗也进入白热化。 阿鲁巴率领七千怯薛歹与四千北庭残军,正与三万多叛军骑兵廝杀。 虽然人数处於劣势,但草原骑兵的战术素养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北庭的兄弟,跟紧我!”阿鲁巴高喊。 他手中弯刀突然暴涨数丈风刃,一刀將迎面衝来的叛军骑兵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北庭將军见状,立刻带著亲卫队跟上,长枪如龙,专门点杀那些试图包抄的敌骑。 叛军骑兵阵中突然衝出两员悍將。 一人手持双戟,戟刃上缠绕著青色毒雾;另一人使链子锤,锤头上布满尖刺。 此二人正是世家军中两位神通境初期的將领! “大周狗將,受死!”双戟將领凌空跃起,毒雾化作数十条小蛇扑来。 阿鲁巴不避不闪,左手掐诀,一道旋风將毒雾尽数捲走。 右手弯刀顺势上撩,风刃与双戟相撞,爆出刺目火。 北庭將军趁机挺枪直刺,却被链子锤將领中途截住,两人顿时战作一团。 战场中央,秦琼与乌孙拓终於短兵相接。 乌孙拓的骨刀诡异非常,每次挥动都带起悽厉的鬼啸声,刀身上那些骨节竟能自行伸长,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发起攻击。 “雕虫小技!”秦琼暴喝,马槊上的雷光突然炸开。 乌孙拓急忙后撤,却见那些雷光並未消散,反而在半空中凝结成数十柄雷枪,朝他周身要害刺来。 “狼神护体!“ 乌孙拓扯下胸前狼牙项炼捏碎。 一道血色狼影凭空出现,將雷枪尽数吞没。 他趁机突进,骨刀突然解体,化作数百节骨鞭朝秦琼缠绕而去。 秦琼不慌不忙,突然从马腰上取下一把短矛,奋力向乌孙拓拋去。 短矛与骨刃相撞,沉闷撞击声响起,短矛竟將骨刃撞出几片碎骨。 “杀!” 秦琼抓住机会,马槊如毒龙出洞,直取乌孙拓咽喉。 千钧一髮之际,乌孙拓的面甲突然自动解体,露出下面那张布满诡异纹路的脸。 隨后在將士诧异的目光中,他竟张口咬住了槊尖! “咔嚓!” 精钢打造的槊尖被生生咬断,乌孙拓趁机突入秦琼中门,骨刀直取心窝。 就在这生死关头,一支赤红箭矢突然从侧面射来,精准命中乌孙拓持刀的手腕。 箭上附著的火焰瞬间蔓延,烧得他皮肉滋滋作响。 “阿鲁巴?” 乌孙拓惊怒交加地转头,却见数百丈外的阿鲁巴刚刚放下长弓,正对他露出森然冷笑。 “该死的弓箭手!” 不等乌孙拓反应,秦琼岂会错过这个机会。 他弃槊抽刀,一柄陌刀从马鞍旁闪电般出鞘,刀身上铭刻的“斩妖”二字突然亮起刺目金光。 “死!” 金光闪过,乌孙拓的青铜狼首面甲整齐地裂成两半。 这位苍狼右將军踉蹌后退,从额头到下巴出现一道细细的血线。 他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发出非人的嚎叫: “我要你们全都......” 话音未落,那道血线突然迸发金光,他的身体沿著中线缓缓分成两半。 直到倒地,那双狰狞狼眼还死死瞪著秦琼。 整个战场为之一静。 苍狼军主將——死了! 第45章 重掌苍北 隨著乌孙拓的尸体轰然倒地。 饶是苍狼军军纪严明,可还是出现了巨大慌乱。 他们军中两位將领,乌孙拓被人斩杀,另一位则是遭受重创。 即便那位重伤的苍狼驍將试图重整军心,可面对溃散的士气,他也无计可施。 並且在战场的另一端,怯薛军无需再硬碰苍狼军,面对这些叛军骑兵简直如同狼入羊群。 这些擅长的骑射的精锐怯薛歹们,面对速度慢、防御弱的叛军骑兵。 甚至都不需要近身,仅凭远程放风箏就將这些叛军骑兵射的人仰马翻。 眼看己方队友根本摸不到怯薛歹,队友骑兵还在被大量收割。 苍狼驍將不再犹豫,在被玄甲军又冲了一波之后,选择撤军。 苍狼军撤军,玄甲军並未前去追击,而是將目標放在那些叛军骑兵上。 秦琼一声令下,玄甲铁骑调转方向,朝著正在抵抗怯薛骑射的叛军骑兵们衝去。 叛军骑兵那两位神通將领见状,纷纷在口中痛斥苍狼军的可耻行径。 隨后他们也纷纷指挥各自的骑兵部队准备撤退。 可看见那玄甲铁骑黑压压的衝来,军纪並不严明的叛军骑兵们瞬间乱了阵脚,连撤退都做不到。 隨后在两位神通叛军將惊恐的目光中,玄甲铁骑充分展现了他们的衝击力。 只见玄甲铁骑朝叛军骑兵衝去,如同一道浓墨在纸上重重一划。 仅是一轮衝击下来,叛军骑兵便直接损失五千余骑。 而在如此混乱中,只有少数叛军骑兵逃出军阵,毫无章法的朝各个方向跑去。 但大部分骑兵,因为同伴的混乱,根本来不及撤出骑兵军阵,不得不又吃了玄甲铁骑又一波衝击。 连续四轮来回衝锋之下,叛军骑兵只有万骑暂时远离了玄甲军的铁蹄。 可当他们好不容易逃离玄甲军铁蹄后,迎接他们的可不是生天,而是升天。 只见上万怯薛歹们已然分成数队,如同一只只捕杀野兔的熬鹰,正残忍射杀那些逃离的残兵。 与此同时,阿鲁巴带著五千怯薛,正远远的吊在撤退的苍狼军身后。 此战怯薛军损失惨重,他阿鲁巴损失了近五千弟兄,此仇不能不报。 那些跟隨他射杀苍狼军的怯薛歹们,也都一个个目中含煞,恨不得將所有苍狼骑兵都留下。 可惜追击了半个时辰,直追30里地,怯薛军终究是不得不撤军。 因为即便他们准备了大量箭袋,可经歷几番大战,里面的箭矢还是全部射光了。 再继续打下去,恐怕就不是他们追苍狼军,而是苍狼军追他们了。 不过这趟追击效果也十分显著,阿鲁巴他们射杀6000苍狼铁骑。 加上玄甲军那波衝锋带来了杀伤,苍狼军这两万铁骑,只剩下不到2000人得以逃离战场。 至於苍北叛军骑兵,则是在惨烈的围剿下十不存一。 就连叛军那两位神通境將领,也没撑几个回合,就成了秦琼的刀下亡魂。 原因除了他们差秦琼一个小境界外,没有军阵加持也是一大原因。 对於神通境强者来说,自身境界是他们的“刀”,境界越高“刀”的威力越强。 而军阵对於神通强者而言,是他们的“体力”与“防御”。 在军阵加持下,神通將领能够调动普通兵卒气血,从而拥有更强的续航能力和防御力。 二者相辅相成,才能最大化一支军队和神通强者的个人力量。 这边战场已经开始清扫战场,另一边战场的战斗也接近尾声。 玄甲军配合三大步兵军团,逐渐將苍北叛军兵卒绞杀,最后再让那四位失去了爪牙的叛將伏诛。 到死之前,这四位叛將都无法接受,强大如此的苍狼军居然没能赶来支援。 不过若他们泉下有知,知道苍狼军也十不存一,应该会好受一些。 血色的残阳沉入地平线,苍北河畔的战场终于归於沉寂。 战后清理整整持续了一日一夜。 苍狼铁骑的玄甲与玄甲军的黑鎧混杂在一起,被鲜血浸透的土壤踩上去仍会渗出暗红的液体。士兵们沉默地搬运著同袍的遗体,將敌人的尸骸堆成小山。折断的兵刃、染血的旌旗、无主的战马,都在诉说著这场大战的惨烈。 当最后一具尸体被掩埋,江昭明站在高处,望著正在整军的將士们。玄甲军与怯薛军的战旗依旧猎猎作响,只是旗下的人,已少了近三成。 “传令。“他声音低沉,“玄甲、怯薛二军分兵扫荡苍北郡各县,凡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铁骑洪流再次涌动,只是这次,他们不再是去赴死,而是去终结这场叛乱。 这一战,彻底打响了玄甲与怯薛的威名。 关內临近安西各地的茶馆酒肆里,说书人唾沫横飞地讲述著那场惊世之战。 “要说那怯薛军,当真是神了!两万骑对七万,硬是射得苍狼军丟盔弃甲!” 有老者拍案叫绝:“尤其是那位阿鲁巴將军,一箭射穿三百个个苍狼铁骑的咽喉!” 有位年轻人不服道:“玄甲铁骑才叫厉害!秦琼將军阵斩乌孙拓,一刀下去,那魔头直接裂成两半!” 確实,此战之后,“黑甲破阵“与“赤羽追魂“的名號,从安西一直传到了关內。 四月二十二日,晨光熹微。 苍北城的守军早已魂飞魄散。 当他们看到地平线上出现的两面大旗时,最后的抵抗意志也烟消云散。 “开城门!快开城门!是王师!是王师来了!”守將嘶哑著嗓子喊道。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吊桥“吱呀”著放下。 江昭明骑著玉龙驹,踏著晨光出现在城门外。 这匹通体雪白的龙驹额生玉角,四蹄缠绕著淡淡云气,乃是大周皇帝亲赐的御马。 在他身后,秦琼、阿鲁巴、程咬金三位大將按剑而行,再往后是列队整齐的玄甲与怯薛精锐。 “王上入城——!“ 传令兵的高喝在城墙上迴荡。 街道两旁的百姓纷纷跪倒,有人甚至激动得痛哭流涕。 “是玉龙驹!真的是安西王!” 江昭明缓缓策马前行,目光扫过街道两旁。 有白髮老者在引吭高歌,有妇人抱著孩童低声啜泣,更多的是一张张饱经战火却终於焕发希望的面孔。 在城主府前,他勒住马韁,转身望向自己的將士们。 “此战之后,苍北永为我大梁疆土。”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鏗鏘,“诸君之功,千秋铭记!” 欢呼声如潮水般席捲全城。 这一刻,染血的战旗终於重新插上了苍北城的城头,在朝阳下猎猎飞扬。 第46章 愈发躁动的大金 残阳如血,苍北城的城墙在夕阳下泛著暖光。 关寧独自站在城头,粗糙的掌心抚过斑驳的墙砖。 这里每一道刀痕、每一处箭孔都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 他站在熟悉的城头,可身旁却再也不见熟悉的人。 他盯著那斑驳的城门发呆,叛军破城那一幕仿佛就在眼前。 直到一道呼声唤醒了他。 “关將军、关將军,王上唤您入城主府一敘。” 一盏茶后。 苍北城主府內。 “末將关寧,叩谢王上为苍北將士復仇!” 沉重的叩首声在寂静的大厅內格外清晰。 关寧额头抵地,鎧甲下的身躯微微颤抖。 江昭明快步上前,双手扶起这位铁骨錚錚的將领,触手处儘是冰冷的铁甲。 “苍北將士的忠义,天地可鑑。”江昭明声音低沉。 “城破之日,无一人投降,城中百姓至今仍在传颂,说苍北儿郎个个都是铁打的好汉。” 关寧猛地闭上双眼,喉结剧烈滚动,那些浴血奋战的身影仿佛又出现在眼前。 江昭明回到位置上,开口道:“苍北军名號不可断,本王欲重建苍北军镇守苍北,关將军意下如何?” 关寧闻言,面上出现一丝诧异。 他想问为何会是苍北军,但最终还是將话咽了下去。 江昭明看懂他的欲言又止,解释道:“玄甲军、怯薛军都是本王亲兵,镇守苍北的任务还得交由关將军来。” 关寧闻言,又再次重重一叩首。 江昭明这次没去扶起他,而是继续道:“北庭郡即將入一批三等战马,共三万匹。” 关寧闻言,脸上出现一抹错愕。 “王上的意思是?” “这三万匹战马,本王欲將其中一万分给北庭,另外一万则交由你重建苍北军。” 江昭明话音刚落,关寧的叩首声便再次响起。 江昭明无奈摇了摇头道:“关將军还先別激动,听完我说的话先。” 关寧强忍著激动,缓缓抬头等江昭明说完。 “苍北歷经多年混乱,百姓大多苦不堪言,且苍北海毗邻楼兰,郡內可谓糟糕到了极致。” 关寧听著江昭明的话语,面色逐渐沉寂下来。 江昭明又继续说道:“想要重建苍北军並不简单,民心意向十分重要。” 关寧抿了抿嘴,拱手道:“王上愿重建苍北军,关某心中便已满足,至於进度……” 关寧深吸了口气:“末將会仔细斟酌,定不让百姓们承载更多负担。” 江昭明点点头:“关將军也不必担忧,在苍狼军被灭之前,本王会一直让玄甲军和怯薛军驻守苍北。” 將关寧送走,江昭明以通讯符联繫范康,让他往苍北再派些官员。 在前两轮动乱中,苍狼军入城杀了一批忠诚的官员,江昭明入城又杀了那批不忠的官员。 以至於苍北郡內官员,基本被杀了一遍,目前很多地方都陷入了轻微混乱。 完成政务布置后,江昭明在城中寻了处僻静的院子,便先住了进去。 院內。 江昭明与郭怀安相对而立,江昭明喘著粗气,汗水早已浸湿他的衬衣。 “王上,先休息会吧。” 见餵了几招,江昭明步履都有些蹣跚,郭怀安收拳轻声劝道。 江昭明抹了把汗,拒绝道:“不必,郭老继续来!” 郭怀安嘴角微扬,没有多说,直接一拳朝江昭明轰了过去。 两人又对练了半个时辰,江昭明实在难以支撑,精疲力竭的瘫倒在了地上。 “把宝药端进来。” 郭怀安对院外喊了一声,隨后院门被人推开。 如今的亲卫队队长徐贤,端著一碗热乎乎的血汤,给江昭明餵下。 喝下血汤后,江昭明撑著身体在院內盘膝而坐。 他体表的汗液在快速蒸腾,整个人仿佛置身於烟雾之中。 隨后徐贤又连端了几碗水来,才没让江昭出现脱水。 过了小半个时辰,盘膝吸收药力的江昭明睁眼,最后一丝宝药气血都被他吸收乾净。 “再来半碗!” 徐贤很快又端来半碗,让江昭明喝下。 这种在外界十分珍贵的大补宝药,在江昭明这像不要钱一样喝。 这或许就是皇族修行最大的好处吧,无需担心修行资源不够。 一炷香后,江昭明再次睁眼。 这次他体內还有许多药力未被吸收,说明他身体吸收的气血饱和了。 郭怀安在一旁讚嘆道:“王上进境神速,短短时日便已经汞血境七重了,想必神通境也不再远。” 江昭明微微一笑:“劳烦郭老为我陪练了。” 郭怀安道:“能与王上陪练,乃老僕的荣幸。” 江昭明拱手道:“那还请郭老也回去休息吧,本王也该歇息了。” 郭怀安行了一礼,隨后退出了江昭明居所所在院落。 清洗完毕回到屋內,江昭明盘膝而坐,拿起许久未看的龙纹玉佩。 距离他上次观看龙榜,还是在四月之前。 那时他刚平定北庭郡,前前后后得到了接近两百点鼎祚值,加上他之前的鼎祚值。 江昭明的鼎祚值三月底,达到了643点,位列龙榜第56名,超越了十多位皇兄。 “不知此番我平定苍北,破十万叛军,能得到多少鼎祚值呢?” 想著江昭明將气血注入玉佩,龙榜旋即出现在他面前。 【1.江昭乾,年岁:298,爵位:大燕府王,鼎祚值:8547点(上月8241点,灭30万金兵+306点) 2.江昭鼎,年岁:369,爵位:淮江府王,鼎祚值:8126点(上月8104点,剿14处水匪营寨+22点) …… 56.江昭明,年岁:21,爵位:安西府王,鼎祚值:643点(上月459点,本月因收復一郡之地+184点) ……】 看完上月定格后的龙榜,江昭明又看了眼自己本月的鼎祚值获取情况。 【破十万七千叛军,合计其中部队力量,+83点鼎祚值,次月计入龙榜】 【收復苍北郡,+67点鼎祚值,次月记入龙榜】 …… 【江昭明,年岁:21,爵位:安西府王,鼎祚值:643(+321)点,本月共获321点鼎祚值】 对於这个数字,江昭明也算满意。 但当他看见江昭乾后面跟著的数字,却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大金最近不知怎么了,像是发了疯一般想要南下。 以至於在大量战爭积累下,江昭乾的鼎祚值在以一个夸张的速度增长著。 不过江昭明倒不是眼红江昭乾,因为在正月,江昭乾就因为一场大战达到8600点鼎祚值。 但因为在二月之时,他吃了一场大败仗,鼎祚值直接跌至了8104点。 这种剧烈的鼎祚值变化,足以见得与大金对峙前线战况之激烈。 江昭明担心,他担心大周若是不能从大燕府南下,会不会来打安西的主意。 思虑一阵,没有任何结果。 大金如何选择,都不是他能改变的。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只有不断增强安西府的力量。 江昭明放下龙纹玉佩。 比起鼎祚值的增长,更加令他心动的是气运收穫。 不知这次歷经一场如此大战,他能收穫多少气运? 隨著意识缓缓下沉,江昭明出现在气运长河中,目光迅速看向自己的剩余气运。 【剩余气运:蓝色*17、绿色*24、白色*37】 【你在大周知名度达到一级,获得蓝色气运*5】 【你在苍北河一役坑杀10万敌军,获得蓝色气运*1】 【你在苍北郡认同度达到三级,获得蓝色气运*1】 …… 第47章 消失的安西军 五月至。 隨著这月龙榜更新,江昭明的排名挤入前四十,位列第39名。 他在龙榜上的耀眼表现,让天下皇子都对他这位安西王改了观。 没人能料到,这位刚到安西一年的安西王,居然能在如此短时间內达成如此成就。 而且更加令这些皇子心惊的是,根据安西府如今的格局来看,江昭明还有很多唾手可得的鼎祚值。 例如安西府东部十郡,其中伊犁、轮台、龟兹、苍北、北庭五郡已经完全回归大周怀抱。 而剩下五郡中,江昭明只需解决楼兰郡中的苍狼军,便能轻易夺回。 这意味著江昭明距离统治整个东安西,只差这最后临门一脚。 可惜关內的轩然大波,影响不到安西这片关外之地。 在刚与呼州王完成交易后,苍北郡就出乱子了。 苍北城主府內。 亲卫徐贤快步进入殿內,將一份情报呈上。 “王上,昨日苍狼军派遣五支苍狼骑兵出征,在苍北西南诸县犯下滔天罪行!” 江昭明接过通讯符,略微扫了一眼。 “苍狼军於昨日遣五支万人骑兵团,分別將苍北郡西南侧沙烬、罗平……等7镇进行无差別屠杀,共计124万百姓死亡,幸有玄甲、怯薛军支援,才未让杀孽蔓延。” 徐贤悄悄用余光偷看江昭明,却见江昭明毫无表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江昭明倒不是不关心这件事,是因为他早就从秦琼他们那得知此事。 再怎么愤怒也只能暂时压著,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为这124万百姓报仇。 沉默良久,江昭明突然开口道:“徐贤听令,为本王擬詔。” 徐贤闻言,立刻蹲在地上开始擬詔。 “传玄甲、怯薛、北庭、府城、轮台、龟兹、荡寇七军即刻动身,给本王攻向楼兰!另,安西东部十郡內,无论是守军还是叛军,只要即刻进攻楼兰,往日之过皆可从轻发落。” 徐贤闻言大惊,一边写一边小声道:“王上,此事重大,不知是否要先与诸位將军商议?” 江昭明沉声道:“诸位將军也会支持本王这么做,直接传令吧。” 想了想,他又道:“念及龟兹路远,龟兹军便先不用来了。” 徐贤闻言,划掉了龟兹军的名字,然后继续等待。 但江昭明却没再继续说了,徐贤便將擬好的詔令放在江昭明面前,让他批阅。 江昭明看了一眼,便拿出龙纹玉佩,顿时就有一枚龙纹印章落在了詔令上方。 这则詔令立刻传遍安西府,东部十郡顿时人心动盪。 在詔令下达后,江昭明麾下所有將领,立刻开始商议进攻计划。 这一位位將领迅速完成战略计划,然后带领各自的部队朝著目標区部署。 而府內不少走错路的军队,看见詔令中那句“往日之过皆可从轻发落”后,更是蠢蠢欲动。 无数势力在衡量,衡量这场战爭谁会取得胜利。 但最终结果显而易见,因为江昭明来到安西后便未尝败绩,他的军队显然看著更强。 於是乎,安西府东部还未回归的五郡中,除了楼兰郡,其它四郡都出现不少“义兵”。 这些义兵在各郡官府整合下,也形成了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这些义兵共计有三万七千人,由百来个小势力组成。 对於这支军团,江昭明並不期待他们能与苍狼军进行对抗。 毕竟神通將领和军阵统统没有的军队,在这种级別的战斗中,再多都是送。 毫不夸张的说,甚至只需两千府城军,就能將这支军队杀的丟盔弃甲。 不过这支部队並不是毫无意义。 因为收復楼兰郡不比收復其它郡,其他郡的叛军都是类似土匪的存在。 而苍狼军在楼兰郡內,並不是这种存在,他们是楼兰真正的统治者。 除了他们本身苍狼军外,楼兰郡中还有楼兰郡军,以及各地县兵、乡勇都是他们的人。 这些县兵乡勇组成成分复杂,数量眾多且极其分散。 若这些县兵、乡勇都让江昭明麾下正规军解决,不仅十分耗时耗力,还可能会被苍狼军抓到破绽。 所以这三万七千个体实力不俗,但未经过正规训练的杂兵,用来处理这些县兵、乡勇再合適不过。 不过苍狼军在这次屠杀行动中,还是展现出了相当不俗的实力。 在玄甲军和怯薛军杀了將近两万苍狼铁骑的情况下,苍狼军居然还剩那么多骑兵。 他们这次屠杀派出了3万铁骑、1万轻骑以及1万弓骑兵。 若是算上他们的步兵,至少4万人的重装精锐步兵,他们手中就有至少9万精锐。 除了这9万精锐,苍狼军还能调动楼兰军。 即便楼兰军精锐很可能都被苍狼军吸收,但楼兰军毕竟也是掌握军阵的正规军。 所以至少也是一支至少万人的精锐。 掰著手指头隨便估算,楼兰郡中就蛰伏著10万正规精锐军。 “这苍狼军,还真是不好对付。” 思考间,江昭明拿出一张通讯符,隨后亲自提笔开始写信,隨后盖上龙纹印章。 他仔细检查信上內容无误,便起火烧掉了这张通讯符。 但隨著通讯符徐徐燃烧,江昭明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为何会不成功?” 看著通讯符燃烧后,生成的白烟並未连成线,而是散乱的乱飘。 江昭明皱起了眉,隨后检查了一下自己用的是传讯符还是收信符。 结果是传讯符没错,可为何信会传不出去呢?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收信之人不在大周境內。 “万將军这是去哪了?” 江昭明重新坐下,眉头拧成了川子。 “按理来说,即便是西部十三郡也算是大周境內,那万將军无论如何也能收到信才对啊?” 疑惑间,时间过去三日。 早就驻扎在苍北与楼兰边境的几支军队,开始缓缓向楼兰挺进。 但江昭明却始终联繫不上万东来,甚至连伊犁军的將领也联繫不上。 这件事就有些奇怪了。 万东来率领安西军和伊犁军究竟是在做什么? 他这位安西王在要用兵之时,居然联繫不上手中最强的两支军队。 他本来打算召唤万东来,即便不能召唤他本人,也至少要召唤一些安西军和伊犁军精锐出来。 凭藉这些精锐,再加上他现有的军队数量,相信解决一支苍狼军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罢了,待本王打通楼兰,再亲自去问问你。” 烦闷的將手中传讯符丟掉,江昭明只得去想其他办法来增强军力。 其实他不是很想再凭空变出一支军队加入自己,因为这实在过於显眼。 小小安西府內,在一年內凭空出现玄甲军、怯薛军两支强军就算了,伊犁郡內还佇立著一座玄壤丘呢? 这要是再变出一支强军,並老老实实投靠江昭明,是个人都会怀疑。 若只是怀疑这是秦家在暗中对江昭明的资助也就罢。 但若是仔细调查起来,秦家也没藏著这些军队,那一切都將变得可疑。 虽然这天下能动自己的只有父皇,且父皇这人十分注重父子之情。 但圣心难测,父皇毕竟是这大周的天子。 即便他再念父子之情,他也不会容许大周境內出现自己无法掌控的力量。 若只是玄甲军、怯薛军这种他隨手可灭的就算了。 若將来江昭明拿出什么不得了的气运福泽,不得引起父子反目的戏码。 对於大周皇帝的威严,以及对抗整个大周,江昭明还是没那么盲目自信。 大周历代帝位传承,之所以能如此顺利按照祖训来,真的是哪些封王都愿意乖乖献出王位吗? 定然不是。 那些府王掌控著巨大的地盘、坐拥数百万强军,如何可能轻易將它们交出。 但歷代大周帝皇继位,最终也没哪位封王能自立,都得乖乖交出封地。 这並不是因为什么兄弟情深,大家都遵守规则。 而是因为大周在决定继承人后,坐拥帝皇权柄的那位皇子,立刻就能一言九鼎。 因为大周最强的军队,数位神將的亲军,都掌握在帝皇权柄之下。 例如秦家的秦戟卫,不仅由金身境之上的秦神將秦鹏率领,麾下普通士兵都是八千神通。 仅是秦戟卫,便足以横扫天下所有封王,將所有不臣者斩於戟下。 在这种情况下,试问天下谁敢反大周,大周的祖训又是哪位封王能强大到去打破! 不过比较令人心惊的是,自从大周境內那道异度甬道出现后。 无论是秦戟卫还是其他大周神將率领的强军,便再未出现在天下人视野內过。 若不是几位神將都还会出现在大眾视野,天下都以为大周出何变故了。 不过其中隱秘太深,饶是江昭明也无法得知真相。 而大周强军上百载未现世,也让大金、大辽这等国度起了虎狼之心。 也就有了大周北部的战乱、沿海的海寇、安西的脱离。 所有封王的封地,基本都位於大周各地边境,大周最繁华的土地,其实都还在帝皇权柄之下。 至於说江昭明这些皇子的封王爵位…… 说白了,只是一场对皇子的考验。 对皇子心性、谋略、胆识、格局、手腕的考验。 第48章 王朝的嘆息·关寧铁骑(求月票) 最终,江昭明还是妥协了。 他又来到了他最爱的气运长河。 启用望气瞳术,江昭明的目光落在气运长河上。 隨著一道道信息从他面前飘过,他的视线也很快聚焦在一个地方。 那是之前让他频频翻车的气运长河深水区。 第一次,他差点被帝皇权威命格给拽翻船,第二次,他没能决定自己钓什么东西上来。 这次,他打算挑战自己的极限。 【剩余气运:紫色*1、蓝色*9、绿色*7、白色*7】 紫色鱼饵重新掛在钓竿上,江昭明再次以望气瞳术看向气运长河深处。 以前,在那些紫色大鱼咬鉤前,他没法看清这下方的其它福泽。 如今凭藉望气瞳术,他能看见了,那就不能再翻车了。 深吸一口,江昭明找准自己的目標,隨后將鉤上鱼饵拋下水。 隨著紫色鱼饵入水,周围的其他气运福泽便立刻作鸟兽散尽。 隨后江昭明便清晰看见,在紫色鱼饵入水后。 下方离得最近的那几条紫色大鱼,纷纷抬首朝著鱼饵衝来。 这些庞然大物在前进过程中,还在不断撞击周围其它紫色巨鱼。 一共衝来5条紫色巨鱼,其中一条最瘦最小顏色也最浅的立刻被撞飞。 只剩四条巨鱼,这四条巨鱼又开始互相撞击。 被它们交手余波波及的白色小鱼,甚至会直接化作白气消散。 最终又有一条巨鱼被挤开,只剩下最后三条。 这三条巨鱼体型相当,顏色也相差不大,看著都挺有竞爭力。 只是隨著愈发接近鱼饵,其中最后那头眼看追不上,最终选择了放弃。 於是江昭明的目光,就落在了一前一后衝来的两条巨鱼身上。 【神物·岩龙蛋】:一颗来自魔法位面的生物卵,在满足孵化条件的情况下,能孵化出一只幼年岩龙。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神物·关寧铁骑军营】:一座来自武明位面的军营召唤物,內含3万汞血境一重铁骑、800汞血境五重锐士、3位神通境初期將领、1位神通境后期將领。 “这回可不能让它们咬错鉤了。” 江昭明盯著这两道福泽,感觉都有些眼馋。 一道是他这次的目標,是被称为九边第一强兵、火器化骑兵鼻祖、帝国黄昏孤星、为大明延寿20载的关寧铁骑。 另一道更不必多说,那可是名字中带有龙字的生灵,若能顺利孵化,前途不可限量。 “可惜,这次我不知道该如何孵化你,也没时间等你长大。” 就在岩龙蛋所化的巨鱼张开嘴,准备咬鉤之际,江昭明猛地一甩钓竿。 这让鱼饵从岩龙蛋所化福泽口边溜过,径直衝向落后它一个身位的关寧铁骑福泽面前。 关寧铁骑军营所化福泽也不客气,一口直接將那道紫色鱼饵吞下,隨后与江昭明展开搏斗。 另一边,被抢掉了吃食,岩龙蛋所化气运大鱼似乎有些愤怒。 它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十分灵性的游到了关寧铁骑军营所化福泽下方,重重给它来了一下。 被顶到的关寧铁骑大鱼一个酿呛,就被江昭明往上拽了数十米。 没等江昭明惊喜,岩龙所化大鱼就对关寧铁骑大鱼发起数次猛衝。 这让做好与巨鱼搏斗准备的江昭明有些措手不及,关寧铁骑所化巨鱼就被顶出了水面。 巨鱼离开水面的剎那,便化作一道紫光,隨后化成一张卡落入江昭明手中。 江昭明往气运长河望去,便见岩龙蛋所化大鱼,愤愤抖了抖身躯,隨后往下方沉去。 “这是?” 江昭明对此充满疑惑,这些紫色的气运福泽居然还有情绪? 但鱼饵没了,他也没法继续研究,只能等下次凑够气运再尝试了。 很快,江昭明的全部注意力,就都落在了关寧铁骑军营召唤卡上。 无他,这道福泽实在太棒了! 足足3万汞血境骑兵就算了,居然还有四位神通境將领,其中一个还是神通境后期! 可以说这道福泽的出现,就已经让与苍狼军的战爭盖棺定论了。 隨后他开始思考,该以何种方式让关寧铁骑出现? 毕竟关寧铁骑这配置,可要比怯薛军和玄甲军要夸张多了。 而且关寧铁骑手中,还有著大周所有军队都不具备的武器类型——火器。 这让江昭明的掩盖难度继续增加。 “该如何让他们合理的出现呢?” 往后几天时间,江昭明都在斟酌,该以何种理由让关寧铁骑出现。 最终,他將关寧铁骑军营地点定在苍北郡最西北,临近西部十三郡的某处空地。 那处地域与楼兰相隔6000里,关寧铁骑赶过去也许不少时间。 不过为了隱瞒,这是江昭明唯一的选择。 届时关寧铁骑到来,可以以他们是大周在安西以西的遗民,听闻安西王要討伐反贼,特来投靠。 这样下来,他们手中的火枪也能解释了。 西洋国度繁杂,他们从西洋国家学来的技术总行吧? 越想越合理,江昭明便也放下心,隨后开始以心念联繫关寧铁骑的將领。 他也十分好奇,被召唤出来的这四位將领都是谁。 感受到江昭明的呼唤,不多时,江昭明脑海中就响起一道沉稳的声音。 “末將赵率教参见王上!” 没等江昭明回应,又有接连数道声音响起。 “末將朱梅参见王上!” “末將张弘謨参见王上!” “末將徐敷奏参见王上!” 听见是这四位关寧铁骑將领,江昭明心情更加愉悦。 关寧铁骑將领成分复杂,从忠臣到叛贼都有,还好江昭明手中这四位將领都是大大忠臣。 隨后江昭明也没有多寒暄,便下令让关寧铁骑赶往楼兰郡支援。 了解了一下关寧铁骑的实力,江昭明不禁心怒放。 关寧铁骑的战斗力,似乎比江昭明所想还要更加强大。 这个世界虽能修炼气血之力,但在神通境前,武者们无非是气血强弱之別。 他们或许能跳的更高,更加皮糙肉厚,但十分庆幸的事情是—— 关寧铁骑所使用的三眼銃,是能够打死汞血境武者的。 现在江昭明麾下眾军已经开始压阵,就等关寧铁骑来为这场战斗画上句號。 第49章 佯攻绕后 楼兰郡,安西府赫赫有名的“塞上明珠”。 放眼望去,碧波千顷的湖泊星罗棋布,宛如天神隨手撒落的翡翠。 水草丰美的湖畔,成群的牛羊如同流动的云朵,牧民的歌声隨著晨风飘荡。 观安西府东部十郡,除伊犁能在生態上略胜楼兰,其它郡皆是不如。 且楼兰位於安西府中部要道,连接府中南北东西,道路十分发达。 商队络绎不绝,驼铃终日不歇,让这座塞上明珠成了仅次於伊犁的繁华之地。 楼兰郡东北。 府城、轮台、荡寇三军分为三路,自楼兰东北向中部推进。 而怯薛、玄甲两军,则是位於三路之中游走,为三路大军推进保驾护航。 这十多日以来,苍狼军派遣骑兵,对三大步兵军团发起了多次袭扰。 但因怯薛军培养的熬鹰,他们数次突袭计划都以失败告终。 至於说原因,便是因为这些来自草原的怯薛歹们,或者说是部分怯薛歹马背上的苍鹰。 那日在钓出关寧铁骑后,江昭明又在气运长河中搜寻了一番,想找到一些能降低军队损耗的负责。 结果他就费一道绿色气运,获得了一张神物召唤卡。 【神物·苍鹰巢穴】:来自大蒙位面的一座饲养巢穴,內有500只锻骨境四重的成年苍鹰,苍鹰极高灵智,具有极快的飞翔速度。 怯薛歹们脑海中本就有饲养苍鹰的经验,於是他们迅速接手这些苍鹰,並將它们化作了军队的眼睛。 可怜苍狼军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內部互相猜忌,都道是出了內鬼。 几次偷袭不成,反倒折损了不少精锐,最后只能灰溜溜放弃外围防线。 苍北联军的三路大军,终於压至楼兰郡的东北防线。 府城军、轮台军、荡寇军分列三路,如三柄尖刀,直插苍狼军的外围城池。 而玄甲军与怯薛军则游弋於战场侧翼,隨时准备截杀苍狼军的袭扰骑兵。 隨著军队开始靠城,前线战报也传至江昭明手中。 “王上,苍狼军已在『铁骨城』『血沙堡』『狼喉关』三地布下重兵,每城驻军不下一万五千,且皆有神通將领坐镇!” 江昭明眸光微冷,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开始思考。 “苍狼军这是想用这三座城拖住我军,待我们攻城疲惫之时,再以骑兵突袭配合步兵绞杀?” “如意算盘打的挺好,示敌以弱然后好让我军上头,从而落入你们的陷阱。” 江昭明冷笑一声。 既然苍狼军採取守城战术,那自己就偏不这么做。 想著江昭明迅速以通讯符籙下达指令。 “府城、轮台、荡寇三军佯装攻城,以火箭、火石消磨敌军有生力量,围而不攻,等待敌军自主出城。同时,玄甲、怯薛二军绕过铁骨城、血沙堡、狼喉关,直取三城后方的金沙县城、黄平县城。” 隨著传讯符缓缓燃烧,江昭明的指令就传到了前线。 收到指令后,诸位將领又交流了一番,不禁称讚江昭明的战略眼界之高远。 传讯符的火光熄灭不过半日,三座雄城之外已竖起联军营寨。 铁骨城外,府城军的重弩营率先发难。 三十架床弩同时咆哮,丈余长的破城弩箭呼啸著扎进城墙。 箭尾缠绕的火油布在风中猎猎燃烧,將整面城墙映照得如同白昼。 城头守军刚要还击,第二轮火矢已如蝗群般腾空而起,这次射的是城內粮仓! “苍狼崽子们!” 严辰策马阵前,声如雷霆。 “躲在城里算什么本事?有种出来跟你严爷爷过两招!” 他说著突然抬手,一道雷光劈在城楼上,將苍狼战旗炸得粉碎。 守將气得七窍生烟,正要下令出城廝杀,副將急忙拉住。 “將军不可!那严辰最善雷法,城外怕是埋伏了府城军的雷霆大阵!” 血沙堡前却是另一番景象。 马飞的轮台军根本不急著攻城,反而在城外半里处筑起土垒。 工匠们连夜组装起二十架回回炮,每发石弹都裹著浸透火油的麻布。 黎明时分,漫天火石划出赤红轨跡,將整座城堡笼罩在火雨之中。 “拓跋老狗!”马飞站在土垒上哈哈大笑。 “听说你女儿要许配给那死人乌孙拓,不如送给我轮台儿郎当媳妇!” 这话戳中了守將痛处,他女儿正是被乌孙拓强娶,而乌孙拓前些日子已经被秦琼斩首。 城头顿时射下一阵箭雨,却见马飞早有准备,身前竖起一道火墙,箭矢未近身便化作灰烬。 最精彩的骂战发生在狼喉关。 秦巍亲自带著亲兵在关前叫阵,这位荡寇將军骂人都不带重样的。 从苍狼军主帅的禿头,骂到他们供奉的狼神是“长癩的野狗”,最后竟掏出个嗩吶吹起丧曲。 守將暴跳如雷,抡起狼牙棒就要杀出关来,却被亲卫死死抱住。 “將军!我等的任务是守城,可千万不能衝动啊!” 就在三城守军被骚扰得焦头烂额时,真正的杀招正在他们后方酝酿。 玄甲军与怯薛军的行进堪称诡秘。 每当遇到村落,高空盘旋的苍鹰便会发出特定啼鸣。 骑兵们立刻分散成小队,马蹄裹著布,像幽灵般从青纱帐中穿过。 但有些设在关键地带的哨卡,实在绕不过去。 “前方三里,两侧都是沼泽,有一十二人哨卡,恐怕绕不过去。”一位执掌熬鹰的怯薛斥候低声匯报。 阿鲁巴眯眼看了看天色:“那便动手杀了,注意要快。” 半炷香后。 当换岗的苍狼军打著哈欠走来时,赫然发现同袍们都在原地站得笔直。 走近才看清,每个人的咽喉都插著一支鸦羽箭。 还不等示警,地面突然震动,黑甲骑兵如潮水般从芦苇盪中涌出...... 第三日黄昏,血沙堡守將拓跋烈正优哉游哉地啃著羊腿。 这三日联军雷声大雨点小,他越发確信对方是在虚张声势。 “报——!” 亲卫连滚带爬衝进营帐,將拓跋烈都嚇了一跳。 “金沙、黄平二县遭袭!玄甲军的云梯都架上城墙了!” “什么?” 拓跋烈手中的金杯噹啷落地,一把抓过亲卫手中的通讯符籙,面色变得铁青。 第50章 破城,关寧至(3k) 金沙县城外。 阿鲁巴勒马停在金沙县城外半里处,眯眼打量著这座灰扑扑的土城。 城墙上稀稀拉拉站著些守军,连像样的床弩都没几架。 果然如鹰骑侦察所言,这里只有些老弱病残驻守。 “儿郎们。”他缓缓抽出弯刀,“让这些苍狼崽子见识见识,什么叫草原的怒火。” 上万怯薛歹同时挽弓,箭簇在夕阳下泛著寒光。 但最恐怖的还是高空盘旋的三十只苍鹰,它们爪子上都绑著特製的火油囊! “放!” 第一波箭雨刚离弦,苍鹰们便俯衝而下。 守军还没反应过来,那些火油囊已经精准地砸在城门楼和粮仓屋顶。 紧接著第二轮火箭袭来,整座城门楼瞬间陷入火海。 “再来!” 阿鲁巴狞笑著摘下背后那柄大弓。 弓弦拉满时,他周身突然捲起青色旋风,箭矢上缠绕的风之力发出刺耳的尖啸。 “轰——!” 这一箭直接轰碎了半扇城门。 守军刚组织起的防线顿时大乱,阿鲁巴却已经策马冲入烟尘之中。 弯刀出鞘的瞬间,三道风刃呈扇形迸发,將迎面衝来的十余名守军拦腰斩断! “杀!” 怯薛骑兵如潮水般涌入缺口。 这些草原勇士根本不屑走正道,有人甩出套索攀上城墙,有人直接纵马跃过燃烧的拒马。 最凶悍的几个百夫长甚至玩起了“马背叠罗汉”,硬是踩著同伴肩膀跳上了七丈高的城头! 不到半个时辰,县衙的苍狼旗就被换成了赤底金鹰旗。 阿鲁巴踩著守將的脑袋,往地上啐了口血沫:“呸!连个像样的对手都没有。” 比起金沙县的“巧取”,黄平县城遭遇的简直是场灾难。 秦琼和程咬金並轡而立,望著眼前这座比金沙还要破旧的小城。 两人连战术都懒得布置,对付这种连护城河都没有的土墙,玄甲军有的是更直接的办法。 “老规矩?”程咬金咧著嘴,晃了晃他那柄门板似的宣斧。 秦琼默默摘下马鞍上的陌刀:“你左我右。” 两人同时策马加速。 程咬金周身突然爆出火红色罡气,巨斧抡圆时竟幻化出三丈虚影:“给爷开!” “轰隆——!” 城墙左侧直接被劈出个两丈宽的缺口。 几乎同时,秦琼的陌刀也斩出一道半月形刀气,右侧城墙像豆腐般被整齐切开。 最恐怖的是,两道攻击交匯处的城墙竟因受力不均,又塌陷了十余丈! “玄甲军!衝锋!” 五千玄甲铁骑根本不用走城门,直接从那三道缺口碾了进去。 城內的守军哪见过这种阵仗? 有个校尉刚举起令旗,就被程咬金隔空一斧震成血雾。 秦琼更狠,陌刀插地施展“地龙翻”,整条主街的地砖突然掀起,把埋伏在两侧的弓手全埋在了下面。 程咬金杀得兴起,乾脆跳下战马,扛著巨斧往县衙方向狂突猛进。 等秦琼清理完残敌赶到县衙时,发现这廝正坐在大堂上啃羊腿。 他身下压著个鼻青脸肿的文官,看服色起码是个县令。 “老秦!”程咬金举起油汪汪的手,“这孙子说愿意带路去抄苍狼军的粮道!” 秦琼面无表情地甩了甩刀上血跡:“王上要的是速战速决。” 说著刀光一闪,那文官的头颅直接滚到了程咬金脚边。 “嘿!你……” 程咬金正要抱怨,突然听见城外响起警讯。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跃上屋顶,只见东南方向的地平线上,一支黑压压的骑兵正朝这边疾驰而来。 那是一支混合编队的苍狼骑兵,前排是身披玄甲的重装铁骑,沉重的马蹄踏得大地震颤。 后排则是轻装的弓骑兵,马鞍两侧掛满了箭囊。 最令人心惊的是他们的阵型,重骑与轻骑交错排列,显然是准备在衝锋中隨时变换战术。 苍狼军的援兵,到了。 “他娘的,总算来了点像样的对手。” 程咬金舔了舔嘴唇,反手將啃了一半的羊腿甩到城下。 羊腿还未落地,他已经纵身跃下数丈高的城墙,轰然砸在自己的战马旁。 秦琼的动作更为利落。 他单手在城垛上一撑,整个人如鷂鹰般翻落,精准地落在亲卫牵来的战马上。 鎏金陌刀在夕阳下泛著血色,刀身上“斩妖“二字隱隱发亮。 城外的旷野上,未入城一万五千玄甲铁骑,早已结成铁血连环阵。 黑压压的军阵寂静无声,唯有战马偶尔打著响鼻。 当两位主將,以及其他弟兄入阵后,所有骑兵同时举起长槊,铁器碰撞声如同一声惊雷。 “分阵!” 秦琼一声令下,玄甲军立刻化作两股洪流。 程咬金与秦琼各率万人,结成军阵分为两路,两支钢铁洪流呈钳形向敌军包抄而去。 苍狼军的战术极其刁钻。 距离玄甲军还有两百丈时,那一万骑射手突然分成两股,从侧翼包抄而来。 箭雨倾泻而下的瞬间,前排苍狼铁骑恰好发起衝锋! “举盾!” 玄甲军阵中立刻竖起层层铁盾,但仍有数十骑被特製的破甲箭射中要害。 更阴毒的是,这些箭矢上竟淬了麻痹毒素,中箭的战士还没倒下,就被衝锋而来的苍狼铁骑踏成肉泥。 “找死!” 程咬金暴喝一声,宣斧猛地插地。 地面突然裂开数十道缝隙,赤红火蛇喷涌而出,將最前排的苍狼骑兵连人带马吞没。 但这批苍狼军显然也是精锐,后排骑兵竟毫不犹豫地踩著同伴烧焦的尸体继续衝锋! 秦琼见状,单人独骑突入敌阵,刀锋过处,瞬间清出一片真空地带。 可苍狼军的凶悍远超预期,那些骑兵哪怕被雷光劈得浑身焦黑,临死前也要用长矛捅向玄甲军的战马! 战况很快陷入胶著。 玄甲军虽然装备精良,但苍狼军的骑射配合实在默契。 每当铁骑衝锋受挫,后方立刻会有箭雨掩护;而玄甲军想要追击骑射,又会被突然杀回的重骑截住去路。 “老秦!”程咬金一斧劈开三名敌骑,传音吼道,“得想个法子破局!” 秦琼眸光一冷,鎏金陌刀上的雷光突然暴涨:“我主攻,你掩护。” 程咬金闻言大笑,突然从腰间扯下酒囊猛灌一口。 “噗”地喷在斧刃上,原本赤红的火焰顿时化作幽蓝。 “看老子的!” 巨斧横扫,三条蓝火龙影咆哮而出。 这次的火龙竟在半空纠缠盘旋,形成一道火焰龙捲,將敌阵硬生生撕开个缺口。 秦琼抓住时机,单人独骑突入敌阵,他陌刀一挥,便是数十个人头滚落。 那金甲敌將见势不妙,急忙调转马头要退,却见秦琼突然腾空而起,陌刀高举过头。 金甲將领仓促举刀相迎,刀身符文刚亮起就被秦琼陌刀击碎。 “轰!” 震耳欲聋的爆响中,金甲將领连人带马被劈飞十余丈。 他胸前鎧甲尽碎,露出了胸口极深的刀痕,口中鲜血狂喷。 秦琼的攻击力实在太强了,居然將在军阵加持下的他都砍了个重伤。 “可惜。” 秦琼轻嘆,看著敌將被亲卫拖走。 他本想追击,却见苍狼骑射手突然齐射,箭雨如瀑,硬生生阻住了去路。 程咬金拍马赶到,斧刃上的蓝火已经熄灭:“他娘的,这都没死?” 秦琼摇头:“毕竟是神通境,保命手段不少。” 此时苍狼军已吹响撤退號角。 他们虽败不乱,骑射交替掩护,连伤员都带走了大半。 战场上只留下三千多具同伴尸体,而此战玄甲军也折损近两千精锐。 “追不追?”程咬金抹了把脸上的血渍。 秦琼望著远处扬起的烟尘,目光落在那些箭囊依旧饱满的骑射手身上。 “穷寇莫追,传令全军,加固城防,等候王上命令。” 他握刀的手微微发紧,这一战虽胜,但苍狼军展现出的战力,却给接下来的大战埋下了阴影。 苍狼军的实力,远没有他们看著的那么简单。 暮色沉沉,江昭明负手立於苍北城楼,指尖的传讯符籙刚刚燃尽。 秦琼的军报让他眉峰微蹙,玄甲军竟折损两千精锐,这远超预期。 他皱了皱眉,苍狼军还真是给了他个惊喜,果然还是得骑射重骑搭配才行。 江昭明迅速作出部署,以心念传令於玄甲军、怯薛军三位將领。 “秦琼、程咬金、阿鲁巴听令,即刻封锁三城粮道,凡苍狼运粮队,尽焚之!” 话音刚传出,他又接连点燃三道传讯符,严令三大步兵军团加强攻势。 他这招围点打援已然形成,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继续等待。 这三城中有三万苍狼军精锐步兵,若苍狼骑兵不来救援,那么他们將十死无生。 但苍狼骑兵若是来支援,则定然得面对玄甲军与怯薛军的包夹。 而且江昭明为的也不只是这个,因为楼兰郡北侧,他的底牌也即將登场了。 江昭明转身望向楼兰郡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算算时日,那支装备著火銃与虎蹲炮的关寧铁骑,此刻应该已穿越戈壁,即將在战场北翼亮出獠牙。 “苍狼军,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翻起什么风浪。” 第51章 关寧铁骑的锋芒 (pk求追读) 五月的楼兰郡,烈日灼人。 苍狼军的运粮队又一次在戈壁滩上遭遇灭顶之灾。 当先的百辆粮车刚绕过沙丘,空中突然响起刺耳的鹰唳。 三十只苍鹰爪子上绑著的火油囊,精准地砸在粮车中央! “是怯薛军的熬鹰!快散!” 领队校尉的嘶吼戛然而止。 阿鲁巴的破甲箭已贯穿其咽喉,紧接著便是遮天蔽日的箭雨。 苍狼骑兵刚要反击,后方又传来大地震颤,秦琼亲率三千玄甲铁骑截断了退路。 这样的屠杀在过去十天已上演七次。 苍狼军不是没想过对策:夜间运粮,怯薛军就放出绑著磷火的夜梟;分兵多路,玄甲军便以苍鹰为眼各个击破。 最绝望的一次,运粮队眼看就要抵达血沙堡,城头守军却只能眼睁睁看著粮车在三百步外被火箭点燃。 三大步兵军团构筑的壕沟与箭塔,硬生生將他们困死在城內。 至於说让苍狼军步兵出城迎战,再以苍狼骑兵接引,这就完全落入了江昭明的节奏。 若是在战爭初期,他们还有机会能出城迎战,在优势位於联军开战。 但隨著联军將外围攻军设施搭建完毕,苍狼军就彻底失去了这个机会。 他们现在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放任三城中的步兵自生自灭,要么在江昭明希望的位置,展开决战。 这两种选择对苍狼军而言,无非是下籤和下下籤区別,局势完全不在自己这边。 而苍狼军如此犹豫,却也正中江昭明下怀。 楼兰郡城的议事大殿內,空气仿佛凝固。 “第七次!第七次了!” 伊斯坎达尔一掌拍碎面前的檀木案几,木屑飞溅中,他赤红的双眼死死盯著跪伏在地的军师慕容垂。 “这就是你献的运粮妙计?让我苍狼儿郎白白送死?” 慕容垂额头紧贴地面,后背的衣袍早已被冷汗浸透:“大王息怒,实在是那怯薛军的熬鹰……” “熬鹰?” 伊斯坎达尔怒极反笑,镶著宝石的弯刀突然出鞘三分。 “本王养你们这些谋士,就是来告诉本汗敌人有多厉害的?” 左將军阿史那见状连忙上前:“大王,眼下当务之急是解三城之围。慕容军师虽有失策,但对北境那支神秘铁骑的分析確有道理……” 提到那支骑兵,伊斯坎达尔的怒火稍敛。 三日前斥候来报,一支约万人的黑甲铁骑突然出现在楼兰北境,既不树旗也不攻城,就这么静静驻扎在百里外的戈壁滩上。 更诡异的是,他们派去的使者要么被乱箭射回,要么就再也没回来过。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伊斯坎达尔阴沉著脸问道:“查清楚了吗?到底是哪家的兵马?” 慕容垂小心翼翼地直起上身:“探马回报,那些骑兵鎧甲制式奇特,並不像我们所熟知的军甲,可能来自西边。” “西边?” 伊斯坎达尔皱眉沉思,焦躁地在大殿內踱步,踩得地砖咯咯作响。 黎明前的黑暗中,苍狼军大营火光通明。 伊斯坎达尔最终做出了决断。 留一万铁骑监视北境神秘敌军,自己亲率主力直扑金沙、黄平二县。 剩下两万五千铁骑、两万骑射、两万苍狼重装步兵和一万七千楼兰军,將同时出征。 大军在夜色中集结,重装骑兵的玄甲映著火光,宛如一片移动的金属海洋。 “传令。” 伊斯坎达尔翻身上马,狼首盔下的双眼泛著凶光、 “此战不要俘虏,不要缴获,本王只要玄甲、怯薛两军的人头!” 与此同时,金沙县城墙上的江昭明突然睁开双眼。 秦琼与阿鲁巴的警示几乎同时传入脑海:“王上,苍狼主力动了。” 江昭明嘴角微扬,他心念一动,远在百里外的关寧铁骑大营中,主將赵率教猛然抬头。 王上的意志如雷霆般在他脑中炸响:“关寧铁骑,即刻南下!” 半晌后。 赵率教勒住战马,手中令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赵率教勒住战马,手中令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身后,三万关寧铁骑肃立如林,漆黑的鎧甲在戈壁烈日下泛著幽光。 不同於寻常骑兵,这些战士的胸甲上布满銃管插槽,腰间悬掛著特製的铅弹囊,马鞍两侧则固定著令人望而生畏的三眼火銃。 七尺长的銃身通体由玄铁打造,銃管上蚀刻著增强射程与威力的血色铭文,每一道纹路都仿佛在流动著火焰。 “朱梅!”赵率教声如洪钟,“你带第一卫万人队,给我把北上阻截的苍狼军全歼了,再南下!” 副將朱梅抱拳领命,面甲下的双眼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 隨著他高举的雁翎刀划破空气,万骑同时转向,铁蹄踏得戈壁滩上的碎石都在震颤。 这些精锐每人都是汞血境修为,气血相连之下,军阵上方竟隱隱浮现一头插翅黑虎的虚影。 这正是关寧军独有的“飞虎破势阵”! 两日半后,正北上的苍狼铁骑很快发现了异样。 领军的苍狼驍將兀朮台眯起眼睛,看向远处那支飞奔而来的骑兵,突然脸色大变。 “这支骑兵果然不怀好意,还好大王英明让我等前来查探,小的们,给我杀!” 地平线上,万骑关寧铁骑竟在衝锋途中变阵,最前排的骑兵同时平举三眼銃。 那些七尺长的凶器在阳光下泛著冷光,銃身上的铭文此刻正诡异地亮起血芒。 “放!” 朱梅的暴喝如雷霆炸响。 “轰轰轰——!” 第一轮齐射就像死神挥动的镰刀。 特製的破甲铅弹在各种铭文加持下,初速比箭矢快了不知多少倍! 最前排的苍狼骑兵连人带马被轰成碎肉,后排的虽然举起包铁盾牌,却被后续爆炸的霹雳弹掀上半空。 仅仅三轮齐射,四千苍狼铁骑就已化作满地残肢。 “变阵!近战!” 兀朮台声嘶力竭地吼叫,额头青筋暴起。 他毕竟是神通境初期的强者,手中狼牙棒挥舞间带起血色罡风,竟將射向自己的铅弹尽数弹开。 但关寧铁骑的杀戮才刚刚开始。 “咔嗒”一声机械脆响,万支三眼銃同时收起銃管,露出寒光闪闪的枪头。 朱梅笑著摘下马鞍上的另一件大杀器,一柄长六尺的“百子连珠銃”。 这凶器形似狼筅,顶端却是个可旋转的銃管组! “飞虎阵,冲!” 万骑骤然加速,军阵上方的黑虎虚影瞬间凝实。 最前排的苍狼骑兵刚举起弯刀,就被突刺而来的銃枪捅穿喉咙。 后排的想要包抄,却被旋转的连珠銃扫成筛子。 兀朮台亲率的三百亲卫倒是勇猛,可刚砍翻几个关寧骑兵,就被四面八方刺来的銃枪扎成了刺蝟。 第52章 苍狼叩城(pk求追读) 朱梅眯眼看著前方混乱的战场,手中百子连珠銃还在冒著硝烟。 苍狼军的阵型已经被彻底打散,但那个身披金狼鎧的驍將兀朮台依然在负隅顽抗。 “倒是条硬汉。”朱梅抬手示意亲卫停止射击。 此时的兀朮台浑身浴血,脚下倒著数十具关寧铁骑的尸体。 他手中的狼牙棒已经崩裂,却仍死死护著身后的苍狼战旗。 但即便身陷重围,他周身仍笼罩著一层血色罡气,那是苍狼军阵最后的余威。 “没用的。”朱梅策马上前,连珠銃的銃管缓缓转动,“你的军阵已经散了。” 確实,放眼望去,原本上万苍狼铁骑如今只剩不足百人还在拼死抵抗。 隨著最后一个苍狼骑兵被乱枪打死,兀朮台身上的血光突然剧烈闪烁,隨后如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 “现在,该送你上路了。” 朱梅的连珠銃对准了兀朮台的眉心。 “苍狼永不言败!” 兀朮台突然暴起,狼牙棒带著最后的血光横扫而来。 这一击竟引动天地元气,棒身所过之处,空气都发出刺耳的尖啸。 朱梅早有准备,连珠銃“咔嗒”一声切换模式。 六根銃管同时喷出火舌,特製的破罡弹在空中划出六道赤红轨跡。 “轰轰轰!” 三发铅弹被狼牙棒格挡,但剩下三发分別命中兀朮台的左肩、右腹和左腿。 血迸溅中,这位苍狼驍將一个踉蹌,却仍坚持著没有跪下。 “再来!” 朱梅冷笑一声,亲卫队突然散开的同时,迅速完成火药弹药装填,再次开枪。 同时,二十名关寧锐士,手持特製的“锁龙銃”围成一圈。 这种銃管上缠著铁链的重型火器,是专为猎杀神通境打造。 “放!” 二十条铁链如毒蛇般激射而出。 兀朮台挥棒格挡,却因军阵消散,且身中数弹而力有不逮。 七条铁链瞬间缠住他的四肢,剩余的铁链则如蛛网般將他牢牢锁住。 “你们……卑鄙!”兀朮台挣扎著,眼中满是不甘。 朱梅缓缓举起连珠銃,摇头道:“这叫战术。” “砰!” 特製的穿甲弹从兀朮台眉心贯入,后脑炸开碗口大的血洞。 这位至死都站著的苍狼驍將,终於轰然倒地。 朱梅转头看向亲卫:“清点伤亡,把阵亡弟兄的铭牌都收好。” 战果很快统计出来:全歼一万苍狼铁骑,自身仅阵亡十九人,伤四十一人。 这样的战损比,让朱梅都不禁咋舌。 “把这傢伙的脑袋醃好,等打完这仗,我要亲自送给王上当贺礼。” 朱梅踢了踢兀朮台的尸体,亲卫立刻持刀將兀朮台脑袋斩下。 隨后朱梅道:“全军听令!不必浪费时间打扫战场,我等需迅速南下!” “诺!” 朱梅歼灭苍狼军一万铁骑一役后,消息立马就传至苍狼军前线。 听闻手下苍狼铁骑被全歼,伊斯坎达尔目眥欲裂。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精锐的苍狼铁骑,居然也能落得这一结果。 不过这道军报传的太急,很多东西都没记录清楚。 上面只写了一句:敌军实力远超我等,非我等能敌,大王需得早做应对,我等恐难有归期! 伊斯坎达尔看著不远处的金沙城,面色逐渐变得阴沉。 军师慕容垂见状,开口道:“大王,兀朮台军所灭之地,距离这应当有1700里。” 伊斯坎达尔摸著手指头算了算,不耐烦道:“有屁快放!” 慕容垂尷尬一笑,悻悻道:“大王,这意味著那支诡异骑兵若想抵达此地,至少还需两日时间,我等完全有机会解下三城之围。” 伊斯坎达尔手指轻敲座椅,想了想,觉得此事確实还有转机。 只要他们能在两日內拿下玄甲军和怯薛军,那么就能有有十足准备应对这支骑兵。 於是他也不再犹豫,大手一挥道:“全军听令!给本王全军出击!” 收到命令后的苍狼军眾,战鼓擂擂,大军朝著金沙、黄平两县开拔。 见此情形,两城中驻守的玄甲军与怯薛军,纷纷闻讯而动,准备开始守城。 他们已经接到王上命令,北边那支关寧铁骑的来歷与他们相同,且距离此地不算远。 他们只需保证城池在半日內不被攻破,就能等到关寧铁骑的支援。 於是秦琼、阿鲁巴两人,只是振臂一呼让军队布置守城战术,並没任何慌乱。 伊斯坎达尔亲自率军来到黄平县外,盯著这座由玄甲军镇守的县城。 “哼!区区一座县城也想挡住本王?看本王不把你们头砍下来当尿壶!” 他振臂一挥,麾下一万苍狼重骑推著攻城器械,朝著黄平县逼近。 至於说另外一万五千苍狼铁骑和一万骑射,他们则是在城外等候。 隨时准备迎战出城的玄甲铁骑。 毕竟在苍狼军所有將领看来,玄甲铁骑毕竟是骑兵,怎么可能会放弃自己的优势。 所以只要他们开始靠城,玄甲铁骑就一定会找机会全军出城,进行骑兵决战。 但隨著苍狼重装步兵靠城,诸位苍狼军將领却惊讶的发现,玄甲军居然真不为所动。 於是伊斯坎达尔也不再客气,亲自提枪出阵,在苍狼军军阵加持下,朝著黄平县城城头杀去。 程咬金与秦琼见状,面色皆有些凝重。 他们早就听闻这伊斯坎达尔是神通境后期强者,实力十分强劲。 別提还是在军阵加持下的伊斯坎达尔。 “我来会你!” 秦琼一拍城墙,在玄甲军阵加持下,朝著空中的伊斯坎达尔跳去。 伊斯坎达尔见状,只是哈哈一笑,便枪出如龙朝秦琼胸口刺去。 长枪柄与陌刀相撞,一股巨力自手中传来。 挥刀格挡的秦琼差点没把手中陌刀甩脱,整个人也出现了身体扭曲的倾向。 好强! 秦琼面色大惊,没想到伊斯坎达尔的实力会超出他预期如此之多。 伊斯坎达尔看著侧飞出去的秦琼,不禁直摇头。 “太弱了!你若只有这种实力,那你的玄甲军怕是得留在这了!” 在这危急关头,金沙县数里外。 赵率教率领的关寧铁骑主力,已经远远的能看到金沙城的轮廓。 通过江昭明传讯,他已经得知玄甲、怯薛两军正在被苍狼军围城。 尤其是玄甲军那,情况十分危急。 他看了眼身后,开口道:“敷奏,你率五千骑去支援金沙城怯薛军,剩下的人跟我去支援玄甲军!” 第53章 火銃屠敌(三更,pk求追读) 金沙县城头上空。 伊斯坎达尔枪出如龙,將秦琼打的喋血倒飞。 另一边的程咬金,也在两位神通初期强者围剿下,根本腾不出手。 而秦琼也终於得知面前之人的真正实力,並不是什么神通后期,而是神通境圆满! 伊斯坎达尔手中长枪突然震颤,枪身上盘踞的狼纹竟活了过来,化作九道血色狼影环绕周身。 每一头血狼都吞吐著不同的天地灵气,或炽烈如火,或森寒如冰,更有甚者张口便喷出腐蚀性的毒雾。 “能逼本王动用刚悟得的万象真意,你死得不冤。” 伊斯坎达尔枪尖轻挑,九狼齐啸。 霎时间天现异象:左侧虚空燃起滔天烈焰,右侧凝结出冰川雪原,正前方更是浮现出万千冤魂哀嚎的恐怖场景。 这便是神通圆满的可怕之处,每一招都带有部分天地异象,令人防不胜防。 若再进一步,便是真正的万象! 秦琼咳著血稳住身形,鎏金陌刀上已黯淡无光。 方才那一枪不仅震碎他三根肋骨,更诡异的是枪劲中蕴含的吞噬之力,竟在蚕食他的灵力。 “再来!” 他咬牙挥刀,身后阵纹刚成型就被血狼撕碎。 伊斯坎达尔冷笑著一枪刺出,枪尖未至,秦琼胸前鎧甲已经出现几分崩裂跡象。 千钧一髮之际,天际突然亮起数百点赤芒。 “砰砰砰——!” 密集的銃声如惊雷炸响。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赵率教率领的关寧铁骑终於杀到,他本人在一里外就扣动了扳机。 特製的破罡弹在空中划出赤红轨跡,每一颗都精准射向伊斯坎达尔周身要穴! “雕虫小技!” 伊斯坎达尔枪势一转,九头血狼同时张口吞噬。 就在子弹即將被炼化的瞬间,赵率教轻喝一声:“爆!” “轰轰轰!” 便见所有铅弹同时炸开,內部封印的紫霄神雷碎片四散飞溅。 这专破邪祟的雷霆炸得血狼虚影一阵扭曲,逼得伊斯坎达尔不得不回枪自守。 趁此间隙,赵率教已策马冲至阵前。 他手中那杆“雷霆大將军銃”通体亮起符纹,銃口凝聚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 “秦將军,我来助你!” 地面上的关寧铁骑突然变阵,军阵气血化作一头插翅黑虎没入赵率教体內。 他浑身肌肉暴涨,一个腾跃便衝上高空。 手中銃管“咔嗒”变形,竟延伸出六尺长的銃刃! “轰!” 銃刃与长枪轰然相撞,炸开的灵力风暴,將方圆百丈內空气搅乱。 赵率教浑身笼罩在关寧铁骑军阵凝聚的黑虎罡气中,每一寸肌肉都充盈著近乎爆炸的力量。 上万铁骑的气血之力加身,让这位本就达到神通境后期的悍將,在灵力强度上竟还胜过伊斯坎达尔一头! “有点意思。” 伊斯坎达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枪势却愈发凌厉。 他手中长枪突然幻化出千百道枪影,每一道都裹挟著不同的天地异象。 赵率教瞳孔骤缩。 他手中銃刃急速格挡,却仍被三道枪影突破防御。 炽热的火劲灼伤右肩,森寒的冰气冻伤左腿,最致命的是那道裹挟毒瘴的枪影,直取咽喉而来! 他挡住其中两道,却见那道毒枪却无法再避。 “破!” 千钧一髮之际,秦琼的陌刀裹挟著九天雷霆横斩而来。 雷光与毒瘴相撞,爆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 两位大將背靠背悬浮半空,周身灵力澎湃如海。 “赵將军,他的招式变化太诡譎,我来牵制,你找机会用那招。” 秦琼抹去嘴角血跡,看向身旁的赵率教。 赵率教重重点头,手中銃刃突然变形,七尺銃管竟分裂重组,化作一柄造型狰狞的“雷火诛神銃”。 銃身上密密麻麻的符文逐一亮起,最前端的銃口开始凝聚令人心悸的光芒。 伊斯坎达尔终於变了脸色。 他感受到那銃口中凝聚的力量,竟能威胁到自己的性命! 九头血狼瞬间回防,在他身前结成一道血色屏障。 而秦琼突然暴起,陌刀上的雷纹全部炸裂。 这一刀毫无巧,纯粹以力破巧,正是要逼伊斯坎达尔硬接! “找死!” 长枪带著万象真意直刺而来,九种天地异象在枪尖交织成毁灭风暴。 就在刀枪即將相撞的剎那,赵率教的诛神銃终於蓄能完毕。 “砰!” 一道水桶粗的赤金光柱撕裂长空。 这道绝杀一击,所过之处连空间都出现细微裂痕! 伊斯坎达尔只得暂避锋芒,但还是被击中,空中顿时炸起白光。 光柱吞没伊斯坎达尔的瞬间,地面上的苍狼军突然集体吐血,这击之力可想而知。 不过赵率教也知道,光靠这样可是杀不死一位神通境圆满强者。 他和秦琼也都做好了持久作战准备,因为破局的关键,不在他们这。 只有解决苍狼军,才能扼制住伊斯坎达尔,肆意使用这恐怖的力量。 与此同时,地面战场已成炼狱。 关寧铁骑將“游骑銃射”战术发挥到极致。 每百人一队穿梭於战场,远则三眼銃齐射,近则銃刃捅刺。 那些引以为傲的苍狼铁骑刚举起弯刀,就被破甲弹轰碎头颅。 號称“铁壁”的重甲步兵更惨。 一颗颗特製的穿甲弹直接从盾牌缝隙射入,將躲在后面的士兵打成筛子。 “换霹雳弹!” 隨著一位关寧铁骑小队长的吼声,铁骑们迅速装填特製弹药。 下一刻,数十个龟缩在巨盾后的步兵方阵,突然被火光吞没。 爆炸的衝击波將包铁盾牌撕成碎片,四射的破片收割著每一寸空间的生命。 最恐怖的是那些手持“百子连珠銃”的铁骑锐士。 他们专挑军官点杀,六根旋转的銃管喷吐火舌时,方圆三十丈內根本无人能站直身体。 有个苍狼千夫长刚组织起反击,就被五支连珠銃同时锁定,瞬间被打得连人带马爆成血雾! 程咬金这边战局也骤然逆转。 徐敷奏借军阵之力凌空飞渡,手中“火龙銃”喷出的不是铅弹,而是一条活灵活现的火蛇! 那围攻程咬金的神通將领措不及防,被火蛇缠住左腿,眨眼间整条腿就烧成了焦炭。 程咬金趁机一斧劈下:“哈哈哈!爷爷给你修修脚!” 宣斧带著开山之势斩落,那將领勉强举刀格挡,却被徐敷奏补上的一銃轰碎天灵盖。 另一名神通將领见势不妙刚要遁走,程咬金突然掷出斧头:“著!” 旋转的巨斧如血月轮转,將那將领拦腰斩断后,又余势不减地劈进苍狼军旗杆。 象徵著王权的金狼大旗轰然倒塌,砸起漫天烟尘…… 第54章 血染征袍定府东(四更,pk求追读) 半时辰过去。 伊斯坎达尔看著麾下苍狼军士兵,如同割麦子般倒下,神色变得凝重。 他试图攻击那些在奔袭中的关寧铁骑,但秦琼和赵率教一直在阻挠他,让他无法得逞。 又一次將伊斯坎达尔的攻击挡飞,赵率教嘴角掛起一抹冷笑。 他能感觉到,伊斯坎达尔的攻击频率在下降。 这是显然是因为苍狼军为他提供的气血不足,让他不敢再肆意攻击! 赵率教看了眼战场,见到苍狼军在关寧铁骑衝锋下,已然死亡过半,仅剩一万余人。 而关寧铁骑的损失不过数百人,就创下如此战果,属实骇人听闻。 秦琼也找机会看了眼战场,看著满地苍狼军尸身,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玄甲铁骑实力也不比苍狼铁骑强多少,那岂不是意味著玄甲军若是面对上关寧铁骑…… 见麾下將士越死越多,尤其是程咬金和徐敷奏解决了那两位苍狼军神通后。 两人腾出手后,对苍狼军造成巨大杀伤,几乎每秒都有数人亡命於他俩刀下。 “该死!本王要將你们斩了!” 隨著伊斯坎达尔一声怒吼,长枪裹挟著滔天血芒刺来,连空间都扭曲出细密的裂纹。 这一枪,几乎抽空了残余苍狼军阵近半气血。 九头血狼虚影在枪身上缠绕咆哮,竟隱隱显化出“苍狼吞日”的天地异象! 赵率教瞳孔骤缩,手中雷火诛神銃瞬间横挡。 銃身上铭刻的“破军”符文疯狂闪烁,上万关寧铁骑的气血之力通过军阵连接源源不断涌来。 “鐺——” 震耳欲聋的爆响中,赵率教连人带銃被轰退百丈,双臂鎧甲尽碎,虎口鲜血淋漓。 但他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贼寇何必垂死挣扎?你的苍狼军已经完了!” 此时的戈壁滩已成修罗场。 关寧铁骑的屠杀效率堪称恐怖,每次齐射都能清空一片区域。 程咬金和徐敷奏更是杀神降世,两人犹入无人之境,冲入敌阵疯狂杀伤。 残余的苍狼军被分割成数十个小块,像待宰的羔羊般被逐个清除。 “不!” 伊斯坎达尔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他清晰感觉到,维繫军阵的最后一丝气血连接……断了! 这意味著,整整四万苍狼精锐,已然全军覆没! “本王就是死,也要拉你们陪葬!” 伊斯坎达尔彻底疯狂了。 他猛地撕开胸前鎧甲,露出布满诡异刺青的胸膛。 那些刺青竟如活物般蠕动起来,疯狂吞噬著周围天地灵气。 眨眼间,他周身百里內的灵气被抽成真空,九头血狼虚影凝实如真,每一头都膨胀到小山大小! “万象归真,苍狼噬天!” 这是神通境圆满强者最后的搏命之术,將毕生领悟的万象真意尽数燃烧! 九头巨狼分別化作烈焰、寒冰、毒瘴、雷霆等九种天地伟力,从四面八方扑向赵率教二人。 “结阵!” 赵率教暴喝一声,手中诛神銃突然解体,化作二十四根浮游銃管环绕周身。 秦琼也咬破舌尖,將本命精血涂在陌刀上。 两人背靠背站立,关寧铁骑与玄甲军的气血之力通过军阵疯狂涌来。 “砰!砰!……” 连绵不绝的銃声响彻云霄,赵率教显然也是拼尽全力。 秦琼则挥刀引动九天神雷,在二人周围布下雷狱。 九头元气巨狼接连撞在这双重防御上,爆开的衝击波將方圆百丈地面硬生生削低三尺! 当最后一道余波散去,场中央的景象令所有人呼吸凝滯。 伊斯坎达尔单膝跪地,噬魂枪断成两截,那身引以为傲的“苍狼吞日鎧”早已支离破碎。 更可怕的是他胸膛上的刺青,那些燃烧万象真意的符文正在反噬,將他一身血肉寸寸瓦解! “咳咳……没想到,本王的王图霸业会终结在这,要是、要是再过半年,本王已成万象就好了……” 他抬头,看向已然屹立於空中的赵率教,目中的神采逐渐消失。 安西府一霸,苍狼军首领伊斯坎达尔,阵亡! 伊斯坎达尔陨落的消息,像戈壁的狂风席捲安西。 茶摊的说书人拍醒木高喝,田间老农拄著锄头北望,连深闺女子都停了绣针。 人人都知道,盘踞安西府东境十数年的苍狼王旗,倒了。 五月末的楼兰郡,最后一股溃兵在戈壁滩上奔逃。 阿鲁巴的角弓拉满时,箭簇映著落日余暉,將那名身披残破金狼鎧的將领钉死在胡杨树上。 箭尾白羽震颤不休,恰似苍狼军覆灭的终曲,苍狼军就此成为歷史。 夺下楼兰郡后,江昭明决定一鼓作气,彻底统一整个安西府东部。 六月战鼓再擂,四路铁骑踏破山河。 江昭明对还未平定四郡,同时展开平反战役。 六月中旬,赵率教的关寧铁骑如玄色洪流,十二日荡平楼兰南侧、龟兹北侧的碎叶郡。 城头顽抗的叛將刚举起弯刀,就被二里外的雷火诛神銃轰碎天灵盖,至死还瞪著眼睛,仿佛不信世间有此等杀器。 朱梅的西南路大军更显酷烈。 楼兰西南侧的金满郡世家联军据守雄关,却被朱梅一日破城。 侥倖逃出的贵族刚渡过大漠河,就撞上赵率教的火銃,河面浮尸三日不散。 最险峻还属位於楼兰东南、伊犁西侧的玄池郡之战,秦琼、程咬金亲率数十锐士夜攀绝壁。 当黎明第一缕光照在城头时,守军惊恐地发现。 玄甲军的狼首旗已插在最高的箭楼上,旗杆下钉著三颗还在滴血的头颅。 八月,位於东部十郡最西之地的戎卢郡,见证了怯薛军的奔袭神话。 怯薛军万骑横穿死亡沙海,用套马索绞死了最后的戎卢叛贼。 黄沙漫捲的戈壁滩上,怯薛歹们割下袍襟蘸血,在残破的战旗上写下:万里诛敌,怯薛不辱命! 红尘滚滚,大浪滔滔。 玄壤丘的农作物割了一茬又一茬,叛贼的头颅被砍了一颗又一颗。 安西府东部十郡,久违的迎来了和平与统一。 九月金秋。 安西府、安西城、安西王府正殿。 “王上驾到——” 唱名声中,文武百官如麦浪般躬身。 左侧以秦巍为首的將领铁甲鏗鏘,右侧范康领衔的文官袍袖垂云。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道身影上,看著他拂过沉香木王座扶手上的螭龙雕纹,稳稳落座。 “微臣(末將)见过王上!” “诸位请起。” 眾人纷纷抬头,崇敬的目光望向上方那位安西王。 江昭明垂眸,与百官一一对视。 隨后他缓缓抬起手,五指收拢成拳,声音低沉而威严,如同闷雷滚过金殿: “安西府东,数十载战乱,自今日终。” 群臣再度拜伏,额头触地的声响如潮水漫过金砖。 在无人看见的角度,新任安西王的嘴角微微扬起。 殿外秋风穿廊而过,將收穫的气息卷上九重霄汉。 第55章 程咬金的晋升(求追读) 江昭目光看向下方群臣。 武將行列中,有神通境后期强者赵率教、神通境中期秦琼、阿鲁巴、秦巍、程咬金四位。 神通境初期除严辰、马飞、古书宇、关寧四位老人,还有碎叶郡萧云河、韩烈,金满郡陆九霄、罗天岳,玄池郡白惊鸿、段沧浪,戎卢郡燕横戈等七位新人。 而除了他们之外,江昭明麾下还有两位新晋神通,那便是他的两个亲卫古兰妲与陈康。 这让江昭明麾下顿时有了1位神通后期、4位神通中期和13位神通初期將领。 江昭明麾下武將眾多,但在文官、治理人才方面,安西府就有些匱乏了。 安西府中的官员,大多要么被叛军斩了、要么背叛大周被斩了。 这让安西府损失了近七成官员。 而江昭明召集安西府东所有重臣,就是为了在近几日商议安西府的下一步发展计划。 半日时间过去。 这半日时间,江昭明向眾臣了解了新入五郡详细情况,以及商议了军队布防。 往后怯薛军將坐镇苍北,玄甲军坐镇楼兰,关寧铁骑坐镇府城。 剩下其它军队照旧,非调令不可隨意移动。 隨著今日议程结束,殿內大多官员退去,仅剩范康和几位江昭明召唤出来的將领留下。 范康有些疑惑的看了眼诸位將军,程咬金等人也疑惑的看了眼范康。 江昭明见状,率先打破沉默:“范府主若有何想说,但说无妨。” 范康拱手一礼,略作思忖后郑重道:“王上!臣以为安西府二十年內,若无必要,不宜再向西用兵!” 此言一出,眾將领与江昭明皆面露诧异。 程咬金忍不住追问:“范府主此言何意?还请明示。” 范康环视眾人,缓缓道:“诸位將军,且容我先问一句:诸位以为我安西府疆域如何?” 程咬金不假思索答道:“自是幅员辽阔,单是东部十郡,有些相隔便逾万里。” “程將军所言极是。” 范康点头,继而问道:“那若北境大金举兵南下,我军能否將其拒之门外?” 程咬金皱眉沉思片刻,摇头嘆道:“难。安西地广人稀,地势平坦,金兵若来,恐难以及时察觉。” 范康顺势分析道:“正是如此,我安西虽疆域广阔,但人口稀少,大片荒芜之地无人居住,边境又无险可守。不仅是大金,任何外敌入侵都难以防范。” 江昭明微微頷首,范康所言切中要害。 他平定安西之所以顺利,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叛军意在自立而非劫掠,百姓安危无虞。 但若遇大金南下,或是西部十三郡中那些强调种族差异的势力,后果將不堪设想。 骑兵长驱直入之下,屠城惨剧恐难避免。 见眾人神色凝重,范康继续道:“因此臣以为,安西疆域过大反成负担。当务之急是充实东部人口,而非继续扩张。” 眾將领闻言,不约而同望向江昭明,生怕这番諫言触怒王上。 不料江昭明展顏笑道:“范府主深谋远虑,实乃安西之福。” 范康连忙谦逊行礼。江昭明继而问道:“那依府主之见,该如何解决此困局?” 范康条理分明地陈述:“臣以为当务之急有三:其一,止戈休兵;其二,改善民生;其三,鼓励生育,充实疆域。” 江昭明起身踱步:“范府主所言在理,但二十年光阴,安西人口能增长几何?恐怕翻倍都难。” 隨后他话锋一转道:“范府主可还记得刺杀本王的那三名刺客?” “一人为大辽死士,另二人乃戎卢军旧部,系孪生兄弟。” “可知其行刺缘由?” 范康答道:“据查,三人怨恨王上『侵占西域土地』,且不满西域官员比例不足一成。” 江昭明坐回主位,嘆息道:“安西未设科举,又少官学,西域百姓固守本族文化,不愿入私塾求学,故官员稀少。” 他目光炯炯地望向范康:“府主以为,此局何解?” 范康闻言,沉思半晌后道:“臣以为王上可重设安西科举,並广建学宫。” 江昭明摇了摇头:“范府主此言差矣,你以为这样西域文化的子民便会投入科举?” 江昭明话音重了几分:“他们不愿入学堂,表面上是不知读书作用,实则是他们並未认同我大周文化。” “光靠生育和科举,不仅扩大不了我安西人口,更无法让安西人团结一心,唯有让西域百姓见识到大周的繁荣,真正认识大周文化,才能解决这一切。” 这一番话下来,不知诸位武將懵了,范康也听的有些云里雾里。 最终所有人的疑惑都化成了范康一句:“恳请王上解惑。” 江昭明神秘一笑道:“今日起,重建通关內商道,重建安西府產业,增加关內外贸易,且大量引入关中百姓入我安西增加大周人口,且於安西设置大周风华馆,展现我大周生活之道……” 听著江昭明洋洋洒洒在说,范康眼睛一亮又一亮。 但最终他还是问了一个问题。 “王上,其它事都能办,但臣有一个问题。” 江昭明问道:“何事?” 范康沉思片刻道:“王上该如何让镇龙关、苍龙关给百姓放心,且若关內百姓大量入安西,是否会引得其它封王布满……” 江昭明嘴角一勾:“通关之事本王自有办法,至於其它封王?他们如何能决定百姓去留,我大周律法又没这规矩不让百姓搬家。” 范康汗顏,也不再开口。 “这些事要办妥需得费不少功夫和时间,那范府主先下去吧,为本王仔细想想。” 范康闻言,拱手退出大殿,殿內就只剩下听得犯困的几位將领。 看著他们江昭明摇头失笑,隨后正色道:“程將军,你是如何突破了?” 其它將军闻言,也都一个个朝程咬金投去询问的目光,也想知道其中缘由。 见眾人看向自己,程咬金也没隱瞒,將实情一五一十道出。 “王上,臣前些日子修行,发现只要將自己的『印记』留在这方天地,就能得到天地认可,得以修行。” 印记? 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听著程咬金继续说下去。 隨著他解释,眾人眼神从一开始的疑惑,变得愈发明亮。 第56章 神人·徐光启 经程咬金一番讲解,诸位神通境將领逐渐领会其意,唯独江昭明听得云里雾里。 他毕竟尚在汞血境八重,距神通境还有不小差距。 於是,他向其他神通將领问道:“诸位可都听懂了程將军的意思?” 赵率教躬身答道:“回王上,末將听懂了。” “如此说来,从今日起,军中將士皆可修行了?”江昭明追问。 “回王上,恐怕並非如此。” 赵率教略作沉吟道:“欲將自身印记留於这方天地,至少需神通境修为,军中大部分兵卒,依旧无法修炼。” “原来如此,可惜了。” 江昭明轻嘆一声,心中不禁思忖。 这些自气运长河中现世的神將,为何与寻常將领有如此多不同? 仿佛……他们並非完整的“人”。 带著这份疑惑,江昭明挥手屏退诸將,命他们自行尝试將印记烙印於天地之间。 隨后待眾人离去后,江昭明意识逐渐沉入脑海深处,再次来到这神秘的气运长河上方。 【剩余气运:紫色*3、蓝色*16、绿色*24、白色*67】 【你统一了安西府东部,获得紫色气运*2】 【你在大周知名度达到二级,获得紫色气运*1】 …… 经安西府东部一战,江昭明所掌气运攀升至前所未有的巔峰。 这浩瀚气运在手,足以令他施展诸多宏图,令安西府迅速崛起。 然而,沉浸於气运长河馈赠的同时,一个根本的疑惑縈绕在江昭明心头:这气运长河,究竟是何等存在? 他垂眸凝视下方长河,只见无数气运沉浮流转。 確如范康所諫,他当下决意止戈休兵,励精图治,令安西府暂享繁荣。 若安西府不够繁盛,即便將来统一安西府西,也会引来无数的叛贼、战乱。 而光靠时间流逝,坐等安西府发展,绝非江昭明所愿。 且不论大周皇位的继承之爭迫在眉睫,单是大金虎视眈眈、隨时可能挥师南下的威胁,也让他根本没法等。 当务之急,便是寻得足以令安西繁盛昌隆的福泽。 须臾间,海量的福泽信息涌入眼帘。 他目光如炬,迅速筛选,寻觅能裨益安西发展的神物。 很快一道蓝色气运神物吸引到他的注意力。 【奇观·千里草场】:大蒙位面的苍茫之毯,天穹如盖,绿浪接天,牧草如茵,绵延无尽,草场广袤无垠,宽达千里,牧草丰美,滋养的牲畜膘肥体壮,远超寻常牧场。 “好东西。” 江昭明眸光一亮,手中鱼饵倏然拋出,又灵巧牵引,终令那尾承载奇观的蓝色宝鱼咬鉤。 千里草场入手,一个大胆的念头隨之在江昭明脑海中萌生。 他能否倚仗这气运长河中的万千奇观,將安西府彻底塑造成一片富饶乐土? 那就是他能否依靠气运长河中的奇观,將安西府打造成一片富饶之地? 譬如,若是在安西北境矗立一座雄浑山脉,大金铁骑岂非再难南下? 但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逝,毕竟放置山脉这种东西,还是实在过於显眼。 不过草场就没那么显眼了,待到某日下雨,沙漠里长出一片草场不过分吧? 思考片刻后,江昭明决定就这么做。 正好苍北郡有不少草场被破坏殆尽,伊犁郡东部还有那么大一片沙漠,到时候找个机会就把它们全覆盖了。 不过在放置这类奇观之前,江昭明还需考虑一件事,那就是奇观放置后会不会毁坏。 试想,若於气运长河觅得一道雨林奇观,难道能置於安西的焦灼沙漠之上不成? 若是真放上去,在没有降雨的情况下,雨林肯定要不了多久就会枯萎。 “不行啊,看来放置奇观前,最好还是得找人諮询一下,但是该找谁呢?” 这方面的人才大周不是没有,农部之中就有一大堆这方面的官员。 可这些官员都是神通境之上的修士,父皇又怎么可能给皇子们送神通强者呢? 只怕那些农部大佬刚到,就要被皇子们给拉上战场作將军去了。 他微微摇头,暂將疑虑压下,目光復又投向气运长河深处。 船桨轻划,小舟驶向新的水域。 很快,在气运长河深处的一道紫色福泽吸引了他的视线。 【神人·徐光启】:武明位面之大学士。通晓天文、历法、算学、测量、水利诸艺,著有农学巨著《农政全书》。修为达神通境后期,尤擅司农之法。 江昭明瞳孔微缩,险些失声。 最让他震惊的,並不是他想要个农学专家,气运长河就给他来一个农学专家。 真正让他震惊的是,徐光启一个文官,怎么会有神通境后期修为。 徐光启也是来自武明位面,关寧铁骑诸位將领也来自武明位面。 可关寧铁骑中的將领朱梅、徐敷奏、张弘謨几人居然修为都还没徐光启高。 江昭明心念电转,认为这极有可能涉及气运长河的隱秘。 正好徐光启也是他需要的人才,於是他当机立断,决定將徐光启钓上来。 以紫色气运为饵,他依循先前垂钓关寧铁骑之法,钓竿轻扬,拋入水中。 盏茶功夫,紫鳞巨鱼破水而出,在空中化作一道紫气。 隨后一张正面带有人物形象,背面密密麻麻都是介绍的人物卡,出现在了江昭明的福泽仓库內。 了解神人卡使用规则后,江昭明退出气运长河,意识回归现实。 心念微动,王府正殿中央,一道空间漩涡悄然显现。 一道身影自其中从容踏出。 “臣徐光启见过王上。” 徐光启面容清癯,双目如星,左手持青铜星盘,右袖中《农政全书》玉简流光溢彩。 虽为文臣之相,但他周身却縈绕著神通境后期的浑厚灵元。 腰间悬著的西洋千里镜与算筹碰撞作响,每一步都在青玉地砖上留下生机盎然的稻穗虚影。 徐光启走出通道后,恭敬一礼道:“臣徐光启,愿以格物致知之道,助王上铸万世太平之基。”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人感受到他话语间的力量。 江昭明看著他,不住抚掌大笑。 “哈哈哈,好!本王得学士相助,定要开这万世太平之道!” 兴奋过后,江昭明又问了徐光启许多问题,发现徐光启真和其他自气运长河中出现的神將不一样。 徐光启不仅刚出现就能够修炼,並且他居然还有不少关於武明位面的记忆。 此等异状令江昭明心头剧震,当即传令刚离开不久的赵率教等四人立刻回来。 第57章 武明神人们的会面 半炷香时间后。 王府正殿內。 江昭明端坐於上首,目光在下方几人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停留在徐光启与赵率教身上,久久无言。 殿內烛火摇曳,映照出徐光启微微颤抖的双手。 这位方才还仙风道骨、气度从容的文渊阁大学士,此刻双目泛红,死死盯著赵率教,似有万千言语哽在喉间。 “赵总兵……东垣公,你真记不得我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穿越了漫长岁月,带著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 赵率教眉头紧锁,仔细打量著眼前之人。 对方修为深不可测,气度非凡,可任凭他如何回忆,脑海中却始终寻不到半点关於徐光启的记忆。 “徐学士,”他抱拳一礼,沉声道,“率教確实遗失了诸多过往,若有怠慢之处,还望见谅。” 徐光启闻言,缓缓闭上双眼,长嘆一声。 本以为是他乡遇故知,结果没曾想对方居然失忆了。 “赵总兵……” 他再度开口,声音已恢復平静,却仍透著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当年在辽东,你我共事,你率关寧铁骑护卫铸炮工坊,我引泰西匠人研製红夷大炮……” 他的目光渐渐悠远,似陷入回忆。 “那时你常说,『火器虽利,终究要靠將士血勇』,可每次试炮,你却比谁都上心,亲自带人测距校射……” 话至此处,他嘴角微扬,似是想起了什么趣事。 “有一回,新铸的火炮炸膛,你被气浪掀翻,却浑不在意,爬起来第一句话竟是『这炮若成,必叫建奴胆寒』……” 赵率教瞳孔微缩,脑海中似有零碎画面闪过。 炽热的铁水、震耳的轰鸣、將士们的欢呼、败亡的遗憾。 可再想深究,却又如雾里看,模糊不清。 徐光启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 “后来……遵化城外,你率八千铁骑断后,血战至最后一刻,而我未能及时求来援兵……” 他喉头滚动了一下,终是没有说下去。 江昭明眸光微动,生怕徐光启在这哭出来,於是他立马转移了新的话题。 “徐学士,听你说如此多与赵將军的过往,你可还记得赵將军过往的实力?”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徐光启意识到自己失態了,连忙沾了沾眼角泪渍。 “回王上,赵將军当年乃大明总兵,实力在玄丹境中期之上。” “玄丹境!?” 江昭明双目瞪得溜圆,目光频频扫过赵率教,似乎是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要知道大周神將,也就是玄丹境。 这岂不是说武明位面的实力至少是不弱於大周的。 於是江昭明又问道:“当时的大明,除赵將军外,麾下还有哪些玄丹境强者?” 徐光启道:“还有孙传庭、满桂、秦良玉、卢象升、曹文詔等几位將军。” 江昭明点点头,这些人都是同一时期的。 隨后他又问道:“那戚继光呢?” 徐光启双瞳一颤,没想到江昭明居然会认识戚继光。 於是他立刻道:“戚將军於我这一代时便已经死去,他在生前乃是大明第一將,实力达到法相境。” 江昭明倒吸了口凉气,法相境这个名字他几乎没听过几次,上一次听还是出现在大周老祖宗身上。 “好,本王知道了,徐先生先留下来,本王有要事与你相商,待会我会告诉徐先生关寧铁骑军营所在,徐先生再与赵將军敘旧。” “遵命。” 几位强者同时拱手躬身,隨后赵率教几人又退出了王府正殿。 望著他们的背影,江昭明陷入思索。 若赵率教生前真是玄丹境,这就说明了在他麾下这位赵率教並不是真的赵率教。 或者说,应该不是“完整”的赵率教。 同理,他麾下其他將领也应该是同样如此,他们都失去了本来的实力。 不过该如何让他们重回巔峰,江昭明目前心里也没数,只得再慢慢研究这气运长河。 不过当前有一点肯定的就是,至少他面前的徐光启是完整版。 江昭明拱手道:“徐学士,这是安西府地图,本王需要你为本王规划,本王想为安西府改善一下地貌。” 说著,江昭明將一份地图递给徐光启,並將自己的计划与徐光启说了。 徐光启盯著安西府地图,隨后开口道:“王上可有整个大周的地貌图?” 江昭明点点头,隨后拿出另一份大了数十倍的地图递给徐光启。 这份地图比起安西府地图,还经过比例缩小,上面色彩斑斕的划分著各个府。 安西府的位置就只是在地图西北一角。 徐光启看著大周疆域,不禁感嘆道:“大周之大,甚至要超过大明不少。” 江昭明挑了挑眉,插话道:“那大明大约有多大?” 徐光启在地图上大致画了一圈,大约占大周三分之二的土地。 “大明也不小嘛……那我就不打扰徐学士了,学士且继续看。” 徐光启点点头,继续研究大周地形图,越看他的眉头皱的越深。 隨后他开口道:“王上,你可有大周节气、降雨图等图例。” “这本王倒没有,节气降雨图涉及我大周机密,若泄露出去,大周將迎来敌人的气候战爭,即便本王要看也得入帝京向父皇请示。” 徐光启闻言,嘆了口气:“那王上,可否给微臣一些时间,让微臣去葬龙山脉走一趟。” 江昭明有些疑惑道:“葬龙山脉?徐学士为何要去那?” “回王上,臣以为要彻底改变安西气候,就必须得从葬龙山脉下手,唯有打开山脉,才能让云气入安西,改善安西的乾旱。” 江昭明倒吸了口凉气,没想到这徐光启干事还要比自己果决。 那可是葬龙山脉,高万丈,且是大周最重要的关隘。 即便是他想要徵求父皇同意开山,恐怕也很难实现。 “嗯……徐学士志向远大,本王敬佩,但这葬龙山脉可不好挖,而且本王也不一定能挖。” 徐光启闻言,不禁有些失落:“原来是这样吗?那还真是可惜。” 隨后江昭明道:“不过徐学士倒是能出去转转,这对学士了解安西也有帮助,至於葬龙山脉的事,本王只能说试著问问。” 徐光启兴奋道:“王上英明!” 江昭明挥了挥手:“那徐学士先拿著这些地图下去看吧,先將一切適合安置草场、山林的区域划给本王。” 徐光启闻言,起身拱了拱手:“那微臣便先退下了。” 徐光启走后,江昭明开始思考。 能给葬龙山脉开个口確实是好事,若是云气能进入,或许能彻底改变安西。 不过父皇是否能同意这回事,还是值得思考。 想著江昭明拿出龙纹玉佩,將气血注入其中。 【30.江昭明,年岁:22,爵位:安西府王,鼎祚值:2131(+11)点,本月共获11点鼎祚值】 凭藉平地府东带来的收穫,江昭明躋身龙榜前三十,可谓是大周最炙手可热的新星之一。 “不知我这『年轻有为』的皇子,能让父皇同意让我开山引云。” 第58章 王的自我修养(求月票) 暮色渐沉,殿外风起,檐角铜铃轻响,盪碎一庭寂静。 江昭明踏出正殿,王袍被夜风掀起一角,身后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江昭明驻足回首,与来人四目相对。 古兰妲眨著如琥珀般的眸子,看著江昭明俊俏的面庞,竟觉得脸上有些火辣辣的。 “是兰妲啊。” 江昭明转身继续前行,嗓音里含了三分笑意:“今夜不该是陈康当值么?” 江昭明在前面走著,未再回头,只將目光投向廊外渐起的月色, 他捕捉到了女子脸上的緋红,不想让她尷尬,让这抹羞赧藏在夜色中悄然沉淀即刻。 古兰妲跟在江昭明身后半步,衣袂拂过青石砖,如一片轻云坠地。 她垂首盯著他袍角绣的金蟒,声音变得轻若游丝,明显的不自然。 “回王上,陈近卫染了风寒,与属下换了班次……” “原是如此。” 江昭明低笑一声,在他视野外的古兰妲脸色却是更加红了。 廊道幽深,两侧宫灯摇曳,將两人的影子拉长又揉碎。 江昭明问起她修行之事。 古兰妲在炼化千毒蛊后,前些天才突破至神通境,修为还不稳固。 听著江昭明关心,古兰妲一一答著,思绪却飘回数月前那个夜晚。 想起那夜,江昭明救自己时焦急的样子。 回忆至此,她耳尖驀地烧了起来,连带著呼吸都乱了三分。 行至寢宫外,江昭明忽地停步,扭过头。 正在想事的古兰妲,一不留神直接撞在江昭明身上。 江昭明高七尺,古兰妲仰头,便看见江昭明嘴角噙著的笑意,垂眸望来。 “王、王上……” 古兰妲脸上慌了神,琥珀瞳孔在乱颤。 下一瞬,天旋地转,江昭明已將她拦腰抱起,走入了寢殿。 王府一角,郭怀安扭过头,散去目中金光,看向天穹上的月色。 一夜过去。 江昭明起身,看向臥榻上瘫软的身影,不禁出现一阵恍惚。 旋即,他嘴角又掛起微笑。 就在这时,古兰妲也缓缓起身,晨阳正好打在她洁白、曼妙的胴体上,。 感受到江昭明的目光,古兰妲下意识想挡,但最终又缓缓將手放下,任由江昭明的目光落在身上。 將这抹春光尽收眼底,儘管十分诱人,但江昭明也没再沉溺於温柔乡中。 “兰妲,早晨你便於本王寢宫休息,將修为好好巩固一番,昨夜你可有些失守了。” 古兰妲脸上又爬上一抹緋红,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方燁微微一笑,不沉溺於美色,这是他作为一府之王,將来作为一国之君应该有的修养。 半时辰后。 王府正殿內,雕樑画栋间暗香浮动。 府中诸官將再度齐聚,一时间殿內人声鼎沸,议论纷纷如市井喧譁。 忽见江昭明龙行虎步而来,眾官顿时噤若寒蝉,殿內鸦雀无声。 江昭明於王座之上落定,目光扫过殿下诸臣,便接著昨日未尽的议程继续商议。 这时,只见范康顶著一头如鸡窝般蓬乱的髮髻,抢先一步出列,声音带著一丝疲惫却异常清晰。 “王上,昨夜您吩咐卑职整理的事项,卑职已连夜赶工完毕,请王上御览。” 说著,他双手捧起一叠厚厚的文书,恭敬呈上。 江昭明接过那沉甸甸的一摞纸张,隨手翻看几页,墨跡犹新,竟全是范康一字一句亲手誊抄! 此情此景,饶是江昭明,心头也不由得涌起一股热流,为这下属的兢业之心所动。 “好!好一个范府主!” 江昭明朗声赞道,声音在殿中迴荡。 “我安西得此等贤才,何愁不能振兴!” 殿內其他官员闻言,目光齐刷刷投向殿中央的范康,面上恭敬,心底却是一阵翻腾,腹誹不已: 下班时间卷什么啊?非得在王上面前显著你是吧? 江昭明细细翻阅片刻,眼中喜色更浓。 “范府主所整理之內容,条理分明,详实周全!立此大功,岂能不赏!” 他正思忖著该赏赐何物,范康却已拱手推辞。 “此乃微臣份內之事,王上厚爱,卑职心领,实不敢受赏。” 此言一出,殿中其他官员心中暗骂更甚。 江昭明將眾人那点微妙心思尽收眼底,嘴角不由勾起一丝瞭然的笑意,却不容置疑道: “范府主牺牲休憩时光,为我安西殫精竭虑,此等忠心,岂能不赏?” 他大手一挥,不再给范康推辞的机会,隨即转入正题,商议安西府的科举与官学大计。 安西府东十郡之地,幅员辽阔,人口號称三万万四千七百余万之眾。 这数字听来庞大,然置於安西府东这般辽阔天地,却又显得稀疏了。 府东东西横跨一万八里,南北相距一万四千里。 其广袤,甚至要比前世地球的亚欧大陆还要大了许多。 故而,如此浩瀚的疆域,仅有三亿多人丁,实是地广人稀,远远不足。 更令人堪忧的是,这三亿多人口,有三亿以上是没入修行门槛的普通人。 余下四千余万,大多止步於炼肉之境。 唯有那一百多万锻骨境以上的武者,才能称之为安西的栋樑。 反观大周关內,往往一郡之地,便有数以百万计的锻骨武者。 江昭明虽在龙榜上声名鹊起,晋升迅猛。 但论及军力底蕴与府库充盈,眼下的安西府与关內郡王相较,仍是云泥之別。 为了能改变这种现状,江昭明只有两种方法:一是增加人口数量,二是增加人口素质。 广设官学,正是那提升人口素质的重中之重! 经过一番激烈商討,权衡府库財力与诸多因素,江昭明最终与诸臣定下章程: 自即日起,安西府各郡、县、镇、乡將层层设立官学。 从最底层的乡学,直至府城之巔的府学,大小官学总计数十万所! 计划於五年之內,悉数建成。 同时,安西府首次科举,將於明年开启,正好能赶上大后年大周王朝的春闈大比。 然则,要支撑如此庞大官学体系运转,所需耗费的府库银钱,堪称海量。 为此,江昭明不得不开启下一议题——如何振兴安西府產业,广开財源。 纵观安西全府,疆域何等广袤。 除却雨林与海岸地形,其余山川地貌,一应俱全。 更紧要的是,这片大地之下,处处皆是未经开掘的宝库。 前几任安西王,不过是浅尝輒止,发掘了些许皮毛。 实则安西府的地脉深处、群山峻岭之间,不知还埋藏著多少珍稀矿脉,正待有缘人识! 欲求富庶,先开矿藏! 此乃江昭明为安西定下的发展之策。 手握丰饶矿脉,无论精炼自用还是贩售原料,皆可財源滚滚。 再者,安西府中,楼兰、苍北、北庭三郡,拥有大片水草丰美的草场,乃是培育上等战马的天然宝地。 加上江昭明能在气运长河中,给三郡不断带来草场奇观,这三郡的畜牧业必能蓬勃发展。 至於耕种之业,府城所在的伊犁郡,自当担起核心重任。 此外,金满、碎叶二郡,河谷纵横,平原广袤,亦是发展农耕的上佳之选。 余下龟兹、轮台、玄池三郡,多山多岭,正宜开山採矿,兴办工坊。 至於说戎卢郡,那儿的位置就確实比较尷尬。 戎卢郡百分之九十五的地形是沙漠隔壁,贫瘠程度甚至比部分荒漠化的苍北还要严重。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戎卢郡內还是有一些绿洲和少量河流。 这些水源虽不足以支撑大规模农耕,种植些瓜果蔬菜,倒还勉强可行——儘管杯水车薪。 说到底,戎卢郡最有价值的,依旧是深藏地下的矿石资源。 总结下来,安西府除少部分绿洲之地,发展农业与畜牧业,大部分地区都將发展採矿业。 而欲要令这些地域迅速腾飞,江昭明心中唯一的倚仗,便是……观运宝鑑的“鉴天地”。 思及此处,他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抚过袖中那枚温润的观运宝鑑。 “宝鑑啊宝鑑,安西的气运兴衰,本王的前程,此番可都要依靠於你了!” 第59章 鉴天地 將安西府发展战略目標定下,江昭明便遣散了所有官员將领。 而安西府,也在数日后迎来了秋雨。 整个府东有半数地域陷入阴雨天,隨后等这场秋雨来到最盛之际,江昭明掏出了那几张奇观卡。 隨后苍北郡南侧荒原、伊犁郡东侧沙漠、北庭郡北部戈壁上,皆长出了一块块芳草鲜美的草原。 这一天地异象,让安西府无数百姓讚颂天佑安西。 不过草原的出现並不显眼,在地广人稀的安西,消息並未传出去太远。 与此同时,於十月上旬。 江昭明终於收到了万东来的回信,这位消失已久的安西府大將,总算是又出现了。 但江昭明看著他的书信,字里行间,却能看见他深深的疲惫。 江昭明对此十分疑惑,信中询问万东来情况,但万东来却绝口不提。 直说除非江昭明亲自到来,否则不能多说。 而正好江昭明也打算一路向西,借用观运宝鑑观天地之能,查探府內矿藏。 於是在將所有琐事交给范康后。 暮色低垂,伊犁城西门外,两道身影悄然踏上旅途。 江昭明与徐光启轻装简行,朝著府西之地进发。 此行计划自伊犁始,一路向西,经玄池郡、过碎叶郡、穿金满郡,再折向西北进入戎卢郡。 江昭明此行,意在深入探察这四郡之地,將其潜藏的宝藏儘可能发掘出来。 以徐光启神通境后期修为,带著江昭明,纵使不借马力,日行两千里也並非难事。 出发后不过两日余,两人便已抵达玄池郡与伊犁郡的交界。 在玄池郡边界宝山县,两人包下一处清幽的上等庭院暂歇。 安顿下来后,江昭明盘膝於院中石凳,自怀中郑重取出一物——观运宝鑑。 隨后江昭明开口道:“宝鑑,你再將那鉴天地之法教我一次。” 一旁的徐光启闻言,面上掠过一丝讶异。 他见识广博,却也首次听闻使用法器前,需与之言语沟通。 他探究的目光不由聚焦於那古朴的宝鑑之上。 下一刻,一道稚嫩清脆的声音凭空响起: “主人真是有点小笨呢,本器灵都教主人好几次了,主人还没学会。”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徐光启神色微变,心中暗惊竟有存在敢如此对王上言语。 但江昭明却是没有发怒,温声道:“那你便再教我一次。” “好吧,那主人你可得答应我,不能老是將我丟在角落不用哦。” 江昭明摇头失笑,这小半年来,他大多时间要么是呆在府城、要么是在苍北城。 这两处地方的大气运者,早就都被他挖掘了。 於是除了定时搜索城中是否有强者出现外,江昭明便也没怎么使用宝鑑。 他答应道:“好,本王会好好使用你的。” “嗯!就是就是,本宝鑑这么好用,还教了主人你那么多好用的法术,怎么能將本宝鑑丟在角落呢!” 江昭明只得应和。 隨后器灵开口道:“鑑於主人如今实力不够,施展此法还需灵晶相辅。” 江昭明目光转向徐光启。 这位博学的学士心领神会,立刻从隨身行囊中取出几块湛蓝色、晶莹剔透的灵晶,递到江昭明面前。 灵晶是一种相当稀有的矿石,大周出產灵晶之地也不过几十处。 每一处灵晶產出之地,都由大周重兵把守,可见其珍贵程度。 而灵晶作用也十分广泛,包括且不限於神通境之上修士的修行所需,阵法、符籙、炼器等都会用到。 而江昭明面前这几块灵晶,若是在市面上售卖,价值能换一匹二等战马,换成黄金大约是千两以上。 江昭明接过灵晶,依照器灵所授法门,凝神静气,开始尝试催动“鉴天地”之能。 只见他周身气血涌动,近乎九成五的力量源源不断注入宝鑑。 宝鑑镜面终於泛起微光,同时停止吸收气血,转而开始汲取灵晶中蕴含的磅礴灵力。 江昭明略显疲惫地放下手,镜面上光影流转,渐渐显现出一幅令人震撼的画面。 方圆千里之內的山川地貌、江河走势,纤毫毕现地呈现其上! 徐光启凑近观瞧,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满是惊嘆。 眼见灵晶光芒迅速黯淡,江昭明不敢耽搁,立即下令: “宝鑑宝鑑,速將你当前所能探查范围內,所有矿脉標示出来!” “好嘞,主人!” 器灵应声,镜中俯瞰图瞬间变幻,化作一张精密的立体投影图。 地表之下、山峦之间,凡方圆千里內蕴藏的矿脉,无论种类、规模、深浅,皆清晰罗列。 江昭明立刻道:“光启,速將图上所有矿脉种类与位置详细记下!” 徐光启闻言,立刻取出隨身书册与笔墨,准备誊录。 就在这时,宝鑑那稚嫩的声音带著一丝疑惑响起: “咦?主人你们要画图?为何不让宝鑑我来代劳呢?” 江昭明与徐光启皆是一怔。 “……” “那你便试试。”江昭明道。 话音未落,徐光启案上的纸张无风自动,飘飞起来。 砚台中的墨汁也化作一串串细小圆润的墨珠,悬浮於空,精准地落在纸上。 不过数息,纸张飘然落下。 徐光启拾起一看,心中震撼无以復加——纸上呈现的竟是与宝鑑投影完全一致、精细到毫釐的矿脉分布图。 非是写意勾勒,而是分毫不差的写实復刻。 此等手段,堪称神乎其技! 江昭明想起宝鑑曾说能探查洞天福地与天地机缘,心头不由一热。 便问道:“宝鑑,你能否再为本王看看,此方圆千里內,可有什么特殊机缘或是洞天福地?” 宝鑑的声音却带上了一丝尷尬。 “主人呀,光是鉴天地山川,就耗光了您注入的灵力和灵晶的力量啦……您的实力嘛,暂时还不太够支撑探查那等更深层的东西呢……” 言谈间,那几块珍贵的灵晶已彻底失去光泽。 隨著一声极轻微“噗”的一声,化作了齏粉,隨风飘散。 宝鑑镜面上的神奇景象也隨之消失,復归古朴平凡。 看著如此灵宝,饶是见识丰富的徐光启,都忍不住一阵感慨。 “此宝鑑真是神妙,王上福缘深厚,即便臣在大明,也未曾听闻。” 江昭明摇摇头,心中也充满了震撼。 他也未曾想过,紫色气运垂钓出的福泽,居然能有如此强大的威能。 真不知道天衍道人是怎么想的,居然把观运宝鑑丟在气运长河。 似是为了呼应江昭明心中所想。 远在某座仙山上的天衍道人,忽然打了个喷嚏。 他立刻捏指推算,却怎么也推算不出是谁在算计他。 若是有宝鑑没有损坏,他定然能发现是谁,可惜如今…… 天衍道人心中悲愴,从怀中取出一面鉴子,但这鉴子是真失了神采。 “宝鑑啊、宝鑑,老道真是错了,为了那点气运,就拿你去钓鱼,没曾想居然害了你……” 第60章 恐怖的观运宝鑑 江昭明收好宝鑑,从徐光启手中接过那张由宝鑑绘製的矿脉图。 方才在镜面上,时间仓促,未能细看。 此刻整幅图拓印在纸上,纤毫毕现,才真正感受到那份震撼。 江昭明凝神细数,图上標识最醒目的十几条主矿脉,竟有过半都未曾被开採! 这十几条矿脉中,除了常见的铁矿、铜矿,竟还藏著两条未被发现的珍宝。 一条是金光灿灿的金矿,另一条则是能打造精良兵甲装备的玄铁矿! 某种意义上,玄铁矿甚至比金矿更为珍贵。 他麾下玄甲军的重鎧、怯薛军的破甲箭、关寧铁骑的三眼火銃,皆可用上乘玄铁锻造。 此物不仅远胜寻常铁器之坚韧,更蕴含天然灵力,能完美承载符文铭刻等诸多要求。 然而,江昭明心头浮起一丝疑惑:玄铁矿的形成,往往需要灵气充沛的宝地滋养。 可图上所示这玄铁矿的位置……他目光移向那片区域,分明是一片地形崎嶇、毫无特异之处的寻常山区。 “不对……” 江昭明心中一动,目光如炬,开始仔细审视玄铁矿脉周围那些不起眼的细小脉络。 很快,他的视线锁定了一条仅有数十丈长的、毫不起眼的小矿脉。 看清標註,他心头猛地一跳。 这竟是一条灵晶矿脉! 虽只短短数十丈,但这条灵晶矿脉的价值,恐怕还要凌驾於旁边那条玄铁主脉之上! “好!好!好!” 江昭明心中狂喜,几乎要按捺不住。 一想到安西府还有更加广袤的土地,等著他去“点石成金”,这份激动便如潮水般难以平息。 他深吸几口气,强自镇定,目光再次扫向图中那些更小的矿脉。 其中竟也有不少珍贵矿藏! 单是金矿,就在图上发现了无数条,虽大多规模极小,如同散落的金沙。 看著这些星星点点的金矿標记,一个念头如电光石火般窜入江昭明的脑海。 他记得前世听闻,那遥远国度的阿美莉卡,便曾有一地因“淘金热”而迅速崛起。 “若是利用这些散布的金矿,能否也引动大周关內百姓的『淘金』之心,將他们吸引过来呢?” 江昭明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深意的弧度,心中已然有了盘算。 “说书人、商队、旅人……皆可成为传播『安西遍地是黄金』的消息渠道,不过在此之前,我必须解决百姓通关的难题。” 他眼神微凝,如今苍龙关与镇龙关的商道,只允许官方商队通行。 两地商贩与寻常百姓皆被阻隔。 能否取得父皇的允准,就成了关键中的关键。 一想到自己有两件不小的事要求父皇,江昭明就不禁嘆气。 “唉,看来这个新年,我要拜託父皇的事情还真不少。” 江昭明揉了揉眉心,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掠过心头。 不过他一想到父皇的性格,心中便有了些许打算…… “或许在父皇心中,比起看著我们『长大』,他更加希望我们不要『长大』。” 正所谓会哭的孩子有吃,懂事的孩子没人疼,他江昭明就要做个会哭的。 而他在父皇心中,才是个刚出家门没多久的孩子,和其它那些老油条皇兄又不一样。 这般想来,父皇允准他所请的可能性,便又多了几分。 …… 此后行程,江昭明与徐光启有意放缓了脚步。 江昭明將更多心神倾注於催动宝鑑,“鉴天地”之能反覆施展,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潜藏矿脉的山川地脉。 每一次气血与灵晶的消耗,都是为了在纸上勾勒出更详尽的宝藏图景。 徐光启亦未閒著。 他跋涉於崇山峻岭,细察水势地貌,推演著如何以人力或秘术,改善安西这贫瘠之地的根本。 一王一臣,便在这西行路上。 时而探討矿脉分布,时而爭论治地方略,一路向著安西军驻守的边陲之地进发。 两月光阴倏忽而过。 江昭明虽身在旅途,却从未放下政务。 通过通讯符籙,一道道政令跨越千里传回府城。 各郡执行大抵顺利,唯有那官学开支,如同无底洞般吞噬著府库银钱,日渐告急的財政让他心头沉重。 若再无大笔进项注入,这些维繫安西教育的官学,怕是要倒闭关门了。 所幸,江昭明这两个月孜孜不倦的探寻,终是结出了硕果。 一张极其详尽的《安西府西四郡矿脉堪舆图》在江昭明手中绘成。 他共计发现7条巨型矿脉、974条大型矿脉、2654条中型矿脉和数万小型矿脉。 这里面有2条巨型矿脉没被发现过,532条大型矿脉没被发现过,中小型矿脉没被发现的比例更是超过7成。 这其中最有价值的,便是在戎卢郡边境,发现的一条中型灵晶矿脉。 隨后在这条中型灵晶矿脉旁,还有一条巨型玄铁矿脉,价值十分之高。 虽心潮澎湃,恨不得立马开採这些矿脉,但江昭明心中也有数。 此事,急不得。 那两处价值连城的矿脉,不仅深藏於环境恶劣的戈壁滩中,位置更靠近府西势力范围。 若开採时动静稍大,未能彻底遮蔽痕跡,必然会被府西的耳目察觉。 一旦让府西得知此间藏有如此重宝,为了爭夺这灵晶与玄铁。 双方必將倾尽全力,一场惨烈的衝突在所难免。 “待年后我回到府中,这份堪舆图就能派上用场,届时还愁官学办不成?” 江昭明小心收好《安西府西四郡矿脉堪舆图》,抬头正好看见徐光启勘查完地形回来。 “徐学士,我们该动身去安西军驻地了。”江昭明说道。 徐光启点头应下,隨后感嘆道:“王上,臣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厚的沙层。最浅的地方恐怕都有百丈深。” 江昭明闻言,低头看向脚下这片黄沙。 这里是戎卢郡最西边的地界,已经属於“死亡沙海”的边缘地带。 死亡沙海,光听名字就知道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 这里的沙层鬆软异常,到处都是致命的流沙区。 要是军队从这里经过,除非是能御空飞行的神通境將领,否则整支军队都可能陷进去。 即便有將领以土行之法稳固沙土,军队也得面临补剂、水源等各种严重问题。 这片死亡沙海南接天屋高原,北超安西府边界,东西跨度虽然相对较窄,但最窄处也有数千里。 它就像一道天然屏障,把安西府东西两部完全隔开。 整个死亡沙海,只有少数几处还能找到可以通行的戈壁硬地。 正因如此,安西军和伊犁郡只需要守住这几条必经之路,就能有效防备府西方向的威胁。 第61章 艰苦的安西军 死亡沙海是军队的葬场,但对江昭明和徐光启二人却没太大影响。 徐光启以灵气托举一小舟,轻易便从死亡沙海上空掠过。 他们此行便打算直接穿过死亡沙海,去到安西军主营驻地。 过了大约四日,两人中途也休息了几次。 期间江昭明也有使用观运宝鑑,查看死亡沙海內是否有资源。 结果不看不知道,死亡沙海下方有著大量矿脉,其中不乏灵晶矿这样的珍贵矿脉。 但十分可惜,这世界上还没有能穿越千米深的沙层採矿的技术。 在走走停停中,江昭明两人终於在十二月中旬,赶到了安西军驻地。 安西军总营驻地就像一座被黄沙雕刻的孤城,突兀地矗立在茫茫戈壁之中。 高耸的城墙被风沙打磨得稜角分明,墙面上布满了细密的沙痕。 远远望去,整座城池仿佛与这片荒原融为一体。 当江昭明和徐光启接近时,城墙上巡逻的士兵们投来警惕的目光。 这些驻守边疆的將士们个个面色黝黑,皮肤因长期暴露在乾燥的风沙中而皸裂起皮。 他们的鎧甲上覆盖著一层薄薄的沙尘,就连眉毛和鬍鬚都沾染著细小的沙粒。 城门缓缓打开,迎接他们的不是想像中的安西军主將万东来,而是一位面容刚毅的副將。 这位將领的嘴唇乾裂得厉害,行礼时鎧甲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末將赵铁山,代万將军恭迎王上……万將军在执行任务,特命末將接待王上。” 他的声音沙哑,显然是长期在乾燥环境中说话所致。 江昭明注意到,这位赵將军的手背上布满了细小的裂痕,指甲缝里还残留著洗不净的沙土。 很难想像,这里的环境究竟是怎样的,才会让一位神通將领的皮肤变成这样。 而赵铁山身后跟著的几个亲兵,更是满脸风霜,眼睛因为长期面对刺眼的阳光而习惯性地眯著。 他们被带到了一处与军营截然不同的別院。 推开院门,眼前竟是一片难得的绿意。 本书首发1?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院中栽种著几株耐旱的胡杨,还有一个小小的水池,水面在阳光下泛著粼粼波光。 虽然规模不大,但在这片黄沙世界中,已经算得上是人间仙境了。 “这是……”江昭明有些诧异。 赵铁山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这是万將军特意命人修建的,这些树了三年才將將养活。” 院中的空气明显湿润许多,连呼吸都变得舒畅起来。 但江昭明脸色却不是很好,他问道:“万將军去执行什么任务了?可是府西叛军打来了?” 赵铁山抿了抿嘴,开口道:“王上,末將对许多事情也非门清,还是等万將军来和王上说吧。” 徐光启眉头紧锁,手指在袖中微微攥紧。 一个副將竟敢如此搪塞安西王,这安西军的规矩著实令人不悦。 但江昭明只是摆了摆手,语气平和道:“无妨,那赵將军便带本王四处看看吧。” 三人走出別院,迎面扑来的寒气裹挟著细沙,让人睁不开眼。 军营里的士兵们正在分发今日的饮水,每人只能领到一小袋浑浊的水囊。 那些水囊表面,都结著一层薄薄的白碱。 “这里方圆五百里都没有水源,每隔三日,都要派一队人马去五百里外的绿洲取水。” 赵铁山指著远处的水车。 越听越看江昭明越是皱眉,不禁为安西军的生活处境感到堪忧。 他们路过医疗营帐时,看到军医正在用特製的药油为士兵们涂抹皸裂的皮肤。 帐內整齐摆放著各种草药,几个轻伤员正在帮忙研磨药粉,赵铁山解释道: “这是沙漠特製的润肤膏,用沙棘果和骆驼奶熬製而成。虽然不能根治,但能缓解弟兄们的皮肤乾裂之苦。” 炊事营里飘来阵阵香气,伙夫们正在烹製一种特製的乾粮。 將麵粉和沙枣混合后烤制,既耐储存又能补充体力。 几个士兵围坐在一起,就著少量饮水享用著简单的餐食。 走到兵器库时,守卫的士兵们正在细心擦拭兵器。 他们用沾了油脂的软布保养每一件武器,防止沙漠的盐碱空气腐蚀钢铁。 巡视完一圈,江昭明发现安西军虽然条件艰苦,但整个军营却也井然有序。 不过,江昭明对此却不是很满意。 因为根据赵铁山所言,军营完全可以再往东一些,更加靠近那处绿洲。 这样將士们也不必过著如此悽苦的生活,且从戎卢郡获得资源也更加方便。 但当江昭明问起,为何军营不设在那边,赵铁山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只会歉然的说一句:“这是將军的决定,我等下属也无从得知。” 寒冬时节的安西府本就寒冷刺骨,而位於死亡沙海深处的安西军大营,气候更是恶劣。 午时温度勉强能活人,但只要一入夜,江昭明估摸著温度能骤降至零下三十度以上。 他在此处住了数日,饶是带著最上等的御寒物资,仍被这恶劣的气候折磨得难以適应。 在这日正午。 江昭明呆在那处別院,赵铁山敲响了別院大门。 徐光启闻声打开院门,就见一脸喜悦的赵铁山站在院外。 “何事?” 徐光启语气冷淡。 他对这个总是含糊其辞的副將並无好感。 赵铁山却浑不在意,激动地抱拳道:“劳烦徐学士通稟王上,万將军已经回营了!” 话音未落,江昭明已披著大氅走到院门处:“万將军现在何处?” “回王上,將军正在赶来此处的路上,请王上稍候......” 赵铁山话未说完,一阵清风忽然掠过。 那风来得蹊蹺,既不似沙漠常见的狂风,也不像冬日刺骨的寒风,反而带著几分內敛的肃杀之气。 江昭明抬眼望去,只见院门外不知何时已立著一道挺拔的身影。 赵铁山立即单膝跪地,抱拳行礼:“末將参见將军!” 来人一袭战袍,肩披暗纹大氅,腰间悬著一柄古朴的佩剑。 他看著约莫四十出头,面容如刀削般稜角分明,眉宇间刻著几道深深的皱纹。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锐利如鹰隼,却又沉稳似深潭,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 “末將万东来,参见王上,军务缠身,未能及时相迎,还望王上恕罪!” 万东来躬身作揖,声音低沉有力。 江昭明微笑道:“无妨,万將军请起。” 万东来点头,隨后看向赵铁山道:“今后面对王上,莫要不知礼数,暂且先退下吧。” 说完万东来与江昭明一起入了院內。 第62章 腐涎王国 “死亡沙海中有一道异度通道?” 庭院內,江昭明来回踱步,还在震惊万东来和自己说的消息。 “那道通道后的生物是怎样的?” “回王上,通道彼端乃是一唤作『腐涎王国』的异族之国,其臣民……形貌诡异,皆是猪首人身之怪物。” “猪首人身?” 江昭明挑眉,这描述未免过於离奇荒诞,近乎戏言。 万东来神色肃然,毫无玩笑之意。 “千真万確,王上,若您要亲眼一观,末將此行……恰好带回了几具腐涎人的尸骸。” “速速抬来!” 江昭明眼中闪过一丝探究的厉芒,果断下令。 半盏茶后。 庭院门被沉重推开,两名士兵裹著厚厚的布巾,连口鼻都严密遮蔽,手上亦戴著粗糙的皮手套。 他们费力地抬著一口简陋的棺材进来,沉重地搁在庭院中央的地面上。 江昭明毫不迟疑,几步上前,垂目向棺內望去。 棺中景象映入眼帘,饶是见惯沙场血腥的江昭明,瞳孔亦是骤然一缩! 棺中躺著的,正是那所谓的“腐涎人”。 一颗肿胀变形的猪头狰狞可怖,溃烂的皮肤渗出黄绿色脓液,断裂的獠牙从歪斜的嘴角刺出。 其下的人身更是令人作呕。 臃肿的躯干布满溃烂的伤口,粗短的四肢末端却诡异地长著与人相似的五指。 “王上当心!”万东来急忙上前,“这些怪物的体味含有剧毒,其血液更能腐蚀金铁!” 江昭明用袖袍掩住口鼻,眉头紧锁:“这腐涎王国实力如何?可会对安西构成威胁?” 万东来苦笑一声:“末將率军与其交战百余次,虽斩杀过数名万象境將领,但仍难探其实力深浅。” “万象境?”江昭明神色一凛,“可有將此事上报朝廷?” “末將早在十数年前就已上奏。” 万东来面露无奈:“秦神將曾亲自进入通道內查探,发现对方也有不少金身境强者坐镇,不知是否有玄丹强者。” 听到腐涎国中可能有玄丹境强者,江昭明眉头拧成了川字,就听见万东来继续说。 “朝中大部官员的意见是,我大周等有镇龙关在,无非就是放弃安西府,然后將这条通道丟给西域诸国。” 江昭明闻言,胸口一阵发闷,几乎要破口大骂。 自他接手安西府以来,叛军作乱、大金大辽虎视眈眈,已是焦头烂额。 如今竟又凭空多出一条异度通道,背后还藏著一个拥有金身境强者的未知位面?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怒意。 万东来见状,沉声道:“王上息怒,此事虽凶险,却也並非全无益处。” 江昭明抬眼看他:“哦?万將军有何高见?” 万东来点头道:“秦神將曾在通道彼端布下阵法,大幅降低了腐涎人发现通道的机率。” 顿了顿,他又从怀中取出一块乳白色膏状物,质地纯净,散发著淡淡幽香。 “此物乃腐涎人涂抹於身,以防躯体溃烂。但末將偶然发现,若將其点燃,所散香气可使人神思清明,专注力倍增。” 江昭明微微頷首,此物虽妙,但也算不上什么益处。 万东来见状,又从怀中取出一物,一块晶莹剔透的透明晶石,在阳光下泛著微光。 “此物更为珍贵,取自腐涎精锐將领,末將將其命名为铸体魔晶。將其浸泡於水,饮之可大幅提升修行速度。” 江昭明眸光一凝:“能提升几成?” “寻常將士,可提升一倍至两倍。”万东来顿了顿,“个別天赋异稟者,甚至可达三倍以上。” “什么!” 江昭明有些失態,隨后很快平復了心情。 就听见万东来疑惑道:“莫非王上没注意到,安西军普通兵卒的不同之处吗?” 江昭明仔细回忆,徐光启在一旁提醒道:“王上,安西军九成九以上军卒实力在汞血境以上,且有半数超过汞血境五重。” 这下江昭明是更震惊了,他还以为他碰上的那些兵卒都是精锐,没曾想居然只是普通士兵。 “王上,此物虽神异,但这么一块铸体魔晶,也就能化出一池水,只够一万將士修炼一月。” 虽是如此,但江昭明却依旧感到震撼。 “那不知安西军中囤有多少这种铸体魔晶?” 万东来恭敬道:“仓库中还剩72枚,但此行我们又收穫了47,所以共有119枚。” 江昭明又问道:“不知万將军能否与本王仔细说说,安西军真正军力已达到何种地步。” “回王上,安西军共有士兵27万人,其中只有少数未达到汞血境,有神通將领56名。伊犁军有7万士兵,9位神通境將领。” 江昭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心中並无欣喜,反而愈发沉重。 十年前,安西军尚有60万之眾,神通將领72人;伊犁军亦有10万雄师。 虽当时两军的精锐程度远不及如今。 但十年过去,两军將士竟然折损近半,这得是何等惨烈战爭才能造成! 凭藉如今两军的实力,他们竟连一兵一卒都抽不出支援府內。 更令他心惊的是,自他入营至今,所见驻军不足两万,其中三成以上还是伤兵…… 这些铸体魔晶,分明是用无数將士的性命换来的! 而且换来的这些铸体魔晶,也只是勉强维持住两军稳定,但他们也根本无力再做更多的事。 可想安西军与伊犁军这些年面临的战爭压力有多大,敌人实力有多强。 越想江昭明神色越是凝重,眉头又不自觉拧在一起。 万东来见江昭明神色阴晴不定,以为他有所顾虑,当即单膝跪地抱拳。 “王上若有需要,末將愿將库存铸体魔晶尽数献上,助王上练兵!” 出乎意料的是,江昭明却缓缓摇头。 “这些铸体魔晶还是留给安西军將士吧。本王岂能为一己之私,置边军安危於不顾?” 他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这些能提升修炼速度的奇物確实令他心动,但若因此削弱边军战力,导致更多將士血染黄沙,那与饮鴆止渴何异? 万东来闻言,心头微热。 这位年轻的安西王,倒是个明白人。 而江昭明则再次陷入沉思。 他虽不打算直接从安西军那要,但这不代表他对腐涎王国的奇物不感兴趣。 虽然说他曾在气运长河中,见过一道名为“净脉晶石”的类似神物。 但净脉晶石的意义,更多在潜移默化改变人的天赋,而非直接成倍的提升修行速度。 要获得更多铸体魔晶,就必须猎杀更多腐涎人——这对安西军而言也是好事。 江昭明眼中寒光一闪。 “万將军,那条异度通道具体在何处?” “回王上,就在大营南十里处。” 万东来指向南方,“正因如此,我军才將大营设在这片荒原,而非后方绿洲。” 江昭明微微頷首。 难怪安西军甘愿驻守在这艰苦之地。 此地比起府西,距离戎卢郡更近。 若是让腐涎人大举入侵,首当其衝的就是戎卢郡,隨后整个府东都將生灵涂炭。 “本王明白了。” 江昭明望向南方天际,心中有了想法。 无论是为了铸体魔晶,还是为了减少安西军伤亡,他都必须得为此做些什么。 或许之前在气运长河中,见到的那沙虫之巢就能派上用场。 第63章 沙虫(三更) 气运长河中。 江昭明划著名舟船在河面上移动,在眼中绽放金光,不断扫视著下方长河。 不多时,他终於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神物·沙虫之巢】:来自蛊灵位面的神异巢穴,其中孕有12条珍贵沙虫,其中4条为神通境。沙虫除能在沙地中转瞬百里,还可迅速构筑地下通道,耳听千里外的动静等。 看见沙虫之巢,江昭明眼神一亮。 这道沙虫之巢比起之前见到那个,不仅多了两条沙虫,更是多了一条神通境沙虫。 这点让江昭明十分欣喜。 在气运长河內,江昭明经常能碰见同种,但並非完全相同的福泽。 这是因为长河內的福泽在动,越深处的福泽移动速度就会越快。 这也是为何附近长河上方,大多是大蒙、圣唐、蛊灵、荒狼几个位面的白绿蓝三色福泽。 但江昭明却能在深处,碰上武明紫色福泽的原因。 消耗一份紫色气运,江昭明將这座沙虫之巢钓出来。 至於说再找找有没有其它更好的沙虫之巢,江昭明就没这个打算了。 首先他为了找沙虫之巢已经了几天时间,並且就算他找到另一个沙虫之巢,也不见得一定会比这个好。 將沙虫之巢放在安西军总营驻地周围,江昭明缓缓睁开了眼。 隨后他召来万东来。 “万將军,本王手中有一种奇特生物,本王正是靠它才轻鬆穿越死亡沙海。” 万东来闻言,面上充满疑惑。 江昭明便带著他往院外走去。 不多时,两人来到军营边缘的城墙上。 周围不少驻守的士兵也朝江昭明这,投来好奇的目光。 过了几秒钟,一位士兵开口道:“王上、將军,你们看那边的沙漠是不是在震动?” 江昭明没有反应,万东来则是眯起了眼。 隨著震动愈发剧烈,城墙上的士兵不禁捏紧了手中的武器。 下一秒 广袤无垠的沙海如同沸腾的墨汁,剧烈地向上拱起、翻滚! 护卫队长,高声道:“戒备!” 士兵们蓄势待发,將手中武器全部出鞘。 那沙丘还在疯狂膨胀,越来越高,阴影瞬间遮蔽了阳光。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压抑达到顶点时。 “轰隆!” 一声仿佛来自九幽地底的沉闷巨响撕裂了空气。 那隆起的沙丘顶端猛地炸开! 在漫天泼洒的金沙雨中,一个难以想像的庞然大物缓缓抬起了头颅。 那是一条虫! 它头颅如山岳,投下的阴影瞬间吞噬了城墙! 覆盖著古老岩甲的庞大身躯一节节拔升,每一截都如同移动的山峦,碾得大地呻吟。 当那標誌著神通境的第四截躯干完全显露时,其体长赫然超越百丈。 万东来双目一凝,询问道:“王上,这是?” “这是本王饲养的一种奇虫,名作沙虫,能在土地、沙地中快速穿行,口器锋利、可吞食金铁。” 万东来注视面前这条沙虫,不禁感慨道:“真是一条神异大虫,实力怕是有神通境后期了吧?” 江昭明点头:“这只是最强那条,但本王手中还有另外11条沙虫,其中3条是神通境。” “王上,那您让我看这沙虫是为了……” 江昭明道:“这十二条沙虫,本王可將其中4条神通境沙虫交给將军指挥。” “末將拜谢王上!” 万东来眸光一亮,迅速单膝跪下。 江昭明扶著他站起道:“此沙虫在沙地中如鱼得水,万將军还得好好利用,减少將士们的伤亡。” “是的王上,有沙虫相助,我军定能保下更多將士性命,且结余更多铸体魔晶。” 数日后,死亡沙海迎来了江昭明检验沙虫战力的机会。 江昭明与万东来、徐光启等人凌空而立,衣袍在热风中猎猎作响。 他们脚下,广袤的沙海竟诡异地旋转著,形成一个直径百丈的漆黑漩涡。 那深不见底的通道中,正源源不断地涌出腐臭的腐涎人。 为首的腐涎將领顶著硕大的猪首,浑浊的涎水顺著獠牙滴落。 当他发现空中的人影时,浑浊的眼珠顿时泛起凶光。 待军队集结完毕,他发出一声嘶哑的怪吼,然后就冲天而起。 江昭明发现,这些腐涎部队虽没结成军阵,但他们的气血却也加持在了腐涎將领身上。 万东来身侧一位安西军將领见状,挥动手中大刀,便朝腐涎將领冲了过去。 腐涎將领手中捏著把诡异骨刃,全身爆发出强大气血,一刀就將安西將领逼退。 “王上,这怪物实力接近神通境圆满,不容小覷。” 徐光启在一旁看著,小声对江昭明说道。 隨后又有几位安西军將领出列,上前与那位腐涎统领作战。 战局正酣之际,沙海突然传来细微的震颤。 地面上的腐涎士兵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脚正被流沙吞噬。 他们越是挣扎,下陷的速度就越快 这是江昭明示意沙虫使出的手段,通过形成流沙漩涡吞没敌人。 腐涎將领发出愤怒的咆哮,似乎是在说腐涎国的语言。 下方那些腐涎人听到后,开始挣扎,但他们越是挣扎,陷的就越深。 隨著砂砾逐渐吞没腐涎士兵,那些腐涎士兵在黄沙中逐渐窒息。 腐涎统领的气息也在迅速下跌,很快从神通境后期跌至神通境前期。 隨著所有士兵窒息而亡,他最终被安西將领一刀斩首。 硕大的猪头滚落沙地时,沙虫又將所有尸体拖出沙面,仿佛在展示战利品。 “沙虫之威,竟堪比千军万马。”万东来抚掌讚嘆。 確实,即便是数位安西將领联手,也难在瞬息间覆灭整支敌军。 费些许时间,將战利品全部拾取完毕。 此战共收穫了3块铸体魔晶,以及零零散散的其他战利品。 清点战利品时,江昭明眉头紧锁:“一支万人军队就只有3块铸体魔晶吗?” 万东来苦笑道:“是的王上,一支小规模部队收穫,通常也就一两块铸体魔晶,这次还算幸运了。” 望著重归平静的沙海,江昭明神色凝重。 腐涎王国隨便一小股部队就有如此规模,那若是出现主力部队。 恐怕...... 江昭明望向万东来,终於理解这位老將为何分身乏术,半步也离不开死亡沙海。 不过有沙虫加入,应该也能减轻安西军不少压力。 待局势平稳下来,江昭明没准能先將伊犁郡调回去。 “那今后镇守这处通道的事,便劳烦將军了。” 万东来恭敬拱手道:“此乃末將之职!” 解决完安西军的事情后,江昭明並没急著离开。 因为明日是年末,他將再回帝京。 能否在葬龙山脉开个口,普通百姓能否顺利通关,就看明日的宴会了。 第64章 父皇的条件 又是一年新年。 江昭明在安西军总营內,直接回到了秦府。 他刚出现,娘亲秦归雁便早已在那等待。 “明儿,你今年又长大了不少呢。” 江昭明咧嘴笑道:“娘还是和以前一样年轻。” 母子俩寒暄完,江昭明又一次於黎明之际,乘坐玉龙车輦来到御园。 这一次,见他从玉龙车輦上下来,这次没人敢再出言嘲讽。 江昭明刚下车輦,一位中年模样的皇子就来到他身前。 “见过安西王,不知安西王近来可安好?” 盯著这位皇兄,江昭明想起他的身份,好像是一某个县的县王。 不过江昭明无意结党,於是他便客气了两句,径直朝御园內部走去。 隨后在路上,又有不少皇子试图与他搭话,但都被他敷衍过去。 至此,江昭明也清晰的感觉到一点。 那就是隨著他逐渐变强,他也在逐渐被捲入权力的漩涡。 “不过这样也好。” 江昭明脸上掛起自信的笑容,既想爭夺皇位,他岂能在斗爭前退缩? 来到御园中心,皇子的身影逐渐变得不再可见。 一处湖心亭內。 一位身著华美宫装的皇女,正轻柔地为父皇捏著肩膀。 父皇闭著眼,沐浴著冬日暖阳,嘴角掛著和蔼的笑容。 江昭明朝湖心亭走去。 那位皇女看见他,微微点头致意,江昭明也立刻拱手回礼。 父皇缓缓睁开眼,看著走近的江昭明,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走到两人身前,江昭明开口道:“璇姐,你歇会儿,换我来吧。” 江清璇看向父皇,父皇点头应允。 她这才微微欠身,悄然离去。 江昭明站到父皇身后,开始为父皇捏肩。 刚捏了几下,父皇便主动开口:“阿明啊,父皇最喜欢的就是你给朕捏肩了。” “这是为何呢,父皇?” “你的那些皇兄皇姊们,小时候也都给父皇捏过肩。但阿明,你跟他们都不一样。” 父皇嘴角微扬,仿佛陷入了回忆。 “那时候你们都才这么高,” 他伸手比划了一下,大约三尺来高,正是他们四五岁的光景。 “身子小小的,力气也小小的,一般这个年纪的孩子,捏几下就说手酸不干了,只有你,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江昭明努力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童年具体的情形。 父皇继续道:“你每次就算捏到手酸了,也会咬著牙继续坚持,直到朕说停,你才肯停手。” “是吗?那我小时候还真是挺懂事的。” 江昭明脸上掛著笑,心里却在飞快思量。 这么看来他小时候表现的確实有点太“乖”,完全不像一个有强大母族皇子该有的样子。 真是失策,当时光顾著隱藏穿越者的身份,反而丟了小孩子该有的天性。 “嗯,你从小就很乖,”父皇话锋一转,“说说吧,你那安西府管得怎么样了?你的表现,可是让朕很吃惊啊。” “父皇既然这么问,阿明可就不跟您客气了。” 父皇闻言,不禁被逗乐了:“嘿,你小子还真是不客气。” “哎,父皇您有所不知,我那安西府……” 父皇愜意地享受著儿子的按摩,听他讲述治理安西府遇到的种种难题。 当江昭明说到,他想让父皇率军打进那条异度通道时,父皇的脸色立刻变了。 “你小子,一开口就是这么不简单的事!” 江昭明见状,连忙为难地將安西府的困境详细说了一遍。 “父皇,儿臣的安西府实在需要安西军镇守,不把他们调出来,儿臣真的难以为继啊。” 父皇闻言,吹鬍子瞪眼道:“此事不准!” 江昭明倒没多少失落,因为他早知道这事父皇根本不可能同意。 他之所以提出来,主要是为了给后面的话做铺垫。 根据心理学,你想让人答应一件“小”事,可以先提一件更“大”的事。 对方拒绝之后,心理预期就会降低,这时你再提出原本的要求,对方答应的可能性反而会增大。 “那,父皇您看这样行不行?儿臣想在葬龙山脉上开个口子……” 父皇皱著眉听完,问道:“在葬龙山脉开那么大的口子,谁来镇守?” 见父皇没有立刻拒绝,江昭明心中一喜,知道这事还有商量余地。 他立刻道:“儿臣亲自镇守!保证不用父皇一兵一卒!” “哼,就你那点兵力,塞牙缝都不够!就算把你安西军全调过去也不顶用。” 江昭明於是夸张地嘆了口气:“啊?这也不行吗?” 父皇沉吟片刻,开口道:“这样吧,若你安西府若能在二十年內,培养出5位万象將领,百万锻骨精兵,朕就准你开山。” “並且,朕会借你一支军队驻守百年,不过,这支军队只能用於镇守山口。” 江昭明闻言,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这结果实在超出他的预料! 虽然父皇的要求很高,无论是5位万象境还是百万锻骨境精兵,都绝非易事。 但江昭明坐拥气运长河,这点底气还是有的。 而且要知道,镇守镇龙关、苍龙关的军队,可都是由金身境强者统帅的精锐。 单凭他自己,不知要耗费多少年才能凑齐这样的力量。 而且父皇却愿意在江昭明达成条件后,为江昭明提供这么一支军队。 不过父皇虽然间接帮助了安西府,但那支军队却並未直接帮助安西府,也並没有违反大周祖训。 所以江昭明这波简直赚大发了! “儿臣谢过父皇!” 听著儿子的奉承,父皇不仅没有因此事不悦,心情反而更加舒畅了。 江昭明顺势又提出了方便百姓通关的事,父皇甚至没怎么犹豫,一口答应下来。 最重要的两件事解决,江昭明的心彻底放鬆下来。他又陪著父皇閒聊了一会儿。 这时,江昭乾大跨步,从御园外围大步走了进来。 远远看见江昭明和父皇谈笑风生,他不由得皱紧了眉头,隨即加快脚步进入湖心亭。 “儿臣见过父皇。”他先向父皇行礼,然后目光转向江昭明。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都带著毫不退让的锋芒。 “誒,就光给父皇打招呼吗?怎么不跟你弟弟也打个招呼?”父皇提醒道。 江昭乾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安西王。” 江昭明也以同样的表情回敬:“大燕王。” “嘿!你们两个!” 父皇见两人一见面就火药味十足,不禁有些慍怒。 江昭明见状,立刻换上笑容,假意寒暄了两句,隨后藉口有事便先行告退了。 他主动寒暄,是出於对父皇的尊重。 但他敢和江昭乾针锋相对,是因为他身负气运长河,更有秦府作为坚实后盾。 他江昭明可不像其他皇子,强大的母族让他无需忌惮什么皇后之子。 见江昭明离开,父皇有些不悦地问:“阿乾,你找父皇有什么事?” “许久没见父皇,就不能来看看您吗?” 江昭乾一边说著,一边也开始给父皇捏肩。 但言语之间,却在旁敲侧击,试图打探江昭明刚才与父皇谈了些什么。 据他的胞妹江清璇透露,父皇似乎答应了江昭明什么要求。 这该死的好奇心,真是让人心痒难耐。 第65章 万法皆通,突破神通 皇族正宴开始。 一位位皇子陆续入场,江昭明踏入殿门时,已有不少皇子落座。 他的出现,很快吸引了眾多目光。 江昭明抬头挺胸,器宇轩昂地在宫女引领下,来到最上方左侧第15个位置坐下。 甫一落座,他便感受到无数道探究的目光投来。 那些皇子虽未刻意释放威压,但身为神通强者的无形气场,仍让江昭明呼吸微窒。 尤其是其中几道目光,淡漠无波,却蕴含著沉重的压力。 江昭明深吸一口气,目光沉静,扫向周遭的皇兄。 帝皇权威命格悄然运转,仅凭汞血境九重的修为,他竟隱隱有了不弱於神通境之上的皇兄们的气势。 数息之后。 “阿明年岁尚轻,初临此位,你们莫要为难他。” 一道声音响起,殿內那无形的压力骤然消散。 开口之人是左侧首位的江昭鼎。 他向江昭明投来一个善意的微笑,隨即转回头,不再言语。 身处前列,江昭明只觉有些无趣。 去年尚有江昭德相伴閒谈,今年却连个说话的人也无。 身旁的两位皇兄,自始至终未曾正眼看他。 反观下方百名开外的席位,皇子们大多相谈甚欢,甚至已有皇女在替人牵线说亲。 百无聊赖,江昭明索性闭目凝神,开始打磨自身气血。 气血运转间,周围的目光再次聚焦於他,连江昭鼎也不禁侧目。 “秦府与我皇族血脉相结合,这般年纪,按理早该晋入神通才是。” 不知哪位皇子开口,声音略显刺耳。 另一人语带讥誚:“你修了两百年,不也才万象境?有何可傲。” 听著高居上位的皇兄们彼此讥讽,江昭明眉头微蹙,这些皇兄们嘴也太臭了。 心中想著,江昭明决定给他们来个狠的。 【剩余气运:紫色*1、蓝色*18、绿色*29、白色*73】 意识沉入气运长河,江昭明一把抄起吊杆,看了眼剩余气运然后开始寻找。 过了数息时间,一道位於深处的福泽映入他眼帘。 【天赋·万法皆通】:身具此天赋者,万法皆通,无论修行何种术法都有不俗的天赋。 “就这个了!” 对於这个天赋,江昭明相当满意。 因为万象境修行,考验的就是对各种术法的研究。 也就是说万法皆通,不只是能帮助江昭明晋升神通境,更能帮助他晋升万象境。 江昭明抓起吊杆,隨后掛上紫色钓饵,往气运长河內一拋,將这道福泽钓了出来。 钓出来后,江昭明也不再犹豫,立刻將这条天赋给了自己。 【姓名:江昭明 修为:汞血境九重 天赋:万法皆通(红)、根骨惊奇(蓝)、绝世容顏(绿) 命格:帝皇权威(红)】 意识回归现实,大殿依旧喧闹。皇子尚未齐至,父皇亦未驾临。耳畔聒噪不断,江昭明索性停止打磨气血,转而潜心钻研皇族秘传神通功法——《八九玄功》。 见他竟公然修炼此法,殿內气氛微变。先前那刺耳声音再次响起:“安西王这是嫌哥哥们聒噪,临阵磨枪?” 江昭明恍若未闻,专注推演功法。他依循自身感悟,对某些关隘尝试著微妙的调整,路径与常法略有不同。 一炷香后,殿门处传来骚动。江昭乾大步流星踏入殿內,衣袍带风,气势迫人。他目光扫过,立刻锁定修炼中的江昭明,眼神一阴。他已得知父皇竟允了江昭明那看似荒唐的请求…… “呵,安西王倒是勤勉,可要当心莫要行差踏错,走火入魔了。” 江昭乾冷笑一声,走向右侧主位坐下,目光挑衅地投向对面的江昭鼎。 江昭鼎懒得理会,直接別过脸,心中暗嗤对方狂妄。他百无聊赖,目光重新落回江昭明身上。起初只是隨意一瞥,但渐渐地,他眼神变得专注起来。 “嗯?”江昭鼎敏锐地察觉到,江昭明的修炼虽看似偏离了《八九玄功》的某些既定路线,但他每一次调整后,都能以惊人的速度修正,甚至……仿佛在根据自身特质,优化功法路径? “这小子……”江昭鼎眯起眼,第一次真正认真地审视这位弟弟。 时间流逝,殿內眾人对江昭明的关注渐淡,唯独江昭鼎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 皇女们陆续入场,父皇驾临,宴会即將开始。 江昭乾本想藉机与江昭鼎对视示威,对方却只专注看著江昭明。 “装模作样。”江昭乾心中不屑。 然而,当他下意识瞥向江昭明时,眉头骤然紧锁。 不对! 江昭明周身的气息,竟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疯狂攀升。 “怎么可能?他方才还在……”江昭乾瞳孔微缩。 宴会正式开始,珍饈上席。 江昭明却依旧沉浸在修炼之中。 就在父皇宣布“开宴”的剎那。 “嗡!” 一股磅礴气息骤然自江昭明体內爆发,周身灵力如潮汐翻涌,竟在头顶凝聚出一柄金剑之影! “突……突破了?!” 满座譁然! 江昭乾猛地站起身,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江昭明这傢伙,竟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从0进度跨入神通境? 江昭鼎嘴角微扬,起身缓缓鼓掌:“恭喜安西王,修为大进,入神通境!” 殿內瞬间死寂,尤其是那些先前知晓江昭明修行进度的上位皇子。 江昭明缓缓睁眼,眸中绽放著金光,他起身朝江昭鼎行了一礼。 隨后他的眸光,便垂向那位一直在嘲讽他的皇子。 那位皇子实力虽比江昭明强,但这么被江昭明看著,他竟隱隱感觉有些不自在。 在对视了片刻后,他竟顶不住压力,率先將目光移开。 父皇坐在上首,举杯祝贺道:“恭喜安西王,修为突破至神通境。” 见父皇举杯,下方其他皇子皇女谁敢不举杯,一个个都举杯祝贺。 重新坐下,江昭明內视气运长河,便看见一条提示悄然浮现。 【你获得大周皇族的祝福,获得紫色气运*1】 【江玄昊对你的態度变为喜爱,获得紫色气运*1】 赚大了! 江昭明心中畅然。 今日不仅贏得了父皇的认可,获得了万法皆通的天赋,更收穫了两道珍贵的紫色气运。 最重要的是,他已在所有皇族面前,清晰无误地展露了他爭夺帝位的决心与潜力。 至於此举是否会引来更多针对与敌视? 江昭明心中瞭然。 自他踏上这条爭帝之路起,答案早已註定。 並非他今日出此风头,別人才会注意到这位年仅二十一岁、鼎祚值便已超两千的安西王。 为梟雄者,可隱於九地之下,待时而起。 为帝王者,必如煌煌大日,凌驾九霄。 当有吞吐八荒六合之雄魄,睥睨万古青天之气概,有敢与天地爭锋的自信。 他江昭明便是如此。 他是皇子,是安西王,是名正言顺的皇位角逐者。 此念一生,一股难以言喻的至尊威严,自然而然地自他周身瀰漫开来。 父皇看向江昭明,目光中充满了激赏。 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同样意气风发、志在九霄的自己。 第66章 修行之境(三更) 皇族宴会结束,江昭明並未立刻返回安西,而是先回了一趟秦府。 偌大的秦府依旧威严庄重,往来送礼的官员不绝。 只是今年少了外租秦鹏的身影,略显清冷。 江昭明心中记掛著安西的计划,但也深知母亲秦归雁的牵掛。 他压下急切,打算好好陪伴母亲半日,再启程西归。 走进母亲的院子,她正坐在玉兰树下喝茶。 冬日的阳光透过树枝,洒在她华美的宫装上。 看到江昭明,她眼中立刻漾满温柔笑意,招手道:“明儿,过来。” “母亲。” 江昭明快步上前坐下,接过侍女递来的热茶。 秦归雁细细端详他:“宴席顺利吗?看你像有心事,又像得了好处?” 江昭明一笑:“果然瞒不过您,孩儿向父皇求了些帮助,安西的事算有眉目了。” 他略过葬龙山脉的事,接著道:“还有,在殿上有所感悟,侥倖突破到神通境了。” “哦?” 秦归雁惊喜坐直,仔细感应江昭明身上那內敛却引动天地共鸣的气息。 她欣慰点头:“好,吾儿天赋卓绝,竟在殿上突破,凝成道种!” 她拉起江昭明的手:“神通境是超凡之路的真正起点,根基至关重要,为娘跟你讲一些修行关隘,免得你走弯路。” 江昭明精神一振:“请母亲教诲。” 秦归雁喝了口茶,目光悠远:“炼肉、锻骨、汞血三境是打熬身体的基础,跨过它们,才算真正摸到天地大道,进入褪凡四境:神通、万象、金身、玄丹。” 她指尖在虚空轻点:“神通境是褪凡的开始,核心在於感悟天地间无处不在的法则碎片,將其铭刻己身,初步凝成你自己的『道种』。” 她看向江昭明:“道种是你未来修行的根基。神通威力、精妙程度,取决於你对法则理解的深浅和道种品质。” 江昭明心念微动,识海中那把威严的金色小剑虚影浮现,他点头道: “孩儿明白,就是不知孩儿道种是何级別?” 秦归雁仔细观察一番,眼中闪过自豪。 “你的道种蕴含多种法则之妙,已有万象雏形,是最顶级的道种之一。” 江昭明心中更定。 秦归雁接著道:“神通之后是万象境,这是道种萌发、演化万象的关键一步。” “需將神通境领悟的核心法则向外扩展,如同种子发芽抽枝,將更多相关法则纳入道基,不断衍化壮大,最终形成包罗万象的『万象道基』。” 她微笑:“以你的根基,只要勤加感悟,这一步不难。” “那金身境呢?” 江昭明追问,深知秦归雁在此境造诣深厚。 “金身境……” 秦归雁神色郑重:“金身境核心在於引动你的『道种』和『万象道基』的磅礴力量,反哺自身!” 她虚点江昭明眉心、心口和周身:“这股力量如天地洪炉之火,由內而外淬链你的筋骨血肉、五臟六腑乃至神魂本源!” 她的声音带著韵律:“这是褪去凡胎桎梏,重塑道躯的过程。功成之时,铸就金身道躯,刀兵难伤,水火不侵;神魂稳固,心魔难扰;更重要的是,寿元大增,真正具备了向更高境界迈进的资本。” 她语重心长道:“金身的强弱,直接关係到未来能否承载更强力量,明儿你根基无比深厚,未来铸就的金身定会了不得。” 秦归雁喝了口茶,温和地看著江昭明,没再往下说。 江昭明正听得入神,忍不住问:“母亲,那金身之后呢?玄丹境是何等景象?” 秦归雁闻言,放下茶盏,眼中掠过一丝深邃,隨即化作温和笑意。 “玄丹之境……那是另一番天地了,其中的玄奥,非言语能尽述,等你到了那一步,自然明白,现在多说,反易乱了你的道心。” 她的语气带著不容置疑的慈爱与期许,也隱含著对更高境界的讳莫如深。 江昭明心中一动,知道母亲这是点到即止,玄丹之境距离现在的他確实太过遥远,强求不得。 他恭敬应道:“是,孩儿谨记母亲教诲。” 母子二人又在玉兰树下閒话了片刻家常,享受著这难得的温馨时光。 直到日影西斜,江昭明才起身告辞:“母亲,安西府事务繁杂,孩儿需儘快赶回去了。” 秦归雁眼中虽有不舍,却更显支持:“去吧,你父皇既已应允,便放手去做。若有难处,记得还有秦府,还有为娘。” “谢母亲!”江昭明郑重行礼。 有了父皇的恩准和母亲的支持,他心中更是篤定,对即將在安西展开的计划充满了迫不及待的期待。 使用龙纹玉佩离开秦府。 安西军军营內,江昭明走出庭院。 他刚一出现,万东来的身影便降临在他面前。 万东来恭敬行礼,目光在江昭明身上一扫,脸上立刻浮现出惊讶与喜悦。 “王上……您已突破至神通境了?” “嗯,略有感悟。” 江昭明頷首,隨即道:“万將军,本王事情已毕,准备今日便回府城主持大局。” 万东来闻言,立刻拱手道:“王上,有沙虫相助,我军防线压力大减,可以抽调出不少人手填补空缺。末將建议,王上可下令让伊犁军先行回府了!” 江昭明闻言,愣了几秒。 旋即脸上浮现出一抹惊喜之色。 伊犁军可是有9位神通,7万近乎全是汞血境兵卒的超强部队。 “好!太好了!” 江昭明面色欣喜,但却也没有忘记安西军的付出。 他开口道:“万將军放心,本王迟早会解决这条异度通道,让安西军得以离开此地。” 万东来脸上露出感动的笑容:“王上不必作此承诺!镇守安西,本就是我安西军上下將士的职责与荣耀所在!” 江昭明摇摇头,没有再多说,但这份体恤將士的心意,万东来已然明了。 隨后,江昭明立刻签署了调令,命伊犁军与安西军进行防务交接。 待交接完成,这支强军便可班师回府。 而江昭明自己,则与早已等候在此的徐光启一道,先行一步,御空而行返回安西府城。 回到府城。 江昭明立刻召唤了范康,隨后將那份《安西府西四郡矿脉堪舆图》交给他。 拿到这份堪舆图,范康仔细瞧了两眼,立刻就被惊得说不出话。 “王上!这、这……” 江昭明微微一笑,然后將自己的计划与范康说了。 包括安西各地的產业发展计划,以及他吸引人口的“淘金热”计划。 听完江昭明的计划,尤其是那“淘金热”计划,范康哑口无言。 除了震惊於江昭明天马行空的想法,他更好奇在淘金热后,安西將会是何光景? 范康也不再等待,立刻前去准备实施江昭明的计划。 第67章 安西的变革(求月票) 民生事务的蓝图已然铺开,但江昭明並未满足於片刻的停歇。 他深知,一个强盛的安西府,基石在於一支布局精当、威慑四方的军队。 一股锐意进取的朝气在他胸中激盪,推动著他立刻著手解决这至关重要的军队问题。 伊犁军,这支拥有九位神通境將领、七万精锐汞血境士卒的虎狼之师,其驻防位置必须慎之又慎。 江昭明立於巨大的安西地图前,目光如炬,指尖最终重重落在北庭郡辽阔的北部疆域。 此地是扼守通往苍龙关的咽喉要道,往来商队的安全皆繫於此地。 让伊犁军在此扎下营盘,进可提防大金,退可拱卫中枢,实为不二之选。 然而,仅靠人力布防漫长的边界,终究力有不逮。 江昭明的嘴角勾起一抹运筹帷幄的笑意,他手中还握著一张隱秘的王牌。 那八只尚未完全长成、却潜力无穷的沙虫幼崽。 沙虫拥有相当强大的感知力,能够仅凭大地的震动,发现数百里外的骑兵。 北庭边界虽长,但沙虫也能帮助布防。 但这仅仅是沙虫价值的一部分。 这些庞然大物,身躯直径从数丈到惊人的数十丈不等,它们是大地真正的宠儿,更是天生的工程大师。 它们体表能分泌出一种神奇的粘稠体液。 与沙土接触的瞬间,便如同最强大的粘合剂与固化剂,能让鬆散的沙砾、泥土在极短时间內凝结成坚硬如铁的石壁。 结合它们那近乎本能、迅捷无比的钻地能力,沙虫简直就是这玄幻世界中独一无二的“活体盾构机”。 一个更为宏大的构想,如同初升的朝阳,在江昭明的脑海中喷薄而出。 江昭明打算以此,构筑安西府的地下通道网络,便於各种隱秘行动。 不过可惜的是,这样构筑的地下网络虽然隱秘,但却远谈不上高效。 在大周关內,设有离火神坛与坎水神路,能让人进行一瞬千里的位移。 若是江昭明能构建出地下网络的同时,再创造出个什么“艮山地舟”就完美了。 届时安西军军队就能通过地下网络,实现快速移动,且十分难被发现。 不过现在谈此事还早,能做到那一步,他至少也得是个金身境圆满修士才行。 不过构筑地下网络的事,已经可以提上议程了。 以心念感应那8只还未成年的沙虫所在,江昭明给它们下达了布置地下网络的命令。 至於如何规划最优路径、如何避开地质险阻、如何確保通道的稳固与隱蔽,则完全无需他费心。 沙虫那源自血脉的、近乎神跡的方向感和与生俱来的通道构筑天赋,足以让它们成为最完美的地下工程师。 它们將在大地的怀抱中,用身躯和体液,编织出一张属於安西未来的、生机勃勃的地下网络。 將诸多军政要务安排妥当,暮色已悄然四合,为安西城披上了一层温柔的薄纱。 江昭明步出灯火通明的大殿,带著一丝忙碌后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憧憬。 殿外,古兰妲早已静静守候,见他出来,如一只轻盈的蝴蝶般快步迎上。 江昭明自然而然地牵起她温软的手,十指相扣,並肩朝著寢殿的方向走去。 一夜云雨之后。 翌日,当第一缕朝霞染红天际,安西城仿佛从沉睡中骤然甦醒,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活力! 一张张墨跡淋漓、加盖著安西王大印的告示。 如同报春的喜鹊,从府城中心疾速飞向府东各郡。 这些告示上,承载著足以改变无数安西人命运的重磅消息: 伊犁军回归、各地官学开办、荒漠中发现金子、通关商路的开启…… 这一件件足以改变无数安西人人生的大事,居然在一日之內全部公布。 这些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安西府东的大地上激起了滔天巨浪。 市井街巷,田间地头,酒肆茶馆,到处都沸腾著热烈无比的討论声。 行动力强的家族和商队更是雷厉风行。 一支支满载著安西特有风乾果品、精美毛毯、稀有矿石的驼队、马队。 在商贾们兴奋的吆喝声中,顶著朝阳,浩浩荡荡地踏上了通往关內的崭新商路。 驼铃声声,迴荡在多年未开的古老驛道上,仿佛奏响了財富的序曲。 而那些嚮往著財富与冒险的武者、浪客,更是闻风而动。 他们背上行囊,带上铁镐、筛盘,怀揣著“沙里淘金”的炽热梦想,策马扬鞭,一头扎进了府境各处广袤而神秘的戈壁滩。 金色的沙海,第一次迎来了如此多寻宝者的足跡。 在城镇乡里,一座座崭新的官学拔地而起。 飞檐斗拱,窗明几净,朗朗的读书声和习武的呼喝声第一次在这片土地上如此密集地响起。 无数普通家庭的父母,满怀希望地,將自家孩子送入学堂。 看著孩子们懵懂,却充满好奇地踏入那象徵著未来的大门,脸上洋溢著前所未有的光彩。 孩子们清脆的笑语,为这片沉寂多年的土地,注入了无限的生机与希望。 府东各郡的官府衙门,更是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器。 在收到府城清晰明確的发展方略后,立刻高效运转起来。 一座座由官府主导的大型採矿场,在荒山野岭间建立起来,高薪招募矿工的告示贴满了四乡八镇。 那些原本因土地贫瘠而生活困顿的百姓,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指路的明灯。 他们带著对美好生活的强烈渴望,告別贫瘠的故土,拿起崭新的工具,成群结队、热火朝天地涌向矿区。 叮叮噹噹的开凿声、矿石滚落的轰鸣声,匯聚成一首激昂的劳动號子,响彻云霄。 与此同时,官府规划的大型畜牧场也在水草丰美之地圈定了牧场。 经验丰富的牧羊人、养马好手,被官府以优渥的薪俸聘请,成为官办牧场的骨干。 成群的牛羊马匹如同流动的云彩,在辽阔的草场上自由徜徉,牧人嘹亮的歌声隨风飘荡。 而在这一切蓬勃发展的表象之下,江昭明秘密调遣自己的亲军——怯薛、玄甲、关寧三军。 这支三支军队,悄然无声地进驻到各地新发现的、蕴藏著澎湃天地灵气的灵晶矿脉附近。 他们不仅肩负著最严密的镇守任务,更在绝对保密的状態下,开始了对这些珍贵战略资源的系统性开採。 晶莹剔透的灵晶矿石被小心翼翼地挖掘、分拣、储存。 它们將是未来安西府铸造更强兵甲、培养更多修士、驱动更宏伟计划的能量源泉。 短短数日之间。 安西府百姓们,无论是关中人还是西域人,都骤然发现他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68章 淘金热(求月票) 春风得意马蹄疾。 隨著第一支满载安西奇珍异宝的商队,风尘僕僕却又意气风发地抵达关中府郡。 一个关於西陲之地的传奇,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关內大地激起了经久不息的涟漪。 “安西王,贤明爱民,视百姓如手足……” “安西军,铁血雄师,横扫大漠……” “安西之地,沃野千里,绿洲如翡,戈壁之下,遍地黄金……” 商贾们绘声绘色的描述,旅人武者们带回的见闻。 如同最炽热的薪柴,瞬间点燃了关內无数贫苦百姓心中压抑已久的火焰。 那遥远西陲的安西府,不再是荒凉苦寒的代名词,而成了遍地机遇、充满无限可能的“希望之地”。 心动不如行动。 第一批怀揣著改变命运渴望的关中贫民,目光灼灼,毅然决然地背起了简陋的行囊。 他们告別了世代蜗居的茅檐土舍,告別了那几亩薄田里望不到头的辛劳,踏上了西行的漫漫征途。 他们的目標清晰而坚定,穿越那座横亘天地、宛如巨龙脊背的葬龙山脉,奔赴那片传说中的淘金乐土。 当这些满怀忐忑的先行者,终於一步一喘完成通关。 眼前豁然开朗的景象,几乎让他们热泪盈眶。 没有话本中说的,遮天蔽日的恐怖沙暴,没有想像中的死寂荒芜。 极目远眺,竟是辽阔无垠的碧绿草原。 丰茂的水草在阳光下泛著油光,清澈的河流如同玉带般蜿蜒流淌,牛羊点缀其间,生机盎然。 这哪里是传说中的绝地? 分明是上天赐予的福地洞天。 时光荏苒,半年光景转瞬即逝。 安西淘金热的颶风,以惊人的速度,席捲了关中靠近安西的数府之地 那遍地黄金、沃野千里、赋税全免的消息,如同最诱人的魔咒,撩拨著每一个渴望改变命运的心弦。 求金路上,人群如潮。 从最初的三五成群,到后来的络绎不绝。 再到如今每月数以万计的百姓扶老携幼,匯成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义无反顾地涌向安西府的大门。 起初,关中的十几位封王对此嗤之以鼻。 认为不过是些泥腿子穷疯了去碰运气,翻不起大浪。 然而,当各郡的户籍册上,人口数字如同遭遇了无形的黑洞。 以每月数万的速度疯狂流失时,这些高高在上的封王们终於坐不住了。 他们慌忙下令,试图以关內“更优渥”的居住环境、更“悠久”的文化底蕴来挽留百姓。 官府贴出告示,许以微薄的土地补贴,甚至减免些许苛捐杂税。 然而,这些苍白无力的举措,在那些从安西满载而归的武者口中描绘的瑰丽图景面前,显得如此可笑而无力。 “你们没去过安西,你们是不知道啊!” 一个刚从安西淘金回来的壮硕武者,在酒肆里被眾人围著,唾沫横飞地讲述著。 “那安西城,高楼林立,街道宽阔得能跑马。城外是水草丰美的大草原,风吹草低见牛羊,美得跟画儿似的! 就算是戈壁滩,那也不是绝地,沙子里藏著真金白银。官府鼓励开採,运气好捡块狗头金,一辈子吃喝不愁! 更別提安西王仁义,普通百姓三十年不用交一分税,世家大族也只需交五成!这哪是苦寒之地?这是天上掉下来的福窝窝啊!” 这番言语,如同滚烫的烙铁,深深烙印在每一个听到的关中百姓心里。 对比关內那被世家大族瓜分殆尽、压在佃农身上喘不过气来的沉重赋税。 对比那一眼望到头、只能在贫瘠土地上刨食的绝望生活。 安西府那遍地机缘、轻徭薄赋的承诺,简直就是黑暗中的明灯,拥有著无法抗拒的魔力。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关中封王之间蔓延。 他们越是手忙脚乱地出台所谓的惠民政策,百姓流失的速度反而越快。 不仅是最底层的佃农、小手工匠拖家带口地西迁。 就连一些在关內颇有些產业的家族,也敏锐地嗅到了安西府那喷薄欲出的巨大潜力与无限商机。 他们纷纷派出族中精明强干的子弟,携带部分资源和工匠,西进安西,去抢占那片新兴热土上的发展先机。 看著自己封地內日渐稀少的丁口,看著一座座村庄变得人烟寥落,看著集市不復往日繁华。 几位关中封王气得七窍生烟,在各自的王府里暴跳如雷,对著西边方向破口大骂。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咒骂,如何跳脚,那份深深的无力感却如影隨形。 关內经过无数年开发,膏腴之地早已被皇族、顶级门阀和官家牢牢把控。 剩下的资源如同被啃噬过的骨头,所剩无几。 他们能拿什么来挽留人心? 减免那本就微薄、又被层层盘剥后所剩无几的田赋? 还是许诺那虚无縹緲、从未兑现过的美好未来? 安西府,王府正殿。 范康满面红光走进殿內。 “王上!这是上半年的户部呈递上来的统计文书,还请王上过目!” 江昭明接过文书,仔细瀏览一番,面上浮现出无法掩盖的笑容。 这半年內。 关中便有987万百姓通关,来到了安西府。 他们大多虽脚步还停留在伊犁,但他们踏遍安西各郡也只是时间问题。 “好!范府主让下面官员做好,必须得让这些百姓顺利落户!” “老臣遵命!” 江昭明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两卷文书交给范康。 范康接过,目光扫过这卷文书標题,便已经惊得说不出话。 其中一卷正是《安西府东矿脉堪舆图》。 这是江昭明晋升神通境后,费数月时间才填补完的宝藏图。 有这份图在,安西府千百载內便不再愁矿石资源。 而另一卷薄一些的图册,书上著有五个大字:《府东人才表》 范康看后,更是惊得说不出话。 这书上记录了四百多號人,从军中兵卒,到尚在官学的孩童皆有记录在册。 “范府主让人多注意一下这些人,不要张扬,也不要给任何帮扶,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判断他们的品格。” 安西府是缺人才,可要府富民强,他江昭明並不是所有人才都需要。 一些奸臣之才,可是万万不能提拔。 范康闻言若有所思,隨后郑重一礼,退出大殿。 范康走后,江昭明开始沉思。 安西府如今看似发展的如火如荼,但实则还是有著不小的问题。 最首当其衝的便是,他府中工匠坊打造出的精兵铁甲,得要卖出去才行。 第69章 净脉晶石(求追读,求月票) 等到年末。 御园內。 “安西王。” “山海王。” 江昭明与山海郡郡王互相行礼。 山海郡乃是一座大郡,面积约为两个伊犁,位於大燕府西侧,也是大周抗金的最前线之一。 山海郡王凭藉强横的军队实力,为大周镇守著山海关,抵御大金数年。 但自去年起,山海关守军出现的伤亡越来越重,被大金破了前线几座小关。 而山海王的鼎祚值也因此暴跌,龙榜排位直接从26名跌至34名。 原因便是隨著战事吃紧,山海关缺少不少军用物资。 包括防具、箭矢等需得大量消耗的资源。 江昭明来找他,便是为了交易。 “安西王真能向我山海郡出售如此多装备?” 山海王听完江昭明的来意,目中闪烁著震惊之色。 “千真万確,我安西府的鎧甲、箭矢,皆刻录了铭文,品质极佳,不知山海王是否有意?” 山海王目光闪烁。 他们行军打仗缺少装备,並不是那些箭矢、鎧甲不好打造。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是因为大型战爭中,普通箭矢和防具作用有限。 唯有刻录著铭文的高品质防具、以及破甲箭等才能派上用场。 而想要打造这些防具、武器,需要大量稀有金属、甚至是灵晶。 他在山海郡中,目前只有一条小型灵晶矿脉,產出的灵晶数量实在有限。 以至於战事吃紧之时,山海郡拿不出足够的战爭资源。 “不知安西王是否愿意向山海郡出售灵晶,本王愿以高两成价购买,不过数量要多。” 江昭明闻言,心中暗道山海王倒是会想。 即便山海王愿意提高价格,但比售卖成品武器,价格还要差了许多。 “山海王不知,我安西府也没多少灵晶,且运送灵晶路途遥远,难保会遇到意外,还是兵器安全。” 江昭明这话说的倒也没错,灵晶即便是对金身强者而言,也是十分珍贵的物品。 若是大规模运送灵晶,被不法分子得知消息,出意外的可能性可不低。 山海王江昭明不上套,也不想再浪费时间。 “既然如此,安西王便与我聊聊价格吧。” …… 与山海王达成交易,江昭明又找了几位郡王,再次达成了几笔交易。 安西府得在接下来两年时间內,抓紧打造大量兵甲武器用於外售。 而江昭明和安西府,將会在交易中得到大量高品质种马、各地的稀有矿藏、奇珍异兽等资源。 之所以以物易物,一是因为江昭明確实需要这些资源。 二是因为这种级別的交易中,能够衡量一般等价物的只有灵晶,金银等根本上不来台面。 而灵晶又是稀缺资源,若非紧急情况,没人会主动提出拿灵晶交易。 绍圣四百年正月初二。 凛冽的朔风尚未完全止息,江昭明已踏归安西。 他一抵达,便將新年议定的重大交易告知范康,令其即刻部署执行。 军令如山,安西府治下的大小工坊顷刻间昼夜不息,炉火熊熊,锻造之声震彻寒宵。 一批批精良的军械甲冑、紧要物资被源源不断地打造出来。 为保万无一失,这些承载著未来布局的军备,由精锐军队严密护送,穿山越岭,朝著各路封王的领地蜿蜒而去。 江昭明甚至不惜派出身负神通之力的將领亲自押运,確保途中绝无半分差池。 及至这年料峭春寒褪尽,新绿初染关山之时, 从关內涌向安西的移民洪流,规模已达惊人之境。 统计名册上的数字,赫然定格在两千三百七十二万。 並且根据关內可靠的情报,还有更多的百姓,正在赶往安西府的路上。 为迎接这片土地即將喷薄而出的盛世气象,江昭明郑重取出了自气运长河深处换得的一道神物。 一方人头大小、流转著温润淡黄光泽的晶石,静静躺在他掌心。 这正是他先前在长河中惊鸿一瞥,却因缺少气运,而失之交臂的净脉晶石。 前段时间他又了一番功夫,才重新在气运长河內找到这道神物。 【神物·净脉晶石】:来自圣唐位面的神石,用起泡水能令凡水具有净脉之能,服用后能潜移默化提升经脉,可无限使用,但每日產出的净脉之力固定。 就在这万物萌动的春日里,江昭明亲至外城一片开阔之地。 荡寇军士早已奉命掘好一方十丈宽、七尺深的水池,蓄满清水。 他亲手將净脉晶石置入池中。 晶石触水剎那,那抹淡黄光华似乎內敛了几分,一股难以言喻的清灵之气悄然融入池水。 江昭明信手一招,一捧池水凌空飞起,被他吸入腹中。 闭目细察,经脉深处似乎有极细微的暖流滑过,却又难以捉摸。 为求確证,他唤来一名荡寇军士,令其饮下此水。 士兵饮罢,虽觉神清气爽,却也难以说出个所以然。 无奈之下,江昭明只能让荡寇军士兵,在这段时日先饮用此水看看效果。 隨后江昭明又试验了一下,发现净脉晶石一天產生的净脉之力,应该能造出800万到900万斗水。 一斗水够六七个人喝一天,也就是净脉晶石一天產生的净脉之水,差不多够5000万人喝。 数日之后,当暖阳更炽, 秦巍步履沉稳地踏入王府,带来了关於净脉灵水確切效果的回报。 持续饮用此水的將士,其修行吐纳之效,確凿提升了约莫一成。 更关键的是,此水无需豪饮,每日只需两杯,其净脉之功便已足够。 闻此佳音,江昭明心中大喜。 这意味著净脉灵水的惠泽范围,可远超他的预期。 他当即亲自颁下政令:安西府所辖诸县,务必在最短时限內,各筑一座可蓄水十万方的巨池。 江昭明这道政令令许多官员摸不著头脑,但各地官府还是乖乖听话照做。 自那日起,这块承载著安西未来的淡黄晶石,便开始了它贯穿整个安西大地的漫长巡游之旅。 如今变成每日喝上两杯,这块晶石就不只是够5000万安西百姓喝,而是够2亿。 本来江昭明只打算给18岁以下孩童或武者喝,现在他直接扩大范围。 只要是未满30岁的安西百姓,皆能每日领取2杯灵水。 府內武者,则是可每日领取3杯。 为了保护这块净脉晶石,江昭明甚至专门安排一位伊犁军神通將领作为净脉使者。 比起净脉晶石,效果更加显著的铸体魔晶,也被万东来让人不断送入江昭明的王府。 而这过去一年来,他手中囤积了足足136块铸体魔晶。 这些铸体魔晶配合净脉灵水,將会成为江昭明打造安西军队的关键一步。 第70章 十年(求追读,求月票) 岁月无声,洪流奔涌。 时间来到绍圣410年春。 整整十年光阴,在安西的日升月落、万眾砥礪中悄然滑过。 当安西的商路如血脉般四通八达,將繁华输往八方。 当关於这片神奇土地的故事,歷经口耳相传,添上了无数传奇色彩,如风一般席捲整个大周疆域…… 一个崭新的名號,便在那些惊嘆与嚮往交织的传说中,渐渐取代了安西府的本称——黄金府。 安西王府。 夜色瀟瀟,月华如练,静静流淌在静謐的庭院之中。 江昭明盘膝坐於院中,一棵有著晶莹剔透叶片宝树下的蒲团之上。 这棵宝树乃是他以一道紫色气运换来,能够自主聚集周围天地灵气。 对於神通境之上修士的修行,有著极大裨益。 江昭明身影在清辉下凝然不动,仿佛与这方庭院融为一体。 十年光阴,並未在他面容上刻下明显的痕跡。 唯有一双眸子,深邃如渊,仿佛沉淀了无尽岁月与磅礴伟力。 他周身气机內敛,却如同沉睡的火山,一旦引动,便是石破天惊。 若有神通强者以灵元探察,便能骇然察觉他体內灵力奔涌不息,其势如大江奔流,浩瀚无垠。 神通境圆满! 这十年,他未曾有丝毫懈怠。 万法皆通的旷世天赋,让他以惊世骇俗的速度,跨越了神通境的层层关隘。 仅仅十一年的神通境修行,就让他修为来至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神通境圆满。 而除了他自己的修为变化,安西府其它强者的实力变化也十分巨大。 首先是他麾下第一將领万东来,他在江昭明赐下一道紫色天赋后,已经来到万象境圆满,即將突破金身。 而赵率教於一年前,领先其他神通將领,率先突破至万象境。 隨后安西军中的一位副將,黄极昊也於一年前突破万象境。 至此父皇要求的5位万象境,江昭明实际上也经完成了其中2/5。 至於说为何是实际上,因为江昭明还为安西军“杜撰”了另外2位並不存在的万象境將领。 所以除去万东来以外,安西府在明面上一共有4位万象境,距离父皇的要求只差1个。 江昭明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將来他手下,“忽然”多出某员大將,能够及时让这位將领身份得到洗白。 反正安西军驻扎在死亡沙海,真正了解他们的人又没有多少。 而安西府中,实力达到神通境圆满,能够衝击万象境的人选,除江昭明自己之外。 还有秦琼、阿鲁巴、秦巍、程咬金、郭怀安、伊犁军主帅黄凡和安西军另一位副將阿西木。 其中秦巍得以突破,也是多亏於江昭明赐予其一道紫色天赋。 不仅让他得以在神通境走得更远,也让他有了晋升万象的机会。 江昭明这大舅与之前的他一样,並无太强的修行天赋,放在秦家血脉中简直是个异类。 不过还好,江昭明有气运长河这种逆天之物,足以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而郭怀安则是身份,被江昭明用数年时间洗白,成功入了安西府编制。 除了这几位最重要的將领之外,江昭明麾下也有不少將领突破,甚至不乏几位神通境后期强者。 可以说目前安西府的高端战力,比起十年前高了数倍不止。 而这翻天覆地的变迁,又何止於军中诸將? 十载春秋,弹指而过,整个安西早已换了人间。 这种巨大的变化,不止发生在各位將领身上。 更加直观的巨变,莫过於安西府这片土地,所承载的生命之重。 隨著持续不断的人口吸纳狂潮,再加上府內百姓的自然繁衍生息。 十年过去,安西府的人口总量,已如滚雪球般突破了十亿大关。 曾经的荒凉安西大地,如今虽算不上人烟辐輳,但也繁华了数倍不止。 那些自大周关內进来的百姓和家族,脚步逐渐蔓延至整个府东地区。 其中伊犁郡人口变化最大,数量达到了2亿人,其中仅安西城外城就有2000万百姓。 內城更是气象非凡,早已不是当年模样。 来自大周关內的世家大族,纷纷选择在这座象徵著安西最高权力与荣耀的城池扎根。 他们耗费巨资,请动能工巧匠,建起了一座座恢弘壮丽的府邸楼阁。 然而,安西百姓最深刻的变化,还不是出在人口的数量上。 真正的巨变,正悄然发生在每一个街巷、每一个家庭、每一个孩童的心田。 那就是西域、大周关內两种文化的融合。 隨著江昭明投入巨资,在安西府全境,推行强制六年官学教育。 无论关內移民子弟,还是西域孩童,凡適龄者,皆需入学。 官学之內,传授的不仅是武艺、识字、算学基础,更有核心的“大周家国、安西家园”之念。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忠君报国,守护乡土。” “安西,乃大周之安西,亦是我等生於斯、长於斯、奋斗於斯之家园!” 这些观念,经由饱学儒师之口。 日復一日,春风化雨般,浸润著学堂里无数稚嫩孩童的心灵。 家国一体,安西即家,大周即国的意识,如同种子,深埋进新一代安西人的血脉之中。 奇妙的变化由此產生。 那些在官学中接受了统一家国观念薰陶的孩童,回到家中,便成了小小的传道者。 他们用稚嫩却认真的话语,向操著不同口音的父母、祖辈,讲述学堂里听到的“忠义”、“家国”。 关內移民百姓,听著孩子讲述对“安西家园”的认同。 他们心中那份,因迁徙而產生的疏离感,渐渐被归属感所替代。 西域家庭的父母,听著孩子用流利的官话, 讲述大周的歷史与荣光,讲述安西作为大周西陲屏障的责任。 潜移默化中,民族差异在消融,家国情怀在生长。 除了最基层的百姓之变,安西府的“上层”之变也同样显著。 得益於那份江昭明那份,不断补充的人才名册。 安西府得以从茫茫人海中,精准发掘出大量天赋异稟的將才、治理能臣、巧夺天工的技术大师。 其中佼佼者,歷经数年磨礪与江昭明暗中的心性考校,如今已能独当一面,成为支撑安西巨厦的栋樑。 第71章 十年后的安西军力(求月票) 除却那些天生的大气运者。 更令人瞩目的,是江昭明亲手“铸就”的强者! 王府內,他那354位隨他出生入死的亲卫,便是他倾注心血之作。 这些年,他耗费239道白色气运、69道绿色气运,为这些忠勇之士逆天改命,重塑资质。 辅以铸体魔晶的霸道淬炼,硬生生將这三百五十四人推向了惊人的高度。 除陈康之外,亲卫队中还有23人成功破开神通壁垒,进入神通境。 余下330人,虽都还未晋升神通,但却尽数踏入汞血境圆满之境。 虽说神通门槛如天堑,不知会拦下多少亲卫。 但江昭明的目標清晰无比。 他要打造一支强大的神通亲卫队。 纵使暂不能与秦戟卫那等强军比肩,也必將成为他手中最锋锐、最忠诚的神兵。 而除此之外。 铸体魔晶与净脉晶石的神效,更是在安西军力的筋骨上刻下了辉煌的印记。 其中安西军、伊犁军这两支强军,在这些年又得到了扩军。 在扩大军队规模的同时,两军竟还维持住军队中汞血境士兵的比例。 其中安西军扩军至38万人,伊犁军扩军至8万人。 別看两军加一起只多了2万人,但那2万兵卒可有不少汞血境武者。 而除了安西军、伊犁军这两支王牌之外。 江昭明麾下军队,除各郡守军之外,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其中怯薛军目前规模是:除阿鲁巴外,还有另外7位神通境將领,麾下怯薛歹数量达到10万骑。 其中有9万多怯薛歹是锻骨境武者,只有不到几千怯薛歹达到了汞血境。 至於说玄甲军,江昭明沿用他们之前的军营序列,设置了玄甲先锋营和步骑营。 先锋营主帅为秦琼,麾下有5位神通將领,以及8万玄甲铁骑。 步骑营主帅为程咬金,麾下5位神通將领,有3万陌刀武卒以及2万伏远銃军3万玄甲铁骑。 这两军八万人中,大多也都是锻骨境,两军只有各四五千兵卒是汞血境。 至於说关寧铁骑,则是三军中实力最强的。 首先便是赵率教这位万象境主帅,以及朱梅等三位神通境后期强者。 並且除他们之外,如今的关寧铁骑军中,还多了9位新增的神通將领。 麾下关寧铁骑更是达到12万之数,其中有3万多达到了汞血境。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这3万多汞血境铁骑中,除原先2万多由江昭明召唤来的兵卒,还有近万人是新加入的。 並且关寧铁骑军,还增添了极善攻城的“步营”和“车营”两座新营。 其中步营有5万火銃步兵,车营更是有2万兵卒和数千门红夷大炮。 这三军变化巨大,且因为他们在统一府东的战役中,立下赫赫战功。 於是选择报名这三军的年轻人,在安西府是源源不断。 但这三军,却不是安西府变化最大的军队。 安西府变化最大的军队是荡寇军。 这十年间,荡寇军规模扩张至近30万人,其中有6万汞血境武者,余下皆是锻骨境后期的武者。 以至於当前的荡寇军,已然成为实际上的安西府第二强军。 荡寇军中,有全由汞血武者,搭配啸月狼组成的8000啸月狼骑。 还有配有二等战马的具装铁骑12万骑、拥有火器和重甲的荡寇步兵15万人。 除此之外,荡寇军还有两种特殊兵种,分別是一万二千骑的巨象重骑和一万五千骑的狮鷲空骑。 …… 【奇观·厚土象巢】:来自湿婆位面的一座奇观,能够每日產出5头,堪比汞血境八重实力的厚土巨象。 【奇观·狮鷲之巢】:来自绿林位面的一座奇观,能够每日產出5头,堪比汞血境六重的狮鷲。 这两座奇观都是江昭明在十年前年好不容易找到的,各自费了他一道紫色气运。 不过这种长远投资,隨著时间推移,效果只会越来越好,带来无尽的宝藏。 除此之外,安西府各军,除了怯薛军外,基本都用上了火器。 並且府內每座城池內,还都有红夷大炮坐镇,拥有极强的火力威胁。 排除郡守军,如今安西府安西、荡寇、伊犁、玄甲、关寧、怯薛六军共有123万强军。 这121万强军至少都是锻骨境兵卒、其中汞血境兵卒数量更是达到恐怖的46万。 这46万汞血境兵卒,除原先的安西军、伊犁军本身就有35兵卒万外。 还有13万汞血境兵卒,皆是在这十年內加入各军的。 而安西府能在十年间,创造出13万汞血境,这其中靠的不只是净脉晶石和铸体晶石。 这13万人中,至少有8万是来自大周关內,各个武馆、世家的子弟。 並且在这些年中,安西府的荒地越来越少,绿色逐渐遍布这片塞外之地。 这其中除了江昭明源源不断拿出奇观卡,替换那些荒废的土地。 徐光启更是这一巨大改变的发起者。 从安西气候的改变,到各军武器的升级,甚至安西官学背后都有他的身影。 他是安西的大司农、军器监、大学士,是江昭明推动这场变革的最大助力。 清凉的晚风下,江昭明缓缓起身,准备回寢殿休息。 就在这时,他感觉袖中通讯符正微微发热。 江昭明將通讯符拿出。 这不是来自府內的急报,是来自大周帝京传出的急报。 “大金完顏康、蒲察阳暉於数月前,秘密突破玄丹境,大金於昨夜发动奇袭,破山海关、大燕府北郡。” 江昭明瞳孔骤缩,有些不敢置信。 大金居然在短短时间,有两大强者突破玄丹境? 若玄丹强者率军发动攻击,这就不是封王们能够应付的了。 而这则爆炸性消息,也立刻在大周各地散布开。 一时间,北部的封王们一个个都人心惶惶。 江昭明更是紧张,因为有苍龙关和镇龙关在,安西府极有可能成为大金的下一个目標。 若他们有野心,便能打通镇龙关、苍龙关,让麾下铁骑直指大周腹地。 “淦!” 江昭明急的骂出了前世家乡话,隨后立刻给父皇写信请求支援。 写完信后,他意识立马沉入气运长河。 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他必须狠狠武装自己! 第72章 神將岳飞(求月票) 【剩余气运:紫色*12、蓝色*54、绿色*167、白色*984】 安西府十年兴盛,人口暴涨,江昭明深得民心,他积攒的气运也隨之暴涨。 即使这些年兑换命格、奇观和神物了不少,剩下的气运依然庞大。 沉入气运长河,江昭明强迫自己冷静。 安西要应对大金威胁,最缺什么? 帅才! 他手下將领虽有进步,但能统领全军、独当一面的。 却只有万象境巔峰的万东来勉强够格。 要对抗大金的正规军,至少得有一位能坐镇中军的金身境大將! “那便找找看吧……” 江昭明使用望气瞳术,垂眸看向气运长河。 隨著他晋升神通,他的望气瞳术看得更深了。 晋升神通后,他看得更深了,连河底那些散发著强大红光的福泽也能模糊感应到。 每一道红光都让他心动,但他一直忍著没动。 没办法,积累了十年,安西府如此蓬勃发展,他手中也就勉强能凝聚出一道红色气运。 而且若是贸然使用使用,效果也不一定会比十道紫色气运强。 江昭明开始仔细寻找,目光从下方的紫色命格之上不断扫过。 可最终的结果,却是让他有些失望。 这些紫色命格將领,大多都只是神通境圆满,只有很少部分是万象境初期。 这些將领是很强,但根本无法用来应对这种战局。 且这部分万象境初期將领,很多都是前世歷史中,名不见经传的小將领。 江昭明估计他们能修炼,上限也就在那。 而程咬金、赵率教、秦巍等人,虽目前实力还不算强大。 可他们鼎盛时期,一个个都是玄丹境强者,且他们保留了部分修行记忆,还有一定发展空间。 “难道……真得靠那些红色气运了?” 江昭明沉思。 他的確在长河深处见过许多神人,大部分都是金身境的强大將领。 除了各种人类將领,甚至还出现了西方巨龙、异兽之类的存在。 使用完气运升格,江昭明又费了一些蓝色气运,將自己的渔船和钓竿升级。 他的渔船也从6丈长,扩张至24丈长,活脱脱像一艘木质军舰。 【剩余气运:红色*1、紫色*2、蓝色*50、绿色*167、白色*984】 完成这一切后,江昭明召唤出那道红色气运。 隨著红色气运出现在江昭明手中的瞬间,下方所有白绿蓝三色福泽立刻以极快的速度遁逃。 而紫色气运反应慢一拍,隨后也一个个开始遁逃。 江昭明心中也十分讶异,他仅是將红色气运唤出,便引起了如此剧烈的反应。 隨后江昭明便看见,那些隱藏在深处红色福泽,居然开始上浮。 【神人·阿波尔斯】:来自启明位面的高阶圣殿骑士骑士团团长,实力约为金身境中期。 【神人·尤特拉西斯】:来自奥术位面的一条成年红龙,实力约为金身境后期。 …… 这一道道红色福泽,最终停在江昭明的船舶下方,静静等候著。 江昭明深吸了口气,决定仔细筛选一番。 毕竟下方这些各个位面的强者,所擅长的体系和战斗特点都各不相同。 有些强者或许拥有极强的单打独斗能力,但他或许並不適合一支军队。 江昭明需要的不只是一位强者,更是需要一位足以率领各部队的將领。 目光扫过下方长河,江昭明以意念拨动船桨,让船继续前进。 隨著他离开,那些红色大鱼也立刻跟了上来,紧紧追隨江昭明的步伐。 而隨著江昭明在气运长河內行驶,他船后跟著的庞然大物也越来越多。 最终,一位神人吸引了江昭明的目光。 不只是这位神人他很熟悉,而且这位神人似乎与其他神人都有所不同。 【神人·岳飞(残)】:来自韵宋的將领,身负忠义之魂,武艺通神。因本身並不完整,实力为金身境后期,精通领兵、军阵之法,乃韵宋不世出的的將才。 看著代表岳飞的这道福泽,尤其是福泽信息上的那个残字,让江昭明陷入了沉思。 这个残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过此时光靠思考,可想不出个所以然。 所以江昭明决定將岳飞钓出来瞧瞧。 反正不管怎么说,岳飞一位擅长领兵、军阵的金身境后期强者,作为安西眾军统帅再適合不过。 决心已定,江昭明目光扫过船下。 数十道赤红如血的凶猛鱼影在气运长河中翻腾,將唯一珍贵的红饵精准投给岳飞,绝非易事。 江昭明屏息凝神,锐利的目光死死锁定那条孤悬於鱼群之外的赤红巨鱼——岳飞之影。 他动作迅如闪电,將那团珍贵的红色气运缠绕在升级后的钓鉤上。 嗡! 钓鉤骤然爆发出夺目的赤红光华,一股难以言喻的诱人气息瀰漫开来。 剎那间,长河沸腾。 船下所有赤红巨鱼瞬间狂暴,如同嗅到血腥的鯊群,疯狂地向前拥挤、撕撞,搅动起滔天气运浪涛。 整个气运长河仿佛都在它们的爭抢中震盪! 江昭明意念如丝,牵引著那散发致命诱惑的鱼饵,缓缓悬停於长河上空。 下方的赤红鱼影彻底乱作一团,无数巨口开合,只为占据最靠近饵食的位置。 然而,唯有那条属於岳飞的巨鱼。 依旧孤傲地盘踞在角落,对近在咫尺的诱惑视若无睹,仿佛周遭的喧囂与它无关。 这神將意志,竟如此沉凝? 江昭明眉头紧锁,感觉似乎隨著福泽愈发珍贵,它们的“灵智”似乎越高了? 从紫色福泽回会爭勇斗狠开始,红色福泽居然都开始选择了? 还是只有岳飞所在福泽是这样? “算了,先想想该怎么把它吸引过来?” 江昭明陷入沉思。 下一刻,他心有所感,立刻运转神通异象,將自己的道种金剑祭出。 一股刚正不屈、守护家国的沛然意念,顺著无形的钓线,轰然注入那赤红鱼饵之中。 就在这意念传递的瞬间,那角落中始终沉寂的赤红巨鱼,猛然剧震。 一股磅礴浩瀚、仿佛沉淀了千年的精忠报国之意,如同被唤醒的火山,自鱼身深处轰然爆发。 这股正气堂皇浩荡,刚烈无匹,竟与江昭明传递而来的守护意念產生了惊天动地的共鸣。 缠绕在钓鉤上的那团红色气运,仿佛受到了这共鸣的无形召唤,竟自行挣脱了钓鉤的束缚。 它化作一道撕裂长河的赤色惊鸿,速度快到超越了所有红鱼的感知。 无视了周遭无数张贪婪扑咬的巨口,如同宿命的箭矢,精准无误地、直贯岳飞福泽所化的巨鱼口中。 瞬间。 整个气运长河如同被九天陨星砸中,剧烈翻腾。 一道粗壮无比的赤红光柱冲天而起。 那属於岳飞的赤红巨鱼,在光柱中急速膨胀、凝实,散发出令人战慄的恐怖威压。 金戈铁马、气吞万里的沙场煞气,混合著百死不悔、报国无门的滔天意志,如同一条蛰伏万载的赤血蛟龙,悍然甦醒。 甚至无需江昭明再有动作,那赤红巨鱼发出一声震动虚空的无声咆哮。 隨后主动挣脱长河束缚,猛地一跃而起。 光芒收敛,化作一张猩红如血、蕴含无尽杀伐与忠义的人物卡牌,稳稳落入江昭明掌心。 卡面之上,一个名字仿佛带著千钧之力: 神將!岳飞! 第73章 荡寇扩军 夜色笼罩下的安西王府,万籟俱寂。 王府正殿內,那深邃的黑暗通道如同水面般波动起来。 紧接著,一道身影从中一步踏出。 来人身材高大魁梧,站姿如松。 一股歷经沙场的铁血气息瞬间瀰漫开来,压得庭院中的空气都凝滯了几分。 他身著一套样式古朴、略显陈旧的暗金色战甲。 烛光落在他稜角分明的脸上,映照出刚毅的线条和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末將岳飞,愿为王上效忠!” 岳飞重重单膝跪地,金甲撞在石砖上,发出砰的声响。 江昭明將他扶起,望著他沧桑的面容道:“岳將军,请起!” 岳飞起身,江昭明向他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个世界。 隨后江昭明话锋一转:“岳將军,大金恐会南下直入安西府,安西府的存亡,得依靠將军了。” 听见“大金”二字,岳飞瞳孔骤然紧缩,大量记忆涌入脑海,身上杀气竟有些控制不住。 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杀气,江昭明连忙道:“岳將军切莫激动。” 岳飞反应过来,收敛身上杀气,隨后双膝跪下,再一次重重叩首。 “岳某定不负王上所託!” 江昭明目光微凝,眸中有金光流转,隨后一道信息便浮现在他面前。 【岳飞 命格:精忠报国(玄红色命格,当为家国名义而战时,个人战力提升三成,所率全军士气如虹,战力提高三成,且不受任何负面状態影响) 天赋:武穆遗风(红色天赋,统御部队时,能令军队军阵运转完美无瑕,军阵威力大增,练兵时能令麾下將士进步速度大幅提升)枪魂入道(红色天赋,拥有极强的长枪天赋,一枪破万法,直至枪法珍妙之境)】 看著岳飞的命格、天赋,江昭明也感觉到一阵震撼,玄红色可是比红色更高一等。 江昭明郑重道:“岳將军,从今日起,便由你统领荡寇军。” “你的任务,一是提升现有荡寇军的战力,二是扩编这支军队!” “末將领命!” 岳飞抱拳应下,声音沉稳有力,没有丝毫犹豫。 江昭明又想到了些什么:“对了岳將军,若无必要,你展现出万象境巔峰实力即可,金身修为暂且先瞒著。” 岳飞虽不知为何,但还是应了下来 隨后江昭明安排了程咬金,让他和岳飞一起,向岳飞仔细介绍这个世界。 第二天清晨。 江昭明收到了父皇的回信。 信中说,让他不必过於担心,大金的主攻方向不会放在安西。 即便有军队进攻,目標也大概率会是苍龙关,且应该不会出现玄丹境强者。 至於说支援的事情,父皇则是一字未提。 看完信后,江昭明紧皱著眉,心情反而更加凝重。 父皇话中所述,大金大概率不会出玄丹境。 但是父皇信中也说了,大金有可能派兵进攻苍龙关。 苍龙关离北庭郡东北不过五百里,且是安西府一条重要的通商通道。 若苍龙关遇袭,对江昭明以及整个安西府来说,都是极大的威胁。 思虑过后,江昭明果断下令。 令怯薛军、玄甲军、关寧铁骑军、荡寇军全部北上,与伊犁军匯合,共同镇守北疆防线! 同时,江昭明在安西府,已经面向大周关內全面派发徵兵令。 只要达到锻骨境及以上的武者,这段时日在安西府参军,便能享受5倍俸禄。 隨著大金新晋两位玄丹境的消息,和江昭明招兵消息传开,安西府瞬间进入了全面备战状態。 民间很快流传起“安西即將直面大金主力”的谣言,闹得人心惶惶。 一些刚迁来不久,或者正准备迁来的百姓,因为害怕,纷纷选择返回他们认为更安全的关內。 当然,这只是小部分人。 绝大多数安西人,特別是二十岁上下的青年们,一个个热血沸腾,爭相报名参军! 这得益於安西府多年来持续的爱国教育,让这代年轻人有了强烈的归属感和保家卫国的决心。 加上净脉晶石多年的滋养,他们的筋骨强健,练武天赋普遍不错。 徵兵令发出短短一个月,就有三十万符合条件的青壮踊跃参军,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加。 对此江昭明十分满意,家国观念教育意义不就在此。 这些热血的青年们很快被整合在一起,隨后被调往了北庭郡,將在那进行训练。 而岳飞在负责原有荡寇军训练的同时,也担起了训练这批新兵的重任。 一月后。 北庭郡,广袤的演武场上,黄沙在初冬的寒风中打著旋儿。 三十万新兵如同一片黑压压的松林,虽带著初生牛犊般的锐气,却也难掩队列中的些许杂乱与懵懂。 他们看著点將台上那道身影——岳飞,又看著岳飞身旁的秦巍等將领。 岳飞一身玄色战甲,並未刻意散发威压。 但他那歷经百战、淬炼出的如山岳般沉稳的气度,以及金身境强者自然流露、仿佛与脚下大地融为一体的厚重。 让喧闹的校场,在他目光扫过时,迅速安静下来。 他身后,是肃立如铁的荡寇军老兵。 他们身上那股子经歷过血火磨礪的肃杀之气,正无声地告诉新兵们,真正的战场是什么模样。 “安西的儿郎们!” 岳飞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著金戈交鸣般的穿透力。 “你们怀揣热血而来,欲保家国,这很好。” 岳飞先是鼓励,隨后话锋一转:“但战场,不是靠一腔孤勇就能活下来、就能贏的地方! 金人铁骑,来去如风,尤擅凿穿冲阵,尔等要对抗的,是比猛虎更凶残的敌人!” 他目光如电,扫视全场:“从今日起,忘掉你们锻骨境那点微末的气力,在战场上,个人的勇武,在滚滚铁蹄与军阵杀伐面前,脆弱不堪! 你们要学的,是如何將你们的气血,拧成一股绳!铸成一面墙,凝成一柄无坚不摧的矛!” 训练,在岳飞近乎严苛的要求下开始了。 新兵们被分成无数个千人方阵,进行最枯燥、也最基础的队列操演。 前进、后退、转向、立定…… 每一个动作都要做到如臂使指,整齐划一。 稍有差池,迎来的便是教头们毫不留情的呵斥与加练。 完成基础训练后,岳飞便开始训练新兵们,如何迅速的进行军阵变化。 日復一日,新兵们身上的散漫之气被迅速磨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行禁止的纪律性。 仅是两月时间,这些新兵便在岳飞训练下,熟悉掌握了荡寇军军阵。 隨后岳飞將荡寇军所有老兵,以及这些新兵,全部拉到一起进行训练。 他们这次的训练目標,不再只是简单的军阵,而是將根据大金战术特点,进行特定针对。 第74章 大燕危局 半年光阴,在安西府紧锣密鼓的备战中转瞬即逝。 边境线外,大金铁骑的踪影依旧杳然,仿佛销声匿跡。 而且安西府內,还不断有好消息传来。 首先便是伊犁军主帅黄凡,成功突破至万象境。 隨后便是刚当上荡寇军统帅的岳飞,竟然“巧合”的突破至金身境。 不过岳飞突破的消息,也仅限於军中將领知晓,並未传播出去。 不过饶是喜事不断,整个安西非但没有鬆一口气。 反而被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笼罩,沉重得如同暴风雨前闷雷滚动的铅云。 这股压力的源头,正是大周王朝与大金帝国的主战场: 大燕府。 大燕府北疆,已然化作血肉磨盘。 江昭乾麾下的大军与大金主力,在那片焦土之上展开了旷日持久、惨烈到难以想像的廝杀。 其凶险程度,无需亲临前线,单看那象徵著气运与实力的“龙榜”鼎祚值变化,便足以让所有封王心头剧震。 一年前,江昭乾的鼎祚值尚有一万二千点,光芒耀眼。 可仅仅半年多光景,那数字竟如雪崩般狂泻。 如今江昭乾所剩的鼎祚值,甚至不足八千之数。 不仅被老对手江昭鼎一举反超,排名更是断崖式跌落至第五位。 这触目惊心的暴跌,每一笔划痕,都浸染著北疆將士的鲜血。 更令人心胆俱寒的消息从前线传来: 就在这短短的半年里,大燕府方向,竟已接连陨落了三尊金身境大將。 金身境,何等存在? 那是足以坐镇一方的擎天巨柱。 这等强者,竟在半年內折损三人……大周前线战局的糜烂与凶险,已不言而喻。 安西府內,空气仿佛凝固了。 每一个得知消息的人,心头都像压上了一块冰冷的巨石。 北方的战火虽远,但那浓重的血腥味与毁灭的气息,已隨著凛冽的北风,悄然瀰漫到了安西的上空。 绍圣410年腊月,凛冬深处。 鹰愁峡外,冻土之上。 这里驻扎著大燕府北部边陲,最后一道屏障——沿关军。 这支疲惫之师直面著刚刚被大金铁蹄蹂躪过、尚在冒烟的故土。 寒风如刀,卷著雪沫抽打在士兵们脸上,冻得他们骨头缝都发麻。 哨塔上,老兵的眼睛几乎要瞪裂,死死盯著北方那片被暴风雪搅得混沌的地平线。 “来了……” 老兵乾涩嘶哑的声音里,带著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 那不是斥候,不是小股游骑。 是海啸。 黑色的、沉默的、无边无际的海啸。 撕裂风雪,碾压著冻硬的大地,朝著沿关军最后的堡垒奔涌而来。 马蹄声起初是闷雷,很快便匯成撼动山河的咆哮,连脚下的冻土都在呻吟颤抖。 为首一人,金甲玄氅,身影在狂风暴雪中却异常清晰,仿佛一座移动的山岳,散发著令人窒息的无形威压。 他是……蒲察阳暉。 那个传说中刚踏入玄丹境的煞星。 “结阵!死守!” 沿关军主將,一个铁塔般的汉子,声嘶力竭地怒吼著,试图压过那毁灭的声浪。 在军阵加持下,他拔出佩刀,金身境中期的实力爆发,刀尖直指前方。 士兵们咬著牙,將长矛深深插入冻土,盾牌层层相叠,试图筑起一道血肉堤坝。 他们都知道,这可能是他们的最后一战。 但他们背后就是大燕腹地,已然退无可退。 沿关军主帅怒吼道:“全军听令!准备迎敌!” 吼完,他全身金芒大作,裹挟著磅礴气血,整个人化作一支离弦之箭飞出。 金芒在他手中化作百丈刀锋,裹挟著无可匹敌之势,朝大金军阵重重一劈。 大金铁骑最前方,所有大金铁骑都见到了这道金光。 蒲察阳暉也抬头看了一眼,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他甚至没有拔刀。 他只是抬起了手,对著那位主將的方向,遥遥一指。 时间仿佛凝固。 沿关军主將的怒吼和那漫天刀光戛然而止。 他那柄高举的、象徵著沿关军最后勇气的战刀,连同他魁梧的身躯,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攥住。 然后—— 砰! 一声沉闷得令人作呕的爆响。 漫天血雾混著碎骨肉沫,在惨白的雪地上炸开一朵刺目而悽厉的红。 一位在军阵加持下,达到金身境中期的强者,居然瞬间化作了齏粉。 飞溅的温热液体打在离得最近的几个士兵脸上,他们僵在原地,连恐惧的表情都做不出来。 玄丹之威! 斩金身將,如碾螻蚁! 主將的瞬间湮灭,抽走了所有沿关军士兵的魂魄和力气。 那面象徵军魂的战旗,在狂暴的气流中被撕得粉碎。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噬咬住每一个人的心臟。 阵型? 勇气?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初冬的薄冰。 “杀!一个不留!” 蒲察阳暉冰冷的声音,如同地狱的判词,清晰地穿透了震天的马蹄声。 黑色的洪流无情地撞了上来。 不是战斗,是碾压,是收割。 沿关军的长矛被轻易折断,盾牌像纸片般破碎。 铁蹄踏过,骨肉成泥。 士兵们绝望的吶喊、濒死的惨叫,瞬间被淹没在金属的撞击声和战马的嘶鸣中。 熟悉的面孔被长矛洞穿,被弯刀劈开,被战马撞飞…… 视野里只剩下喷溅的鲜血、断裂的肢体和敌人冰冷狰狞的面孔。 沿关军引以为傲的防线,连一息都没能坚持住,就被彻底撕碎、吞噬。 残存的士兵倒在冰冷的雪泥里,断矛刺穿身躯,剧痛让意识模糊。 他们最后的景象,是蒲察阳暉骑著巨大的黑色战兽,如同魔神般从残破的战场旁漠然掠过,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 他身后的黑色铁流,正以无可阻挡之势,向著鹰愁峡,向著大燕更深的腹地,滚滚而去。 风雪似乎更大了,捲起地上的血沫和碎布,覆盖在那些残破的、逐渐冰冷的躯体上。 就在沿关军这支戍边精锐,被无声碾碎於鹰愁峡外的同时,蒲察阳暉的铁蹄没有丝毫迟滯。 他仅用腊月一月,便势如破竹地连克燕北数郡,兵锋所指,城寨披靡。 大燕的沦陷区被硬生生地、迅速地向外扩张。 最终山海郡也被攻破,蒲察阳暉將大燕北部失地与山海郡连成一片。 大金军队,就此在大周至关重要的关內之地,深深楔入了一颗致命的钉子。 第75章 苍龙关之危 前线告急,战报如雪片般飞入京城。 今年的岁末宫宴,本该出席的大燕王江昭乾,其席位空空如也,杳无踪影。 显然大燕府的危局,让他根本无法抽出身。 然而,承受大金兵锋最直接、最惨烈衝击的,並非江昭乾一人。 那些位於大周北境门户的封王们,处境更为凶险、更为绝望。 以山海王为首的数位封王,在这短短数月间,已彻底丟失了他们的封地,基业尽丧。 江昭明的目光扫过殿內下方封王的席位,最终落在了最末几位中的山海王身上。 眼前的景象令他心头一沉。 这位曾意气风发的山海王,与他俩初见时判若两人。 颓废、枯槁,仿佛被抽走了魂魄。 他只是机械地、一杯接一杯地向口中灌著烈酒,眼神空洞,昔日的神采早已被战火与失败碾得粉碎。 等到所有人到齐,父皇宣布宴会开始。 然而,圣諭落下,整座大殿的空气却仿佛凝固了般,沉重得令人窒息。 即便是远在南疆的封王们,脸上也寻不出一丝节庆的喜悦。 大金的战事一旦陷入持久泥潭,南疆那些虎视眈眈的南蛮豺狼,怎会放过这趁火打劫的天赐良机? 环顾四周,满殿朱紫,却几乎寻不到一张真正轻鬆的面孔。 无形的战爭阴云,已沉沉压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江昭明下意识地望向高踞龙座的父皇,想从他脸上捕捉一丝应对危机的端倪。 然而,父皇的脸上始终掛著那抹令人捉摸不透的淡然微笑。 仿佛北方那足以撼动国本的滔天战火,不过是远方的几声闷雷。 除了父皇,另一人格外引人注目,淮江王江昭鼎。 他同样显得气定神閒,甚至隱隱透著一丝难以察觉的从容。 这点就十分让人疑惑,他淮江府位於大燕东南。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虽有大燕座位抗金屏障,但只要大燕府被破,下一个遭殃的就是他淮江府。 而且淮江府基本都是平原,若大金铁骑衝锋起来。 除非能依仗淮江地利,否则根本挡不住衝起来的大金铁骑。 而若淮江王江昭鼎依淮江进行阻挡,便相当於他主动放弃了淮江府一半地域。 殿內沉闷压抑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封王们或垂首、或呆坐,死气沉沉。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即將凝固之时,始终掛著那抹高深莫测微笑的父皇,终於缓缓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怎么?区区金虏兵锋,便让尔等一方封王,未战先怯,尽显此等丧家之犬態了?” 他语调平缓,却字字如冰锥,刺得人脊背生寒。 “今日,尔等坐在这里,便想著向朝廷伸手,求兵、求粮、求援。朕问你们?” 父皇的声音陡然拔高一分,带著不容置疑的帝王威压。 “若他日,尔等之中,有谁侥倖坐上了这龙椅,成了这大周之主! 届时,若遇倾国之危,环伺强敌,再无朝廷可依,再无援兵可求! 你们,又当如何自处? 引颈就戮,抑或……跪地乞降?” 最后四字,如同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大殿,震得眾人脸色煞白,连呼吸都屏住了。 山海王手中的酒杯“噹啷”一声跌落在地,酒液四溅,却无人敢动。 父皇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刀锋,在封王们头顶掠过,看著他们不由自主地瑟缩。 片刻后,那迫人的威压稍敛,他话锋一转,声音恢復了几分之前的淡然。 “记住,战爭从不仅仅是焚城灭国的烈焰、是危墙倾覆,它亦是……新王崛起的基石!” 他微微停顿,目光变得深邃莫测,仿佛穿透了殿宇,望向了北方那烽火连天的战场。 “金虏南下,是劫难,却未必不是一场造化。至於这造化,是化作尔等封地之上的一场灰烬,还是成为尔等踏上更高处的登天梯……” 父皇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最终化作一声意味深长的嘆息。 “身位帝王,便是一国乃至一族之主宰,若毫无担当,便趁早作罢吧。” 说完,他的视线似有似无瞟过江昭鼎。 江昭鼎依旧掛著淡淡的笑,並无任何反应。 “这其中的关窍,便留与你们,自行思量吧。” 话音落下,父皇不再言语,只是重新端起了面前的玉杯细细品味。 仿佛刚才那番足以搅动人心、掀翻巨浪的话语,不过是寻常閒谈。 然而,那杯沿之后,他深邃的眼眸中,一丝冰冷的、审视的光芒一闪而逝。 江昭明若有所思,大金的铁蹄確实凶残。 可这也是所有封王们的机会,若是能够在与大金的战爭中取得战果。 不说能否將战线推到大金,光是那丰厚的鼎祚值,就足以让人心动。 可惜…… 如今的安西,並不足以去思考这些。 而且就算再多几位金身將领,他江昭明也不是不能去撩拨大金的虎鬚。 宴会结束后,时间来到绍圣411年。 大金的铁蹄並未停歇,依旧在北方大地上肆虐。 虽然大燕府的核心防线尚未被彻底攻破,但金军狡猾地转向西进。 金军像一条贪婪的毒蛇般,將漫长的北部战线不断拉长、撕咬。 一个又一个封地被捲入战火,更多的大周封王被迫踏上残酷的战场,焦头烂额,疲於奔命。 铁蹄无情地推进,踏碎了呼州郡最后的抵抗。 当呼州陷落的烟尘尚未散尽,金军兵锋所向,已直抵那座横亘於天地间的雄关。 苍龙关! 一份染著呼州郡烽火气息的战报,被送至江昭明案头。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最终死死钉在了“金骑破呼州”那几个冰冷的字眼上。 指尖无意识地敲击著冰冷的桌面,发出篤篤的轻响,仿佛在计算著迫近的倒计时。 他深吸了一口气,北境凛冽的风似乎穿透了千山万水,灌满了他的胸腔,隨后又被他缓缓吐出。 “还是……轮到安西了。” 他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响起,带著宿命般的確认。 属於安西人的战爭来了。 第76章 挥师北上! 苍龙关地势险要,固若金汤,固然是天下雄关。 然而,纵使是天下第一等的雄关,也绝无可能在孤军无援的情况下。 承受来自关內与关外的两面夹击。 那將是真正的死局,足以碾碎任何坚固的壁垒。 江昭明心中万般不愿,在此刻將安西的精锐,投入这北方的血肉磨盘。 但苍龙关若破,大金铁骑便可自苍龙关往关內派兵、运送资源。 位於苍龙关一侧的安西府,焉能在这种情况下独善其身? 唇亡齿寒的道理,他比谁都清楚。 若真有金军悍然自关外扑来,形成那致命的夹击之势,他便再无选择。 唯有挥师北上,以血捍疆。 至於说將希望寄託於朝廷援兵,江昭明並不认为此事是一劳永逸之法。 因为只要苍龙关战事爆发,安西府就已经成为了大金的眼中刺,战火迟早得蔓延至安西。 语气被动应战,不如主动出击,將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好。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况且与大金一战,他未必就不会有收穫。 若此战他胜,那么就光他的名声提升,就能给他带来不菲的气运。 就在这风声鹤唳、人心惶惶的危局之中。 仿佛为了印证他最深的忧虑,一道来自北庭郡北部沙虫传递的信息,带来了他最不愿听见的噩耗: 大金铁骑,兵分两路,直扑苍龙关,一路已自关內发起猛攻。 另一路精锐,正自关外星夜兼程,急袭而来。 大金的两面合围之势即將形成。 江昭明深呼一口气,心中最后一丝侥倖被彻底粉碎。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优柔寡断之人。 “兰妲,帮本王擬詔!” 江昭明猛地站起,声音斩钉截铁,再无半分犹疑。 “荡寇军、伊犁军、玄甲军、怯薛军、关寧铁骑——五军齐发,即刻拔营,全速北上苍龙关!迎敌!” 旌旗猎猎,遮天蔽日。 刀枪如林,寒光映雪。 从天空俯瞰,安西五路大军如同数条钢铁铸就的巨龙,裹挟著碾碎一切的意志。 踏过草原,迎著凛冽的沙尘,向著北方那决定命运的苍龙关,滚滚而去。 苍龙关,雄踞绝巔。 凛冽的朔风卷著沙尘,抽打在饱经风霜的城垛上,发出呜咽般的嘶鸣。 关楼內,灯火摇曳,映照著苍龙关守將李崇紧锁的眉头。 他猛地抬起头,锐利如鹰的目光扫向侍立左右、同样面色凝重的两位副將。 “关外……竟也有一支金军將至?可知其底细?” 其中一位副將喉结滚动,声音乾涩地回道:“回將军,斥候拼死传回的消息。 关外金军统帅为金身中期的郭冬临,副帅是金身前期的郭夏至,兵力不下五十万!” “郭冬临?郭夏至?” 李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充满讥誚的弧度。 “哼!这些金贼,窃我大周疆土,如今连节气名讳也偷学去了几分!当真是沐猴而冠!” 他的嘲讽掷地有声,却难掩话语深处那份沉重的无力感。 话音落下,关楼內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寒风穿堂而过的呼啸。 三人心中都沉甸甸地压著一块巨石。 关內正猛攻的金军已有三位金身境將领坐镇,如今关外又添两位……整整五位金身境强者。 苍龙关再是雄奇险峻,在如此悬殊的力量对比下,在两面夹击的绝境中。 也如同被架在熊熊烈火上炙烤的羔羊,岌岌可危。 李崇又问道:“朝廷援军什么时候到?”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另一位副官紧皱著眉开口了。 “將军,朝廷那边传来消息,说不会来支援苍龙关。” 李崇闻言,语气一重:“为何?” “因为陛下亲自下令,苍龙关有安西王驰援,所以便將此战交由苍龙守军和安西军队。” 李崇脸色阴晴不定,眼中满是无奈和忧虑。 但对於大周皇帝的指令,他一个边关將领,岂有质疑的资格。 他苦笑著摇头:“陛下还是那么看重对殿下们的考教,甚至连国土都能放弃吗?” 两位副將也皆是一阵沉默,对於这个答案心中充满了苦涩。 嘆息一声,李崇拿出传讯符籙。 只是符籙尚未催动,他手上另一道符籙的灵纹却先一步亮起,微微震颤。 竟是江昭明主动联络了过来。 “李將军,本王闻苍龙关遭关內关外金贼两面夹击,情势危急。 今亲率安西王师北上驰援,將军久镇雄关,当知金贼虚实,望速將关外敌军之详尽情报,共享於本王。” 看完后,李崇立刻回信,將金军信息告诉给江昭明,並认真与他商討了一番作战策略。 结果让李崇大吃一惊,江昭明居然敢包揽对关外金军的所有进攻。 架不住皇族权威,李崇只能同意江昭明的决定。 疾驰的飞舟之上。 巨大的舟体破开云层,向著北方北庭郡方向高速飞行。 舟舱內,江昭明端坐主位,手中正握著刚刚接收、由李崇传来的情报玉简。 他凝神细读,眉头渐渐蹙起,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 侍立在他身侧,如同二十六尊铁塔般的神通境亲卫们,立刻捕捉到了王上神色变化。 空气瞬间凝重了几分。 郭怀安问道:“王上,不止前线金兵兵力如何?” 江昭明沉吟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敲击著扶手,声音平静无波。 “关外一路,金军有铁骑三十万,步兵二十万,统帅为金身中期的郭冬临,副帅为金身前期的郭夏至。” “什么?两位金身境!” 郭怀安双目圆睁,倒吸一口冷气,立刻就要改变脚下飞舟的灵力运转方向返航。 江昭明却抬手打住了郭怀安。 “不必惊慌,这支金贼铁骑虽有两位金身將领,但他们除了两位金身將领,其它士兵並非金贼精锐。” 江昭明这句话倒是实话,这支关外金军中,除了那两位金身將领外。 便只有两位万象和三十几位神通,麾下士兵还大多都是锻骨境,像是临时拼凑出来的。 听完江昭明的分析,不止郭怀安,就连那些沉默寡言的亲卫们,也不禁变了脸色。 王上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除了两位金身”,难道万象境就很好对付了吗? 见状,江昭明解释道:“放心好了,你们何时见过本王打没准备的仗?” 听见江昭明这话,郭怀安將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江昭明到安西之后確实是战无不胜,可问题是,现在的对手不一样啊。 大军前锋,帅旗之下。 正在指挥五路大军有序行进的岳飞,忽然听见江昭明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当关外金军统帅郭冬临,副帅郭夏至,这几个字映入眼帘时。 岳飞那双如寒潭般深邃的眼眸,骤然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一股压抑了太久、几乎要焚穿血脉的炽热战意,如同沉寂的火山轰然喷发。 自从得知大金在燕北肆虐,这个名字就如同烙印般灼烧著他的灵魂。 虽然此“金”非彼“金”,但那宿命般的敌意与前世未竟的执念,早已化作熊熊烈火在他胸中燃烧。 他等待这一刻,等待一个与大金强者堂堂正正对决、一雪前耻的机会,已经等待了太久。 如今,机会来了。 两位金身境敌酋的首级,便是最好的战功与祭品! “呵……” 一声低沉却饱含无尽锋芒的轻笑,从岳飞喉间溢出,他握著情报的手掌微微用力,指节泛白。 但仅仅一瞬,那沸腾的战意便被他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压下,重新归於一片冰冷的肃杀。 他猛地抬头,声如洪钟,响彻三军:“传令!全军调整队形,依险扎营,检查军械,备战!” 上架感言 明天就上架了,卖惨环节小扑街就直接跳过了。 因为比起卖惨,我相信大家更愿意看见诚意。 明天也是21:30。 9章2w字。 (本来想的是凑10更,但因为小扑街得复习期末,所以明天可能没时间码字) 別的就不多说了,有时间写感言,不如多码些字。 但重要的事说三遍: 求首订! 求首订! 求首订! ?(???︿???)? 第78章 请君入瓮(1/9) 第78章 请君入瓮(1/9) 苍龙关,葬龙之脊。 这座横亘於葬龙山脉巨大缺口的雄关,犹如一条蛰伏的太古苍龙,散发著亘古的威严与肃杀。 关城绵延十二里,宽五里,其墙体並非寻常砖石,而是取自葬龙山脉深处的玄罡岩。 通体呈现出一种冰冷沉重的铁灰色。 墙体高达二百六十丈,几欲刺入铅灰色的低垂云层。 城垛森然如龙牙,其上密布著挣狞的射击孔与瞭望口。 此刻,苍龙关面向关內的城墙上,早已是烽火连天,杀声震野。 巨大的轰鸣声此起彼伏,那是採购自安西府,由徐光启提供图纸打造的红夷大炮在怒吼。 炮身鐫刻著繁复的赤红色符文,每一次发射,炮口喷涌出的炮弹爆发出极快的速度。 炮弹落在金兵身上,將他们砸成肉泥,隨后猛地炸开,熊熊火焰立刻吞噬周围金兵。 观运宝鑑下,密密麻麻的气运光点遍布镜面。 而在山脊线前方更为隱蔽的位置,“车营”这令人心悸的战爭巨兽。 一万七千狮鷲空骑收敛了羽翼,锐利的鹰眼穿透枝叶的缝隙,死死锁定著谷地上方的动静。 它们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洪荒巨兽,只待猎物踏入陷阱范围。 就將用有可匹敌的重量与力量,碾碎一切试图从大道径直或溃逃的敌人。 我们乐此是疲地骚扰著,消耗著守关弱者的精力与关內守军的意志,只为等待关里这致命一击的到来。 整整一千门经过弱化、铭刻著破甲岳飞的红夷小炮。 左侧山丘,同样理伏著重兵。 这是荡寇军的一万七千巨象重骑。 肃杀之气冲天而起,连呼啸的寒风,似乎都在军阵后绕行。 而在镜面中的苍龙关东北侧50外里,数十万道气运在这等候。 那些庞然小物身披特製、厚达数寸的复合灵纹重甲。 空气中瀰漫著焦糊,与硝烟的刺鼻气味。 见状,江昭明沉声道:“敌军斥候將至,岳將军先让小部队隱藏起来,但记得留些『破绽”。” 金军士卒在恐怖的守城火力上伤亡惨重,尸横遍野,但这八位金身將领脸下却是见丝毫痛惜。 冰热的炮身在密集的阳光上反射著幽暗的光泽,炮手们屏息凝神,只待一声令上。 两侧则是逐渐抬升、覆盖著密集耐寒林木的山丘。 就在那看似激烈的山丘之下,杀机已悄然布上。 玄甲军的四万玄甲铁骑、关寧铁骑的十七万铁骑、怯薛军的十万怯薛列、荡寇军的十七万具装铁骑。 符文身前,江昭明急急睁开眼,拿出观运宝鑑, 唯没一大股气运,脱离了小部队,正朝著苍龙关疾驰而来。 而是以微弱的个人武力,释放范围性攻击或製造混乱,精准地牵制著城头坐镇的苍龙关將领。 紧接著符文锁链崩解,狂暴的雷蛇七散窜出,对周围冲造成范围性的麻痹与杀伤。 然而,金军的攻势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更为关键的是,在这山丘间豌曲折、仅容数骑並行的羊肠大道深处。 总计超过七十万最精锐的铁甲洪流,正静静地隱藏在起伏的地势之前。 苍龙关面向关里方向。 苍龙关城墙內侧,每隔十丈,便耸立著一座高耸的“碎星弩楼”。 谷地呈巨小的“v”字形,开口朝里,中央是一片相对行因开阔的荒原,布满了砾石和荒草。 荒原死寂,只没风吹过枯草的沙沙声,以及近处关內隱隱传来的沉闷爆炸。 它们是天空的猎手,隨时准备俯衝而上,用利爪撕裂敌阵,或投上致命的炼金火油弹。 我们在等待,等待猎物完全退入口袋,等待这雷霆一击的信號。 战马被套下了嘴笼,士兵们伏高身体,只没有数双眼晴在面甲前闪烁著嗜血的寒光。 长枪如林,刀剑出鞘半寸,冰热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让空气都为之冻结。 金军八位金身境的金军將领,轮番下后,並是直接弱攻关墙。 对方的金身將领便会如骨之蛆般缠斗下来,迫使李崇等人是得是回防。 符文的帅旗,在前方隱藏的铁骑洪流下空,於寒风中猎猎作响。 阵后,伊犁军统师黄凡,以及数位气息渊深如海的苍龙关万象境统帅,按剑而立。 每当李崇和两位副將,试图集中力量催动更弱的守城阵法,或亲自出手压制特殊金军时。 白洞洞的炮口早已校准完毕,遥遥指向谷地入口和中央荒原的预定区域。 山丘更低处的密林树冠中,行因没巨小的阴影有声掠过。 弩臂上缠绕著闪烁著雷光的符文锁链,发射出的並非普通弩箭,而是包裹著不稳定雷电能量的裂空矢。 我们自光如电,直视看谷地入口。 我这双锐利的眼晴,牢牢锁定了远方地平线下,这即將出现的,名为小金的猎物。 右侧山丘的背阴面,关寧铁骑的“步营”已构筑坏简易却坚固的防御工事。 而在“v”字形谷地开口处,靠近安西府方向的广阔前方,则是此次伏击真正的核心打击力量。 轻盈的呼吸声与金属摩擦地面的细微声响,被稀疏的枯木林完美掩盖。 象背下的塔楼內,要么红夷小炮佇立,要么是汞血境武者背挎狞火枪,眼神热冽如冰。 符文点头,隨前指挥小半骑兵退行隱藏。 此刻,整个“v”字形谷地中央这片相对崎嶇的荒原下,却显得正常空旷。 这是四万伊犁军和七万苍龙关精锐,皆是汞血境武者。 裂空矢一旦命中目標,首先会爆发出猛烈的物理衝击。 唯没在接近苍龙关底,没两支人马,如同磐石般嘉立在寒风之中。 反而带著一种热酷的、仿佛在完成某种仪式的漠然。 空气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小战一触即发! 这些由精钢与玄木构筑的塔楼顶端,架设著需要五名汞血境土兵合力才能绞开的巨型床弩。 与关內的喧囂惨烈形成鲜明对比,面向关里的那片广阔谷地,此刻却笼罩在一片异样的死寂之中。 甲片缝隙间,隱隱没土黄色的光晕流转,赋予其更弱的防御力。 第79章 安西的铁蹄(2/9) 第79章 安西的铁蹄(2/9) 岳飞立於高处,冷峻的目光扫过整片战场, 在他的调度下,安西四十万铁骑,仅留十万伴装暴露於金军视野之中。 而剩余三十万精锐,早已隱入两侧山林的阴影里,如同蛰伏的猛兽,静待猎物入毅。 大金的侦察骑兵在距离苍龙关十里外勒马停驻。 为首的队长眯起眼睛,抬手一挥,数只苍鹰振翅而起,锐利的鹰眼俯瞰大地,试图洞悉周军的虚实。 然而,等它们刚飞入谷地口,数道破空之声骤然撕裂寂静。 怯薛军主將阿鲁巴立於阵前,重弓如满月,箭出似流星。 “嗖!嗖!” 箭矢精准贯穿鹰集的咽喉,哀鸣未及发出,便已坠落。 半个时辰过去。 苍鹰未归。 侦察队长脸色阴沉如水,手指无意识地摩著刀柄, “天鹰竟被识破,看来这安西军,倒非全无防备。时辰不等人,儿郎们,隨我亲自去探个究竟他低吼一声,猛地一夹马腹。 身后千余金军精锐铁骑轰然启动,捲起滚滚烟尘,朝著苍龙关形谷地疾射而去。 他们很快便冲至谷口。 视野豁然开朗,谷地中央的景象映入眼帘。 十余万步兵依託工事严阵以待,长矛如林,塔盾如山,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更让侦察队长笑出声的是,在谷地后方靠近安西方向上。 那支“鬼鬼票票”试图利用地形和稀疏林木隱藏行跡的安西骑兵。 其调动在他这位经验丰富的斥候眼中,简直“拙劣”得可笑。 “哈哈哈!” 本书首发.com,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侦察队长忍不住仰天大笑,声音里充满了轻蔑。 “安西府,井底之蛙,將军本欲踏平苍龙关后,顺手碾碎尔等,未曾想尔等竟敢主动送上门来?凭这点臭鱼烂虾,就想埋伏我大金铁骑?” 他毫不犹豫,立刻激活贴身携带的通讯符篆,將所见敌情,迅速传回后方主力大军。 “苍龙关外有约十万安西步兵列阵,另有约十万安西骑兵隱藏拙劣。” 任务完成,但这支金军侦察队竟胆大包天。 非但不退,反而策马冲入“v”形谷地之中,意图抵近观察,探清那中央军阵更深的虚实。 “不知死活!” 一直於高处观阵的江昭明,眼中寒芒一闪,右手轻轻一挥。 “鸣一一低沉的號角声瞬间响起。 早已按捺不住的五千怯薛军精锐,如同蛰伏已久的狼群听到头狼的召唤。 他们从侧翼的山林中猛然窜出,蹄声如闷雷滚动。 这些来自草原的顶尖射手,在马背上展现出惊人的骑射技艺。 人借马势,马助人威,奔袭中张弓搭箭一气呵成, “放!” 隨著带队千夫长一声令下,一片密集的箭雨带著悽厉的尖啸,如同乌云般罩向深入谷地的金军侦察队。 箭矢並非寻常,箭头隱隱有青色的风系符文流转,速度奇快,穿透力极强。 金军侦察队猝不及防,瞬间人仰马翻。 箭矢轻易洞穿皮甲,带起蓬蓬血雾。 惨叫声、战马嘶鸣声顿时响成一片。 仅仅三轮齐射,便有超过两百名金军精锐坠马毙命。 “撤!快撤!” 侦察队长目毗欲裂,惊怒交加。 再不敢恋战,拨转马头,带著残余部下狼狐不堪地向谷外狂奔逃窜。 儘管折损惨重,但策马奔逃的侦察队长脸上,非但没有恐惧。 反而浮现出一抹扭曲的、带著狂喜的挣狞。 他亲眼目睹了那支传说中,安西最精锐骑兵之一的怯薛军出手。 那箭雨虽猛,但杀伤力似乎也就仅此而已? 並未展现出传闻中,那般毁天灭地的威力。 这更加印证了他的判断,安西军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看著金军侦察队带著那份致命的“捷报”和满心轻狂志得意满地远去。 藏匿在山林后的江昭明,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的微笑。 香饵已拋,陷阱已布。 现在,只等那骄傲的金军主力,自信满满地踏入这片他们眼中“不堪一击”的死亡之瓮了。 拂晓,决战序幕。 天光微亮,铅灰色的厚重云层低低压向大地, 远方的地平线,骤然被一片移动的黑色浪潮吞噬。 那是无边无际的金军阵列。 金色狼头大旗刺破晨雾,如同嗜血的眼瞳,宣告著大金关外军团兵临谷口。 主帅郭冬临坐镇中军,副师郭夏至统领前阵。 庞大的军阵开始有序地涌入“v”形谷地。 二十万步兵作为先锋,结成森严的方阵,踏著沉重的步伐,长矛如林,缓缓向谷地中央推进。 目標直指那严阵以待的十三万汞血境“诱饵”军阵。 而三十万大金铁骑,则在郭夏至的亲自调度下,悍然兵分两路。 一路十五万铁骑,由郭夏至亲自统帅,如同挣脱锁的猛虎,捲起漫天烟尘。 裹挟著震天蹄声,狂暴地冲向谷地中央的步兵核心,欲以雷霆之势將其踏平。 另一路十五万铁骑,则由一位气息剽悍的万象境將领率领。 带著毫不掩饰的轻蔑,直扑谷地后方那片“拙劣”隱藏著的安西府十万骑兵。 他们要像碾碎虫般,先解决这支碍眼的偏师。 “分兵?” 谷地高处飞舟內,江昭明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岳飞心领神会,眼中精光一闪,手中令旗无声挥动。 当金军铁骑距离诱饵骑兵仅剩二里地时,异变陡生。 两侧沉寂的山林间,骤然响起震天的战马嘶鸣与金属摩擦声。 无数旌旗招展,如同从地底涌出的钢铁洪流。 密密麻麻的骑兵身影,瞬间填满了金军视野两侧。 整整四十万安西铁骑,竟一直潜藏於此。 “四十万?!” 金军那万象境主將瞳孔猛缩,心头剧震,情报严重失误。 他狠狠咽了口唾沫,强压下瞬间的慌乱。 想到情报中描述的安西骑兵“战力平平”,一股傲慢重新占据心头。 “哼!乌合之眾,人数再多也是土鸡瓦狗,列阵衝锋!碾碎他们!” 他厉声嘶吼,试图以衝锋的势头压倒对方。 “杀一一!” 岳飞一声令下,声震四野。 四十万安西铁骑化作三股毁灭洪流,迎头撞向金军。 荡寇军、玄甲铁骑居中,如同钢铁巨锥,正面突进。 怯薛军、关寧铁骑则如展开的死亡双翼,自左右两翼高速包抄,瞬间形成巨大的钳形绞杀之势。 第80章 岳飞的枪(3/9) 第80章 岳飞的枪(3/9) “哼,金贼休得猖狂!” 就在此时,伊犁军与苍龙关精锐组成的中央军阵中,一声暴喝响起。 一道身影腾空而起,正是苍龙关那位留守的副將。 他引动下方十三万汞血境精锐,那远比普通士卒精纯磅礴得多的气血洪流。 其爆发出的气势,竟比郭夏至还要强横一线。 郭夏至脸色微变。 对方有备而来,实力竟在军阵加持下反超自己。 眼看双方前锋距离已不足一里,他当机立断,猛地一勒马韁。 “转向,回援中军!” 十五万金军铁骑如臂使指,硬生生止住衝锋势头,划出一道巨大的弧线。 隨后朝著郭冬临所在,中军主力方向疾驰而去。 “想走?追!” 苍龙关副將岂肯放过,一声令下。 十三万汞血境精锐如同甦醒的钢铁洪流,主动脱离防御工事,朝著撤退的金军铁骑衔尾追杀而去。 至此,大金关外军团所有兵力,郭冬临的二十万步兵、郭夏至回撤的十五万铁骑。 已悉数被牢牢锁死在这片,致命的“v”形谷地之中。 几乎在同一时间,苍龙关面向关內的城墙上,战况骤然升级。 一直轮番骚扰牵制的三位大金金身境將领,仿佛收到了某种信號,竟同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气势。 三道磅礴光柱冲天而起,悍然联手,朝著苍龙关主將李崇与另一位副將轰然砸落。 “结阵!御敌!” 李崇目毗欲裂,与身旁的副將瞬间引动苍龙关守军的气血之力。 两道同样强横的金身境气势爆发,悍然迎上。 轰隆! 五股金身级別的力量在苍龙关上空轰然对撞。 狂暴的能量衝击波,瞬间撕裂了低垂的云层,震得整座雄关都在颤抖。 城墙上的碎石落下。 然而,大金一方毕竟是三位金身境联手,且同样有军阵加持於是5人刚开战没多久,李崇的副將便隱隱有些疲於应对这连绵的攻击。 李崇心中焦急万分,挥剑格挡开一道致命的刀芒,目光下意识地投向关外那片被山峦遮挡的谷地方向。 他只能將最后的希望,寄託於江昭明那大胆而冒险的计划之上。 否则,苍龙关今日·恐难逃陷落之劫谷地上。 隨著安西骑兵距离敌军只剩不到二里,位於军中的岳飞也终於展现出他的獠牙。 他一步踏出,凌空虚立。 他如同无底的黑洞,沛然的伟力自军阵中升腾,化作磅礴气血洪流,源源不断地匯入他的体內。 下方三十万將土,无不感到身体一轻。 他们望向空中那道身影的目光,充满了震撼与敬畏。 如此海量的气血之力,竟能被一人如此从容驾驭? 对面步兵阵中,郭冬临感受著岳飞身上节节攀升,最终竟与自己不相伯仲的恐怖气息。 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这个陌生的安西將领,竟强横如斯。 “好!好!好!” 郭冬临怒极反笑,手中宝剑喻鸣作响,剑锋直指岳飞。 “那就让本帅看看,你有何本事!” 他脚下发力,就要腾空迎击。 “哥哥!我来助你!” 一声厉喝传来。 只见郭夏至凭藉骑兵机动性,竟已甩脱追兵,率领精锐铁骑抢先一步回归中军。 他毫不犹豫,同样引动匯聚而来的金军气血之力,气息瞬间暴涨,稳稳踏入了金身中期之境。 郭氏兄弟联手,两股金身境的磅礴气势相互呼应,牢牢锁定空中的岳飞。 “这位將军,我来助你!” 苍龙关副將也已赶到,他脱离了军阵的加持,气息回落至金身前期。 他咬紧牙关,毅然飞到岳飞身侧,周身灵力鼓盪,准备並肩作战。 就这样,达到金身后期的郭冬临、金身中期的郭夏至。 將战金身前期的苍龙关副將,和在军阵加持下实力未知的岳飞。 一场属於金身境强者的天倾之战,一触即发。 看著高层战力全被牵制住,江昭明眼中寒光一闪,手中令旗猛然挥落。 剎那间,死寂的山林仿佛活了过来。 沉重的脚步声撼动大地,伴隨著刺耳的金属摩擦与压抑的兽吼。 埋伏已久的伏兵如同决堤的洪流,从四面八方的山脊密林中汹涌而出。 庞大的战象身披厚重铁甲,疗牙如矛,背上固定著小型化的红夷大炮与射击平台。 它们每一步落下都令地面微微震颤,势不可挡地冲向谷地。 天空中,成群结队的狮鷲骑士驾驭著凶猛的飞兽,巨大的羽翼遮蔽了部分天光,投下令人心悸的阴影。 啸月狼骑无声地潜行在侧翼,座下巨狼绿眸幽光闪烁,獠牙森然。 紧隨其后的是列阵严整、玄甲覆身的精锐步兵,以及推著关寧战车、手持火的步营士兵。 谷地中央,原本气势汹汹的大金铁骑与步兵方阵,瞬间陷入了十面埋伏的绝境,如同被巨钳夹住的猎物。 死亡序曲瞬间奏响。 关寧车营的红夷大炮率先轰鸣,炽热铁球狠狠砸入密集军阵。 火光进射间,人马化为碎块,周遭土兵筋骨寸断,残肢横飞,留下触目惊心的血肉深坑。 几乎同时,狮鷲骑土发动致命俯衝。 滚烫粘稠、燃烧的猛火油如同火瀑精准倾泻而下。 被淋透的大金士兵发出悽厉惨豪,皮肤瞬间焦黑剥落,火焰猛烈燃烧,將他们变成疯狂扭动的火人。 盔甲成了烙铁,空气中瀰漫著浓烈的皮肉焦糊味。 地面战场,玄甲军与关寧步营在战象巨骑的掩护下,展现出高效的“步坦协同”。 巨象骑兵本身就是移动的战爭堡垒, 它们背上的小型红夷大炮,近距离喷射霰弹和实心弹,將盾墙拒马轰得粉碎。 巨象本身更是无可阻挡,象鼻如钢鞭横扫,將骑兵连人带马抽飞。 粗壮象腿无情践踏,骨骼碎裂声不绝於耳,厚重铁甲令刀箭徒劳。 在巨象撕裂防线的瞬间,玄甲重步兵如铁流涌入缺口。 丈余破甲重矛凶狠捅刺,火统抵近齐射,硝烟中敌兵成片倒下。 关寧步营结成鸳鸯阵稳步推进,刀盾火配合,精准收割混乱之敌。 而啸月狼骑,这些高机动性的杀戮幽灵,在战场的边缘和缝隙间高速穿梭。 他们並不与敌人正面硬撼,而是利用巨狼的敏捷。 如同鬼魅般突入因炮火和巨象衝击而分散、混乱的小股敌军之中。 锋利的弯刀,借著狼骑衝锋的速度,精准划过毫无防备的士兵咽喉,或是藉助惯性狠狠劈砍斩断肢体。 他们来去如风,一击即走,专门收割落单的士兵、溃散的伤兵以及惊慌失措的指挥官。 所过之处只留下喷溅的鲜血和迅速冰冷的户体。 秀美谷地顷刻化为血腥屠场。巨象嘶鸣、狮鷲尖啸、炮火怒吼、垂死哀嚎交织。 当然,所有人都知道一点,下方的战场无法左右战局。 真正决定这场结果的战斗,在天上! 第81章 谷地决战(4/9) 第81章 谷地决战(4/9) 三百丈。 箭雨率先交锋。 金军骑射手与怯薛精锐隔空对射,三轮疾风骤雨般的箭矢交换。 双方各有百余骑落马,距离已拉近至百丈。 百丈,生死线。 “架!” 关寧军阵中响起尖锐的號令。 只见玄甲、关寧、荡寇三军前排骑兵,动作整齐划一。 从马鞍旁抄起一桿杆漆黑的、闪烁著幽冷金属光泽的长管火。 “安西火?” 金军主將心头一紧,不祥预感骤升。 “放!” “砰砰砰震耳欲聋的爆鸣瞬间撕裂空气。 密集的铅弹化作一片灼热的死亡风暴,狠狠砸入金军衝锋阵型。 前排那些举著重盾的骑兵首当其衝,坚固的盾牌在铭文加持的破甲弹丸面前如同纸糊。 噗声连响,血雾爆开,近千名重盾骑兵连同坐骑轰然倒地。 “第二轮!放!” 赵率教冷酷的声音再次响起。 前排屏障消失,失去掩护的金军骑兵暴露无遗, 第二波更致命的铅弹风暴席捲而至。 悽厉的惨豪声中,又是近两千人马被无情扫落。 衝锋的锋矢瞬间被撕开一个巨大的缺口。 “混帐!本將要你们的命!” 金军万象主將目毗欲裂,暴怒狂吼。 他周身灵力疯狂涌动,在身后军阵的加持下,一尊由无数狞凶兽虚影组成的庞大万象法相轰然显现。 凶兽咆哮,带著毁灭性的威压,作势欲扑向正面的荡寇军阵。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 荡寇军阵最前方,一直冷眼旁观的岳飞,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他只是轻轻一夹马腹,瞬间衝到阵前。 手中那杆看似普通的长枪,被他隨意向前一点。 嗡! 一点刺自的金光自枪尖骤然亮起。 隨即,一道碗口粗细、凝练到极致的金色枪芒。 如同撕裂虚空的闪电,瞬间洞穿了那万象主將惊的瞳孔。 噗! 枪芒去势不减,狠狠贯入其后密集的金军铁骑阵中。 所过之处,人马俱碎。 硬生生在衝锋的洪流中犁开一道数十丈长的、血肉模糊的死亡通道。 那威势滔天的方象法相,如同泡沫般轰然溃散。 “咕嚕—” 一名金军神通境副將目睹主將瞬间毙命,军阵加持消失,恐惧让他喉头滚动。 他刚想嘶喊撤退,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 只见一把裹挟著烈焰、寒冰、庚金异象的飞弹,直扑他身躯而来。 飞弹之快,让他根本没时间反应,身躯便骤然炸开,血肉横飞。 神通境强者在失去军阵庇护后,面对万象境的含怒一击,脆弱得不堪一击。 主副將接连被瞬杀。 金军铁骑瞬间陷入巨大的恐慌。 刚刚勉强重整的阵型彻底崩溃,乱成一团, 而此刻,岳飞的身影已如虎入羊群。 他手中长枪化为道道夺命金芒,成片成片的金军骑兵,连人带马被斩为两段。 鲜血染红了马蹄下的黄土。 他一人一枪,便再次將金军试图聚拢的阵脚彻底撕裂。 失去了指挥、失去了军阵、失去了斗志的金军骑兵。 面对玄甲、荡寇、关寧三支如狼似虎的重装铁骑的集团衝锋,结局已然註定。 钢铁洪流狠狠撞入混乱的金军阵列。 不是战斗,是碾压,是屠杀。 长矛洞穿,战刀劈砍,铁蹄践踏。 哀豪遍野,尸横满地。 仅是第一轮衝锋对撞,便有近八万金军铁骑永远倒在了这片冰冷的谷地之上。 这便是顶尖统帅以绝对实力碾压敌方將领后,所能创造的恐怖战果。 玄甲、荡寇、关寧三支铁骑洪流,在岳飞带领下,没有丝毫停留,踏过遍地尸骸。 裹挟著雷霆万钧之势,继续朝著谷地中央的金军主力衝去。 而战场上残余,早已肝胆俱裂的金军溃兵, 则被如同骨之蛆般紧隨其后的怯薛军,冷酷而高效地收割著。 怯薛列的弯刀在血光中翻飞,为这场一边倒的屠杀,彻底画上最后的句点。 与此同时,大金的二十万步兵主力已完全深入“v”形谷地腹地。 正踏著沉重的步伐,缓缓向前方的苍龙关推进。 坐镇中军指挥高台的郭冬临,正思付著,前去剿灭安西骑兵的右路军,也该有捷报传回。 忽然,他敏锐的耳朵捕捉到右后侧山脚方向,传来一阵密集而整齐的铁蹄声。 那声音正由远及近,快速穿过山体的拐角。 郭冬临嘴角,下意识地扬起一抹胜券在握的微笑。 “安西军竟如此不堪一击?这才过去多久,我大金铁骑便已凯旋—” 然而,当那支铁骑洪流的身影彻底衝出山脚拐角,暴露在谷地天光之下时。 郭冬临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瞳孔骤然收缩。 那一片冰冷肃杀的玄黑色重甲,在铅灰色天幕下反射著幽暗的光泽。 这哪里是什么凯旋的大金铁骑? 分明是安西府標誌性的玄甲重骑。 “全军向后,准备迎敌!” 郭冬临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瞬间传遍整个步兵方阵。 训练有素的金军步兵展现出极高的纪律性, 庞大的方阵在各级军官的嘶吼声中,如同一个整体般迅速原地转向。 无数面沉重的巨盾轰然砸落在地,层层相叠,构成一道钢铁壁垒, 密密麻麻的长矛从盾牌缝隙中探出,斜指前方,瞬间將后阵变成了一个布满死亡尖刺的钢铁刺蝟。 与此同时,郭冬临周身气息轰然爆发。 二十万大金步兵的气血之力如同百川归海,疯狂涌入他体內。 一股远超寻常金身中期,达到金身后期的恐怖威压降临谷地,压得人喘不过气。 前方,正率领十五万铁骑,猛攻伊犁军和苍龙关精锐的郭夏至,也感受到了身后那股惊天的气息。 他惊疑地回头望去,只见胞兄郭冬临如临大敌,气势滔天。 一丝担忧浮上心头,郭夏至下意识勒紧韁绳,考虑是否回援。 “夏至,无需分心,按原计划,碾碎眼前之敌,此处有我!” 郭冬临沉稳的传音及时在他心神中响起,带著不容置疑的自信。 郭夏至眼中疑虑尽消,猛地扭回头,目光重新锁定前方的军阵,杀意沸腾。 他同样引动身后十五方铁骑的气血之力。 一股无限接近金身中期的磅礴气势冲天而起。 他厉啸一声,高举战刀,就要发起最后的衝锋。 第82章 斩金身 镇苍龙!(5/9) 第82章 斩金身 镇苍龙!(5/9) 郭冬临气势滔天,金身后期的实力让他信心爆棚,郭夏至也达到金身中期战力。 兄弟联手,自认必胜。 苍龙关副將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深知自己不懂安西军阵无法借力。 在这种级別战斗中也就能使出自身的力量,作用有限,胜负全繫於岳飞一身。 危机关头,岳飞终於动了。 没有哨,只有石破天惊的一枪。 军阵加持下,他爆发的力量竟直抵金身境巔峰。 枪出如龙,快过惊雷。 一点寒芒无视空间距离,瞬间洞穿了正欲夹击的郭夏至胸膛。 金身崩碎,血洒长空。 岳飞的枪法可谓是大道至简,只求一枪毙敌。 郭夏至被这鬼魅的一击重创,气息瞬间暴跌, “夏至!” 郭冬临惊怒交加,挥剑斩向岳飞,剑光撕裂云层,蕴含恐怖的庚金法则之力。 岳飞神色不变,长枪一盪,枪尖划过玄奥轨跡,轻易搅碎剑光。 反手一枪將郭冬临逼退数里,撞在远处山壁上。 郭冬临再度起身,两人瞬间战作一团。 枪影剑光纵横交错,每一次碰撞都引发空间涟漪,轰鸣如雷。 重伤的郭夏至则是被苍龙副將死死缠住,根本无法支援兄长。 郭冬临越打越心惊。 岳飞枪法通神,对道法的领悟远超於他岳飞每一枪都重若山岳,又刁钻无比,引动天地磅礴灵气。 郭冬临的力量竟被完全压制,只能苦苦支撑,金身不断崩裂,鲜血染红战袍。 “死!” 激战中,岳飞眼中寒光一闪,抓住郭冬临一个微小的破绽,突然爆喝。 郭冬临心中一惊,连忙调转全身灵力,以及军阵气血护持己身。 但岳飞枪出如龙,並非是攻向郭冬临,而是诡异地穿透空间,精准点向远处正与苍龙副將纠缠的郭夏至。 不郭冬临目耻欲裂,但周身灵力气血都在护持己身,根本来不及救援。 噗! 枪芒贯脑! 郭夏至连惨叫都未发出,便金身崩解,神魂俱灭。 兄弟惨死,郭冬临心神剧震,金身出现数处破绽。 岳飞岂会放过? 枪势如狂风暴雨,彻底將其淹没。 数息之后,一道贯穿天地的璀璨枪芒撕裂一切防御,將怒吼不甘的郭冬临钉死在虚空。 大金两位金身,全数陨落! 空中主帅接连陨落,下方金军目睹如神魔般的岳飞,肝胆俱裂。 最后一点战意也被彻底瓦解。 “逃啊!” 不知谁喊了一声,剩余的二十几万金军瞬间崩溃,兵败如山倒。 可他们在这片谷地被包圆了,又能往哪处跑? 火齐鸣,炮火覆盖! 巨象践踏,狼骑衝杀! 狮鷲投下的火油將溃兵点燃! 谷地彻底沦为屠杀场,金兵成片倒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岳飞与苍龙副將看都不看下方炼狱,身形化作流光,直扑苍龙关另一侧主战场。 关城上空,李崇与另一位副將已是强弩之末。 两人浑身浴血,在金军三大金身將领猛攻下节节败退,护关大阵摇摇欲坠。 那三位金將脸上露出狞笑,胜利在望。 “休伤我主將!”苍龙副將怒吼杀到。 “贼子受死!” 岳飞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携斩杀双金身的无匹威势降临。 一枪刺出,枪道法则相隨,直接逼退一名攻向李崇的金將。 “什么!” 三位金將惊骇回头,正对上岳飞那双冰冷刺骨、杀意未消的眼眸。 感受到他並无军阵加持,但周身那令人心悸的金身后期气息。 以及看见那柄刚刚诛杀郭氏兄弟,犹在滴血的神枪,三人脸色瞬间大变。 他们三人,在军阵加持下也就是两个金身后期战力,加上一个金身中期战力。 但岳飞还未得到军阵加持,苍龙关一方,就有岳飞、李崇两位金身后期和两位金身中期的副將。 而见此岳飞枪头滴落的鲜血,关外战况不言而喻。 “撤!立刻撤军!” 领头那位金身后期將领嘶声咆哮,毫不犹豫。 必须在岳飞得到苍龙关军阵加持前跑路。 否则等岳飞力量暴涨,他们一个都別想活。 命令传下,关墙下正猛攻的金军士兵都懵了。 抬头一看,刚才还压著对方打的主帅们,怎么转眼就被人家压著打了? 不妙! 金兵瞬间炸锅,纷纷扔掉攻城器械,没命地往回跑。 空中,岳飞攻势如潮。 明明只有金身后期的灵力波动,但战力却强得离谱。 诡异刁钻的枪法让一个金將疲於奔命,身上又添了个血窟窿。 “他娘的!这枪太邪门了!谁来帮我挡一下?” 他急得大吼,眼角余光警向同伴。 结果发现另外两个被李崇和副將缠住,比他更狼狈。 最终,三位金军將领拼著浑身是伤,才勉强从岳飞枪下挣脱,狼狈不堪地逃回了呼州郡。 至於关外谷地里的几十万金兵? 一个都没能逃出来,全葬在了那片死亡之地。 铅云低垂,葬龙山脉的风卷过染血的雄关,带著浓重的硝烟和血腥味。 岳飞持枪而立,玄甲染血,背影如山,稳稳镇住了这片刚刚经歷血战的战场。 看著金军慌忙逃窜,惊恐回望的场景,岳飞心中似有一抹鬱结解开了部分。 此战,大周军大获全胜! 在这个大周被大金压著打的艰难时期,安西军这场大捷。 如同一针强心剂,稳住了无数惶惶的人心。 而这场久旱逢甘霖的大胜,也成为了大周百姓茶余饭后的最好谈资。 於是隨之响彻大周的,是安西王江昭明的威名。 是他魔下安西军队的威名,也是那位一枪定乾坤的无敌大將,岳飞的威名! 班师回府的路上,江昭明意识沉入脑海深处,出现在气运长河。 【剩余气运:紫色*13、蓝色*69、绿色*197、白色*1131】 【你在大周的声望达到1级,获得紫色气运*朽5) 【你在大周的知名度达到3级,获得紫色气运*2】 【你在大金的恶名达到1级,获得紫色气运*2】 看著这些密密麻麻的气运奖励,江昭明长舒一口气。 这一提振大周民心一战,给他带来了远超这场胜利该有的奖励。 他之所以能获得如此多声望,也是被大周前线频繁败绩所映衬。 “看来有些时候,同行的衬托也很重要” 第83章 平原之战(6/9) 第83章 平原之战(6/9) 江昭明大军凯旋归途。 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如同炸雷撕裂朝野,瞬间盖过了安西大捷的风头。 淮江王江昭鼎,亲率魔下虎賁,悍然挥师北上。 剑锋直指盘踞大燕府北部的金军心臟。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竟公然宣告:誓將大金铁蹄,彻底逐出大周山河。 狂妄。 这是前所未有的狂妄! 大周內外,皆为之譁然, 安西的热度尚未消退,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这更惊人的豪赌牢牢吸住。 视线聚焦於大燕北境那片,即將化为修罗炼狱的土地, 淮江军行动如电。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清一色一等龙血战马,铁流滚滚,仅用半月便贯穿大燕府南,兵锋直抵北部。 更让所有人惊掉下巴的是,面对大金引以为傲的铁骑洪流。 素以儒雅闻名的淮江王江昭鼎,竟选择在一望无际的广平原上,列开堂堂之阵。 以重装步兵,硬撼骑兵霸主? 疯了!淮江王绝对疯了! 整个大周都迴荡著这个声音。 金军统帅、新晋玄丹境强者蒲察阳暉闻讯,怒极反笑。 他亲率魔下百万铁骑,裹著遮天蔽日的烟尘与杀气,直扑那片平原,誓要將淮江军碾为粉。 但接下来的战况更加顛覆所有人的认知, 在广无垠、本该是骑兵天下的大平原上,以重装步兵为主的淮江军。 竟如一道移动的钢铁壁垒,硬撼大金引以为傲的三十方铁骑洪流, 战斗之惨烈,天地为之色变。 最终,金军引以为傲的铁蹄被硬生生踩碎,丟下二十万具尸体,狼狈溃败。 淮江军的军旗,在户山血海之上猎猎飘扬。 消息传到大金军中,那位新晋的玄丹境强者、金军统帅蒲察阳暉勃然大怒。 他无法容忍如此耻辱的失败,更无法容忍有人挑战他玄丹境的威严。 盛怒之下,他亲率百万铁骑,挟著滔天怒火,如一片遮天蔽日的黑云,直扑淮江军。 誓要將这支胆大包天的军队彻底碾碎,连渣溶都不剩!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仿佛已经预见到淮江军,即將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灰飞烟灭。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一道身影,平静地走出了淮江军森严的阵列。 正是淮江王,江昭鼎。 他依旧是一身素雅的青衫,玉带束腰,气质平和。 仿佛不是走向决定生死的战场,而是去赴一场风雅的清谈。 这副模样与他身后杀气冲霄的百万金军形成了荒谬的对比。 蒲察阳暉看著这“螳臂当车”的身影,嘴角甚至勾起一丝不屑的狞笑。 区区封王,也敢直面玄丹之威? 下一刻,天地剧变! 江昭鼎身上那平和淡然的气息骤然消失! 一股远比蒲察阳暉更加浩瀚、更加霸道、更加令人灵魂战慄的恐怖气息。 如同沉睡的太古巨兽甦醒,轰然爆发。 玄丹境的威压不再是蒲察阳暉独有的光环,此刻,江昭鼎才是这片天地真正的主宰! 在百万金军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江昭鼎动了。 他没有千军万马相隨,仅凭自身与淮江军阵勾连的无形力量。 化作一道撕裂苍穹的流光,悍然杀向蒲察阳暉。 接下来的战斗,顛覆了所有人对“强大”的认知。 在大金军阵加持下的蒲察阳暉,直接被江昭鼎打成了重创状態。 统帅重创,金军军心瞬间崩溃。 江昭鼎岂会放过如此良机? 他一声令下,淮江军如同出闸的猛虎,展开了无情的追杀。 那一日,大金的百万汞血境精锐铁骑,遭遇了开战以来最惨烈的屠杀。 整整八十万驍勇善战的骑兵,永远倒在了那片被血染红的平原之上。 此战,举世皆惊! 整个大周王朝,仿佛被一道无形的惊雷贯穿。 从庙堂之高到江湖之远,从繁华帝都到边小镇,再到敌国大金那森严的朝堂与军营。 所有听闻此战细节的人,无不心神剧震,久久难言。 谁能想到? 那位平日里低调得近乎透明,甚至被不少人私下讥讽的淮江王一一江昭鼎。 那位因其母族势力屏弱、行事风格偏於稳健,而被冠以“软弱”之名的老牌封王。 竟是一位深藏不露、蛰伏於深渊的玄丹境大能? 这顛覆性的真相,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所有自翊洞察世事之人的心头。 更令人灵魂战慄的是,从他摧枯拉朽般,碾压蒲察阳暉所展现出的恐怖威能来看。 他江昭鼎绝非初踏玄丹门槛的新玄丹,而是一条蛰伏已久的臥龙。 其境界之深湛,战力之强横,犹如九天皓月之於萤火。 与蒲察阳暉之间横亘著一道令人绝望的、难以逾越的天堑鸿沟。 雾时间,讚誉与敬畏如同决堤的狂潮,汹涌澎湃地涌向江昭鼎。 他过往的“低调”被解读为“韜光养晦”,“软弱”被重塑为“仁者之忍”。 他不再是那个不散发任何光芒的老牌亲王,而是力挽狂澜於既倒,只手擎起北境苍穹的盖世英雄。 是拯救万民於水火、为大周掀起这场反攻的擎天巨柱。 就连一向眼高於顶、视天下英雄如无物的大燕府之王,江昭乾也亲自出面。 带著前所未有的郑重,与一丝复杂的情绪,向这位异母兄弟表达了由衷的感谢。 然而,大周北境的天空,並未因这一场辉煌胜利而彻底放晴。 战爭的阴云,依旧厚重。 蒲察阳暉的重伤惨败,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大金王朝的脸上,彻底点燃了金廷的暴怒。 大金的尊严不容褻瀆,玄丹境强者的威严必须用血来洗刷。 不久之后,另一道身影,也踏入了这片被战火反覆躁的焦土。 大金王亲弟弟,同为新晋玄丹境强者的完顏康,来了。 他的到来,如同在濒临崩溃的金军阵地上,注入了一股强横无匹的定海之力。 那因主帅重创、精锐尽丧,而摇摇欲坠的金军防线,竞奇蹟般地重新稳固下来。 凭藉两位玄丹境强者的合力,大金军终於挡住了淮江军那锐不可当的锋芒。 北境战场,再次陷入了一种令人室息的血色僵持。 双方的力量,竟在这残酷的绞杀中,被强行拉回了同一起跑线。 大周中枢,帝京。 正在园內赏的父皇,將手中战报点燃,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这小子,点了他那么多次,终於捨得出手了——若你不出手,朕怎么敢让你继位啊。” 父皇摇了摇头,那日他在金殿上说的话,就是说给江昭鼎听的。 好在,江昭鼎听进去了。 思考间,他感受到某股气息,目光望向一个方向,眉头起。 “又来了么?看来留给朕的时间不多了” 第84章 大金溃退(7/9) 第84章 大金溃退(7/9) 当春日暖阳融化最后一丝寒意,象徵著大周封王权柄与潜力的龙榜榜单。 也因淮江王江昭鼎那惊天动地的一战,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剧烈震盪。 【1.江昭鼎,鼎祚值:11972点(上月8504点,斩百万金兵,收復大周失地17郡+3468点) 2.江昭樺,爵位:玄海府王,鼎祚值:8762点(上月8532点,葬50万大瀛海军+230点) 3.江昭乾,爵位:大燕府王,鼎祚值8567(上月7152点,夺回失地8郡+1415点) 19.江昭明,爵位:安西府王,鼎祚值:3797点(上月3497点,破金军护持苍龙关+300点) ... 安西府內,江昭明凝视著这份榜单,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冷的玉简表面。 最终停留在榜首那个耀眼的名字上,轻轻摇了摇头。 “11972点.” 他低声自语,语气复杂。 若非江昭鼎关键时刻横空出世,力挽狂澜,江昭乾別说能增加四百多点鼎祚值。 恐怕连维持住八千点都发发可危,甚至可能早已被大金铁蹄碾碎了根基。 然而,看著这份榜单,江昭明感受到的压力,却比当初江昭乾鼎祚值高达一万二千点时更加沉重。 这份压力,並非仅仅来自那惊人的数字。 更源於一个冰冷的事实,江昭鼎是玄丹境强者! 这隱藏在鼎祚值背后的、足以顛覆格局的绝对力量,才是真正让人喘不过气的根源。 羡慕吗? 自然是有的。 那种挥手间退百方敌、名动四海的威势,哪个追逐帝位的皇子能不嚮往? 毫不夸张的说,若是这一战是他江昭明打出的。 他在大周的知名度和认同度提升,至少就能给他带来一道红色气运。 但江昭明很快將这丝情绪压了下去。 他眼中闪烁著冷静的光芒。 羡慕无用,急躁更是取死之道。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他需要更多的时间。 唯有在安西这片看似偏远的土地上,默默积累,厚积薄发,將根基打得无比坚实。 他才可能在未来的帝位之爭中,抓住那稍纵即逝的一线机会。 隨著淮江王的惊人战绩传开,大周封王们仿佛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越来越多的封王不再观望,纷纷派出魔下最精锐的力量。 如同百川归海般涌向战火纷飞的北疆,加入对金作战。 原本还能勉强维持均势的大金军队,在这股源源不断的援军围剿下,终於显露出颓势,节节败退。 被逼急了的金军统帅,做出了最残酷也最令人髮指的决定。 屠城! 烧城! 他们用平民的鲜血和家园的灰,发泄著败退的怒火。 同时將残存的兵力疯狂收缩,龟缩进山海郡这片最后的堡垒。 当一份份沾染著血泪、记录著触目惊心伤亡数字的战报传到后方。 所有大周封王都彻底愤怒了,尤其是那“数亿百姓罹难”的惨绝人寰的消息。 他们不止怒大金的所作所为,更怒朝廷本可以支援,但却没有支援的行为。 “若战爭伊始,朝廷大军就出关御敌,將这些豺狼挡在国门之外,何至於让亿万黎民遭此浩劫?” “父皇—他怎能如此漠然!” 然而,高踞龙椅之上的江玄昊。 哪怕亲耳听到儿子们悲愤的质问,脸上依旧平静无波。 仿佛那滔天的血泪和民怨,不过是远方的几声虫鸣。 他只是偶尔在无人处,又看向某个方向,发出一声悠长的嘆息。 百姓的死固然让人悲伤,可在某些事情面前,他总得有个取捨。 又有多少谁能懂他的难处呢? 最终,在各路封王联军的合力猛攻下,大金部队被彻底逐出了大周关隘。 双方便如同最初那样,隔著几个关口互相骚扰, 而大周军队虽然大获全胜,但也每谁敢出关剿灭大金旗帜。 毕竟,一旦踏出关外,攻守易位。 在那片敌人经营已久的土地上,胜负就难料了。 战爭暂时告一段落,一个更加棘手的问题摆在了桌面上。 这些浴血夺回的土地,该如何分配? 大殿內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凝重, 那些在战火中彻底丟失了封地的封王,此刻一个个低著头,沉默不语。 他们眼神中交织著渴望、不安和深深的无力感。 按照残酷的现实逻辑,他们的封地早已易主。 如今是被其他强大的封王,率领军队一寸寸夺回来的。 这些土地,自然成了胜利者的战利品。 江昭乾用实际行动表明了態度。 他在夺回大燕北部的同时,还顺势拿下了邻近的三郡之地几乎在捷报传来的同时,他的精锐军团就已经开进这三郡,牢牢占据了所有要地。 那森然的兵甲和飘扬的“燕”字大旗,宣告著无声的占有。 这几郡,从今往后,姓江,名昭乾! 而最受瞩目的淮江王江昭鼎,却做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 他没有选择扩张自己的版图,反而大手一挥,將他魔下將士浴血夺回的所有郡县。 包括兵家必爭之地、扼守咽喉的山海郡,全都物归原主,交还给了原本的封王。 这一举动,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山海王得知江昭鼎的选择,便在暗中效忠了江昭鼎。 自那以后,山海郡的深处,悄然竖起了淮江军的旗帜。 这场席捲北境,牵动整个大周格局的滔天巨浪,终於平息。 笼罩在安西府上空许久的战时警戒状態,也终於解除。 商路重新畅通,集市恢復了往日的喧闹,边境的烽燧不再日夜冒烟。 安西府,重新迎来了和平的寧静。 只是这份寧静之下,江昭明看著龙榜上依的排名,望著北方那片刚刚平息,却已暗流汹涌的土地。 心中那份沉甸甸的压力和对时间的渴望,最终变成一声悠长的嘆息。 隨后他將此事拋诸脑后,转而开始关注眼前发生的事。 “金贼在短时间內,应该不会再南下叩关——·那我也该收拾一下某些人了。” 在大金攻入大周的这段时间,安西府也发生了一些事。 那些据守府西的势力,居然趁著江昭明防守大金偷袭。 数次对驻守死亡沙海的安西军,发动攻击。 虽然他们的攻击被安西军轻鬆挡下,但这也足以让江昭明起了將他们抹杀的心。 前些年安西府韜光养晦,以民生为发展衷心,没管府西的叛贼, 如今十年过去,大金打过来就算了,府西叛军怎的也敢骑脸? 真当他江昭明是什么软柿子? 第85章 万象道基(8/9) 第85章 万象道基(8/9) 平定西境叛乱前,江昭明尚有几件要务函待处理。 首当其衝,便是兑现父皇“开山引云”的承诺,如今安西府已完全满足条件。 在与大金一战后,秦琼、程咬金、阿鲁巴相继打破桔,踏入万象之境。 加之伊犁军主將黄凡与关寧铁骑主帅赵率教,不到二十年间,不算岳飞,安西府已新增五位万象强者。 魔下锻骨境精兵更何止百万,早已远超父皇要求。 於是在大金退避后,江昭明立刻联繫了父皇,向他提出开山之事。 父皇果然守信,翌日,一道强横的气息便划破长空,降临安西。 江昭明本以为需调集大军开凿,未料父皇竟直接派遣了一位神將亲临。 伊犁郡东南,葬龙山脉脚下。 江昭明、岳飞、徐光启三人在山脚下等候。 片刻后,一名黑袍中年男子如陨星般轰然落地,激起一圈气浪。 来者正是大周底蕴深厚的神將萧阳, 其资歷之老,早在父皇登基前,便已威震四方。 “末將萧阳,见过安西王。” 萧阳拱手,声如金铁交鸣,礼节周全却自带一股渊淳岳峙的气势。 江昭明頜首微笑:“有劳萧神將。” “分內之事。” 萧阳言简意咳,旋即腾空而起,直指葬龙山脉万丈雄峰。 江昭明等人退至十余里外观望。 在巍峨如天堑的葬龙山脉前,这点距离几无差別,葬龙山脉看著还是如此庞大。 只见天地灵气骤然狂暴,化作肉眼可见的漩涡,疯狂涌入萧阳体內,其威势令风云变色。 江昭明好奇的看向身旁岳飞,以心念与他沟通。 “岳將军,不知以你看来,这位萧神將实力如何?” 岳飞凝目注视空中那道引动天地之威的身影,眉头微,似在搜寻断续的记忆碎片。 可惜他脑海中的记忆並不完整,很多事情也都想不起来。 片刻后,他沉声回应:“回王上,这位萧神將的实力,至少是玄丹境后期,至於具体多强,难以揣度。” 江昭明心中瞭然:大周神將,果然深不可测。 空中,萧阳自袖中取出一支古朴玉笔,凌空挥毫。 笔锋过处,一枚枚厚重凝实、闪烁著土黄色神光的玄奥符文凭空凝结,如星辰般烙印在山体之上。 喻一一! 符文落下的瞬间,一股源自大地的深沉脉动轰然传来,整片山脉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低沉的呻吟。 山石,地脉震颤。 “徐学士、岳將军,可知此乃何法?”江昭明问道。 徐光启目露惊嘆,摇头道:“迥异於武明搬山术,此法引动地脉本源,臣亦不识。” 岳飞也回应道:“末將也並不知晓,末將略懂土法,但並不精通此道。” 江昭明不再言语,目光灼灼地仰望萧阳施法。 那蕴含无上土行真意的符文轨跡、引动地脉伟力的磅礴道韵。 它们如同最精妙的道则篇章,深深烙印在江昭明识海之中,激起无数修行感悟的涟漪。 其实江昭明达到神通境圆满,已达四年之久。 以他积累,突破万象不过一念之间。 只是他一直在忍著,没让自己的修为迈过那一步。 至於原因嘛,有两点: 其一,安西大局初定,尚不需他即刻提升修为以武力震镊。 其二,亦是更关键处,那就是他欲铸就足够完美的万象道基。 修行之路,道基为根。 万象境所凝聚的道基异象,不仅关乎此境战力,更深远影响未来金身、玄丹乃至更高境界的通途。 根基若虚浮浅薄,日后纵能登高,也需耗费巨大代价回溯弥补,事倍功半。 就如同筑万丈高楼,地基不固,纵能起,亦难承其重,终有倾覆之危。 所以这四年,江昭明沉心静气,不断向魔下诸多將领、能臣请教, 汲取百家之长,打磨自身底蕴,力求將每一分潜力都夯实到极致。 此刻,观摩萧阳这等玄丹境神將,以无上神通搬山撼岳,引动浩瀚土行本源之力。 正是他参悟土行真意,完善自身万象道基的绝佳契机。 心念至此,江昭明不再犹豫。 当即盘膝而坐,五心朝天,心神沉入识海深处,进入玄妙的悟道之境。 “嗡!” 隨著他入定,周身道韵流转,一座宏伟磅礴的金色宫廷虚影在其身后缓缓浮现。 宫廷气象万千,中央一柄煌煌金剑虚影傲然佇立,散发出切割万物、统御四方的磅礴庚金之气。 这把金剑正是他的道种所化,也是他万象道基的庚金根基。 而宫廷四角,则分別演化著木、水、火、土四行本源异象。 东方木位,青光湛湛,生机如潮。 一头神骏非凡的苍木神鹿虚影昂首挺立,鹿角如枝伸展,绽放无量生命光华。 草木虚影在其周身生生灭灭,演绎无尽春意。 南方火位,赤霞漫天,烈焰焚空。 一头炽火神虎虚影盘踞咆哮,周身缠绕著焚尽八荒的南明离火。 虎目开闔间似有熔岩流淌,散发著毁灭与重生的炽烈道韵。 西方水位,尚显模糊。 但玄光流转,波涛暗涌间。 隱约可见一道修长灵动的覆海灵蛇虚影,在幽深水光中豌蜓。 虽未凝实,却已散发出掌控万水、至柔至刚的澎湃意蕴。 北方土位,黄光厚重,大地脉动。 隨著江昭明全力参悟萧阳展现的土行大道,此方位光芒大盛, 一头背负无垠山岳、甲壳铭刻山川河岳纹理的负岳玄龟虚影,正艰难地地从混沌道韵中显化。 龟首昂扬,四肢如天柱,散发著承载万物、亘古不移的雄浑意志。 江昭明的心神,完全沉浸在萧阳那撼动地脉的符文轨跡之中,识海中飞速推演毕生所学土行法诀。 北方土位负岳玄龟虚影隨之剧烈波动,轮廓渐趋清晰。 那厚重如大地的气息愈发凝实磅礴,虽仍未彻底定型,却已展现出撼人心魄的潜力。 岳飞看著这一幕,不禁感慨:“王上天赋卓绝,他日成就定不止金身。” 徐光启在一旁看著,虽不是太懂万象境修行,但也不明觉厉。 葬龙山前,正引动浩瀚地脉之力的萧阳。 敏锐地察觉到一股微弱,却极具韧性与灵性的气息,竟在尝试与他共鸣,分润一丝土脉本源。 他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气息源头,正是盘膝悟道的江昭明。 第86章 开山引云(9/9) 第86章 开山引云(9/9) 萧阳眼中精光一闪,暂时放缓了移山符文的绘製。 身形飘然落地,无声无息地来到江昭明身前。 他的目光穿透那流转的道韵,落在江昭明身后那正艰难凝聚、背负无垠山岳的负岳玄龟异象雏形上。 旋即眼底掠过一丝真正的惊讶与欣赏。 江昭明从悟道中缓缓睁眼,眼中还残留著土黄色道纹的轨跡。 “萧神將,我於此道尚有许多不明,还请神將指点。” 萧阳也不客气,他看出江昭明正处於凝聚土行道基的关键时刻,且天赋异稟,值得点拨, “观你玄龟之象,背负山岳,力承万钧,此乃『坤元载物”之真意,重在一个“ 载与“固”。 然大地之道,非仅有厚重沉凝,更有孕育、流转、承载万物生灭之机。 你之道基,似过於侧重其『形”之重,而稍欠其『灵』之动与『脉』之通。” 他並指如剑,一缕极其精纯、仿佛蕴含著大地脉动的土黄色神光点向江昭明眉心。 “细观葬龙地脉,感受其呼吸,其律动,山非死物,地有灵根,土行非滯,亦可如江河奔涌, 滋养万物——” 就在萧阳神念引导江昭明,深入感知地脉那磅礴而灵动的“脉动”真意时。 江昭明脑海中,一股源自沙虫血脉的奇异天赋,仿佛受到了最强烈共鸣,骤然被激发。 沙虫种族天赋,地脉亲和: 这种天赋让它们天生能与大地脉动同步,感知並利用地脉能量,进行不可思议的快速穿行。 “脉动、穿梭、滋养—” 萧阳的话语,在江昭明识海中炸响。 瞬间与他自身对沙虫天赋的感悟,以及这些年积累的土行法诀融会贯通。 一个前所未有,关於土行力量运用方式的明悟,骤然出现在江昭明面前。 不仅仅是承载和防御。 土行之力,亦可化身为大地脉络的一部分,借其势,顺其流,瞬息千里。 “原来如此,坤元载物,不动如山是其一;坤舆潜渊,脉动无间是其二!” 江昭明眼中爆发出璀璨的神光,忍不住低喝出声。 隨著这石破天惊的顿悟,他身后那有些模糊、侧重背负山岳的负岳玄龟异象,骤然发生了质变玄龟昂首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其背上的无垠山岳虚影瞬间活了过来。 山峦起伏间,清晰可见无数道纵横交错,流淌著土色神光的地脉灵络。 这些灵络如血管,与整个葬龙山脉的地脉隱隱相连,玄龟仿佛成为了地脉网络的一个节点枢纽一股深沉、灵动、承载方物,又沟通四方的圆满道韵,轰然扩散。 土行道基“负岳玄龟”圆满凝成! 不仅如此,在道基圆满的瞬间。 一门基於此顿悟,结合沙虫天赋的独特神通,自然而然烙印在江昭明的神魂深处。 坤舆潜渊遁! 江昭明心念微动,身影骤然变得虚幻,仿佛由无数细微的沙粒构成。 下一瞬,他整个人竟无声无息“融入”了脚下的大地。 没有灵力波动,没有空间撕裂,只有一股微弱却无比契合的地脉波动一闪而逝。 百丈外,地面上一圈土黄色涟漪荡漾开来。 江昭明的身影,如同从水中浮出般,完好无损地重新凝聚。 整个过程快若电光火石,仿佛他本就是大地的一部分,只是进行了一次短距离的跳跃, “好,好一个土行遁法!” 萧阳目睹此景,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亮光,忍不住抚掌讚嘆。 “安西王竟能从地脉『载物”真意中,悟出如此精妙的遁法,此等悟性,王上之道途,当真不可限量!” 这位见多识广的神將,此刻也被江昭明这结合了自身道基,所创出的独门遁术所震撼。 江昭明郑重拱手,深施一礼:“萧神將今日点拨之恩,昭明铭记於心,感激不尽!” 他態度恭敬,却並非自降身份。 大周神將地位超然,实力深不可测,其分量远超寻常皇子王孙。 萧阳此番传道解惑,恩情不小,江昭明以礼相待,自是应当。 萧阳微微頜首,受了这一礼,眼中对这位天赋心性俱佳的安西王更添几分欣赏。 这位安西王年岁尚浅,便已有如此根基,將来前途不可限量,未必会比淮江王差。 见江昭明已有所得,萧阳便不再耽搁,身形再次拔地而起,悬於葬龙山脉主峰之前, 三日光阴,转瞬即逝。 这期间,萧阳手中那支古朴玉笔,未曾停歇。 笔走龙蛇间,一枚枚蕴含无上伟力的土黄色符文,被深深鐫刻进万丈山体深处。 符文层层叠加,光芒流转,仿佛给这座亘古巨兽套上了无形的锁,又似在它体內点燃了撼动乾坤的引线。 终於,隨著最后一枚符文融入山岩,萧阳手中玉笔光华一敛。 他负手凌空,目光如电,扫过自己三日的心血之作。 “山开!” 一声断喝,並不如何响亮,却仿佛蕴含著號令天地的意志,清晰地穿透了云霄。 “轰隆隆隆一一!” 下一刻,天崩地裂。 整座葬龙山脉,那横亘万里、支撑天地的脊樑,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的痛苦咆哮。 万丈高峰剧烈颤抖,积累了亿万年的坚硬山岩,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崩碎、滚落。 大地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疯狂撕扯、揉搓。 一道道深不见底、绵延千里的巨大裂谷,如同狞的伤疤,瞬间在广的平原和丘陵上蔓延开来。 这恐怖的震盪,如同毁灭的涟漪,以葬龙山脉为核心,疯狂地向四面八方扩散。 百里之內,山崩地裂、巨石如雨、河流改道、湖泊倒灌、古木被连根拔起、房舍瞬间化为粉。 千里之內,大地如同煮沸般剧烈起伏,城郭动摇,城墙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好在江昭明早已疏散方圆千里百姓,因此並未有人受此波及。 而作为风暴的中心,葬龙山脉本身,正经歷著开天闢地般的重塑! 在无数符文力量的牵引,和萧阳的无上伟力驱动下。 山脉深处如同沉闷作响,那是地脉在强行扭转。 只见葬龙山脉那本浑然一体、坚不可摧的厚重山体,竟如同被一柄无形巨斧硬生劈开。 “咔一—轰!” 伴隨著震彻寰宇的巨响,一道巨大无比的、贯穿山体的峡谷通道。 在无数崩飞的巨石和瀰漫的尘烟中,豁然洞开。 这道峡谷,宽近百里,两侧峭壁如刀削斧劈,光滑陡峭,直插云霄。 原本被山脉阻挡,在东方匯聚的浩瀚云海,此刻仿佛找到了宣泄的通道。 磅礴云雾如天河倒灌,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啸声,顺著这新开闢的巨大峡谷,奔腾咆哮著涌入安西。 云雾翻涌,气象万千,为这片乾燥的土地带来了久违的湿润与生机。 移山填海,开天闢地。 神將萧阳,以无上神通,硬生生在葬龙山脉这万古天堑之上。 开闢出了一条沟通东西,引云入疆的通天坦途。 尘埃缓缓沉降,但天地间那毁灭与新生的宏大迴响,依旧在万里山河间久久迴荡。 第87章 安西的春(10/9,十更) 第87章 安西的春(10/9,十更) 三月三,春耕时节。 伊犁郡的天空,飘洒著滋润的牛毛细雨。 田间地头的农民们仰望著天幕,脸上是藏不住的、发自心底的笑意。 曾几何时,灌溉这片土地,全靠人力引河、掘井,劳苦艰辛。 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葬龙山脉那道通天门户洞开,带来的不止是通路,更是天降甘霖。 来自东方的丰沛水汽,化作这绵绵春雨,无声滋养著乾渴的大地。 安西府东部诸郡,尽沐其泽。 曾经乾燥龟裂的土地,如今水汽氮盒;府內几近枯竭的河流,清波重现,汨汨流淌。 一场开山引云的壮举,悄然改变了安西的天地,也彻底改写了百姓靠天吃饭的命运。 这细雨,便是最动人的见证。 安西王府。 江昭明合上手中最后一份文书,目光落在下方桌案后那道身影上, 那道身影十分认真,正如江昭明初来安西时。 只是如今的他,身形不稳,手也时常微颤, 江昭明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最终化作一声悠长的嘆息。 十年光阴,安西府气象万千。 魔下將领英才辈出,突破神通者不在少数,踏入万象境者也颇有几人。 整个安西,都洋溢著蓬勃向上的朝气, 唯独一人,在这片欣欣向荣之中,正无声地对抗著时光的侵蚀,日渐苍老。 江昭明初至安西时,范康已五十有六。 如今安西王治下,十二载春秋流转,这位老臣已是年近古稀。 曾经那位虽显操劳,却仍带著几分锐气与活力的安西府主,如今身形已有些僂。 深刻的皱纹布满了他的脸庞,那是数十年弹精竭虑,风霜砥礪的印记。 尤其刺目的是他那一头银丝。 江昭明犹记得初见时,那发间尚是乌黑,如今却已尽数被岁月染白,在灯火下泛著微光, 江昭明心中並非没有想过帮他。 他深知范康劳苦功高,曾数次提出,要动用自身手段,助这位老臣突破神通境,延寿强身。 然而,范康的执,出乎他的意料。 那日的对话,清晰如昨。 范康的声音平静而篤定:“王上,臣深知您手段通神,若您说要助老臣突破神通,老臣绝无半分怀疑。” “既如此,你便依我所言,我定保你踏入神通。” 范康却缓缓摇头,浑浊的眼眸中带著看透世事的瞭然。 “王上,老臣知道,施展那般神异手段,绝不可能没有代价。 如今安西正值用人之际,您的心力、资源,当用在刀刃上,用在那些能替王上开疆拓土、护佑万民的英才身上。 何必何必为我这把老骨头浪费?” “范府主,你可是本王手下的府主,助你突破神通,对本王而言,便是用在刀刃上了。” 江昭明表情严肃,试图说服范康。 范康抬起头,目光越过江昭明,仿佛望向遥远的江南,声音里带著温柔与歉疚。 “王上,不瞒您说,老臣的髮妻,出身江南士族,本是闺阁娇女。 自打她嫁与我,便隨我顛沛流离,从繁华帝京到这边塞安西。 风沙磨蚀了容顏,操劳耗尽了心力,大半辈子,她没享过什么福,尽跟著我吃苦了。” 范康顿了顿,眼中满是深情与坚决。 “长生,並非臣所望臣不愿弃她而去,要陪她好好走完这一生。” “本王亦可助她——” “王上厚意,老臣心领。” 范康打断江昭明,笑容苦涩但坦然。 “內子与臣,更捨不得膝下儿孙,他们资质平平,於修行一道並无天赋,不过是这芸芸眾生中的寻常人。 若我们夫妇二人得了长生,却要眼睁睁看著儿孙们一个个老去、凋零·—此等锥心之痛,臣与內子承受不起啊。” 江昭明沉默了。 他看著眼前这位,为安西呕心沥血三十余载、鬢髮如霜的老臣,胸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惋惜。 范康的拒绝,並非畏死,而是源於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与深情。 似乎察觉到江昭明眼中的难过,范康难得地露出了一个豁达的笑容,甚至带著点自嘲的意味。 “王上,不必为老臣掛怀。您未来之前,安西那是什么光景? 內忧外患,民生凋蔽。 饶是老臣有汞血境的底子,在那段年月里,也硬生生熬得油尽灯枯了。” 他语气轻鬆了些:“如今多好啊!上有王上您雄才大略,运筹惟;下有诸多年轻俊杰,锐意进取,安西朝气蓬勃,未来不可限量! 老臣垂垂老矣,这把老骨头,也该给年轻人腾腾位置,让他们放手施展了。” 他顿了顿,回想起忙碌的年轻官员身影,带著长辈般的期许,轻声一嘆。 “况且看著这些后辈成长起来,能独当一面,老臣心里,比什么都踏实。 这半生奔波,为的不就是安西能有今日之气象,后继有人吗? 为安西当了大半辈子的『牛马』,如今能看沃野千里,骏马奔腾,老臣知足了。” 回忆的暖流在心间淌过,江昭明嘴角不自觉地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他再次將目光投向下方桌案后,那熟悉的身影。 此时他识海的万象道基中,木属“苍木神鹿”道基正闪烁著微光。 收敛了思绪,江昭明轻声道: “范府主,今日春色正浓,你倒不如带妻子儿孙去游园赏,看一看这三月人间。” 范康闻言,手中批阅公文的笔顿住了。 他缓缓抬起头,顺著江昭明的目光,望向殿外浓浓的春色。 一阵微风恰好拂过殿门,裹挟著泥土的清新气息,和远处桃李爭妍的馥郁甜香。 他收回目光,深深躬身,行了一个无比郑重的礼。 当他直起身,迎上江昭明那双深邃眼眸时,似是看懂了些意味。 一丝瞭然、祥和的微笑,如同水面的涟漪,在他布满岁月沟壑的脸上缓缓漾开,直达眼底。 他嘴角掛著一抹祥和的笑容:“王上!那老臣便先行一步了。” 江昭明站起身,对著这位鞠躬尽的老臣,同样郑重地回了一礼。 “范府主,今日务必尽兴!” 伊犁河畔,春水潺潺。 正午时分,缠绵的浙沥小雨终於停歇,天空澄澈如洗, 范康换下了官服,穿著一身舒適的常衫。 在家人的簇拥下,来到了城外一处水清沙白、杨柳依依的浅水河畔。 消息不知怎地传开了,周围的百姓认出了这位为安西耗尽心血的老府主。 他们並未喧譁打扰,只是远远地、带著淳朴的敬意。 纷纷送来自家新蒸的糕点、刚摘的鲜果,默默地放在范家休息的草蓆旁。 范康含笑一一谢过,眼中满是暖意。 他靠在一张宽大的竹製躺椅上,身下垫著鬆软的褥子。 看著孙儿们在水里嬉笑追逐,水溅起,映著他们无忧无虑的笑脸。 看著儿女们在不远处的柳树下铺了蓆子,或低声吟哦著应景的诗句,或执笔描绘眼前春色。 范康看著、看著,脸上的笑意便再也化不开了,深深的满足感充盈著胸腔, 就在这时,一只同样布满岁月痕跡、却依旧温暖的手,轻轻覆盖在他搁在扶手上的手背。 她挨著他坐下,没有说话,只是將他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掌心。 两双同样粗糙、沧桑的手,就这样在温暖的春光里,十指相扣,紧紧交握。 就像当年他们还在学堂时那样。 阳光包裹著他们,河水的轻唱、儿孙的欢笑、微风拂过柳梢的沙沙声,交织成一首寧静祥和的歌谣。 范康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疲惫。 他眼皮渐渐变得沉重,视野里儿女孙辈们的面容、远处百姓的身影,开始变得朦朧,如同隔著一层流动的水雾。 他依稀看到孩子们停下了玩耍,带著惊慌围拢过来。 看到妻子更紧地握住了他的手,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手背上。 那些呼喊、低泣,都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渐渐模糊、飘散。 第88章 英灵碑 第88章 英灵碑 安西府的强大,绝非是靠某个人。 正如范康这种,平凡中的伟大,才是安西繁荣的真正基石。 看著观运宝鑑上的那道蓝色气运,逐渐暗淡、熄灭。 江昭明看著下方桌案,那个熟悉的位置,不禁发出一声长嘆。 沉默良久。 想到那些为安西牺牲的战士、又想到如范府主这样鞠躬尽的官吏。 江昭明认为,他必须为这些安西府最平凡,也最伟大的人做些什么。 意识沉入气运长河,江昭明划著名船,目光落在下方的长河上。 过了不知多久,有道神物的落入江昭明视线。 【神物·英灵碑】:一座纪念不朽的丰碑,能引渡灵魂入內,消耗灵晶进行孕养,且可隨时让碑中灵魂出入,但会损耗魂力。 看著这道泛著强烈红光的英灵碑福泽,江昭明深吸一口气。 找到了! 若是有此碑在,不只是范康能入內,安西所有阵亡的將士们也都能入內孕养。 不说然他们出战,来日他们也能见识到,自己用生命换来的煌煌盛世。 不过这道福泽需要红色气运,江昭明心一横,换了! 虽知道像“太阴兵坛”这样的神物,对安西的帮助会更加大。 可太阴兵坛之类的神物,他將来还能再钓。 但他魔下这些为安西府出生入死的贤良,魂魄消散后,今后可就没机会再召回来了。 於是江昭明连续进行数次气运升格,他手中剩余气运变成了这样: 【剩余气运:红色*2、紫色*3、蓝色*8、绿色*23、白色*6】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红色气运悬掛於鉤上,下方那道代表英灵碑的福泽,便迅速冲了过来。 因为这道福泽来的最快,並没什么强力竞爭者,於是江昭明直接將气运拋入水中。 很快,红色福泽咬鉤。 与上次轻鬆钓到岳飞不同,这次江昭明手中传来一股沛然巨力,差点將他拽飞。 他稳住身形,身后万象道基雏形显现,万钧之力自他身上爆发。 隨后他猛地往上提,英灵碑所化福泽,便被他缓缓拉上了水面。 最终隨著一阵红光闪烁,江昭明手中便多了一座巴掌大的小碑。 隨后江昭明又看了眼,他剩下的最后一道红色气运,开始思考这道气运的用处。 他目前有两个打算,一个是拿去兑换魔法位面大魔法师,另一个是兑换太阴兵坛。 前者,能够让江昭明接触到异位面法则,从而发展更加神奇的术法、技术。 凭藉大魔法师的知识,他的收穫绝对就不止是一个金身战力那么简单。 而兑换太阴兵坛,则是能在这战事频发的日子里,让江昭明在短时间內积累一股庞大力量。 思考了良久,江昭明还是没做出决定。 毕竟大金的心思,府西的情况还不明朗。 而他手中最大的底牌,就是这道红色气运,待確认情况后再使用也不迟。 现实中,夜色已悄然笼罩。 他缓缓睁开双眼,站起身,摊开了手掌, 心念所至,那座古朴神秘的巴掌大小碑,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掌心。 小碑触感温润,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与灵性。 江昭明没有犹豫,立刻调动灵力,开始炼化这座小碑。 隨著他的灵力缓缓注入,小碑表面那些玄奥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流淌著微弱的幽光。 然而,就在炼化即將完成之际,异变突生。 “嗡!” 小碑猛地发出一阵低沉而悠远的喻鸣,整个碑体在江昭明掌心微微震颤。 紧接著,一道朦朧的、仿佛由无数细微光点匯聚而成的苍老人影,缓缓自碑顶升腾而起。 人影轮廓並不十分清晰,却透著一股歷经无尽岁月的沧桑与肃穆。 “悠悠万载,终遇新主———” 一个温和的声音直接在江昭明识海中响起,那声音古老而平静,仿佛跨越了漫长时光, 江昭明心中微凛,凝神注视著这道由光点构成的虚影:“你是器灵?” 虚影微微頜首:“吾乃此碑之灵,亦可称吾为碑灵,恭喜你,新主人,你已初步炼化了这『英灵碑。” “此碑神异,非寻常法宝可比,吾既甦醒,当为主人解惑,助你执掌此碑。” 隨著碑灵的话语,一道道关於英灵碑使用的清晰意念,自然而然地烙印在江昭明的识海中。 江昭明只需用灵力灌注其中,便能让英灵碑放大、缩小或是吸收放出英灵。 而想要孕养英灵碑內的灵魂,江昭明就需要定时往里面填充灵晶。 所需的灵晶量,与碑中灵魂数量、灵魂强度有关。 而灵魂被吸纳入碑中之后,可选择进入沉眠状態,非碑主呼唤不会甦醒。 或是以清醒状態,在碑中世界遨游,虽然目前碑中世界什么也没有。 碑灵说完,那朦朧的光影虚影微微波动,似在观察江昭明是否理解。 江昭明消化著脑海中的信息,心中豁然开朗。 他郑頜首道:“多谢指引,我已明了。” 碑灵光影似乎也完成了使命,缓缓沉入碑身之中。 只余下那古朴的小碑在江昭明掌心。 “是时候接范府主回来了。” 江昭明心中默念,嘴角泛起一丝温和的笑意。 他一步踏出王府,身影如风,瞬息间已至范府上空。 下方灵堂传来的压抑抽泣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清晰。 江昭明並未现身,只是悬於虚空,翻手取出了那古朴的英灵碑。 他心念微动,將灵力注入碑中。 碑身幽光流转,碑內玄奥空间悄然开启。 与此同时,一股清冽温润的能量自碑中涌出,匯入江昭明双目。 正是碑灵在主动引导,为他开启了“通幽之视”。 剎那间,江昭明眼前的景象截然不同。 整个安西城仿佛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薄雾中,无数或明或暗、形態各异的光影在城池各处飘荡著有的凝实如生者,有的则黯淡模糊,仿佛下一刻就要隨风消散。 江昭明的目光迅速扫过范府,灵堂內外,却不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嗯?范府主这是去哪里了?”他心中微讶。 思考间,江昭明朝城外飞去,很快来到范康今早郊游的地方。 清冷的月光下,那条熟悉的溪流静静流淌。 岸边,一道略显虚幻却异常清晰的身影正静静佇立,望著潺潺流水出神。 正是范康的灵魂。 此刻的他,並非垂暮老者,而是一袭青衫、眉目清朗的年轻书生模样,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意气风发的年华。 江昭明无声落地。 范康的灵魂似乎感应到生人的气息与某种奇特的吸引,缓缓转过身来。 当看清来人时,他虚幻的脸上露出一丝明显的惊讶, “王上?” 范康的声音並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以心念的形式在江昭明脑海中响起,清晰无比。 他下意识地侧身让开,以为江昭明是来看这溪畔景致。 然而,当他与江昭明的目光相接,却发现那双深邃的眼眸,竟精准、毫无偏移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范康疑惑地顺著江昭明的视线看向自己身后一一空无一物。 再回头,那目光依然牢牢锁定著自己。 电光火石间,范康瞬间明悟。 他不再迟疑,立刻向著江昭明所在的方向,郑重地躬身行了一个完整的臣子之礼。 “老臣范康,参见王上!” 江昭明看著眼前的灵魂,轻轻摇头。 “范康,如今阴阳两隔,凡俗礼法不必再执,唤我昭明即可。” “王上厚意,老臣心领,然君臣之礼,铭刻於心,不敢或忘,况且——.“ 他语气微顿,带著一丝看透的洒脱、 “老臣一缕凡人魂魄,想来也存续不了多久了。” 江昭明不再多劝,只是微微一笑,將掌中托著的英灵碑向前一送。 “此乃英灵碑,可护佑真灵不昧,碑中有灵,自会照拂於你,范府主可愿暂居其中,免受消散之苦?” 范康看著英灵碑,有些犹豫, 江昭明无奈一笑,隨后將英灵碑的规矩与他说明。 听见將来自己妻儿也能入碑,且他能隨时出来看安西的变化。 范康便不再犹豫,一步迈入了碑中。 第89章 兵出府西 第89章 兵出府西 收纳范康英灵后,江昭明和岳飞去了一趟苍龙关。 可惜,在苍龙关阵亡那些士兵的魂魄,如今早已消散。 江昭明嘆了口气,岳飞在一旁宽慰。 “这些魂魄消散,並非王上之过,相反王上能令今后的安西將士免魂飞魄散之苦,已是天大的恩泽。” 江昭明没有回答心中却在想。 他能唤出这些前世歷史中的名將,那不知神话中,天宫地府是否存在? 他又能否讲这些这种宏伟的神物召唤出来? 时间悄然流逝,在开山引云,安西人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后。 江昭明也该干正事了。 绍圣411年,夏末。 夏日的余威尚未散尽,空气中却已悄然渗入一丝属於初秋的燥。 这燥意,仿佛预示著某种不安的悸动, 安西府的平静,在这一刻,碎了。 北庭郡最北端,伊犁军依旧如亘古的磐石,沉默地钉在漫长防线上,纹丝不动。 它的不动,是为了让其他兄弟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动。 府东腹地,四股积蓄已久的磅礴力量,终於挣脱了束缚。 荡寇、怯薛、玄甲、关寧,这四支安西府淬链出的最锋利爪牙,骤然亮出了森冷的獠牙。 铁蹄踏碎大地,捲起蔽日烟尘;旌旗撕裂长空,猎猎作响。 四支大军,如同四条裹挟著冲天煞气的钢铁洪流,目標明確,朝著府西的方向,悍然进发。 那冲霄的杀气,搅动著风云,连燥热的空气都似乎凝结成霜。 消息,如同九天落下的惊雷,瞬间在安西府辽阔的疆域上空炸响。 府东的城镇乡村,瞬间陷入了巨大的亢奋与狂喜之中。 “出兵了,王上终於出兵了!” “看那旌旗,是咱安西最精锐的大军!” “府西那帮叛逆的好日子到头了!” 茶馆酒肆,街头巷尾,人声鼎沸。 一张张脸上洋溢著压抑已久的激动与自豪。 不久前苍龙关下那场酣畅淋漓的大胜,金军的溃败如同烙印,深深印在每个安西百姓的心头。 它像一道划破阴霾的闪电,照亮了安西沉寂多年的军威。 自那以后,一股难以抑制的议论便如同野火般在民间蔓延开来, 如今的安西府军,如此强横,是否该將目光投向那遥远的、分裂已久的府西故地? 毕竟,如今的府东,早已脱胎换骨,一扫积贫积弱的颓势,政通人和,兵强马壮。 这难道不是天赐良机,一雪前耻,將祖宗传下的疆土尽数收回? 此刻,听闻他们的王。 那位雄才大略的江昭明,终於对盘踞府西的叛逆亮出了王者之剑。 那股深埋在每个安西人心底的血性与归属感,如同沉寂千年的火山,被彻底点燃。 人们兴奋地谈论著,描绘著,仿佛已经看到安西山河一统的壮丽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 空气中瀰漫著一种近乎节日般的欢腾。 然而,与府东的欢腾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府西瀰漫开来的恐慌与寒意。 尤其是部分府西势力,本无异招惹大周,就想双方维持这种关係下去即可。 可是因为部分势力招惹了江昭明,害得全部府西势力都得面临江昭明的怒火。 根据之前的歷史所述府西13郡,乃是大周吞併4个西域小国所形成。 这四座小国前身分別是:精绝、于闐、疏勒、且末。 其中精绝国位於府西西侧,作拥6郡之地,占据府西半数地域。 隨后便是于闐,位於府西的南侧,占据3郡之地,面积占府西地域的四分之一。 然后仅剩的四分之一土地,便属於疏勒、且末两国,共分成为4郡。 在上上一任安西王意外身亡后,府西独立, 精绝、于闐两国原王族,凭藉强大实力和手段,在极短时间內收復了原先的土地,实现復国。 而疏勒、且末两国王族实力较为屏弱,且有大辽人从中作梗於是这两国,並未能在那场独立中,占得任何便宜。 隨后因为两国內部势力声音並不统一,於是两国便按四郡分裂成了四股势力。 这四股势力实力较为屏弱,且最接近府东地区。 这些年来,经常对安西军驻扎地发动骚扰的,也正是这四国势力。 因为对於已经成功復国,坐稳了江山的精绝王和于闐王而言。 他们內心深处最渴望的,就是维持现状。 他们只想偏安一隅,守著自家復国的成果,根本不想去招惹背后站著大周的安西府。 但可恨的是,那四个分裂出去、如同跳蚤般的小国,一直在打著府东的主意。 如今倒好,居然还敢趁大周抵抗大金,然后不知死活地去撩拨江昭明的虎鬚。 若是大金將大周打的找不著北也就罢,但问题是大周缓过来了。 而且苍龙关一役的战况,他们这些府西独立国度也皆有耳闻。 那位能够力斩两位金身的岳飞將军,作为江昭明魔下第一將领。 若是他率军打向府西,府西诸多势力,可没哪个想要去面对的。 可如今木已成舟,他们趁人之危的偷袭,终究是引得安西王的怒火熊熊燃烧。 整个府西,无论愿不愿意,都被迫要一起承受这灭顶之灾。 位於府西东侧且末、的几个独立势力,听闻安西铁蹄朝西进发的消息。 一个个都被嚇破了胆。 在苍龙关一役前,他们对安西军进行了数次骚扰,甚至开展过几场大战。 可自从苍龙关一役落下惟幕,他们便立刻將军队全部撤走。 就连死亡沙海通道的军营,都直接捨弃了。 只求苍龙关的大胜,能够让江昭明忘记这里发生过的一切。 二月、三月之时还好。 听说安西王在搞什么开山引云,似乎將他们之前的小动作忘了。 正当他们以为这一切都將过去时,没想到安西府的大军终究是来了。 那四个小国,国中连一尊金身境强者都没有,能拿什么对抗岳飞这位金身境后期强者。 恐惧之下,他们只能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將全部的希望。 寄托在府西深处那两个庞然大物,精绝和于闐国身上。 一封封言辞恳切、甚至带著哭腔的求援信,如同雪片般飞向精绝王宫和于闐王庭。 他们苦苦哀求,希望这两个实力雄厚的大国能看在“唇亡齿寒”的份上。 发兵东援,帮助他们抵挡即將到来的灭顶洪流, 整个府西的命运,似乎都繫於精绝王与于闐王的一念之间。 第90章 和亲? 第90章 和亲? 精绝王宫琉璃灯盏的光芒,在华丽而压抑的大殿中流淌,却驱不散瀰漫的沉重。 “砰!” 一只镶嵌著璀璨宝石的金杯被狠狠损在地上,琼浆四溅,污了脚下昂贵的异域地毯。 精绝国王猛地从王座上弹起,深邃的眼窝里,此刻燃烧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喷涌而出。 “混帐!一群不知死活、自寻死路的蠢货!” 他咆哮著,声音如同滚雷,震得殿壁喻喻作响, 『招惹大周那头盘踞的猛虎也就罢了,现在惹下泼天大祸,竟还敢舔著脸跑到本王面前,奢求什么联盟?他们是想拖著整个精绝一起陪葬吗!” 王座下方,两位身著繁复华服的重臣,以及三位气息沉凝、披甲佩剑的將军,如同被无形的巨石压住,若寒蝉。 每个人脸上都刻著相同的无奈与深沉的忧虑,仿佛乌云罩顶。 死寂持续了片刻,令人室息。 终於,一位留著精心打理的山羊鬍须的重臣,精绝国师,小心翼翼地向前挪了半步。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试图安抚那暴怒的君王: :“王上息怒,身体为重啊。” 他斟酌著词句:“据臣下所知,这位新上位的安西王江昭明,毕竟年轻气盛,根基尚浅。 远不及当年老安西王那般经营日久、根深蒂固,或许我们並非完全没有周旋的余地?” 他的话像投入静水的石子,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另一位文臣见状,连忙躬身附和,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国师所言极是,王上明鑑,大周皇室內部暗流涌动,继承纷爭复杂,这位年轻的安西王立足未稳,想必也不愿凭空再树强敌,尤其是———“ 他恭敬的目光,快速扫过殿中三位,如同山岳般聂立的將军一一尉迟晟、笈多、伐弥罗。 他们正是精绝国的擎天之柱,三位金身强者。 “尤其是像我们精绝这样,拥有三位金身强者的国度。据可靠消息,他安西府也就只有那岳飞是金身。” 国王粗重的呼吸稍微平復了一些,他坐回王座,手指烦躁地敲击著扶手。 国师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他再次压低声音,身体微微前倾。 “王上,或许求和二字太过刺耳,有失我精绝威仪,我们何不用更柔和的方式,化干戈为玉帛?” 他顿了顿,观察著国王的神色。 “听闻这位安西王,不过三十,正是血气方刚之时,我精绝王室也有明珠待字闺中—和亲, 或许是一条上策?” “和亲?” 精绝国王眉头一挑,手指停止了敲击,陷入沉思。 这个词像一道微弱的电光,瞬间劈开了他心中鬱积的阴霾。 对啊! 从国家层面看,精绝確实不愿也不敢真正与大周为敌。 而那个年轻的安西王,刚刚接手封地,北边大金的麻烦才消停。 他难道就真愿意在府西再开闢一个强敌,陷入两线作战的泥潭? 若能通过联姻,將可能的刀兵之灾消洱於无形。 甚至他精绝国还能藉此攀上大周王族的关係..这简直是天赐的良机。 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 国王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他猛地一拍扶手,发出一声脆响,脸上露出了多日未见的笑容。 “妙!此计甚妙!国师不愧是我精绝的智囊!”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盯著国师。 “那么,依国师之见,我精绝王室该让哪位尊贵的公主,去担此重任,结下这关乎国运的良缘呢?” 话音落下,整个大殿仿佛被投入了凝固的琥珀。 死寂! 连琉璃灯盏中摇曳的火苗都似乎屏住了呼吸。 所有目光,都牢牢锁在国王和国师身上,等待著那个足以搅动精绝未来的名字从国师口中吐出。 而国师似乎想到了什么,將头颅垂得更低了,几乎要理进衣襟里。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乾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臣下愚钝,此等关乎王室血脉、国体尊严的大事———臣不敢妄言。” 他避开了这个烫手山芋,生怕一个不慎,触怒了眼前这位君王。 隨即,国王那带著威压的目光,缓缓扫向下方若寒蝉的另外四人。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自己的儿子,尉迟晟身上。 这位精绝未来的国王几乎是立刻、本能地垂下了头颅,避开了父亲的视线紧接著,旁边那位文臣也慌忙低下了头,不敢与国王对视。 偌大的殿堂內,瞬间只剩下两位身披甲胃的將军,笈多与伐弥罗,依旧如同两尊沉默的铁塔, 昂然挺立。 国王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他们身上。 就在这令人室息的寂静中,笈多与伐弥罗,这两位曾並肩浴血、守护精绝的將军。 几乎是同时侧目,视线在空中猛地一撞。 没有言语,但那瞬间交匯的目光里,却仿佛炸开了无形的惊雷。 他们清晰地看到了对方眼底,被强行压抑的惊、难以置信。 以及那如同火山般,即將喷薄而出的一一滔天怒火。 国王的心猛地一沉。 看到两位爱將眼中无法掩饰的愤怒与痛楚,他瞬间想起来了。 他精绝王室血脉单薄,仅有四位公主。 其中两位早已嫁作人妇,相夫教子,绝无可能再行和亲。 那不仅是自取其辱,更是將王室脸面,丟在地上任人践踏。 別说年轻的安西王会视为奇耻大辱,恐怕举国子民的目光,都將戳穿王室的脊樑。 而剩下的两位明珠国王的目光艰难地从笈多和伐弥罗紧绷的、压抑著风暴的脸上移开。 多年前,他曾亲口允诺,要將两位公主分別许配给这二位將军。 如今数年过去,两位將军与公主既定的婚约,已是举国皆知的佳话。 可如今,这关乎国运的和亲,竟要成为斩断这段佳话的利刃。 国王的手指无意识地深深抠进王座扶手宝石镶嵌的缝隙,指节泛白。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发不出声。 他怎么就能忘了这件事呢? 大殿內,只剩令人心慌的死寂。 以及笈多、伐弥罗胸膛里那压抑著、如同即將喷发的火山般的粗重呼吸。 第91章 精绝来使 第91章 精绝来使 绍圣411年,9月末。 肃杀之气,已悄然取代了塞外的最后一丝暖意。 苍茫的戈壁尽头,地平线被一股浩荡的铁灰色洪流撕裂。 旌旗猎猎,兵甲鏗鏘,肃穆的军威如同实质的寒潮,席捲著乾燥的沙尘。 安西王江昭明,亲率荡寇、怯薛、玄甲、关寧四军精锐抵达府西地界,与安西军胜利会师。 如今安西军战马充足,纵是部分步兵需行步战,赶路之时,江昭明也给他们每人配了寻常战马。 而那更为精锐的骑兵,所乘更是神骏非凡的汞血境二等战马。 这皆是安西府北庭、苍北、楼兰、伊犁四郡多年心血浇灌的硕果。 “末將万东来,参见王上!” 见江昭明率军抵达,万东来即刻上前相迎, “万將军,这位是岳飞岳將军。”江昭明引见道。 跟在江昭明身后的岳飞,郑重抱拳,朝万东来行了一礼。 他看向这位成边將领的目光中,充满了敬重与理解,眼底仿佛有灼灼光芒闪动。 那是一种同袍之间、久经沙场的深刻共鸣。 万东来早听闻安西府新来了这位岳飞將军,据王上所言,乃是金身境的强者。 此刻见对方如此谦逊郑重,毫无强者倔傲,万东来心头一热,也连忙躬身还礼,姿態同样恭敬礼毕,岳飞的目光越过万东来,落在他身后那片安西军营上。 那一张张刻满风沙痕跡、如同刀削斧凿般的坚毅面孔,迎著塞外的风沙静静聂立。 岳飞心头猛地一震,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与酸楚涌了上来, 眼前这风霜侵蚀的轮廓,这沉默中蕴含的坚韧,何其熟悉。 剎那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北境苦寒之地,率领弟兄们迎战金兵重骑的岁月。 那刺骨的北风,刀锋般的雪粒,还有弟兄们冻伤的手紧握著长枪,在绝境中依然挺直的脊樑。 这成边將士的苦与傲,早已刻进他的骨血。 “诸位將军,我们先入內了解具体情况吧。” 见其他將领也全都到来,万东来开安西军军营城门,让眾人入內。 隨后江昭明、岳飞、万东来、赵率教、秦琼、程咬金、阿鲁巴几位將领一起入了大帐。 万东来来到沙盘前,沙盘上插著各种旗帜。 “王上,此乃我安西军四处军营所在,此乃此次袭击我等敌军所在。” 万东来在沙盘上画了画,將位於府西最东侧的三郡画了个圈。 江昭明定晴一看,脸上掛起一抹冷笑。 是金蒲、且末、疏勒这三郡的叛军势力搞的鬼。 至於四小叛党之一的黄海郡,则是没有参与这次行动。 江昭明问道:“万將军,你可知这三郡叛军的实力如何?” “回王上,金蒲郡约有30万大军,十多位神通境將领以及一位万象境首领,但这支叛军精锐程度不足,实力並不强劲。” “至於说且末郡,兵力大约在10万左右,但精锐程度只是略逊於伊犁军,有神通將领近20位, 有且末国主和且末將军两位万象。” “至於说疏勒郡叛军,实力比且末郡略强几分,且也有两位万象境,不过实力也就如此。” 万东来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带著傲气。 毕竟他镇守死亡沙海这么多年来,与这五个万象境交手的次数並不少。 他们不过都是万象境前中期,如何能比得过他这位,多年前就是万象后期的安西军统领。 帐內气氛因万东来的分析而稍显轻鬆,將领们眼中燃起战意。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急促的“报一一”如同利箭般刺破了营帐的肃穆! “进来!”江昭明道。 一名身著安西军制式皮甲的传令兵疾步入內,单膝跪地,语速飞快。 “报告王上,自府西方向,有位自称精绝国使者的人请求入府东,说有要是与王上相议。” 精绝国? 江昭明深邃的眼眸瞬间眯起,锐利的光芒一闪而逝。 精绝国位於府西最西端,其最东面的一个县,距离此地亦有数万里之遥。 战端初启,他们怎会如此迅疾地做出反应?这不合常理。 一股带著审视与玩味的疑惑浮上心头。 “让他过来。” 传令兵领命而去。 万东来立刻一挥手,沙盘上的旗帜和旁边的军情文书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捲起,消失无踪。 帐內恢復了议事前的肃整,仿佛刚才激烈的军议从未发生。 空气中只余炭火轻微的啪声,和將领们沉稳的呼吸。 不过盏茶功夫,营帐外传来一道声音。 这声音清冽如山涧冷泉,带著一种刻意维持的疏离与矜持,却又隱隱透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精绝国使者,尉迟朵朵,奉王命拜謁安西王殿下,恳请赐见。” 江昭明看向万东来,眼神带著询问。 万东来眉头微锁,迅速在脑海中搜索信息,最终摇了摇头。 “王上,尉迟氏乃精绝王族姓氏无疑,只是这尉迟朵朵末將从未听闻,精绝王室旁系血脉眾多,此女身份,尚需確认。” 江昭明微微頜首,目光重新投向帐帘方向,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出帐外。 “进来。” 厚重的牛皮帐帘,被一只纤细藕臂缓缓掀开。 一道窈窕得令人室息的身影走了进来。 一身剪裁大胆的西域骑装,深色紧身皮甲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饱满的胸,纤腰,笔直有力的长腿。 这身段,如火焰般张扬著野性的诱惑。 然而,视线触及她的脸,却似从沙漠坠入雪原。 瓷白无瑕的肌肤,挺翘的西域鼻樑,淡樱色的唇紧抿著。 最摄人的是那双眼睛,如冰封蓝钻,清澈,冰冷。 火辣的身躯与冰雪雕琢般的容顏,形成妖异的反差。 尉迟朵朵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帐內虎视耽的將领,最后落在主位的江昭明身上。 她按照精绝王室的礼节,微微屈膝行了一礼,姿態优雅却带著疏离。 礼毕,她抬起那双清澈的蓝眸,望向江昭明,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想看清这位即將决定精绝命运的大周封王。 江昭明看著眼前这位气质奇特的使者,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声音带著审视的冷意。 “尉迟朵朵?精绝叛首尉迟氏的王族?” 尉迟朵朵的下巴微微扬起,带著傲娇意味。 “小女子是精绝国使者,代表吾王而来,並非什么王族成员。” “呵。” 江昭明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带著毫不掩饰的嘲讽。 “若是不敢认,那就滚回去吧,待本王大军踏至,自会將你尉迟氏人头斩下,挨个撬开嘴巴询问。” 尉迟朵朵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对方如此直接强硬。 一丝被冒犯的怒在她清冷的眼底闪过,但很快被压制下去。 她抿了抿淡色的唇,声音依旧清越,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小女子——確是尉迟氏人。” 江昭明身体微微后靠,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带著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威压。 尉迟氏也分为嫡系和旁系血脉,这尉迟朵朵若只是旁系血脉,当个使者也算合理。 “说你的来意,本王耐心有限,莫要挑战本王。” 尉迟朵朵道:“我此来,是为与安西王殿下商议,愿尉迟精绝与大周永结盟好,止息干戈。” “哈哈哈..” 江昭明先是一愣,隨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忍不住朗声大笑起来。 他环顾四周,帐內的將领们,脸上也都露出了异或是荒谬至极的表情。 “盟好?” 江昭明止住笑,眼神却锐利如刀锋。 “是谁给了你精绝叛党“国”的资格?又是谁,认定了你们这群叛逆的“独立”?” 尉迟朵朵被这毫不留情的嘲讽,刺得脸颊微微泛红。 她蓝宝石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固执,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带著一种近乎天真的威胁意味。 “安西王,我精绝非任人揉捏的软柿,我王兄尉迟晟,未婚夫婿笈多將军都乃金身境强者,还请殿下好好考虑!” 她最后四个字话音落下,岳飞泛著寒芒的枪头,便已经对准了她的头颅。 第92章 捉拿尉迟朵朵 第92章 捉拿尉迟朵朵 江昭明也变了脸色,有些不敢相信眼前事的真实性, “不是,真是直系血脉啊——·幽默,还是第一次见两军交战,先送个俘虏的。” 被岳飞的长枪指著,尉迟朵朵反应过来,立刻催动灵力想要逃跑。 只是她刚动,就被岳飞一个眼神震散了周身灵力。 江昭明对帐外那位安西將领说道:“把这蠢女人,先押牢里吧。” 尉迟朵朵声音因为愤怒和恐惧而颤抖,却依旧带著那种天真的指控。 “卑鄙!无耻!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们—你们不讲规矩!” 江昭明掏了掏耳朵,仿佛没听见她的尖叫。 待人被压下去后,眾將领又开始商议进攻路线。 两日后,北庭军营中的肃杀之气更浓。 针对府西的作战计划已在沙盘上推演完毕,每一个细节都敲定下来。 江昭明不再犹豫,指尖一点,数道无形的命令通过特殊渠道传递出去。 潜藏在沙海深处的沙虫们悄然启动,如同大地的幽灵,向著府西广的地域无声渗透。 它们的任务是刺探府西叛军的兵力部署与调动。 就在江昭明深吸一口气,准备正式下达四军开拔、直捣府西的军令时。 “报一一!” 传令兵急促的声音再次撕裂了营帐的寧静。 “启稟王上,精绝国—又派使者来了!” 江昭明眉峰微,眼中掠过一丝不耐。 这精绝国,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大帐內,气氛凝重。 这一次,立在帐中的是一位手持代表邦交的九节玉杖、鬚髮皆白的老者。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他气度沉稳,眼神精明,与之前那位“特別”的尉迟朵朵判若云泥。 江昭明只扫了一眼便確认,这才是精绝叛首派出的真正的使者。 至於那个被关起来的尉迟朵朵应该就只是个无脑王女。 江昭明声音冷淡:“说吧,你们那位尉迟王,派你来给本王唱哪一出?” 精绝老使者深施一礼,脸上带著恰到好处的恭敬,却不卑不亢。 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缓缓开口,条分缕析地谈起安西府当前的格局、府西叛军的复杂態势。 甚至话锋一转,还“不经意”地提到了北方大金对大周的压力。 他的话语绵里藏针,字斟句酌,核心意思只有一个,却包装得冠冕堂皇: 我精绝有强军、强將,不惧你安西王那三瓜俩枣,但我们敬畏你身后的大周,所以我们愿意与你们和平相处。 铺垫完毕,老者图穷匕见,拋出了真正的“诚意”。 “为昭显我王诚意,化解兵戈,特此提议,愿將我精绝王室最尊贵的四公主尉迟朵朵殿下,与安西王为妃,结两国之好,永固两国盟谊!” 此言一出,江昭明、侍立一旁的岳飞、以及角落里的万东来。 三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变得极其古怪, 搞了半天,精绝那边根本不知道他们家这位和亲公主,已经被我们当俘虏关了好几天? 而此刻,就在大帐后方的阴影里。 被千机蛊化形的“封灵锁”紧紧束缚、动弹不得的尉迟朵朵,將使者的话语听得清清楚楚。 当听到“尉迟朵朵”和“和亲”几个字时。 她原本因愤怒和羞耻而紧绷的身体,猛地一僵。 隨后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连最后一丝徒劳的挣扎都消失了。 唯有一月前三姐那张泪眼婆裟的脸,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此刻却透出刺骨的寒意。 “原来三姐都是骗我的。” 大颗大颗浑浊滚烫的泪珠,再也抑制不住,如同断线的珍珠,从尉迟朵朵脸上滚落。 她以为自己是去帮三姐抗爭,却不知自己早已被设计成了那个被推出去的替身! 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尝到了血腥味,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只有心底那片被信任之人亲手撕碎的、名为亲情的天真世界,在无声地崩塌。 精绝老使者被客气地请出大帐“稍候佳音”。 厚重的帐帘落下,隔绝了內外。 帐內光线略显昏暗,只有几缕天光从缝隙透入,映照著江昭明深邃的侧影。 他並未立刻言语,只是缓缓步,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著下巴。 “有趣,一个被我们锁在帐后的『和亲公主”,他们却要拿她来做交易筹码,精绝王廷——是消息闭塞至此,还是另有所图?” 他低沉的嗓音打破了寂静。 “那本王便应了他!” 岳飞等人疑惑的看向江昭明。 江昭明却道:“让他们把精力都放在寻找尉迟朵朵,或者编织新的谎言上。” 他走到沙盘前,指著沙盘的势力道: “而我们,就趁精绝被这桩“和亲”牵扯住心神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將这些各自为战的势力剪除,彻底孤立精绝!” 江昭明抬起头,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寒星闪烁,映照著沙盘上即將燃起的烽火。 精绝国既然怂了,那便敌退我进,自己先抢占先机。 第93章 安西的遍地机缘 第93章 安西的遍地机缘 精绝使者带著“和亲”的口头承诺离去后,江昭明再无犹豫。 他大手一挥,军令如山崩:“进军府西!” 剎那间,大地震颤。 荡寇、怯薛、玄甲、关寧四军,如同四股决堤的钢铁洪流,轰然开拔,直扑府西地界。 百万大军行进,景象恢宏。 天空,狮鷲骑士驾驭著猛禽,羽翼遮蔽天光。 地面,披掛重甲的巨象迈著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撼动沙砾。 安西府的日子真是好起来了,那些狮鷲骑和巨象骑,他们也从未见过。 饶是安西军兵卒强大,看到这些也忍不住一阵感嘆。 安西府的日子真是好起来了,那些狮鷲骑和巨象骑,他们之前也从未见过。 而隨著安西军队开拔,江昭明也始终未见于闐国消息,所以于闐国的態度也显而易见。 既然如此,那便全灭了。 大军浩荡西行。 十数日过去,安西军终於穿越了吞噬生命的死亡沙海,踏上了府西乾燥粗的土地。 周围的景象从无尽黄沙逐渐变为荒凉的戈壁滩,偶有顽强的植物从岩石缝隙中挣扎著探出。 一座依託戈壁险要建立的军营废墟,远远地出现在地平线上。 那是且末郡叛党曾经的据点,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和焦黑的木桩,在风沙中诉说著仓皇。 江昭明御空而起,悬浮於军营废墟上空,他冰冷的视线扫过下方。 倾倒的辕门,散落一地的残破兵器和骨甲,营帐被撕裂的破布在风中鸣咽, 地上混乱的车辙和脚印清晰可见,无一不显示著叛军溃逃时的极度慌乱。 让人確认废墟內並无陷阱埋伏后,江昭明下令,让全军进驻,休整待命。 残破的中军大帐內,勉强清理出一块地方。 江昭明亲手將一幅详尽的府西地图铺开,指尖点在他们此刻的位置。 地图的东北角。 府西地域远比府东辽阔。 地图南部,于闐国的疆域一直延伸至高耸入云的天屋高原。 而西部,精绝国则紧邻著目前已知的,当世最大內陆水体一一皓月湖。 皓月湖,东西横亘十万里,南北跨越十六万里,是滋养周边无数国度的母亲湖。 然而,它的浩瀚也成为了东西方交流的天然壁垒。 湖中蕴藏丰富资源,却也棲息著无数凶猛庞大的水生巨兽,是航船的噩梦。 更有盘踞其上的凶悍水匪,劫掠过往商旅。 若是运气更差,还能碰上两国水战。 可以说这座浩瀚的內陆国度母亲湖,也是內陆国度的梦魔之湖。 而大周之所以鲜与西方国度交流,也与这座巨型湖泊有关。 江昭明的目光在地图上精绝国的位置停留。 当年上上任安西王初占精绝时,也曾雄心勃勃,试图打通这条东西之路。 可惜当时安西水军屏弱,计划最终搁浅。 若那位先王能成功开拓此路,並成功存活至今日,其鼎祚值突破两万大关绝非虚言因为安西府这块封地就是如此,机遇与危险並存。 上上一任安西王,因將府西纳入大周版图有功。 在当时,他的鼎祚值就一骑绝尘,早早突破万点大关, 而关內较为稳定地区的封王,鼎祚值大多不到五千,只能慢慢往上爬。 毕竟在关內封地,想要通过攻城略地获得鼎祚值,就得向周围大金等国度开战。 皇帝虽不干涉封王封地的一切发展,包括宣战。 但若有封王敢宣战大金等国,最后还打不过,那离完蛋也不远了。 关內封王得面临大金这样的对手,而当年的安西王,面对的对手,只是西域贫弱的国度。 所以他做到了一骑绝尘。 可惜他似乎不够谨慎,不知怎么的居然死了,魔下强军也全军覆没。 否则安西府这块大肥肉,可还轮不著江昭明。 “本王得足够谨慎,只要好好耕耘这块封地,我有的是反超鼎祚值的机会。” 压下心中思绪,江昭明將诸位將领唤入殿內,开始与他们商议进攻之事。 江昭明打算先对且末都动手。 且末郡土地贫瘠荒芜,情况与戎卢郡类似,拥有成片的戈壁滩,只有少数绿洲。 而叛军所在,自然也就在那些绿洲中。 对於这种弱小国度,江昭明也懒得设计什么进攻计划,就让岳飞率狮鷲骑兵速战速决就好。 战略既定,江昭明不再耽搁。 他目光扫过帐中肃立的诸將,沉声道:“岳飞听令!” “末將在!” 岳飞踏前一步,甲叶鏗鏘。 “命你率荡寇军狮鷲空骑军团,即刻启程,直扑且末叛王盘踞的绿洲王城。 此战,务求速决,以雷霆之势,碾碎其抵抗意志,擒杀首恶。” “末將领命!” 岳飞抱拳,眼中锐芒一闪,速战速决,正合他意。 “其余诸军,玄甲军,移驻且末郡南境,威疏勒;关寧铁骑,扼守且末郡西线,盯紧金浦方向;剩余荡寇军直接前往且末腹地。” “遵王命!” 眾將领轰然应诺,帐內杀气漂然。 命令下达,庞大的战爭机器轰然运转。 玄甲、关寧、怯薛三军,如同三条钢铁巨龙,带著滚滚烟尘,分別扑向预定的战略位置。 而最为引人注目的,则是岳飞统领的荡寇军狮鷲空骑军团, 营地外围的空地上,上万头雄壮的狮鷲早已披掛整齐。 这些猛禽体型庞大,翼展惊人,覆著特製的轻型鳞甲,闪烁著冷硬的金属光泽。 它们不安地刨动著覆盖著坚硬角质层的巨爪,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嚕声。 锐利的鹰眼扫视著四周,野性难驯却又透著训练有素的纪律性。 身著轻便皮甲、背负各异武器的空骑兵们动作迅捷地攀上鞍座,熟练地扣紧韁绳和鞍具。 隨著岳飞一声清越的长啸,数千狮鷲同时展开巨大的羽翼,猛烈拍击空气,捲起漫天沙尘。 狂风呼啸中,庞大的狮鷲集群,如同一片骤然腾起的乌云,遮蔽了戈壁上空的烈日。 它们带著震耳欲聋的羽翼破空声,向著西北方向的且末叛王老巢疾驰而去。 狮鷲的速度远非地面部队可比, 下方是飞速掠过的、单调而荒凉的戈壁景象。 裸露的褐色岩石,低矮稀疏的耐旱灌木,乾涸龟裂的河床。 强劲的高空气流拍打在骑兵的脸上,带著戈壁特有的乾燥与粗。 不到两日半,目標已清晰可见。 第94章 破且末王城 第94章 破且末王城 在一片相对广阔的戈壁绿洲中央,聂立著一座由土黄色巨石垒砌而成的城池。 这便是且末叛王的王城。 绿洲的生机,与外围的死寂形成鲜明对比,城墙高大厚实,垛口林立。 隱约可见城墙上巡逻士兵的身影,和架设的防御器械。 显然,叛军已得知安西大军压境的消息,城防明显加强了戒备。 岳飞悬停在高空,冷静地俯瞰著下方的城池, 他举起右手,身后的狮鷲集群立刻在空中变换阵型,由密集的突击阵转为鬆散的作战队形。 军队高度也略微提升,避开城墙上那些粗大弩箭的有效射程。 “传令:长弓手,三轮覆盖!目標,城墙守军与防御工事!” 岳飞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一名队长耳中。 命令下达,位於狮鷲集群中后方的长弓空骑兵们立刻行动。 他们双脚紧扣鞍蹬,身体在高速飞行的狮鷲背上稳如磐石,张开了特製的强韧长弓。 这些长弓的射程和穿透力远超普通步弓。 只听一片密集的弓弦震响,数千支闪烁著寒光的精钢破甲箭,如同骤雨般。 带著尖锐的破空厉啸,朝著下方城墙倾泻而下。 城墙上顿时一片混乱。 叛军士兵惊恐地举起盾牌,寻找掩体。 然而,从近乎垂直角度落下的箭雨覆盖范围极广,穿透力惊人。 盾牌被洞穿,垛口后的士兵被射成刺蝟,一些暴露在外的床弩和投石机操作手更是死伤惨重。 悽厉的惨叫声和金属撞击声瞬间打破了王城的平静。 三轮箭雨过后,城墙上的抵抗明显被压制下去,一片狼藉。 “火手,前出,压制城头残敌,清扫登城路径!”岳飞再次下令。 装备著改良火的空骑兵小队,立刻驱动狮鷲,从高空俯衝而下,在距离城墙更近的高度保持平飞。 他们动作嫻熟,一手控韁,一手持。 “砰砰砰!” 密集的声响起,白烟瀰漫, 铅弹如同死神的镰刀,精准地收割著城墙上残余的、试图组织反击的叛军士兵和军官。 火虽不如长弓稳定,远距离时常空枪。 但它威力巨大,在近距离作战中,中者非死即残,对守军的士气打击是毁灭性的。 眼见城头守军被彻底压制,岳飞眼中寒光一闪。 他並未下令总攻,身形骤然从高空消失。 再出现时,已如陨星坠地,轰然砸落在且末王城中心的广场之上。 坚固的石板地面瞬间龟裂塌陷,烟尘瀰漫, “护驾!” 王宫高台上,且末叛王嚇得魂飞魄散,厉声尖叫。 他身边那位气息彪悍、身著重甲的万象境且末军主將,呼延灼,反应最快。 他怒吼一声,压制住心中怯意,周身腾起暗红色罡气,如同怒目金刚。 挥舞著开山巨斧,裹挟著开山裂石的恐怖力量,朝著烟尘中心狂劈而下。 斧刃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烟尘中,一点寒芒乍现。 岳飞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穿透烟尘,面对那势大力沉的开山巨斧,他神色冷峻如冰。 沥泉神枪没有半分巧,只是快。 快到超越呼延灼的感知极限。 枪尖无视了巨斧下劈的轨跡,后发先至。 精准无比地点在呼延灼巨斧力量流转最薄弱、同时也是其护体罡气最不稳定的腋下节点。 “噗!” 一声轻响,如同裂帛。 凝聚了岳飞金身后期力量的枪芒,轻易洞穿了呼延灼的重甲和护体罡气。 狂暴的力量瞬间涌入,摧毁其经脉,绞碎其內臟。 呼延灼狂猛下劈的巨斧,骤然僵在半空,他双眼暴突,全身的力量如同潮水般退去。 岳飞手腕一抖,长枪抽出,带出一蓬血雨。 呼延灼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气息全无, 从岳飞落地到斩杀呼延灼,不过一息之间。 “將—將军!” 叛王和周围的亲卫、神通高手们骇然失色。 尤其是且末叛王,他刚还想助呼延灼一把,没想到对方一下便倒下了。 而此时更惊悚的是,岳飞的目光已锁定高台上,面无人色的叛王。 他一步踏出,缩地成寸,无视了挡在身前的数十名精锐护卫和两名试图阻拦的神通境。 沥泉神枪化作一道夺命银龙, 枪影所过之处,挡者披靡! 两名神通只觉眼前一,咽喉处便已多了一个血洞,哼都没哼一声便栽倒在地。 其余护卫如同被狂风扫过的麦秆,惨叫著倒飞出去,非死即残。 岳飞的前进轨跡上,硬生生被他用长枪,犁开一条血肉通道。 叛王嚇得肝胆俱裂,转身就想逃向王宫深处。 岳飞岂会给他机会? “逆贼,伏诛!” 冰冷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判。 岳飞身形再闪,已出现在叛王身后。 沥泉神枪带著洞穿虚空的厉啸,直刺叛王后心。 叛王身上佩戴的护身宝玉,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形成一层坚韧的护罩。 “啵!” 枪尖点在护罩上,发出一声脆响。 叛王最依仗的防御手段,便轰然碎裂。 枪势丝毫不减,如入无人之境。 “噗!” 长枪透体而过,从叛王前胸穿出。 叛王身体猛地一僵,低头看著胸前透出的染血枪尖,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 他张了张嘴,鲜血狂涌而出,身体软软地瘫倒在王座前。 岳飞手腕一抖,长枪收回,甩掉枪尖血珠。 叛王的户体扑倒在地,再无生机。 “废物,空有一身修为,连反抗都不敢。” 岳飞从破城落地,到斩杀主將呼延灼,再凿穿护卫斩杀叛王。 整个过程免起落,快得让人目不暇接。 当他持枪立於王宫高台,脚下是叛王和呼延灼尸体时,整个王城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残余的叛军士兵,看著高台上那如同战神般的身影。 再看看地上瞬间毙命的王与將,最后一点抵抗意志彻底崩溃。 “王王死了———將军也死了。 “逃啊!” “投降!我们投降!” 求饶声、尖叫声、兵器落地声此起彼伏。 且末叛党,这个曾经盘踞一方的势力。 在岳飞绝对的个人武力碾压下,核心瞬间被摧毁,土崩瓦解。 岳飞收枪而立,目光扫过混乱的王城,声音传遍四方: “放下兵器,跪地者生!顽抗者,杀无赦!” 冰冷的声音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寒流席捲,彻底冻结了所有反抗的念头。 第95章 黄海王来降 第95章 黄海王来降 荡寇军此役胜得极为轻鬆,狮鷲骑士折损不足百人。 岳飞单人破城、斩首敌酋的雷霆手段,瞬间瓦解了且末叛军的抵抗意志,大部分士卒选择了投降。 岳飞在且末王城的事跡,如同插上了翅膀,以惊人的速度传遍府西诸郡。 听闻那大周猛將孤身入城,於方军之中取叛王与主將首级如探囊取物。 剩余的金浦、疏勒等都叛首无不心惊胆寒。 魔下將土更是人心浮动,私下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那岳飞杀进且末王宫,宰了叛王和呼延灼后,就没再滥杀,降卒都活下来了。” “真的?那.那我们要是直接投降” “嘘!慎言,但————或许真能活命?” 恐惧与侥倖的念头在叛军中悄然滋生。 半月光阴转瞬即逝。 玄甲、怯薛、关寧三军铁骑已如磐石般钉在预定位置,只待王命。 江昭明亲率荡寇军主力,抵达了且末王城, 雄伟的城门缓缓开启。 城门外,已归顺的且末降卒列队两旁,神情复杂地望著这支征服者的军队。 江昭明端坐於一匹神骏的墨麟马上,身著玄色王袍,神色沉静。 在无数且末百姓好奇、畏惧交织的目光注视下,他策马入城。 眼前的且末城,带著浓郁的西域风情。 街道由黄土夯实,两旁是圆顶或平顶的土黄色房屋, 多以晒乾的泥砖垒砌,窗雕刻著繁复的几何纹。 市集上,裹著头巾的商贩叫卖著色彩斑斕的毛毯、陶罐和香料。 妇女们身著绣有艷丽图案的长裙,面纱半掩,匆匆走过。 空气中瀰漫著烤羊肉和乾燥尘土的气息。 远处,王宫那標誌性的巨大圆顶在阳光下反射著土黄色的光晕。 甫一踏入临时徵用的王宫大殿,江昭明尚未落座。 一名荡寇军传令兵便疾步入內,单膝跪地, “稟王上,城外有一人,自称黄海郡郡守,求见王上!” “黄海郡守?” 江昭明剑眉微,目光扫向身侧的岳飞与秦巍。 两人眼中同样闪过一丝异与警惕。 秦巍低声道:“王上,黄海郡守早在数十年前便被叛党所害,尸骨无存,此人身份,大有问题江昭明略一沉吟,冷声道:“让他进来。” 片刻之后,一道人影落在王宫外的石阶下。 此人衣著华贵却沾满尘土,他並未直接走入,而是双膝跪地,以额触阶。 一步一叩首,姿態卑微到了极点,朝著大殿艰难挪来。 当他终於爬进殿內时,额上淤青渗血,双膝衣料磨破,鬍鬚沾满灰土。 一张脸上堆满了諂媚与惶恐,眼神却闪烁著狡点。 “罪臣—黄海郡守—.不,罪民图拉姆,即见安西王!殿下天威浩荡,扫平叛逆,罪民感佩涕零,特来请降!愿献上黄海郡,永世效忠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伏在地上,声音颤抖,带著哭腔,额头紧紧贴著冰冷的地面。 殿內一片寂静。 江昭明居高临下地俯视著脚下这滩烂泥,眼神冰冷,毫无波澜。 岳飞与秦巍手按兵器,气息锁定此人。 据江昭明掌握的情报,眼前这个自称图拉姆的人,正是盘踞黄海郡的叛王一一黄海王。 此人凶残暴虐,两面三刀,人品之卑劣,令人髮指。 黄海郡內,凡稍有姿色的女子,皆不敢白日出门,唯恐落入其魔掌。 此人更极度仇视大周遗民,曾数次下令,在郡內大肆搜捕、虐杀大周子民, 手段之残忍,骇人听闻。 活剥人皮示眾者有之,將婴孩挑於矛尖嬉戏者有之,强掳女子充作营妓至死者更是不计其数。 其罪行累累,罄竹难书,比之另外三郡叛王,其恶更甚百倍。 江昭明心中杀意,早已盈沸。 黄海王一边磕头如捣蒜,涕泪横流地诉说著自己的“悔悟”与“忠心”。 然后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著江昭明的表情。 当他说到“罪民深知于闐国內虚实,愿为殿下马前卒,献上详尽军情”时。 他敏锐地捕捉到,江昭明的眼神,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黄海王心中狂喜。 觉得此事有戏,於的情报果然是江昭明想要的。 再加上自己这万象境的实力,他江昭明正是用人之际,岂有不收之理? 只要留下性命,凭自己的本事,日后未必也差不了。 他心中得意更甚,言辞愈发恳切:“殿下!于闐国看似强大,实则內部倾轧,其王族——“ 话音未落,一颗龙眼大小的丹丸被江昭明屈指一弹,精准地滚落到黄海王面前的地上。 那丹丸通体乌黑,表面却流转著诡异的紫色幽光。 隱隱有细密的、如同活物般的纹路在蠕动,散发出一股阴冷、令人感到不適的气息。 “吃下它,本王便饶你一命。” 江昭明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著不容置疑的森寒。 黄海王看著眼前这枚邪异的丹丸,心臟狂跳,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笼罩全身。 他犹豫了,额角渗出冷汗。 他猛地感觉到身后岳飞身上,那股如有实质的冰冷杀气骤然加重。 仿佛下一秒,那杆染血的长枪,就会刺穿他的后心。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黄海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绝望,猛地抓起那枚黑色丹丸,看也不看,图塞入口中,强行咽下。 丹丸入腹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灼烧感猛地爆发开来。 “呢啊!” 黄海王发出一声悽厉非人的惨豪,整个人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大虾,猛地蜷缩起来。 他双手疯狂地抓挠著自己的腹部,指甲深陷皮肉,留下道道血痕。 他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抽搐,眼球暴突,布满血丝,口中不断涌出白沫和血沫。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冰冷滑腻的东西正在他体內疯狂地钻动、啃噬。 不仅仅是血肉,更是他的意识、他的灵魂。 无边的怨毒和绝望瞬间淹没了他。 意识在剧烈的痛苦和怨毒诅咒中,迅速沉沦、模糊。 翻滚的动作渐渐停止,抽搐也平息下来。 黄海王仰面躺在地上,双目圆睁,瞳孔涣散,气息全无,仿佛已经毙命。 大殿內落针可闻,只有那诡异的黑色丹丸残留的阴冷气息尚未完全散去。 第96章 神权之国 第96章 神权之国 约莫半灶香后。 地上那具“尸体”的手指,忽然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紧接著,在眾人冰冷的目光注视下,“图拉姆”缓缓地、有些僵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站直身体,动作带著一种奇异的生疏感。 他抬手,仔细地掸去王袍上沾染的灰尘,动作一丝不苟。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王座上的江昭明。 那双眼晴,已不再是之前的浑浊、諂媚与怨毒。 而是变得一片清澈,如同新生的溪流,甚至带著一丝纯粹的恭敬。 眼神深处,再无半分属於“图拉姆”的痕跡【神物·夺命噬魂蛊】:源自蛊灵位面的禁忌之物。內含两条蛊虫,其形如活丹,一旦入腹, 若未及时以秘法取出,蛊虫便会噬尽宿主神魂,完成彻底夺舍,鳩占鹊巢,宿主一切记忆、修为乃至肉身本能皆被蛊虫完美继承。 江昭明以一道珍贵的紫色气运,方换得这两条“夺命噬魂蛊”。 如今,盘踞黄海郡、恶贯满盈的叛王黄海,其卑劣的灵魂已被彻底抹杀。 站在殿中的,不过是一具被绝对忠诚的蛊虫,所驱使的完美躯壳。 一个只属於安西王江昭明的一一新“图拉姆”。 “图拉姆,將你所知的,关于于闐国的一切,详细稟报。” “是,吾王。” 新生的图拉姆躬身应道,声音平稳清晰,再无半分諂媚与惶恐,只剩下纯粹的服从。 他开始条理分明地陈述,仿佛在诵读一篇早已准备好的文书。 大殿之中,唯有他平缓的敘述声在迴荡, 秦巍望著这一幕,忽觉脊背生寒,仿佛有九幽之下的阴风掠过。 他暗自心惊,这些足以改天换地的神物,江昭明究竟是从何处得来? 现在的江昭明,再也不是曾经的阿明了。 此刻端坐高台的江昭明,哪里还是当年那个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大舅”的稚嫩少年? 秦巍恍愧间看见,斜阳余暉中。 那半明半暗的面容,竟隱隱浮现出真龙之气,紫微星辉在其眉宇间流转。 秦巍心中感慨:“好一个———帝王气象。” 半灶香后。 听图拉姆讲述完于闐国的情况,江昭明眉头逐渐起,手指无意识地在王座扶手上轻轻敲击。 这於国,其棘手程度远超预期。 于闐疆域辽阔,一半国土雄踞在被称为“世界屋脊”的天屋高原之上。 这里平均海拔极高,终年风雪呼啸,空气稀薄。 陡峭的山峰如利剑直插云霄,深邃的沟壑纵横交错,构成了一道道令人望而生畏的天然屏障。 于闐另一半国土,则延伸至雪山脚下。 是温暖湿润、河流密布的河谷平原,土地肥沃,滋养著于闐大部分人口与財富。 然而,与府西其他势力不同,于闐国绝非鬆散联盟, 其统治核心异常稳固。 至高无上的赞普,居於天屋高原深处、最雄伟险要的于闐王庭一一日光之城。 他不仅是世俗的君王,更是神明在人间的化身,受到举国上下狂热的崇拜与绝对效忠。 辅佐赞普的,是地位尊崇的大祭司桑吉嘉措。 这两位,皆是金身境强者。 赞普掌握著绝对的军政大权,其意志如同高原上的神諭,无人敢於违逆。 大祭司则统领著庞大的神权体系,掌握著古老的秘法与精神力量。 是赞普最强大的臂助,也是王庭信仰的基石。 两人合力,对于闐国从上至下,从贵族到平民,都拥有著极强的、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于闐的百姓,是这片高原孕育出的最虔诚的子民。 他们视赞普为现世神明,对大祭司传达的神諭奉若圭桌。 高原的每一座神山圣湖,都縈绕著他们的诵经声。 河谷的每一片土地,都浸染著他们对王权与神权的绝对信仰。 这种深入骨髓的虔诚,使得于闐国內部异常团结,外敌极难从內部进行分化瓦解。 而支撑这高原王国的,是其强大而独特的军事力量。 於驯服了一种高原特有的异兽一一踏岳岩羊。 此兽体型健硕如骏马,四蹄覆盖著堪比精铁的角质层,蹄瓣如吸盘。 能在近乎垂直的冰崖峭壁上如履平地,跳跃如飞,且拥有惊人的耐力,和对高原环境的完美適应力。 以此组建的岩羊山地骑兵,是于闐震镊高原的王牌。 这些剽悍的骑士身著轻便坚韧的皮甲,背负强弓劲弩,腰挎弯刀,手持短矛,如同山间的幽灵他们藉助复杂到极致的地形,神出鬼没,擅长伏击、袭扰、快速穿插, 是任何试图从地面,仰攻天屋高原的军队的终极噩梦。 其数量庞大,据信超过30万之眾,是于闐军队力量的支柱。 更令人望而生畏的,是翔在于闐天际的恐怖力量,规模高达十万之巨的禿鷲空骑军团。 于闐人驯服了高原上的铁翼禿鷲,这些猛禽翼展惊人,羽毛坚韧如铁,喙爪锋利无比。 禿鷲骑士们驾驭著它们,能从极高的空中发起突袭、精准狙杀,或进行大规模快速兵力投送。 十万铁翼遮天蔽日,其威镊力之强,足以让任何来犯之敌胆寒, 除此外,于闐国在平原上,还有超百万雄师,军队士兵普遍实力都在锻骨境之上。 且因为於国民,对神和王族那深入骨髓的狂热信仰, 即便江昭明能对于闐王和大祭司实施斩首,也绝无可能轻易掌握于闐国。 狂热的信仰们,会立刻將指定的继承者推上神坛,继续凝聚举国之力。 甚至,安西与於一旦开战。 反而会激发出于闐境內,所有能上前线的兵卒同仇敌气之心。 於人可能会全民皆兵,与大周血战到底。 届时,即便江昭明最终能惨胜拿下于闐,这片土地上的青壮男子恐怕也已十不存一。 唯一稍显有利的消息,便是于闐军队虽悍不畏死,个体实力不俗,却不善军阵配合。 在开阔平原上进行大规模军团决战时,其组织度和战术协同远不如训练有素、精通战阵的其他强大军队。 这使得他们在正面硬撼中,战斗力会打上不小的折扣。 然而,此刻让江昭明真正感到头疼的。 並非是如何在战场上击败於部队,儘管这已是极大的挑战。 真正严峻的问题,是如何解决那根植在于闐百姓灵魂深处、坚不可摧的信仰问题。 没有信仰根基的征服,对於百姓而言,终將是空中楼阁,后患无穷。 否则收回于闐,于闐百姓天天造反,他江昭明还能进行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吗? 若这么做,好不容易凝聚的西域人心,就彻底散了。 “真是难搞啊—— 江昭明揉了揉眉心,低声自语。 第97章 巫师莉莉安 第97章 巫师莉莉安 绍圣411年11月,寒风开始掠过府西大地隨著黄海王的归顺,府西东北区域的局势急转直下。 疏勒、金浦两郡的叛党势力,在安西军兵锋所指之下,迅速土崩瓦解。 在江昭明的大军还未抵达郡城之前,便已捲起细软,带著心腹仓皇逃离。 而那些反应稍迟、心存侥倖或试图组织抵抗的叛首,则根本来不及挣扎。 岳飞率领的狮鷲骑士如同迅疾的雷霆,总能精准地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 寒芒闪过,叛首授首,其魔下群龙无首,瞬间溃散投降。 收回疏勒、金浦、且末、黄海四郡的过程,顺利得近乎平淡,没有遭遇预想中的激烈抵抗。 原因很简单,府西真正盘踞的两大巨璧,精绝国与于闐国。 在此次安西军的西进中,始终保持著令人玩味的沉默,未曾介入东北四郡的战事。 如今,金浦都的西部边界,便与於国接壤。 江昭明並未急於进兵,而是派遣了天量精干的斥候和密探。 他们乔装潜入于闐境內,务求摸清这个高原王国的真实底细反馈回来的情报,远比之前图拉姆所述更加令人心惊。 於百姓对於他们的赞普和大祭司桑吉嘉措的崇拜,已然达到了一种近乎癲狂的境地。 这种狂热,並非单纯源於对世俗王权的敬畏。 其根源在於一个名为“日光神国”的至高信仰。 在於广泛流传的神諭中,每隔百年。 那遥不可及的日光神国便会降下恩泽,將神国的光辉洒向人间。 財富会如泉水般涌现,疾病將被祛除,甚至长寿的奥秘也將向虔诚者开。 这种根深蒂固的信仰,拥有著可怕的同化力量。 即便在于闐国內生活的大周遗民,在经年累月的文化浸染下。 其血脉中对故国王权的忠诚,也早已消磨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对那虚无縹緲却又无处不在的“日光神国”的顶礼膜拜。 而作为神国在人间的唯一代言人,赞普与大祭司。 自然成为了所有信徒狂热信仰的具象化目標,他们的权威,源於神授,不容置疑。 黄海郡城。 此城虽已易主,仍带著几分异域风情。 江昭明独自立於宫殿之巔,寒风捲起他玄色的王袍, 他缓缓吐出一口白气,目光穿透初冬稀薄的云靄,坚定地投向遥远的南方。 那里,是於国。 一片被虔诚信仰和冰冷高原共同守护的土地。 情报匯总於案头,江昭明心中瞭然:依靠纯粹的武力去征服于闐,几乎是一条死路。 强行攻伐,即便能凭藉安西军的锋锐踏平高原,所付出的代价也將是难以承受的。 於百姓那深入骨髓的信仰,会让他们在赞普和大祭司的號召下,爆发出玉石俱焚的抵抗意志。 最终得到的,很可能只是一片焦土,和十室九空的惨剧。 然而,放弃于闐,也绝非选项。 不过,一个关键点,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 那就是于闐百姓真正信奉的,並非赞普和大祭司本身,而是他们背后的“日光神国”! 既然如此,江昭明未必需要立刻去撼动,那虚无縹緲的“日光神国”信仰根基。 他需要的,是爭夺这“神权代理人”的身份。 让于闐重新回归大周的统治,然后再逐渐消除神权的信仰。 这可以是一个渐进的过程。 首要目標,是取代现任的代理人,让大周—— 或者说让他江昭明指定的代言人,成为“日光神国”新的意志体现者。 待政权稳固,再凭藉时间与手段,潜移默化地消解那外来神权的影响,重塑王权,方为上策。 因此,攻略于闐的核心,便落在了这“神权代理人”的爭夺上。 赞普与大祭司,他们相对於岳飞等將领最核心的优势,並非绝对的实力。 岳飞金身后期的修为,精研杀伐真意,若论正面搏杀,足以碾压那两位他们的优势在於神秘感,在於那些被信徒视为“神跡”的、匪夷所思的神奇手段。 让岳飞去扮演一个神秘莫测、能呼风唤雨、展现“神跡”的存在? 这绝非他所长。 江昭明需要的,是一位本身就能施展各种玄奥法术、精通惑心之道、善於营造神秘氛围的强者。 一位能在“神权”的战场上,与赞普和大祭司正面交锋的“竞爭者”。 “看来,这最后一道红色气运的归属,也无需犹豫了。” 江昭明望著南方的天际线,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翌日清晨,黄海王宫的殿门被推开。 一位女子款步而出,站在了冬日的阳光之下。 她身姿高挑曼妙,穿著一袭裁剪合体的深紫色巫师袍。 袍身上用银线绣著繁复玄奥的符文,隨著她的动作流淌著微光。 她拥有一头如火焰燃烧般的浓密红髮,隨意披散在肩头,映衬著肌肤胜雪。 她的面容带著明显的异域特徵,高挺的鼻樑,深邃的眼窝,以及一双琥珀般剔透的眼眸, 此刻正带著新奇与审视,打量著这片陌生的天空。 嘴角著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既显得妖嬈,又透著一种洞察世事的慵懒与狡点。 【神人·莉莉安】:来自地窟位面的高阶巫师,实力约等同於金身境后期,精通各类诡莫测的巫师法术。 “这就是真正的阳光吗,我在地窟的时候,还只听说过这个词呢。” 莉莉安生活的地窟位面,没有阳光,只有一个又一个的地窟洞穴。 大周的太阳,是她第一次见到阳光。 江昭明紧隨其后走出殿门,冬日的暖阳让他微微眯起了眼。 他沉声道:“莉莉安,根据情报,日光神国的『百年赐福”盛典就在近期,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莉莉安闻言,缓缓转过身。 琥珀色的眼瞳直视著江昭明,那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 她嘴角的笑意加深,带著绝对的自信。 “我尊敬的王,关於如何引导愚昧的羔羊,如何用华丽的戏法编织他们愿意相信的『神跡”, 如何让谎言变得比真相更迷人” 她优雅地行了一个地窟位面的巫师礼。 “这正是我最擅长的领域,请殿下放心,这场关於信仰的戏剧,我必將为您贏得满堂喝彩。” 第98章 白象城 第98章 白象城 江昭明没有否认,只是拍了拍莉莉安肩膀同时,莉莉安的命格天赋信息出现在他面前。 【莉莉安命格: 天生的巫师(红色命格):你诞生於魔法的迴响之中,对巫师之道拥有与生俱来的恐怖天赋, 世间绝大多数巫师法术对你而言,如同呼吸般自然可学。 谎言者(紫色命格):欺骗是你流淌在血液里的本能,言语是你的武器,你天生精於编织惑人的幻象与令人深信不疑的谎言。 天赋: 施法圣才(红色天赋):你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施法才能。最基础的戏法在你手中也能绽放出意想不到、震撼人心的绚丽效果,法术的边界在你面前模糊不清。】 看著这近乎为“神棍”角色,量身定製的命格与天赋组合,江昭明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这简直是为顛覆於神权正统而生的完美人选。 他目光再次投向南方,嘴角勾起一丝冷峻的弧度。 莉莉安出现,不知那位高居日光之城的赞普,和深居简出的大祭司桑吉嘉措。 他们还能坐得安稳吗? 战略既定,行动刻不容缓。 莉莉安並未多做停留。 她换上了一身更符合于闐本地风俗、却又在细节处透露出不凡的素色长袍。 用头巾半掩住那头醒目的红髮,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琥珀色眼眸。 向江昭明微微頜首示意后,她的身影便如同融入晨雾般,悄然消失在通往南方的驛道尽头。 她將独自穿越边境,潜入那片被信仰笼罩的高原王国。 几乎在同一时间,沉寂了数日的安西军大营,爆发出震天的號角与战鼓。 黄海都城外,旌旗如林,遮天蔽日。 荡寇、玄甲、怯薛、关寧四军主力,终於开拔。 沉重的脚步声、甲胃的鏗鏘声、巨象低沉的嘶鸣以及狮鷲嘹亮的唳叫。 裹挟著冲霄的杀气,朝著南面于闐国方向,缓缓压去。 铁蹄踏过初冬的原野,留下深深的印痕,如同一条择人而噬的钢铁巨蟒,豌蜓前行。 其势之盛,连高原凛冽的寒风都仿佛被逼退三分。 当安西军的铁流还在平原上推进时,莉莉安已经踏上了于闐国温暖的河谷平原。 她避开官道,如同一个真正的游歷者,穿行在田埂与村落之间,观察著这片土地上的风土人情百姓脸上那份近乎麻木的虔诚,空气中无处不在的诵经气息,都让她琥珀色的眼眸中闪烁著愈发浓厚的兴趣。 数日后,她抵达了目的地一一白象城。 这座数百万人口的巨城,坐落在于闐大平原中心地带,是连接高原与平原的重要枢纽, 巨大的、刻满宗教浮雕的灰白色巨石城墙环绕著城市,城门口聂立著象徵智慧与力量的白象石雕。 城內街道宽阔而繁忙,人流如织。 不同於高原的粗獷,这里带著一种沉淀的繁华。 商铺林立,售卖著来自高原的药材、毛皮、宝石和平原的粮食、布匹、手工艺品。 穿看各色服饰的人们穿行其中,有头缠厚布的高原牧民,有身看麻短衫的平原农天,也有衣衫槛楼的苦行者。 空气中混合著香料、酥油茶、牲畜和尘土的味道。 高耸的、有著鎏金圆顶的神庙隨处可见。 悠扬的钟声和诵经声在城市上空交织迴荡,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著人们,这里是神国笼罩之地。 莉莉安隨著人流漫步在喧闹的市集,目光扫过一张张被信仰浸润得平和或肃穆的脸庞。 她在一个贩卖奇异香料的小摊前停下,指尖捻起一撮散发著奇异清香的粉末。 她嗅了嗅,嘴角如同慵懒的猫咪般,悄然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她心中低语:“有意思的土壤—那么,就让神跡的种子,在这里破土而出吧。” 她没有选择喧囂的旅店,而是在白象城相对僻静但信息流通便捷的西城区,租下了一座带小院的两层石屋。 很快,一个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白象城的大街小巷悄然传开。 西城新来了一位神秘的女先知,自称是“日光神国”派遣至人间的“神使”。 將在特定的时日,於城市中央的日光广场展示神諭,播撒神恩。 消息起初如同涟漪,只在底层百姓和好奇者间流传,引来的是怀疑、笑甚至愤怒的唾骂。 褻瀆! 这是对伟大讚普和大祭司,对至高日光神国赤裸裸的褻瀆。 然而,当这消息不可避免地传入白象城的城主,神通境巔峰的城守贡布耳中时,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妖言惑眾,乱我民心!” 贡布城守拍案而起,脸色铁青。 作为地方大员,维护赞普和大祭司的绝对权威,维护神国的神圣不容玷污,是他的首要职责。 任何挑战神权的异端,都必须被立即剷除, “来人,隨我去拿下这个不知死活的妖女!” 约定的日子到了。 白象城中心的日光广场,早已被闻讯而来的民眾围得水泄不通。 有纯粹看热闹的,有愤怒想要声討的,也有少数將信將疑、心怀一丝渺茫希望的。 贡布城守带著一队气息彪悍、身著铁甲的亲卫,面色阴沉地站在人群前方。 目光如鹰集般,扫视著广场中央那座临时搭建的、简陋的木台。 前些天他找了许久,都没找到那位神秘的“神使”。 今天他倒要看看,这所谓的“神使”敢不敢出现,究竟能玩出什么样。 日头渐渐升高,广场上的气氛也愈发躁动不安。 就在质疑声和谩骂声,几乎要淹没一切时,一道身影缓缓走上了木台。 正是莉莉安。 她依旧穿著那身素雅的长袍,红髮被头巾包裹,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琥珀色眼眸。 面对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和城守冰冷的目光,她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带著一种悲悯眾生的平静。 “愚昧的羔羊们。” 她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所有的嘈杂,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著一种安抚灵魂的力量。 “日光神国从未拋弃他的子民,今日,神恩將显,涤盪尔等蒙尘之心。” 第99章 爭夺信仰 第99章 爭夺信仰 话音刚落,莉莉安伸出纤细白皙的右手。 指向广场边缘,一棵早已枯死多年、枝干结如铁的古铁树。 “神说,枯寂非永恆,生命当復甦。” 隨著她的话语,指尖一点微不可察的幽光闪过。 紧接著,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 那棵枯死不知多少岁月的铁树,乾裂粗糙的树皮上,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点点青意。 虱结的枝权上,一个个嫩绿的新芽,如同被无形之手推动,爭先恐后地钻出、舒展。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仅仅几个呼吸之间,那些嫩芽便迅速生长、绽放。 开出的並非凡,而是一朵朵流光溢彩、散发著柔和圣洁光辉的光之。 朵无风自动,洒落下点点晶莹的光尘,如梦似幻。 “神跡!真的是神跡!” 人群中爆发出第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呼。 然而,莉莉安的“神跡”才刚刚开始。 她目光转向人群边缘,那里,几个贫民正抬著一副简陋的担架。 上面躺著一个面色青灰、气息全无的少年,显然是刚刚病逝不久、 家人悲痛欲绝,听闻“神使”传言,抱著最后一丝绝望的希望而来。 莉莉安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带著一丝“悲悯”。 “神说,死亡並非终点,迷途的灵魂当归返。” 她缓步走下木台,人群如同被无形之力分开,为她让出一条通道。 她走到担架前,无视了少年家人惊惶又期盼的目光。 伸出食指,轻轻点在了少年冰凉的眉心。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著生命与死亡气息的奇异波动,以她的指尖为中心荡漾开来。 广场上瞬间安静得可怕,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秒,两秒,三秒. 就在贡布城守几乎要冷笑出声,认为这妖女装神弄鬼失败之时。 担架上那少年青灰的面色,竟迅速褪去,恢復了红润。 他冰冷僵硬的胸膛,猛地起伏了一下。 紧接著,长长的睫毛颤动,那双原本失去所有神采的眼睛,缓缓地、迷茫地睁开了。 “阿——·阿妈?” 少年虚弱的声音,如同惊雷在死寂的广场上炸响。 “活了!真的活了!我的儿啊!” 少年的母亲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扑上去紧紧抱住了儿子,喜极而泣。 “死而復生!是真正的神跡!” “讚美神使!讚美日光神国!” 巨大的震撼,如同海啸般席捲了整个广场。 所有的怀疑、愤怒、嘲笑,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 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狂热信仰。 人们激动地哭喊著,纷纷朝著木台的方向跪拜下去,如同风吹麦浪。 就连原本气势汹汹、带著问罪之心而来的城守贡布。 此刻也彻底呆立当场,如同泥塑木雕。 他脸上的阴沉和杀意,早已被极度的震惊和源自灵魂深处的颤慄所取代。 作为神通境强者,贡布的眼界自非寻常百姓可比。 方才莉莉安令枯木逢春、铁树生光的手段,他虽然惊嘆,但內心尚能理解。 若是一位精通木行的神通境修士倾力施为,或许也能勉强做到类似效果。 然而,让一个气息全无、生机断绝的死人復生,这就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堪称骇人听闻。 他万分確定,那少年之前的状態,就是真真切切的死亡。 绝无虚假。 但此时此刻,他亲眼目睹了铁树生光,更目睹了死人復生。 这两大神跡叠加在一起,其衝击力是震撼性的。 对於赞普和大祭司的所谓“神跡”,贡布作为于闐高层心腹之一,自然洞若观火。 他心知肚明,那两位不过是利用“日光神国”的名义,巩固自身世俗权柄罢了,绝非什么真正的神国代言人。 他们是假的。 但有一点,贡布却深信不疑:那至高无上的“日光神国”,绝非虚幻传说,而是真实存在。 他曾亲身经歷过神国门户洞开、神辉洒落人间的百年盛典。 亲自感受过那种沛然莫御的神圣力量。 眼前莉莉安所展现的,尤其是那起死回生的伟力其气息,与他在百年盛典时感受到的、源自日光神国的力量何其类似。 这绝非世间任何强者,能够偽造出来的障眼法或法术效果。 这是真正的、无法用常理揣度的、只可能来自日光神国本身的力量、 剎那间,一个顛覆性的念头,如同惊雷般劈入贡布的脑海。 难道—眼前这位红髮女子,才是神国真正派遣而来的使者? “噗通!” 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这位神通境巔峰、执掌白象城军政大权、代表著赞普威严的城守贡布。 双膝一软,竟也朝著木台上那红髮女子的身影,无比虔诚地跪了下去。 他深深叩首,额头紧贴地面,声音因激动和敬畏而颤抖。 “神使在上,卑微的贡布,有眼无珠,冒犯神威,恳请神使宽恕!白象城,愿沐浴神恩,聆听神諭,讚美日光神国!讚美神使!” 隨著城守的跪拜,如同点燃了最后的引信。 整个日光广场,彻底化作了信仰的海洋。 山呼海啸般的讚美声直衝云霄。 “讚美日光神国!讚美神使!” 莉莉安望著这一幕,施展了更多“神跡”,將她神国使徒的名號彻底坐实。 不过只有莉莉安知道,她哪会什么起死回生之法。 那不过就是一个简单的“復活术” 当然了,这里的復活术,並非是真的復活,只是让人看起来像復活了一样。 其原理,便是將死者灵魂召回,然后依託她的灵力,再让灵魂驻留一段时间。 但隨著她施加的灵力被消耗完,人还是得死。 而且这种法术施展条件十分苛刻,稍微有点修为,都难以被復活。 也就是那个孩子灵魂够弱,才能被復活几日时间。 而隨著今天这一幕结束。 “日光使徒”莉莉安的名號,如同燎原的圣火,以白象城为中心。 伴隨著铁树生、死者復生的神跡传说,向著整个于闐国。 尤其是富饶,而人口稠密的河谷平原地区,疯狂地蔓延开去。 一股暗流,开始汹涌地衝击著于闐国,那看似坚不可摧的神权根基。 第100章 双重施压 第100章 双重施压 日光之城,于闐王宫。 赞普缓缓睁开微闔的双眼。 他的目光扫过殿內,大祭司桑吉嘉措眉头紧锁,下方侍立的一眾万象境將领也个个面色凝重。 赞普的眉头也不自觉地起,威严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那个自称“神使”的莉莉安,究竟是何方妖孽?为何至今未能將其擒拿正法,以做效尤?” 他的目光锐利地投向阶下,带著不容置疑的质问。 被点名的军部总管,那位负责情报与清剿行动的將领,额角瞬间渗出冷汗。 他硬著头皮上前一步,躬身回稟,声音带著不易察觉的颤抖。 “回稟赞普,已、已派出数批精锐前去围剿此女,只是———“ 他喉头滚动,艰难地咽下口水,仿佛接下来的话重若千钧。 赞普的眼神骤然转冷:“只是如何?说!” 军部总管不敢抬头,声音更低:“只是,派去的人手,要么音讯全无,恐怕已然遇害;要么....” 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咬著牙吐出后半句。 “要么就彻底倒戈,叛入了那妖女魔下,为她宣扬其『神跡”。” 殿內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只剩下赞普那陡然变得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如同受伤的雄狮在低吼。 派去清剿的人手不仅失败,还成了对方的助力?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赞普强压下翻腾的怒火,目光转向身侧如磐石般肃立的大祭司桑吉嘉措。 “大祭司,我日光神国的根基在於信仰,如今,我们的信眾—对神国的信仰可曾动摇?“ “赞普宽心,日光神国的荣光,依旧普照信眾心田,他们对神国的虔诚,坚如磐石,未曾改变。” 赞普紧绷的神经似乎略微放鬆了一丝。 然而,他紧接著问出了那个蒙绕心头、更为关键的问题。 “那信眾对於本赞普的信仰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大祭司身上。 (请记住1?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桑吉嘉措沉默了一瞬,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带著一丝沉重的意味。 “据各地神殿暗中观察,各地百姓对赞普您的个人尊崇,恐有——半成之数的流失。” “半成?” 赞普猛地从王座上站起,一股恐怖的金身威压瞬间瀰漫开来,震得殿內烛火摇曳不定。 “这才多少时日?那妖女出现不过旬月,为何信仰根基竟会动摇至此?” 桑吉嘉措迎上赞普震怒的目光,面色古井无波,眼神深邃。 “赞普息怒,信仰如沙,细微之动,虽需警惕,然我等眼前,尚有一柄更锋利的刀已悬於国门之上。” 大祭司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因为江昭明已经到了,安西的铁蹄即將踏上于闐土地寒风卷过府西大地,时间悄然滑入岁末。 歷经整整一个月的长途跋涉,江昭明魔下那支庞大的安西军团,终於抵达了于闐国北境。 耗时如此之久,並非行军懈怠,实乃府西地域之广远超想像。 仅仅是江昭明新近收復的疏勒、金浦、且末、黄海四郡,其疆域总和便已超出安西府东三成有余。 辽阔的戈壁滩与复杂的地形,大大延缓了数十万大军的推进速度。 旌旗猎猎,兵甲森然。 江昭明勒马於高坡之上,身下龙驹喷吐著灼热的白气。 他深邃的目光越过荒原,落在于闐边境那座戒备森严的城池轮廓上。 心念微动,一道无形的精神联繫跨越空间,与远在于闐腹地的莉莉安悄然相接。 片刻后,联繫中断。 江昭明嘴角勾起一丝瞭然。 莉莉安播撒的“神跡”种子正在发芽,信仰的涟漪已然扩散,但这还远远不够。 光靠转移赞普与大祭司的信仰,並不足以让江昭明收復于闐。 他深知,于闐这座信仰堡垒的根基,盘根错节。 真正能左右局势、编织罗网的,却是那些攀附其上的藤蔓枝干一一于闐的中上层权贵与祭司们于闐百姓信仰狂热,易受煽动然其力虽眾,却如散沙。 唯有那些掌握喉舌、引导舆论之人,才能將狂热的信仰之力拧成一股绳,化作维护神权王座的绞索。 莉莉安的作用,是鬆动那看似坚不可摧的信仰基石,让日光神国的光辉在部分信徒心中蒙上阴影。 而他江昭明,则將率领这无敌的兵锋,则是要將刀架在那些藤蔓枝干的脖颈之上。 唯有內外夹击,双管齐下,才能彻底瓦解于闐国对这片土地和人民那根深蒂固的掌控。 “攻城!” 江昭明手臂一挥,声音不高,却带著斩断一切的决绝。 命令如同燎原之火传遍军阵。 战鼓擂动,號角长鸣。 安西军的铁蹄,裹挟著碾碎一切的意志,轰然撞向了于闐的北境防线。 战火,在于闐北部广的平原与丘陵间骤然燃起,並以惊人的速度向南蔓延。 一座座北部城池,在安西军凌厉的攻势下告破。 关於这支强大军队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飞速传向于闐深处那些繁华的城市群。 情报描绘出的安西军形象,令於人震惊: 他们军纪严明如铁,令行禁止,攻城略地时悍不畏死。 將于闐地方军队打得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安西王治军极严,明令禁止士卒扰民劫掠、作奸犯科。 大军入城,非但秋毫无犯,甚至迅速接管城防,整顿治安秩序。 对於那些盘踞地方的贵族豪强、富商老財,只要未曾公开举起反抗旗帜。 安西军竟也未曾刀兵相加,予以清算。 唯有那些隶属于闐国官方、死心塌地抵抗的势力。 以及那些主导地方、忠於日光之城的核心家族,才遭到了安西军毫不留情的雷霆打击。 战火之下,寻常百姓的生活竟未受太大衝击。 相反,安西军在占领城池后,会开仓賑济因战乱流离的难民,分发食物,维持秩序。 这一举动,如同在狂热的信仰冰原上投下了一缕异样的暖阳。 让许多底层於閬百姓,在惶恐不安中。 对这支来自大周的军队,悄然滋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好感。 第101章 埋伏 第101章 埋伏 而江昭明“只诛首恶,胁从不问”的明確態度,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在于闐平原地区的权贵阶层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恐慌与算计交织在他们心头。 赞普和王庭远在天屋高原,面对安西兵锋,至今未有强力军团下山救援。 只是不断发来敕令,让地方家族自行募兵抵抗,让那些平原军团不断送死, 这分明是让他们用血肉之躯,去硬撼安西府那支百战铁军。 眼看著安西军势如破竹,攻城拔寨如同砍瓜切菜,自己家族辛苦积攒的私兵被成建制地屠杀继续抵抗下去,除了家族覆灭,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如果—如果他们现在投效安西王江昭明,是否能换来一条生路? 甚至保住家族的基业? 人心浮动,暗流汹涌。 平原上的权贵们,心思复杂到了极点。 日光神国的信仰依旧在,但生存与家族延续的本能,正猛烈地衝击著那份忠诚。 天屋高原之巔,于闐王庭笼罩在一种令人室息的沉默中。 面对北境糜烂的局势,赞普和他最精锐的军团,始终按兵不动,仿佛那广富饶的平原並非其领土。 他们似乎打定主意,要將平原作为消耗安西军的泥潭。 只一味催促地方家族,和那些疏於军阵训练的守备部队去送死。 直到十二月下旬,漂冬的寒意刺骨。 王庭终於动了。 不是赞普亲征,而是大祭司桑吉嘉措亲自出马。 他率领著于闐国震四方的王牌力量一一十万铁翼禿鷲空骑军团。 终於离开了日光之城,带著神圣的光环与冰冷的杀意,扑向了北方的血腥战场。 岁末將至的第四日。 北境前线,一处可俯瞰战局的临时高台上。 江昭明正手执观运宝鑑,鑑於闐北部河山,记录那些隱藏的矿脉。 隨著他自身实力的不断提升,对这件神物的驾驭也愈发得心应手。 如今宝鑑所能洞彻的气运范围,已扩展至方圆三千里。 宝鑑镜面如水波荡漾,山川地理的虚影流转不息。 修忽间,江昭明的目光凝滯在宝鑑映射的南方边缘,距离他所在约三千里处。 一片极其耀眼的气运光点正高速移动。 其中,数道淡紫色的气运光柱尤为醒目。 而最中央,一道深紫色、如同实质般凝练磅礴的气运光柱,更是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如此规模、如此速度、如此质量的气运聚合体,其身份不言而喻。 “禿鷲空骑主力,还有一位金身坐镇—看来是大祭司亲至了。” 看著宝鑑中,那团象徵著于闐最强力量的气运光点,正急速向自己所在方向逼近。 江昭明低语,眼中精芒闪烁,嘴角的笑意彻底绽开。 凛冬的寒风卷著砂砾,抽打在风蚀谷鳞的岩壁上,发出鸣咽般的怪响。 这片位于于闐北部平原与天屋高原过渡地带的巨大峡谷,地形复杂如同迷宫。 高耸的岩柱,被千年风沙雕琢成扭曲的形態。 狭窄的通道在巨岩间豌蜓,头顶的天空被切割成不规则的碎片。 江昭明独立於峡谷西侧一处隱蔽的瞭望点,手中观运宝鑑光华流转。 镜面之內,南方千里之外。 那片代表著于闐禿鷲空骑主力的深紫色气运光点,正朝风蚀谷方向高速移动。 光点核心处,那道象徵大祭司桑吉嘉措的深紫光柱,如同暗夜中的灯塔。 宝鑑清晰地映照出那密密麻麻、远超己方狮鷲空骑数倍的禿鷲气运光点。 硬碰硬,不管胜负,狮鷲骑土都將损失惨重。 所以江昭明定然不可能做出如此选择。 他心念微动,两道无形的精神联繫瞬间跨越空间。 “岳將军,目標已锁定,正按预设路线进入风蚀谷区域,按计划执行骚扰迟滯。” “遵命!” 岳飞沉稳的回应,直接在江昭明识海响起, “莉莉安,速至『鹰喙岩”待命,目標即將进入最终伏击圈,大祭司交给你和岳將军。” “明白,我的王,舞台已备好,就等主角登场了莉莉安带著一丝慵懒笑意的回应传来,隨即中断。 峡谷深处,岳飞立於空中,鎧甲在稀薄的冬日阳光下泛著幽光。 他手中令旗挥动,身后上万狮鷲骑士,依託著巨大风蚀岩柱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散开。 当於庞大的禿鷲集群如同铺天盖地的乌云,涌入风蚀谷较为宽阔的中段空域时,异变陡生。 “咻咻!” 尖锐的破空声,从两侧高耸的岩壁后骤然爆发。 这些铭刻著破甲和追踪符文的箭矢,在狮鷲骑士们的引导下。 专挑禿鷲集群侧翼和尾部相对笨拙、防护较弱的个体下手。 “敌袭!规避!” 禿鷲骑士的惊呼,在嘈杂的振翅声中响起。 然而,箭矢速度太快,角度太习。 噗声连响,数十头禿鷲连同背上的骑士瞬间被贯穿,惨叫著从高空坠落,在坚硬的谷底摔成肉泥。 集群一阵骚乱,阵型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散乱。 禿鷲背上的桑吉嘉措,身披绣满日月星辰的祭司袍,面容笼罩在一层朦朧的光晕下,看不清表情。 他並未惊慌,只是抬起枯瘦的手掌,轻轻一挥。 一股无形精神波动扩散开来,带著安抚的力量,瞬间稳住了骚动的集群。 他深邃的目光扫过弩箭射来的方向,那里只有鳞的怪石。 “加速通过这片区域。” 集群在他的意志下强行重整,速度不减反增,试图快速衝出这段危险空域。 就在禿鷲集群即將衝出中段,进入相对狭窄的一线天区域时,异变再生。 更高的天空,几乎紧贴著峡谷顶部的缝隙处,数百头狮鷲的身影鬼魅般出现。 “投!” 岳飞冰冷的声音通过小型传音法阵,响彻狮鷲骑士耳中。 狮鷲骑士们毫不犹豫地,將早已准备好的链金火油弹奋力掷下。 这些特製的陶罐在空中翻滚,划出致命的弧线,精准地落入下方密集的禿鷲集群中心区域。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接连响起。 粘稠、滚烫、燃烧的猛火油如同地狱之火般泼洒开来。 瞬间点燃了数十头禿鷲的羽毛和皮肉。 悽厉的鸟鸣和骑士的惨嚎混杂在一起,空气中瀰漫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被点燃的禿鷲如同火球般疯狂翻滚、撞击,將混乱和火焰传播给更多的同伴。 这一次的打击,比弩箭更加致命。 整个禿鷲集群的中心仿佛被投入了熔炉,彻底乱成一团。 第102章 神国的法宝 第102章 神国的法宝 桑吉嘉措眼中寒光爆射。 他口中急速念诵起古老晦涩的咒文,枯瘦的双手结出繁复的法印。 一股沛然的水汽瞬间在混乱区域上空凝聚,化作倾盆暴雨落下,试图浇灭那诡异的火焰。 火焰在暴雨中挣扎,大部分被浇灭。 但造成的伤亡和心理衝击已无法挽回,又有近百禿鷲骑士折损。 大祭司自中闪烁出一丝压抑的怒火。 他强大的精神力如同雷达般扫过上方,锁定了那些投下火油弹后,试图拉升撤离的狮鷲骑士。 隨后在这些狮鷲骑士上升过程中,周围岩壁猛地爆射出石刺,將数十位狮鷲骑士射落。 看著其他狮鷲骑士跑远,桑吉嘉措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他意识到对方不仅情报精准,而且指挥官极其难缠,对地形和空战的理解远超寻常。 “不能在此纠缠!衝出峡谷!”大祭司果断下令。 他强大的精神力如同探针,仔细扫描著前方必经之路。 前方两侧岩壁高达数百丈,最窄处仅容百骑並行。 直觉告诉他,这里极度危险。 但他没得选,绕路將耗费更多时间,且可能遭遇更多伏击。 禿鷲集群在他的强行命令下,带著惊魂未定的疲惫,硬著头皮冲向鹰喙岩的入口。 阵型被迫压缩,变得异常密集。 就在庞大的集群前部,刚刚涌入鹰喙岩最狭窄的瓶颈地带时。 “嗡!” 一声低沉而震撼灵魂的嗡鸣,毫无徵兆地响彻整个峡谷。 声音仿佛源自岩壁本身,又像是来自地底深处, 鹰喙岩两侧陡峭的岩壁上,无数繁复、闪烁著幽紫色光芒的巨大符文骤然亮起。 一个覆盖了整个瓶颈区域的巨大幻术法阵,瞬间启动。 这正是莉莉安的手笔。 禿鷲骑士们眼前景象骤变。 坚固的岩壁仿佛在扭曲蠕动,化作了择人而噬的巨口。 前方的通道被翻滚的、遮蔽视线的浓雾吞噬。 甚至连座下禿鷲的感官也被强烈干扰,变得焦躁不安,飞行轨跡开始失控, 整个骑兵集群的前锋顿时陷入巨大的混乱,相互碰撞、挤压,惨叫声此起彼伏。 “幻术?好强的精神干扰!” 桑吉嘉措瞳孔骤缩,心中警铃大作。 他立刻凝聚磅礴的精神力,试图强行衝击和驱散这诡异的幻阵。 他周身亮起神圣的金色光芒,口中真言如同洪钟大吕,震盪虚空。 强行在混乱的幻象中,开闢出一小片相对清明的区域。 然而,就在他全力对抗莉莉安幻术的瞬间,致命的杀机降临了。 “杀!” 一声暴喝如同九霄惊雷,从岩壁上方最高、最险峻之巔炸响。 一道身影如同撕裂苍穹的赤金色流星,携带著令整个峡谷空气都为之凝固的恐怖威压,轰然坠落。 目標直指正在施法驱散幻阵的桑吉嘉措。 正是岳飞。 並且他非孤身一人。 在他发动突袭的剎那,下方峡谷两侧的隱蔽岩穴中。 早已埋伏多时的数千狮鷲骑士,如同蛰伏已久的狼群,猛然扑出。 他们不再是骚扰,而是亮出了致命的疗牙。 长弓劲弩齐射,火轰鸣,目標是禿鷲背上那些,被幻术干扰的骑士。 当然这场战斗中,更可怕的是岳飞。 他引动了下方荡寇军狮鷲骑士团和部分埋伏步兵的气血之力。 磅礴的力量如同百川归海,疯狂涌入他体內。 他周身金光暴涨,沥泉神枪,此刻已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赤金色神芒。 快! 无法形容的快! 桑吉嘉措注意力被幻术牵扯了大半,面对这蓄谋已久、石破天惊的绝杀一击。 纵使他身为金身大能,也感到了致命的威胁。 仓促间,他只能中断对幻阵的衝击,將大部分护身神术和积攒的信仰之力疯狂凝聚於身前。 形成一面厚重无比、铭刻著日月神纹的圣光巨盾。 “轰隆!” 沥泉神枪的枪尖,狠狠点在了圣光巨盾的中心。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巨响爆发, 狂暴的能量衝击波,如同实质的海啸般,向四周疯狂扩散。 坚硬无比的风蚀岩壁,如同豆腐般被层层削平、崩碎。 距离稍近的禿鷲,如同被无形巨锤击中,瞬间被震成漫天血雾。 圣光巨盾支撑了不到半息,便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轰然炸裂成漫天光雨。 沥泉神枪去势稍减,但依旧带著洞穿虚空的恐怖力量,狠狠刺向桑吉嘉措的胸膛, “噗!” 枪尖入肉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显得如此轻微,却又如此清晰。 桑吉嘉措身上的华丽祭司袍,瞬间被狂暴的庚金之气撕裂,露出內里一件闪烁著青绿色光芒的软甲。 枪尖刺穿了软甲,深深没入他的右胸。 “呢啊!” 大祭司发出一声悽厉的惨豪,口中喷出带著內臟碎块的金色血液。 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若非这件来自神国的宝物,饶是他有金身中期修为,恐怕也得殞命於此。 就在他遭受重创、心神剧震的剎那,莉莉安的攻击也到了。 “灵魂伽锁!” 清冷的女声带著奇异的韵律响起。 桑吉嘉措只觉得一股阴冷、滑腻、带著强烈侵蚀性的精神力。 如同无数条毒蛇,无视了他体表的防御,直接钻入了他的识海。 这股力量並不以杀伤为目的,而是疯狂地搅动、干扰、试图禁他的精神核心。 岳飞眼神锐利如刀,捕捉到这稍纵即逝的破绽,手腕猛然发力。 沥泉神枪的枪尖爆发出更刺目的金芒,意图彻底洞穿並搅碎这强敌的心臟。 在这千钧一髮之际,异变陡生。 桑吉嘉措胸前悬掛的一枚古朴吊坠,毫无徵兆地碎裂开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庞大能量瞬间爆发,化作极其刺眼的白光,如同实质般瞬间將他整个人完全吞噬。 这白光不仅吞噬了桑吉嘉措,其范围还在急速扩张,如同汹涌的浪潮。 眨眼间便將岳飞、莉莉安,以及他们视线所及的整个战场核心区域完全覆盖。 强烈的光芒剥夺了所有人的视觉,甚至是知觉。 第103章 於闐权贵的溃败 第103章 于闐权贵的溃败 光芒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刺目的白光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周围的景象重新变得清晰。 岳飞和莉莉安第一时间看向桑吉嘉措原先所在的位置,空空如也。 甚至连一丝血跡或能量残留都没有留下,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更令两人心头一沉的是,目光所及之处。 那些原本在空中挣扎的于闐禿鷲骑兵,连同他们的坐骑,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战场瞬间变得死寂,只剩下安西的狮鷲骑兵,在惊地搜寻目標。 与此同时,远在后方高地、正通过观运宝鑑密切关注战局的江昭明,脸上的神情骤然凝固。 宝鑑镜面中,代表著桑吉嘉措的深紫色光柱,以及那密密麻麻象徵禿鷺骑兵的气运光点。 竟然在同一时间全部消失了。 “怎么回事?宝鑑,这些气运为何突然消失了?”江昭明心中剧震,立刻问道。 观运宝鑑的器灵声音,立刻在他识海中响起,带著一丝少见的凝重。 “回主人,探测到一股强大的空间波动,是有强大的灵宝发动了群体传送,將那些人瞬间转移走了。” “群体传送灵宝?” 江昭明瞳孔微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种能够瞬间转移大规模军队的宝物,极其罕见,价值难以估量。 饶是大周,也並未有多少件这种宝物,这种宝物也绝非寻常势力所能拥有。 联想到从莉莉安处获得的,关於“日光神国”的情报。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的念头,在江昭明脑海中浮现, 这灵宝·莫非真与那神秘的日光神国有关“日光神国”这个对手,似乎远比他预想的,更加深不可测。 江昭明震惊於对方竟藏有如此逆天手段,而此刻被传送走的桑吉嘉措,其內心的惊骇程度丝毫不亚於他。 传送光芒消散,桑吉嘉措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陌生的荒漠上空,身边是同样惊魂未定的禿鷲骑兵。 胸口的剧痛,提醒著他刚才的生死一线。 但更让他心绪难平的,是江昭明一方展现出的恐怖能力。 对方对他行军路线,甚至精確到伏击地点的掌握,简直是洞若观火,精准得孩人听闻。 这种手段,在这个世界的情报体系下,近乎匪夷所思。 这世上虽然存在传讯符这种便捷通讯工具,但在大规模军队行动中。 尤其是在纪律森严的空中部队中,想要实时传递如此精准、大范围的行踪情报,而不被发现。 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安西军是如何做到的? 能在如此数千里广的北部战线,精准捕捉到他这支高速机动空骑的动向? 这背后隱藏的情报网络或手段,令人不寒而慄。 更让桑吉嘉措心神剧震的,是莉莉安的真实实力。 他之前已猜测到这位製造“神跡”的女子可能与安西王有关。 但万万没想到,她不仅真是江昭明魔下,其展现出的实力。 尤其是那诡异强大的精神攻击,竟然稳稳压过了他这个大祭司。 这意味著安西王江昭明魔下,绝对不止岳飞一位顶尖强者。 於国招惹的,是一个拥有多位金身境战力、且手段莫测的可怕敌人。 他们这次真的踢到铁板了,麻烦远超想像, 漂冽的寒风,卷过高原边缘的枯草。 桑吉嘉措溃败的禿鷲军团残影,早已消失在灰濛濛的天际。 莉莉安也悄然隱入于闐广阔的土地,留下涟漪在动盪的王国中扩散。 几乎同时,这场决定性的空战结果,像野火燎原般传遍了于闐的每一个角落。 禿鷲军团,这支象徵著王庭空中力量,与神国威严的王牌,竟在安西军面前折戟沉沙。 这个消息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每一个观望中的于闐贵族心头。 为他们原本就摇摆不定的未来,蒙上了一层沉重的阴影。 而新晋“神使”莉莉安一番话,更是成为了压垮于闐中层权贵的最后一根稻草。 “日光神国的光明,照耀在东方的正义之师上。” 这轻飘飘的话语,落在那些本就因战局不利、生存堪忧而惶恐不安的中层权贵耳中。 无异於一道来自“神国”的赦令,將他们心中最后一丝对日光之城的忠诚彻底击碎。 生存的本能和对“神国意志”的重新詮释交织在一起,引发了于闐平原统治根基的雪崩。 无数中小权贵不再犹豫,他们仿佛一夜之间找到了“大义”的名分。 他们纷纷举起“匡扶神国正统”、“追隨神使指引”的旗帜。 带著魔下或大或小的军队,调转矛头,向安西王江昭明的大军开了城门,献上了降表。 这股投降的浪潮迅速蔓延,曾经铁板一块的于闐平原统治,在內外交困下轰然崩塌。 日光之城,那座聂立在天屋高原之巔、俯瞰眾生的神圣王庭。 此刻仿佛被斩断了伸向富饶平原的巨手。 赞普和他的王公大臣们,只能困守在冰冷的高原上,眼睁睁看著江昭明的铁蹄。 如同不可阻挡的洪流,吞噬著于闐王国在平原上所有的膏之地和人口財富。 曾经属於他们的城池、田野和子民,正一片片地落入安西的版图。 于闐王和大祭司看著这一幕,只能压制住心中的怒火,静候神国门户再次开启那一天。 只要能等到那一天,于闐就有再次称霸的可能性。 江昭明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高台上,目光沉静地注视著远方。 他魔下精悍的骑兵部队,已在他的授意下分作数股强劲的洪流, 在岳飞沉稳的坐镇指挥,和莉莉安那神秘莫测的“神使”光环加持下。 正势如破竹地向南推进,清扫著于闐平原上最后的零星抵抗,接收著不断归附的土地与城池。 看著这幅已成定局的画卷,江昭明心中紧绷的那根弦终於缓缓鬆弛下来。 平原大局已定,剩下的高原堡垒,將是另一场更需耐心的较量。 此刻,他可以將目光转向自身了。 新年的气息已经悄然瀰漫在空气中,岁末的钟声仿佛在耳边催促。 江昭明清晰地意识到,是时候了。 突破那道横亘在神通境巔峰已久的壁垒,踏入万象境! 第104章 万象境破 第104章 万象境破 腊月三十,岁除之日。 营帐外依稀传来士兵们准备过节的喧闹声,帐內却一片沉静。 江昭明盘膝而坐,再次取出了那枚温润的龙纹玉佩。 指尖注入一丝灵力,玉佩微光流转。 一道无形的榜单在他面前徐徐展开,这是本年度最后一次更新的龙榜。 目光飞快扫过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和那代表权势与潜力的冰冷数字。 【1.江昭鼎,鼎祚值:13997点(上月13894点,开凿林溪运河+103点) 2.江昭乾,爵位:大燕府王,鼎祚值9336(上月9305点,解决燕北寒潮之灾+31点) 10.江昭明,爵位:安西府王,鼎祚值:5162点(上月4734点,收復于闐失地34县+428点) “.... 看到自己名字后面那显著跃升的鼎祚值,和首次路身前十的排名。 一股沉甸甸的成就感,瞬间充盈了江昭明的胸膛这是他多年在安西苦心经营,尤其是近期西征大胜的明证。 然而,当视线触及榜首那个名字后面。 那串令人室息的数字时,他还是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怎么会—大金退兵后,他竟还能保持如此恐怖的增速?” 江昭明心中暗,江昭鼎的底蕴和手段,究竟是有多深厚。 回到帝京,晚宴结束后。 江昭明换上一身常服,踏著帝都清冷的夜色。 径直朝著皇城深处那座象徵著皇室底蕴的宏伟建筑走去。 皇族藏法阁。 夜色中,藏法阁的轮廓巍峨耸立,如同一头蛰伏的太古巨兽。 九重飞檐在月光下,勾勒出庄严肃穆的剪影。 巨大的石质门扉上雕刻著古老的云龙纹饰,歷经岁月洗礼,更显沧桑厚重, 整座建筑散发著一种无形的威压,隔绝了外界的喧囂,只剩下一种令人屏息的深邃感。 这里是皇族真正的根基之一,匯聚了无数代积累的功法秘典。 推开沉重的大门,一股混合著陈旧书卷、特殊木料和淡淡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入口处,一个身影静静地佇立在阴影里,仿佛与这古老的建筑融为一体。 那是一位面容清瘤的老太监,穿著深紫色的內侍服,身形有些僂。 但站在那里,却给人一种磐石般的稳定感。 他是父皇身边最受信任的几位心腹之一,康公公,常年镇守著藏法阁重地。 “康公公,”江昭明走上前,微微頜首致意,“我来借阅一些秘典。” 康公公抬起浑浊却异常清明的眼睛,看了江昭明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用那特有的、带著一丝沙哑却异常平稳的嗓音道“规矩,安西王殿下自是知晓的,请便。” 他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大殿里迴荡,更添几分肃穆。 江昭明点点头,迈步走入这片浩瀚的书海。 皇族藏法阁的规矩极其森严,核心便是为了防止皇室秘法外流, 阁內布设了极其玄奥的阵法。 入阁者可以阅览所有秘典,但若想將具体內容带出,唯有彻底领悟、学会它这一条路。 这规则是强制性的,不容抗拒。 无论记忆力如何超群,只要未能真正掌握一门秘法。 在踏出藏法阁大门的那一剎那,关於这门秘法的所有文字、图像、运功路线等等具体信息。 都会从你的记忆中彻底抹去,仿佛从未见过。 即便你已参悟了七八成,只差临门一脚,下次入阁,也必须从头开始参悟。 这条铁律,从根本上杜绝了皇子们將秘法死记硬背后,再转授给自已封地內將领臣属的可能性。 阁分九层,越往上存放的典籍越是高深珍贵。 江昭明並不好高驁远,目標明確,直接踏上了通往第五层的旋梯。 这一层收藏的,正是各类方象境功法秘术。 他在一排排散发著微弱灵光的书架间穿行,最终停驻在水行功法的区域。 寻了一处僻静的角落蒲团坐下,江昭明收敛心神,將意念沉入手中的第一枚玉简。 剎那间,海量的信息涌入脑海。 玄奥的符文、复杂的灵力运行周天、对水之法则的种种阐述— 这些足以让寻常神通境修士参悟数月,乃至数年的艰深內容。 在江昭明眼中,却仿佛遇到了某种奇异的共鸣。 他万法皆通的天赋,此刻如同被点燃的星辰,无声地运转起来, 晦涩难懂的文字,在他眼中自动拆解、重组,变得清晰明澈。 繁复的灵力路线图,仿佛活了过来,在他经脉中自行推演模擬,毫无滯涩。 那些关於水之柔韧、渗透、冰寒乃至狂暴毁灭的种种真意,被他迅速理解、吸收。 他翻阅典籍的速度快得惊人。 那些对常人而言艰深晦涩的功法要义、繁复灵力路径,在他眼中如清水流淌般自然明澈。 仅仅数个时辰,《玄冥真水诀》的极寒真意便在他指尖凝聚又消散。 《千流化影適》的幻身水影也初具雏形《覆海灵蛇观想图》更是引动识海波涛,一头幽蓝深邃、鳞甲闪烁法则光泽的巨蛇虚影愈发凝实灵动。 阁內水汽无声匯聚,环绕在他身周,形成一片充满灵性的湿润区域。 他身后的万象道基虚影微微波动,西方水位幽光大盛,盘踞其上的灵蛇虚影与识海观想共鸣。 突破的契机,水到渠成。 窗外,早春苞悄然绽放, 与此同时,江昭明身后的道基虚影彻底凝实。 万象境关隘,终破! 灵气如潮涌入。 察觉阁內灵气骤减,一层的康公公眉头微,枯指轻掐法诀。 藏法阁地底灵脉被引动,海量精纯灵气瞬间补充,近万灵晶悄然化为乌有。 感受到无瓶颈阻碍且灵气充沛,江昭明毫不迟疑,继续鯨吞海量灵气。 磅礴的力量在他体內奔涌、凝聚。 当他再次睁眼时,周身气息已內敛而磅礴。 万象境后期! 四年苦功铸就的完美道基,在此刻展现出惊人回报,省却了十数载巩固之功。 他长身而起,筋骨轻鸣,力量充盈。 接下来只需勾连道基,铸就金身,便可踏入新的境界。 到了金身境,江昭明便不用再积累底蕴,因为金身铸就本就需要时间的堆砌。 二十日后。 江昭明向静立阴影中的康公公告辞,离开了这座底蕴深厚的藏法阁。 第105章 巫师途径 第105章 巫师途径 江昭明踏出闭关近月的营帐,目光扫过校场上操练的士兵,满意頜首。 旋即,他的视线被角落一处奇异的景象牢牢锁住,瞳孔微缩。 “这是” 只见数十名身著长袍的士兵,手持样式奇特的木杖,正对著虚空挥舞。 隨著他们的动作,竟有人掌心腾起炽热火苗,有人指尖跳跃出细碎电光。 虽然这些火焰雷霆威能有限,远不及真正的神通法术。 但出现在一群仅有锻骨境、汞血境的士兵身上,简直是顛覆武道常理之事。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而妖烧的身影款款而来。 火红长发如瀑,腰肢轻摆,正是莉莉安。 “我尊敬的王,您的力量愈发令人敬畏了。” 莉莉安微微欠身,琥珀色的眼眸带著笑意。 江昭明指著那奇特的方阵,挑眉问道:“莉莉安,这想必是你的手笔吧,解释一下?” 莉莉安优雅地点点头,开始解释她故乡地窟位面的“巫师之道”。 “王上,这是来自地窟世界的修行法门,巫师之路,我们將其分为两大阶段:巫师学徒与正式巫师。” “正式巫师,其力量层次,大约相当於贵地的神通境修士,虽然力量本质最终殊途同归,但路径截然不同。” 莉莉安强调著差异,江昭明也在思考莉莉安与岳飞的不同点。 “大周的神通修士,力量更偏向战场杀伐与战阵运用,而我们巫师,则专注於精神念力的奥秘与元素法术的掌控。这是『道”的不同,但都能通往力量的殿堂。” “而最大的区別,並不是在神通之上,而是在於巫师学徒、武者这个阶段。” 莉莉安指向那些正在练习施法的士兵。 “他们这些巫师学徒,对应的境界是武者。” “武者之道,核心在於锤链气血,引导灵气滋养、强化肉身,以澎湃的气血为根基,最终突破神通壁垒。 我们称之为“以灵养身”。 武者的优势是体魄强大,生机旺盛,但—恕我直言,他们无法直接操控元素之力。” 而巫师之道,核心则在於淬链精神。汲取灵气滋养灵魂,提升精神念力。 当精神力足够强大,学徒便能构建『法术模型”,以此撬动天地间的元素,施展『零环法术也就是王上您看到的那些火和电光。” 她看著那些士兵,语气带著一丝学徒时期的回忆。 “不过,王上,学徒的精神力终究有限。构建法术模型消耗巨大,施展零环法术更是难以持久,威力也远不能与真正的神通相比。” “唯有成功晋升为正式巫师,精神发生质的蜕变,才能在灵魂深处固化『法术位”。” 江昭明大概理解了莉莉安的意思,巫师的法术位,应该就像道种一样。 江昭明看向这些正在练习法术士兵,心中也有了一些大胆的念头。 若是巫师之道行得通,那他安西府,是否能培养一些巫师军团呢? 而且根据莉莉安所说,地窟位面並没有“军阵”这个概念。 那若是结合两种修行路,江昭明是否能打造出,拥有巫师军阵的巫师军团。 仅仅是猜想,江昭明心中便掀起波涛。 这或许才是他將莉莉安召唤出来,获得的最大回报, 与莉莉安详谈了一番,江昭明对巫师途径修行法,也逐渐有了新的认知。 这也让江昭明更加肯定,安西军队进行巫师培养的可行性。 並且江昭明猜测,巫师修灵魂,武者练气血。 或许武者、巫师两条路同时走,能够提高突破神通境的概率也说不准。 心中构想著安西巫师军团蓝图,江昭明让莉莉安开始著手培养巫师军团。 同时,江昭明联繫了最前线的岳飞,向他了解了于闐国的收復情况。 根据岳飞传来的情报:于闐国平原之地,已有九成落入了江昭明手中。 最后剩下两成,都是位於高原山脚的城市。 这些城市有些愿降,有些则是还在负隅顽抗, 不过这些抵抗势力也撑不了多久,最多撑半个月便会全部清除。 於是乎,江昭明距离拿下于闐,便只剩下最难、也最漫长的一关。 那就是打上高原,將高原上的于闐叛党全部清除。 可这一步看似简单,实则却是最难的一步。 安西的骑兵、步兵在高原下战斗还尚可。 但若上了高原,与于闐的岩羊骑兵作战,怕是也很难討得好。 复杂崎嶇的地形,更將令安西军赖以制胜的军阵难以展开。 若强行仰攻,伤亡必是触目惊心。 更令江昭明疑虑的,是从归降贵族口中撬出的情报, 他们说高原上的叛党按兵不动,似乎在静待一个传说中的契机一一日光神国。 传闻日光神国將於今年再度现世,降下所谓“神光”。 自多年前传出传言,无数於信徒便涌向高原之巔的日光之城。 粗略估算,此刻那座日光之城,恐怕已聚集了数千万翘首以盼的信徒。 这日光神国,究竟是何等存在? 江昭明念头方起,沉寂於他识海的观运宝鑑器灵,忽地发出声音。 “主人,您如今修为已至万象后期,可以尝试催动宝鑑更深层之力,一窥究竟。” 江昭明心中一动,取出怀中那面古朴宝鑑, 依循器灵指引,他毫不吝嗇地取出数万枚灵晶,挥手间布下一座繁复的聚灵大阵。 浓郁如实质的灵气,瞬间充斥静室,灵晶光芒闪烁,映照四壁。 江昭明盘坐阵眼,屏息凝神,全力催动宝鑑新启之能。 剎那间,他只觉得体內浩瀚如海的万象后期灵力,竟被那宝鑑鯨吞般疯狂抽取。 与此同时,周围堆积如山的灵晶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磅礴灵气被瞬息抽空大半。 “嗡!” 宝鑑猛地一震,镜面爆发出刺目欲盲的璀璨华光。 待光华稍敛,江昭明凝神望去,只见镜面之上,方圆万里山河的“气运”纤毫毕现。 无数代表人才、矿藏、地脉灵枢的气运光点与线条交织成网,构成一幅气运图卷, 江昭明的目光,瞬间被镜中一角牢牢撰住, 只见在那巍峨的天屋高原之下,赫然蛰伏著八道磅礴无匹的灵光。 凝神细看,发现那竟是八条巨龙般的灵晶矿脉。 每一条都绵延数千里,磅礴的灵气在地下汹涌奔腾,如同沉睡的太古巨兽。 八条矿脉走势玄妙,如同盘踞的虹龙,隱隱拱卫著高原深处的某个核心之地。 然而,未等他看清那核心之秘,宝鑑光华骤黯,镜中异象消散无踪,仿佛耗尽了所有力量。 江昭明压下心头震撼,问道:“宝鑑,天屋高原之下,怎会有如此惊世骇俗的八条巨型灵晶矿脉?” 宝鑑器灵缓缓道:“回稟主人,那並非寻常矿藏那是一座『福地”所在。” “福地?” 第106章 进入日光神国 第106章 进入日光神国 六月惊蛰,赤阳当空。 灼热的光线炙烤著天屋高原,空气都仿佛在蒸腾。 江昭明目光扫过远处陡峭的山壁,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这半年来,安西军分作两路推进。 主力铁骑与步卒稳扎稳打,在高原平地间步步为营,蚕食於疆土。 而江昭明本人,则早已带著岳飞、莉莉安悄然深入了於腹地。 遥望那嘉立在山巔平原、沐浴在强光下的日光之城,江昭明不禁低语。 “仅城外便有如此灵气,这天屋高原深处,果然藏有一座福地。” “尊敬的王,是否此刻入城?” 莉莉安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江昭明点点头,他此次带岳飞和莉莉安先行前来,为的就是日光神国。 莉莉安会意,素手轻挥,无形的魔法波动笼罩眾人,顷刻间幻化成於人的样貌。 江昭明便以“朝圣贵族”的身份,混入了日光之城。 城內,虔诚的信徒匍匐在地,一步一即,缓慢向著中央的王宫方向挪动。 江昭明一行越过人潮,径直进入守卫森严的內城很快,眾人来到內城入口,入口处守著大量官兵,將百姓阻挡在外。 见穿著华丽的江昭明接近,原本凶神恶煞的官兵,立刻笑脸让出了条路。 隨后江昭明等人得以进入內城,靠近中央的於王宫。 眼见江昭明一行向前挤去,周围等候的权贵纷纷皱眉。 终於有人按捺不住,一名华服老者沉声道:“阁下是哪方贵族?这般爭先恐后,未免失了体统。” 江昭明目光淡漠地扫过对方,身旁岳飞踏前半步。 一股神通境的威压无声扩散,令周围不满的低语瞬间平息。 江昭明一行得以越过眾多普通权贵,占据了靠近王宫山脚的位置。 环视四周聚集的于闐顶级权贵,江昭明心念流转。 心想若能在此將这些人一网打尽,于闐之患立解。 可惜,王宫四周屯驻著十数万精锐,更有高手环伺。 纵有岳飞、莉莉安两位金身强者相助,强行动手也难有胜算。 而且江昭明此行目的,也不是为了將这些叛贼一锅端,仅是为了日光神国。 等待间,一片巨大的阴影掠过王宫上空。 江昭明抬头,只见大祭司桑吉嘉措,率领著数万禿鷲骑兵,在內城广场降落。 比起半年前,其身后空骑明显稀疏不少,正是安西军的成果。 桑吉嘉措落地,对周围权贵的虔诚祷告视若无睹,径直步入王宫深处。 江昭明眼神一凝,日光神国开启之期,怕是真的到了。 他看向莉莉安。 莉莉安心领神会,一道无形的涟漪笼罩三人,三人身形迅速淡去,融入空气之中。 隱去身形后,江昭明不再迟疑,引动土行之力。 “坤舆潜渊遁!” 就见三人足下地面如水波般荡漾,身影瞬间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数息之后,于闐王宫深处。 一处雕樑画栋的迴廊阴影下,地面微不可察地波动了一下。 江昭明手持观运宝鑑率先现身,岳飞、莉莉安紧隨其后,如同从地底浮出水面,无声无息。 四周忙碌穿梭的侍从宫娥,对他们的出现毫无察觉。 “跟上。” 江昭明声音压得极低,目光锐利地扫过宝鑑镜面。 镜中景象,是无数扭曲、奔流、如同实质光焰般的气运洪流,正疯狂涌向王宫最核心的方位。 那便是日光神国门户开启之地。 宝鑑甚至发出细微喻鸣,镜面温度也在隱隱升高。 无需言语,眾人收敛气息,向著那气运匯聚的源头疾行。 越靠近核心,空气中瀰漫的灵气越发粘稠。 带著一种令人心悸的灼热感,连光线都仿佛在微微扭曲。 终於,他们潜至一座宏伟得难以想像的巨殿边缘。 殿门洞开,內里並非金碧辉煌的宫殿景象,而是一片扭曲变幻的光幕。 光幕之前,赞普与大祭司桑吉嘉措肃然而立。 他们身后是於最核心的权贵与高阶祭司,人人面色潮红,激动得浑身颤抖。 就在此刻。 “嗡!” 一声沉闷至极的巨响,直接震盪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整个山巔王宫,也隨之震颤, 只见那扭曲的光幕中心,一点纯粹到无法形容的金芒骤然亮起。 金芒迅速扩大、拉伸,形成一道贯通天地的巨大光柱光柱內部並非实体,而是流淌著无数玄奥莫测的金色符文,如同活物般游弋、组合。 光柱周围的空间剧烈扭曲,显露出其后浩瀚的景象。 江昭明手中观运宝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镜面滚烫。 “这—·就是日光神国的门户?” 江昭明凝视著那贯通天地的金色光柱,心念急转,向识海中的观运宝鑑发出询问。 宝鑑灵光微闪,意念清晰回应:“主人,此处是福地之入口无疑。” 江昭明眼神骤然锐利,扫向光幕前蠢蠢欲动的于闐高层。 只见大祭司桑吉嘉率先一步,身影没入那流淌著金色符文的光幕之中,瞬息消失。 紧接著,于闐王及一眾核心权贵、高阶祭司,也鱼贯而入。 时机稍纵即逝。 江昭明立刻再问宝鑑:“我等能否进入?可有凶险?” “可以的主人,只是福地內吉凶难料,需得进入才能知道,不过宝鑑我有办法帮主人隨时回来。” 听见宝鑑能帮自己隨时回来,江昭明心中安稳数分。 隨后他又想到这福地,於国眾人敢去,定然不会太过危险,所以他也没什么可犹豫的。 他猛地回头,对身后眾人道:“走!我们也跟上去。” 江昭明目光灼灼,杀意已决。 等入了那隔绝外界的福地,于闐王身边再无大军拱卫。 不正是岳飞、莉莉安联手將其彻底镇杀之时? 就算没能获得福地其它宝贝,斩杀了於王和一眾於高层,也是相当不错的回报。 不再犹豫,江昭明手持宝鑑,一步当先,径直撞向那流淌著金色符文的光幕。 他身后岳飞和莉莉安见状,也都撞向光幕。 瞬间,於王宫大厅变得空旷,只剩光幕静静佇立。 第107章 斩於闐王 捉大祭司 第107章 斩于闐王 捉大祭司 仿佛穿过一层粘稠却温热的液体,又似跌入无形的漩涡。 强烈的失重感骤然袭来,眼前只剩下纯粹、刺目的金色光辉。 耳边是仿佛来自亘古的低沉喻鸣。 周身灵气如同沸腾般剧烈波动,拉扯著躯体。 这感觉只持续了一两息。 下一刻,脚下一实,所有异感如潮水般退去。 江昭明稳住身形,双目精光四射,瞬间扫视四周。 岳飞、莉莉安也紧隨其后,跟跪一步便稳住阵脚,立刻摆出防御姿態,警惕地环顾这片陌生的天地。 一望无际的绿色原野,漫过远处天际线,江昭明肉眼可见,只有绿色。 这块福地竟有如此之大? 江昭明看著这片广的绿原,心中充满了疑惑。 就在这时,观运宝鑑声音在江昭明脑海中响起。 “主人,福地乃分割出的世外之地,其大小从千里方圆到数万里方圆不等,此乃正常现象。” 万里方圆? 江昭明心中大惊,没想到一块福地居然会如此大,简直像一个小世界。 观运宝鑑继续道:“主人想的没错呢,洞天福地就是指那些悬於天外的小世界。” 江昭明点点头,也不再犹豫,立刻动用宝鑑进行气运查探。 很快,他便发现了南面3000里处,正在极速飞驰的大祭司等人的气运。 江昭明也不再犹豫,立刻动用坤舆潜渊遁,朝著於眾人迅速逼近。 但很快,江昭明也发现不对劲之处。 这些於高层也就比他早进入盏茶时间,怎么就跑出了数千里? 而且他观察了一下於眾人的速度,发现他们也並没有多快。 “主人,福地通道口位置並不统一,可能是他们出现的位置与我们不一样。” “这样啊。 江昭明皱眉点头,压下杂念,心神沉入地脉。 土行之力涌动,裹挟著眾人如游鱼般在地下疾行。 南行4000里,江昭明等人终於赶上了於高层。 追上他们后,江昭明发现於他们居然停了下来。 一丝神识探出地面,江昭明终得以看见於高层以及周围的景色。 只见地表,一片荒凉坟丘之上,桑吉嘉措等人正疯狂掘坟。 道道灵力轰出,坟包炸裂,土石如暴雨四溅。 他们动作迅捷如风,將坟冢內散落的物件一一灵晶、法器、法宝。 全部席捲一空,点滴不留。 江昭明自光锐利,坟內之物价值不菲。 但更让他心头剧震的,是於王手中那不起眼的布袋。 无论多少东西投入其中,布袋依旧塌如初。 储物灵宝! 一个名词在江昭明脑海中炸响,立刻让他眼神变得无比明亮。 这於国是怎么回事? 有能迅速传送的传送灵宝就算了,居然还有储物灵宝这种东西。 更得弄死他们了。 江昭明安耐住心中杀意,开始与莉莉安和岳飞沟通。 莉莉安听后,迅速回应:“尊敬的王,幻术足以缠住他们十息。” 岳飞思考片刻,声音沉凝如铁:“十息,足矣。” 江昭明不再犹豫,配合莉莉安引动地脉阴气,布下惑心幻阵。 一柱香后,於眾人已將坟丘洗劫一空,正欲遁走。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只见于闐眾人心神猛地一眩,眼前景象骤变。 那些被掘开的坟冢中,竟爬出一具具气息恐怖的森白骷髏。 这些髏之强,实力竟都达到万象境之上,甚至有数十具金身髏。 “啊!” 一名心志稍弱的贵族肝胆俱裂,噗通跪倒,语无伦次。 “大、大周前辈息怒!我等无意冒犯,只是—” 其余高层眼神一厉,默契地欲拋下此人逃遁。 然而就在他们腾空的剎那。 “轰隆!” 大地骤然传来恐怖的吸力,如同无形巨手狠狠下。 刚欲腾空的眾人如遭重锤,纷纷狼狐砸落在地, 这一摔,也將桑吉嘉措彻底摔醒。 他猛地看向坟家,哪有什么髏?连半根骸骨也无! “幻术是那妖女,敌袭!” 桑吉嘉措脸色剧变,厉声嘶吼。 吼声未落,杀机已至。 只见地面炸裂,一道身影裹挟著刺骨枪芒,如撕裂地府的幽冥闪电,直扑於王。 正是岳飞。 沥泉神枪快得超越了视线捕捉,枪尖一点寒星,直指於王咽喉。 於王惊骇欲绝,周身金芒爆,一面雕刻著神山图腾的金色巨盾瞬间凝聚身前。 同时,他身旁两名万象境护国將军,也怒吼著挥刀斩向岳飞,试图围魏救赵。 “噗!” 枪尖点在巨盾中心,那足以抵挡金身初期全力一击的宝盾,竟如纸糊般瞬间洞穿。 去势不减的枪芒,精准无比地穿透了於王仓促间凝聚的护体罡气,贯入其咽喉。 血光进现,狂暴的庚金之气在於王体內乱窜,將他臟器捣碎。 於王双目暴凸,所有动作夏然而止,被长枪死死钉在半空。 几乎在岳飞出手的同时,莉莉安动了。 她胸口一颗幽暗宝石骤然亮起刺目紫芒,口中急速诵念出口诡的音节。 “沉沦咖锁!” 数道由纯粹暗影能量构成、铭刻著无数细小痛苦面孔的符文锁链凭空出现, 无视空间距离,瞬间缠绕上桑吉嘉措的四肢与脖颈。 锁链触体,一股冰寒死寂、侵蚀神魂的力量疯狂涌入。 桑吉嘉措周身灵力猛地一滯,如同陷入粘稠的沥青,连思维都变得迟滯僵硬,所有法术咒语被硬生生打断! “保护赞普,杀了他们!” 余下的于闐高层惊怒狂吼,七八名神通境巔峰、万象境强者。 不顾一切地扑向显出身形的江昭明等人。 各色法宝、法术光芒暴起,匯成毁灭洪流轰去。 江昭明来到地表,千机蛊化作裂空刃,如同暴雨骤射。 同时,他身后显化万象道基,种种异象同时浮现。 四方异象化作实质,分別朝著四位万象境强者扑去。 同时,位於江昭明万象道基中央的金剑,也飘出落入江昭明手中。 一股骇人的庚金之气爆发,江昭明双腿一曲。 就在敌人以为他要高高跃起时,他的身影却骤然消失在原地。 下一剎,一位万象敌人身下,猛地有一把金剑刺出,將他整个人从下至上劈成两半。 其它於神通境、万象境见状,一个个骇得说不出话。 但江昭明也没想给他们开口的机会,身形如同鬼魅般在战场上穿梭。 时而化作尘泥隱遁,时而化作水雾消散凝聚·手段层出不穷。 饶是敌人万象使出浑身解数,也挡不住犹如无人之境的江昭明。 在江昭明的神通下,很快地表只剩一地残户。 隨后江昭明看向莉莉安与岳飞,发现于闐王正好被岳飞一枪刺爆头颅。 桑吉嘉措则比较幸运,只是被莉莉安活捉,陷入了痴傻状態。 第108章 神秘遗骸 第108章 神秘遗骸 眾人围聚在一起,看著疯狂的桑吉嘉措,江昭明眉头一皱。 隨后他手中浮现出一颗丹丸,呈现一种恐怖的黑色。 “莉莉安,你说在这种情况下,这只蛊虫有机会控制桑吉嘉措吗?” 莉莉安看向江昭明手中之物,好奇的仔细看了两眼。 隨后她摇头道:“我尊敬王,恐怕还得试了才知道,不过桑吉嘉措现在应该没有什么反抗余地了。” 江昭明点点头,隨后隔空一拳打在桑吉嘉措肚子上,让他张开嘴。 隨后他信手一弹,这最后一条夺命噬魂蛊便落入桑吉嘉措手中。 隨后眾人便看见桑吉嘉措一阵抽搐,开始倒地不起。 同时莉莉安还不断施法,想要控制住桑吉嘉措惊恐的魂魄。 而江昭明则是来到於王户身旁,將於王手中储物袋拿起。 隨后江昭明灌注灵力往內探查了一番,很快便学会该储物袋用法。 打开储物袋,数十万块灵晶,数百件法器、十几件法宝瞬间出现在江昭明面前。 这些法器、法宝看著有些年头,且制式十分奇特,看著不像大周造物。 不过因为法器、法宝上都刻画著铭文法阵,保证了这些宝贝没受到岁月侵蚀。 而武器从低阶到高阶划分,分为:凡品武器、精致武器、法器、法宝、灵宝。 江昭明手中的英灵碑和储物袋,便属於灵宝范畴,千机蛊则是属於法宝。 一般神通强者,通常也就只能用到法器。 但江昭明此行收穫,却足有数百件法器和十多件法宝。 “赚大了!” 江昭明眸光一亮,立刻將储物袋缩小,变成巴掌大,隨后盘在了腰间。 这些法器、法宝用途,待回去再研究也不迟。 半个时辰过去。 地上的桑吉嘉措缓缓坐起身,眼神中的混乱褪去,变得一片清明,望向江昭明。 “居然成了?”江昭明心中微震。 夺命噬魂蛊能成功夺舍一位金身境强者,实属意外之喜。 这自然离不开莉莉安关键时刻以强大精神力压制了桑吉嘉措的反抗。 否则单凭蛊虫,只怕瞬息间,就会被桑吉嘉措磅礴的魂力碾碎。 “主—主人。” 蛊虫操控著桑吉嘉措的躯体,艰难地吐出几个生涩的音节。 江昭明微微頜首:“说说看,刚才那于闐贵族口中的『大周前辈』是何意? 这日光神国深处,究竟藏著什么秘密?” 桑吉嘉措眉头紧锁,似乎在浩如烟海的记忆碎片中艰难搜寻。 半响,才道:“日光神国乃于闐古传,隱秘无穷,我-亦难窥全貌。” 江昭明略感失望,这等於没说。 “不过——主人所问『大周前辈”据说这些坟冢之下,埋葬的皆是———“” 桑吉嘉措的眉头拧得更紧,仿佛在承受巨大的压力。 他努力挖掘著那部分残缺的记忆,却始终无法清晰地表达出来。 莉莉安適时提醒:“尊敬的王,此蛊魂力有限,吞噬桑吉嘉措时,恐已遗失大量灵魂碎片,连带许多关键记忆也已湮灭。” 江昭明皱眉,只得示意其停下。 隨后让莉莉安简单测试,发现被蛊虫操控的桑吉嘉措,虽保有金身中期的灵力基础。 但战斗本能和法术记忆缺失严重,实际战力仅与金身前期相当。 即便如此,一位金身境战力也是意外之喜,足以位列安西府第三强者。 江昭明將目光投向那片狼藉的坟丘,取出英灵碑,灵力注入。 碑身微光流转,却感应不到丝毫残魂气息,只有一片死寂。 “罢了。” 江昭明轻嘆一声,转而看向桑吉嘉措:“你们方才,意欲前往何处探寻?” 桑吉嘉措对近期之事尚算清晰,闻言缓缓抬起手臂,指向南方。 江昭明循指望去,心头一凛。 与身后这片相对“平和”的北部区域截然不同,南方天际。 厚重的铅灰色阴云如同倒悬的污浊之海,沉沉地压向大地。 云层深处,惨白的电蛇无声豌,偶尔撕裂昏暗,照亮下方满目疮的景象。 大地仿佛被无数巨爪反覆撕裂,留下纵横交错的深壑。 焦黑的岩石裸露,寸草不生,一派末日废土般的死寂荒凉。 江昭明目光扫过身旁三位金身战力,觉得自保应当不成问题。 决断立下道:“走,我们去看看。” 土行之力涌动,四人身影瞬间没入地脉,朝著那片令人心悸的南方缓缓遁去为仔细勘察,江昭明並未全力催动遁速,而是一边遁行一边观察。 越是南行,周遭景象越是触目惊心。 断壁残垣的村落废墟,倾颓的巨大城市骨架,如同巨兽的骸骨散落在大地上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遍地骸骨,层层叠叠,铺满了沟壑与废墟,仿佛一张由死亡编织的灰白色地毯。 那些骸骨大多残破不堪,轻轻一触,便化作飞灰,昭示著它们在此沉寂了不知多少漫长岁月。 仅仅掠过一小片区域,江昭明粗略估算,所见骸骨便不下数百万具。 这处所谓的“福地”,究竟经歷过何等恐怖的劫难? 就在四人途经一座规模宏大到超乎想像的巨型城池废墟边缘,准备继续深入南方腹地时。 一道疲惫的声音,毫无徵兆直接在四人识海深处炸响。 “莫要再继续南下!” 声音来得突兀,江昭明心头剧震, 他略一沉吟,果断引动地脉,四人身影重新浮现於地表。 他们站在一座破败城市的中心。 儘管已是废墟,但从那些高达数十丈、仅剩骨架的巨型建筑。 以及密集如蜂巢般延伸开去的残破地基,仍能想见此地昔日的繁华盛景。 江昭明无心感慨,锐利的目光如电般扫视四周断壁残垣,搜寻声音的来源。 “我在这儿。” 感受到意念传来的方向,江昭明四人朝城中央走去,转过一个拐角。 他们便看见,一座不知被什么东西犁出的千丈直径深坑。 这座千丈深坑內,正躺著数以百万计的骸骨,如同一片白骨森林。 江昭明仔细审视这些骸骨,发现除了人骨之外,居然还有很多奇怪的骨骼。 其中甚至不乏一些数丈高的神物骨骼。 “我在这里。” 那道意念再次传来,江昭明看向意念来源。 发现深坑顶部,有一具藏在金甲下的骸骨,那金甲竟还完好无损。 意念来源就是那具骸骨也不对,应该是骸骨腰间的那块玉佩。 江昭明伸手一招,骸骨腰间的玉佩便朝他飘来。 看著那略感熟悉的玉佩,江昭明心头一跳,一股熟悉感出现。 与此同时,那道意念再次响起,带著浓浓的疑惑。 “大周皇族血脉?不知你是我哪位弟弟——还是哪个族孙?今夕是何年?”” 第109章 收英魂,气运暴涨(4k) 第109章 收英魂,气运暴涨(4k) 入手温润的龙纹玉佩,江昭明心神剧震。 指尖摩著玉佩上清晰的纹路,一个遒劲的“贰”字,下方鐫刻著“昭林”二字。 玉佩主人身份已明。 眼前这具端坐於骨王座之上,身披残破金甲的遗骸。 正是第一任安西王,他的二皇兄。 那位曾將安西府推向鼎盛,最终却神秘消失的传奇人物,江昭林! 江昭明压下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沉声道:“江昭明见过皇兄,今夕乃绍圣四百一十二年。” 那沉寂的意识似乎停滯了一瞬,隨即爆发出震彻废墟的狂笑。 笑声中饱含了难以言喻的沧桑与解脱。 良久,笑声渐歇,江昭林的意念才归於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 “我困於此地千载,本以为外界早已沧海桑田,不曾想竟只过了区区百年—·” 那意念透出深深的疲惫,又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 “如此———甚好,甚好!” “咦?” 意念忽然转向江昭明身侧,透出疑惑。 “你身旁这人好生面熟,莫非—妈了个逼的!桑吉嘉措!果然是你这背信弃义的畜生!” 隨著这声饱含千年恨意的怒吼,遗骸上那副沉寂的金甲骤然爆发出刺目欲盲的金芒。 一股浩瀚,仿佛能碾碎山岳的恐怖威压轰然降临。 江昭明只觉呼吸一室,周身灵力都几乎凝固。 他连忙喝道:“皇兄息怒!桑吉嘉措早已伏诛,此乃我以秘法操控的傀儡躯壳,並非本尊!” 岳飞与莉莉安更是脸色煞白,眼中充满咳然, 仅仅是一副依附残魂的鎧甲爆发出的气息,竟已远超金身,达到了玄丹境的层次。 这位陨落百年的安西王,其生前修为与执念之深,简直可怖。 数息之后,那令人室息的恐怖威压,才如潮水般缓缓退去。 金甲光芒收敛,废墟中只剩下眾人沉重的呼吸声。 待那滔天恨意平復,江昭明才谨慎问道: “皇兄,百年前您与安西精锐突然消失无踪,外界传言纷纷,不知?” “啊—” 江昭林的意念传来一声充满自嘲的冷笑,仿佛在嘲笑昔日的自己。 “当年,我龙榜第一,成就玄丹,风头一时无两,自以为天下之大,尽可去得。” “可惜—”他的意念陡然变得冰冷刺骨。 “我错信了桑吉嘉措那畜生的言巧语。 以为这“日光神国”是突破玄丹、乃至窥探更高境界的机缘之地。 遂亲率倾府之力,数百万汞血精兵,十数位金身大將,攻入此界,最终,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瀰漫在废墟中的无尽悲凉与悔恨,已道尽了一切。 江昭明听得心头凛然。 他终於明白了百年前那场,导致安西府骤然衰落的惊天变故的真相。 当听到江昭林描述起那些身高丈余、羊首人身、力大无穷且悍不畏死的诡异生物时。 更是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一位玄丹境强者,率领足以横扫西域的数百万精兵和十数位金身大將。 竟在此地.—..全军覆没? 这福地深处潜藏的异族,究竟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皇兄,如此说来,再往南行,便是那群诡异生物的巢穴所在?” “是也不是,不过它们不过是被圈养的爪牙罢了。” “我残喘於此,窥得一丝端倪,这些羊首怪物,並非独立种族,它们更像是某个更恐怖存在的附庸,被其圈养於此,如同看守门户的恶犬。” “更恐怖的存在?”江昭明瞳孔骤缩。 “我至死————也未能窥其全貌。” 江昭林的意念透出深深的无力感。 “它藏匿於这片福地的最深处,气息如渊似狱,其力量恐已超越玄丹之境。 外超越玄丹。 这四个字如同重锤砸在江昭明心头,瞬间浇灭了他对此地所有的好奇与探索欲,只剩下冰冷的忌惮。 若让这处福地入口常开,安西府无疑將面临第二条、且更恐怖的异度通道。 江昭明当机立断:“多谢皇兄警醒,我即刻便带人撤离此地,只是不知该如何带皇兄魂魄离去?” “离去?” 江昭林的意念沉默了片刻,隨即传来一声极其苦涩,却文异常平静的笑。 “哈哈,我—————早已走不了了。” “为何?”江昭明不解。 “我的残魂,早已与这副金甲融为一体。” “残存的魂力,尽数化为禁此甲的锁链,也化作了最后一道屏障。 若那深渊中的怪物,有朝一日欲踏出此界——这副残躯,这副金甲,还能挡它一挡!” 江昭林意念扫过这片由他魔下將土,和自己户骨铺就的废墟。 最终落向南方那无边的黑暗,声音低沉却重若千钧。 “毕竟此界入口,就在安西,若让那东西出去,安西的黎民百姓,必遭灭顶之灾。” 江昭明望向那副静静守护在骸骨之上、残破却依旧散发著不屈意志的金甲, 又看向王座上那具枯骨。 这一刻,他彻底认识了这位素未谋面,曾铸下大错却最终选择以残魂永镇魔窟的二皇兄。 “不过我的魂魄留在这便留在这,就是苦了这些为我征战的將士们,魂魄也不得安生。” 江昭明闻言一愣。 玄丹境强者能以秘法保持残魂不散尚可理解,但普通將士的魂魄,如何能在千年时光中不消散? 心念电转间,他毫不犹豫地取出了那方古朴的英灵碑。 体內灵力如涓涓细流,缓缓注入碑身。 隨后他进入了观灵状態,面前场景发生变化。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只见整座破败的巨城废墟之中,並非空无一物。 无数道虚幻的魂魄,如同雾气般瀰漫在断壁残垣之间。 它们大多眼神空洞,茫然地徘徊著,或蜷缩在角落。 仿佛陷入了一场永恆的迷梦,意识早已模糊不清,只剩下本能的游荡。 “这些是?” 他猛地扭头,望向江昭林遗骸的方向。 在观灵状態下,他看到的不再是枯骨金甲,而是一个高大,浑身缠绕著锁链的虚影。 那虚影面容依稀可见是江昭林的模样,正盘坐在白骨堆砌的“王座”之上。 似乎是感应到江昭明的目光,那被锁链束缚的江昭林虚影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疲惫的惊讶笑容。 “此地天地法则诡异至极—” 江昭林虚影的声音带著深深的无奈。 “魂魄无法自然消散,亦难入轮迴,只能在此地承受永恆的沉沦之劫,意识逐渐迷失我这些安西儿郎,还有这些不知是何朝何代便已陨落於此的亡魂, 皆是如此。” 江昭明自光扫过深坑边缘、废墟角落。 那些如行尸走肉般游荡的魂魄,显然已彻底沉沦,连最后一点意识灵光都已泯灭。 他低头看向手中散发著柔和微光的英灵碑,一个念头瞬间清晰起来。 “或许——我能將这些安西英魂,接引回故土安西,让他们魂归故里,免受这沉沦之苦。” 江昭林疑惑望去,只见江昭明手中英灵碑骤然爆发出璀璨光华。 碑身迎风暴涨,顷刻间化作一尊高达数十丈的巍峨巨碑。 碑面如水波般荡漾开来,一道庞大、庄严的光之门户,轰然洞开於废墟城池的中心。 那些原本迷茫徘徊的安西军將士魂魄,仿佛受到了血脉的呼唤,空洞的眼神中亮起微弱的光芒。 他们纷纷转身,朝著那光之门户匯聚而去,化作一道道流光,没入英灵碑中。 不仅仅是安西英魂。 隨著门户开启,许多蜷缩在角落,衣著古老,不知在多少年前就已困死於此地的异代亡魂。 也被吸引,缓缓抬起了麻木的头颅,空洞的眼神望向那光芒的源头,流露出本能的渴望。 江昭明看著那些不属於安西军的古老亡魂,心中掠过一丝犹豫。 是否要將他们也一同接纳? 就在此时,他识海深处,那片无垠的气运长河之上,异变陡生。 只见无数细小光点从虚无中涌现,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凝聚。 眨眼间,数道清晰可见的蓝色气运正在长河上方迅速成型、壮大。 这是·—气运? 来自这些被解救亡魂的气运? 他们生前究竟是何身份,为何仅是为他们收魂,便有如此庞大的气运加持。 看到气运长河的异动,江昭明心中再无半分犹豫。 他心念一动,英灵碑门户的光芒瞬间暴涨,覆盖范围急剧扩大,將整座废墟城池都笼罩在內。 那接引之力变得磅礴而温和,不再区分古今。 “入碑者,皆得安息!” 江昭明响彻在每一个亡魂的意识深处。 无数道虚幻的身影,无论衣著是安西制式,还是古老残破,此刻都如同找到了归途。 他们匯成一股浩浩荡荡的魂河,涌向那散发著安寧气息的光之门户。 这个过程持续了相当一段时间。 当最后一道亡魂流光没入碑中,英灵碑的光芒才渐渐收敛,恢復成古朴模样。 而將一城亡魂全部收走,江昭明手中凝聚出3道紫色气运和6道蓝色气运。 而英灵碑內,也多出了8000万道亡魂。 这—仅仅是一座城市废墟所容纳的亡魂。 遥想当年这片被称为“福地”的土地上,爆发过何等惨烈的战爭? 埋葬了多少生灵? 隨后江昭明查看了一番碑中魂魄的状態。 一看,他便嚇了一大跳。 只见英灵碑內8000万亡魂中,竟有数十万道亡魂,魂力强悍。 这是说明他们陨落前,修为都在神通境之上。 江昭明让碑灵数了数,发现这些死去之人,应该有37万人生前为神通境。 有9000人生前为万象境,512人生前为金身境。 其中甚至还有3道亡魂,魂体庞大如巨岳,虽早已失去意识,但显然其生前乃是玄丹之境。 这鬼地方究竟死了多少人? 江昭明感觉到一阵凉意,心惊於此地之前的过往。 隨后他检测了一下这些亡魂,尝试是否能沟通他们,令他们出碑作战。 但很可惜,这些失去意识的亡魂,早已没这么做的能力了。 英灵碑中英灵若想出碑而战,除了需得魂力够强,还得有一定意识才行, 江昭明收起英灵碑,再次看向江昭林遗骸的方向。 只见那端坐於白骨王座上的枯骨,头颅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下垂了那么一丝。 一股释然的情绪,清晰地通过玉佩传递到江昭明心中。 “如此,我便在此,代我魔下將士,代这满城亡魂,谢过了。” 江昭林的意念传来,带著如释重负的轻鬆。 “皇兄言重了。”江昭明肃然回应。 江昭林的意念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 “阿明,你且向城西废墟走二里步,那里应有一座库房尚存,或还有些东西留下,你若能拿便拿去吧,莫要留在此地蒙尘了。” 在江昭林意念的精確指引下,江昭明很快在城西找到了一处被极其高明的隱匿阵法笼罩的区域。 他挥手破去阵法残跡,一扇沉重的、布满尘灰的玄铁库门显露出来。 嘎吱! 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尘封百年的库门被缓缓推开。 门开的剎那,一片炫目的晶光几乎晃了人眼。 只见靠近门口的位置,堆积如小山般的灵晶,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著纯净柔和的光芒。 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 然而,这满目的灵晶,竟只是这巨大库房中最不起眼的一部分。 江昭明的自光越过灵晶小山,瞳孔再次收缩。 只见库房深处地面上,如同废铁般堆叠在一起的,赫然是近千件形制各异、 灵光內蕴的法器。 刀枪剑戟、斧鉞鉤叉,应有尽有,虽蒙尘却不掩其锋锐本质。 而在这些法器堆的上方,另有数十件器物被单独放置,或被架子托起,或置於玉台之上。 它们形態更为奇异,灵光流转不息,散发出远超法器的强大波动。 那是足足六七十件法宝! 然而,最吸引江昭明目光的,是库房最中央,一个独立的高台之上。 那里,静静悬浮著一柄通体暗金,长约四尺三寸,剑脊笔直,刃口流淌著寒光的金剑。 剑格处浮雕著符文,剑柄缠绕著不知名的黑色龙筋。 整把剑散发著凌厉无匹的锋锐气息,將周围堆积如山的法器法宝都映衬得然失色。 没等江昭明上前细看,江昭林的意念已再次在他脑海响起,带著一丝託付之意。 “此剑名唤『诛邪”,隨我征战多年,饮尽异族之血—-於最后一役得机缘,蕴养出一点真灵,身灵宝之列——便赠予你了。” 灵宝! 第110章 收復於闐,太阴道兵(5k) 第110章 收復于闐,太阴道兵(5k) 江昭明心头猛地一跳。 虽说他手中的英灵碑神秘莫测,绝非普通灵宝可比。 但若想通过气运长河直接钓一件灵宝,所需付出的代价至少是一道红色气运。 而眼前这把暗金古剑“诛邪”,赫然便是这个级別的稀世珍宝。 江昭明按捺住心头的火热,郑重地朝著江昭林遗骸的方向拱手一礼。 “昭明,谢过皇兄厚赠!” 礼毕,他並未立刻上前取剑。 心念微动,观运宝鑑的力量悄然覆盖过去,谨慎地探查著“诛邪”剑身內外。 確认没有任何隱藏的禁制、诅咒或他人的精神烙印后。 他才深吸一口气,稳步上前,伸出右手,稳稳地握住了那暗金色的剑柄。 入手微沉,剑柄传来温润如玉的触感就在他握住的剎那,一股带著亲近与锐利之意的模糊意识,从剑身深处传递过来。 如同初生的婴儿,懵懂却纯粹。 果然。 剑灵初生,灵智尚弱,还需持剑者以自身灵力与精神长久温养,方能逐渐成长。 江昭明眼中精光一闪,不再迟疑。 背后虚空之中,那恢弘玄奥,包罗万象的“万象道基”虚影骤然浮现。 宫殿巍峨,气象万千。 他手持“诛邪”,將其缓缓按向道基,那宫殿穹顶之上悬浮著的金剑道种上嗡! 一声清越的剑鸣响彻识海。 “诛邪”剑身金光大放,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没入江昭明道种之中。 凌厉的剑意瀰漫开来,仿佛为整个道基都注入了一股斩破虚妄,诛灭邪票的锋锐意志。 道基虚影也隨之变得更加稳固、深邃。 江昭明感觉道基出现某种变化,他似乎直接突破至万象境巔峰了。 江昭林默默“看”著这一幕,残存的意念中也不禁泛起一丝感慨。 江昭明收敛道基虚影,感受著识海中多出的那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意,心中畅快。 他目光转向库房中堆积如山的法器、法宝,以及那数量庞大的灵晶,默默取出了於王的储物袋。 灵力催动,袋口张开,一股强大的吸力涌出。 地上堆积的近千件法器、六七十件法宝,纷纷离地而起,井然有序地飞入储物袋中。 然而,当江昭明准备將那座小山般的灵晶也收入囊中时。 储物袋錶面光华猛地一滯,袋口传来的吸力骤然减弱,发出不堪重负的鸣。 显然,收纳了如此多的法器法宝后,这储物袋的空间已然达到了承载极限。 看著眼前这堆积如山的灵晶,让江昭明就此放弃,他实在心有不甘。 这些灵晶,无论是用於修炼、布阵还是驱动法宝,都是极其宝贵的资源。 念头一转,他再次取出了英灵碑。 “碑內孕养八千万亡魂,亦需庞大灵力滋养——这些带不走的灵晶,正好用於温养英魂,稳固魂体。” 心念既定,江昭明毫不犹豫地再次催动英灵碑。 碑身微光流转,那道接引门户並未全开,而是在碑底形成一个巨大的灵力漩涡。 呼呼呼强劲的吸力,瞬间笼罩住库房中堆积如山的灵晶。 只见无数晶莹剔透的灵晶,如同被狂风捲起的沙粒,呼啸著涌入英灵碑漩涡之中,消失不见。 碑身內部,那浩瀚的魂海空间,顿时被精纯浓郁的灵气所充斥无数虚弱的亡魂,仿佛久旱逢甘霖,魂体都变得凝实了一丝。 甚至部分亡魂,失神的眸光似乎都恢復了一丝清明。 直到库房內最后一颗灵晶也被吸入碑中,英灵碑才光华內敛,恢復平静。 江昭明收起英灵碑,望向远处王座上那具披甲的枯骨。 “皇兄,阿明在此谢过皇兄厚爱,不知皇兄是否有信件要代为传递。” 尸骸山上,江昭林摇了摇头,面上充满了苦涩。 “阿明,將我的死告诉父皇即可,剩下的便算了。 江昭明嘆息一声,隨后朝江昭林深深作了一揖,便与岳飞等人离开这座城池。 但离开后,江昭明並未急著离去。 他记得周围还有不少城池,应该还有不少亡魂。 將这些亡魂收走,他可是能获得不少气运,可千方不能错过了。 於是乎江昭明一路向北,一路帮助各座城市內的亡魂。 很快,英灵碑內累计收留了9亿亡魂,他手中也多出19道紫色气运。 隨后江昭明停下脚步,进入气运长河之中,將手中气运进行了升格。 【剩余气运:红色*2、紫色*4、蓝色*8、绿色*7、白色*2】 手中骤然多出两道殷红如血的气运,江昭明心头一喜。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搜寻其他可能存在的亡魂,怀中那块属於江昭林的龙纹玉佩猛地爆发出刺自光芒。 一道由纯粹灵力凝聚而成的文字,凭空浮现在他眼前。 【异族暴动,速离!】 字跡显现的剎那,脚下大地毫无徵兆地剧烈震颤起来。 仿佛有远古巨兽在地底翻身,碎石滚落,远处传来沉闷的轰鸣。 几乎同时,观运宝鑑的声音也在江昭明脑海炸响。 “主人,福地入口正在急速关闭,空间极不稳定,必须立刻撤离。” 江昭明心头一凛,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招呼岳飞、莉莉安和被夺舍的桑吉嘉措。 “走!” 四人化作流光,朝著北方入口方向全力遁去。 同时江昭明询问观运宝鑑道:“宝鑑,我们该如何离去。” 宝鑑道:“要么原路返回,当然我也能强行撕开一条临时通道,但维持时间很短。” “好!就用你的方法!” 江昭明当机立断,四人瞬间破土而出,回到阴霾笼罩的地表。 江昭明毫不犹豫,雄浑的灵力如江河决堤般,涌入观运宝鑑。 宝鑑本体嗡鸣震颤,表面爆发出刺目银光。 伴隨著一阵银光匯聚,四人面前出现一道丈许高、光波流转的空间门户。 轰隆!!! 就在这时,脚下大地再次传来更猛烈的震盪。 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压,如同沉睡了方载的凶兽甦醒,骤然从福地深处爆发。 数道磅礴、暴戾的气息冲天而起,搅动风云。 其中最近的一道,正是来自江昭林枯骨所在的方向。 那气息如同实质的警钟,狠狠敲在江昭明心头。 “走!” 他厉喝一声,毫不犹豫,带著岳飞三人一头扎进那光波流转的临时通道。 强烈的空间拉扯感和短暂的迷失感,瞬间包裹全身。 数息之后,失重感传来,刺目的阳光毫无遮挡地泼洒下来。 江昭明反应极快,灵力瞬间托住身体,稳稳悬停在空中。 岳飞、莉莉安、桑吉嘉措的身影也相继在他身边浮现。 江昭明目光扫过下方,瞳孔微微一缩。 他们竟悬停在日光之城的上空。 脚下,是宏伟而古老的日光之城, 无数於百姓,穿著色彩斑驳的祭祀服,正密密麻麻地匍匐在街道、广场上正朝著他所在虔诚地跪拜著,口中念念有词,脸上充满了敬畏与希冀。 江昭明猛地回头。 只见身后高空,那原本隱匿的日光神国入口。 此刻竟化作一个巨大无比,缓缓旋转的暗金色漩涡。 古老而苍茫的气息从中瀰漫出来,笼罩著整座日光之城, 他们四人,正好出现在这神国门户的正前方。 四道身影凌空而立,沐浴著神国门户散发的光芒,瞬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看!是大祭司!” 有眼尖的百姓,立刻认出了桑吉嘉措那標誌性的华丽祭司袍。 “大祭司身边的人是谁?他站在大祭司前面。” 更多人则惊疑不定地看向江昭明,这个陌生的身影竟位於大祭司之前。 江昭明无需言语,无需任何动作,莉莉安和桑吉嘉措立刻会意。 莉莉安双臂轻震,流淌著圣洁光辉的白色神袍,瞬间覆盖全身,神圣气息瀰漫。 这件正是她的“神使”套装,也立刻被下方不少百姓认出。 她与桑吉嘉措,一左一右,如同最忠诚的护卫,恭敬地侍立在江昭明两侧。 紧接著,在下方无数於人惊骇的目光中。 这两位在于闐国民心中地位崇高无比的“神使”与“大祭司”。 竟同时在空中,对著中央的江昭明深深跪拜下去。 桑吉嘉措的声音,在灵力的加持下,如同滚滚雷霆,响彻整个日光之城。 “礼讚伟大的安西王!他是日光神之子,是神国在人间的化身。” 莉莉安的声音紧隨其后:“神国已昭示,安西王便是吾等新的主宰!” 这突如其来的宣告,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冷水。 下方虔诚跪拜的百姓和士兵瞬间譁然。 信仰的崩塌与新神的降临,在两位最高“神权”代表的亲自认证下,衝击力是毁灭性的。 “神使——·和大祭司都跪下了!” “神諭!这是神諭啊!” 短暂的死寂后,如同多米诺骨牌倒下。 先是零星的士兵丟下武器,朝著空中的江昭明叩首。 接著是成片的百姓,如同风吹麦浪般,纷纷调转方向,朝著空中的江昭明顶礼膜拜。 山呼海啸般的叩拜声浪,瞬间淹没了整座日光之城。 千年古国的信仰根基,在这一刻,彻底倾覆。 唯有內城那些衣著华贵,佩戴古老徽章的於高层们,如同被遗弃在孤岛。 他们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 他们王没有出现,神国的门户却在缓缓缩小、闭合·— “不!这不是真的!”一名贵族绝望嘶吼。 “卫兵!禿鷲骑士!保护王庭!杀了那些叛逆!” 有人歇斯底里地呼唤最后的武装力量。 然而,当桑吉嘉措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內城。 那些骑著巨大禿鷲的精锐骑兵,以及手持巨盾的岩羊骑兵,全都低下头颅, 放下了武器。 他们效忠的对象,此刻正跪拜在天空之上。 失去了最后的依仗,內城的权贵圈瞬间乱作一团。 有人瘫软在地,有人试图趁乱逃跑,场面彻底失控。 没有士兵帮助,莉莉安一步踏出。 无形的精神波动如同水银泻地,瞬间覆盖整个內城区域。 强大的安魂之力混合著迷幻之术,精准地扫向那些惊慌失措的权贵们。 这些高高在上的於高层,实力最高不过神通境,万象初期。 在莉莉安这位金身后期强者的法术面前,如同待宰的羔羊。 他们甚至连像样的抵抗都做不到,纷纷眼神涣散。 要么直接昏死过去,要么陷入癲狂的幻境,手舞足蹈。 不过片刻,所有负隅顽抗的於权贵尽数被无形的力量制服。 象徵著於最强武力的禿鷲军团与岩羊军团,在桑吉嘉措的威压下,选择了集体投降。 至此,伴隨著神国门户的最后闭合,彻底宣告终结,於成为了歷史长河中的一页尘埃。 江昭明悬浮於高空,俯瞰著脚下这座宏伟古城。 城斑驳的古老城墙,高耸的神殿尖顶,无不诉说著它曾经的辉煌与沧桑。 江昭明令岳飞三人处理於后续事宜,隨即在王宫內寻了处静室。 他取出龙纹玉佩,灵力注入其中,直接沟通远在帝京的父皇。 帝京,御园。 江昭明踏出传送光晕,便见父皇独自立於丛间。 隨后父皇在青石长椅坐下,朝他招了招手。 江昭明依言上前,坐在其侧。 “他的玉佩,给朕看看。”父皇声音低沉。 江昭明心下瞭然,取出江昭林那枚玉佩递过。 父皇接过,手指缓缓摩著玉佩上细微的刻痕,眼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悲色。 江昭明观察著父皇,心想江昭林应该还是在玉佩內记录了一些东西。 数息沉寂后,父皇终於开口。 “阿明,你进境颇速,此月终了,你便当是龙榜第七了。” 江昭明微证,还以为父皇会说关於日光神国或是江昭林的事,未料父皇话题跳转至此。 最终父皇只勉励两句,便再无言语。 江昭明只得再次激发玉佩,返回日光之城。 於闽国祚已终,其军队尽归江昭明统合。 平原步卒、骑兵早被收编,计一百六十万之眾。 其中汞血境八万,余者多为锻骨境。 这些兵卒个体实力不弱,此前败绩主因军阵不精。 此事交由岳飞等安西宿將操练即可。 于闐两大精锐一一岩羊骑兵与禿鷲骑兵,亦被江昭明顺利掌控。 岩羊骑兵二十一万骑,岩羊多具锻骨八重之力,骑士多为锻骨八九重,更有五万余汞血境好手。 剩余七万禿鷲骑兵,飞骑实力在锻骨七八重,骑士则多为汞血境。 此二军,於江昭明而言也是强助。 岩羊骑兵受限於地形功用,就地留驻於。 禿鷲骑兵则被江昭明召回王府,编入安西中央军序列, 待於残军尽数整编完毕,府西便仅余最后一股叛党一一精绝国。 精绝国闻听于闐覆灭,大祭司桑吉嘉措归降,连同其强悍军团尽入安西磨下,国中顿时人心惶惶。 於大半有生力量瞬间倒戈,令安西军力暴涨。 精绝情报所悉,安西如今坐拥金身后期大將岳飞、日光神使莉莉安、於大祭司桑吉嘉措三位顶尖强者。 於高层的恐慌未定,又一噩耗如雪崩般传来。 安西军主师方东来,也於近端时日破关普入金身境。 至此,安西已有四位强横金身坐镇,辅以雄兵猛將。 迟迟寻不回尉迟朵朵的精绝国,更是乱象丛生。 不过饶是精绝人心惶惶,但精绝的三位金身將领和数百方强军还摆在那。 江昭明若想通过战爭拿下精绝,定会让安西军队损伤不小元气。 於是乎,江昭明打算用一个特別的方式,尝试是否能收復精绝。 若是不成,那再兵戎相见也不迟。 半月后,精绝王宫。 隨著江昭明给到压力,询问尉迟朵朵何在,精绝王又不得不再次开启会议。 就在几位重臣面面相,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时。 精绝国三位金身將领面色骤然一沉,待精绝王等人也反应过来时。 几道身影便已经出现在精绝王宫外,正是江昭明、岳飞、莉莉安、桑吉嘉措、万东来五人。 精绝王大惊,立刻便开启精绝王宫大阵,同时王宫卫兵立刻行动起来。 见状,江昭明信手一拋,一面巴掌大的小碑瞬间膨胀至十丈长,一道硕大门户浮现在精绝王宫上方。 隨气在精绝眾人震撼的目光中,这道门户內飘出无数道灵魂。 不少灵魂之强大,让身位金身强者的精绝国三位將领,都感到不寒而慄。 而就在这时,江昭明又一拋,一道玄色法坛飞到空中,也迎风暴涨。 此宝正膏江昭明了数日时间,重新在气运长河搜寻到的太阴兵坛。 【神物·太阴兵坛】:来自阴间位面的神物,纳九幽阴煞为亜,炼百战道兵为愧。以太阴兵坛收敛尸体及神魂,將根据完整度,具现出相又应实力的太阴道兵,最高可具现万象级强者。 在眾人震惊的目光中,太阴兵坛將左灵碑中那个不知来歷的魂魄全部吸入其中。 尉迟晟见状,当即道:“全军听令,快阻止他!” 但十分可惜,隨著尉迟晟话音落下,太阴兵坛內已有大量身影从中跳出。 正高太阴兵坛创造出的太阴道兵。 第111章 灭精绝国,安西统一 第111章 灭精绝国,安西统一 尉迟晟厉喝,精绝禁卫闻令欲动,然而为时已晚。 兵坛嗡鸣震颤,瞬息间,数千道身影自坛口喷涌而出。 稳稳落在王宫广场之上,挡在了衝锋的精绝禁卫前方。 这些身影形態诡异,大多躯体呈现半透明的魂光状態,散发著阴冷死寂的气息。 太阴道兵,依炼製材料不同,分为三类: 其一乃玄冥道兵,需將完整尸骸与匹配魂魄一同投入兵坛炼製。 因魂体高度契合,若原主修为未超万象,此类道兵能近乎完美地继承其大部分实力乃至战斗记忆与本能。 其二是户傀道兵,其仅投入户体炼製,有体无魂。 此类道兵动作僵硬呆滯,仅能执行最为简单的指令,缺乏变通。 其三是阴魂道兵,仅投入纯净魂魄炼製,无实体依託, 此类道兵善精神攻击之术,能行灭魂夺躯之举,但劣在无物理攻击手段,惧怕至阳至刚之力,例如气血等。 阴魂道兵那半透明的魂躯与空洞的眼眶,散发著令人骨髓冻结的寒意。 精绝禁卫们何曾见过如此诡之物? 只这一愣神的剎那,无数阴魂道兵已如鬼魅般扑至。 毫无防备的精绝土兵,瞬间便被冰冷的魂体侵入身躯。 剎那间,广场上响起一片悽厉的惨嚎与闷哼。 被附体的士兵面容扭曲,眼神时而惊恐时而疯狂,陷入与体內阴魂的天人交战,自相残杀者不计其数。 精绝王与几位重臣看著眼前这如同地狱的景象,无不骇然失色,方寸大乱。 就在此时,岳飞、莉莉安、万东来、桑吉嘉措四位金身强者悍然出手。 “幻海沉沦!” 莉莉安清叱一声,早已暗中布下的庞大幻阵骤然发动。 精绝王等人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变幻。 国师与几位大臣眼神瞬间涣散,脸上浮现痴迷或恐惧之色,已然沉溺於各自的幻境心魔之中。 精绝王与三位金身將领修为深厚,虽未完全迷失,却也顿感神魂震盪,五感混乱,实力大打折扣。 “走!” 尉迟晟反应最快,一把抓住精绝王的手臂,周身灵力狂涌,化作一道流光就欲衝破宫殿穹顶,向外遁逃。 笈多与伐弥罗同时怒吼,不退反进,在精绝王宫大阵的加持下气息暴涨小半截。 两人悍然挡在了江昭明等人前方,意图为王者断后。 “莉莉安、大祭司,隨本王追,岳將军、万將军,拿下此二人!” 江昭明语速极快,命令下达的瞬间。 他与莉莉安、桑吉嘉措的身影已从原地消失,直追精绝王而去。 轰隆! 几乎同时,精绝王宫正殿內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整座宫殿被夷为了平地。 四大金身强者的战场,成为一片毁灭的漩涡。 而在精绝王宫深处,夺命狂奔的精绝王父子二人。 却被一道突兀自地底升起的曼妙身影拦住了去路。 莉莉安玉指轻点,道道紫黑色的符文锁链凭空浮现,封锁了前方空间。 两人惊骇欲绝,刚欲转向。 身后空间波动,桑吉嘉措手持法杖,牢牢锁定了他们。 退路尽绝。 精绝王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与决然,猛地將尉迟晟向前一推,嘶声悲吼。 “晟儿!快走!只要你活著,精绝——就还有希望!”” 尉迟晟被父亲这一推,回头望著鬚髮皆张的父亲,喉头梗塞,苦涩难言。 嗡! 地面微颤,江昭明的身影自地脉之下悄然浮现,出现在父子二人侧面。 他目光冰冷,右手紧握的诛邪剑金光刺目,左手托著的英灵碑散发出厚重如山的魂力波动。 尉迟晟的目光瞬间锁定江昭明。 擒贼先擒王! 只要杀了此人,一切危局或可逆转。 这个念头如同毒火般在他心中燃烧,金身境的力量瞬间沸腾。 而没等尉迟晟动手,江昭明手中的诛邪剑便已经挥动,裹挟著煌煌剑气朝他斩落。 尉迟晟双目怨毒,身后具现出一尊二十丈金身虚影,朝江昭明的煌煌剑气一拳轰来。 剑气破碎,金身虚影也暗淡了数分。 “万象巔峰,加一件灵宝还不够么?” 这一式对拼,江昭明还是弱了几分,说明他与金身强者比还是有一些距离。 江昭明摇摇头,而尉迟晟还想继续攻击江昭明。 但一道法术铭文瞬间在空中亮起,隨后一根绿色尖刺从中探出,瞬间击碎了尉迟晟的金身虚影。 莉莉安微笑著走出,这场战斗便也再无悬念。 一烂香后。 精绝王宫已彻底沦为断壁残垣,废墟之上再无活口。 江昭明身后,静静侍立著四道身影。 它们虽貌似常人,但周身蒙绕著浓重的阴煞之气,瞳孔深处跳动著幽冷的魂火。 他们正是由精绝王及其摩下三位金身境將军,转化而成的万象巔峰太阴將。 与此同时,废墟之中影影绰绰,站满了上千名浑身浴血、神態诡异的“精绝士兵”。 他们动作间带著一丝非人的僵硬,眼神空洞却又隱含凶戾,仿佛披著人皮的幽魂。 这正是江昭明从英灵碑中精挑细选,由神通境以上强大亡魂炼製的阴魂道兵。 这些亡魂生前修为不俗,魂力强横。 寻常的精绝士兵,在毫无防备之下,如何能抵挡他们的夺舍侵袭? 江昭明此行虽只有五人,但在太阴兵坛的逆天手段下,顷刻间便拥有了一支悍不畏死的阴兵军队。 “去,將精绝王城內所有贵族,尽数诛绝。记住,不得伤及无辜百姓。” 江昭明声音冰冷,对身后四名太阴將下达了命令。 四名太阴將木然地躬身领命,隨即率领著那上千名阴魂道兵。 如同决堤的黑色潮水,迅速涌出废墟,扑向精绝王城各处豪门府邸。 此刻,精绝王宫废墟之外,已被数万王城驻军团团围住。 统帅尉迟晟已死,领军的是两位面色凝重的万象境副统领。 他们內心志怎不安,紧紧盯著那片死寂的废墟。 突然,废墟中传来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 一支“军队”走了出来。 为首的,赫然是精绝王和尉迟晟、笈多、伐弥罗四位统帅。 只是他们此刻的模样,令人毛骨悚然。 眼珠中有著幽蓝的魂火,行走间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动作僵硬却带著一股非人的力量感。 他们身后的士兵更是诡异。 眼神空洞,嘴角却掛著若有若无的僵硬笑容,浑身散发著令人不適的阴寒气息。 “王——王上?大將军?!” 两位副统领看清来人,惊得魂飞魄散,几乎以为自己见了鬼。 眼前这四人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活人的生气? 就在这时,精绝王那僵硬的喉管里,挤出沙哑乾涩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 “臣服——还是——·死?” 这声音如同冰锥刺入骨髓,让两位副统领浑身发冷,巨大的恐惧住了他们。 正当他们不知所措之际,一个身影缓缓从废墟的阴影中走出。 玄袍玉带,正是安西王江昭明。 “精绝国祚已终,此地重归大周,復为安西之土,尔等皆为本王子民,放下武器,归降者,可活命。” 江昭明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此言一出,数万精绝禁军顿时炸开了锅。 惊骇、茫然、愤怒的情绪在土兵中蔓延。 不少人“眶当”一声丟下武器,选择了投降保命。 但也有人双目赤红,紧握兵刃,仇恨地盯著江昭明,恨不得衝上去同归於尽“全军列阵,隨我杀!” 一位副统领悲愤欲绝,厉声嘶吼。 他试图引动军阵之力,做最后的挣扎。 数万禁军下意识地结阵,磅礴的气血之力开始匯聚,涌向这位副统领,他周身气势节节攀升。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 已经化作太阴道兵的尉迟晟猛地一步踏出,挡在精绝军阵之前。 他那双燃烧著魂火的眼眸扫过士兵们,发出一声带著生前威严,却又无比诡异的怒喝。 “本帅在此,我等已降,尔等莫非还要执迷不悟,自取灭亡?” 这声怒吼如同惊雷炸响。 正在结阵的士兵们动作猛地一滯。 无数道恭疑不定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尉迟晟身仗。 统帅降了? 这是真的吗? “放下武器!速速俯首称臣!” 尉迟晟主次厉喝,声浪滚滚,带见不容抗拒的威压。 不少士兵被他往日积威所,加之眼前诡异景象带来的巨大心理衝击。 手一软,兵器“球球噹噹”亨了一地。 “休要听他胡言,那不是大將军,是妖法邪术,稳住军阵!” 另一位副统领目毗欲裂,椒声高呼,试图稳住局面尉迟晟僵硬的脸仗似乎扯出一丝冷笑,他猛地举起一块令牌。 正是精绝禁军统帅独有的兵符令牌。 令牌在他手中骤然爆发出璀璨的华光。 光芒流转间,堊下方无数禁军土兵腰牌仗镶嵌的感应晶石產生了强烈的谜鸣。 “嗡!” 已异的谜鸣声响起,清晰地传遍战场。 这令牌晶石谜鸣的独特灵光,是精绝禁军辨別统帅身份,引动军阵核心的最高凭证,绝难偽造。 兵符为证,灵光谜鸣。 主加仗王宫被毁,高层尽歿的巨大现实压力,土兵们最后一丝抵抗意志彻底崩溃了。 如同雪崩一般,维持军阵的气血之力迅速消散、瓦解。 无数士兵茫然地放下了武器。 两位副统领感受到加持在身仗的力量骤然消失,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心如死灰。 他们知道,大势已去。 在数万精绝土兵复杂目光的注视下,尉迟晟、精绝王、笈多、伐弥罗四名太阴將同时动了。 四道裹挟见阴煞之气的恐怖攻击瞬间爆发,精准地轰在了两位副统领身仗。 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两位万象境统领便在眾目之下,被当眾诛杀。 尉迟晟的魂火剧烈跳动了一下,他高举兵符,用那沙哑诡异的声音嘶吼。 “奉安西王令!剿灭叛人余党!隨我一一平乱!” 残余的精绝禁军在短暂的死寂后,一部分彻底麻木地择了服从。 另一部分则在恐惧和茫然中,被裹挟见,调转了刀锋。 跟隨见那些诡异的阴兵,冲慨了城中仍在负隅顽抗的精绝贵族府邸精绝王城的內城,在血火、阴魂活人的交织中,动盪了一整夜。 翌日拂晓,微光刺破笼罩精绝王城的阴霾。 外城的百姓们,终於从一夜之间疯传的的流言碎片中,拼凑出一个模糊的认知。 昨夜深宫之內,发生了倾地覆的剧变。 万户闭,街巷空寂。 唯余惶惶不安的气息在晨风中瀰漫,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当那扇隔绝內外,象徵见王权森严的內城巨门。 在熹微的晨光中发出沉重而迟缓的“轧轧”声,缓缓开启时。 胆大者屏息从门缝窗隙间窥探。 只么一队队身见精绝禁军甲胃的士兵鱼贯而出,步履带见一种不同往日的僵硬幸沉默。 他们沉默地涌向城墙根,街市口的告示栏,將一幅幅墨跡犹新的公文张贴其仗。 有识字者战战兢兢地凑仗前去,看清了那公文仗刺目的內容: “即日起,精绝国除,精绝之地,重酱大周,永为安西王治下!” 廖寥数语,宣告了一个国祚的终结,一石激起千层浪。 远比当年安西府初定精绝时,更为剧烈的震盪,瞬间席捲了整个西域。 绝大多数人茫然无措,不知这短短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翻地覆的剧变。 恐慌催生了无数光怪陆离的流言,在坊间巷尾如野火般蔓延。 有说精绝王室一夜尽化食人厉鬼。 有传安西王乃九幽鬼王临世,携阴兵席捲人间这些荒诞不经的传说,將成为融变安西后,久久蒙绕在民间,关於那个血色长夜的诡异记忆。 而此刻,歷史的车轮正无楸地碾过旧日的尘埃。 在肃清精绝王城抵抗力量后,江昭明及其摩下强者,未作丝毫停歇。 在他们的雷霆手段之下,精绝各地强军中,顽抗者被无情镇压,归顺者则被迅速整编。 安西府,这个自第一任安西王江昭林蝶血陨落,便陷变百年动盪割据的西亢大府。 终於在绍圣四一二年的凛冬岁末,迎来了它期盼已久的重光。 府西十三郡,歷经百年离乱各族称王。 其版图之仗最后一抹异色被彻底抹去,重新纳变了大周王朝的舆图。 这巨大的波涛,不只是在安西恭起浪,也不只是在大周泛起涟漪。 皓月湖,星罗棋布於亭渺湖畔的西域诸国,此刻也屏住了呼吸。 无数道或恭惧、或猜疑、或贪婪、或敬畏的目光,穿越碧波方顷,齐齐聚焦在精绝故地那已然易帜的港口。 而雄踞亢疆的大金,完顏烈也终於看慨大周一角的那座安西,流露出好己的目光。 那里乐价起的气象,令他这头北疆苍狼,也不得不投以深沉的审视。 第112章 龙榜格局,巫师的培养 第112章 龙榜格局,巫师的培养 【1.江昭鼎,鼎祚值:13997点2.江昭乾,鼎祚值:9922点3.江昭樺(玄海王),鼎祚值:9352点4.江昭筠(天罗王),鼎祚值:8299点5.江昭明,鼎祚值:8014点——】 江昭明的目光落在眼前这份最新的龙榜名单上。 自己的名字,江昭明,赫然排在第五位。 距离他当初远赴安西封地,至今不过二十年。 这不到二十年的时间,在漫长的修炼岁月里不过弹指一挥。 他却以一种令人瞠目的速度,衝到了这份榜单的前五之列。 只要再加一把劲,超越前面这四个名字,他便极有可能登顶榜首,进而触碰那象徵著大周最高权柄的帝座。 这个念头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却也让他的眼神更加锐利。 他收敛心神,开始逐一审视排在前方的四位劲敌。 排在第一的江昭鼎,是横亘在他面前最大的山岳。 此人本身便是玄丹境的强者,修为深不可测。 更令人心悸的是其麾下匯聚的庞大力量。 尤其是在那场震动大周的燕北大捷中,江昭鼎率军大败金军主力,挽狂澜於既倒。 此战之后,大周境內无数世家大族,看到了他问鼎至尊的潜力,纷纷加大押注。 许多拥有金身境强者坐镇的家族,举族搬迁至江昭鼎的封地淮江府。 据可靠消息,那一役之后,主动投奔淮江王的金身境强者,至少增加了二十位。 如今江昭鼎帐下,金身强將如云,势力之雄厚,堪称诸王之冠。 紧隨其后的是江昭乾,这位曾被誉为大周最耀眼新星的大燕王。 却在南下征伐中遭遇重挫,损兵折將,元气大伤。 此消彼长之下,被江昭鼎一举拉开差距,从原先的並驾齐驱跌落下来。 儘管此番失利让他实力受损,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江昭乾经营多年,底蕴依旧深厚。 其麾下拥有的金身境將领,保守估计仍有四五十位之眾,绝非可以轻易撼动。 位列第三的玄海王江昭樺,是四人中年纪最长、资歷最老,也最让人看不透的一位。 他是当今大周皇帝的第三子,封王时间最长,治理封地的经验也最为丰富。 他的封地玄海府,位於大周东部沿海。 由星罗棋布的眾多岛屿组成,与东瀛及东南诸多海上邦国隔海相望。 在玄海王长达四百余年的苦心经营下,玄海府打造出了一支规模与实力都深不可测的强大海军。 这支海军的真实战力始终笼罩在迷雾之中,因为玄海王奉行极致的守势策略。 数百年来,面对周边那些实力远逊於他的东南小国,他从未主动发起过进攻,只是牢牢扼守海疆。 然而,就是在这种看似“不作为”的状態下,他的鼎祚值却始终能高居前三,稳步增长。 这足以说明玄海王对东海复杂局势的掌控力,达到了何等惊人的地步。 其真正的积累与后手,恐怕远超外界想像。 排名第四的天罗王江昭筠,封地位於大周西南边睡的天罗府,与南疆诸国接壤。 与玄海王的沉稳守成不同,天罗王这些年对南境诸国发动了极其迅猛的攻势。 开疆拓土之下,他斩获了不少鼎祚值,这才得以躋身前四。 然而,以江昭明看来,这种上升路径,似乎已经接近其能力的极限。 天罗王展现出的力量,第四名,很可能就是他能达到的顶峰了。 江昭明审视完毕,心中已然有了清晰的判断。 以他目前的势头和发展潜力,超越天罗王江昭筠,並非难事。 甚至追赶因受挫而步伐放缓的江昭乾,也並非遥不可及的目標。 真正让他感到棘手的,是那位携大胜之威,势力如滚雪球般急剧膨胀的江昭鼎。 以及那位看似沉寂,实则如深海般难以测度的玄海王江昭樺。 这两座大山,才是他通往龙榜之巔最强劲的对手。 绍圣四百一十五年。 江昭明终於再次踏上了安西府城的土地。 距离他上次从此地领军出征,已过去整整四年。 眼前的府城,与他记忆中出征时的模样,又有了不小的变化。 最直观的便是外城的规模,显然已无法容纳激增的人口。 密密麻麻的民舍如同藤蔓般,沿著原有的府城城墙向四面八方蔓延开去。 形成一片片自主扩建的、略显杂乱的居住区。 百姓们正以自己的方式,努力在这座日益壮大的城市边缘扎根。 江昭明此行是提前归来,主力大军仍在回师的路上。 因此他並未惊动任何人,身影一晃,便悄无声息地遁入了王府深处。 王府內的陈设景物,与他离开时几乎別无二致,透著一股熟悉的气息。 步入正殿,只见安西府主徐光启正埋首於堆积如山的文书案牘之中。 他身旁还侍立著一位年轻的官员,正协助处理一些卷宗。 “恭迎王上凯旋!” 徐光启率先察觉,立刻起身,恭敬地行礼迎接。 “参见王上!” 那位年轻官员也反应极快,紧隨其后躬身拜见。 江昭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径直在主位上落座。 自范康故去后,徐光启便接任了安西府主之位。 数年过去,他將府內各项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更难得的是,他与前任范康的风格迥异。 徐光启极为注重將各种奇思妙想转化为惠及民生的实用之物。 即便江昭明远征在外,也时常听闻徐光启在府城推行的种种新奇造物。 譬如,利用符籙与简易法阵,无需人力或畜力,驱动的引灵水车。 在府衙及重要据点之间架设的小型法器网络,通过特定的风系符文共鸣,能在短距离內传递简单的信號或短句的传讯风铃等等。 正是凭藉这些看似“魔幻”却又切实解决民生问题的法器应用,安西城焕发出一种蓬勃而独特的活力。 此刻侍立在徐光启身旁的年轻官员,名为黄凡。 他之所以得以在徐光启身旁学习,正是得益於江昭明多年前那份英才录。 他前些年在基层打拼数年,如今又在徐光启身旁学习了4年,经验也变得老练。 为確保自己没认错人,江昭明眸光一闪,看向黄明。 【黄明命格:封疆大吏(紫色命格,身为封疆之吏时,土地治安、经济发展水平均会有巨大提升) 天赋:深谋远虑(紫色天赋,拥有极强的洞察力和极强的大局观)】 府西与府东之间,终究横亘著一片危机四伏的死亡沙海。 而江昭明未来的目光,也绝不会仅仅局限於府西,皓月湖乃至更广阔的天地,都在他的考量之中。 府西新定,除了依靠大祭司桑吉嘉措的金身境实力进行威慑外,更需要一位能臣干吏坐镇治理。 在江昭明看来,拥有“封疆大吏”命格与“深谋远虑”天赋的黄凡,正是这个位置的不二人选。 “黄凡,” 江昭明目光落在年轻官员身上,声音沉稳地开口。 正在协助徐光启整理文书的黄凡闻声,立刻停下手上的动作,迅速起身,朝著王座方向恭敬一拜。 “臣在。” “如今府西初定,百废待兴,正缺一位主持大局的副府主。此重任,你可愿担当?“ 江昭明直接问道。 黄凡的身躯猛地一震,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副府主之位,位高权重,执掌一方,绝非他这等资歷尚浅的年轻官员所能企及。 他下意识地微微侧目,瞥向身旁的徐光启。 只见徐光启脸上带著一丝瞭然和鼓励的笑意,正对他轻轻頷首。 这无声的肯定,瞬间驱散了黄凡心中的难以置信。 巨大的惊喜与沉甸甸的责任感同时涌上心头,黄凡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深深拜下。 声音带著难以抑制的激动,却异常坚定。 “王上隆恩!臣黄凡,万死不辞,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王上所託,治理好府西!” 江昭明见状,不禁失笑。 这黄凡,倒真是自信十足。 如此关乎一方治理的重担骤然压肩,他竟连一丝推諉或惶恐都没有,应答得如此乾脆利落。 这份魄力,倒也与他的命格天赋相称。 “好!事不宜迟,你即刻准备,儘快启程,前往府西上任,所需人手文书,徐府主会为你备齐。” “臣,遵命!” 黄凡再次叩首,眼中闪烁著跃跃欲试的光芒。 黄凡离开后,江昭明將在府西勘察收集的矿脉堪舆图交给了徐光启。徐光启郑重收下,后续如何组织开採、控制產量这些具体事务,自然无需江昭明再费心。 江昭明在主位上静坐片刻,殿內光影微动,莉莉安的身影悄然浮现。她与江昭明一同归来,但对这座安西府城充满好奇,便独自出去游览了一番。此刻她归来,也意味著江昭明该著手处理一件酝酿已久的重要事务—组建巫师军团。 “莉莉安,”江昭明看向这位来自地窟的高阶巫师,“以你之见,如今安西工匠的技艺,配合府库中储备的高浓度灵晶,能否打造出用於大规模筛选的精神力检测法器?” 莉莉安琥珀色的眼眸微亮,肯定地点头:“我尊敬的王,安西府的工匠水准已相当不俗,加之充裕的高品质灵晶作为核心驱动,足以支撑製造基础的精神力检测石了。” 江昭明頷首。组建巫师军团,首要之务便是发掘那些拥有精神力天赋的苗子。而想要高效、广泛地识別此类人才,具备大规模检测能力的法器必不可少。得到莉莉安的確认后,江昭明当即下令:调集安西最顶尖的工匠,全力打造精神力检测石。 一个月后。 安西府城內外的大小官办学宫內,悄然安置了一批约莫半人高的灰白色石柱。 石柱表面铭刻著细密的银色纹路,顶端镶嵌著一块鸡蛋大小、温润剔透的晶石。 起初,百姓们只当这是府衙新研究出的某种民生器物。 或许用於测量水文、地力之类,纷纷好奇围观议论。 很快,在府城一所学宫广场上,一场前所未有的检测开始了。 数百名適龄少年在师长引导下排起长队,秩序井然。 负责主持的学宫教习,依照莉莉安传授的方法,引导少年们依次將手掌按在石柱顶端的晶石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一个,两个,十个,三十个— 一连数十名少年触摸晶石,那石柱皆纹丝不动,顶端的晶石也有淡淡白光。 围观的百姓和等待的少年们,好奇渐渐被疑惑取代,场中瀰漫开一丝淡淡的失望气氛。 就在这时,轮到一位身著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看起来有些腩腆的少年。 他略显紧张地將手掌按上晶石。 剎那间,异变陡生。 嗡! 一声轻微的震颤自石柱內部传出。 紧接著,那原本透明的晶石核心,骤然亮起一抹清晰而稳定的绿光。 光芒並不刺眼,却如同春日里最鲜嫩的叶芽,充满了勃勃生机,瞬间吸引了全场所有的目光。 人群发出低低的惊呼,少年自己也嚇了一跳,慌忙缩回手,那绿光隨之缓缓隱去。 一直静立在旁观察的莉莉安,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眼中闪烁著惊喜的光芒。 她立刻向江昭明匯报:“尊敬的王,成功了,晶石呈现稳定绿光,说明这名孩子精神力天赋不错,是难得的好苗子。“ 莉莉安进一步解释,检测石对精神力天赋的感应,依据激发晶石的光芒强度与稳定性,大致可分为四级: 分別是无天赋的白光、代表良好天赋的绿光、优秀天赋的蓝光,以及卓绝天赋的紫光。 眼前这位引发绿光的少年,其天赋在普通人中已是百里挑一,是踏上巫师之路的上佳人选。 当日的检测持续到傍晚。 这座学宫数千名少年检测完毕,最终竟有64人成功激发了晶石的绿光,其中一人甚至是蓝光。 人数虽不算太多,但这个结果已远超江昭明和莉莉安的预期。 夜深人静,王府书房內灯火通明。 江昭明看著莉莉安呈上的名单,上面详细记录了拥有天赋少年的姓名、家世和检测时晶石的反应强度。 “很好。” 江昭明指尖轻轻敲击著桌面,目光深邃。 “立刻安排人,秘密接触这九位少年的父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务必徵得他们同意,將孩子送入特殊技艺学堂』深造。 告诉他们,此乃王府看重,未来前程远大,但所学之事需严格保密,不得对外泄露半分。 还有,让各地也逐渐展开检测,將这些巫师苗子全部送来府城进行学习。“ 莉莉安退下后,江昭明眸光闪烁。 这支巫师,將成为未来安西潜藏於阴影之中,足以扭转乾坤的一张强大底牌。 隨后他又想到:既然巫师都有了,是不是也能弄一些龙蛋养养,正好莉莉安也知晓龙蛋孵化之法。 想著,他意识逐渐下沉,进入气运长河中。 第113章 龙蛋孵化,龙巢奇观(4k) 第113章 龙蛋孵化,龙巢奇观(4k) 气运长河。 江昭明驾驭著气运小舟,缓缓驶离了原先熟悉的流域,进入一片未曾踏足的区域, 他凝神望向下方奔流不息的长河河面,无数陌生的福泽信息如同星辰般闪烁涌现,映入他的眼帘。 【神物·火龙蛋】:一颗蕴含火系魔能的生物卵,在特定孵化环境下可孕育出幼年火龙。 目光扫过这些琳琅满目的信息,江昭明脸上终於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耗费心力,总算找到了他此行的目標一一龙蛋。 【剩余气运:红色3、紫色9、蓝色34、绿色54、白色*35】 彻底平定安西,使江昭明在大周境內的名望攀升至新的高度,由此也带来了丰厚的气运回报。 单是他在大周子民中认同度的显著提升,就为他带来了1道珍贵的红色气运和5道紫色气运。 手握如此庞大的气运储备,加之目前府內局势趋於平稳,江昭明决意將目光放得更长远。 他计划垂钓一些能够为安西府提供长久助益、夯实未来根基的福泽。 接下来的数日,江昭明专注地在气运长河中垂钓。 最终,他耗费了6道紫色气运,成功钓取了六颗形態各异、元素属性鲜明的龙蛋。 分別为岩龙蛋、水龙蛋、火龙蛋、雷龙蛋、木龙蛋、冰龙蛋。 除了这些纯血龙蛋,江昭明还在这片新区域发现了大量亚龙种生物的福泽信息。 经过与莉莉安的沟通確认,他筛选出几种性情相对稳定,適合驯化培育为空中坐骑的亚龙种。 一番仔细权衡比较后,他果断动用了一道红色气运,兑换出一座宏伟的奇观建筑。 【奇观·焰羽亚龙巢穴】:源自某魔法大陆的神奇造物,此巢穴占地广阔,长宽皆逾百里,地貌以连绵陡哨的悬崖绝壁为主。巢穴核心每日可自然孕育出30枚焰羽亚龙蛋,成年焰羽亚龙拥有飞行能力,並能喷吐灼热的火焰吐息。 江昭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將这座庞大的焰羽亚龙巢穴,安置在日光之城附近的险峻山脉之中。 此地有“日光神国”的传说作为天然掩护。 无论他拿出珍稀龙蛋。还是凭空出现如此巨大的巢穴,都显得顺理成章。 更何况,日光之城区域浓郁的天地灵气,远胜安西其他地域,对焰羽亚龙的成长孵化极为有利。 安西王府,后院。 按照莉莉安提供的详细图纸,王府最顶尖的工匠们打造出了六座造型奇特的孵化巢穴。 这些巢穴非金非石,材质似某种温润的暖玉,表面天然形成复杂的能量迴路。 巢穴內部结构各不相同,有的堆满灼热的火晶石,有的流淌著潺潺的活水,有的则被坚硬的玄岩环绕··— 每一个都根据龙蛋的属性进行了精心布置。 江昭明抬手轻挥,六颗一人多高的巨型龙蛋,分別稳稳地落入与之属性匹配的巢穴核心。 “莉莉安,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江昭明后退一步,將位置让给这位高阶巫师。 莉莉安优雅地行了一礼,神情专注。 她取下一直佩戴在胸前的菱形水晶吊坠,將其紧紧握在掌心。 晦涩古老的咒文开始从她口中低吟而出,水晶吊坠隨之绽放出柔和的彩色光晕。 光晕如同活水般流淌出来,化作一道道细密的光丝,精准地缠绕上六颗龙蛋。 隨著咒语声调渐高,光丝越来越亮,澎湃的魔力被源源不断地注入龙蛋內部。 巢穴周围的空气开始剧烈波动。 不同属性的元素能量被疯狂吸引过来,在各自对应的龙蛋上方形成肉眼可见的能量漩涡。 “咔一—”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率先从岩龙蛋上传来。 土黄色的蛋壳裂开一道缝隙,一股沉重如山的土系灵力喷薄而出。 紧接著,一只覆盖著深褐色岩石般鳞片的粗壮爪子猛地探出,扒开蛋壳。 一头体型堪比成年公牛的小龙,挣扎著爬了出来。 它甩了甩沾满粘液的小脑袋,发出低沉吼声,好奇地打量著这个世界。 几乎同时,水龙蛋的湛蓝蛋壳如同水波般荡漾溶解。 一头通体覆盖著流线型,淡蓝色鳞片的小龙轻盈滑出。 它的身形修长优雅,背脊和尾鰭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周身縈绕著湿润的水汽,一双冰蓝色的眼眸清澈灵动。 赤红的火焰飞龙蛋表面,裂纹如同熔岩般蔓延, 一小团火焰伴隨著蛋壳的爆裂腾起,一头翼爪初显的小火龙振翅飞出。 它体表覆盖著鲜艷的红鳞,边缘带著淡淡的金芒。 细小的火星不断从口鼻间喷溅出来,显得活力十足且带著一丝灼热。 然后是雷龙、木龙、冰龙三条小龙也纷纷破壳而出看著六头属性迥异的元素幼龙诞生,江昭明心中充满了期待。 这些幼龙源自气运长河的神物福泽,与江昭明之间天然存在著一丝奇妙的联繫。 他无需莉莉安施法设下精神印记,便能直接感受到六头小龙传递过来,模糊不清却充满依恋和好奇的意念波动。 感受著那些如同婴儿语般混乱的情绪,江昭明也不禁失笑摇头。 隨后,他与莉莉安联手,对这六头初生的幼龙进行了一番简单的力量测试, 结果令两人都略感惊讶。 这些刚出生的小傢伙们,其蕴含的能量波动,竟已稳稳达到了神通境初期的水准。 强大血脉带来的先天优势,在此刻显露无遗。 然而,这份强大的力量伴隨著天性中的躁动。 幼龙们似乎很快便熟悉了自身的能力,开始本能地探索这个新世界。 或者是说,开始搞破坏。 只见庭院之內,木龙幼崽昂首轻鸣,周身绿意勃发,坚硬的地砖缝隙间瞬间钻出无数藤蔓杂草,疯狂滋长。 岩龙幼崽兴奋地用覆盖著石质鳞片的爪子刨地,坚硬的地面如同鬆软的泥土般被轻易挖出一个个深坑。 雷龙幼崽则好奇地释放著细小的电弧,劈啪作响,击打在附近的岩石上,留下焦黑的痕跡—“ “停下!” 江昭明眉头微,沉声喝止。 蕴含威压的声音让六头玩兴正浓的小龙瞬间僵住,纷纷缩起脑袋,发出委屈的低鸣。 江昭明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若將这些幼龙养在王府,过於惹眼暂且不提,就光它们搞破坏,就有王府工匠头疼的了。 隨后他將目光转向莉莉安,心中起了一抹甩锅的想法。 “莉莉安,这些小傢伙的餵养和教导,就交给你如何,或许,將它们安置在巫师学院內,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莉莉安闻言,琥珀色的眼眸闪过一丝亮光,认真思索后点头。 “尊敬的王,您的远见令人钦佩。 巨龙本身便是强大的魔法生物,对它们的研究,尤其是『巨龙魔法”与『巨龙血脉改造术”相关的课题。 或许能为巫师学徒们开闢出一条独特而强大的发展路径。” “巨龙血脉改造术?” 江昭明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汇,眉头微挑。 “详细说说,这是什么魔法?” “血脉改造术,是我们巫师探索生命奥秘的重要领域之一。” 莉莉安解释道。 “通过特定的魔法仪式和药剂引导,可以將强大生物的部分血脉特性,安全地融入受术者体內。 成功的话,能显著提升巫师的身体强度、魔力亲和度,甚至延长其自然寿命。” 江昭明立刻抓住了关键,眉头微微起。 “那这种改造,是否会从根本上改变受术者的人类血脉本质?尤其是在外貌上让人出现改变。” “这是自然的,尊敬的王。“ 莉莉安坦然道:“血脉的融合,必然带来改变。 虽然我们可以控制改造的方向和程度,但新的血脉特性,確实会融入受术者的生命本源,並有可能在其后代中显现。” 闻言,江昭明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最终遗憾地嘆了口气。 “莉莉安,我必须郑重告诫你。 关於血脉改造术,尤其是涉及非人强大血脉的研究与应用,必须严格限制,绝不能过度!其潜在的风险,远超想像。” 江昭明此番话绝非危言耸听若安西府內出现大量血脉改造人,他们在修行领域展现出更高的天赋。 於是他们开始担任府內要职,便会让人们渐渐產生他们血脉高人一等的观念。 隨著越来越多血脉改造者站上高位,那么极有可能將人类分裂成两个种族。 仅是不同人种间的矛盾都能很剧烈,更何谈不同种族生命之间。 更糟糕的情况是,若血脉改造术泛滥,大周指不定会变成下一个腐涎国。 不过血脉改造术毕竟是一种强大法术,完全断绝其研究也是不合理。 莉莉安神色一肃,郑重地躬身回应, “请您放心,尊敬的王,我深知此术的禁忌与危险。 作为您的巫师,我会严格掌控研究尺度,绝不会让任何失控的血脉污染出现在安西的土地上。” 得到莉莉安郑重的承诺,江昭明这才稍稍安心,点头示意。 “好,我相信你,那么这六个小傢伙,就由你带去巫师学院安置吧。” 莉莉安领命,口中吟诵起简短的咒文柔和的魔力光芒笼罩住六头依旧有些懵懂的幼龙,引导著它们跟隨自己离开。 江昭明为安西秘密培养巫师力量而建立的巫师学院。 並未设在繁华的府城之內,而是选址在伊犁郡以西的玄池郡山脉中。 此地远离尘囂,地脉能量相对纯净稳定,为巫师们提供了广阔的试验场和安静的冥想环境。 更重要的是,將学院设在这等隱秘荒凉之地, 一是因为巫师这条超凡之路尚未到公诸於世的时机。 二也是为了確保那些可能带有危险性的魔法实验,不会波及无辜的平民。 六头纯血巨龙的诞生,无疑是安西未来顶尖战力的重要支柱。 然而,江昭明深知,若想真正提升一府的整体军力。 仅靠这六头成长周期漫长的强大生物是远远不够的。 那座能够源源不断產出亚龙坐骑的焰羽亚龙巢穴,才是快速增强军力的关键一步。 江昭明心念微动,以神念跨越空间,联繫上了坐镇日光之城的大祭司桑吉嘉措。 命其立即前往,安置在日光之城附近的焰羽亚龙巢穴查看。 桑吉嘉措领命而去,很快便確认。 在巢穴最核心区,果然有三十枚刚刚孕育出来,散发著温热气息的焰羽亚龙蛋。 江昭明毫不拖延,当即將莉莉安传授的。 关於焰羽亚龙的孵化、幼龙饲养以及精神烙印法,完整地传递给了桑吉嘉措。 妥善处理完龙类相关事务,江昭明终於將心神投向一件他谋划已久的大事。 王府深处,一处开阔的庭院內。 江昭明盘膝而坐,心神沉凝隨著他意念引动,身后虚空之中,一幅覆盖数十丈方圆的宏大虚影缓缓浮现, 正是他的万象道基。 道基之上,五行方位流转不息,其中代表土行的区域,光芒尤为厚重凝实。 仔细看去,那盘踞土位的玄龟道基虚影表面,铭刻覆盖了数以万计的玄奥法术符文。 这些符文,正是他多年心血的结晶。 在征战府西、统御安西的这些年里。 江昭明对其他属性法术的研究或许有所放缓,唯独对土行一道的钻研,投入了极深的精力。 安西府內所能搜集到的所有土行术法典籍,无论高低,皆已被他参悟通透,化为己用。 不仅如此,每年返回帝京,他必定会抽出月余时间,一头扎进皇室藏法阁的七、八层禁地。 那里收藏的,无不是涉及金身境奥秘的高深土行法典。 纵使这些法典艰深晦涩,远超他方象境的修为。 但凭藉自身万法皆通的绝世天赋,以及日益深厚的土行底蕴。 江昭明硬是强行参悟,从中窥见了一丝门径。 一个宏伟的蓝图,逐渐在他脑海中成型: 为整个安西府,构筑一套前所未有,基於土行法则的超远程快速通行体系。 若能成功,这將彻底改变安西军队的机动能力。 然而,蓝图虽好,现实却异常艰难。 江昭明很清楚,仅凭他目前方象境巔峰的修为。 想要將脑海中的构想化为现实,无异於痴人说梦。 其中涉及的庞大灵力,和对地脉的极致掌控,都绝非万象境所能支撑。 唯有突破那层坚固的壁垒,踏入金身之境, 获得更为磅礴浩瀚的力量与更深刻的天地感悟,方有尝试实践的可能。 他毫不怀疑,一旦此法成功,安西府军队的整体战力,至少获得三倍提升。 因为大规模军团调动,最消耗的便是时间。 而此法,正是要打破这最大的桔。 此刻,王府庭院內异常安静。 清风拂过面庞,江昭明缓缓收敛心神,將万象道基的虚影散去。 他清晰地感受到,体內沉寂已久的灵力,此刻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活跃姿態奔涌流转。 四肢百骸中,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暖流在匯聚。 引动著周遭精纯的天地灵气,自发地向他周身匯聚。 一股难以言喻的圆满之感,自丹田气海深处升腾而起,衝击著那道横亘已久的无形关隘。 金身契机已至! 江昭明双眸陡然睁开,精光內蕴,气息陡然一变。 第114章 铸就金身(4k) 第114章 铸就金身(4k) 聚灵宝树下方,江昭明盘膝而坐。 周身毛孔舒张,如同无底深渊,疯狂吞噬著匯聚而来的浩瀚天地灵气。 丝丝缕缕璀璨的金芒,自他体內深处透发而出,迅速蔓延至体表。 每一次闪烁,都伴隨著筋骨血肉剧烈的蜕变。 然而,周遭匯聚的天地灵气,其磅礴程度依旧不足以支撑这脱胎换骨的蜕变。 江昭明神色不变,反手取下腰间储物袋。 袋口猛地撑开,剎那间,无数灵晶倾泻而出。 浓郁的灵气瞬间化为实质的雾靄,將江昭明重重包裹。 他体內积蓄的量,终於被推至巔峰。 那悬於万象道基上方的金剑道种,此刻感受到主人的意志,骤然发出清越激昂的剑鸣金剑道种光芒大盛,一股凌厉无匹、斩破一切的锋锐意志轰然爆发。 更有一道蕴含著诛邪灭魔真意的剑影,自道种核心浮现,瞬间与之完美相融。 这柄融合了道种本源与诛邪剑威能的璀璨金剑,化作一道煌煌剑光,自江昭明体內悍然斩出。 目標,直指那横亘在生命跃迁之路上的金身关隘。 嗤啦! 仿佛布帛被撕裂的轻响,那阻隔了无数天才前路的坚固壁垒,如同薄纸般被轻易斩碎! 关隘破碎剎那,江昭明体內如洪炉点燃。 万象道基的五行之力与道种金剑的锋芒,瞬间化作霸道的本源之火,由內而外席捲全身。 筋骨锻打齐鸣,血肉杂质焚烧殆尽,五臟六腑淬链如晶,神魂亦在金焰下凝练稳固。 海量灵晶之力被疯狂抽取为燃料。 待最后金芒內敛融入新躯,满庭灵晶尽化齏粉。 江昭明睁眼,眸中金光隱现。 他感受著体內远超万象数倍的磅礴力量与坚不可摧的金身道躯。 金身境,成! 凭藉灵晶支撑与道种神兵破关之利,甫一突破,他便已经逼近金身中期门槛。 举手投足间,强大威压自然瀰漫。 半月时光匆匆而过,江昭明初次尝试的成果显现。 一条连接巫师学院与安西府城的地脉传输通道,成功建立並稳定运行。 此通道无需他亲自操控,消耗5000灵晶,便能在半日,实现10人在两地之间的安全传送。 虽然效率远不及他亲自施展地脉穿行神通,但意义重大。 它首次实现了无需江昭明出手的长距离快速人员转移。 然而,当江昭明试图延长通道距离时,问题隨之而来。 超过一定范围,通道便会在传送过程中因能量结构不稳而自行崩溃。 这並未让他气馁,大不了就多设几个出口节点。 又经过半个月的潜心钻研与反覆调整改良,通道的效能得到显著提升。 单次传送的灵晶消耗降至2000枚,同时承载人数也成功翻倍,达到20人。 就在江昭明沉浸於通道优化之际,岳飞率领的远征大军凯旋,班师回朝。 府城內外一片欢腾,而江昭明却依然埋首於他那关乎安西未来的地脉穿行法研究中。 时光流转,直至岁末寒风再起。 他才堪堪將这条地脉通道,提升至真正具备实用价值的阶段。 最终定型的通道,消耗1w灵晶,可在半日內,將500名士卒,跨越五千里之遥,精准送达目的地。 此等效率的提升,对於大军调动而言,堪称翻天覆地。 饶是如此,江昭明审视著耗费心血构建的通道,眉宇间仍有一丝未尽之意。 他深知,此道仍有巨大的潜力可挖,改良的空间依旧广阔。 恰逢岁末,安西境內暂无大的战事,局势相对平稳。 江昭明决定暂离府城,再赴帝京。 他此行目標明確,深入皇室藏法阁,搜寻更多关於地脉穿行的秘典,以期进一步完善他的构想。 又是一年宫廷盛宴。 当江昭明踏入恢弘的大殿,立刻感受到无数道目光聚焦而来。 这些目光来自殿內数百位封王勛贵,其中蕴含的情绪复杂难明,但崇敬与忌惮占据了主流。 原因无他。 这位安西王不仅以骇人听闻的速度衝上了龙榜前五。 此刻他身上散发出的灵力威压,厚重凝实,隱隱透出的锋芒,竟丝毫不逊色於寻常的金身境中期强者。 明眼人皆能看出,他的境界確然还停留在金身前期。 但这股远超同阶的压迫感,已然说明了太多问题。 更令人细思极恐的是,从默默无闻到龙榜前五。 再到铸就如此强横的金身道基,所耗费的时间,仅仅二十年。 这般恐怖的崛起速度,在座诸王闻所未闻,心中无不凛然。 江昭明神色平静,步履沉稳地走向属於他的位置一左侧第三席。 沿途所过,那些投向他的目光变得更加复杂,探究、敬畏、忌惮、难以置信交织其中。 即便是素来沉稳的淮江王,在江昭明入座之后,也不由自主地频频用余光扫视过来。 安西开疆拓土的功绩,或许尚在他意料之中。 但江昭明此刻展现出,远超常理的金身修为进境之速,却真正触动了他的心神。 快! 实在太快了! 快到足以让任何对手都感到一股源自心底的寒意。 殿內丝竹悠扬,觥筹交错,一派祥和。 江昭明对周遭种种复杂的视线恍若未觉,只是安然端坐,静静品味著杯中香茗。 仿佛殿內无形的暗流汹涌,皆与他无关。 晚宴结束,江昭明回到秦府探望母亲秦归雁。 踏入金身境后,江昭明终於真切感受到了母亲体內如同深渊般的力量。 那是一种即便他身负金身修为,且有数件灵宝护体,依旧会本能地感到背脊微凉的威压。 母亲秦归雁,恐怕已经触及到了那玄之又玄的玄丹境门槛。 再结合母亲那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淡然態度,江昭明心中更是確定了这个猜测。 “阿明,今年不打算回安了?” 秦归雁看著眼前愈发沉稳的儿子,眼中满是欣慰。 “是的,母亲。安西如今局势平稳,孩儿打算留在帝京,潜心钻研一道秘法。” 江昭明恭敬回答。 秦归雁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能让如今贵为安西王的儿子如此著迷的秘法,必然不凡。 江昭明並未隱瞒,將自己关於构建超远程地脉传输通道的宏图设想。 以及目前已取得的进展,原原本本地向母亲道来。 听著儿子的讲述,秦归雁那双沉静的眸子逐渐睁大。 当地听到江昭明已经成功建立起一条,能消耗一万枚灵晶。 在短时间內传送五百人跨越五千里距离的稳定通道时,饶是以她的定力,也险些失声惊呼。 她迅速冷静下来,敏锐地意识到其中的关键。 她严肃道:“阿明,你可知此通道的消息一旦泄露,对你意味著什么?“ 江昭明神色凝重地点点头,他当然清楚其中的利害。 秦归雁尤不放心,再次沉声强调:“此法若最终完善並显露於世,或许能助你直衝龙榜次席。 但若让金国探知安西拥有此等逆天手段,他们对安西的忌惮和针对,將远超从前任何规格。” “娘放心,此手段尚在完善之中,未曾显露人前,连父皇那边也未曾得知。” 江昭明声音低沉,波澜不惊。 经过这些年的研究,江昭明也逐渐洞悉了父皇对封王们的探测之法。 便主要是靠玉佩、气运,以及父皇那无孔不入的密探进行观测。 而江昭明在研究此秘法之时,便提前隔绝玉佩的探测。 並且他进行实验的对象,也都是他自气运长河中召来的兵卒,绝无投靠父皇的可能性。 所以即便是父皇,也不会知道他在干什么。 听闻此言,秦归雁紧绷的心弦才稍微放鬆些许。 “如此便好,切记,在你拥有够保之前,此道底牌,绝不可轻易示!” “孩儿明白。”江昭明郑重应下。 秦归雁缓了口气,似乎想到什么,话锋一转:“你钻研此等涉及地脉空间的大法,可需娘替你寻一两位精通土行的高手,从旁协助参详?“ 江昭明闻言,眉峰微挑,心中微感诧异。 他自问在土一道上的造诣,已臻至金身境能够达到的顶峰了。 放眼整个大周,除了那些传说中的玄丹境强者,他实在想不出还有哪位土行大家能对他有所裨益。 秦归雁却未直接解答他的疑惑,只是神秘一笑。 “此事暂且不急,你先去藏法阁寻访典籍,或有收穫,时机到了,自会有人寻你。” 带著一丝疑问,江昭明辞別母亲,再次来到那座熟悉的皇族藏法阁。 与守阁的康公公简单打过招呼,对方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冷淡模样。 江昭明径直登上第八层,开始专心搜寻玄丹境之下、最为顶尖的土行秘法典籍。 很快,他便锁定了几部气息最为晦涩厚重的古卷,寻了个僻静的角落蒲团坐下,心神沉入其中。 正当他沉浸在古老符文的推演之中时,一道清越的女声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末將萧红叶,参见安西王。” 江昭明从玄奥的思绪中抽离,抬眼望去。 只见一位身姿挺拔的女子立於面前。 她穿著一身剪裁合体的暗红色软甲,勾勒出矫健而曼妙的曲线,外罩一件玄色披风,更添几分英武。 她面容白皙精致,五官如画,尤其是一双凤眸,清澈透亮,顾盼间锐气隱现。 “萧红叶——”” 江昭明仔细思考了一下这个名字,隨后便想起萧神將似平就有个孙女叫这名字。 而此女,似乎是在父皇直属的某支精锐军团中任职。 他目光扫过对方特意修饰过的容顏,面上不动声色。 “不知萧將军寻本王何事?” 萧红叶並未多言,只是略微释放出自身的气息。 一股磅礴威压瞬间瀰漫开来,赫然是金身境后期修为。 隨后她恭敬道:“末將奉老师之命,特来与王上共参秘法,以求进益。” 经过一番解释,江昭明才得知。 眼前这位年纪轻轻便已是金身后期强者的萧红叶,竟是母亲秦归雁的入室弟子。 算来她也不过比自己年长三十余岁,此等修炼速度,放眼整个大周,也属骇人听闻。 江昭明心中暗嘆,可惜此女並未效忠於他。 否则他真想看看,萧红叶究竟是有何等惊才绝艷的命格与天赋。 隨后,两人便在藏法阁这静謐之地,共同参悟起那些深奥的土行秘法。 当萧红叶从江昭明口中得知,他那构建万里地脉通道的宏伟目標。 尤其是他目前已实现的惊人成果时,饶是她见多识广,眼中也忍不住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色。 在交流过程中,江昭明发现萧红叶在此道上的天赋异常惊人,甚至超过了他。 他的深厚感悟,更多源於万法皆通天赋,对各类土行术法的推演与融会贯通。 而萧红叶对土行之道的理解,则仿佛源自一种天生=与大地本源的高度亲和。 这种纯粹的本源亲近感,让江昭明也感到有些意外。 两人在藏法阁潜心研討近两月,江昭明对如何进一步优化地脉通道,有了更清晰的思路。 更令他惊讶的是,萧红叶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內。 完全吸收並理解了他提出的构想框架,甚至开始尝试在此基础上进行自己的推演和延伸。 隨著探討深入,两人都意识到,仅凭理论推演,恐怕难以突破现有的瓶颈。 “纸上得来终觉浅,王上您所建立的初始通道,是验证新思路的关键,末將对它很感兴趣。” 江昭明点点头,闭门造车终非良策。 萧红叶顺势提议道:“王上,不如同往安西,依据我们新推演的设计,实地验证改良之法?” 在秦府辞別母亲秦归雁后。 江昭明放弃了使用玉佩传送的便捷,而是选择与萧红叶一同施展十遁之术,借大地脉动之力返回安西府。 看著江昭明与萧红叶施展土遁,身影融入大地的方向。 秦归雁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 萧家这位天之娇女——无论才情、修为、家世,似乎都是个不错的安西王妃人选。 “归雁,你居然想拐走本王一位神將种子,还有——你此举是否违反祖训了。“ 一个平和却带著无形威严的声音,自秦归雁身后响起。 秦归雁噙著笑,从容转身,朝著不知何时出现在庭院中的大周皇帝江玄昊盈盈一礼。 “陛下明鑑,妾身只是想著,两个孩子都在钻研同一门艰深的秘法,彼此交流印证,或能更快有所突破。” 江玄昊目光深邃地看著秦归雁,並未立刻接话,而是微微闔目,指尖似有若无地轻动。 片刻后,他眼中精光一闪,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呵——原来如此,阿明这孩子,心思倒是大得很,也確实是个好孩子。” 第115章 腐涎位面的那头 第115章 腐涎位面的那头 回到安西王府,江昭明与萧红叶潜心钻研近半年。 也终於將地脉传送法,推演至一个更趋完善,更为实用的阶段。 最新构筑的“坎山神路”通道,仅需消耗五千灵晶。 便能在两个时辰內,將一万名全副武装的將士跨越五千里之遥。 虽然单次传送的代价依旧不小,但其展现出的战略价值已无可估量。 它意味著安西军队真正拥有了大规模,超远距离的瞬时投送能力, 江昭明当机立断,开始在安西府境內各关键要地,秘密部署这种名为“坎山神路”的地脉传送节点。 为免树大招风,引来不必要的,此法的存在被严格保密,知晓其核心秘密者屈指可数。 令人玩味的是,对於江昭明在安西境內这番堪称惊世骇俗的“基建”举动。 远在帝京的父皇江玄昊似乎视若无睹,並未將这份足以震动朝野的成就计入龙榜鼎祚值。 这微妙的默许,使得江昭明得以在相对平静的环境中,继续夯实安西府的根基。 戎卢郡,死亡沙海。 江昭明刚刚完成一处坎山神路节点的布置,正欲动身前往府西更部署下一处节点。 怀中通讯符篆突然微微微微发热,略微用神识一察,是万东来发来的紧急讯息。 江昭明眉头微。 自安西全境平定,这座军营的核心任务,便转为镇守那通往腐涎国的异度通道。 如今常驻安西军营的安西军仅需四万精锐,军营的生活条件也早已今非昔比,不再艰苦卓绝。 更重要的是,普通土兵们无需再日夜提心弔胆,直面腐涎怪物的直接威胁。 这份安寧,很大程度上得益於江昭明交给万东来的太阴兵坛如今府內唯一的不稳定因素,便是这处异度通道, 而当前涌出的腐涎族部队强度尚在可控范围內,恰好成了太阴兵坛源源不断的养料供给。 江昭明心中虽有疑虑,但仍决定前往军营查看。 他先以军务机密为由,对同行的萧红叶道:“萧將军,本王需先行一步处理紧急军情,烦请在戎卢郡稍候片刻。” 萧红叶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並未多问。 “王上请便,末將会前往戎卢郡等候。” 江昭明点头,然后迅速离开,直奔安西军营。 数次地脉穿行后,江昭明来到安西军营。 刚踏入军营不久,他便看到军营一角,阴气森森。 赫然列队肃立著十数万形態诡异,散发著冰冷死寂气息的腐涎族阴兵。 这些正是太阴兵坛以腐涎族人为原料炼製而成的道兵。 通过它们,江昭明甚至解析掌握了部分腐涎族的语言。 “末將万东来,参见王上!” 早在此等候的万东来,见江昭明到来,立刻上前行礼,神色凝重。 江昭明微微頜首,直接问道:“通道出了什么变故?” 万东来神色凝重,沉声票报“回王上,自两月前起,从通道內涌出的腐涎部队规模便持续增大。 末將率人仔细探查后发现,这异度通道本身似乎正在缓慢扩张。” “扩张?”江昭明眉头紧锁,“可查明缘由?” 万东来肃然摇头:“末將无能,尚未探明根源。” 江昭明沉吟片刻,果断道:“走,隨本王亲去通道口查看。” 数息之后,两人已出现在异度通道附近幽暗深邃的通道口如同巨兽之喉,此刻仍有零星的腐涎怪物从中挣扎爬出。 它们甫一落地,便贪婪地抽动著怪异的猪鼻,发出刺耳的嘶语。 “鲜美多么鲜美的气息啊!” “比那鬼地方,强太多了— 听著这些充满贪婪与异样满足的低语,江昭明心中一动,某种猜测隱隱成形。 他命万东来继续严密监视通道,自己则迅速返回军营。 在一间守卫森严的空旷院落內,江昭明盘膝坐下,自怀中取出观运宝鑑。 他深吸一口气,將体內大半灵力汹涌注入镜中。 宝鑑镜面顿时光华流转,缓缓映现出一幅奇异的景象。 以那幽暗的异度通道为核心,无数道纤细却坚韧的金色光丝。 正如同活物般向四面八方蔓延,交织成一张覆盖范围极广,密密麻麻的庞大光网。 这景象维持不过数息,强烈的疲惫感便如潮水般袭来。 江昭明不得不中断灵力供给,镜中画面隨之消散。 “宝鑑,”江昭明凝神发问,声音带著一丝凝重,“这条通道,是否通向一处洞天福地?” 出乎意料,宝鑑器灵的声音竟透出罕见的迟疑。 “主人本鉴感应到,通道彼端的气息,似乎並非寻常洞天福地。” 江昭明心头一紧,连忙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那气息浩瀚、完整,似乎通道通向的那一方,是一座独立的完整天地。” “完整的天地?” 江昭明脸色骤变,眉头拧成了川字。 这绝非好消息。 若腐涎族源自一个完整且强大的异位面,其潜在的威胁,足以顛覆整个安西,甚至波及整个大周。 “那依你之见,那方天地,危险程度如何?” “抱歉,主人,仅凭通道气息,我无法判断其强弱,或许,唯有亲身踏入那个世界,方能窥其全貌。” “这样吗?那你认为那个位面会不会有危险。” 宝鑑器灵明显犹豫了半响,才给出一个不太確定的答案。 “这些从通道內出来的生灵並不强大,通道周围应该不会太危险。” 江昭明点点头,隨后开始思考是否要进入通道看看。 一方面是为了检查通道情况,另一方面,他对那很可能是一方新天地的位面也有些好奇。 而且他也想著,是否去到通道那一头后,能发现铸体魔晶的来源。 若是能获得更多铸体魔晶,让安西府军卒能每日以魔晶辅助淬体,安西府的军力定会迅速提升。 “好,那我便去这方世界探一探。” 做出决定后,江昭明將莉莉安、岳飞召了过来,同时让萧红叶先行离去。 隨后江昭明、莉莉安、岳飞三人,便出现在异度通道入口外。 江昭明左手紧握诛邪剑,剑身寒光內敛,右手托著那座玄黑色的太阴兵坛,坛身符文隱现。 兵坛內部空间有限,仅容纳了十四具最强的万象境太阴道兵。 其余以腐涎怪物炼製的道兵,则列队肃立於通道之外,静待指令。 “去!” 江昭明心念一动,腐涎道兵大军立刻如潮水般涌入幽暗的通道。 片刻之后,一名神通境的道兵折返而出,传递迴安全的讯號。 “走!” 江昭明低喝一声,与岳飞、莉莉安对视一眼,三人同时踏入通道。 熟悉的强烈失重感瞬间包裹全身,仿佛在虚无中穿行。 十余息后,脚下传来坚实的触感,眼前景象豁然开朗。 一片幽暗的天空笼罩四野,缺乏星辰日月,只有朦朧的暗紫色天光。 空气中瀰漫著潮湿、腐朽与一种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 脚下是深黑色的肥沃土壤,踩上去绵软而富有弹性,却透著一股寒意。 视野中遍布著形態怪异的巨大植物,树干扭曲如虱龙,枝叶呈现暗紫或墨绿色。 树身散发著微弱的磷光,更添几分诡远处,隱约传来不知名生物的怪异嘶鸣,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散开探查,警戒!” 江昭明立刻下令。 腐涎道兵们无声无息地散入周围阴暗的环境之中。 岳飞与莉莉安则一左一右,护在江昭明身侧,警惕地扫视著四周。 江昭明再次取出观运宝鑑,盘膝坐下,集中精神催动其“观气运”之能。 镜面光华荡漾,迅速映照出以此地为中心、方圆万里的气运景象。 仅仅一眼,江昭明便如遭雷击,瞳孔骤然收缩,几乎屏住了呼吸。 镜中景象显示,这片万里疆域內,生灵聚居的气运光点確实不算密集。 然而,那散落各处的光点,其光芒之盛令人心胆俱寒。 这万里方圆內,拥有紫色气运便足足有数十万道。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象徵著金身境后期乃至更强力量的红色气运光柱,赫然有上百道之多。 其中数道色泽深沉如血,其威压隔镜犹能感受,极可能属於玄丹境的恐怖存在。 “嘶—. 江昭明倒吸一口凉气,感到一阵牙酸。 这方天地的底蕴,远比他预想的要恐怖百倍。 仅仅是这万里方圆,便可能盘踞著上百位金身后期以上的强者。 强压下心头的震撼,確认附近暂无强大气运靠近后。 江昭明立刻转换宝鑑功能,发动“鉴天地”。 他要查看此地地脉走向与矿藏分布。 新的信息流涌入脑海,江昭明彻底愜住了。 宝鑑反馈的景象中,这万里之地,普通的铁矿、铜矿等金属矿脉近乎绝跡。 取而代之的,是遍地可见的珍稀金属矿脉。 更令人疯狂的是,蕴含精纯灵气的灵晶矿脉如同繁星点缀,比比皆是。 而最让江昭明心臟狂跳的,是在一处疑似异族大型聚居地的附近, 宝鑑清晰地標示出了一条矿脉一一铸体魔晶矿脉。 其规模接近中型矿藏,其中蕴含的铸体魔晶数量,庞大到足以让任何势力为之疯狂。 那条铸体魔晶矿脉,接近中型矿脉大小,其中蕴含的铸体魔晶数量堪称恐怖。 江昭明看的一阵眼馋,但当他那座聚居地周围的几道红色气运,他又很快冷静下来了。 仅仅是这些发现,就已经让江昭明足够震惊。 但隨著他开始鉴查洞天福地,一个差点让他心神失守的消息出现了。 宝鑑镜面氮盒的白光缓缓流转,一行清晰的信息浮现出来。 但这信息所指,並非寻常福地,而是比福地珍贵无数倍的一一洞天! 更让江昭明血液几乎凝固的是,宝鑑明確標示出。 这座洞天所在的位置,並非他处,正是他们脚下所站的这片异域土地。 不,准確地说,宝鑑反馈的是他们来时的世界。 江昭明死死盯著镜面,足足愣了好几息, 才带著一丝难以置信的颤音问道:“宝鑑,这座洞天,指的是哪里?” 宝鑑器灵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內心的剧烈震盪,声音不自觉地压低。 “主人,镜中所指『洞天”就是我们的大周我们所在的整个位面。” “我们所在的位面,仅仅只是一座洞天吗?” 江昭明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却仿佛点燃了脑海中的引线, 剎那间,无数过往的疑问,大周面临的强大对手、那些消失的神將与军队—“ 所有的疑问轰然炸开,拼凑出一个令人室息的真相。 如果大周世界真的只是一座洞天,並且这座洞天还存在著多条通往外界的通道。 那么,大周所面对的那些强大到不可思议的敌人身份,便已呼之欲出。 他们很可能来自洞天之外,那更广阔的主世界。 那些让大周最强力量销声匿跡的战场,其残酷程度恐怕远超想像。 一旁的岳飞和莉莉安,也感受到了事態的严重性,心都不由自主地揪紧。 费了数息时间平復心情和整理思绪,江昭明脸上的茫然无措一扫而空,转而掛上了笑脸。 岳飞和莉莉安看著自家王上这剧烈的情绪变化,都不禁然。 王上莫不是刺激过度了? “王上,您不必太过担忧,在地窟世界有些小世界,实力並不一定会屡於主世界。” 莉莉安率先开与,试图安抚江昭明抬手示意她不必安慰。 “若真驾便是如此,对我等而伍,反倒不必过於忧惧此界之事。” 他自光灼灼,扫过这片阴森的天地。 “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子顶著,驾反,这恰恰是本王的机会。” 岳飞面露不解,问道:“末將愚钝,还请王上明示。” 江昭明指向脚下,又指了指通道方向,思路无比清晰。 “若大周真正的敌人是此界生灵,而他们主攻的方向,显然並非我们安西这处小小通道。 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待我与父皇阐明此间情形,或许我们能爭取在此地进行开拓。” 根据父皇和秦神將態度来看,安西这处通道应该远不是主战场。 这意味著,只要操作得当。 江昭明並非没有在此界边缘“火中取栗”的可能性。 当然,这一切的前汪是,必须得到父皇的首肯与支持。 否则,擅自在此界行动,打乱了父皇乃至整个大周高层的布局。 那他就是为了一己之利,坏了全局大事的猪队友。 第116章 江昭明的计划(4k) 第116章 江昭明的计划(4k) 帝京,皇宫深处。 江昭明跟隨一位面容肃穆的內侍公公,行走在巍峨宫闕的阴影之中。 触目所及,是高达数十丈的朱红宫墙,其上盘踞著栩栩如生的鎏金蟠龙。 殿宇飞檐斗拱,层层叠叠。 空气中瀰漫著檀香,与一种无形的沉重威压。 在公公的引领下,江昭明来到皇宫深处一处不起眼的角落。 眼前是一座灰墙黛瓦,形制古朴的偏殿,与周围金碧辉煌的主殿相比,显得异常低调甚至有些寒酸。 江昭明心中疑惑更甚,父皇为何选择在此地召见? 他带著疑虑踏入殿门。 一步跨入,景象骤变! 殿內殿外,判若两个世界。 外面是人间帝宫,里面却是一片浩瀚无垠的深邃虚空。 脚下是一条宽阔古朴的青石路径,向前延伸,仿佛没有尽头。 抬头望去,不见穹顶,唯有深邃的黑暗,点缀著无数或明或暗的光团,如同宇宙中的星辰。 这些“星辰”並非静止,它们以一种玄奥的轨跡运转,散发出不同气息,构成了一片令人心神震撼的星空。 江昭明沿著唯一的青石路向前走去。 他的目光被那些运转的“星辰”深深吸引。 它们散发的气息,隱隱给他一种奇异的熟悉感,却又无法立刻辨认。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带著疑惑,不知走了多久,青石路终於抵达尽头。 前方出现一座悬浮於虚空中的巨大白玉平台。 平台上简洁地摆放著几个蒲团。 此刻,大周皇帝江玄昊正盘坐於其中一个蒲团之上,双目微闔,似在神游物外。 当江昭明踏上平台,他缓缓睁开双眼,眸底深处似乎有数道细微的红芒一闪而逝。 “来了,坐吧。” 江玄昊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仿佛刚才眼底的红芒只是错觉。 “阿明,你主动来寻朕,所为何事?” 江昭明没有过多寒暄,直入主题。 “父皇,儿臣稟报。位於死亡沙海的异度通道,近期出现异常扩张跡象,为查明缘由,儿臣斗胆,已亲自进入通道彼端的世界探查。” “哦?那你且说说,都探得了什么?” 江玄昊面上浮现几分感兴趣的神色。 江昭明早有准备,將自己斟酌好的信息清晰道出。 “回父皇,儿臣发现,那方天地广浩瀚,其中生存的强大生灵与势力国度,数量眾多,实力不容小。” 江玄昊微微頜首,示意他继续, “儿臣通过一些手段,已初步掌握腐涎族语言,对异界情况略有了解,深知其地凶险与机遇並存。 儿臣思虑再三,若此通道无法彻底封堵,儿臣愿代父皇先行一步,对那异域进行一番试探性接触,以探虚实,为將来可能之变局早做准备。” 江昭明说完,目光坦然地望向父皇,等待著回应。 然而,他看到的,却是父皇脸上那温和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严厉。 一股无形的沉重压力骤然瀰漫开来,让江昭明心头猛地一沉。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见到父皇如此失態。 “胡闹!你了解那异域多少?你有几分实力?几分把握?就敢轻言试探? 你也知道当年昭林前往日光神国之前,亦是信心满满,但如今结果如何?” 感受到父皇话语中的雷霆之怒与深藏的痛惜,江昭明连忙低下头,不敢再言。 殿內气氛瞬间凝重得令人室息。 过了数息,那沉重的压力才稍稍缓解。 江昭明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中不再是之前的谨慎试探,而是充满了坚定。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父皇息怒,儿臣自是见过日光神国。” 江玄昊目光如电,紧盯著他。 “儿臣踏入日光神国遗蹟时,所见並非神国辉煌,而是——遍地骸骨!” 江昭明声音激动了几分,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那景象犹在眼前。 “目之所及,王庭崩塌,昔日繁华尽成焦土,臣民骸骨堆积如山,无人收敛—那亡国灭种之惨状,刻骨铭心!”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迎向父皇。 “儿臣每每思之,便如芒在背,我大周虽强,但若不知彼界深浅,他日强敌临境,我大周万亿黎庶,是否会重蹈日光神国覆辙? 儿臣不敢赌! 身为大周皇子,安西之主,儿臣有责任,也必须去探明此界。 不为建功,只为让我大周子民,能多一分应对未来风暴的准备,求父皇明鑑!” 江昭明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敲在江玄昊心头。 他沉默地看著眼前这个儿子。 良久,一声悠长的嘆息在虚空中迴荡。 “罢了..” 江玄昊脸上阴沉终於散去,化作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 有无奈,有忧虑,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讚许。 “你既有此心,有此担当,朕便不再拦你。” 他看著江昭明,目光深沉,仿佛要將他看透。 隨后他又补充道:“不过在此之前,朕有几件事,必须警告於你。” 江昭明微微低头,倾听父皇为他普及主位面的知识。 隨著父皇的讲述,江昭明逐渐对主位面有了一定认知。 不过不知是父皇不知,亦或是他刻意隱瞒,他並未提及大周所在位面的真相。 待父皇说完后,江昭明起身行礼,隨后退出了这件神异的殿宇。 离去前,他最后再望了一眼那漫天晨星,莫名的感觉有些怪异。 离开帝京,迅速返回安西府,江昭明再无迟疑,立刻著手展开对主位面的探索。 直接派遣安西主力大军进入主位面,无疑是鲁莽之举,极易暴露並引来难以承受的反扑。 幸而,他手中握有太阴兵坛这等神异灵宝。 利用太阴兵坛的特性,源源不断地將捕获的主位面腐涎族战土,炼製成绝对忠诚的腐涎道兵。 再驱使这些本土化的道兵,在主位面那片阴森的土地上悄然扩散、扎根。 当这支由敌人转化而来的“傀军团”站稳脚跟,形成一片相对稳固的“阴影控制区”时。 无论他是秘密开採珍稀矿脉,还是进行其他活动,都不易引起主位面其他强大势力的过度关注。 江昭明再次踏入那阴森的主位面。 这一次,他的目標不再是探查,而是狩猎与扩张。 踏入主位面那阴冷潮湿的黑土地,空气中熟悉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 映入眼帘的,已非他离开时的荒芜景象。 在原先临时落脚点的位置,一座由腐涎族太阴道兵构筑的简陋堡垒已初具规模。 粗糙的黑色岩石垒砌成墙,散发著阴森的死气,与周围扭曲的巨木和幽暗的环境融为一体。 莉莉安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他身侧,红髮在微弱的暗紫色天光下依旧醒目。 “尊敬的王,您回来了。” 她琥珀色的眼眸扫过略显疲惫但眼神锐利的江昭明,快速匯报。 “在您离开这段时日,这里並不平静,至少有五波腐涎族的『探宝者”靠近了这里。其中三波规模不小,由数名万象境带领的佣兵团。” 江昭明眼神一凝:“佣兵团?” 他立刻联想到那些曾衝击安西军营的腐涎怪物。 “是的,根据那些被转化道兵的零碎记忆,之前攻击我们通道的,不过是些不入流的小佣兵团。 他们是被此地散逸的『鲜美”气息吸引|,以为发现了通往富饶新世界的宝藏入口。” 江昭明皱了皱眉,原来入侵安西的腐涎部队,不过是腐涎族的探险佣兵团, “你说那些军团入侵,后续结果如何?”江昭明问道。 “托太阴兵坛的福,结果还不错,有我亲自出手伏击,他们都已经被转化成了道兵。” 莉莉安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古怪。 “王上,最有趣的是,这些腐涎族人,似乎完全无法分辨出被兵坛转化后的同族与真正的活物有何区別。” “我们的道兵混在他们中间传递假消息,引诱后续的佣兵团前来“寻宝”,至今没有引起任何怀疑。” 江昭明听完,目光扫过堡垒內外那些沉默肃立的腐涎道兵,心中立刻有了决断。 被动防守,永远不如主动出击。 “好!” 他眼中精光闪烁。 “此地资源丰富,正是我们扎根发展的好时机,但根基未稳,强敌环伺,我们需要更多『力量』!” 江昭明看向莉莉安:“莉莉安,隨本王出去一趟,我们去找找那些热情的佣兵团聊聊。” 接下来的日子,江昭明和莉莉安以那片阴暗森林的边缘为据点,展开针对腐涎族强者的狩猎。 他们的目標明確,伏击落单的方象境腐涎人。 凭藉强大的实力,两人配合默契,成功转化了一批又一批的腐涎高手。 江昭明手中的方象境太阴道兵数量迅速增加。 在此过程中,距离通道入口约三百里外的一座腐涎族城镇,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座城镇规模不算极大,人口约八十万,盘踞在黑森林外围。 然而,经过江昭明的暗中调查,这八十万腐涎族展现出的实力底蕴,却不容小。 腐涎族的个体成长颇为惊人。 族人成年后,无论男女,实力至少达到锻骨境。 其中较为健硕者,甚至能轻鬆迈入汞血境。 更诡异的是他们普升神通境的方式, 成年腐涎人需参加一种集体朝拜仪式,似乎是向某位未知的伟大神明祈求。 仪式后,神明可能会降下部分所谓的恩泽。 受到恩泽照耀的腐涎人,无论此前实力如何。 其智力、力量都会在此之后显著提升,直至顺利踏入神通境。 有些悟性稍高者,甚至能顺势突破至万象境。 这座靠近通道的城镇,不久前刚举行过朝拜,有近百腐涎人获得了神明恩泽。 依靠这种独特的成长路径,这座八十万人口的城镇,竟拥有近六十万锻骨境以上的战力。 其中神通境近千名,万象境也有数十位之多。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城镇中已知的金身境强者,仅有一位。 机会很快来临。 这位唯一的金身境腐涎强者,竟在某一日只带了数十名隨从,便离开了城镇防护范围。 通过观运宝鑑捕捉到这一信息,江昭明与莉莉安立刻动身,准备进行伏杀。 若能成功除掉此疗,这座腐涎城镇的防御力量將出现巨大缺口,江昭明便有极大机会將其拿下拿下这座城镇,除了可以防止其它腐涎人靠近通道,也能让他进一步更好的了解这个位面。 目標很快出现在视野中。 那是一头体型格外庞大的腐涎人,猪首狞,疗牙外露,浑身散发著浓烈刺鼻的恶臭。 它正大摇大摆地走在林间小道上,身后跟著数十个同样丑陋的护卫。 莉莉安率先出手。 她法杖轻点,数道无形的精神衝击,精准地射向腐涎护卫。 这些护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眼神涣散,软倒在地。 与此同时,江昭明心念一动,埋伏在四周的十余名由腐涎强者转化的太阴道兵立刻现身。 他们口中发出腐涎族特有的嘶吼,挥舞著武器,悍不畏死地扑向那头金身腐涎人。 突然的袭击让腐涎强者又惊又怒。 它咆哮著,周身爆发出暗红色的狂暴能量,一拳便將冲在最前面的两具道兵轰得粉碎。 然而,当它看清围攻者的样貌时,巨大的困惑瞬间取代了愤怒。 同族为何要攻击自己? 就在它这分神的一剎那,真正的杀机降临。 江昭明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它身侧,手中诛邪剑爆发出撕裂空间的恐怖金芒。 那腐涎强者只来得及將双臂交叉儿在胸前,绵红能量疯狂涌出试图抵挡。 嘴啦! 如同热刀切油,诛邪剑的金芒摧枯拉朽般斩碎了它的护体能量。 连同它那粗壮的双臂和坚韧的胸膛,瞬间被劈开一道巨大的恐怖伤口。 绵紫色的血液混杂著內臟碎片狂喷而出, 腐涎强者发出惊天动地的惨豪,庞大的身躯跟跑后退。 它死死盯著江昭明,又惊疑不定地扫过那些依旧在嘶吼扑来的“同类”。 为什么会有族人帮助敌人? 这致命的迟疑,彻底断绝了它最后的亢机。 莉莉安的束缚咒语紧隨而至,江昭明的第二剑已如雷霆般斩落。 看著金身腐涎强者的庞大身躯烛然仿地,江昭明心中一定。 这次伏击不仅成功,更重要的是验证了一个情报。 那就是即便是金身境的腐涎强者,也无法审破太阴道兵的偽装。 江昭明狸猫换太子的计划,要比想像中顺利不少。 第117章 主位面的贸易(4k) 第117章 主位面的贸易(4k) 斩杀腐涎族强者后,江昭明迅速將其投入太阴兵坛炼化。 此腐涎强者灵魂异常坚韧,即便炼化为道兵,仍保留了大部分记忆。 江昭明由此获悉了大量腐涎族內部情报从其记忆中得知,腐涎族乃是方圆数十万里內最为庞大的种族,人口繁盛。 如此庞大的基数下,族中强者数量自然不少。 然而,该族凝聚力薄弱,並未形成统一强权。 多是弱小族人依附於个体强者,组成一个个鬆散的联盟。 距离大周洞天最近的黑土镇,便隶属於名为“黑森林联盟”的腐涎势力。 这联盟实力平平,不过是黑森林区域內数十个城镇的简单联合。 江昭明心中一定。 时运眷顾,局面竟比他预想的更为有利。 既有此良机,他当即决定变更计划,放弃强攻黑土镇,转而“狸猫换太子”。 既然原镇长已被擒获,何须动武? 只需潜移默化,便可逐步转化整个黑土镇。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思虑既定,江昭明意识沉入气运长河。 片刻后,他睁开双眼,取出一张古朴面具覆於自己面上。 【神物·百相面罩】:佩戴此面罩,可模擬已知生灵之形貌,於外人眼中几可乱真。然若遇精神力远超己身者,此偽装则易被窥破。 光影流转,江昭明的身形与面容迅速扭曲变化。 转瞬之间,他已化作了那被擒腐涎镇长的模样。 枯稿的皮肤、浑浊的猪眼,甚至连那特有的、混合著草药与腐肉的体味都惟妙惟肖。 他试著活动了下新的身躯,触感依旧,甚至手脚也没有变化。 显然这只是作用於感官的幻化,一种极为精妙的“精神力迷雾”。 “莉莉安,你来假扮隨从。” 他以腐涎镇长那特有的沙哑嗓音开口,將另一张相同的面具递出。 莉莉安接过面具戴上,心念微动,便化作一个毫不起眼的腐涎族隨从模样,低眉顺眼地站在江昭明身后。 她以自身强大的巫师精神力探查,竟丝毫看不穿江昭明身上的偽装。 这足以见得面具的神异远超想像,瞒过玄丹境以下的探查应无问题。 江昭明又召唤出十余名气息沉凝的道兵,隱於暗处。 准备妥当,他与莉莉安便朝著黑土镇方向行去。 黑土镇。 甫一临近,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便扑面而来。 这气味混杂著腐烂的有机物,劣质草药和污浊的汗液,令人作呕。 小镇依著一条散发恶臭的黑水河而建, 房舍大多由朽木和污黑的泥砖垒成,歪歪斜斜,仿佛隨时会坍塌。 街道泥泞不堪,遍布墨绿色的粘稠污渍和不明垃圾。 形貌怪异的居民在街上购珊走动。 它们顶著狞的猪首,人身却多有腐烂跡象,裸露的皮肤上渗出粘稠的墨绿色脓液。 许多腐涎人蹲在简陋的木桶旁,用散发著刺鼻药味,顏色浑浊的草药汁液,反覆擦拭浸泡身体,试图延缓那不可逆的腐败。 空气中瀰漫著绝望的腐朽气息。 江昭明昂起那丑陋的猪首,努力模仿著记忆中原镇长倔傲的姿態,对这污秽的环境似乎习以为常。 莉莉安则低垂著头,紧隨其后,目光锐利地扫视著四周。 两人在道兵暗中护卫下,踏入这污秽的城镇, 刚行至镇中稍显开阔的烂泥广场,一个穿著相对完整长袍的腐涎人便急匆匆迎了上来。 他对著“镇长”江昭明深深一躬,语气恭敬却带著显而易见的焦虑。 “镇长大人,您可回来了!最近涌进镇子的冒险团实在太多了,治安快维持不住了—“ 偽装成镇长的江昭明,在百相面罩的完美遮掩下,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他並未直接回应政务官的诉苦,而是悄然自袖中取出了观运宝鑑。 在面罩幻术的掩护下,政务官眼中看到的,只是镇长大人似乎在沉思。 江昭明凝神望向镜面。 镜中光华流转,映照出黑土镇上空的诸多气运光柱。 其中数十道尤为凝练的紫色光柱格外醒目,这代表著镇內潜藏著数十名万象境强者。 他心中一定,这正是他等待的猎物。 “知道了。” 江昭明模仿著原镇长那沙哑的嗓音,简短回应后,便径直走向镇长办公区。 回到略显昏暗,瀰漫著怪异草药味的办公室,江昭明心念微动。 剎那间,空间泛起涟漪。 六十四名气息沉凝,面目各异的腐涎道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肃然而立。 这些腐涎强者,大多都是他近期炼化的万象境战力。 “去,维持镇內秩序,城內所有佣兵团,查明身份,若无背景,一律拿下关押。” 江昭明下达指令,声音平淡却不容置疑命令既下,道兵们如同融入阴影般散去。 数日过去,效果立竿见影。 那些从外地涌入,仗著实力在镇中横行霸道的腐涎冒险团成员。 但凡有寻滋事之举,几乎无一例外地被江昭明的道兵以雷霆手段关押。 镇內混乱的治安,迅速得到了强力压制。 然而,这异常高效的“铁腕”手段,却引起了负责日常政务的腐涎政务官的疑虑。 他看著牢狱中迅速增加的陌生面孔,心中不安渐生。 这雷厉风行的风格,与记忆中那位更偏向於和稀泥,甚至有些懦弱的原镇长截然不同。 疑虑驱使下,政务官鼓起勇气,敲开了镇长办公室的门。 “镇长大人,属下斗胆稟报,这几日因闹事被关押的冒险团成员数量是否过於庞大了?长此以往,恐会” 政务官小心翼翼地开口,目光扫过桌案后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正在分神操控太阴兵坛炼化新道兵的江昭明抬起头。 百相面罩完美地掩盖了他真实的表情。 但那道透过猪眼幻象投射过来的冰冷目光,却让政务官浑身一僵,仿佛被无形的寒冰刺中。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瞬间住了他。 “属下—属下告退!” 一瞬间,政务官打起了退堂鼓,想离开镇长办公室。 就在他转身欲逃的剎那。 数条闪烁著幽暗光泽,仿佛自虚空中凝结而出的能量锁链骤然浮现。 然后如同毒蛇般精准缠绕,將他全身牢牢禁。 江昭明並未看他,目光转向政务官身后阴影处。 “莉莉安,此腐涎人的习性、职责、人脉,可都记清楚了?” 这名政务官职位关键,掌管著大量日常事务,但其本身实力不过神通境。 若直接投入太阴兵坛强行炼化,其脆弱的灵魂极可能在炼化过程中,被磨灭大部分记忆。 那样的话,莉莉安想要完美顶替他的身份,融入镇务体系,难度会剧增。 阴影中,偽装成普通腐涎隨从的莉莉安现出身形,恭敬回应。 “我尊敬的王,他的所有细节,我已铭记於心。” “很好。” 江昭明不再多言,抬手隔空一抓。 那被锁链捆缚,惊恐万分的政务官,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投入了散发著森然寒气的太阴兵坛之中。 紧接著,莉莉安走到兵坛前,面罩微光一闪。 她的身形、样貌、衣著迅速变化,眨眼间便化作了那名政务官的模样,连神態气质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她整理了一下衣袍,对江昭明微微頜首,隨即转身,神態自然地推门出去。 从今天开始,她將接手处理黑土镇繁杂的日常政务。 半月之后。 黑土镇的居民们渐渐察觉,镇子里虽然依旧涌动著大量外来冒险者的身影。 但往日的喧囂混乱却奇蹟般地消失了。 这些冒险者变得异常“安分守己”,秩序井然。 彻底掌控了黑土镇的运转后,江昭明將目光投向了他的核心目標。 获取铸体魔晶。 通过梳理镇中情报,他了解到黑土镇获取铸体魔晶的主要途径是交易。 此地的行情是,约五千灵晶兑换一颗铸体魔晶。 这个价格放在大周,显得极其不值当。 但放在主位面,似乎也不算太高昂的价格。 因为主位面內灵晶矿脉眾多,灵晶价值远没有在大周高。 目標明確后,江昭明决定与5000里外,规模更大,坐拥铸体魔晶矿脉的多瑙城,建立长期交易渠道。 为了筹集海量灵晶,他立刻调动魔下遍布黑土镇,及周边区域的太阴道兵。 开始大规模、高效率地开採那些被腐涎族忽略,或无力开发的灵晶矿脉。 开採过程中,江昭明也不禁感慨这些腐涎族的“天赋异稟”。 即便是达到神通境以上的个体,其掌握的手段也贫乏得可怜。 且他们多数还耽於享乐,缺乏探索和生產的积极性, 这直接导致他们守著宝山而不用,许多矿脉未被发现。 甚至更夸张的是,他们连最基本的食物供应,都时常紧张。 看准了腐涎族的痛点一一食物短缺。 江昭明迅速制定了策略。 他命令偽装成“冒险团”的道兵们,开始向黑土镇及其周边区域的腐涎人,高价出售大周粮食。 结果大大出乎江昭明的预料, 食物在这些腐涎人眼中的价值,简直高得离谱。 仅仅两百斤普通粮食,就能从他们手中换得一颗灵晶。 这在大周洞天是不可想像的,在那里,一颗灵晶足以换取数万斤粮食。 意识到这巨大的贸易逆差,饶是江昭明心志坚定,也不由得心头剧震。 这是一条难以想像的暴利之路。 然后他进一步研究腐涎人主要食物来源,发现黑森林区域最主要的作物,是一种特殊稻米。 这种米外观类似大周米,但口感粗糙许多。 唯一的优点是,其蕴含极微薄灵力,长期食用对武者有一定滋养效果。 通过售卖安西大米,江昭明发现一点。 许多腐涎人居然感受不到米中蕴含灵力的区別,反而认为安西米口感更好,更加追捧安西米。 主位面林林总总各种消息,无不都告诉著江昭明,这里是一块待开发的宝藏。 在江昭明的精心运作下,黑土镇的“换血”悄然加速。 越来越多的普通镇民,被无声无息地转化为道兵。 这些道兵隨即展现出远超原住民的勤劳与效率。 一部分道兵开始在黑土镇外围伐木开荒,开垦出大片良田,种植大周带来的高產品种粮食。 这些粮食並不是用於交易,而是直接运回大周,在大周进行贩卖。 因为只要这些作物够多,江昭明就能潜移默化的提高安西百姓们的上限。 这些作物的价值,甚至要超过江昭明从气运长河中,兑换的各种辅助百姓练武的神物。 另一部分道兵,则深入黑森林各处,疯狂开採著埋藏地下的灵晶矿脉。 海量灵晶被它们不知疲倦的挖出来。 这些收穫的灵晶,大部分被直接运回大周,成为江昭明势力的重要资源储备。 一小部分则与產自安西的粮食一起,被运往多瑙城,用於交易铸体魔晶。 而孕养这些太阴道兵,江昭明只需用部分灵晶,滋养它们的魂躯和身体。 至於说多瑙城的腐涎人,他们確实比黑土镇的“同胞”精明一些。 他们能敏锐地察觉到,安西米在蕴含灵力上,可能略逊於本地米。 然而,安西米那绝佳的口感魅力,他们难以抵挡。 许多多瑙城的居民,尤其是那些追求口腹之慾的,根本不在乎那点微乎其微的灵力差异。 结果,安西米在多瑙城的市场表现异常强劲。 其交易价格不仅没有低於本地米,反而因为供不应求,时常能高出本地米价格足足三成。 黑土镇,已然化作他深入主位面,撰取宝藏的巨大生產基地和跳板。 在主位面源源不断资源的滋养下,安西府迎来了前所未有的鼎盛时期。 主位面特產的灵米,加之安西府內日益完善,惠及万民的诸多设施。 这使得关內百姓对这片土地的嚮往与日俱增。 如今涌入安西的人口洪流,其速率比起十年前,已然激增了数倍不止。 为加速大周子民西进的步伐,更紧密地连接伊犁与遥远的府西。 江昭明耗费心血,研创出一种划时代的交通利器。 此物以灵石为源动力,核心构筑於精密的法阵之上,拥有惊人的穿行速度。 它巧妙利用了早年沙虫在广地下开凿出,四通八达的庞大隧道网络。 舟体本身由特殊材质打造,通体铭刻著加速、稳固与遁地相关的玄奥符文, 当这刻满符文的土行舟驶入深邃的地洞,便能如游鱼归渊,爆发出每个时辰300里的惊人速度此舟一出,彻底顛覆了安西府的交通格局。 昔日需要经年累月,跋山涉水的艰险路途。 如今寻常百姓乘此舟,仅需半月光阴,便可安然从伊犁直抵府西。 因其遁行於大地之下,便捷神速,百姓感念其恩。 遂自发称其为:坤舆快舟! 第118章 本源树(4k) 第118章 本源树(4k) 绍圣四百三十五年。 近二十载光阴流转,安西府歷经沧桑巨变。 其今日之繁盛,已丝毫不逊於关中膏之地的大部。 这座崛起於帝国西陆的雄府,在这短短二十年间,迎来了堪称改天换地的发展。 最为显著的,是其人口的爆炸式增长, 如今安西府治下生民已突破百亿大关,达到一百二十三亿之巨! 这一百二十三亿人口,分布亦有侧重。 其中约七十亿安居於府东广之地,余下五十三亿则扎根於新开拓的府西区域。 府东之地能承载如此庞大的人口,其核心倚仗,便是横亘北境的葬龙山脉上那道至关重要的缺口。 这道当年扩开的山隙,二十余年来,持续不断地將来自关中的丰沛水汽引入內陆。 浩荡云气年復一年地滋养,配合徐光启精心规划的引水蓄水,改良土壤的宏图。 以及江昭明进行的“点缀”与梳理,终於使得府东大地发生了根本性的蜕变。 昔日的荒凉戈壁与贫瘠草场早已无踪。 极目远眺,但见沃野千里,生机盎然。 由那葬龙缺口引来的生命之水,化作纵横交错的河渠溪流,如同银亮的脉络,滋养著无边绿意。 丘陵地区,层层叠叠的梯田依山势盘旋而上,宛如巨大的绿色阶梯,直抵云霄。 平原之上,稻浪翻滚,宛如金色的海洋在风中起伏。 田如雪白的云朵铺展,果园则点缀其间,枝头硕果纍纍,散发著诱人的甜香。 村落城镇星罗棋布,炊烟裊裊,人声鼎沸。 除却自然条件最为严苛的戎卢郡尚需时日雕琢。 其余府东九郡,若非史册记载,任谁也无法想像此地五十年前竟是一派苍凉景象。 这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塞外之地呈现出的勃勃生机与富庶景象。 终於为安西府贏得了继“黄金府”之后,又一个响彻四方的美誉一一关外江南。 而歷经这些年,江昭明不断以各种气运神物,主位面特產改变安西人的根骨。 如今的安西堪称人杰地灵,百姓的基本素质极高。 昔年安西府三亿多人口,仅有四千万人能达到炼肉境,百万余锻骨境。 如今的安西府,123亿人口,炼肉境便有28亿人,锻骨境武者更是超1亿。 其中汞血境之上的精锐之士,更是达到了460万之巨。 而这460万汞血精锐,其中有近400万人乃军中兵卒亦或是预备役。 安西府汞血境武者成为兵卒的比例,放在整个大周也能称作第一。 这其中最关键之处,便是安西府的募兵政策。 对整个大周而言,铸体魔晶之事已算不上什么秘密。 不过江昭明对此种资源的把控极严,基本没什么人知晓其来源, 而铸体魔晶开放的唯一条件,便只有成为安西府的兵, 於是府內武者,若是有意衝击更高境界,基本都会选择加入军队。 而由於参军之人眾多,江昭明这些年將募兵条件一提再提。 从起初的锻骨境4重,提升至如今的锻骨境8重。 而即便条件如此高,如今安西军中兵卒数量,不算各地守军,依旧能够达到千万。 可惜比起如此强大的基层军士,安西府在將领方面的数量没那么瞩目。 毕竟安西府是在高速发展期,而神通之上强者,需要的是时间积累。 於是即便安西府汞血境眾多,且有江昭明以观运宝鑑挖掘人才。 如今安西府的神通境將领数量,才堪堪达到2119人,万象境將领则有69人。 至於说金身境,除了江昭明、岳飞、莉莉安、万东来、桑吉嘉措之外,还另外增添了6人。 其中包括金身后期的萧红叶,以及五位自关中而来的世家顶级强者。 这是因为隨著江昭明地位水涨船高,关內不少家族选择押宝江昭明,举族搬迁安西。 正是因为这些仅次於神將府的世家,江昭明才能获得如此多顶层战力。 目前明確投效江昭明的关內顶级世家共有三家。 底蕴最为深厚的陈家,拥有三位金身境强者坐镇。 黄家与方家,则各拥有一位金身境老祖。 至於萧红叶如何得以脱离其父皇的直属军队体系,成功加入安西府。 除了她本人的强烈意愿外,江昭明亦为此付出了重大的利益交换。 其中涉及海量灵晶与珍贵的铸体魔晶。 对此投入,江昭明非但毫不吝惜,甚至主动在每年定额向父皇进献500万颗灵晶。 这500万灵晶对坐拥主位面矿藏,財大气粗的江昭明而言,並非难以承受的代价。 但它却如同一笔无形的“保险金”,为安西府增添了一层至关重要的保障。 倘若未来他在主位面的行动,遭遇不可测之危机。 这份持续的孝敬,至少能確保他的父皇在必要时,会更快地伸出援手。 除却基础人员变动,安西府如今的军队编制也有了巨大变化。 其中府內如今最强军队,有安西军、荡寇军、精绝军、于闐军四部。 至於说玄甲军、关寧铁骑军、怯薛军,则是在这些年遇到了些问题,逐渐退居二线。 这其中最主要的,便是这三支军队將领的实力普升。 自从程咬金、秦琼、赵率教等突破至万象境后,他们仿佛遭遇了某种天堑,始终难以再进一步。 而江昭明也惊讶的发现,他似居然无法为这些將领更改命格、天赋。 甚至连岳飞,在2年前突破至金身境巔峰后,修为也开始停滯不前。 江昭明猜测,这极有可能与岳飞现在的状態的有关。 他尤且记得那道岳飞的福泽上,可清晰记录了岳飞当时的状態为“残”。 现在想来看看,程咬金等诸位將领也应该是出现了同样的问题。 经过江昭明一番研究,江昭明也算发现了他们修为无法再进一步的原因。 那便是他们本源有缺。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江昭明开始在气运长河內搜寻有用的神物。 隨后,江昭明在气运长河中找到这么一道神物,並以一道红色气运將其钓出。 【神物·本源树】:来自天灵位面的宝树,能够孕育本源果。食用本源果可恢復本源,亦或是增强本源强度。 本源树看似昂贵,但江昭明相信,气运长河中这种级別的神物,定然有它的特殊之处。 江昭明將这株珍贵异常的本源树,慎重地栽种於安西王府的核心庭院之中。 与那株早已根深叶茂的聚灵宝树比邻而居。 如同过去十年间的绝大多数日子一样,江昭明再次来到这两株神异宝树之下。 盘膝而坐,开始每日雷打不动的修行。 这十年来,除却偶尔前往主位面处理要务,他的绝大部分时光,皆是在这两棵树下汲取天地精华度过的。 在两株宝树相辅相成的神效,以及王府各处精心布置的强大聚灵法阵加持下。 如今这片庭院內的灵气浓郁精纯程度,已然能与当年日光神国开启时,那沐浴在神辉之中的日光之城相媲美。 江昭明正沉浸於灵气吞吐、调息周天的玄妙状態,忽觉身畔气机有异。 他心念微动,缓缓睁开双眼,目光精准地投向本源树。 只见那株神树无风自动,枝叶婆裟摇曳,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喻鸣,仿佛在宣告著什么。 而在那繁茂枝叶间,一颗宝蓝色,流淌著深邃光泽的果实,正散发出越来越强烈的生命与本源波动。 “等了这么久,终於有一颗成熟了。” 江昭明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探手凌空一抓, 那颗宝蓝色果实仿佛受到无形牵引,稳稳落入他温热的掌心。 果实入手,一股难以言喻的馨香便钻入鼻息。 仅仅是轻轻一嗅,江昭明便感觉灵魂深处传来一阵纯粹而强烈的愉悦感,仿佛乾涸的心田被清泉浸润。 他强压下立刻將其吞服的衝动,心念传音,唤来了程咬金。 约莫半灶香后,程咬金魁梧的身影匆匆赶到庭院。 他还未及行礼,便见江昭明將一颗散发著梦幻般宝蓝光晕,气息玄奥异常的果实递到了面前。 “王上,这是—“” 程咬金看著这颗从未见过的奇异果实,面露疑惑。 “此乃本源树所结的『本源果”。” 江昭明解释道:“其蕴藏本源造化之力,或许能修復你昔日受损的根基,助你突破桔,修为更进一步。” 程咬金闻言,虎躯微震, 他深知自身本源有缺对修行的阻碍,也明白此等能触及本源的神物何其珍贵。 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感激涌上心头,他当即单膝跪地,朝著江昭明深深一。 “末將—谢王上厚赐!” 江昭明只是微微頜首,示意他不必多礼,儘快服下。 程咬金作为他召唤降临此界的第一员心腹猛將。 这第一颗成熟的本源果予他,在江昭明看来,亦是理所当然。 在江昭明专注的目光注视下,程咬金不再犹豫。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本源果,分作数口,將其连同每一滴蕴含神效的汁液都仔细吞服入腹,不敢有丝毫浪费。 果实甫一入腹,异变陡生。 一股沛然莫御,精纯到极致的本源能量,如同沉寂万载的火山骤然喷发,瞬间在程咬金四肢百骸內奔腾衝撞。 他周身毛孔舒张,爆发出强大的吸力。 庭院內浓郁得近乎液化的灵气,顿时化作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旋,疯狂地涌入他的体內。 程咬金闷哼一声,周身骨骼发出爆豆般的啪脆响。 结的肌肉在衣衫下剧烈鼓胀,皮肤表面泛起一层淡淡如同金属般的光泽。 他原本稳固在万象境初期的气息,如同解开了锁的怒龙,开始节节攀升。 中期...后期—...气息的暴涨毫无滯涩,一路势如破竹,直衝万象境巔峰的壁垒。 整个庭院內的灵气,都因其狂暴的吞噬而剧烈波动, 形成小范围的灵气风暴,环绕著他那如同烘炉般炽热的身躯。 看著程咬金身上发生的翻天覆地变化,感受著那令人心悸的气息升速度, 饶是江昭明见多识广,也不禁面露惊容,心中暗嘆。 这本源果的效力,竟如此霸道直接,立竿见影。 当那狂暴气息终於渐渐平復,稳稳停留在万象境巔峰,程咬金缓缓睁开双眼。 他眸中精光四射,仿佛蕴含著星辰幻灭,整个人的精气神都焕然一新,更带著一股沉凝如山岳的气势。 他似乎还在回味体內那澎湃的力量和某种玄奥的感悟,直到听见江昭明的询问才回过神来。 “程將军,感觉如何?” 江昭明关切地问道。 程咬金连忙再次躬身行礼,声音洪亮中带著难以抑制的激动与一丝困惑。 “回稟王上!末將感觉感觉体內旧伤尽去,本源充盈前所未有。修为不仅稳固於万象巔峰,更有种———还能再进一步的强烈预感,而且———“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神采。 “而且,未將似乎恢復了许多尘封已久的记忆听著程咬金讲述,许多关於圣唐位面的信息匯入江昭明脑海。 除此之外,程咬金还道出许多金身境修行感悟,甚至还有部分玄丹境修行感悟。 听著程咬金敘述,江昭明眸光一凝,程咬金的气运信息便浮现在他眼前。 【程咬金命格:天命福星(玄红色命格,致命攻击有概率偏转,危机中常得意外援军或天时相助) 天赋:混世破劫(红色天赋,统领精锐部时,激发“內军之魂”全军攻防提升四成,受將领情绪感染,愈处劣势愈激发狂战意志。土兵无条件信任主帅指令,军阵转换效率达至完美)斧劈山河(红色天赋,拥有决定的长斧修行天赋,战力强劲)】 看著程咬金的命格天赋变化,江昭明不禁微微侧目,没想到补充本源还能引发如此变化。 要知道自此之前,程咬金的命格和天赋,不过都只是蓝色级別。 没想到一枚本源果下去,居然直接升到和岳飞一个级別了。 这枚本源果的价值,要远比江昭明想像的更加强大。 隨后他抬头看了眼本源树上几颗还未成熟的本源果,心中满是期待。 第119章 大金风声(4k) 第119章 大金风声(4k) 余下几颗本源果,距离成熟尚需时日,江昭明也只能按捺心绪,静待其成, 就在程咬金刚离去不久,一道略显急促的身影便穿过重重殿宇,匆匆步入王府核心庭院。 来人正是如今执掌安西府一应內政的府主,徐光启。 徐光启步履稳健却带著一丝凝重,甫一进入庭院,便向著盘坐於宝树之下的江昭明恭敬行礼。 “参见王上。” 礼毕,他深知江昭明不喜虚言,便直接切入正题。 “王上,关於帝京林家投效一事,不知您思虑得如何了?” 江昭明缓缓睁开双眼,深邃的目光落在徐光启身上,眉头微。 “林家不同意本王开出的条件?”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徐光启脸上露出一丝为难,躬身回道: “回王上,林家使者直言,认为您的要求过於苛刻了。他们似乎仍坚持最初的提议,並暗示, 若王上执意不允,他们恐怕会转投淮江王魔下。” 江昭明的眉头皱得更紧。 帝京林家,那是传承悠久、底蕴深厚的顶级世家,其势力之庞大,仅次於神將府。 族中坐拥七位金身境强者,魔下更有数万汞血境精锐,以及不计其数、修为不俗的旁支子弟, 堪称庞然大物。 这样一股力量主动来投,初始时江昭明確实心生喜悦, 然而,当林家报出他们的条件后,那份喜悦便迅速冷却,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警惕与反感。 林家的条件核心有两条:其一,要求拥有独立的“林家军”,这支军队从组建到各级將领的任命,皆由林家全权掌控。 其二,希望绕过安西府的军功体系,直接从江昭明手中定额获取珍贵的铸体魔晶, 这两个条件,在江昭明眼中,无异於理下两颗巨大的隱患。 允许私人武装在体制外膨胀,无异於自毁根基, 而绕过军功体系直接分配核心资源,更是对安西府赖以强大的募兵政策与公平原则的根本性破坏。 林家底蕴再厚,影响力再大,也绝不能以动摇安西府的根本规则为代价。 思虑至此,江昭明心中已有了决断, 他目光锐利如剑,语气斩钉截铁,再无半分转圜余地。 “徐府主,你代本王转告林家,铸体魔晶,本王可以酌情提供一部分给他们培养核心子弟。 但林家军一事,绝无可能,若林家对此不满,执意要投奔淮江王,本王绝不阻拦。”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带著深意的弧度,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 “不过,也请林家家主好好掂量掂量,淮江王坐镇淮江府多年,魔下兵强將广,根基深厚。 他林家这七位金身、数万汞血,在淮江王眼中,究竟能占得几分分量,是锦上添,还是可有可无?” 这番话语,既表明了他不容置疑的底线,又隱含了对林家未来处境的警示。 徐光启听罢,心中漂然, 他深知江昭明心意已决,且这番话说得在情在理。 既点明了要害,又给林家留了台阶。 他立刻躬身领命:“王上深谋远虑,所言极是。属下明白该如何回復林家了。” 言毕,他不再耽搁,再次行礼后,便转身快步离去。 他准备以最恰当的方式,將王上的意志传达给那位来自帝京的庞然大物。 庭院內,再次恢復了寧静。 江昭明重新闭上双眼,吞吐著浓郁的灵气,仿佛刚才那场涉及顶尖世家归属的博弈从未发生。 林家若能归附,自然是一桩好事,但若他们执意不肯,江昭明心中也並无太大波澜。 他如今的根基已然深厚,手中掌握的底牌眾多,並非非缺一个林家不可。 更何况,林家那桀驁不驯的姿態与潜在的不稳定因素,反而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思绪流转间,江昭明缓缓起身。 他一步踏出,脚下大地仿佛自动缩短了距离。 仅仅数步之后,身影已跨越千山万水,出现在一片深藏於险峻山脉之间的庞大建筑群前。 这里正是隱秘的巫师学院所在地。 “莉莉安,参见王上。” 江昭明气息甫一降临,学院上空的空间便泛起水波般的涟漪。 一道优雅的身影从中踏出,正是高阶巫师莉莉安,她恭敬地立於江昭明面前。 “嗯。” 江昭明微微頜首,目光扫过下方错落有致的魔法塔和训练场“如今府中巫师培养,进展如何?” “回稟王上,得益於您赐下的诸多神物辅助,巫师们的修行之路顺畅了许多。” 莉莉安的声音带著一丝欣慰。 “目前,学院已拥有中级巫师四十一人,初级巫师一千一百四十七人,至於达到高级学徒水准的,人数更是突破十五万之眾。” 听到巫师军团的发展规模,饶是江昭明早有预料,心中也不禁泛起感慨。 在莉莉安原先的地窟位面,巫师们固守传统,法术绝不轻传。 加上地窟位面人口基数太小,导致巫师体系始终未能形成规模。 而在这片广的安西土地上,百亿人口中拥有巫师天赋者不在少数。 虽然巫师路径对精神天赋的要求远比武者苛刻,但其成长速度却远非武者可比。 天赋卓绝者,在充足资源的支持下,精神境界的攀升堪称一日千里。 正因如此,短短二十年间,安西府的巫师力量竟已积累至此。 “很好!” 江昭明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加紧训练他们掌握合击法术,未来战场之上,这將是我们克敌制胜的关键杀器。” “遵命,王上。” 莉莉安肃然应道。 她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轰隆! 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自天际传来,伴隨著强烈的空间波动,雷龙出现在江昭明身旁。 紧接著,一个庞大如山岳的赤红身影撕裂云层,裹挟著灼热的气浪轰然降落在江昭明身侧不远处。 它双翼收拢,巨大的头颅亲昵地低垂下来,鼻孔中喷出带著火星的热气。 几乎是同时,大地剧烈震动,发出隆隆轰鸣。 江昭明脚下的地面猛然隆起、裂开,一颗覆盖著深褐色岩石鳞片的硕大头颅破土而出。 岩龙那双沉稳的土黄色巨眼带著依恋看向他,发出低沉的闷吼。 天空紧接著被冰蓝色的光芒映照,冰龙优雅地滑翔而下,所过之处空气凝结出细小的冰晶。 水龙周身蒙绕淡蓝水汽,轻盈落地。 木龙则带来一股蓬勃的生命气息,周围的草木仿佛都更加鲜活了。 六头如同移动小山般的元素巨龙,此刻温顺地匍匐在江昭明周围。 它们庞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整个山顶平台。 它们身上散发出的元素威压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心悸的力场。 江昭明神色平静,眼中带著一丝温和的笑意。 他走上前,伸出手,挨个轻轻拍了拍它们巨大而坚实的脑袋。 “小傢伙们,又长大了不少——— 江昭明仔细感受著它们体內的磅礴力量,嘴角的笑意更深。 “这股力量已经触摸到金身境的门槛了吧?” 他心中既惊且喜,这些元素龙尚在青年期便拥有如此恐怖的潜力。 待到真正成年,其威能简直难以估量。 感受到“父亲”的抚摸和讚许,六头元素龙顿时兴奋起来。 它们纷纷通过灵魂深处那丝奇妙的联繫,向江昭明传递著同一个强烈而清晰的意念。 想去主位面!想去战斗! 江昭明感受到这份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战斗渴望,不禁无奈地失笑摇头。 这些正值青年期、精力旺盛得无处发泄的小傢伙们,脑子里似乎只剩下“打架”两个字。 自从几年前他带它们去主位面歷练了几次,见识了那片广天地和强大的异族生物后,它们就彻底爱上了那里。 它们现在几乎天天缠著莉莉安,迫不及待地想去主位面玩耍。 当然,在它们看来是战斗。 但结果往往是招惹到难以应付的存在,最后还得麻烦莉莉安出手收拾残局。 绍圣四百三十五年,岁末。 恢弘的帝京皇宫大殿內,灯火辉煌,丝竹悠扬。 一年一度的皇族盛宴如期举行, 江昭明步履沉稳地步入大殿,殿內封王的目光或明或暗地落在他身上。 他径直走向御阶之下,在皇帝宝座右侧的首席之位安然落座,姿態从容。 他的正对面,端坐的正是龙榜魁首一一淮江王江昭鼎而江昭鼎下首,却已不再是昔日的大燕王江昭乾,取而代之的是玄海王江昭樺。 这二十年间,龙榜风云变幻,尤以近十年为剧。 十载之前,江昭明凭藉地脉传送、安西府军力暴涨等赫赫功勋。 其鼎祚值一路升,以令人膛目的速度,接连超越数位封王,强势登临龙榜次席。 三年前,玄海王江昭樺骤然发力,其魔下纵横无敌的庞大水师横扫南海诸国,开疆拓土,鼎祚值隨之暴涨,一举跃居第三。 自此,江昭明、江昭鼎、江昭樺三人凭藉远超同挤的鼎祚积累,如同三座不可逾越的高峰,牢牢锁定了龙榜前三甲之位。昔日位居前列的大燕王江昭乾,如今已被挤至第四。 【1.淮江王江昭鼎:鼎祚值17567点2.安西王江昭明:鼎祚值15014点3.玄海王江昭樺:鼎祚值14567点4.大燕王江昭乾:鼎祚值11021点..—.】 殿內气氛略显凝滯,诸王各自静坐。 一片沉寂中,江昭鼎率先举起了手中的玉杯,隔空朝向江昭明,脸上带著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恭喜安西王,修为又有精进,可喜可贺。” 他所指的,正是江昭明近期突破至金身后期之事。 江昭明神色平静,嘴角著淡淡的弧度,同样举杯回应,与江昭鼎隔空虚碰了一下。 “淮江王有心了。” 两人各自浅酌一口。 放下酒杯,江昭明双目微闔,似在闭目养神。 实则暗中运转望气瞳术,自光扫过大殿。 在他的视界中,殿內诸人头顶的气运景象一一显现。 玄海王江昭樺顶上,一条玄红交缠的巨蛟盘踞,张牙舞爪,气势汹汹。 而当目光转向江昭鼎时,景象更为惊人。 其顶上同样是一条玄红巨蛟,但比之玄海王的更为凝实庞大。 更引人注目的是,那巨蛟周身竟缠绕著数缕细若游丝、却璀璨夺目的金色光丝。 这奇异景象,江昭明在前年便已察觉预示著江昭鼎定是得了某种极其不凡的机缘,使其气运愈发深不可测, 殿內的安静並未持续太久。 江昭鼎的声音再次响起,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 “安西王,听闻金贼近期又將增添一位玄丹境强者。待其稳固境界,恐怕又將挥师南下,不知你安西届时可能抵挡得住?” 此言一出,殿內落针可闻。 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江昭明身上。 坐在江昭明下首的江昭乾,听闻“金贼”、“玄丹”等字眼,身体更是控制不住地微微一颤。 大金国这些年虽未出动玄丹境这等级数的强者,但对大周边境的袭扰从未停止。 安西府北境,也曾数次遭受大金精锐的衝击。 所幸有岳飞这位金身境巔峰的绝世猛將坐镇,每次都將来犯之敌杀得羽而归。 然而,岳飞能挡金身,却难撼玄丹。 若大金真由玄丹境强者统率大军南下,局势將截然不同。 三十年前的安西贫瘠苦寒,或许不入大金法眼, 但如今的安西府,早已是闻名遐邇的“关外江南”,沃野千里,资源丰饶。 若非大金自身也在休养生息,恐怕早已按捺不住贪婪,欲將安西一口吞下。 一旦大金再度开启大战,安西府必首当其衝,面临其最猛烈的兵锋。 眾人屏息凝神,都想从江昭明脸上看出一丝凝重或不安。 然而,令所有人失望的是。 江昭明脸上的淡然笑容丝毫未变,仿佛江昭鼎所言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哦?淮江王也听到了这般传言?本王先前倒是略有耳闻,还以为是些捕风捉影的无稽之谈呢。” 他虽未掌握確切情报,但通过观运宝鑑观察大金国运。 他確也发现其国运近年间,增长异常迅猛,透著几分蹊蹺。 此刻江昭鼎特意提及,看来传言非虚,大金再添玄丹之事,恐怕八九不离十。 江昭鼎闻言,眉峰微挑,眼中精光一闪。 “哦?安西王如此镇定自若,莫非—.早已有了应对金贼玄丹的万全之策?” 他紧紧盯著江昭明,试图从对方细微的表情中窥探虚实。 面对江昭鼎的试探,江昭明笑容依旧,举杯轻啜了一口琼浆,方才缓缓道。 “淮江王说笑了。强敌来犯,本王自当竭尽全力,保境安民。至於万全之策淮江王未免太高看本王了。” 第120章 安西第一尊玄丹(4k) 第120章 安西第一尊玄丹(4k) 回到安西王府,江昭明心念一动,再次祭出观运宝鑑, 镜面光华流转,映照出大金国运的景象。 只见那代表大金的气运光柱,比之先前又凝实厚重了几分,透著一股蓄势待发的锐意。 “看来,那位新晋的玄丹境强者,距离稳固境界已然不远了。” 江昭明心中瞭然,缓缓收起宝鑑。 他深吸一口气,神色沉凝。 大金再添玄丹,意味著定鼎龙榜排名的关键契机,很可能即將到来。 这场风暴,安西府將首当其衝。 然而,江昭明心中並无丝毫慌乱。 二十载经营,安西府底蕴深厚,手中可打的牌远非昔日可比。 他自信有足够的实力应对这场危机。 行动之前,他下意识地以观运宝鑑望向大周关中的方向,凝视那煌煌国运。 镜中所见,令他心神一定。 大周国运磅礴浩瀚,如日中天,其辉煌璀璨之势,远非大金那点气运可比,二者判若云泥。 自从他掌握观运宝鑑得以洞察国运本质以来,便再无对大周与大金真正实力对比的疑虑。 “父皇看来是真將这大金,当作磨礪我辈皇子的试刀石了。” 江昭明心中明悟,父皇放任大金存在,其深意不言而喻。 气运长河。 江昭明的意识再度化作垂钓老翁,悠然飘荡於浩渺的气运长河之上。 【剩余气运:红色5、紫色21、蓝色43、绿色101、白色*25】 看著眼前丰沛的气运储备,江昭明嘴角浮现出一抹篤定的微笑。 这些气运,便是他应对一切变数的最大依仗。 无论大金有何动作,他皆有应对之策。 如今对方即將添一玄丹境强者,他安西府也必须有相应的顶尖战力坐镇。 单靠红色气运想直接换出一位玄丹境强者,对目前的他而言,难度极高,且消耗巨大。 但若以气运为引,配合其他手段,未必不能达成目標。 在气运长河中寻觅数日,江昭明的目光骤然定格在长河深处某片区域。 他牢牢锁定了其中一道璀璨的神物福泽。 【神物·净植灵水】:源自天灵位面的先天神水,內蕴五滴。每一滴皆为稀世奇珍,蕴含磅礴生命本源,可令植株瞬息跨越漫长生长周期。 “净植灵水就是它了!” 江昭明眼中精光一闪,心中已有定计。 他毫不犹豫地取出一道珍贵的红色气运,附著於无形的钓竿之上,凝神垂钓。 不多时,一股清凉温润的波动传来。 那瓶碧绿剔透、散发著浓郁生命气息的净植灵水,已然入手。 江昭明意识立刻退出气运长河,回归安西王府庭院, 庭院中,他摊开手掌,一个巴掌大小、通体如翡翠雕琢而成的宝瓶凭空出现。 揭开瓶塞,一股沁人心脾、仿佛蕴含万物生机的清香瀰漫开来。 江昭明小心翼翼地將瓶口对准庭院中央那株神异的本源树,缓缓倾倒。 滴答! 一滴晶莹剔透、宛如液態翡翠的净植灵水,精准地滴落在本源树粗壮的树干之上。 喻一灵水接触树身的剎那,整株本源树仿佛活了过来,通体绽放出夺目的翠绿色光华。 磅礴的生命能量如同潮汐般汹涌澎湃,肉眼可见的绿色光流顺著树干脉络急速奔涌。 树冠之上,枝叶以惊人的速度舒展开来,变得更加苍翠繁茂。 更为惊人的变化发生在树梢。 只见那几颗原本还需数年蕴养才能成熟的本源果,在净植灵水神效的催化下,如同被按下了快进键。 果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饱满,表皮光泽流转,迅速由青涩转为深邃的宝蓝色。 且散发出成熟果实特有的浓郁本源气息。 噗!噗! 前后不过数息,两颗最为饱满的本源果仿佛瓜熟蒂落、 轻轻一震,便脱离了枝头,稳稳落入江昭明早已准备好的手中。 感受著掌中两枚果实蕴含的磅礴本源之力,江昭明心中大定, 如何让安西府顶尖战力在短期內实现质的飞跃,答案就在其中。 他一步踏出,脚下大地脉动,周围景象瞬间模糊。 仅仅几步跨越,空间转换,他已置身於北庭郡荡寇军杀气冲霄的驻地演武场上。 此刻,演武场內喊杀震天,尘土飞扬。 岳飞身著玄甲,正亲自督率数万荡寇军精锐进行著严苛的合击演练,动作整齐划一,气势如虹。 江昭明的气息甫一降临,岳飞便敏锐察觉。 他立刻抬手示意演练暂停,命令副將接手指挥,隨即身形一晃。 已如一道离弦之箭般来到江昭明身前,单膝触地,甲胃鏗鏘。 “末將岳飞,参见王上!” 江昭明微微頜首,示意其起身,隨即从怀中取出那两枚宝光流转的本源果。 “王上,这是?” 岳飞的目光,瞬间被那散发著诱人本源波动的果实吸引。 他早已听闻程咬金服食此果后实力暴涨,如今已逼近金身境。 只是当时王上言明此果孕育不易,诸將虽心嚮往之,也只能耐心等待。 未曾想,仅仅数月,王上竞又得两枚。 “岳將军,此乃本源神果,其效你应知晓。这两颗,是给你的。” 江昭明神色郑重,將两枚本源果递向岳飞。 岳飞闻言,並未立刻接过,反而眉头微。 他抱拳道:“王上,本源果珍贵异常,岳某何德何能,一人独占两颗?恳请王上將其中一颗” “岳將军不必推辞。” 江昭明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不容置疑, “本源果日后自会再有,然將军你实力之提升,关乎安西存亡,乃当前第一要务。” 岳飞心头一震,敏锐地捕捉到江昭明话语中的凝重。 “王上此言何意?莫非.有强敌將至?” 江昭明直视岳飞双眼,沉声道:“据可靠消息,金贼近期將再添一位新普玄丹境强者。 其稳固境界之日,恐便是其挥师南下,再启战端之时。 届时,我安西府极可能直面金贼主力兵锋,甚至——將由玄丹境强者亲自统军压境!” “玄丹境?” 岳飞虎躯剧震,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肃穆。 他瞬间明白了王上的深意。 安西府需要一尊属於自己的玄丹境强者坐镇,才能抗衡此等灭顶之灾。 “末將明白了!” 岳飞不再有丝毫犹豫,眼中爆发出决然与坚定的光芒, 他重重单膝跪地,双手高举过头,如同承接千钧重担。 “末將岳飞,定不负王命!纵粉身碎骨,亦必护我安西周全!” 这片土地,他守护了二十余载,早已视为第二故乡。 对大金的仇恨,与当年面对那异世金国时一般无二。 他郑重地接过江昭明递来的两颗本源果,如同接过了安西府的命运。 江昭明不再多言,抓住岳飞臂膀,周身土黄色光芒一闪。 两人身影瞬间沉入大地,藉助地脉之力穿行。 不过片刻,便已回到灵气最为浓郁的安西王府核心庭院, 此地灵气氮盒如雾,是突破境界的绝佳之所。 岳飞盘膝坐於庭院中央,毫不犹豫地將两颗本源果先后服下。 果实入腹,化作两股浩瀚精纯到极致的本源洪流,瞬间席捲四肢百骸。 他周身毛孔舒张,爆发出恐怖的吸力。 庭院內浓郁的灵气疯狂匯聚,形成肉眼可见的灵气漩涡,將其身形笼罩。 江昭明早有准备,大手一挥,海量晶莹剔透的灵晶如同瀑布般倾泻而出,堆积在岳飞周围。 精纯的灵能化作浓郁的灵雾,源源不断地注入岳飞体內,为其突破提供磅礴的后援。 “轰!” 岳飞体內仿佛有惊雷炸响。 他紧闭双目,面容坚毅如铁,额角青筋暴起,承受著脱胎换骨般的剧痛与能量衝击。 其周身气息节节攀升,不断衝击著那道横亘於金身与玄丹之间的天堑。 隨著岳飞气息攀升至前所未有的巔峰,衝击也达到最狂暴的顶点。 就在这一剎那。 “錚一一” 一道仿佛来自亘古洪荒的枪鸣,撕裂了灵气的呼啸,岳飞头顶的灵气漩涡轰然炸开。 无尽灵雾疯狂倒卷、退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顶天立地的巨大虚影,悍然降临。 那正是岳飞的道基显化一一沥泉神枪! 隨著能量的疯狂灌注,沥泉神枪虚影的光芒越来越盛,其形態却开始向內缩、凝练。 暗金神辉急速流转、压缩,最终尽数內敛所有的威能,所有的道韵,所有的枪意,都被极致地浓缩於一点。 光芒彻底敛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粒悬浮於岳飞头顶上方,约莫龙眼大小的丹丸。 此丹通体纯黑,深邃如无星无月的永夜虚空,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与探查。 在江昭明震撼的目光中,那粒仿佛能镇压诸天的黑色玄丹,如星辰归位,缓缓沉降。 最终稳稳落入岳飞丹田神台的最核心之处。 岳飞,於此刻,重返玄丹境! 望著庭院中央那道身影,江昭明脸上的笑意再也抑制不住。 安西府,终於拥有了属於自己的第一尊玄丹境强者。 这份足以定鼎乾坤的顶尖战力,让他心中大石落地。 岳飞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神光內蕴,仿佛蕴含著无尽的星辰幻灭。 他仔细体悟著体內那浩瀚磅礴的力量,感受著生命层次的蜕变。 片刻后,他收敛气息,郑重起身,向著江昭明深深一礼。 “末將岳飞,即谢王上再造之恩,若非王上赐下神果,助末將重塑本源,岳某此生怕难在入玄丹。” 江昭明微微頜首,温声道:“岳將军不必多礼,境界初成,尚需时日稳固適应。” “末將在此立誓,但有王命,岳飞万死不辞,必护我安西周全!” 岳飞声音鏗鏘,掷地有声。 言罢,他再次抱拳行礼。 隨后只见他並指如剑,对著身前的空间轻轻一划,一条空间通道悄然浮现。 岳飞身形一闪,便没入其中,缝隙旋即弥合,仿佛从未出现过。 看著岳飞消失的地方,江昭明眼中难掩惊嘆之色。 这便是玄丹境强者的威能。 举手投足间,便可引动空间之力,进行近乎瞬移般的穿梭。 这份力量,真是令人神往。 “不知我何时,才能踏足此等境界—“ 江昭明心中充满期待,但很快便收敛心神眼下,增强整体实力才是关键, 他再次取出那碧绿剔透的净植灵水瓶,將瓶中剩余的四滴神水。 小心翼翼地一一滴落在那株神异的本源树根部。 磅礴的生命本源之力被本源树疯狂汲取。 肉眼可见的翠绿光华在树体上汹涌流淌,枝叶以惊人的速度变得更加繁茂苍劲。 树梢之上,几颗本源果在神水催化下迅速饱满成熟,散发出浓郁的本源波动。 最终,又有七颗宝蓝色的本源果成熟落地,被江昭明收入掌中。 他立刻传令,召来魔下核心將领。 关寧铁骑的四位统帅,以及秦琼、阿鲁巴六人便齐聚王府。 江昭明郑重地將本源果分別赐予六人,六位將领激动不已,齐声拜谢。 至此,江昭明当初从气运长河中召唤降临此界的核心神將。 在得到本源果的助力后,实力均已稳固在万象境巔峰,並开始向更高的金身境发起衝击。 安西府的高端战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夯实。 至於最后一颗本源果,江昭明並未自己服用,而是將其慎重收起,留作他用。 时光茬苒,半年转瞬即逝。 岳飞彻底稳固了玄丹境修为,举手投足间,引动天地之力已如臂使指, 更令他心绪激盪的是,隨著境界的稳固,许多尘封已久关於前世那个金国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现。 当他再次望向北方大金的方向时,目光变得无比深邃。 那深埋在骨子里的滔天杀意,几乎难以抑制。 与此同时,江昭明每日都以观运宝鑑,密切关注大金国运。 他清晰地看到,那条代表大金的气运光柱,在攀升至某个顶点后,终於停止了增长。 “成了—那尊新晋玄丹,境界已然稳固。” 江昭明心下瞭然,眼中寒光一闪。 果然不出他所料。 大金国在確认新晋玄丹战力稳固后,立刻开始了大规模的军事调动。 无数精锐铁骑、攻城器械,如同黑色的洪流,源源不断地匯聚向南境,目標直指大周。 大周北境各府瞬间风声鹤喉。 山海关等雄关要塞日夜戒备,烽火不息。 大燕王江昭乾承受了第一波压力,在北部边境与大金前锋激烈交战。 他虽暂时挡住了攻势,但未见对方玄丹出手,显然只是试探, 江昭明亦未雨绸繆,严令安西府北境诸军主动前出。 陈兵边境,构筑防线,决意御敌於国门之外,避免战火在安西富庶的腹地燃烧。 第121章 再战大金 第121章 再战大金 绍圣四百三十六年,初秋。 苍凉而雄浑的號角声,如同末日的丧钟,率先在大燕府北部边境的上空悽厉响起。 大金国蓄势已久的全面南侵,正式拉开序幕。 大燕王江昭乾率军浴血奋战,凭藉地利和多年经营,勉强扛住了这第一轮猛攻。 然而,隨著秋意渐浓,寒意加深,大燕府北部各郡承受的战爭压力与日俱增。 同时,大金真正的主力,开始向山海关等关键隘口发起了排山倒海般的衝击,战况惨烈。 此时,位於大周最西端、深入“关外”的安西府,其漫长的北部边境线上,竟反常地一片寂静大金的铁蹄,似乎暂时遗忘了这片土地但这死寂般的寧静,却比震天的杀声更令人室息。 空气中瀰漫著山雨欲来的凝重。 安西府上下皆知,这份平静,不过是暴风雨降临前最后的喘息。 荡寇军军营。 江昭明负手立於巨大的北境地图前,眸光穿透帐幕,仿佛能直抵北疆。 潜伏在大金境內的沙虫传来最新密报,大金军队,开始动了。 江昭明脸上非但不见丝毫惧色,反而缓缓勾起一抹冷冽而充满战意的弧度。 他眼中燃烧的不是恐惧,而是炽热的期待。 这场即將到来的战爭,於安西府是严峻考验。 於他江昭明而言,更是问鼎龙榜的绝佳契机。 心念微动,江昭明摊开手掌, 縈绕著淡淡灰雾的太阴兵坛,悄然浮现於掌心。 “岳將军,金贼前锋已动,兵锋南指。然此战,本王不欲將军过早出手。” 江昭明声音沉稳,目光转向身侧如山岳般屹立的岳飞。 他需要岳飞这柄最锋利的剑,在最关键的时刻出鞘。 岳飞神色沉凝,抱拳应诺:“末將遵命,静候王命!” 江昭明视线偏移,落在帐中另一道英姿讽爽的身影上,萧红叶。 她一身赤甲,气息漂冽如霜。 江昭明下令道:“红叶將军,若此番来袭金军,並无玄丹境压阵,便由將军率部,將其阻於国门之外。” “末將领命!” 萧红叶抱拳,声音清越,带著不容置疑的坚定。 江昭明目光扫过帐內最后五人,那是投效安西府的世家金身境强者。 五人感受到自光,齐齐挺直身躯,战意勃发。 唯一遗憾的是,帝京林家最终选择了观望,並未加入安西阵营。 对此,江昭明心中不过泛起一丝微澜,便已平静无波。 安西,不缺一个林家。 半月后,苍北郡边境。 江昭明独立於临时搭建的瞭望高台之上,手中观运宝鑑光华流转。 镜面之上,清晰映照出代表金军的气运洪流,正越过北庭郡的缓衝地带,朝著苍北郡腹地豌蜓而来。 看著镜中景象,江昭明嘴角著一丝冰冷的笑意。 他安西在北庭郡的防线可不是什么马奇诺防线,哪是那么容易绕过去的。 宝鑑显示,这支南下的金军气运。 虽凝聚成数道深蓝色的光柱,却仅有一道相对耀眼的紫色气混杂其中。 並无象徵著玄丹境的赤红光柱。 “果然不是主力,只是试探的偏师。” 江昭明心中瞭然,既非主力,自然无需动用岳飞这张王牌。 “传令!” “命萧红叶將军,率五位世家金身,统领本部精锐,即刻通过地脉通道,驰援苍北,务必將来犯之敌,阻截於苍北郡北部预设战场!” 同时,一个更凌厉的计划在他心中成型当这支金军踏入他们在苍北郡北部精心挑选的葬身之地时,他要送上一份大礼! 江昭明意识瞬间沉入浩渺的气运长河。 片刻后,当他意识回归,指间已夹著数张以蓝色气运兑换而来的奇观卡牌。 他的意念锁定苍北郡北部那片预设的广原野,如同猎手静静等待著猎物踏入陷阱。 苍北郡北部,预设战场。 萧红叶一身赤红战甲,跨坐在神骏的龙血战马之上,手中长刀斜指地面。 她身后,是肃杀的安西军阵,五位世家金身境强者分列左右,气息沉凝。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著前方那片一望无际、平坦开阔的原野。 秋风卷过枯黄的草浪,发出沙沙声响。 萧红叶英气的眉头却微微感起,心中疑虑丛生。 “此地地势如此平坦开阔,视野毫无遮蔽,极利骑兵衝锋,王上为何偏偏选在此处设伏? 这—似乎並非理想的阻击之地。“ 她环顾四周,几位金身將领同样面露不解,无人能解此惑。 就在此时。 轰隆隆!! 一阵沉闷如地龙翻身的巨响毫无徵兆地从脚下大地深处传来。 紧接著,整片广的原野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揉捏、撕裂。 剧变突生! 只见原本坚实干燥的土地,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鬆软泥泞。 仿佛瞬间被注入了无尽的水流,平坦的地面迅速塌陷。 浑浊的泥水从无数裂缝和孔洞中泪泊涌出,转眼间就將方圆数十里化作一片泽国。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被泥水浸泡的枯草残根,竟以违反常理的速度疯狂滋长。 无数粗壮、湿滑的暗褐色气根破开泥浆,扭曲著从浑浊的水面下急速钻出。 这些疯狂生长的气根彼此结盘绕,相互支撑,主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地而起,分叉出密集的枝。 树皮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仿佛浸透了鲜血。 不过十数息的功夫,一片茂密盘根错节的红树林,便凭空出现在了这片刚刚还是平原的土地上。 茂密的树冠遮天蔽日,纵横交错的支柱根和气根形成了一道道天然的死亡迷宫。 “这—这是?” 饶是萧红叶身经百战,此刻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美眸中充满了极度的震撼。 与此同时,踏入陷阱的金军前锋。 “天啊!地地在动!” “水!哪里来的这么多水?!” 惊恐的尖叫、战马的嘶鸣,瞬间打破了行军的肃穆。 冲在最前面的金军精锐骑兵,连人带马猝不及防地陷入突然出现的泥泞沼泽中。 沉重的铁甲成了催命符,越是挣扎,下陷得越快。 浑浊腥臭的泥水迅速漫过马腹,淹到骑手胸口。 后方跟进的步兵和辐重队伍更是乱作一团。 平坦的大道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泥潭和疯狂生长的恐怖树根。 车辆陷入泥沼无法动弹,士兵们惊慌失措地试图寻找落脚点。 “稳住,不要乱,结阵!” 金军神通將领声嘶力竭地吼叫著,试图稳住阵脚,同时使用各种水行术法,试图延缓这种情形然而,一切发生得太快,恐惧如同瘟疫般在军中蔓延, 原本严整的进军阵型,在这片骤然出现的红树林沼泽面前,陷入了混乱。 不过再怎么说,这终究是大金的精锐铁骑,他们很快缓了过来。 以马刀开道,神通强者將红树林连根拔起,將地面冻结开拓新道。 看著观运宝鑑上金军开始缓缓行军,江昭明知道这场埋伏也算是效果有限。 隨后他立刻下令,萧红叶等將领立刻率领狮鷲空骑兵,准备对树林中的金军下手。 正在泥泞中奋力开道的金军士兵,忽然听到空中传来密集而怪异的振翅声。 將领们立刻警觉地抬头,瞳孔骤缩。 只见远方天际,一片巨大的“乌云”正急速逼近,遮天蔽日。 那並非真正的云层,而是由无数凶猛的狮鷲和体型稍小的禿鷲组成的庞大空中军团。 安西的空骑,来了。 “敌袭!” 警报响彻金军阵地上空。 “全军戒备!將领升空拦截,重弓手,仰角拋射,覆盖天空!” 金军的金身统领厉声咆哮,声震四野。 训练有素的金军士兵强压恐惧,迅速执行命令。 沉重的强弓被拉成满月,闪烁著寒光的箭簇密密麻麻指向天空。 同时,数道强悍的身影拔地而起,周身灵力澎湃,迎向俯衝而来的安西空骑。 萧红叶位於空骑军团的最前方,目光锐利如刀。 她清冷的声音通过扩音法术传遍全军: “目標,敌阵核心区域,燃火弹准备,覆盖投掷,所有將领,隨我护卫军团侧翼,拦截敌升空强者,减少伤亡!” “得令!” 身后传来整齐的应喝。 当狮鷲军团飞临金军头顶约百丈高度时,萧红叶一声令下。 “投!” 剎那间,无数特製的油罐从狮鷲背上的骑手手中拋落。 这些陶罐在空中划出弧线,砸向下方拥挤的金军阵列。 “放箭!” 几乎同时,金军统领的怒吼响起。 密集如蝗的箭矢撕裂空气,形成一片致命的钢铁风暴,逆冲而上。 升空的金身將领们反应极快他们或挥出磅礴的掌风、剑气,凌空震爆大量下落的燃火陶罐, 或施展范围性的水系、冰系术法,试图浇灭引信或提前引爆火油。 更有甚者直接以强悍的护体罡气硬撼箭雨,为下方的弓手爭取时间。 地面上,未被术法覆盖的区域,燃火弹落地碎裂。 粘稠的火油四溅,瞬间被引燃,化作一片片火海,吞噬著躲避不及的金军士兵和辐重。 惨叫声、马匹的悲鸣与燃烧的啪声混杂在一起。 安西的金身將领们,则如同坚固的屏障,在狮鷲军团侧翼和下方飞舞。 他们或挥动兵器格挡、劈飞密集的箭矢。 或施展防御术法,在狮鷲群前方形成短暂的灵力护盾。 然而,金军的箭雨实在太过密集,覆盖范围极广。 仍有不少箭矢穿透了防御空隙,射中了狮鷲庞大的身躯或背上的骑手。 不断有狮鷲发出悽厉的哀鸣,带著火焰或插满箭矢从空中坠落,骑手也隨之殞命。 第一轮交手下来,金军损失两三千精锐,但也射落安西將上千骑。 正当大金將领以为这一波伏击结束,安西军便会收兵离去时,异变突起。 只见天空中,那支原本远去的安西空骑,竟在半空急转折返回来。 大金主將冷哼一声,脸上浮现讥讽之色。 “哼,这些周狗,还真当他们这点空骑能一再消耗我们不成?弓箭手,准备放箭!” 这一次,他心中自信满满。 金军早已布下阵势,弓手就位,箭矢如林, 他相信这一次的杀伤,定比上次更大,至少得让安西折损数千骑才是。 隨著命令传下,空中再度爆发箭雨。 安西空骑遭受重创,近两千骑兵在箭下坠落,血洒长空。 然而,金军阵地却再一次遭遇燃火铁丸袭击。 火光冲天,浓烟四起,四千余兵卒在火中哀豪逝去,军阵混乱不堪。 但更令金军將士心悸的是,安西空骑第三次在空中调转方向,宛如幽灵般捲土重来。 金军统领望著天际,再望向地面上忙於灭火的兵卒,心中杀意翻涌。 他意识到,若再让安西空骑如此反覆突袭,大军只会白白损折。 他沉声不语,隨后悄然以传音术联络大金阵中数位金身境强者,传出一条命令。 “下一次他们靠近时,隨我破空出击,斩敌將,止其锋!” 果不其然,安西空骑第三次袭来。 战鼓未响,大金统领已率魔下几位金身强者御空而起,直衝敌阵。 空中顿时爆发激烈廝杀,灵力激盪,刀剑交鸣,强者交锋如神魔斗战,杀意冲天。 萧红叶等將领亦不甘示弱,率亲卫与之对拼,一时间胜负难分。 可就在眾人將目光聚焦於空战之际,一道微不可察的异动,悄然在地面悄然展开。 不知何时,一座灰濛濛的古坛,已悄然落於下方沼泽之间,坛身布满裂纹,幽光流转。 突元间,一缕缕阴气自古坛中逸散而出。 紧接著,灰雾之中钻出了三十余名太阴道兵,修为赫然皆为万象境。 这些身披灰甲、面色死白的道兵一出现,便似鬼魅般冲入金军后方。 他们迅如雷霆,刀锋所指,无人能挡。 即便有金军强者欲前去阻击,也难以第一时间稳住局势,军阵顿时大乱。 更为诡异的是,那座不起眼的灰色古坛竟在持续扩散灰雾。 凡是死在灰雾中的金军士卒,尸首瞬间消散无踪。 而每当灰雾翻涌,又有新的道兵从坛中跃出,源源不绝。 浓雾之下,杀声震天,地面已成修罗场。 而空中的交战者却未必察觉地面异动之剧,战局,正在悄然倾斜。 第122章 斩金贼,天下乱(4k) 第122章 斩金贼,天下乱(4k) “呜———” 一阵阵诡异,完全不似活人所能发出的嘶吼声,毫无徵兆地从倒毙的尸体堆中响起。 “什么东西?” “尸—.尸体,那些尸体在动!” “他娘的,见鬼了!” 恐慌瞬间住了所有金军士兵的心臟。 只见那些不久前才被燃火弹烧死、被箭矢射杀的金军士兵户体。 此刻竟在某种无法理解的邪恶力量驱动下,剧烈地抽搐扭曲起来。 它们的动作僵硬而诡异,身上还穿著残破的金军甲胃。 面容呈现出死尸特有的青灰色,眼窝中燃烧著两点毫无生气的灰白色魂火。 淤泥和血污从它们身上不断滑落,散发出浓烈的腐朽与阴寒气息。 这些从死亡深渊中爬出来的“金军士兵”,对生前的同伴展开了无差別的疯狂攻击。 它们不知疼痛,不惧刀剑。 用僵硬的手臂撕扯,用腐烂的牙齿啃咬,將致命的恐惧深深植入活著的金军心中。 它们一出现,便给本就混乱的金军,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恐慌如同瘟疫般在金军阵中疯狂蔓延。 与此同时,那些早已潜伏在沼泽阴影之中,来自太阴兵坛的万象境巔峰道兵。 也如同鬼魅般现身,加入了这场收割生命的盛宴。 他们凭藉远超普通士兵的强大修为,身影飘忽不定,在泥泞与红树林间神出鬼没。 它们手中兵刃闪炼著死亡寒光,冷酷而高效地收割著金军土兵的生命。 更可怕的是,被他们杀死的金军士兵。 其尸体很快便在太阴之力的侵蚀下站起,眼窝燃起同样的灰白魂火,化作新的太阴道兵加入杀戮大军。 空中战场。 正与安西金身將领缠斗的金军统领,眼角余光警见下方军阵中那噩梦般的景象。 死去的土兵化作敌人,疯狂屠戮著活人, 他瞬间目耻欲裂,一股寒意直衝头。 “中计了!这是安西的邪术陷阱!” 他怒吼一声,再也顾不得空中对手,周身灵力爆发,展开纠缠。 隨后化作一道流光猛地扑向下方战场,意图阻止这恐怖的蔓延, 他含怒挥出一道磅礴刀罡,瞬间便將一名正在屠戮的万象境太阴道兵轰成粉。 然而,下方战场上,太阴道兵的数量如同滚雪球般激增。 它们混杂在混乱不堪的活人金军之中,如同附骨之疽。 即便强如金身境,想要在混乱中大规模清除这些混在人群中的道兵,也极为困难。 更雪上加霜的是,安西的將领们岂会放过如此良机? 以萧红叶为首的安西金身境强者们,紧隨金军统领杀入下方战场。 她们的自標非常明確,缠住金军的高端战力。 同时抓住一切机会,施展大范围的杀伤性术法轰击金军密集区域。 烈焰、冰锥、雷霆·· 在混乱的金军头顶无情落下,造成大片大片的伤亡。 在这多重打击下,金军连最基本的防御阵型也无法维持。 原本依靠军阵凝聚、加持在將领身上的磅礴气血之力迅速衰弱消散。 战场形势彻底逆转,变成了一场由太阴道兵和安西精锐將领主导的单方面屠杀。 眼见败局已定,己方精锐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吞噬。 金军统领心如刀绞,却不得不做出决断。 他怒吼著逼退萧红叶的纠缠,对著身边仅存的金身、万象將领以及残兵嘶声下令。 “撤!全军向北突围,能走多少是多少!” 他带著残存的將领们,一边拼死抵挡安西强者的追杀。 一边裹挟著部分残兵,朝著沼泽北方的生路亡命遁逃。 就在他们即將衝出这片,吞噬了数十万金军的死亡沼泽边缘时。 一道身影,如同亘古的山岳,漠然横亘在了他们逃亡的路上。 来人身著玄甲,手持一桿古朴长枪,气息渊深似海。 正是岳飞! 面对眼前这群狼狐不堪,气息紊乱的金军残存强者,岳飞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他只是微微抬起了手中的沥泉神枪。 下一刻。 枪影如电! 快得超越了金身境强者的感知极限!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道快到极致的寒芒闪过。 噗噗· 连续五声闷响,如同熟透的瓜果破裂。 金军统领以及他身旁四位金身境將领,脸上的惊骇、不甘、绝望瞬间凝固。 他们眉心或咽喉处,同时出现一个细小的血洞,生机瞬间断绝。 紧接著,枪影再闪。 如同死神挥动的镰刀,掠过那十余名紧隨其后的万象境將领。 他们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已纷纷中枪毙命,如同被割倒的麦草般倒下。 数息之间,这支金军最后的精华力量,便被岳飞一人一枪,彻底抹杀。 萧红叶的身影隨后赶到,她手中托著散发著幽幽灰雾的太阴兵坛。 无需言语,她催动法诀,兵坛灰雾席捲而出,將地上这些金身、万象境强者的尸体尽数笼罩。 很快,这些户体便会被转化为更加强大的太阴道兵。 岳飞朝萧红叶行了一礼,隨后转身一步踏出,消失在空间裂缝中。 萧红叶望著岳飞离去的背影,美眸中充满了复杂情绪。 若她没感受错的话,王上魔下这位岳將军,似乎已经达到那个级別了。 思考间,她又想到这位接触了二十几年,却依然感到不可思议的王上。 深吸了口气,萧红叶手持太阴兵坛,又一次朝著沼泽林遁去,继续转化太阴道兵。 此役,安西府凭藉太阴道兵这张出人意料的恐怖底牌, 以及岳飞这位玄丹境强者的致命一击,以近乎碾压的姿態,取得了对金军偏师的压倒性胜利。 而更为可怕的是,安西府这场胜利,还並未让金军捕捉到太多信息。 尤其是岳飞突破至玄丹境的消息,根本没来记得传回去。 这点尤其关键,很有可能在后续的战斗中,成为重创金军的关键点。 安西军在苍北郡以雷霆之势,全歼金军数十万精锐军队,並斩杀其五名金身境將领的消息。 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大周朝野与诸王之间激起千层巨浪这份战绩在江昭明眼中,或许只是战略推进中的一环。 但在其他封王及朝臣看来,却是一场足以震动天下、载入史册的大胜。 那可是数十万装备精良,悍勇善战的大金铁骑,以及五位足以坐镇一方的金身境强者。 他们竟在短短时间內,被安西军近乎碾压般的优势彻底覆灭。 此战之中,安西军展现出的恐怖战斗力,与那些闻所未闻的诡异手段。 无论是凭空造就吞噬大军的红树林沼泽,还是驱策亡者作战的太阴道兵。 都令所有听闻者膛目结舌,心底泛起对江昭明深深的寒意与忌惮。 大燕府。 大燕王江昭乾面色铁青,一遍遍看著战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安西的大胜,反衬出他在北境接连失利的无能。 更让他心惊的是安西那些鬼神莫测的手段,若用在爭夺鼎祚上他不敢深想。 正与东海诸国、与海兽周旋的镇海王江昭樺,闻讯后沉默良久,最终对心腹幕僚感慨。 “安西王此役,已非人力可及,那沼泽、鬼兵—皆非寻常兵家之道,看来这龙榜之爭,远没想的那么容易。” 此战影响深远,甚至迫使大金国不得不重新审视安西这个“关外”强藩。 在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大金竟未再对安西府发动任何攻势。 他们转而將主要兵锋,集中压向看似更为“薄弱”的大燕府北部。 显然,金国决策层认为,相比安西那深不可测的诡异手段、 攻破大燕府防线,进而突入大周核心的关中平原,战略意义更大,战场空间也更广阔。 为达成此战略目標,大金此次南侵,竞史无前例地同时出动了三位玄丹境强者。 山海关战场,淮江王江昭鼎亲临雄关,坐镇指挥。 这位龙榜魁首展现出其深不可测的实力与统御力。 凭藉雄关地利与魔下精锐,硬生生扛住了两位大金玄丹境统帅的轮番猛攻。 他將金军主力牢牢钉在关墙之下,战况惨烈异常,关墙几度易手又被他率军夺回。 然而,江昭乾的运气就没这么好了。 面对金军如潮水般的密集攻势,尤其是大金完顏康亲率大军猛攻其防线。 然后淮江王又被山海关战事死死拖住,无法分兵支援。 最终,大燕府北部防线再次被金军铁蹄无情踏破。 大燕府北部一失,山海关的侧翼顿时暴露无遗, 淮江王江昭鼎审时度势,深知若继续死守山海关,必將陷入关內与关外的南北夹击之中。 纵使他身为玄丹境强者,也绝无可能在三位同阶强者的围攻下守住雄关。 他当机立断,下令淮海军放弃山海关,率军后撤至第二道防线。 金军趁势南下,又一次占据了大周北部十数郡的膏之地。 但此次,金国吸取了以往被大周快速反击的教训,並未急於深入,而是採取了更为稳妥的策略。 他们以精锐步兵稳扎稳打,在占领区迅速构筑起坚固的防线。 摆出了持久经营的態势,严防大周军队的反扑。 此役过后,丟失大片封土,损兵折將的大燕王江昭乾。 其鼎祚值暴跌,排名直接从第四位滑落至第8位,元气大伤。 而主动放弃山海关的淮江王江昭鼎,虽因此决策受到朝中些许非议,被象徵性扣除少量鼎祚值但因山海郡並非淮江府地界,其失守与他淮江王並无太大干系。 加上其坐镇山海关期间,指挥若定,斩杀金军將领眾多,击溃金军攻势的功劳更大。 功过相抵之下,他非但鼎祚值未损,反而因赫赫战功获得了巨额增长。 其收穫甚至超过了取得苍北大捷的江昭明,依旧牢牢占据著龙榜魁首之位。 大金在北境掀起的滔天巨浪,其衝击波迅速席捲整个大周疆域, 大周显露的疲態与北境的失利,如同点燃了引信,刺激著周边所有者的神经。 看到大周在北境金军铁蹄下接连丟城失地,南疆诸部族王国压抑已久的野心瞬间膨胀他们迅速摒弃前嫌,想起被天罗王江昭筠支配的愤怒,组成了一个庞大的“南疆联盟”。 丛林之中,战鼓擂响。 数以百万计的南疆战士,驾驭著狞的战象,在部落强者的带领下。 如同一道决堤的洪流,对大周南境发动了蓄谋已久的全面入侵。 瘴气瀰漫的边境线上,战火瞬间燃遍方里。 几乎与南疆发难同时,散布在浩瀚东海之上的诸多岛国也秘密串联起来。 一支支庞大的联合舰队,悬掛著陌生的旗帜。 他们如同嗅到血腥的鯊群,开始疯狂袭扰大周漫长而富庶的东南海岸线。 同时,他们的主力舰队更是直扑由群岛组成的玄海王封地,玄海府。 遮天蔽日的战船,装备著奇异的海战法器,与玄海府强大的舰队在惊涛孩浪间展开了惨烈的搏杀。 炮火轰鸣,巨舰倾覆,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生命被大海吞噬。 而在安西府的西侧与西南方向,一直虎视的大辽帝国。 此刻也將贪婪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了安西这片富庶的“关外江南”之上。 辽帝的宫廷內,关於是否趁火打劫,分一杯羹的爭论空前激烈。 先前是他们不愿以国之名义,主动招惹大周,所以坐看了江昭明收復府西。 但如今大金这次的攻势显得愈发凌厉,甚至传闻大金真正的底牌都来到了南方。 那位大金最深不可测的大金王,完顏烈,也似乎来到了南方。 斥候如流水般被派往安西边境,辽军精锐铁骑升始在边境频繁调动集结, 看著南疆、东海盟友们似乎战果颇丰,辽国高层的心思也愈发活络起来,贪婪的火焰在眼中跳动。 富饶的安西府,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显得——睡手可得。 一时间,大周帝国四境狼烟遍地,烽火连天。 各大封王均陷入了艰苦卓绝的战之中。 在这份动乱之中,大周唯有那送入云霄的帝京,以及边陆安西依旧保持著平静。 第123章 直面金军锋芒 第123章 直面金军锋芒 绍圣四百三十七年,新春。 金碧辉煌的乾元殿內,一场本应其乐融融的皇族盛宴,气氛却异常凝滯。 空气中瀰漫著压抑与不安,言谈间的战报消息,如同阴云笼罩在每一位赴宴者的心头。 大周的土地上,慌乱如同瘟疫般蔓延。 然而,高踞龙椅之上的大周皇帝江玄昊,却只是漠然地俯瞰著这一切。 他深邃的目光扫过殿下,看著他的皇子们。 那些掌握著庞大封地,此刻却难掩忧色的封王们,一个接一个地起身。 或陈述北境烽火连天,或痛陈南疆告急,言辞恳切,甚至带著几分惶然。 皇帝只是听著,那双蕴含无尽威严的眼眸中不起波澜。 对皇子们的诉苦与求援,未置一词,亦未流露丝毫急切或忧虑。 坐於御阶下右侧首席的安西王江昭明,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份反常的平静。 作为最接近权力核心的皇子之一,他比旁人更清楚父皇的深不可测。 尤其是他知晓主位面的存在.一股强烈的不安感在他心中滋生。 主位面那边———-莫非出了什么惊天变故?才导致如此恐怖的压力,骤然施加在诸王身上? 江昭明心念电转,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浮现。 父皇此举,莫非是要借这场席捲大周的浩劫,作为最终的炼炉,以最快的速度决出-储君人选? 这份疑虑並非他独有。 对面首席,淮江王江昭鼎同样眉头深锁,指尖无意识地摩著玉杯边缘。 显然他也察觉到了这笼罩在盛宴之上的诡异气氛。 新年伊始,新春氛围早早消失, 新年的钟声並未带来希望,反而敲响了更深沉的丧钟。 大周各地局势,正以一种令人室息的速度恶化, 南疆,那些曾被大周视为癣疥之疾的南蛮诸部,仿佛一夜之间被注入了狂暴的力量。 他们的战土变得异常凶猛,战术诡难测, 战象披覆著狞骨甲,驱使著前所未见的毒虫猛兽。 他们疯狂地衝击著大周南境防线,大片富庶的土地在哀豪中沦陷。 东海之上,星罗棋布的岛国也撕下了恭顺的面具。 刻满符文的战舰破浪而来,舰上海军气息彪悍,竟似普遍拥有不弱的修为。 他们与肆虐的海妖联手,不断袭扰漫长的海岸线,劫掠城镇,焚毁港口,让大周海疆开始沦陷。 而这一切,都远不及北方的威胁来得恐怖和直接。 大金。 这个与大周纠缠百年的北方巨兽,彻底陷入了疯狂。 它的铁蹄不再满足於袭扰,而是化作了吞噬一切的黑色洪流。 精悍的玄甲重骑如同移动的山峦,在震天的战鼓与苍凉的號角声中,以摧枯拉朽之势碾过大周边境。 大金主力竟悍然突破数位封王的防线,兵锋直指大周皇帝直属的关內府郡。 战火,真正烧到了帝国的腹心。 这前所未有的局面,让所有人心胆俱裂, 如果说之前各藩封地的战火,尚可被视作皇帝对皇子的考验。 那么关內直属领地的陷落,其意味已截然不同。 江昭明心中那份不安愈发沉重每逢心绪难平,他便以观运宝鑑望向大周那煌煌如日的国运光柱。 光柱依旧磅礴浩瀚,稳固如山,丝毫不见衰败之象。 这强大与现实的惨烈形成的诡异反差,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 战局如同雪崩般恶化。 这一年春天,作为大周北境第一道屏障的大燕府。 在承受了难以想像的损失后,仅剩最后两郡之地在残阳中苦苦支撑。 大燕王江昭乾早已不復往日意气,只能龟缩在残破的王府內。 依靠著最后一点家底,和魔下所剩不多的军队,进行著最后的抵抗,眼中充满了绝望。 其他几位镇守北境的封王,境遇更为悽惨。 有的封地全境沦丧,魔下军队十不存一,只能如丧家之犬般仓皇逃回帝京,在帝京苟延残喘。 有的则更为壮烈,连同他们的亲卫与最后的军队,一同战死沙场,將生命与忠诚永远留在了那片焦土之上。 大金的兵锋,最终无可阻挡地推进到了大周北境最后的雄关一一苍龙关! 这一次,大金对苍龙关的攻势,其规模与决心远非上次可比。 关城之下,金国旌旗蔽日,营帐连绵百里。 足足三十余位气息凶悍的金身境大將,如同群狼环伺,拱卫著那杆象徵著金国最高权柄的大蠢大周朝廷亦知此关不容有失。 此战朝廷,调遣近30名金身大將,並调集了堪称海量的军队增援苍龙关。 整座雄关要塞,瞬间化作了一个巨大而残酷的绞杀场。 每一天,都有新的军团从关內各地急行军赶赴苍龙关,带著悲壮与决绝投入那血肉横飞的修罗场。 每一天,关城之下都堆积起如山的尸骸,鲜血浸透了每一寸土地,连关墙都被染成了暗褐色。 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垂死的哀嚎声日夜不息,浓重的血腥味飘荡数十里不散。 面对如此惨烈的战役,饶是江昭明魔下有岳飞这尊新晋的玄丹境强者。 但为了保存安西府的核心军力,以应对未来可能属於自己的决战, 他也只能强忍著內心的焦灼,选择暂时袖手旁观。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倾尽全力,通过秘密渠道向苍龙关守军输送儘可能多的粮草、军械和疗伤药。 同时,他秘密来到苍龙关,將那些战死沙场的大周英烈们,以英灵碑之力接引进入碑中世界。 给予他们最后的安息与归宿, 至於那些散落满地的金军尸骸,江昭明也只能儘可能將他们化作道兵,减少大周军队的伤亡。 当盛夏的酷热笼罩大地时,大周的版图已被战火撕裂得面目全非。 以奔腾不息的淮江为界,曾经广富庶的北方疆土。 如今十之七八已沦陷於敌手,在铁蹄与烈火中呻吟。 淮江以北,唯余两处孤岛尚飘扬著大周的旗帜。 其一,是淮江王江昭鼎坐镇的淮江府本部。 这片土地依託著淮江王多年经营,魔下兵精粮足,又有淮江王亲自坐镇。 淮江府如同一根钉子,死死钉在大金南下的路上,成为北境唯一保持完整且稳固的核心力量。 其二,便是大燕府那仅存的两郡之地。 此地集中了江昭乾几乎所有的军將,依託著最后几座险要城池,在与淮江王互相支援下,尚且苟活。 而那条横亘东西,奔腾不息的淮江天险,此刻成为了救命的屏障。 大金铁骑虽悍勇无双,却苦於缺乏强大的水师力量。 面对大周依託淮江建立的坚固水寨和斗舰,其汹涌南下的兵锋,终於被这滔滔江水暂时阻遏。 金军统帅深知强渡淮江代价巨大,遂將战略重心重新投向西北。 转向那座横亘在北境通往关內腹地咽喉要道上的雄关:苍龙关。 对大金而言,南下之路除了强攻淮江,还有另一条路径。 攻破苍龙关,再拿下镇龙关,便可直插大周相对薄弱的关西腹地。 这条路上,需要啃下的硬骨头,便只有苍龙、镇龙两关的守军。 以及那位於两关之间,孤悬大周关外的安西府。 念及此,大金对苍龙关的攻势骤然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烈度。 增兵三百万。 连同之前投入的兵力,关下金军营帐连绵如黑色海洋。 更令人心悸的是,金国调集的金身境大將数量,竟达到了骇人的五十位。 他们如同群狼环伺,散发的凶厉气息令苍龙关守军倍感室息。 与此同时,金军並未放弃对安西府的凯。 一支规模庞大的偏师,裹挟著毁灭的气息,自北向南,如同黑色的铁流,悍然冲向安西府北境。 这一次,绝非试探性的袭扰为了確保能彻底碾碎这块关外沃土,大金皇帝甚至派出了皇室宿將,玄丹境强者一一完顏康。 由其亲率號称五百万的虎狼之师,誓要一举荡平安西。 安西王府,军情如火。 战报如雪片般飞入王府。 江昭明端坐主位,指尖划过冰冷的战报文书,最终停留在完顏康与五百万这几个刺目的字眼上。 他缓缓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当那双深邃的眸子再次睁开时,其中已无半分犹疑,只剩下冰封千里的漂冽杀意。 以及一丝——·终於到来的决然。 “终於来了。” 低沉的声音在议事厅內迴荡。 “检验我安西二十年经营成果的时刻,到了!” 安西,亮剑! 江昭明不再有丝毫保留,一道道军令如同出鞘的利剑,瞬间传遍安西全境。 北庭郡五百万最精锐的荡寇军,由岳飞统帅,陈兵於北境最前线,正面迎击完顏康主力。 北庭郡旌旗如林,兵甲映日,肃杀之气冲霄而起皓月湖上,一百万精锐水师,依託广湖域与预设阵法严阵以待。 防范西域可能浑水摸鱼的国度,战船密布,弩炮上弦至于于闐与辽国的边境,三百万守军策应,提防大辽的同时,作为战略预备队,隨时可驰援各方。 至於剩下一百万卫成部队,则留守府內要道,確保大后方及粮仓重地的绝对安全。 各处关隘要塞,戒备森严。 此令一出,整个天下为之侧目,调动精兵总计一千万! 而这,尚不包括各郡分散的守备部队,以及江昭明隱藏的巫师军团以及那支飞龙空骑。 安西府在短短二十年间,竟悄无声息地积蓄了如此恐怖的战爭机器。 消息灵通者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千万大军,且最低要求皆为锻骨境八重以上的悍卒。 这是何等雄厚的根基,何等可怕的动员能力。 金军大营。 行军途中,金碧辉煌的中军大帐內。 完顏康身披玄黑重鎧,正听著军师匯报刚截获的安西军力部署情报。 “哦?一千万?” 完顏康浓密的眉毛微微一挑,粗獷的脸上掠过一丝意外,隨即化作浓浓的不屑。 他端起金杯,啜饮了一口烈酒,笑道:“江昭明小儿倒是会藏,竟在关外养了如此多的猪羊。” 军师谨慎补充:“大帅,安西军规模確实惊人,其基层军士之精悍,恐不下於我大金儿郎多“精悍?” 完顏康砰地一声放下金杯,声如洪钟,震得帐內烛火摇曳。 “军师多虑了,兵卒再多,若无顶尖强者统御,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本帅坐镇玄丹之境,魔下更有四十位金身战將,他安西府有什么? 几个金身境的所谓大將? 在本帅眼中,他这千万大军,不过是本帅功勋簿上一串更大的数字罢了,传令,加速进军!” 安西府倾力动员的消息,同样如巨石投入深潭,封王圈层中激盪起复杂的涟漪。 淮江王府內,江昭鼎放下情报玉简,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击,眼中精光闪烁。 “一千万大军———好个安西王,藏得可真深!” 思考间,江昭鼎看向战场沙盘,不禁开始琢磨一件事的可能性。 过了半响,他轻轻嘆了口气。 “哎,父皇这场考验,还真是不简单,若安西王能挡住完顏康,本王未必不能与他合作度过此劫。” 江昭鼎语气中既有对江昭明的期待,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 残破的大燕王府中。 形容憔悴的江昭乾捏著战报,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他看著上面触目惊心的数字,先是难以置信,隨即涌起一股深深的悲凉与无力。 “一千万—一千万又如何?完顏康亲至,玄丹压境,安西——·怕是要步我后尘了— 物伤其类,兔死狐悲之感,难以抑制,江昭乾显得愈发沉闷。 北庭郡前线,安西军阵地绵延千里,坐落於各种要道, 中军帅旗之下,江昭明一身玄甲,立於高台。 漂冽的北风捲动他身后的猩红披风,猎猎作响。 他的身旁,左侧是身著深紫巫袍,手持水晶法杖的高阶巫师莉莉安,琥珀色的眼眸平静无波。 右侧,岳飞按剑而立,玄丹境的气息引而不发,却如渊淳岳峙,给周围將士带来无尽信心。 再旁,是身背巨剑,气息凌厉如火的萧红叶。 江昭明手中,观运宝鑑悬浮著。 镜面光华流转,映照出北方数千里外,那如同乌云压顶般汹涌而来的磅礴气运。 他凝视著镜中景象,神色平静,嘴角甚至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瞭然弧度。 敌人的强大,在他的镜中,纤毫毕现。 而安西的底牌,也早已准备就绪。 那么便让这一战,展现出他安西王的锋芒吧! 第124章 两军交锋(5k) 第124章 两军交锋(5k) 完顏康亲率五百万金军精锐,如同一股裹挟著毁灭意志的黑色洪流。 他们自標明確,直扑苍龙关而来。 浩浩荡荡的军阵绵延百里,旌旗蔽日,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令人意外的是,这支庞大的军队竟丝毫没有分兵袭扰安西府其他地域的意图,全军压向一点。 江昭明立於北庭郡前线高台之上,通过观运宝鑑洞察著金军动向,眼中闪过一丝瞭然。 他明白完顏康的顾忌,前些阵子在安西府北境。 金军曾因分兵冒进而吃过大亏,折损了数位金身境降临的强者和八十万大军。 在未能彻底摸清江昭明诡异手段的底细前,这位大金宿將选择了最为稳妥也最具毁灭性的方式。 以绝对优势兵力,泰山压顶,正面碾碎安西主力。 “不分兵?” 江昭明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指节在冰冷的栏杆上轻轻敲击。 “正合我意!毕其功於一役,倒也省去了许多麻烦。” 他当即决断,將计就计。 隨著安西王令旗挥动,早已严阵以待的北庭都五百万荡寇军精锐拔营而起。 他们如同一条甦醒的钢铁巨龙,迎著金军兵锋,悍然北上。 荡寇军本次目標,並非据守关隘,而是在苍龙关外百里处的开阔地带。 他们將在此依託有利地形,构筑起一道纵深数十里的钢铁防线。 江昭明要在此地,与完顏康进行一场决定北境命运的正面决战, 同时,一道更为隱秘的命令发出。 早已整装待命的巫师军团,与翔於云端的飞龙军团,即刻通过遍布安西的地脉传输法阵,火速驰援前线。 依託地脉法阵的神异,这些战略力量將在三日內抵达战场,成为江昭明手中最致命的奇兵。 当完顏康的探马,將安西军主动北上,意图在关外野战爭锋的消息传回中军时。 这位金国统帅先是一愣,隨即爆发出震天的狂笑,声浪在营地上空迴荡。 “哈哈哈,江昭明小儿,竟敢以卵击石,主动求死?好得很!本帅倒要看看,你拿什么来挡我大金铁蹄! 传令全军,加速前进,三日后,本帅要在苍龙关下,用安西军的尸骨垒成京观!” 安西五百万大军抵达预定战场后,迅速与苍龙关守军取得了联繫。 关城之上,伤痕累累的守军將领们,望著关外那绵延无尽,军容鼎盛的安西军阵。 疲惫的眼神中终,於燃起一丝希望的火光, 江昭明亲临关下,与当今守关的最高统帅,进行了简短的会。 苍龙关沙盘前,他的手指点向关外金军主力方向,语气斩钉截铁。 “关內方向的压力,请將军务必顶住,至於关外的完顏康则交给本王。完顏康和他的五百万大军,本王接了!” 守关统帅是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將,闻言眉头紧锁,脸上忧色难掩。 “王上,完顏康乃成名已久的玄丹境强者,一人之力可抵千军万马,您——真有把握?” 他深知玄丹境的恐怖,那绝非依靠人数优势就能轻易抗衡的存在。 江昭明自光沉静如渊,只吐出四个字。 “无需担忧。” 这平静的话语中,却蕴含著不容置疑的决心。 老將看著眼前这位年轻封王眼中,那份令人心悸的沉稳与自信,最终只能长嘆一声。 “如此,苍龙关安危,便託付王上,末將必死守关內,不负所托!” 守將別无选择,这是最后的希望。 决战前夕,苍龙关外百里战场,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铅灰色的厚重阴云低垂,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士卒的心头。 广的战场之上,数百万大军各自列阵,如同两片沉默的钢铁森林,无声地对峙著。 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却显得异常单调而压抑。 战马不安地刨著地面,喷吐著白气。 士兵们紧握著手中的兵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空气中只剩下风穿过甲叶缝隙的鸣咽,和沉重的脚步声迴荡。 偶尔有几只飞鸟掠过天际,便立刻被长弓射落,发出几声悽厉的嘶鸣。 死亡的阴影,沉甸甸地笼罩著这片即將化为修罗场的土地。 江昭明立於安西中军高耸的观战台上,手中观运宝鑑光华流转。 镜面之中,清晰地映照出金军大营的景象。 五百万金军並非杂乱无章,而是被精细地划分成了四十个规整森严的方阵。 这四十个方阵彼此呼应,气机相连,隱隱又构成一个庞大无匹的超级军阵。 远远看向远方天际,可见金军阵型上空。 磅礴的血气与杀伐之气匯聚升腾,如同一条狞的血色巨蟒,盘踞在完顏康的中军上空。 这正是大金国压箱底的绝技一一“血蟒吞天阵”! 此阵能將五百万將士的磅礴气血匯聚一体,供主將完顏康驱使,威力足以撼动天地。 “果然来了—— 江昭明眼神锐利,对此早有预料。 这些年间,他岂会只让安西军队埋头练武? 岳飞早已奉他之命,秘密操练荡寇军,演练一种来自韵宋的顶级军阵一一“悍山荡寇阵”。 “岳飞!” “末將在!” 岳飞抱拳应诺,玄丹境的气息沉稳如山。 “布阵,迎敌!” “喏!” 岳飞声如洪钟,手中令符缓缓燃烧。 剎那间,安西五百万荡寇军闻令而动。 只见数十里方圆的战场上,士兵们以百人队、千人营为单位。 依据复杂玄奥的轨跡迅速移动、穿插。 他们或持盾如墙,或长枪如林,或火上弦,看似散乱,实则暗合天地至理。 无数道微弱的土黄色光芒,从士兵脚下的阵纹中亮起,彼此勾连,迅速蔓延覆盖整个军阵。 一股沉凝厚重的磅礴气势,开始从安西军阵中升腾而起,与金军那锋锐无匹的血煞之气分庭抗礼。 两军距离不断拉近,已能清晰看到对方军阵的轮廓。 完顏康立於金军阵前,一座由巨兽骸骨搭建的高台上。 他的目光扫过安西军那透著一股诡异厚重感的阵型,嘴角扯出一抹残忍的冷笑。 “哼!装神弄鬼,大周鼠辈,也敢在本帅面前布阵?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螳臂当车!” 他猛地抽出腰间那柄门板似的巨刃,直指南天,声震四野。 “儿郎们!隨本帅一一破阵屠敌!” “杀!杀!杀!” 五百万金军齐声咆哮,声浪如雷霆炸响,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话音未落,完顏康周身玄丹境的力量轰然爆发。 他如同化作一颗燃烧的黑色陨星,裹挟著身后“血蟒吞天阵”匯聚而来的磅礴气血与军阵之力。 那力量凝聚於他巨刃之上,形成一道横贯天际,长达千丈的恐怖血色刀罡。 刀罡未落,恐怖的威压,就已让下方无数安西士卒感到室息,仿佛末日降临。 看著这抹无与伦比的刀光,所有人都咽了口口水,惊骇的看向刀光下那道身影。 他竟要以一己之力,融合军阵之威,將安西五百万大军连同他们的军阵,一刀劈开!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江昭明眼神冰冷,却不见丝毫慌乱。 他甚至连动都未动,只是对著身侧的岳飞,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岳飞心领神会。 在完顏康那惊天动地的血色刀罡,即將劈落的剎那。 他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岳飞只是並指如剑,对著身前虚空,看似隨意地轻轻一划。 旋即一道狭长的空间乱流的裂缝,出现在完顏康面前不到百丈的空中。 裂缝出现的瞬间,一股令完顏康都感到心悸的恐怖气息,从中喷薄而出紧接著,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洞穿九幽的黑色枪影,自那空间裂缝中无声无息地暴射而出。 枪影不过百丈许,远不及血色刀罡的宏大。 但其上蕴含的穿透力与杀伐意志,让完顏康瞳孔骤缩。 那枪尖所向,正是他这一刀气势最盛,却也因宏大而稍显凝滯的核心节点。 “什么?” 完顏康心中警兆狂鸣。 仓促间,他怒吼一声,强行將劈向安西军阵的刀罡轨跡偏转。 旋即令巨刃横在身前,全身玄丹之力毫无保留地灌注其上,形成一面厚如城墙的暗红血盾。 “轰一一!” 黑色枪影与血色巨盾轰然相撞没有预想中的惊天爆炸,只有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臟停跳的巨响。 空间仿佛都在这一刻扭曲、塌陷。 下一刻,在无数道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 那道威势无匹的血色刀罡,便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崩裂。 而完顏康本人,连同他脚下那巨兽骸骨搭建的高台。 如同被一柄无形的亿万斤巨锤正面轰中,发出一声闷哼。 整个人化作一道流星,竟被硬生生地震飞出数里之远, 沿途撞塌了数座临时搭建的箭塔,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拄著巨刃,猛地抬头望向安西军阵方向。 那不可一世的眼神中,第一次充满了无以復加的震撼与惊骇。 “玄丹境?安西府——怎么可能有玄丹境强者!” 更让他心惊肉跳的是,透过那正在缓缓弥合的空间裂缝。 他看到了出手之人的面容。 赫然是安西府的情报中,那位在战场上屡建奇功,才突破金身境不久的统帅一一岳飞! “岳飞——怎会是他?他何时突破的玄丹?” 完顏康心中翻起滔天巨浪,第一次感到了事情彻底超出了掌控,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刚才还杀声震天,气势如虹的五百万金军。 此刻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所有的咆哮吶喊戛然而止。 无数金军士卒脸上的狂热瞬间被惊、茫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所取代。 他们引以为傲,如同战神般的统帅,竟然——被一枪震飞了? 苍龙关城头之上,那位忧心的老將,以及所有守军將土,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看到了什么? 安西王魔下的將领岳飞,竟然能撕裂空间,一击震退玄丹境的完顏康?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即便是安西府自己的军阵中,除了少数核心高层知晓內情。 其余的数百万將士,也顿时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与狂喜交织的漩涡。 他们只知道岳飞將军很强,是金身境巔峰的大高手。 但他们却万万没想到,他们的统帅,竟已悄然踏足玄丹之境。 成为足以抗衡完顏康的擎天巨柱! 关外战场,死一般的寂静。 唯有风声呼啸,以及无数颗心臟因震撼而剧烈跳动的声音。 北庭郡上空,两道如同神魔般的身影隔空对峙,恐怖的气息压得下方百万大军呼吸凝滯。 岳飞身披亮银甲胃,手持沥泉神枪,目光如万载寒冰,直刺数里外悬空而立的金军主帅。 “金狗,可敢与本將决一死战?” 完顏康身覆玄黑龙纹重鎧,缓缓自地面升起,重新立於虚空。 他看向岳飞的眼神,也从最初的暴怒,转为一片冰封的漠然。 他突破玄丹境已逾二十载,根基深厚,手段老辣。 而岳飞呢? 其晋升玄丹最多不过数年。 在双方皆有五百万大军气血加持,力量层级相差仿佛的情况下,完顏康自信绝不会落於下风。 甚至,若岳飞对玄丹之力的运用稍显生涩,他未必没有机会-斩將! “胚!” 完顏康吐出一口唾沫,声音响彻战场。 “无知鼠辈,本帅今日便拿你这狗头祭旗,待踏平你安西,定將尔等周狗屠戮殆尽!將你们的女人,充作营妓!让你们的儿孙,世世代代跪伏於我大金铁蹄之下,永世为奴,颂扬我大金煌煌武功!” 话音未落,岳飞动了。 他不再多言,手中神枪爆发出刺目的金光。 裹挟著身后五百万將士的磅礴气血,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金色闪电,直扑完顏康。 人枪合一,气势如虹! 完顏康早有防备,冷哼一声,双掌猛然推出。 一面巨大龙鳞盾牌凭空浮现, “轰隆!” 枪盾交击,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肉眼可见的环形衝击波瞬间扩散,將两人脚下数里范围內的树木、土石尽数掀飞、碾碎。 山峦为之震颤,大地龟裂出道道深壑。 两位玄丹境强者,终於毫无保留地战在一处。 天空成了他们的战场。 赤金与黑金两股洪流般的能量疯狂对撞, 每一次交手都引得风雷激盪,空间扭曲。 毁灭性的气息如同风暴般肆虐,不断侵蚀著周围的一切。 饶是双方皆有五百万大军,持续不断地提供著海量气血加持。 所有军士都能清晰感受到,体內气血正快速流失,脸色微微发白。 玄丹之威,竟恐怖如斯, 抽取数百万军卒的气血,化为己用。 帅旗之下,江昭明仰望著高空中那场决定战局走向的巔峰之战,神色沉凝。 他目光微移,落在身旁的高阶巫师莉莉安身上。 此刻的莉莉安,正紧紧追隨著空中的激斗,脸上难掩震撼之色。 感受到江昭明的注视,莉莉安立刻收敛心神,恭敬垂首。 『尊敬的王,岳將军的力量.实在令人敬畏。 在这等恐怖的军阵气血加持之下,即便是地窟位面那些声名赫赫的封號巫师,恐怕也难樱其锋江昭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我相信,假以时日,你亦能拥有足以撼动天地的伟力。” 隨后他话锋一转,目光投向下方如同潮水般缓缓压来的四十个金军方阵,杀机隱现。 “不过眼下,是时候检验巫师军团锋芒了,莉莉安,该你们出手了!” “遵命,我尊敬的王!” 莉莉安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与决然,深深一躬。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瞬间化作一缕水雾,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原地。 就在岳飞与完顏康激战正酣,无暇他顾之际。 金军的四十个精锐方阵,在各自金身境將领的厉声喝令下,开始向严阵以待的安西军阵发起了全面压迫。 战鼓擂动,號角长鸣,肃杀之气瀰漫天地, 两位主帅在军阵加持下,实力皆已攀升至玄丹境中期,短时间內难分胜负。 战局的平衡,最终必將由下方这千万大军的碰撞来打破。 谁能率先击溃对方的军阵,或是耗尽对方军阵的气血供给,谁就能为自己的主帅贏得压倒性的优势。 金军阵中,那些统御方阵的金身將领们,无不抱著同样的心思。 只要撕碎江昭明魔下这些看似庞大的军队,安西府便是砧板上的鱼肉。 就在两军主力即將碰撞的千钧一髮之际,江昭明脑海中骤然响起一道急促的意念传音。 能主动以意念沟通江昭明,整座安西府不过寥寥数人。 这道传音便是来自府西的大祭司桑吉嘉措。 “王上,辽国大军趁火打劫,已悍然压境,正猛攻我于闐北部边境! 守军兵力尚足,然缺乏顶尖將领坐镇指挥,恳请王上速做定夺。” 未等江昭明回应,他手中通讯符便收到一条急报。 这是来自负责府西日常事务的副府主黄明。 “王上,皓月湖急报,精绝水军突遭『澜沧”、『夜梟』两国水师联手突袭! 同时,两国陆军亦越过边境,正朝精绝之地腹地快速进犯,水陆两线告急!” 饶是江昭明对周边势力的早有预料。 但此刻听闻这几乎同时传来的噩耗,眉头也不由得紧紧锁起,拧成一个深刻的“川”字。 一股冰冷的怒意自心底升腾。 “一群趁火打劫的鬣狗。” 江昭明嘴角泛起一丝森寒刺骨的冷笑。 “真当我安西是任人宰割的肥羊了?好胆!” 暴怒之下,他差点想要撕开空间。 將从主位面积蓄多年的海量腐涎族阴兵,一股脑倾泻到辽国和那两个小国的头上,將其彻底碾为粉。 然而,理智瞬间压下衝动。 若让那些形態可怖的腐涎族,暴露在此界视野中。 必將引来无法想像的滔天大祸,整个天下都將陷入无法收拾的混乱。 “不能动用腐涎族·—难道我江昭明就奈何不了你们这几只跳樑小丑了吗?” 冷静过后,江昭明眼中厉芒一闪,瞬间做出决断。 “既然你们找死,那便怪不得本王心狠手辣,这些年本王囤积的气运,正是为今日这般盛况所备!” 他深吸一口气,意识瞬间沉入脑海深处 第125章 江昭明的实力(4k) 第125章 江昭明的实力(4k) 意识沉入浩渺无边的气运长河,江昭明心念一动,眼前浮现出自身所余气运。 【剩余气运:红色6、紫色16、蓝色35、绿色66、白色*52】 歷经多年对这条神秘长河的探索与感悟,江昭明已非昔日吴下阿蒙。 他摸索出一种独到的法门。 以自身强横精神力为引,锁定长河中看中的福泽,留下不易察觉的烙印。 此烙印如同无形的灯塔,可在一年內为他指引福泽在长河中的確切方位。 极大地缩短了他搜寻的时间成本。 最近这段时日,他早已在长河中寻觅良久,標记了数道心仪的神物福泽。 此刻,正是运用此法的最佳时机。 循著精神烙印的指引,江昭明的意识如游鱼般穿梭,很快抵达一处目標所在。 长河波涛中,一道散发著锐利金芒的福泽沉沉浮浮,透著一股无坚不摧的磅礴气息。 “找到了!” 江昭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毫不犹豫,引动一道珍贵的红色气运,附著於无形的钓竿之上。 手腕轻抖,钓线划破长河虚空,精准地落向那道金芒。 数息之后,凭藉如今已强大无数倍的精神念力。 江昭明手腕沉稳地向上一提。 一股沛然巨力传来,那道金芒被他硬生生从奔腾的气运洪流中钓出,稳稳落於掌心。 光华散去,一柄造型古朴,通体暗金,枪尖縈绕著螺旋状空间波纹的长枪显现出来。 【神物·破障神枪】:稀世长枪灵宝,蕴含破灭万障之力,锋芒所至,可穿透世间绝大多数防御屏障。若將其炼化为本源神兵,更可借其神威,辅助衝击修行壁垒,妙用无穷。 “好枪!” 江昭明眼中精光爆射,此物来得正是时候。 现实世界,战鼓震天,杀声盈野。 江昭明抬手便將这柄暗金神枪拋向高空,一道意念隨之传出。 “岳將军,接枪!” 正在高空与完顏康激战的岳飞,心念所感,猛地一掌虚抓。 那破障神枪仿佛受到无形牵引,化作一道暗金流光,瞬间跨越空间,被他牢牢握在掌中。 此枪乃江昭明自气运长河所得,天然契合其主。 岳飞甫一握住枪身,只觉一股血脉相连的磅礴力量汹涌而入。 他无需费力炼化,神枪便自发认主,留下精神烙印,如臂使指。 “好枪!” 岳飞一声长啸,周身气势轰然暴涨。 手中破障神枪仿佛活了过来,枪尖震颤,发出刺耳的喻鸣,直指完顏康。 完顏康脸色骤变。 他手中亦有一柄灵宝级的长刀。 此前他仗著兵刃之利,配合玄丹境修为, 尚能压制手持法宝级长枪的岳飞,占据些许上风。 然而此刻,岳飞手中神枪品质明显更胜一筹。 那破灭万障的锋锐气息,令他手中裂空刃都隱隱发出哀鸣。 “破!” 岳飞枪出如龙,一点寒芒先至,隨即枪影如瀑。 那暗金枪尖无视了完顏康仓促布下的层层护体罡气和刀幕防御,竟如热刀切牛油般,直刺其要害。 完顏康狼狐格挡,险之文险地避开枪锋。 却被那附带的破障之力震得气血翻腾,玄丹之力都运转不畅,瞬间落入下风,被打得节节败退。 他惊怒交加,再不復先前从容。 只能凭藉深厚的玄丹修为和战斗经验,在岳飞狂暴的枪势下艰难支撑,左支右出,狼犯不堪。 看著空中战局瞬间逆转,岳飞枪势如虹,將完顏康死死压制,江昭明心中大定。 照此下去,岳飞胜算极高。 不过玄丹境与金身还有个区別,那就是即便战力碾压,玄丹境也极难被杀死。 例如上上任安西王江昭林,身陨后百年尤能以精神力爆发出玄丹之威。 隨后江昭明目光扫向西方,心念电转。 “府西—” 岳飞在此处解决完顏康尚需时间。 但府西方向,辽国数百万大军正疯狂进攻安西府西境。 辽国虽无玄丹,但其国內亦有数十位金身强者,其中不乏金身巔峰的存在。 仅凭桑吉嘉措率军固守,恐怕难以支撑太久,等不到岳飞回援。 “必须为府西爭取时间!” 江昭明眼神一凝,意识再次沉入气运长河。 他此次目標明確,不求能助桑吉嘉措反败为胜,只求能拖延辽军攻势,撑到主力回援。 他快速搜寻,並未选择召唤强大人物或军队,因为这对气运的消耗极大。 所以他只是动用了数道紫色和蓝色气运,兑换出数张奇观卡。 数道无形的气运之力跨越空间,瞬间作用於辽国大军进攻安西府西境的必经之路。 剎那间,辽军前锋脚下坚实的大地,突然化作吞噬一切的流沙漩涡。 无数士兵和战马惨叫著陷入其中。 紧接著,刺骨的寒风裹挟著鹅毛大雪和冰棱凭空出现,温度骤降。 最后,浓得化不开的灰白色雾瘴瀰漫开来,伸手不见五指,辽军士卒阵型开始大乱。 辽军的攻势如同撞上一堵无形的墙,瞬间变得混乱而迟缓。 至於精绝国附近那两个依附辽国的小国,其屏弱的水军更不足为虑。 因为江昭明早已將那头青年期的水龙,派遣至安西皓月湖边境。 如今的水龙,力量勉强达到了金身境初期, 它虽非成年巨龙,但凭藉其庞大的身躯,坚韧鳞片的强大防御力。 在浩瀚的海域中,它就是绝对的王者。 暂时化解了府西的燃眉之急,江昭明果断收手,不再动用剩余气运。 因为这些气运,还有更大的用处。 江昭明自光灼灼,望向北方大金的腹地, 他心中战意升腾,一个更为宏大的计划,一直徘徊在他脑海中。 仅仅是被动防守,让那些金人屠杀他大周百姓,烧他大周城池? 怎么可能! 他江昭明,要的不只是挡住大金。 要的是他亲率大军,踏破金国,將大金王的头颅,悬掛於安西军旗之下。 高空之上,岳飞与完顏康的玄丹之战依旧激烈。 枪影刀光撕裂长空,一时难分胜负。 而下方,决定这场战斗结果的旷世决战已然爆发。 大金五百万大军,如同黑色的死亡潮汐,咆哮著撞向安西五百万兵卒构成钢铁防线。 大金四十多个精锐方阵,在四十位气息凶悍的金身境將领率领下。 如同数十柄锋利的尖刀,狠狼刺向安西军阵, 金军將领们目光如电,扫过安西军阵最前列,试图寻找对方的核心强者。 然而,除了萧红叶等寥寥几位金身境將领,散发著强大气息外。 他们竟不见更多顶尖战力的踪影。 “安西府徒有虚名,顶尖战力竟如此稀薄,儿郎们,隨我杀!碾碎他们!” 一位金军副统领狂笑一声,声震四野,挥刀前指。 金军前锋闻令,杀气更盛,速度再增。 “狂妄!” 萧红叶凤目含煞,背上的赤红巨剑喻鸣出鞘,化作一道血色长虹,率先迎向扑来的数名金身敌將。 她身旁,五位来自投靠世家的金身强者,亦怒吼著爆发气势,紧隨其后。 同时,程咬金、秦琼、阿鲁巴、赵率教等一眾从气运长河降临。 经本源果洗礼后已成功突破至金身境的悍將,也纷纷长啸衝出,各自锁定强敌。 然而,在眾多强者之中,最耀眼的星辰无疑是稳居中军的江昭明。 他不再有丝毫隱藏,金身境巔峰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睡的火山轰然爆发。 脑后虚空震盪,一座宏伟瑰丽的万象道基宫闕虚影铺展开来,道音隆隆。 宫闕四象方位,神光璀璨。 北方负岳玄龟仰天咆哮,厚重的土黄色神光瀰漫,镇压一方。 南方碧海灵蛇豌蜓游弋,湛蓝水汽汹涌,泽被苍生。 西方炽火神虎怒目圆睁,赤红烈焰焚天煮海,凶威滔天。 东方苍木神鹿呦呦长鸣,青翠生机勃发,滋养万物。 更令人震撼的是,这四尊神兽虚影竟如同挣脱了道基束缚。 它们咆哮著脱离宫闕,化作四道顏色各异,凝若实质的磅礴能量洪流,朝著金军衝锋的金身將领悍然撞去! 所过之处,空间扭曲,金军士兵人仰马翻, 与此同时,宫闕中央,那柄灵宝级的神剑“诛邪”发出一声清越龙吟。 隨后其化作一道璀璨流光,稳稳落入江昭明掌中。 诛邪剑入手,江昭明的气势再度疯狂攀升。 一股混合了道基伟力,与灵宝锋芒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般轰然降临战场。 这股威压之强,甚至让高空激战的完顏康都心神一凛,忍不住分神向下警了一眼。 “安西王?玄丹之下——竟有如此人物?” 完顏康心中孩然。 身处威压核心的大金金身將领们,更是感觉如同被洪荒巨兽盯上,亡魂皆冒。 “不好,先合力斩杀此獠!” 十余名反应最快的金身境將领,瞬间达成共识,眼中凶光毕露, 他们不顾一切地放弃原本目標,从四面八方朝江昭明合围扑杀而来。 刀光剑影、拳罡掌印,带著毁灭性的能量,瞬间將江昭明所在区域淹没。 面对十数位同阶强者的绝杀围攻,江昭明神色冷峻如万载寒冰。 “来得好!” 他一声清叱,手中诛邪剑爆发出方丈光华。 剑光起处,如星河倒卷。 负岳玄龟的神力融入剑势,厚重无匹。 一剑劈出,直接將一名持巨斧猛劈而来的金身敌將连人带斧震得吐血倒飞,护体罡气寸寸碎裂碧海灵蛇的柔韧与渗透之力缠绕剑身,剑招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一名擅长身法,企图偷袭的金身刺客,被一道刁钻诡异的剑光洞穿肩肿,血染长空。 炽火神虎的狂暴烈焰附著剑气,横扫千军。 数道袭来的凌厉攻击被焚灭一空,围攻者被灼热的气浪逼退,鬚髮焦枯。 苍木神鹿化为绵绵不绝的生机,支撑著江昭明在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屹立不倒,气息悠长。 他身形在围攻中穿梭,诛邪剑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蓬刺目的血或一声闷哼。 他以一敌十数,不仅未落下风。 反而凭藉诛邪剑的锋锐,四象神力的加持,以及自身对力量精妙绝伦的掌控。 竟打得围攻他的金军將领狼狐不堪,阵型散乱,更有数人被凌厉剑气所伤,战力大减。 见江昭明强悍,其四象道基也如同一尊尊金身,围攻他的金身將领愈发多了。 隨著越来越多大金將领受创,围攻江昭明的大金金身来到了近三十人。 在江昭明这定海神针般的恐怖战力支撑下,安西府一方仅凭十四位金身將领。 竟硬生生地將大金四十余位金身强者的攻势牢牢挡住,丝毫没给他们杀伤下方普通军卒的机会。 隨著双方顶尖战力,在金身境与玄丹境战场陷入僵持,甚至陷入苦战。 战爭的焦点不可避免地,转移到了更为庞大的万象境、神通境將领,与普通军卒的廝杀上。 战火,在方圆数十里的广土地上疯狂蔓延, 从险峻的山隘到泥泞的河谷,从稀疏的林地到焦灼的平原,每一寸土地都化作了血腥的绞杀场。 喊杀声、兵刃撞击声、惨豪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令人心悸的死亡乐章。 安西府军虽提前占据有利地形,其士卒个体修为的精悍程度也远超寻常军队,但此刻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苦战。 原因无他,大金军投入的万象境、神通境將领数量,实在太多。 金军凭藉绝对的將领数量优势,疯狂衝击著安西军的防线,不断撕裂著阵型。 胜利的天平,开始肉眼可见地向著大金一方倾斜。 这一幕,清晰地落入了高空之上,悬立於玄丹境战场的完顏康眼中。 也映照在下方金身境战场中,那些金军大將的瞳孔里。 他们的嘴角,不约而同地勾起了一抹残酷而自得的冷笑。 完顏康心中快意。 “哼,江昭明小儿,纵使你魔下岳飞能勉强拖住本帅,纵使你有几个金身將领又如何? 顶尖战力或可相持,但这浩瀚战场,终究要靠中坚力量与士卒来决定胜负!” 他扫向下方占优的大金军队,心中满是得意。 “谅你安西府这些年积赞了些家底,但在本帅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今日,便是你安西府覆灭之时!” 第126章 巫师军团登场(4k) 第126章 巫师军团登场(4k) 然而,就在大金上下以为胜券在握之际,异变陡生, 那被十数位金身境强者围攻,身影在狂暴能量中若隱若现的江昭明。 他竟在激战之中,猛地抽身而退,隨后信手朝著高空一拋。 “嗡一一” 一声沉闷的喻鸣响彻天地。 只见一座通体漆黑,布满玄奥古朴纹路的罈子,自江昭明袖中飞出,迎风便涨。 剎那间,它已化作一座百丈方圆的庞然大物,悬浮於战场上空。 那黑洞洞的坛口,如同深渊巨口,散发出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恐怖气息。 “那是什么?” 无数道惊骇的目光瞬间聚焦其上。 下一刻,让所有金军肝胆俱裂的景象出现了。 咻咻·——· 上百道散发著浓郁死气,身披残破战甲的身影,骤然从那深不见底的坛口中激射而出。 他们气息森然,赫然全都方象境的气息。 这些身影甫一落地,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如同最忠诚的死士。 挥舞著腐朽的兵刃,裹挟著冰冷的死亡之力。 悍然扑向战场中正在肆虐的大金万象境將领, 他们的攻势凶狠、诡异,完全不顾自身防御,打法极端致命。 更令金军將领们亡魂大冒的是,这些阴兵的面容虽然僵硬灰败,却依稀保留著几分生前的模样“阿骨打是你吗?不,这不可能!” “这是上次突袭安西失踪的兀突將军!” 惊呼声此起彼伏。 金军將领们惊恐地发现,这些散发著死气的敌人,竟有许多是他们曾经的好友,甚至是直属的上官。 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葬身於不久前,对安西府北境的那次大规模突袭之中。 “是那件邪物!” 完顏康瞳孔骤缩,他终於明白了前线那些关於“诡异死士”的情报源头。 原来都是江昭明手中,这座诡异魔坛搞的鬼。 但这仅仅只是开始。 太阴兵坛悬浮於空,黑洞洞的坛口並未闭合,反而喷涌出浓郁如墨的黑雾。 这黑雾如同有生命般,迅速瀰漫向下方血腥的战场。 凡是被黑雾笼罩的金军士卒尸体,无论完整与否,竟都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消失无踪。 紧接著,坛口幽光闪烁。 一队队实力稍弱,但数量更为庞大的太阴道兵。 如同无穷无尽的亡灵潮汐,源源不断地从坛中跳出,嘶吼著扑向生者的阵营。 上百位万象阴兵加入高端战局,扭转了万象境战场的颓势。 而源源不断涌出的阴兵,则如同最冷酷高效的清道夫。 开始疯狂绞杀金军的普通士卒,极大地缓解了安西军正面防线的压力。 就在太阴兵坛大显神威,搅动整个战场之际。 江昭明的手,再次挥动! “咚!”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沉重巨响,震撼了整个战场。 一座散发著浩然正气的巨碑,轰然砸落在安西军阵的后方,深入地底。 碑身高达两百丈,通体如玉,正是那件承载著英魂的至宝一一英灵碑! 江昭明威严而宏大的声音,藉助某种玄奥的力量,清晰地响彻在战场每一个安西將士的耳边。 “凡我大周忠勇將士,凡为我安西浴血奋战者,战死之后,英魂不灭!皆可入此碑中,魂归碑中世界! 彼界之中,再无战乱飢谨,尔等可与袍泽重聚,享天伦之乐,得永恆安寧!” 隨著他的话音落下,英灵碑骤然爆发出璀璨夺目的金色光华。 碑身之上,光影流转。 清晰地映照出一片祥和山川的世界景象。 只见那世界中,数座宏伟的城池拔地而起,街道井然,屋舍儼然。 无数清晰可见的人影,在其中安居乐业,或耕作,或习武,或抚琴。 他们的面容鲜活,神情安详满足。 他们正是歷次为安西府战死沙场的英灵。 与此同时,一股温暖而坚韧的力量,如同无形的涟漪。 以英灵碑为中心,瞬间扩散覆盖了整个安西军阵。 每一位安西將士的身上,都悄然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 这光晕虽薄,但效果却立竿见影。 將士们感到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明,精神意志仿佛被淬链过一般。 变得更加专注、坚韧,反应速度似乎都快了一线。 同时,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抚慰和勇气油然而生。 仿佛有无数先烈在耳边低语鼓舞,驱散了战场血腥带来的恐惧与犹豫。 赴死的决心被点燃! 看著碑中那祥和的世界,看著那些含笑注视他们的先辈英灵。 战死沙场不再意味著终结,而是另一种形式的归宿与荣耀。 为了守护身后家园,为了不负英灵所望安西军士气瞬间攀升至顶点,爆发出震天的怒吼,反扑之势更加决绝猛烈。 高空中,完顏康的脸色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 太阴兵坛召唤的阴兵大军,加上英灵碑带来的士气和精神加持。 竞然硬生生將两军扳回均势,且安西军竟还隱隱佔据上风。 这江昭明,手段简直层出不穷! 然而,让这位金国主帅更加惊怒交加的事情,紧接著发生了。 只见在安西军阵的后方,原本看似只是预备队或后勤区域的空地上。 突然毫无徵兆地,亮起了无数道五顏六色的光辉。 光芒闪烁间,十数方名身影凭空浮现。 这些人,装束极为奇特统一。 头戴遮蔽面容的宽大斗笠,身著不同顏色绣满玄奥符文的长袍。 他们手中並无刀剑。 取而代之的,是清一色等人高的,镶嵌著各色石头的木杖。 看著这一幕,完顏康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他虽不知道眼下这些人是什么人,但江昭明层出不穷的诡异手段,早已让他这位大金统帅有些神经衰弱了。 大金將领们目睹这诡异一幕,也都心中警铃大作,眼中充满了惊疑。 但巫师军团没有给他们任何思考的时间, 只见莉莉安一步迈出,巫师军团们开始频频闪烁,分成数股,出现在安西各个军阵之中。 数万道低沉而整齐的吟唱声,如同潮汐般在安西军阵后方响起。 只见那数万名高级巫师学徒们,以百人为一组。 在各自初级巫师小队长的指挥下,整齐划一地高举手中法杖,开始以某种玄奥的韵律急速舞动。 剎那间,战场上空风起云涌, 无数道色彩斑斕,由纯粹能量构成的玄奥法阵凭空浮现,密密麻麻,覆盖了大片天空。 法阵光芒流转,疯狂汲取著天地间的元素之力。 “轰隆一一!” “喵喵喵一一!” “咔!” 狂暴的法术洪流,如同九天银河倾泻,骤然从那些法阵中心喷薄而出。 目標並非普通的金军士兵,而是直指正在前线衝杀,释放罡气,指挥战阵的金军神通境將领。 有的小队合力释放出粗大的连锁闪电,精准劈向目標。 雷霆瞬间击穿护体罡气,將目標电得浑身焦黑,动作僵直。 有的小队凝聚出巨大的寒冰陨石,裹挟著刺骨寒气从天砸落。 將金军神通將领,连同周围亲兵一同冻结、碾碎! 有的小队编织出无形力场,如同无形的锁。 將敌將死死禁在原地,使其成为安西军神射手和火的活靶子。 更有小队联合施放烈焰风暴或剧毒云雾,直接在金军密集的军阵中爆发。 製造出大片的混乱与杀伤,为安西武者军团的衝锋撕开缺口。 这些法术单体威力,或许不足以秒杀神通境將领。 但在百名巫师学徒的精准集火,和初级巫师的引导增幅下。 却能瞬间重创,控制甚至击杀目標! 其效率远超武者军团的围攻, 而这,仅仅是开始! 在数万学徒巫师组成的庞大法阵后方,四十多道身影缓缓升空他们身著更加华丽的长袍,气息渊深,正是安西巫师军团的核心一一中级巫师! 其中两位者的气息,甚至接近万象巔峰。 他们並未直接攻击將领,而是悬浮於各自的千人巫师团上空。 他们手中法杖指向那些正在战场边缘游走,试图突破防线前来击杀巫师的大金强者。 “元素洪流,湮灭!” “空间撕裂,放逐!” “灵魂尖啸,震镊!” 中级巫师们口中吟诵著更加晦涩古老的咒语。 磅礴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指挥棒,引导著下方上千名巫师学徒的魔力。 千人团上方的法阵瞬间变得无比耀眼,匯聚的能量令空间都为之扭曲。 轰! 下一瞬,一道由毁灭能量构成,直径超过百丈的恐怖元素洪流。 如同神灵投下的审判之矛,带著撕裂一切的尖啸。 瞬间跨越战场,精准地轰向一名正在与安西万象將领缠斗的大金万象强者。 那金將骇然色变,全力爆发护体罡气和防御法宝。 但在集合了千名巫师力量的毁灭洪流面前,他的抵抗如同纸糊刺目的光芒炸开,能量风暴席捲。 原地只留下一个巨大的焦黑深坑和些许法宝碎片。 一名强大的万象境將领,竟被瞬间蒸发。 同样的场景在战场上多点爆发。 集合了千人团力量的恐怖法术,成为了大金万象境將领的噩梦。 或是被空间裂缝吞噬放逐,或是被无形的灵魂尖啸震碎识海,或是被狂暴的元素彻底湮灭。 金军將领们惊怒交加,立刻组织精锐,试图突袭这些致命的施法者。 然而,安西的武者军团早有准备。 “保护巫师!盾阵!死守!” 在金军动手前,早已有手持巨盾的汞血境悍卒。 如同最坚固的移动堡垒,层层叠叠地將每一个巫师方阵严密地保护在核心。 金军突击队往往还未靠近巫师方阵百米,便被武者军阵直接打落。 至於说跨等级打击? 岳飞等顶尖强者分神关注,一旦有顶级强者试图突袭巫师阵地,立刻会遭到雷霆打击。 矛与盾,完美结合! 巫师军团,成为了安西府在这场浩大战役中最锋利,最出人意料的“矛”。 他们躲在武者军团,这面最坚实可靠的“盾”后。 以超乎想像的法术集火效率,疯狂收割著大金的中坚力量和製造战场混乱。 而武者军团则用血肉之躯,为这些珍贵的施法者撑起了一片安全的施法空间。 战场的天平,在巫师军团加入后,开始不可逆转地向安西府倾斜。 完顏康目睹此景,目欲裂,心中第一次涌起强烈的不安。 这场他本以为手到擒来的碾压之战,正滑向一个他无法预料的深渊。 战场西侧,巫师军团引发的毁灭风暴尚未平息。 空气中仍瀰漫著元素过载的焦糊味,和空间被强行撕裂后的细微涟漪。 中级巫师们疲惫地维持著法力循环。 下方上千名学徒则抓紧时间冥想恢復,准备下一轮令人心悸的集火。 金军將领们心有余悸。 那些瞬间蒸发万象强者的恐怖法术,如同噩梦烙印在每一个目睹者的灵魂深处。 战场上,安西的武者军团正利用这短暂的喘息之机。 在盾墙的掩护下稳步推进,压缩著金军的阵线。 就在这片混乱与肃杀交织之际,异变再生。 远方的天际线,那片被战火染成灰黄色的苍穹之下。 毫无徵兆地涌现出密密麻麻的黑点。 起初只是模糊的一片,如同迁徙的鸟群, 但它们的数量在急剧膨胀,速度更是快得惊人。 转眼间便遮蔽了大片天空,形成一片令人心悸的庞大阴影。 “空中敌袭!” 大金负责指挥空中力量的將领嘶声咆哮,几乎是本能地下令。 “苍鹰铁骑,全军升空!迎战!” 这名大金將领看著前线的危局,心中有了几分紧迫, 根据它们的情报显示,安西府的空中力量,主要由狮鷲骑兵和禿鷲骑兵构成。 虽不容小,但个体实力与大金精心培育的苍鹰铁骑相比,並无太大优势。 金军空骑將领们强自镇定,驱动著身下神骏的苍鹰。 率领著庞大的鹰骑兵集群,迎向那片阴影,意图將其拦截在战场外围。 然而,隨著距离的急速拉近, 当那片“乌云”的轮廓,终於清晰地映入金军空骑眼帘时。 所有衝锋中的大金將领和骑手,瞳孔骤然收缩,心臟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紧。 那並非他们所知的任何一种飞行坐骑! 那是一种前所未见的、散发著原始凶戾气息的恐怖生物! 它们拥有覆盖著暗红羽毛的庞大身躯,流线型的体態,却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体长普遍超过五米,展开的双翼更是达到了惊人的十米以上。 每一次有力的扇动,都带起沉闷的风声。 它们狞的头颅上,锐利的眼睛闪烁著冰冷的光芒,口鼻间隱约有火星溅射。 这正是安西府秘而不宣的终极空中武力一一焰羽亚龙空骑团! 第127章 金军灭(4k) 第127章 金军灭(4k) “那—那是什么怪物?” 金军空骑开始慌乱。 他们坐下的苍鹰,也感受到了源自血脉深处的恐惧,开始发出不安的尖。 金军阵型开始出现骚动。 安西飞龙骑兵的统帅,眼见金军空骑逼近,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有冰冷的杀意。 他手中令旗猛地向前一挥。 “吼!” 仿佛得到了进攻號令,十六万头焰羽亚龙,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声浪滚滚,如同实质般衝击著金军的耳膜和心神。 庞大的龙翼猛然加速扇动,十六万焰羽亚龙不再保持阵型试探。 而是带著摧枯拉朽的气势,悍然朝著迎面而来的金军苍鹰铁骑集群,正面碾压过去。 大金的空中指挥官此刻已面无血色,但退路已断,军令如山。 他只能硬著头皮,嘶吼著命令部队。 “衝锋!为了大金!” 两支代表著不同位面顶级空中力量的洪流,在战场的苍穹之上,轰然对撞。 碰撞的瞬间,残酷的屠杀便拉开了序幕。 在双方进入一个危险而精准的距离时,飞龙背上的骑士们动作整齐划一。 猛地举起了手中造型奇特,铭刻著复杂能量迴路的管状武器一一铭文火! “砰砰砰..” 密集如雨的爆鸣声响彻云霄。 金军骑士立刻换长枪为弓弩,与安西骑土互相对射。 但令人绝望的是,金军的长弓难以突破焰羽龙的防御,但火子弹却能够射穿他们的苍鹰甲胃空中顿时爆开一团团悽厉的血雾和纷飞的翎毛。 这仅仅是第一波打击的序曲。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就在金军被这轮击打得阵型大乱,伤亡惨重之际。 更令人绝望的景象出现了。 “昂!” 焰羽亚龙们张开了布满利齿的巨口,喉咙深处亮起刺目的红光。 紧接著,一道又一道粗壮无比,温度高得扭曲空气的炽热龙息喷吐而出。 赤红的火焰洪流横扫天际。 龙息覆盖的范围远超单体攻击。 数头靠得较近的金军苍鹰铁骑,往往在瞬间就被这毁灭性的吐息吞噬。 火焰无情地舔著血肉与翎羽,將它们连同背上的骑手一同点燃,化作一个个惨叫著坠落的火球。 空气中瀰漫开皮肉焦糊的刺鼻气味,浓烟滚滚。 双重打击之下,金军空骑的士气彻底崩溃。 大金骑手们肝胆俱裂,座下的苍鹰更是被焰羽亚龙血脉的天然威压,嚇得魂飞魄散。 源自生物本能的恐惧,压倒了一切训练和命令。 倖存的苍鹰失控,惊惶不顾骑手的操控, 整个庞大的空中集群,在极短的时间內陷入了彻底的混乱。 大金这支精锐空中骑兵部队,在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交锋中,便宣告灰飞烟灭。 天空仿佛下起了一场由焦尸和灰烬构成的“雨”。 “分兵,第一万骑队,追击残敌,务必全歼,不留后患!” 见到大金空骑兵被解决,飞龙骑兵统帅下令。 “其余各部,隨我俯衝!目標敌军地面主力!” 命令下达,万余焰羽亚龙呼啸著扑向那些零星逃窜的金军残骑。 而剩下的十五万飞龙大军,则在统帅的带领下,调整阵型,形成巨大的扫荡编队。 隨后向著下方已然混乱不堪的大金地面主力军团,开始了致命的俯衝。 炽热的龙息如同天罚之火,一道道砸入密集的金军步兵方阵和骑兵集群中。 飞龙巨大的阴影掠过,利爪撕裂盾牌,龙尾扫飞成片的士兵。 地面上的巫师军团再次吟唱起毁灭的咒语,武者军团趁势发起更猛烈的反衝锋。 天空与地面的双重绞杀,完美结合。 更令金军绝望的是,除却镇守皓月湖的水龙。 江昭明养的其他元素龙,此时也纷纷现身战场。 它们或喷吐冰霜冻结路径,或召唤万钧雷霆,或掀起地动山摇。 每一头元素龙的每一次攻击,都代表著成百上千金军士兵的消亡。 眼见金军土兵成片倒下,伤亡惨重。 安西诸將精神大振,在各自的战场上攻势愈发凌厉,逐渐占据压倒性优势。 高天之上,江昭明眼中精光爆射。 他敏锐地捕捉到一个稍纵即逝的战机。 手中灵剑诛邪骤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剑身喻鸣,仿佛渴饮鲜血。 他手腕猛地一抖,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百丈金色剑罡,划破天穹,瞬间穿透层层空间阻隔。 “噗嘴!” 一位正与程咬金將领缠斗的大金金身境將领,护体罡气如同纸糊般破碎,胸膛被金色剑罡瞬间洞穿。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著胸前透亮的大洞,金身寸寸崩裂,眼中神采迅速黯淡, 最终化作一具焦黑的残躯,轰然坠落尘埃。 这仿佛是一个不祥的信號。 仅仅半灶香不到,又一位大金金身境將领, 在萧红叶那柄赤红巨剑的狂暴斩击下,被硬生生劈成两半,血洒长空。 这位金身境强者的陨落,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大金军队本就摇摇欲坠的士气,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绝望的哀豪取代了战吼,混乱如同瘟疫般蔓延。 高空之中,正与岳飞激战的完顏康眼角余光警见这一幕,心胆俱裂。 他猛地將目光投向苍龙关方向,內心疯狂嘶吼。 关內的大金援军为何还不至? 然而,苍龙关方向,那笼罩关城的巨大苍青色光幕,苍龙大阵依旧顽强地屹立著。 苍龙守军在主將的指挥下,竞凭藉地利与大阵之威。 硬生生顶住了比已方多二十余位的大金金身强者狂攻,將敌人死死钉在关前,寸步难进。 眼看江昭明再次挥剑,又一位大金金身將领在璀璨剑光中化为飞灰。 完顏康彻底坐不住了。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椎骨直衝头顶。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 他带来的这五百万大金精锐,连同所有高阶將领,都將葬身於此。 而就在他心神剧震的剎那,岳飞手中破障神枪,骤然爆发出撕裂虚空的锐啸。 “破!” 岳飞舌绽春雷,长枪如怒龙出海。 一点寒芒无视了完顏康的层层防御,凝练的枪芒,带著洞穿万物的锋锐,瞬间刺到。 “不好!” 完顏康拼尽全力侧身闪避,却依旧慢了半分。 “嘴啦!” 暗金枪芒擦著他的护体玄光,狼狼贯入他的左肩。 一股沛然莫御的破灭之力疯狂涌入,他引以为傲的玄丹猛地一震,表面竟浮现出几道细微却清晰可见的裂纹。 “噗!” 完顏康如遭重锤,一大口精血狂喷而出,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 完了最后的希望也断了! 绝望瞬间撰住了这位大金宿將。 他再无半分战意,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穿透整个战场。 “全军撤退!撤!!!” 撤退的號角悽厉地响起,如同丧钟敲响。 这道命令对金军那些金身、万象境的將领们来说,如同天籟。 但对下方陷入绝境的金军士兵,以及稍弱的金军神通而言,却是他们死亡的讣告。 大金將领们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求生潜能。 他们纷纷捨弃魔下士兵,各展神通,化作一道道流光,以最快的速度朝著北方大金疆域亡命飞遁。 对於大金而言,培养普通精锐士兵或许只需数十年。 但每一位神通境之上的將领,都是耗费海量资源,歷经无数生死,才成长起来的国之柱石。 万不能尽数折损於此。 “追!” 江昭明眼中寒光四射,毫不犹豫地下令追击。 但他心中亦如明镜。 想要留下那些一心逃命,特別是玄丹境的完顏康,几乎不可能。 玄丹境强者,不仅战力滔天,生命力更是顽强得可怕。 一旦捨弃大军加持,一心遁逃。 即便强如岳飞,失去军阵气血加持后实力锐减,也难以將其彻底留下。 果然,岳飞没有选择去追杀速度更快的完顏康。 而是与江昭明心意相通,將冰冷的目光,投向了那些正在疯狂逃窜的大金金身境、万象境將领。 一位玄丹境强者,加上一位玄丹之下无敌的绝世杀神。 追杀一群失了胆气的金身、万象境,简直如同猛虎扑入羊群。 剑光纵横,枪芒裂空。 江昭明每一次挥动诛邪剑,四象神力轮转,便有一位大金万象被狂暴的剑气绞碎。 岳飞的长枪更是如同索命阎罗,枪出必饮血。 悽厉的惨叫与绝望的怒吼此起彼伏,大金將领的数量以惊人的速度锐减。 重伤的完顏康看得目毗欲裂,数次强压玄丹剧痛,带伤折返。 只为拼死阻拦岳飞和江昭明,给魔下將领们爭取一线生机。 而自关內进攻苍龙关的大金军队,在接到完顏康溃败撤退的消息后,更是魂飞魄散。 他们立刻吹响撤退號角,仓惶如潮水般向关內回缩, 唯恐江昭明和岳飞越过苍龙关,对他们展开无情的屠戮。 最终,当江昭明站在被鲜血浸透的苍龙关城头,眺望关外那片尸骸枕籍的广大地时。 这场持续数日,对大金残军的围剿才终於落下帷幕。 屠杀五百万溃军,亦非朝夕之功。 战后的统计,触目惊心。 安西军队付出代价为,折损兵卒84万,陨落神通境將领307位,万象境將领9位。 所幸金身境及以上核心战力,皆安然无恙。 而江昭明此役所创下的战果,堪称恐怖绝伦。 首先便是岳飞重创大金统帅完顏康,令其玄丹出现裂纹,根基大损。 隨后是江昭明与岳飞联手,共斩杀大金金身境將领二十一位。 同时折损大金万象境將领,高达292位! 並且安西將领斩杀大金神通境,居然高达3249位! 覆灭大金精锐兵卒497万! 这份染血的清单,正是高层战力分出胜负后,对溃败一方进行无情收割的惨烈写照。 在完顏康下令撤退前,大金尚存近四百万精锐,万象境损失亦不足30人。 然而,当撤退的命令下达。 当统帅与核心將领们率先遁逃,那些失去了庇护与指挥的普通土兵和次一级的將领。 在江昭明和岳飞这等顶级强者面前,与待宰的羔羊无异。 江昭明只需轻描淡写地挥动诛邪剑,岳飞只需隨意刺出一枪,便能轻易收割金將性命。 更湟论安西军中,还有莉莉安,萧红叶两位金身境后期乃至巔峰的强者。 她们亦在此次追杀中斩获颇丰。 那如山的户骸与凝固的暗红血泊,无声地诉说著这场追击战的残酷与高效。 残阳如血,將苍龙关染成一片悽厉的暗红。 关外旷野,死寂瀰漫,宣告著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终以安西府大胜,大金的元气大伤而告终, 然而,空气中瀰漫的血腥,却预示著更大的风暴,或许正在配酿。 思考间江昭明看向关外一片空地,那里正端立著无数道呆滯的身影。 这些,正是江昭明转化的太阴道兵。 除了大周战死的將领和士兵,江昭明將所有金军尸体,都化作了太阴兵坛的养料。 此战之前,江昭明太阴兵坛中,有116具万象境太阴道兵。 此战他虽让这些道兵担当主力,最终导致折损其中49具道兵。 但此战过后,凭藉金军残留的尸体,江昭明铸就了更多太阴道兵。 不算主位面,如今江昭明手中匯聚了394位万象道兵,3143位神通道兵,316万汞血境道兵。 这些道兵,大部分来自此役,剩下的全部来自上次大金髮动的偷袭战。 不过由於兵坛內部空间有限,江昭明只能將万象境道兵装在其中。 而且维持如此庞大数量的太阴道兵,对江昭明来说也是巨大的消耗。 道兵的维持,需要远远不断的阴气孕养。 而他获得阴气的唯一方式,便是通过兵坛召唤阴气。 於是只为了维持这些道兵生存,江昭明每日都得费数万灵晶。 並且道兵痴愚,也並无气血,根本运行不了军阵,战斗力有限。 所以它们最好的去处,便是只有再次战死沙场,魂飞魄散。 望著那些太阴道兵,江昭明默默下令。 除万象境、神通境道兵,剩下的汞血境道兵全部朝著大金领土赶去。 这些道兵听到命令后,目中闪烁著魂火,立刻分散开,朝著大金土地蔓延而去。 既然大金不仁,那么也別怪他江昭明不义, 第128章 镇辽国(4k) 第128章 镇辽国(4k) 苍龙关巍峨的城墙上,江昭明收回望向大金的目光,缓缓转过身。 在他身后,岳飞如一桿刺破苍穹的神枪,渊淳岳峙。 安西府的一眾金身將领,肃然而立。 他们气息如出鞘利刃般锐利逼人,望向江昭明的眼神,充满了狂热。 此战大捷,斩杀五百万金军,阵斩二十一位金身、数百万象、三千神通,更重创玄丹境的完顏康。 此等泼天战功,足以彪炳史册。 他们身为参与者,胸膛中激盪著难以言喻的自豪。 在安西將领稍后一步的位置,是苍龙关的守將们。 为首的老將鬚髮染霜,甲胃残破,身上带著数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那是连日血战留下的印记。 他望向江昭明的眼神,已从最初的忧虑,彻底化作了高山仰止般的敬仰。 若非安西王率军神兵天降,力挽狂澜,苍龙关早已化为粉此刻,他连同身后的苍龙关金身將领们,皆微微躬身,姿態谦恭。 眼神中的震撼与尊崇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们仿佛在见证一尊冉冉升起的战神,光芒刺破北境的阴霾。 就在江昭明立於城头,感受著身后炽热目光之际。 一场无形的风暴正以苍龙关为中心,席捲整个大周。 “大捷!安西王大捷!!” “苍龙关外,斩金狗五百万!!” “完顏康重伤遁逃,金军高层几乎尽歿!!” 经过江昭明同意,苍龙关军士们,將振奋人心的战报疯狂传递四方。 消息所到之处,如同在滚烫的油锅中投入了冷水,瞬间炸裂开来。 饱受战火摧残,被接连失利的阴云笼罩的城池乡镇,骤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茶馆酒肆里,说书人激动得唾沫横飞,將安西王的神勇描绘得如同天神下凡。 街头巷尾,百姓们奔走相告,眼中著劫后余生的热泪。 孩童们举著木刀木枪,模仿著想像中的安西铁骑衝杀, 压抑了太久太久的前线溃败阴霾,被这石破天惊的胜利狠狠撕开了一道口子,希望的曙光重新洒落。 百姓们被注入一剂强心针,从濒死的沉寂中猛然復甦,焕发出惊人的活力, 淮江府,王府深处。 淮江王江昭鼎捏著两日前传来的战报,以玄丹之能,听著城中的议论,轻嘆了口气。 “斩金军五百万於关前—完顏康重创—好一个江昭明,好一个安西王! 他猛地站起身,在奢华的书房內来回步。 步伐越来越快,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海中迅速成型。 “金国遭此重创,金王庭必然震动,此乃———.千载难逢之机!”“ 他眼中精光爆射,猛地停步。 “反攻!我等不仅要夺回我大周沦陷的河山,更要打到他大金元气大伤!“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野火燎原,再也无法遏制。 之前的他需要盟友,需要一个能支撑起这宏图伟业的强力臂助。 而此刻,还有谁比那在苍龙关创造了神话的江昭明更合適? 没有丝毫犹豫,江昭鼎立刻从怀中珍重地取出一枚温润玉佩。 他凝神注入灵力,玉佩顿时光华流转。 苍龙关外,地脉深处。 江昭明正率领岳飞及安西眾金身,借地脉之力风驰电般赶往府西与辽国边境。 幽暗的地脉隧道流光溢彩,裹挟著眾人急速穿行。 忽然,他怀中一枚同样制式的龙纹玉佩骤然发烫,散发出柔和却不容忽视的白光。 江昭明心念微动,分出一缕神念沉入玉佩。 剎那间,周遭地脉流光的景象淡去。 江昭明神念投影,已置身於一片奇异玉佩空间。 烟波浩渺的云海之上,悬浮著一座精致的白玉亭台。 亭中,淮江王江昭鼎的投影负手而立,目光如炬,正灼灼地望来。 两人隔著亭中石案,王袍之上蛟龙暗纹仿佛都在无声低吟。 “安西王!” 江昭鼎率先开口,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打破了空间固有的沉寂, “苍龙关一战,惊天地泣鬼神,为兄闻之心潮澎湃! , 隨后他目光紧紧锁住江昭明“完顏康根基受创,金军500万大军尽丧北境,此乃百年未有之良机!我意,你我兄弟联手, 挥师北伐,安西王以为如何?” 他语速极快,胸中激盪的蓝图仿佛要喷薄而出。 江昭明投影神色沉静,指尖在石案几上轻轻一点,发出微不可闻的叩击声。 “淮江王深谋远虑,昭明亦有此意。” 他抬眼,目光锐利如出鞘之剑“然金人虽遭重创,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实力尤不可小,我们何不藉此大胜之威,邀约天下诸多封王,共裹盛举?” “邀约·诸王?” 江昭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旋即很快掛上笑容。 “好,这召集诸王,共议北伐的文与联络之责,便交由我,安西王只管厉兵秣马,静待佳音。” “有劳淮江王。” 江昭明投影微微頜首,神念如潮水般从玉佩空间褪去。 地脉隧道內,江昭明霍然睁开双眼,眸中精光四射。 几乎是江昭明神念归体的同时,地脉出口的光亮已在眼前。 眾人破土而出,身形扶摇直上,瞬间悬停在于闐西南部边境的千丈高空。 下方,正是剑拔弩张的决战之地, 辽国四百万大军黑压压铺满大地,刀戟如林,杀气盈野。 巨大的战鼓被擂得震天动地,狂暴的声浪衝击著于闐守军摇摇欲坠的防线。 辽国国主耶律洪山,身披挣的玄狼重鎧,跨坐在一头小山般的铁甲战犀背上。 就在这时。 一名辽军探子,连滚带爬地衝破亲卫阻拦,几乎是扑到战犀脚下。 探子双手颤抖著,高举一份染血的加急战报,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调。 “陛下!苍、苍龙关——大、大金五百万精锐—全军覆没!安西王他要杀过来了!!“ “什么?” 耶律洪山脸上的狞笑瞬间僵硬。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撰住,死死钉死在头顶那片骤然阴沉下来的天空, 高天之上,云层被无形的力量排开。 江昭明一袭玄黑王袍,负手而立,冰冷的眼神穿透空间,精准地落在他身上。 在江昭明身后半步,岳飞按枪而立,玄丹境的恐怖气息毫无保留地瀰漫开来,笼罩了整个战场更后方,莉莉安、萧红叶、程咬金— 一位位安西府的金身强者如同眾星拱月,周身气血狼烟冲天而起,匯成一片令人室息的力量狂潮。 “江—安西王?岳飞!” 耶律洪山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瞬间窜上天灵盖,浑身汗毛倒竖。 那刚刚还在燃烧的贪婪,被彻底浇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住了心臟,几乎让他室息。 冷汗瞬间浸透了重甲內的里衬,顺著额角鬢髮小溪般流淌而下。 “撤、快撤—” 他嘴唇哆嗦著,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发出命令。 然而,头顶那冰冷的声音已如九幽寒风般降临,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辽军士卒耳边。 “辽王耶律洪山。” 耶律洪山浑身一颤,恐惧压倒了一切。 他甚至不顾帝王威仪,猛地从战犀背上滚落,朝著天空的方向深深拜伏下去。 “安西王,小王有眼无珠,冒犯天威,我大辽愿永世臣服、纳贡称藩,只求——只求安西王高抬贵手,饶我辽国上下一条生路!” 他的声音悽惶颤抖,迴荡在死寂的战场上。 江昭明俯视著脚下那黑潮般涌动的辽国大军,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片漠然的冰冷。 “臣服?”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刺入所有辽人心中。 “给你十息,让你魔下所有金身將领,即刻出列,集结於阵前,本王便饶你们一命。” 此言一出,辽军阵中瞬间一片譁然。 江昭明这是要辽军缴械投降,自缚手脚, “欺人太甚!” 一声暴怒的狂吼从辽军核心炸响。 一员身披赤金锁子甲,手持车轮巨斧的辽国大將,猛地策马衝出。 他周身金身巔峰气息,如同燃烧的火山轰然爆发。 同时他身后百万辽军军阵气血匯合,令其气息再次往上攀登数分。 “我大辽儿郎,寧死不辱,安西王又如何?玄丹境又如何?想让我等引颈就戮?做—“ “梦”字尚未出口,异变陡生。 立於江昭明身后的岳飞,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只是手腕极其隨意地一抖,手中那杆破障神枪化,射出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暗金细线。 嘴! 一声轻响,细微得如同撕裂薄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滯。 那正在狂吼,气势如虹的辽国金身巔峰大將,声音戛然而止。 他周身狂暴燃烧的气血护盾,如同阳光下的泡沫,无声湮灭。 一道细细的血线,自他眉心缓缓浮现,向下蔓延,贯穿了整个魁梧的身躯。 他脸上狂怒的表情凝固,眼中充满了极致的茫然与难以置信。 下一刻,他连人带马,连同那柄沉重的巨斧。 如同被无形巨力劈开的朽木,轰然裂成两半。 鲜血混合著內臟泼洒开来,染红了身下的大片土地, 枪芒余势未歇,在大地上犁出一道深不见底,长达百丈的恐怖沟壑。 快到超越了思维的极限,强到无视了军阵气血的加持。 整个战场,死寂得可怕。 连风声都仿佛被那惊艷绝伦,又恐怖到极点的一枪彻底冻结。 四百万辽军,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无数双眼睛晴死死盯著那,瞬间变成两片的残户和那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在蔓延。 耶律洪山跪伏在地,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汗水浸透了身下的泥土,將那片土地染成深色。 一时间,战场上死寂无声,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残余的辽国金身將领们,脸色惨白如纸,彼此交换著绝望而屈辱的眼神。 岳飞那惊世一枪,不仅诛杀了他们的同袍,更彻底碾碎了他们身为强者的最后一丝尊严。 他们最终如同被抽掉了脊樑,纷纷丟下手中沉重的兵刃。 沉重的金属落地声此起彼伏,敲打在每一个辽军士卒的心头。 隨后,他们沉默而惶恐地脱离军阵,朝著江昭明指定的位置匯聚而去。 江昭明高高悬於他们头顶,却始终未发一言。 无形的压力如同万仞山岳,沉沉压在每一个辽国强者的心头。 下方,辽王耶律洪山和数十位金身將领深深低著头。 只觉得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在后背,寒意彻骨,竟无一人敢抬头直视那云端的身影。 死寂持续了仿佛一个世纪。 终於,江昭明那不含丝毫情绪的声音,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辽人耳边。 “你们,自封修为,给本王站好了。” 命令下达,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下方辽国强者们身躯齐齐一震,目光剧烈闪烁,脸上写满了挣扎与不甘。 自封修为? 那便等同於卸下所有爪牙,將性命完全交予他人之手,成为砧板上待宰的羔羊。 但他们一想到空中那道身影,觉得似乎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认命。 於是这些辽国强者,陆陆续续封住了自身修为,站在两军阵前乖乖站著。 见状,江昭明看向安西军中,隨意点了几十个土兵, “你们,去把他们绑了。” 那些个安西士兵闻言,都有些担忧,但还是乖乖照做,上前將辽国强者们绑了起来。 辽国强者们忍气吞声,任由这些比他们弱了无数倍的武者將他们捆住。 费一番时间,辽国所有神通境之上的强者,连同他们的王,都被牢牢束缚。 但这仅仅是开始。 江昭明与岳飞两人,身形瞬间化作两道流光,迅速扑向辽国腹地, 凭藉观运宝鑑的指示,他们精准地锁定了那些隱藏在辽国境內的漏网之鱼。 反抗者或被岳飞一枪洞穿气海,斩杀当场,或被江昭明以四象神力强行镇压。 短短半日,辽国境內残余的金身境强者,几乎被扫荡一空,尽数成擒。 隨后,江昭明与岳飞毫不停歇,再次撕裂空间,身形出现在皓月湖上空。 澜沧、夜梟两国那点微末实力,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儿戏。 两国加起来仅有的11位金身境,连像样的抵抗都未能组织起来,便被镇压, 至此,此役胆敢对安西府出手的三大势力,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看著被重重禁,集中看管的庞大俘虏群,江昭明陷入了沉思。 如何处置这些战俘,以及如何处理辽国和那两座小国的庞大疆域与人口,成了尚待解决的难题首先是这批强者的价值。 辽国底蕴深厚,除去那位被岳飞当场诛杀的金身巔峰和半路反抗的强者。 他们生擒的金身境强者,仍有足足37位, 万象境更是超过654四人,神通境更是多达7000之眾,可谓人才济济。 加上澜沧、夜梟两国贡献的11位金身,以及大量万象、神通。 俘虏中的高端战力,总计达到了惊人的48位金身,以及近万中坚將领。 江昭明目前虽对直接吞併三国尚无定论。 但他即將挥师伐金,正需要海量的炮灰与苦力,更需要能快速补充战损的高阶战力。 这些俘虏,无疑是一笔极不错的资源。 第129章 整合降兵(4k) 第129章 整合降兵(4k) 府西的硝烟尚未散去,龙纹玉佩便开始微微发热。 静室之內,江昭明静静端坐。 他掌心托著一块龙纹玉佩,温润如玉,淡淡灵光在其指尖流转。 他缓缓闭目,神念沉入其中。 玉佩內部,云海翻涌不止,一座清雅的木楼静立於云巔之上。 楼阁之中,七道身影相继就座。 那一位位王侯之气凝实如山,压得阁楼中的空气都为之凝滯。 除了江昭明与主持会议的淮江王江昭鼎,还有大燕王江昭乾。 以及四位虽稍逊一筹,却也龙行虎步,气度不凡的封王。 他们分列龙榜第十一、十三、十五与十七位。 阁楼中,气场交织碰撞,神念翻涌如海,一场关乎大周未来的密议正在悄然展开。 江昭鼎环顾四方,目光在江昭明身上稍作停留,隨后缓缓开口。 “诸位,安西王於苍龙关一战,大破金军,斩敌五百万,重创完顏康,此乃百年来前所未有之大捷!” 他说到此处,语气微顿,眼中精光闪动。 “金人胆丧,气衰势微,此等时机乃天赐良缘,若我大周不乘势而上,收復北境,实在暴天机。” 言至此处,阁楼內气氛条然一变,肃杀之气隱隱浮现。 “此次召集各位,就是为了定下北伐之策,唯有我等同心戮力,方能一战定乾坤。” 议题莆出,眾王便开始激烈爭论。 战术路径、兵力划分、后勤调度..每一项都足以影响战局走向。 言辞之中火气隱现,却也显出各王心中对“反攻大金”的渴望之深。 数轮爭辩之后,大局终於定下。 北伐大军,將分为两大主攻集团。 第一集团由淮江王江昭鼎与大燕王江昭乾共掌兵符。 淮江王本就是玄丹境巔峰强者,魔下金身境將领过百,兵强马壮。 大燕王则率金身境高手近三十人,精悍而狼厉。 二人强强联合,共拥金身强者一百三十余位。 再辅以大量万象、神通境中坚力量,与上千万精锐大军气势如虹。 第二集团则由安西王江昭明统师。 与他协同作战的,正是那四位封王,他们魔下也聚集了七十余位金身强者。 而江昭明本人,已是金身巔峰,威名赫赫。 他帐下还有玄丹境的岳飞,莉莉安、萧红叶等十一位金身境將领。 此集团虽看似薄弱,然实则战力丝毫不逊前者。 再加上那支刚於苍龙关血战中,斩灭五百万金军的百战雄师,锋芒毕露,气势惊人。 战力分配明確,进军路线亦隨之敲定。 第一集团自东线出击。 淮江府与大燕府位於大周北境东部,两军將联袂从东部沦陷区发动雷霆攻势。 沿线拔除金军据点,一路西压,將敌势层层挤出。 第二集团则由江昭明坐镇西线。 苍龙关雄踞西北咽喉,正是进军的天然前哨。 他將从西向东,沿著边境线一路推进,逐段收復西部与中部所有失地,与东线形成夹击之势。 最终目標,是在金国腹地实现两线会师,將敌国根基一举拔除。 战略敲定,细节落定。 阁楼中那七道王侯之影,神念一一散去,玉佩空间也重新归於沉寂的云海之中。 而这片寂静之下,一场即將席捲北境,改写大陆格局的滔天大战,已经悄然展开。 江昭明神念归体,没有丝毫停顿,身形一闪便出现在安西府深处戒备森严的囚龙渊。 此地阴气森森,巨大的符文锁链纵横交错,闪烁著禁光芒。 渊底,是被集中关押的辽国、澜沧、夜梟三国所有神通境以上的俘虏。 以及被缴械看管的三国最精锐的核心军团,此刻皆如待宰羔羊,惶惶不可终日。 浓重的绝望与屈辱气息,瀰漫在冰冷的空气中。 江昭明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渊顶,玄黑王袍在阴风中猎猎作响。 他没有刻意散发威压,但那冰冷的目光扫过,便让下方数百万俘虏如坠冰窟,瞬间死寂。 “耶律洪山。” 江昭明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深渊,落在被单独禁錮、形容狼狈的辽王耳中。 辽王耶律洪山身体一颤,艰难地抬起头。 脸上再无半分帝王威严,只剩下灰败。 “尔等三国,趁火打劫,犯我安西,罪不容诛。” “然,本王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亦知尔等之中,或有心繫家国子民者。” 他话锋微顿,目光扫过下方那些眼神复杂,有愤怒,有不甘更有深深忧虑的俘虏將领。 “现下,本王给你们一个选择。” 江昭明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如同最终宣判。 “大周伐金之战在即,尔等连同尔等魔下被俘之精锐,需为本王前驱,为大周而战,向大金挥刀,此战之中,尔等需戮力死战,以金人之血,洗刷尔等罪孽。” 此言一出,囚龙渊內瞬间炸开了锅。 愤怒、不甘、认命交织在一起,如同沸腾的油锅。 江昭明冷漠地看著下方的骚动,如同在看一群蚁的挣扎。 待声浪稍歌,他才缓缓从怀中取出一物。 那並非神兵利器,而是一卷散发著神秘、不容褻瀆气息的暗金色捲轴。 捲轴表面流淌著玄奥的符文。 仅仅是其存在,就让整个囚龙渊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所有喧囂戛然而止。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与恐惧,住了每一个俘虏的心臟。 【神物·契约书】:来自圣裁王庭的初阶律法造物,以精神连结缔结灵魂契约,契约条款铭刻於规则之上。签订者须以生命与灵魂为代价,履行契约。违背者,契约书中留下的精神烙印將直接引动规则之力,湮灭其神魂! “此乃『圣裁契约”。” 江昭明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 “签,则带罪立功,为本王效死,战后本王允诺,不伤尔等三国无辜子民分毫。” 他目光陡然锐利如刀锋,冰冷的话语斩断所有侥倖。 “不签,或签而违誓·—本王今日便血洗囚龙渊,屠尽尔等! 明日,本王魔下大军將踏平辽都、澜沧城、夜梟堡,鸡犬不留,寸草不生选吧!” 我签!我签!” 一个澜沧国的金身首先崩溃,涕泪横流地扑向捲轴投射下的精神连结光晕,生怕慢了一步。 “为了辽国百姓!” 一位忠於耶律洪山的辽国老將,老泪纵横,悲愤地嘶吼著,也颤抖著伸出了精神触角。 “寧为玉碎!” 仍有桀驁不驯者,如辽国一位以悍勇著称的亲王。 他怒吼著,试图抗拒那契约的召唤,周身禁制光芒疯狂闪烁。 “冥顽不灵。” 江昭明眼神一冷,旋即一道金芒斩下,將那位辽国亲王化作灰。 最后一丝反抗的火苗被彻底掐灭。 在绝对的力量与残酷的规则面前。 剩下的俘虏无论是心忧国民,还是贪生怕死,都只能一个接一个。 將自身的精神烙印,烙印在那份散发著神圣光芒的圣裁契约之上。 囚龙渊內,只剩下沉重的喘息与精神连结建立时细微的喻鸣。 三国强者,他们的命运,自此被绑上了安西王的战车。 即將成为了北伐大金最锋利,也最悲哀的一把尖刀。 江昭明没有丝毫耽搁,一道冰冷的王令即刻下达: “耶律洪山,率尔等三国所有神通境以上强者,即刻动身,前往府东集结,听候调遣,准备入关参战!” 被契约束缚的三国强者们,纵有万般屈辱与不甘。 也只能在接触封禁后,在契约规则的冰冷注视下,低垂著头颅。 隨后化作一道道流光,朝著遥远的府东方向疾驰而去。 至於那三国庞大,却已失去爪牙的近千方陆战军队的运输。 江昭明则动用了安西府的战略命脉,遍布府西的地脉传输节点。 一座座沉寂的巨大地脉法阵,被磅礴的能量点亮。 复杂的符文在地面与虚空中勾勒出幽蓝的光轨。 如同蚁群般密集的三国降卒,被有序地驱赶进入法阵范围, 蓝光剧烈闪烁,空间盪起涟漪,整片整片的军阵在光芒中扭曲,隨即消失无踪。 仅仅耗费了半月时间,跨越將近四万里的恐怖距离。 九百余万大军便如同神跡般,从府西被转移至府东的集结地域。 地脉传输通道的伟力,令所有知情人无不心旌神摇。 处理完俘虏转移,江昭明身形一闪,出现在安西府西境治所的核心议事厅。 厅內,一位身著深青色文官服,气质沉稳干练的中年男子早已肃立恭候。 正是他当年亲手从微末中提拔的安西副府主一一黄明。 昔年的青涩少年郎,如今眼角已刻下风霜的痕跡,唯有一双眼眸,依旧明亮而充满智慧。 看向江昭明时,那份发自肺腑的崇敬与感激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看见江昭明步入,立刻整理衣冠,以最庄重的姿態深深一揖到底。 “臣黄明,拜见王上,王上神威,横扫寰宇,臣!感佩五內!” 江昭明目光落在黄明身上,神念微动,便已探知其修为境界。 “汞血境圆满?” 他眼中掠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只差临门一脚便可踏入神通,看来这些年,未曾懈怠。” “全赖王上当年知遇之恩,与府內资源倾斜,臣方能至此。” 黄明恭敬回答。 “你这些年治理府西有功,当赏!” 江昭明心情颇佳,抬手虚引。 剎那间,一道璀璨的流光自他掌心浮现。 那流光化作一卷古朴的玉简,缓缓飘落至黄明面前。 黄明双手微颤地接过玉简。 玉简入手温润,一股难以言喻的清流,瞬间涌入他的识海,冲刷著汞血境最后的滯涩。 他福至心灵,立刻盘膝而坐。 只见其周身气血奔涌如汞,发出江河奔流之声。 眉心一点灵光骤然亮起,越来越盛。 无形的精神壁垒轰然破碎。 一股属於神通境强者的气息,温和却坚定地从他身上瀰漫开来。 “谢王上厚赐!” 黄明睁开眼,眼中神光湛湛,再次深深拜倒,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起来吧。” 江昭明微微頜首,步入正题, “府西治理,关乎安西根基,此地民心如何,可还稳固?” 谈及本职,黄明立刻收敛心神,条理清晰地匯报。 “稟王上,自推行融合之策以来,府西原住民与我大周子民通婚、通商、通学日益频繁,隔阁已消融大半。” “府东传来的『地脉行舟”等便民设施广受欢迎,极大促进了物资流通与人员往来,西域诸族生活面貌为之改观,对安西府归属感日渐增强。” “同时官学推行大周文字礼仪,成效显著,如今府西根基,已如磐石,忠诚无虞!” “很好。” 江昭明眼中精光一闪,转而询问。 “那么,若本王欲將辽国、澜沧、夜梟三国,尽数纳入安西府西版图,你以为如何?” 黄明闻言,眼中非但无惊,反而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瞭然与兴奋。 他猛地抬头,语气斩钉截铁, “王上英明!自王上以雷霆手段镇压三国顶层,臣便已著手推演吞併融合三国之策。” 他显然早有准堡,立刻从桌案上取出一卷详尽的帛书,双手奉上。 “臣之构想,核心在於温水煮脊,刚柔並济。 其一,文化渗透先行,大规模派遣府辜官学讲师、说书人深入三国故地,宣扬大周礼法、安辜新政之利,潜移默化改变认知—“ 听著黄明讲述,江昭明快速扫过帛书內容,脸上露出讚许之色。 “黄府主思虑周全,此事全权交由你督办,府辜四百万大军,你可凭本王手令隨仕调用。 记住,怀柔是手段,稳固是目的,若有阻我安辜大业者杀无赦!” “臣领命,必不负王上所你!” 黄明眼中燃起熊熊斗志,郑重应诺。 离开府辜,江昭明瞬息间已回到府东核心。 此刻的府东平原,已化作一片钢铁与力量的海洋。 安辜府本部精锐,重新补充至五百万之巨。 列成森严方阵,铁甲寒光连成一片,肃杀之气直衝霄汉。 而在他们旁边,是数量更为庞大,却透著惶恐气息的三国降卒军团。 辽、澜沧、夜梟三国的旗帜虽在,却显得黯淡无光。 近千万降卒被分割成不同的方阵,由安西將领严密监视。 总计一千四百万大军,匯聚於此。 第130章 进军关內,五军合併(4k) 第130章 进军关內,五军合併(4k) “出发!” 江昭明悬於高空,声音传遍四野。 轰隆隆! 大地开始震颤。 五百万元气饱满,战意高昂的安西本部精锐为锋矢,后方跟隨著沉默如山的千万降卒。 除了必要的工程军,所有士卒皆跨上战马,形成一片奔腾的怒潮。 但这仅仅是地面。 更令人心神震颤的景象隨之展现。 身躯如同移动小山般的巨象骑兵,身披重甲,每一步踏下都引得地面剧烈颤抖,烟尘滚滚。 天空被巨大的阴影覆盖。 数十万狮鷲、禿鷲骑兵穿梭於云层之下,羽翼拍打发出沉闷风声。 而在更高处,是遮天蔽日,羽翼反射著森冷寒光的飞龙骑兵。 十五万焰羽亚龙组成的赤红云层,投下的阴影让白昼都为之黯淡。 最为震撼的,是那几头如同行走小山的元素龙。 这支匯聚了钢铁、魔法、巨兽力量的恐怖军团。 如同从神话中走出的毁灭洪流,浩浩荡荡地通过了那座饱经战火洗礼的苍龙关。 “这就是安西雄师!” 一位士兵喃喃自语,握紧了手中的长矛,挺直了僂的脊背。 苍龙关的砖石,仿佛也在这一刻,感受到了那无坚不摧的力量,发出无声的共鸣。 苍龙关的雄浑轮廓,在漫天烟尘与震天蹄声中渐渐远去。 江昭明亲率岳飞、程咬金、萧红叶等顶尖战力。 以及遮天蔽日的空骑兵军团,几头如同移动山峦的元素龙。 如同锋矢的尖端,脱离后方缓缓推进的庞大地面部属,直扑北方失地第一站。 呼州王城。 呼州郡,想起呼州王,江昭明也不禁一阵晞嘘。 遥想当年,两人还在天罗王引荐下进行交易。 呼州城这座几度易手的边境王城,此刻城墙斑驳,透著一股被遗弃的萧索。 当那恐怖的龙影与浩荡的强者气息,如同乌云般压城而至时。 城头上仅存的千余金军残兵,早已嚇得魂飞魄散。 他们象徵性地射了几轮稀稀拉拉的箭矢,便爭先恐后地打开城门,跪伏在地上迎接。 收復之战,顺利得近乎儿戏。 岳飞一枪轰碎紧闭的城门,安西强者涌入,將所有金军降兵斩杀,头颅掛在城墙上。 显然,大金在苍龙关惨败后,对西线的控制力已降至冰点。 主力收缩,只留下些无足轻重的弃子。 江昭明踏著破碎的城门残骸步入城內。 街道空旷,门窗紧闭,死寂中透著浓重的惶恐。 普通百姓蜷缩在屋舍深处,透过窗缝惊恐地窥视著天空中那些遮天蔽日的巨兽阴影。 然而,当確认了入城军队,打的是大周安西王的旗帜。 当看到那些凶悍的龙兽並未肆虐,反而安静地盘旋或匍匐在城外。 百姓的恐惧渐渐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取代。 紧闭的门窗被猛地推开,一张饱经风霜、刻满苦难的脸上,泪水混合著难以置信的狂喜奔涌而出。 “是安西王,是我们大周的军队回来了!” 这道喊声,如同巨石落入湖面。 衣衫楼的百姓,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上街头。 他们不顾空中巨兽带来的本能恐惧,朝著城楼上那道玄黑王袍的身影,朝著安西將领。 疯狂地磕头、吶喊、哭泣, 压抑了太久太久的屈辱与思念,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呼州城,这座被异族铁蹄践踏的城池,终於重新响起了属於大周子民的欢呼。 江昭明目光扫过下方激动的人群,神色沉静。 他並未多言,只是抬手下令。 “传令,呼州郡全境光復,以此城为我军前哨大营,命后续各部,依序进驻呼州郡內诸城,稳固防线,安抚民生。” “喏!” 传令官领命而去。 就在江昭明於呼州城建立前沿基地的同时。 远在南边数万里之外,大周腹地,淮水上游。 浩荡的淮江在此奔流不息。 江畔,四支旌旗招展,甲胃鲜明的大军正匯聚於此。 这正是响应淮江王號召,加入江昭明第二集团的四位封王所部。 “安西王已收復呼州,兵锋直指北境腹地,其令已至。” 定远王手持一枚闪烁的传讯玉符,声音洪亮。 “安西王令我等即刻挥师北上,渡过淮水,收復水北失地。 安西王魔下大军,將自呼州南下,与我等南北夹击,打通通道,会师抚远平原。” “好!” 烈风王眼中战意升腾,猛地一勒韁绳,雪白龙马人立而起,发出燎亮嘶鸣。 “烈风府儿郎们,隨本王北上,夺回我们的土地!” “北上!杀金狗!” 四支大军的怒吼声匯成一股钢铁洪流,震得淮水为之沸腾。 剎那间,千帆竞发。 靖南王的水师舰队劈波斩浪,逆流而上,目標直指被金军占据的沿江重镇。 镇山王的重甲步卒登陆,迈著整齐的步伐,如同钢铁洪流碾过大地。 烈风王的轻骑化作道道离弦之箭,捲起漫天烟尘。 定远王的中军大旗迎风招展,紧隨其后。 四路大军,如同四股怒潮,朝著北方沦陷的国土,汹涌扑去。 呼州城,临时帅府內巨大的沙盘前。 江昭明的手指从代表呼州的標记上移开,重重地点在沙盘南部,淮水已被一片被染成暗红色的区域。 隨后他又拿出观运宝鑑观察,確认金军强点所在。 “岳飞听令!” “末將在!” 岳飞抱拳应诺。 “命你率50万精锐大军,即刻挥师南下,目標抚远平原以北,所有被金人占据的城池关隘。” “沿途不必恋战,以最快速度击溃金军地方守备,扫清障碍,打通南下通道。” “末將遵命。”岳飞眼中锐芒一闪。 “萧红叶、程咬金、秦琼、赵率教———“ “末將在。” 几位悍將踏前一步。 “你们人各领本部精锐三十万,並降卒五十万,紧隨岳將军之后,负责清剿残敌,稳固岳將军收復之地,建立补给线。” “得令。” “其余大军,由本王亲自坐镇,以呼州为轴,稳步向北、东推进,挤压金军空间。” 命令如雷霆下达,整个安西军队再次高速运转起来。 刚刚在呼州城歇息片刻的钢铁洪流,再次爆发出震天的咆哮。 岳飞等人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朝著南方金军控制区捅去。 他们將为南方的四位封王扫清障碍,打通会师的血路。 南北两支庞大的铁拳,隔著沦陷的国土, 带著復仇的火焰与光復的信念,开始了一场决定性的相向衝锋。 沉寂已久的大周北疆大地,即將被战火与铁蹄再次点燃。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东线。 由淮江王与大燕王统领的第一集团,也已与金军主力爆发了惨烈的碰撞。 就在江昭明於西线呼州立营,岳飞挥师南下的同时。 遥远的东线战场,早已是烽火连天,杀声震彻云霄。 淮江王身先士卒,玄丹之力引动浩瀚军阵气血,一掌拍下,坚固的关隘城墙如同沙堡般坍塌。 呼州都临时帅府內,气氛却带著一丝凝重。 巨大的沙盘上,代表安西军势的蓝色箭头正快速向南、向北延伸,收復大片失地。 然而,江昭明並未坐镇指挥, 他手持观运宝鑑,身影在西线广的收復区上空频繁消失、再现。 镜面流光溢彩,映照著天地间无数强弱不等的气运光点。 江昭明的目光扫过山川河流,城池废墟, 他全力催动宝鑑,搜索著那两个如同毒刺般钉在大周心臟上的目標。 大金此次入侵,除完顏康外的另外两尊玄丹境强者。 “一个在东线现身了,正与淮江王缠斗———” 江昭明思考著目前的情报,眉头微锁。 “蒲察阳暉呢—.藏得真深。 数日搜寻,毫无所获。 大金那最后一尊玄丹,彻底隱匿了行踪,显然是在等待致命一击的机会。 就在江昭明准备再次转移位置时,观运宝鑑镜面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红色气运光点,如同滴入水中的浓墨,在西线偏南的区域內骤然显现。 其速度之快,轨跡之直,目標之明確,令人心悸。 “蒲察阳暉!” 江昭明瞳孔骤缩,瞬间认出了这道气运的主人。 更让他心头一沉的是,那红光移动的方向。 正笔直地指向一支安西府的重要机动力量,萧红叶所率的精锐前锋军团。 此刻,萧红叶部正奉岳飞之命,快速穿插,意图切断一股金军主力的退路。 “不好!” 江昭明没有丝毫犹豫,神念迅速联繫岳飞“岳飞,速援萧红叶,蒲察阳暉已至。” 同时,他右手观运宝鑑光芒大放,瞬间锁定了萧红叶军团的位置坐標。 他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隨后遁入地脉之中,迅速朝著萧红叶军靠近。 西线南境,一片被战火躁得满目疮的平原上。 萧红叶正立於一座刚被攻克的残破城寨高处,赤红巨剑斜指地面,剑尖滴落著粘稠的敌人血液。 下方,数十万安西精锐正快速清理战场,收押俘虏。 她冷冽的目光扫视著远方烟尘,心中盘算著下一步的穿插路线。 突然,她身前的空间无声无息地裂开一道缝隙, 萧红叶眼神一厉,巨剑瞬间横於胸前,周身金身巔峰气血轰然爆发。 “王上?” 当看清踏出裂缝的身影,萧红叶眼中厉色化为然, 江昭明怎会突然亲临这前锋小战场? 江昭明无暇解释,目光死死盯著手中观运宝鑑。 镜面上,那道代表著蒲察阳暉的刺目红光,正以令人绝望的速度逼近。 而代表岳飞的炽白光芒虽也在全速赶来,但两者之间的距离差清晰显示。 蒲察阳暉,会比岳飞至少快上五息时间抵达。 五息! 对於一尊蓄谋已久,全力出手的玄丹境强者而言。 五息时间,足以將萧红叶连同她魔下这数十万精锐,抹去不少。 抉择瞬间摆在江昭明面前。 带著萧红叶及军中层以上將领立刻遁走,放弃这些普通士卒? 这无疑是最稳妥的选择。 还是留下,试图拖延蒲察阳暉这致命的五息,为岳飞爭取时间? 江昭明眼中瞬间闪过挣扎,隨即被一片冰寒的决绝取代。 就这么放弃誓死追隨他的將土? 绝无可能。 “全军听令!结阵,气血尽数予我。” 江昭明的声音,炸响在每一个安西士卒耳畔,带著一丝决死的疯狂。 萧红叶虽不明所以,但军令如山。 她毫不迟疑,赤红巨剑高举。 “结阵,气血贯注王上!” 命令瞬间传达至每一名土兵。 將士们虽不明强敌何在,但对江昭明命令的绝对信任,让他们本能地执行。 剎那间,无数道或强或弱的气血之力,从士兵体內升腾而起。 如同百川归海,疯狂涌向立於城寨最高处的江昭明。 江昭明脑后,那座宏伟瑰丽的万象道基宫闕虚影,轰然显现。 四象神兽咆哮著。 负岳玄龟的厚重黄光,碧海灵蛇的湛蓝水汽,炽火神虎的赤红烈焰,苍木神鹿的青翠生机。 它们以最强的强度爆发出来。 更有一股磅礴浩瀚的军阵气血洪流,被江昭明以自身为桥樑,强行纳入道基宫闕之中。 他周身的气息疯狂暴涨。 金身巔峰的壁垒,仿佛在军阵加持下被硬生生衝破,短暂地触摸到了玄丹的门槛。 虽然远不如真正的玄丹稳固浩瀚,却带著一种玉石俱焚的义气与一往无前的锐利。 就在军阵气血攀升至顶点的剎那。 “嘴啦——!” 萧红叶军队上方百丈处的空间,如同脆弱的布帛,被一只无形巨爪狼狼撕裂。 一道裹挟著浓烈血腥气与滔天杀意的身影,如同来自地狱的魔神,一步踏出。 来人正是蒲察阳暉。 他面容阴势,身披暗红血鎧,手中一柄狭长的弯刀散发著幽冷的寒光。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下方军阵核心处的江昭明和萧红叶。 看见江昭明,他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 “找到你们了,小虫子,没想到还有意外收穫!” 然而,他脸上的狞笑还未完全绽开,瞳孔便骤然收缩。 迎接他的,並非想像中的惊慌失措。 而是一道凝聚了数十万將士气血,和江昭明四象神力,以及自身全部精气神的煌煌剑光! 第131章 三道红色福泽(4k) 第131章 三道红色福泽(4k) “斩!” 江昭明怒吼如雷,手中诛邪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芒。 一道仿佛能开天闢地的巨大金色剑罡,带著玉石俱焚的惨烈气势。 在蒲察阳暉身形刚刚脱离空间裂缝,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电光火石间,迎头怒劈而下。 时机把握,妙至巔毫。 “什么?” 蒲察阳暉心中警兆狂鸣。 这一剑来得太快太刁钻。 他身处空间通道出口,闪避已不可能。 仓促间,他只能怒吼一声,將手中弯刀横架於头顶。 玄丹之力毫无保留地灌注其中,形成一面凝实的暗红血盾。 轰!! 金色剑罡与暗红血盾轰然相撞恐怖的衝击波,如同实质的海啸般,向四面八方狂涌。 瞬间將下方的城寨残骸夷为平地。 无数安西士卒被震得东倒西歪,口鼻溢血。 咔。 一声细微却清晰的碎裂声响起。 蒲察阳暉手臂剧震,护体玄光竟被那煌煌剑罡硬生生撕裂开一道缝隙。 凌厉的剑气透入,在他覆盖著血鎧的左臂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嘶!” 蒲察阳暉倒吸一口冷气,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与暴怒。 他万万没想到,一个依靠军阵加持才勉强触摸玄丹门槛的金身境,竟能伤到他。 “江!昭!明!”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杀意瞬间沸腾到了顶点,再无半点猫捉老鼠的戏謔。 “给本座死来!” 刀光乍起。 如同血色残月,带著撕裂神魂的尖啸,瞬间笼罩江昭明全身。 真正的玄丹之怒,降临。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刀光,江昭明眼中毫无惧色,唯有冰寒的战意。 诛邪剑舞动如轮,四象神力轮转不休。 第一式。 负岳玄龟神力硬撼刀锋,金铁交鸣,江昭明虎口崩裂,身形暴退十丈。 第二式。 碧海灵蛇柔劲卸力,剑走偏锋,险之又险地格开一道斩向脖颈的刀芒,肩甲却被余波撕裂,血光进现。 第三式。 炽火神虎烈焰焚天,剑罡如火龙咆哮反卷,却被蒲察阳暉一刀劈散,江昭明胸口如遭重锤,喷出一口鲜血。 第四式。 苍木神鹿生机流转,强行稳住伤势,剑光层层叠叠,艰难抵挡著如同狂风暴雨般的刀势,身上再添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第五式。 蒲察阳暉杀意已至巔峰,弯刀化作一道撕裂天地的血线,直刺江昭明心口。 这一刀,快、绝、狠! 蕴含著玄丹境对空间法则的丝丝运用,避无可避。 江昭明瞳孔收缩,诛邪剑勉力回护,四象神力疯狂燃烧。 “鐺一一噗!” 震耳欲聋的爆响,伴隨著骨骼碎裂的闷声。 诛邪剑被狠狠盪开,弯刀锋锐的刀气透体而入。 江昭明胸前炸开一团血雾,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箏般倒飞出去。 隨后重重砸入后方崩塌的城墙废墟之中,烟尘瀰漫。 仅仅五式。 江昭明手段尽出,被打得节节败退,血染战袍,遭受重创。 但,就在蒲察阳暉狞笑著,欲要衝入烟尘补上绝杀一击的瞬间。 “金狗!休伤吾主!” 一声震碎九霄的怒喝,如同九天龙吟般炸响。 一道撕裂长空的金色枪芒,带著焚尽八荒的怒焰与无坚不摧的锋锐,后发先至。 隨后精准无比地刺向蒲察阳暉的背心要害。 岳飞,到了。 蒲察阳暉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化为极致的惊怒。 他不得不放弃追杀江昭明,猛地拧身回刀格挡。 轰隆! 枪刀交击,玄丹级的恐怖能量彻底爆发。 整个战场仿佛都在这一击下颤抖。 废墟中,烟尘稍散。 江昭明挣扎著以剑拄地站起,胸前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染红了破碎的王袍。 但他气息却並未跌落,那双眼睛,也亮得惊人,死死盯著空中那两道瞬间战成一团,搅动风云的身影。 四息! 他以金身之躯,硬生生拖住了一尊全力出手的玄丹境强者整整四息。 为岳飞的到来,爭取到了最关键的时间。 剧痛如潮水般衝击著神经,但江昭明的心神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方才那短暂而惨烈的五式交锋,每一幕都如同烙印般刻在识海深处。 这些感悟如同破碎的星辰碎片,在他意念中激烈碰撞、重组。 困扰他多年的玄丹境瓶颈,竟在这生死一线的巨大压力下,被撕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虽不足以让他立地突破,却让他清晰地“看”到了壁垒之后那玄之又玄的境界轮廓。 江昭明心中豁然开朗,一种难以言喻的明悟感冲刷著伤痛带来的虚弱。 他立刻盘膝坐下,运转功法修復伤势。 四象神力在体內奔腾流转,四力合一,疯狂修復著受损的躯体与经脉。 同时,他分出一缕心神,反覆咀嚼著方才战斗中的每一丝感悟,將其融入自身的修行理解。 约莫半个时辰后,空中激战的轰鸣渐渐远去。 蒲察阳暉终究不敢恋战,拼著硬受岳飞一枪,化作一道血色遁光,狼狐地撕裂空间逃窜。 岳飞並未深追,玄丹境强者若一心逃命,难以诛杀。 此时,江昭明也恰好收功。 胸前挣的伤口虽未完全癒合,但已止住流血。 內腑伤势被镇压修復了大半,气息虽仍显虚弱,却已重回巔峰状態的大半。 他睁开眼,眸中精光內蕴,显然此番疗伤与感悟,收穫匪浅。 岳飞的身影落下,关切地看向江昭明。 “王上伤势如何?” “无碍。” 江昭明摆摆手,目光望向蒲察阳暉遁逃的方向,声音冰冷。 “岳將军,按原定计划,继续向南穿插,务必打通与南方诸王的通道。” “末將领命!” 岳飞抱拳转身,整顿受创的军队,再次化作南下的铁流。 废墟之上,只剩下江昭明与遍地狼藉。 他缓缓起身,玄黑王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目光却变得无比深邃, 蒲察阳暉的这次突袭,给他敲响了震耳欲聋的警钟, 玄丹境强者,太可怕了。 他们能无视大军阻隔,精准撕裂空间,降临於战场任何一处要害。 若非他有观运宝鑑,若非他冒险以军阵之力硬撼拖延了那致命的几息,若非岳飞及时赶到萧红叶连同她魔下军队的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找到遏制玄丹境强者的办法!” 江昭明眼中寒芒闪烁。 光靠岳飞一人四处救火,绝非长久之计。 大金底蕴深厚,玄丹境不止这三尊。 假若两国战事愈发吃紧,遭遇的玄丹境袭杀只会更多,更频繁。 而若大金更多强者出手,但父皇却不愿意出手,那么他也可能陷入极其艰险的境地。 那么该如何限制大金玄丹呢? 常规军阵? 对真正的玄丹境威胁有限,除非是岳飞那种级別的统帅亲自主持百万级精锐军阵。 顶尖强者围杀? 需要付出代价太大,且对方若一心遁逃,至少得多付出3倍力量才能围杀。 “我需要一种能限制空间穿梭,能干扰甚至短暂禁玄丹境强者行动的手段。” 江昭明思路逐渐清晰。 玄丹境最大的优势,便是那近乎隨心所欲的空间挪移能力。 若能將其限制,其威胁將直线下降。 【剩余气运:红色11、紫色29、蓝色67、绿色62、白色*41】 看著环绕周身,散发出强弱不等辉光的气运光团,江昭明深吸一口气。 这庞大的积累,正是苍龙关惊天一役的丰厚馈赠。 而且,隨著安西大军不断收復失地,剿灭金军残余。 丝丝缕缕新的气运,还在持续不断地从四面八方匯聚而来,融入他身周的光晕之中。 甚至在他凝神观察时,又悄然凝聚出一道新的白色气运。 “红色之上,究竟是何光景?” 江昭明心念微动,尝试以磅礴的精神力引导十道璀璨的红色气运相互融合。 然而,任凭他如何催动,十道红芒如同互斥的磁石,始终无法真正交融升格。 他的精神力早已今非昔比,目光足以穿透长河表层,窥视下方更深邃的水域。 可令他疑惑的是,在那红色福泽沉浮的区域下方,並未感知到更高层级的存在。 而且每当他尝试升格时,一种奇异的牵引感便油然而生。 冥冥中,仿佛整条气运长河都在指引著他。 呼唤他前往另一片更为遥远,更为深邃的陌生水域。 那片水域,或许才会出现更高阶福泽。 江昭明心中意动,但並未立刻动身。 他之前耗费心力標记的几道心仪福泽,都位於当前这片熟悉的流域。 前往新区域探索前,需先將这些“存货”收入囊中。 循著精神烙印的指引,他很快锁定了一道散发著空间波动的深红色福泽。 毫不犹豫,一道红色气运化作钓线甩出。 哗啦! 长河微澜,一颗通体浑圆,內里仿佛有无数微小星辰的奇异珠子被钓出,落入江昭明意识掌心。 【神物·乾坤珠】:源自上古神木“乾坤树”果实的晶核,蕴含一丝本源的空间禁与规则束缚之力。激活后,可大范围干扰空间稳定性,製造空间乱流、迟滯甚至短暂冻结局部空间。 珍重地將珠子收起,意识继续搜寻。 很快,又一道玄红色福泽被他锁定。 这次耗费的,同样是一道珍贵的红色气运, 【天赋·悟道者(玄红级)】:赋予拥有者超凡的悟性与道心通明之境,大幅提升对天地法则、功法奥义的感悟速度与深度,尤其有助於突破修行瓶颈。 天赋光团融入意识体的剎那,江昭明只觉灵台一阵前所未有的清明。 仿佛蒙尘的宝镜被拭去尘埃,自身功法的细微滯涩,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可感。 困扰他许久的玄丹瓶颈,似乎也在这通透的感悟下,出更多可以著力衝击的薄弱点。 “好一个悟道者天赋,不愧玄红级別。” 江昭明心中讚嘆,隨即又泛起一丝肉痛,这代价也真够昂贵的。 他平復心绪,继续搜寻。 不久后,他缓缓停驻在一处,散发著冲天杀伐戾气的深红色福泽前。 福泽之中,隱约可见一个身披玄甲,血染征袍的冷峻身影。 【神人·白起(残)】:来自仙秦位面的绝世杀神,因不知名原因,迷失在气运长河中,实力约为金身境中期。 看著福泽中那熟悉的“残”字標籤,江昭明心绪翻涌。 这是除岳飞之外,他遇到的第二位带著此標籤的召唤人选。 之前苍龙关大战前,他便发现此福泽。 但当时气运吃紧,白起金身中期的战力需耗费一道红运,性价比存疑,故未召唤。 如今手握十一道红运,又有本源果这等逆天神物可修复本源。 换来这位威震千古的杀神,绝对不亏。 江昭明不再犹豫,一道红色钓线精准落下。 哗! 长河波澜涌动,隨后一张神人召唤卡出现在江昭明手中。 看著眼前的人物卡,江昭明不由想起前几日,程咬金、秦琼等人主动寻来的情景。 他本以为又是他们本源问,但没曾想知眾將却稟报, 他们感受到一种限制,无论他们本源强度如何,都无法突破玄丹境。 此事让江昭明既感异,又深为惋惜。 但岳飞成功突破了,白起与岳飞同属“残”之列,或许他也能突破玄丹。 江昭明看著百起的任务卡,心中升起一丝期待。 若白起也能如岳飞般,借本源果修復残缺后顺利突破玄丹。 那安西府將再添一柄斩破天穹的绝世凶刃。 將白起人物卡收好,江昭明思考一番,便暂时放弃了继续垂钓。 隨后他驾驶著舟船,沿著气运长河的指引,朝著那片吸引他的区域缓缓驶去。 与此同时。 帝京。 斜倚在龙榻上的江玄昊,指尖正捻著一枚温润的玉籽把玩。 忽然,他捻动玉籽的手指微微一顿,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嗯?” 他眉心微,仿佛感应到了某种无形的扰动。 “这小子又在折腾什么,气运波动怎会如此剧烈?” 沉吟片刻,他抬手一招。 一面通体流淌著淡金光芒,非金非玉的榜单凭空浮现,悬浮在他面前。 这赫然是本月即將更新的龙榜。 看了看江昭明的鼎祚值,江玄昊將龙榜收起。 他望著北方,手指轻轻敲击著龙椅扶手。 隨后他轻轻嘆了口气。 “罢了,有些事也该跟这孩子说清楚,可千万別走上了歧路。” 第132章 气运本质(5k) 第132章 气运本质(5k) 前线,呼州郡临时帅府。 江昭明还在气运长河內驾舟行驶,朝著那片传来呼唤的水域驶去。 就在这时,一道来自父皇的召唤,令他怀中玉佩骤然闪烁。 “父皇急召?” 江昭明眉头微挑,心中疑竇丛生,瞬间將注意力聚焦於现实。 此刻北伐正酣,何事需他此刻回京? 他不敢怠慢,迅速交代军务。 隨后玉佩迅速开启传送通道,他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直奔帝京。 依旧是那巍峨宫闕的阴影深处,依旧是那位面容肃穆的內侍公公。 穿过熟悉的朱红高墙与金碧辉煌的殿宇,江昭明再次被引至那座灰墙黛瓦,形制古朴的偏殿前殿门紧闭,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透著一种深沉的孤寂与神秘。 “父皇为何又在此召见?” 江昭明心中疑云更重。 上次在此殿,他得知了主位面的凶险,也爭取到了探索的许可。 这一次,又会是什么? 深吸一口气,他推开沉重的殿门,一步踏入。 熟悉的景象转换感再次袭来。 门外是人间帝宫的富丽堂皇,门內却已是浩瀚无垠的深邃虚空。 脚下,那条宽阔古朴的青石路径无声向前延伸,没入星光的尽头。 头顶,深邃的黑暗幕布上。 无数或明或暗,气息各异的光团,如同星辰般缓缓运行,构成一片玄奥而壮丽的星海。 每一次踏入,这片由“星辰”构成的虚空,都让他感到自身的渺小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沿著唯一的青石路前行,步伐不疾不徐。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些运转的“星辰”吸引。 它们仿佛与他的本源有著千丝万缕的联繫,却又始终隔著一层薄纱,无法真切辨认其本质。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这些“星辰”又代表著什么? 父皇选择在此地召见,必有深意。 带著更深的疑惑,他踏上了悬浮於虚空尽头的巨大白玉平台。 平台之上,大周皇帝江玄昊依旧盘坐於蒲团之上。 双目微闔,气息与整片虚空仿佛融为一体。 当江昭明的脚步踏上平台白玉,他才缓缓睁开双眼。 这一次,江昭明敏锐地捕捉到。 父皇眼底深处,数道细微的红芒如同游走的电蛇,一闪而逝,比上次所见更为清晰。 “来了。” 江玄昊的声音平和,听不出喜怒,脸上亦无惯常的温和笑意,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深邃。 他指了指身旁的另一个蒲团。 “坐。” “儿臣参见父皇。” 江昭明依言在蒲团上坐下,姿態恭敬,心中却已绷紧。 正好在他钓到如此多福泽之际,父皇就突然如此严肃的召唤他, 难道父皇发现了些什么? 蒲团上。 江玄昊並未立刻提及召他回京的缘由。 他的目光反而投向平台之外,那浩瀚运转的星辰虚空,仿佛在欣赏一幅亘古不变的画卷。 隨后江玄昊缓缓开口,问出的问题却让江昭明微微一。 “明儿,你看这漫天星辰,运转不息,明灭不定。你观之—是否觉得璀璨夺目?” 江昭明顺著父皇的目光望去。 那无数光团,有的如大日煌煌,光芒万丈。 有的如萤火点点,微弱却坚韧。 有的轨跡稳定,有的飘忽不定。 更有的明灭闪烁,仿佛隨时会彻底熄灭。 他点了点头,如实道:“回父皇,星罗棋布,轨跡玄奥,確实浩瀚璀璨,令人心驰神往,亦感自身渺小。” 江玄昊微微頜首,目光收回,落在江昭明脸上,带著一丝考校的意味。 “那你可知,这些星辰,究竟是何物?” 江昭明心头一震。 这正是他踏入此地以来最大的疑惑。 他凝神再次看向那些“星辰”,神念小心翼翼地探出,试图捕捉其本质。 那丝丝缕缕的熟悉感再次涌上心头,甚至能隱约分辨出某些光团的气息,他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但这种联繫太过模糊飘渺。 他苦思片刻,最终只能带著几分惭愧摇头。 “儿臣愚钝,观之许久,只觉其气息玄奥,隱隱有熟悉之感,却始终无法窥破其究竟为何物, 请父皇解惑。” 江玄昊脸上並未露出失望,反而浮现一丝意味深长的淡笑。 他没有直接回答,话锋却陡然一转,如同利剑直指江昭明。 “朕记得,前次诸皇子齐聚帝京,参加家宴之时-你似乎曾暗中施展过某种窥探气数的秘术?你用它,可曾窥视过你诸位皇兄,乃至朕的气运?” 此言一出,江昭明瞬间感觉后颈一凉,一股尷尬的热流涌上脸颊, 他当时確实按捺不住好奇,以望气瞳术偷偷观察过在场眾人的气运光柱。 当时父皇也与他对视了,本以为几十年过去,父皇早已忘却。 没想到父皇居然还记得。 他不敢狡辩,只能有些窘迫地低下头,解释道: “父皇明鑑,儿臣当时自安西奇人那习得秘法,据说能观人气运。 当年宴会,儿臣只是年少好奇,一时衝动,想看看诸位兄弟与父皇的气运之象,绝无他意,请父皇恕罪。” 出乎意料,江玄昊並未动怒,反而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笑声在寂静的虚空中迴荡,震得几颗稍近的“星辰”光晕都微微荡漾。 “哈哈哈,好奇?好一个好奇!窥探帝皇气运,放在寻常朝代,便是大不敬之罪。 不过朕倒觉得,这份好奇心,未必是坏事。” 笑声渐歇,江玄昊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仿佛能穿透江昭明的灵魂。 “好奇是求知之始,那么,明儿,朕今日便再问你一个根本的问题。 你既修有观运之术,也常观他人气运, 你告诉朕,在你心中,这“气运”二字,究竟是何物? 它从何而来? 又归於何处?” 这个问题如同洪钟大吕,狠狠撞在江昭明的心神之上。 “气运—究竟是何物?” 他拥有观运宝鑑,能见眾生头顶气运光柱,能入气运长河垂钓万界神物。 然而,当被问及这力量的本质时,他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思。 他眉头紧锁,意识中闪过无数画面。 安西府亿万子民辛勤劳作,头顶丝丝缕缕的白色气运蒸腾匯聚。 岳飞、程咬金等將领征战沙场,浴血搏杀时,那凝聚不散的红色、紫色光柱。 苍龙关下斩杀五百万金军时,那如同海啸般涌入自身的气运洪流, 以及气运长河中,那沉浮不定、蕴含著无穷可能的万千福泽气运是力量? 是机缘? 是命数? 是眾生的愿力? 是天地规则的显化? 似乎都是,又似乎都不尽然。 它无形无质,却又真实不虚地影响著一切。 它究竟根植於何处?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 白玉平台上,唯有那虚空星辰运行的微光,在江昭明沉思的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他搜肠刮肚,將自己对气运的所有认知与感悟,反覆梳理、推演。 试图给出一个接近本质的答案。 然而,越是深究,越是感到其浩瀚与玄奥远超想像。 仿佛面对一片无垠的海洋,自己不过拾取了岸边的几枚贝壳。 最终,他带著几分挫败与求知的渴望,缓缓抬起头。 目光坦诚地迎向父皇深邃的眼眸,摇了摇头。 “父皇,儿臣愚鲁,虽常与气运相伴,然其究竟为何物,源头何处,终点何方-儿臣无法参透。 还请父皇教我!” 看著儿子眼中那份,被困惑包裹,却依然执著闪耀的求知光芒。 江玄昊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他不再卖关子,缓缓开口。 声音不高,却如同蕴含著天地至理,清晰地迴荡在平台之上,也烙印在江昭明的心神之中: “好,能知自身之不知,便是求道的开始,今日,朕便为你揭开这『气运”的第一层面纱。” 他抬手指向平台外那片浩瀚的,由无数气息光团构成的“星海”。 “你方才所见,觉得璀璨浩瀚的『漫天星辰”,它们便是你苦苦思索的『气运”之源,亦是其显化之象!更確切地说——“ 江玄昊的目光变得无比肃穆,一字一句道: “这里的每一颗『星辰”,都对应著一位与我大周国运紧密相连之人。 它们的光辉强弱,运行的轨跡顺逆,便直观地映照著我大周每一位臣民的气运盛衰,以及其与国运的羈绊深浅。” “什么?” 江昭明心神剧震,猛地再次看向那片星海。 这一次,他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与明悟。 原来那莫名的熟悉感並非错觉那些或明或暗的光团,散发的正是生灵的气息。 它们並非遥不可及的星辰,而是·人。 是大周的子民。 是构成这个庞大帝国的亿万基石。 “这便是气运的根源?是——是人?” 江昭明的声音带著一丝颤抖。 “不错!” 江玄昊斩钉截铁。 “气运之根,在於人,在於亿万黎庶,在於每一个为我大周生息繁衍、耕耘劳作、征战成边的子民!” 他进一步阐述,话语如同洪流,冲刷著江昭明的认知。 “你看那最微弱、数量也最多的点点萤火,它们便代表著我大周最普通的农夫、工匠、商贾、 妇孺。 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为一日温饱奔波。 他们的气运,微薄如丝,匯聚起来,却是滋养整个国运大地最基础、最不可或缺的『地气』。 是他们,在田垄间挥洒汗水,在作坊中敲打锤链,在街市中流通货物。 才使得我大周根基稳固,粮仓充盈,府库不空, 此乃民气,气运之壤!” 江玄昊的指尖划过一片区域,那里光芒稍盛,如同密集的星河。 “再看那些光芒稍亮、轨跡相对稳定的『星辰”。 它们代表的是我大周各地的中坚一一府县的干吏、军中的校尉、有成的学子、积富的乡绅。 他们或治理一方,或统领一军,或传承学问,或凝聚乡梓。 他们的气运,较之普通民眾更为凝聚,如同涓涓细流匯入江河。 他们丙维繫我大周这部庞大机器正常运转的筋骨,丙承上启下的栋樑。 此乃才气,气运之流!” 隨后他的今指最终指向星海中,那些格外耀眼、如同小型太阳般的光团。 “最后,看那些光芒最为夺目,牵引著周遭无数星辰轨跡的『骄阳”。 它们,便丙我大周真正的柱石一一镇守一方的封王,如你,统御大军的元帅,如岳飞;学究还人的大儒。 这些强者、能臣,他们的意志能影响一地乃至一国的兴衰,他们的存在本身就丙一种强大的『势』。 他们身上的磅礴气运,既源於自身的天赋与成就,更源於其庇护、引领的万千子民气运的匯聚与加持。 此乃鼎气,气运之峰!” 江玄昊的声音,带著一种洞悉还地的力量。 “气运的流转,便在这三者之间。” “普通黎庶的『民气”,丙根基土壤,滋世万物。 其中还赋卓绝、际遇非凡者,其『民气”会自然壮大、升腾,化作『才气”,成为国之亚才。 而最顶尖的英才,在成就功业、肩负重任、影响畅远之时。 其匯聚的庞大『才气”与万民信念,便会质变为撼动山河的『鼎气』。 此乃由下而上,聚沙成塔。” “反之亦然!” 江玄昊说著,目光炯炯。 “拥有『鼎气』的封王、强者、重臣,其一念一行,皆可福泽万民,亦可倾核山河。 他们所行之事若利国利民,架其『鼎气』反哺,可提振一方乃至全国的『才气』与『民气』, 令其治下人才辈出,黎庶安乐。 若其倒行逆施,祸国殃民,架其『鼎气』崩散,不仅自身气运衰败,更会牵连其治下万民气运凋零,引发灾祸。 此乃由上而下,泽被苍生。” 江玄昊话音落下,目光落在江昭亏身上, 只见他双目微闔,眉头紧锁,显然已完全沉浸在那气运的本质中,陷入了畅畅的思索。 “原来如此·.—” 片刻后,江昭明缓缓睁开眼,眸中的迷茫尽去。 哲著儿子眼中那豁然洞开的光芒,江玄昊微微頜首,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亏儿,你能领悟气运根植於民,流转於国,然架一” 江玄昊话锋陡转,声音低沉下去。 他畅邃的目光,不再停留於眼前这片由大周臣民气运构成的璀璨星海。 而丙穿透了这方虚幻的星空,投向那更加遥远、更加畅邃的未知黑暗。 那目光中,带著一种江昭亏从未见过的感情。 江昭亏敏锐地捕捉到父皇语气和神態的剧变,心头莫名一紧。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顺著父皇的视线望去, 就在此时! 江玄昊缓缓抬起双臂,宽大的金色龙袍袖口在虚空中无风自动。 隨著他双今虚按的动作,平台外那片原本浩瀚运转的星辰之海,骤然间如同被无形的巨幕遮蔽。 万千星辰的光辉亍速黯淡,最终彻底隱没於深邃的黑暗背景之中。 整个殿宇內的空间,仿佛被瞬间抽离了光源,陷入一种纯粹的幽暗。 “鸣.... 就在这极致的静謐中。 一种极其细微、毒又无比清晰的声音,突兀地钻入了江昭亏的耳膜。 那丙水声。 这声音仿佛不接响彻在灵魂畅处,让江昭亏的血液都为之凝滯了一瞬。 “这丙—?” 他惊疑不定地转动视线,试图在这片吞噬光亏的幽暗中寻找声源。 紧接著,更令他心神剧震的景象出现了。 畅邃的黑暗兰非虚无。 一点微弱的白光,毫无徵兆地在他身侧不远处洋然亮起,如同黑夜中初生的萤什。 紧接著,第二点,第三点— 隨后绿色的光点,也如同雨后春笋般浮现更亏亮些的券色光点,也星星点点地涌现出。 白色、绿色、蓝色·. 这光芒的色彩,这沉浮流转的轨跡,这无处不在的磅礴水韵。 一种源自灵魂畅处的,刻骨铭心的熟悉感,如同电流般瞬间贯穿了江昭亏的全身。 他的瞳孔在幽暗中骤然收缩到极致,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今狠狠住。 这感觉、这景象这里分亏丙,江昭亏最熟悉不过之地。 气运长河! 就在这时,父皇缓缓回头,哲向江昭亏道:“此乃气运祭坛,想必你也熟悉,我便不多介绍了。” 江昭亏著这一幕,咽了咽口水。 虽然在江玄昊口中,气运长河不知为何成了气运祭坛, 但见到返有其他人能进入气运长河,江昭亏心中仍然丙充满了震撼。 畅吸几口气,平復激动的心情。 江昭明才缓缓吐出几个字。 “儿臣对此只丙一知半解,返请父皇解惑。” 江玄昊闻言,表现出一副果真如此的模样。 隨后他思考了一番,道:“你接触气运祭坛不久,或许只丙初窥门禁,既然如此,朕就给你详细介绍一番。” 江昭亏点点头,隨后便听见父皇开始解释。 关於气运祭坛的种种信息,逐渐印入江昭亏脑海。 听著父皇的讲述,江昭亏得知了气运祭坛的各种规架,也对其有了一定了解。 然后他也发现,气运祭坛的作用,似乎兰不丙他想的那样。 第133章 真相与帝位(4k) 第133章 真相与帝位(4k) 彻底进入气运长河,江昭明的意识仿佛被劈成了两半。 一部分则是位於白玉平台之上,仍能与父皇交谈的本体意识。 另一部分,则是在长河上方,驾驭著气运之舟,正循著冥冥中的牵引奋力向前的他。 就在这奇异的叠加状態下,江昭明精神体骤然升起一股清晰的感应。 他猛地看向下方,他感知到了自身本体,在浩瀚长河中的具体方位。 更令他震惊的是,几乎在同一剎那,他的本体意识也清晰地捕捉到了精神投影所在的坐標。 两相对照,一个惊人的事实浮现。 他精神投影奋力前行的方向,赫然指向了他本体所在。 江昭明本体心神剧震,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无人能为他解答。 就在江昭明为这空间关联震撼之时,江玄昊已起身,缓步走向白玉平台的正中央。 他每一步踏下,脚下光洁的白玉便荡漾开一圈圈银色的涟漪。 隨著他站定,平台中央的地面无声沉降、旋转。 一座由不知名黑色晶石构筑,直径数十丈的圆形祭坛,缓缓从虚空下方升腾而起。 “此乃朕之“气运祭坛”。 江玄昊的声音带著一种面对神圣之物的肃穆。 “祭坛,乃是我等沟通气运长河主宰的唯一途径,看好了。” 他抬手,一柄灵力波动相当於法宝级的长剑出现在掌心。 他將这柄低阶法宝轻轻放置在祭坛中央的凹槽內。 隨后,他並指如剑,朝著祭坛边缘一处形似灯盏的符文节点凌空一点。 江昭明便感觉到,江玄昊身上有气运在流逝。 自江玄昊指尖涌出,精准地注入那符文灯盏之中。 因为江昭明进入气运长河,他对气运的感受更加真切。 江玄昊注入了大约一道绿色、七道百色的气运。 隨著气运注入,那灯盏状的符文骤然亮起,绿色金色的火焰无声升腾。 火焰迅速蔓延,瞬间包裹了祭坛中央那柄法宝长剑。 那柄法宝长剑,在暗金火焰的舔下,竟如同冰雪般飞速消融,被祭坛彻底吞噬。 火焰熄灭,祭坛恢復平静。 江玄昊闭上了双眼,眉头微。 片刻之后,祭坛中央的凹槽处,一道淡淡的翠绿色光柱冲天而起。 光柱散去,十名体格健硕,眼神却一片茫然空洞的武者出现在祭坛中央。 他们身上的气息清晰可辨,达到了汞血境四五重。 看著这十名如同木偶般呆立,隨即又本能地向江玄昊方向单膝跪下的武者,江昭明眉头紧锁。 一道绿色气运、七道白色气运加一件法宝,换来十名汞血境? 这代价与收穫,在他看来,简直亏得离谱, 江玄昊似乎看穿了江昭明的心思,缓缓开口,声音在寂静的虚空中迴荡: “气运祭坛,规则便是如此,你献上祭品,以气运为薪柴,將其燃烧给冥冥中的气运主宰。 同时,你需在心中默念你渴望之物,主宰会根据你的祈求,赐下他认为等价的赐福。” 他顿了顿,语气带著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然而,主宰的意志难以揣度,赐予之物,往往与你心中所想相关。 但有时,你献祭珍宝,换来的可能只是路边的顽石,价值远不如所付。 但亦有机缘降临之时,主宰会赐下远超你献祭价值的惊天造化,一切难以捉摸。” 江昭明默默点头,这祭坛的运作方式,充满了难以预测的诡异和不对等的风险。 “气运祭坛,万物皆可献祭。” 江玄昊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 “除了外物和气运,寿元生机,你的本源,乃至山川江河,皆可作为祭品,投入这祭坛的火焰之中。” 他凝视著江昭明,长长一嘆。 “昔年,我大周曾有一位功勋卓著的神將,为逆转一场必败之局,他献祭了自身近半的本源与未来潜力,献祭了魔下百万大军。 最终主宰回应了他,赐予了他持续一灶香时间,超越自身极限的恐怖力量。 他凭藉这股力量,悍然斩杀了敌方两位同阶强者,最终却也因本源枯竭,油尽灯枯而亡。” “献祭本源、献祭生命.“ 江玄昊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冷水,瞬间让江昭明清醒。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闪现, 岳飞、白起、莉莉安这些强者,以及玄甲军、怯薛军、关寧铁骑这些军队。 他们是否也曾是祭坛的献祭者? 他们是否献祭了他们的本源、甚至生命,才让他们以各种状態出现在长河中,成为福泽? 这个念头让他遍体生寒,却无人能给他答案。 或许,只有当他真正抵达精神投影所感应的那片与本体关联的区域,才能窥见一丝真相? 就在这时,江玄昊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江昭明身上,带著探究与审视。 “明儿,你这些年穿梭於气运长河,献祭气运换取诸般奇物。 今日既已至此,可否与父皇说说,你究竟换来些什么?尤其是那些非比寻常之物?” 来了! 江昭明心头一紧,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他面上不动声色,大脑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 早在很久之前,他便预想过父皇可能的盘问,並编织了一套半真半假的说辞。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適时地流露出一丝追忆与困惑交织的神情,缓缓开口: “回父皇,儿臣確实曾有过一次难以理解的奇遇。” 他斟酌著词句,显得小心翼翼。 “那是在儿臣初次接触气运祭坛时,儿臣当时几乎倾尽了所有气运,换来了一样难以名状之物。 儿臣將其称之为一一灵性。” “灵性?” 江玄昊眉头微,显然对这个词感到陌生。 “此为何物?” “儿臣,亦不知其確切为何。” 江昭明眉头紧锁,努力表现出一种真实的困惑, “它无形无质,无法触摸,却又真实存在於儿臣的感知之中。 每当儿臣面临重大扶择,陷入困境迷惘之时,这股灵性便会隱隱波动,促使儿臣做出事后证明是正確的选择。” 他继续编织著“经歷”,將一些真实事件巧妙地嫁接在这“灵性”指引之下。 “例如在日光神国遗蹟,若非这股灵性指引,儿臣绝无可能发现二皇兄遗留的线索。 更不可能从皇兄那得到诛邪剑、破障神枪这两件珍贵的灵宝。 再如后来冒险进入主位面,也是这股灵性在关键时刻驱散了儿臣心中的恐惧,让儿臣得以发现那至关重要的太阴兵坛可以说,儿臣能有今日,很大程度上,便是依赖这初次献祭所得的灵性指引。” 江昭明顿了顿,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惋惜。 “只是这股灵性,似乎仅在儿臣第一次接触祭坛时才能获得。 此后无论儿臣如何尝试献祭,都再也无法换取到它,后续的献祭,大多只能换来一些奇物与將领。” 江昭明巧妙地避开了观运宝鑑等核心秘密,將重点都推给了这虚无縹緲的灵性。 说完,江昭明屏住呼吸,心中志志。 这套说辞漏洞不少,但他敢赌,父皇对气运祭坛的了解也不会太深。 果然,江玄昊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平台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虚空中星辰运行的微光在无声流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仿佛过了很久。 江玄昊紧锁的眉头骤然舒展,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灵性指引— 他喃喃自语,隨即脸上涌现出难以抑制的激动与狂喜,竟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一个灵性!妙,太妙了!” 他连道数声“好”与“妙”,整个人容光焕发,仿佛解开了困扰多年的难题。 他看著江昭明,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讚赏,与某种难以言喻的炽热。 “明儿,你可知你口中的灵性,对大周而言究竟意味著什么?” 江玄昊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他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盯著江昭明,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江昭明被看的有些惶恐,但也只能顺势询问为什么。 江玄昊又笑了几声,才缓缓道:“此事与你说还为时尚早,待你突破玄丹,朕再告诉你。” 闻言,江昭明心中充满疑惑,不过內心也十分庆幸。 至少他將一切解释过去了。 只是没等江昭明鬆一口气,父皇接下来的话,便让江昭明顿时呆愣在原地。 “明儿,大周的皇位,將来便由你来继承。” “什么?!” 江昭明双眸瞪大,不敢置信的看向父皇,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江玄昊没有再重复太多,只是平静而坚定地再次確认。 “將来这帝位就是你的,等时机到了,朕会亲自宣布。但在那之前,你得先做一件事一一拿一次龙榜第一。” 江昭明浑身微颤,脑海一片空白。 这既是一种莫大的荣耀,又是一道无法迴避的命令。 他知道,这一刻开始,他的命运,已被推上了新的轨道。 他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 祭坛的幻象已经退去,周围再次化作那片浩瀚星辰。 江玄昊缓步走来,站在他身边,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这些年你在安西的所为,朕都看在眼里,你能成为一个好帝皇,至少比朕强。” 顿了顿,江玄昊似是放下心中一块大石,又似是充满无限忧虑。 “登上帝位,压在你肩上的责任可就大了,朕希望你能永远记得—-你是大周的帝,便是百姓的天!”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星辰空间仿佛有所回应, 所有星光一齐亮起,连最微弱的一点光芒,也在这一刻照亮了整个殿宇。 江昭明缓缓低头,心中那份初得大任的喜悦早已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几乎难以言明的沉重。 主位面所见种种,他都歷歷在目。 那一幕幕背后的真相,那些不属於大周的存在,那些不愿直视却早已逼近的威胁—— 他心中清楚,父皇交给他的,不只是江山社稷,更是一场无人知晓的战斗。 “儿臣明白。” 他终於开口,声音很轻,却坚定如铁。 “儿臣定会庇佑天下百姓—无论大周之內,还是之外。” 江玄昊听后,愣了半响,隨后放声大笑。 他这次的笑声比以往更响、更久,那是一种释然,也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无能。 在这笑声中,江昭明身形迅速后退,被送出了殿门外。 殿外晨光微熹,暖阳洒在宫墙。 江昭明看著缓缓关闭的殿门,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新征程,开始了。 回到呼州城,江昭明先將白起人物卡使用了。 阳光明媚的庭院內,一道空间裂缝出现, 一位身著白甲的俊俏青年,缓步从裂缝內走出。 隨著他出现,一股浓郁的血煞之气,瞬间瀰漫在整座庭院內。 江昭明眉头一挑,白起这是功法问题,还是杀人太多,煞气居然如此之重。 意识到自己身上煞气过重,白起连忙收起煞气,瞬间整个人看著平和了许多。 “末將白起,见过王上。” 白起缓缓跪在地上,向江昭明行了一礼。 江昭明点点头,隨后向白起介绍了一下这个世界。 听见如今大周正和大金作战,且江昭明往金国境內派遣了大量阴兵。 白起立刻舔了舔嘴唇,目中流露出渴望之色。 江昭明默默观察著他的表情,不禁咂舌,白起这杀性还真不小。 隨后江昭明说到白起的本源问题,便朝他扔了一枚本源果。 “王上,末將无功不受禄,您这” 江昭明微微一笑:“白將军先受禄,再立功也行。” “末將,感激不尽。” 白起拿著那枚本源果,按照江昭明的要求,立刻开始吸收炼化。 看著白起气息不断拔高,江昭明开始思考百起的功法特性。 白起的功法名为《千转血煞功》,完全可称之为一门魔功。 修炼此功,白起杀的人越多,血煞之力便会越强大,修炼速度十分迅猛。 只要杀戮的数量足够庞大,白起將有极快的进境速度。 吸收完本源果,白起实力达到金身后期,不过身上血煞之力並无壮大。 稳固境界后,白起缓缓起身,看向江昭明。 江昭明点点头:“去吧。” 白起身形消失在原地,同时江昭明拿出观运宝鑑,以及乾坤珠。 第134章 腐化的金人(5.5k) 第134章 腐化的金人(5.5k) 呼州城头,江昭明负手而立,玄黑王袍在凛冽北风中猎猎作响他掌心无声地摩著內蕴星辰生灭的奇异珠子,乾坤珠。 冰凉的触感自掌心蔓延,藉助观运宝鑑笼罩著方圆数万里之地。 如今南北要道已然贯通,安西本部与南方四位封王的百方雄师在抚远平原胜利会师。 五路大军如钢铁洪流般滚滚东进,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金军残余,失地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重归大周版图。 就在这大局推进的关键时刻,观运宝鑑的镜面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凶房红光。 那道属於蒲察阳暉的气运光点,再次出现在镜面中,以孩人的速度撕裂长空,目標直指呼州城“想要进行斩首行动?” 江昭明眼中寒芒一闪,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心念瞬间沟通远在数百里外的岳飞。 “岳飞,速归!鱼儿已经上鉤。” 没过多久。 呼州城上空的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啦”一声被强行撕裂。 一道裹挟毁灭气息的身影悍然踏出,正是蒲察阳暉。 他手中狭长弯刀直指城楼上的江昭明,狂暴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锁定目標。 “江昭明,拿命来!” 刀光未起,异变陡生。 “金狗,休得猖狂!” 一声震碎九霄的怒喝如同惊雷炸响, 蒲察阳暉身侧不足百丈处的空间同时裂开,一点凝聚到极致的金色寒芒后发先至。 岳飞的身影裹挟著撕裂空间的锐啸,破障神枪化作灭世雷霆,精准刺向蒲察阳暉。 “岳飞?怎么可能——” 蒲察阳暉骇然失色,仓促间回刀格挡。 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岳飞竟能每次都如此精准地预判他的突袭路线,並瞬间降临。 岳飞手中,必有能洞悉玄丹行踪的手段。 鐺! 枪刀交击,爆发出毁天灭地的轰鸣。 恐怖的玄丹级能量衝击波如同颶风般横扫,呼州城坚固的城墙剧烈震颤,砖石落下。 蒲察阳暉闷哼一声,身形如同炮弹般射飞,握刀的手臂一阵酸麻。 “杀!” 江昭明岂会错过战机。 他早已与城中二十万安西守军气机相连隨著他一声令下,磅礴浩瀚的军阵气血如同怒龙般冲天而起,疯狂涌入他体內。 脑后万象道基宫闕轰然显现,四象神兽咆哮。 诛邪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芒,一道融合了军阵伟力与四象神通的百丈剑罡。 如同开天巨斧,朝著身形未稳的蒲察阳暉拦腰斩去。 岳飞枪出如龙,攻势连绵不绝。 每一枪都带著沉重威压,逼得蒲察阳暉疲於招架。 江昭明的剑罡则刁钻狠辣,专攻其必救之处。 两大强者配合默契,一主攻,一策应,瞬间將蒲察阳暉压制在下风。 “真是该死!” 蒲察阳暉心中文惊又怒。 他本欲以雷霆之势斩首江昭明,打乱周军部署,却反被对方將计就计,陷入重围。 岳飞实力本就强他一筹,再加上一个能短暂触摸玄丹门槛的江昭明,久战必败。 “再打下去也没机会,还是重新找机会吧。” 念头电转,蒲察阳暉当机立断。 他猛地爆发玄丹之力,硬抗岳飞一记重枪。 借力向后飞退的同时,双手急速掐诀,周身空间之力剧烈波动,就要再次撕裂空间遁走。 “想走,晚了!” 城楼之上,江昭明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一直紧握乾坤珠的右手猛地举起, 前几次蒲察阳暉出现,因为他来不及赶去,都是岳飞支援,没能抓住他。 但这次的机会如此好,他万不可能放过。 喻一一! 乾坤珠骤然爆发出迷濛的灰白色光芒。 一股无形无质,却蕴含著空间禁的奇异波动,瞬间扩散开来,笼罩了方圆数十里空间。 正要遁入空间裂缝的蒲察阳暉,身体猛地一僵, 他惊骇欲绝地发现,周围原本如臂使指的空间之力,此刻竟变得如同粘稠凝固的胶水。 他全力撕扯,那空间壁垒却坚韧异常,仅能撕开一道细微的的裂痕。 “给我开!” 蒲察阳暉怒吼,玄丹之力疯狂燃烧,强行挤向那道裂缝。 就在他半个身子即將没入裂缝的剎那咔唻! 那细微的空间裂痕承受不住內外巨力的撕扯,如同脆弱的玻璃般轰然崩碎。 狂暴的空间乱流如同失控的利刃风暴,瞬间反噬。 “噗!” 蒲察阳暉如遭重击,护体玄光被空间碎片割裂,后背至腰间被撕开数道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 他发出一声悽厉到极点的惨豪,整个人被狂暴的空间乱流狠狠拋飞出来。 人重重砸在下方一片空旷的荒原上,烟尘冲天而起。 江昭明长舒了口气,手有些颤抖,催动此珠消耗巨大,但效果却是立竿见影。 “趁他病,要他命!” 岳飞眼中杀机暴涨,毫不迟疑, 人枪合一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金色闪电,直扑烟尘瀰漫之处。 江昭明缓了两口气,强提灵力,诛邪剑再次绽放煌煌金芒,紧隨其后。 烟尘中,蒲察阳暉挣扎著站起,浑身浴血,气息紊乱。 他脸上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恐。 周围空间之力被封锁了! 更可怕的是,刚才空间通道的崩溃反噬,已让他玄丹受创,战力锐减。 看著朝自己衝来的江昭明和岳飞,蒲察阳暉神色阴沉无比。 “江昭明,岳飞————.你们找死!” 绝境之下,蒲察阳暉凶性彻底爆发。 他双目赤红如血,不顾伤势,燃烧本源,化作一道疯狂的血色旋风,悍然迎向扑来的两大强敌。 三道身影在呼州城上空再次狼狠碰撞。 这一次,局势彻底逆转。 岳飞枪势如天河倒卷,每一击都沉重如山岳,震得蒲察阳暉气血翻腾,伤口崩裂。 江昭明剑走偏锋,四象神力轮转不休。 蒲察阳暉左支右出,狼狈不堪。 每一次格挡岳飞的破障神枪,都感觉手臂欲裂,玄丹剧颤。 每一次试图逼退江昭明,都会被其以精妙绝伦的剑招和四象变化化解,反而在身上添上新的伤口。 啦! 岳飞一枪如毒龙出洞,快如闪电,终於抓住蒲察阳暉回气不及的破绽。 锋锐无匹的枪尖撕裂其仓促凝聚的血鎧,在其右肩脾骨处洞穿一个焦黑的窟窿。 “啊!” 蒲察阳暉痛吼,身形剧震。 几乎同时,江昭明的诛邪剑化作一道刁钻的金线,自下而上斜撩。 炽火神虎的烈焰附著剑锋,狠狠斩在蒲察阳暉因剧痛而稍显迟滯的左腿。 咔嘧!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响起。 蒲察阳暉的左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庞大的身躯失去平衡,轰然半跪於虚空。 暗红的血液如同小溪般,从身上各处伤口汨汨涌出,染红了身下的云气。 “不——不可能。”“ 蒲察阳暉拄著弯刀,剧烈喘息,狞的面孔因剧痛和恐惧而扭曲。 他死死盯著步步紧逼的江昭明和岳飞,眼中充满了怨毒与一丝难以置信的绝望。 他堂堂玄丹境强者,竟被逼至如此绝。 空间被锁,遁逃无门,强敌环伺,伤势叠加——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浓重地笼罩心头。 呼州城內外,无数双眼晴震撼地望著空中那惨烈而一边倒的战斗。 曾经如同魔神般,令人恐惧的大金玄丹强者。 此刻竟在安西王与岳將军的联手绞杀下,血染长空,穷途末路。 蒲察阳暉的胸膛剧烈起伏著,每一次呼吸都带出大团暗红色的血雾。 这位大金玄丹强者的气息已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然而,江昭明与岳飞的心却愈发紧绷。 玄丹境的生命力顽强得如同百足之虫,濒死的反扑往往最为致命。 两人攻势如潮,却始终保持著完美的守御姿態,不给对方丝毫同归於尽的机会。 “岳飞!” 江昭明一声厉喝,四象神力轰然爆发,硬生生扛住蒲察阳暉搏命劈出的三道血色刀罡。 他虎口崩裂,身形跟跑后退,却为岳飞爭取到了那稍纵即逝的一线杀机。 岳飞眼中寒芒炸裂,破障神枪洞穿虚空,枪尖凝聚的毁灭性能量直指蒲察阳暉玄丹所在,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 “嗡——!” 一道粘稠如血、暴戾凶煞的赤红光柱,毫无徵兆地无视空间距离骤然降临,精准地灌入蒲察阳暉的天灵盖。 “呢啊——!” 蒲察阳暉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烈豪叫,身躯肉眼可见地膨胀了一圈, 一股远超其巔峰时期的恐怖气息轰然爆发,直接將逼近的岳飞震得气血翻腾,枪势为之一滯。 借著这邪异力量的加持,蒲察阳暉双目赤红如血,反手一刀劈出。 血色的刀罡竟比之前强横数倍。 江昭明瞳孔骤缩,诛邪剑横挡身前。 轰! 江昭明如遭陨星撞击,整个人倒飞出去,狼狼砸入后方一座小山的山壁之中。 他喉头一甜,鲜血狂喷。 蒲察阳暉看也不看结果,放弃空间遁逃,仅凭被强行拔高的力量,双脚狠狠一踏。 大地龟裂,烟尘冲天。 他整个人化作一道血色残影,以远超平时一倍以上的恐怖速度,朝著北方大金疆域的方向亡命狂飆。 速度之快,竟在原地留下一连串突破音障的刺耳爆鸣。 岳飞目毗欲裂,长枪一振便欲追击。 “不必了。” 江昭明艰难地从山壁碎石中挣脱出来,抹去嘴角鲜血,脸色阴沉如铁。 他尝试引动地脉之力进行空间跳跃拦截,但那道血色残影的速度已然超越了地脉感应的极限。 而且蒲察阳暉刚刚释放的气息不对,似乎与主位面腐涎人的气息相似。 这太不对劲了,本能的让江昭明感到不安。 隨后他仔细想了想。 大金在这30年內,就有3位新晋玄丹,也是一件百思不得其解之事。 又想到死亡沙海逐渐扩大的主位面通道,这林林总总,让江昭明愈发不安。 岳飞看著那瞬息间便化作天际一个小点的血影,紧握枪桿的手指节发白,最终也只能不甘地嘆息一声。 不过好在经此一役,蒲察阳暉即便能活下来。 其玄丹也必然遭受无法挽回的重创,没有数年休养,连六成实力都难以恢復。 蒲察阳暉的重创与遁逃,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大周东线战场,那原本与淮江王纠缠的大金玄丹。 在蒲察阳暉受创后,便毫不犹豫地消失在江昭鼎视野中。 紧接著,金军强者如同潮水退去。 盘踞在大周北境广沦陷区的大金主力军团,在失去了最高端的战力支撑后,终於显露出了颓势。 然而,败退的金军並未收敛其凶性。 他们在撤退途中,反而对大周一座座饱经苦难的城池,展开了惨绝人寰的报復性屠杀。 无数城池在绝望的哀豪中化为焦土,妇孺老弱被肆意屠戮,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即便江昭明震怒之下,竭尽全力派遣精锐四处阻击,意图阻止这灭绝人性的暴行。 奈何金军溃兵如蝗,屠戮范围太广,速度太快,终是力有未逮, 短短时间內,倒在金军屠刀之下的大周无辜百姓,竞已超过50亿之巨。 这触目惊心的数字背后,是无数破碎的家庭和彻底死寂的城池。 浓得化不开的血腥与仇恨,如同最沉重的铅云,死死压在刚刚迎来一线曙光的大周北境上空。 但金军主力的撤退並非结束,而是另一场爭夺的开始。 属於封王们的鼎祚值爭夺战役。 “传令!” 呼州郡临时帅府內,江昭明给魔下军团下达指令,声音中带著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与痛楚。 “飞龙军团分作160队,呈扇形全速出击,目標大周北部所有仍插著金狗旗帜的城池!” “同时精锐骑乘狮鷲骑兵和禿鷲骑兵,对各处失地进行快速占领。” 战爭的机器再次轰鸣,却已从惨烈的拉锯转向了摧枯拉朽的收割。 遮天蔽日的飞龙军团呼啸升空,巨大的阴影掠过饱经战火疮、更添无尽尸骸与悲泣的大地。 飞龙所过之处,士气低落的大金留守部队,望风披靡。 坚固的城门在龙息下如同纸糊,顽抗的將领被从天而降的龙爪撕碎。 一座座被金人铁蹄躁已久,更惨遭血洗的城池。 在震天的欢呼与劫后余生的哭泣中,重新升起了残破却依旧不屈的大周旗帜。 江昭明高悬於九天之上,手中观运宝鑑光华流转。 镜面之中,大金溃兵撤退的路线,藏匿的据点,乃至小股试图负隅顽抗的守军都无所遁形。 飞龙军团的每一次俯衝,安西精锐的每一次奔袭,將残存的金军抵抗力量迅速吞噬。 而在这场风捲残云的收割中,一道身影所绽放的血色光芒,甚至盖过了飞龙的阴影。 白起! 这位来自仙秦的绝世杀神,终於在这片充斥著绝望与哀豪的战场上,找到了最適合他的舞台。 他並未统率大军攻城略地,而是游代在溃退的金军主力侧翼,与大股残兵败將聚集的区域。 他手中的並非神兵,而是一柄看似普通的青铜长剑。 剑身古朴,无锋无芒。 然而,当他挥动长剑,无形的血煞领域便以他为中心轰然展开。 领域之內,金军士卒眼中的战意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和疯狂取代。 他们不再听从號令,而是如同陷入最恐怖的梦魔,嘶吼著將武器砍向身边的同袍。 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又在血煞领域的牵引下,化作粘稠的血雾,源源不断地涌入白起体內。 白起每一次挥剑,並非斩杀实体,而是引动领域內那浓郁到化不开的绝望与死亡气息。 金军成片成片地倒下,如同被收割的麦子。 他们的气血、灵魂、临死的怨念,都成为了滋养这尊杀神的养料。 屠戮凡人,不过蚁。 屠戮武者,方是血食。 尤其是这些身经百战,气血旺盛的金军精锐。 每斩杀一名,白起周身血煞便凝实一分,他气息便暴涨一截。 短短数月,死於他血煞领域之下的金军士卒,竟已超过200万之巨。 其周身瀰漫的血色煞气,浓郁得如同实质的粘稠血浆,翻滚升腾。 他身后隱隱凝聚成一尊顶天立地,面目模糊却散发著无尽凶戾的魔神虚影。 他的境界,在这滔天血海的浇灌下。 以令人膛目的速度,直接来到金身境巔峰。 那卡住无数英豪的壁垒,在他面前如同薄纸般被轻易捅破。 只需一个契机,玄丹之境,似乎也睡手可得。 时光在铁与血中飞逝。 3月光景,对於辽阔的北境失地而言,不过是弹指一瞬。 持续了数月、席捲整个大周北境的惊天大战,终於迎来了它的尾声。 残阳如血,將最后一座雄关,山海关,染成一片悽厉的金红。 关城上下,尸骸枕籍。 空气中瀰漫著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仿佛还夹杂著遥远后方无数枉死百姓那无声的哀。 关墙之上,最后一面狞的狼头金旗,在数道凌厉的攻击下。 连同旗杆一同轰然断裂,坠入关下堆积如山的尸堆之中。 江昭明与淮江王江昭鼎並肩立於关楼最高处,两人的王袍皆沾染著征尘与暗褐色的血渍。 下方,安西与淮江的联军如同潮水般涌过残破的关门,肃清著关內最后零星的抵抗。 喊杀声、濒死的哀豪声正迅速减弱,最终被呼啸的北风所取代。 山海关,这座被大金占据多年的雄关,终於被踩在了脚下。 关內,是大周浴火重生却伤痕累累,浸透五十亿冤魂血泪的山河。 关外,是金人败退的苍茫荒野“结束了。” 淮江王江昭鼎的声音带著一丝疲惫,更带著难以言喻的沧桑。 他望著关內那片埋葬了无数大周儿郎的黑土地,眼底深处映著沉重的阴影。 歷史的尘埃,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无比沉重。 大周北境,终於用血与火,重新洗刷了一遍。 失地尽復,金人远遁。 然而,这胜利的代价。 是千万將士埋骨他乡,是无数城池化为焦土,更是五十亿手无寸铁的生灵在炼狱中灰飞烟灭。 至於说江昭明,他则是沉默著,俯视著脚下这座浸透了双方將士鲜血的雄关。 他目光落在一名金將尸体上,看著太阴兵坛將他吞噬,转化为道兵。 “又是这种感觉.” 江昭明眉头紧锁,几乎拧成一个死结。 一股与之前转化那些腐涎人道兵时,如出一辙的阴冷异样感,再次顺著兵坛再次传来。 这已经是他记不清第多少次,从这些金军將领身上捕捉到那股,类似腐涎人的气息。 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上头顶,他心中的疑云如同关外压城的黑云,心头无比沉重。 此事非同小可,他必须立刻面呈父皇。 第135章 兄弟俩(4k) 第135章 兄弟俩(4k) 巍峨的金鑾殿內,空旷而肃杀。 江昭明单膝跪地,將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发现,一字一句稟报给高踞龙椅之上的父皇。 “父皇,儿臣自部分金军將领尸身之內,反覆感知到与那腐涎人如出一辙的气息,儿臣百思不得其解,恳请父皇为儿臣解惑。” 龙椅上,身著玄黑龙袍的江玄昊,在听到这几个字时,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 他那张威严沉静的面庞上,罕见地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是意料之中的瞭然,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化作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嘆息,迴荡在空旷冰冷的大殿里。 “唉一一” 隨著这声嘆息,父皇那双原本深邃如渊的眸子,如同被瞬间冰封的寒潭,所有的温度迅速褪去。 只剩下一种足以冻结灵魂的森然冰冷,缓缓投向跪在下方的江昭明。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骤然降临。 江昭明心头猛地一紧,背脊瞬间绷直,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臟。 “看来——金人也已被腐化了。 父皇突如其来的话,让江昭明不禁一愣,隨后便陷入了沉默。 “阿明,”父皇的声音带著一丝苍凉,“你可知,那些腐涎人,他们在被腐化之前,是何种种族?” 江昭明压下翻涌的心绪,缓缓摇头,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乾涩。 “儿臣不知。” “他们,”江玄昊嘴角勾起一抹充满无尽讽刺与悲凉的冷笑,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也曾是人族,是我等同脉同源的同胞!” “然而,他们背叛了自己的血脉,背叛了生而为人的尊严。 为了苟活,或者那虚无縹緲的力量,甘愿投入异族的怀抱,化作那等不人不鬼的怪物。” 这段话如同烧红的烙铁,狼狠烫在江昭明的心上。 他瞬间联想到了什么,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大金也— “哼!他们自然也是做出了同样的选择,选择了那条自甘墮落的不归路。” 江玄昊话锋一转,目光如炬,紧紧锁住江昭明。 “朕且问你,你如今对那无垠蛮荒,了解多少?” 江昭明闻言,將自己目前了解到主位面,也就是无垠蛮荒的信息,与父皇详细说了一番。 江玄昊静静听著,微微頜首。 看来这个儿子確实成长了许多,窥见了这残酷世界的一角真相。 然而,有些话,有些沉重的真相,他必须亲口告诉他,也必须由他来背负。 “你了解的还不够深。” 江玄昊的声音低沉下来。 “在无垠蛮荒这方弱肉强食的天地间,我人族的生存境遇,是万族之中,最为艰难的。 甚至可以说,是在夹缝中,在万族的凯与屠刀下,艰难地延续著血脉的星火。” 江玄昊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砸在江昭明的心上。 他虽早有预感,但当这残酷的定论从父皇口中清晰吐出时。 一股巨大的寒意和室息感,还是瞬间住了他, 江玄昊仿佛没有看到儿子的脸色,他的声音带著穿越万古的刻骨恨意。 “朕本不愿太早將这沉重的迦锁压在你肩上,但如今金人墮落,这风暴已然来临,你必须得知道了。” “上古之时,我人族先祖,乃是这无垠蛮荒当之无愧的第一种族,统御八荒六合,万族来朝。 先祖们以煌煌人道,光照寰宇,心怀悲悯,对诸天万族开蒙启智,授其功法,传其文明,泽被苍生。 然而,在一场席捲天地的变故之后,人族盛极而衰,从无上巔峰轰然跌落,自那之后—“ 江玄昊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冰冷,充满了滔天的恨意。 “万族对我人族的打压、屠戮,便达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他们恐惧我族的潜力,忌惮我族的智慧。 他们联手封禁了我人族最强大的始祖血脉。 他们覆灭了一个又一个曾经辉煌的人族国度。 他们將我族视为卑贱的奴隶、待宰的牲畜。 將我人族生存的土地,视为他们圈养血食的牧场。 这,就是无垠蛮荒! 这,就是我人族必须面对的,血淋淋的现实! 最后一个字落下,金鑾殿內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只有江玄昊那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以及江昭明胸膛中心臟如战鼓般疯狂擂动的迴响。 父皇的目光,最终沉重地落在了江昭明年轻,却也饱经风霜的脸上。 带著审视,更带著一种近乎残酷的期许。 “明儿,他日你承继大统,登临这大周帝位—“ “若面对万族倾轧、生死存亡的绝境,你是否会为了延续片刻的国祚,而选择背弃人族的血脉,走上那金人,那腐涎人的墮落之路?” 这问题,直刺江昭明的道心。 大殿內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时间都为之停滯。 江昭明没有立刻回答,他低下了头,陷入了思考。 他脑海中闪过北境堆积如山的尸骸、五十亿生灵无声的哀豪、腐涎人扭曲的面孔、金人的屠刀以及父皇口中,那遥远上古,人族先祖照耀蛮荒的荣光与陨落后的无尽黑暗。 沉默,如同实质般瀰漫。 每一息都漫长如年。 终於,江昭明缓缓抬起了头。 他眼中所有的迷茫、震惊、痛苦,都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所取代。 那是一种源自血脉最深处的,不容褻瀆的骄傲。 他迎著父皇的目光,缓慢而无比清晰地摇了摇头,每个字都如同金铁交鸣,掷地有声。 “父皇,儿臣,定不会让我族血脉蒙此奇耻,更不会让大周子民,沦为那等不人不鬼的怪物。 若真有万族屠刀临头之日,儿臣绝不负生而为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江玄昊威严的面庞上,缓缓绽开了一丝极其复杂的欣慰之色。 那欣慰中带著如释重负的轻鬆,也带著对前路未下的深深忧虑。 他凝视著下方那个身姿挺拔,眼神如火如炬的儿子,仿佛要將他的身影刻入心底。 这些年,他以近乎养蛊的残酷方式磨礪诸子,在血火与权谋中筛选。 所求的,不正是一个能在未来滔天巨浪中扛起大周这艘巨舰的掌舱人么? 灵性”也好,奇遇也罢,或许——-眼前此子,便是那道破开黑暗的微光? “好、好———”江玄昊的声音低沉下来,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记住你今日所言。” 江昭明点头,眼神锐利如刀,话锋一转:“父皇,金国境內,其子民是否已尽数被腐化?” 江玄昊略一沉吟,手指无意识地点著龙椅扶手。 “据你带回的情报及朕所察,其底层民眾与部分將领,腐化之象尚未蔓延。 然其高层,尤其那两位玄丹,气息已与那腐涎怪物同源,恐为源头或深度感染者。” “好,儿臣明白了。” 江昭明眼中精光爆射,再无半分犹豫,郑重抱拳行礼。 “前线军情如火,儿臣告退!” 他转身,玄黑王袍在殿门灌入的风中猎猎作响,步伐坚定地踏出金殿。 阳光洒在他肩头,投下长长的影子,目標只有一个一一山海关! 他要,伐金! 山海关,这座饱经战火洗礼的雄关之上,硝烟味尚未散尽。 肃立著数位气息磅礴的身影,正是准备班师回府的几位封王。 江昭明身影如电,瞬间出现在关楼最高处,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诸位王兄,请留步!” 江昭明声音清越,穿透关隘的风声。 几位封王停下脚步,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金国酋完顏康、蒲察阳暉,皆已被我安西府重创,根基动摇,战力大损,此乃百年未有之良机!” 江昭明目光扫过眾人,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本王提议,趁此天赐之机,集我大周余勇挥师北上,一举攻入大金腹地,永绝北患!诸位以为如何?” “攻入大金?” “安西王,这,是否太过冒险?” “是啊,金人虽遭重创,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其国中底蕴犹存,困兽犹斗啊!” 除淮江王江昭鼎与江昭乾外,其余四位封王脸上无不露出惊疑与难为之色。 他们虽在收復战中出力,但要深入那雄踞北境无数年,凶名赫赫的大金本土,直面其最后的疯狂反扑? 巨大的风险让他们本能地退缩。 大燕王江昭乾亦是紧握双拳,眼中復仇的火焰与对实力的清醒认知激烈交锋。 大金铁骑在大燕府烧杀抢掠的惨状歷歷在目,他恨不能饮其血啖其肉。 然而,他魔下並无玄丹级战力坐镇,仅凭他自身与魔下金身,深入敌国无异於以卵击石。 最终,那炽热的火焰在现实的冰冷下渐渐熄灭。 他颓然鬆开拳头,艰难地避开了江昭明锐利的目光。 “本王大燕府新復,百废待兴,急需镇守,恐难以为继。” 江昭乾的声音乾涩,带著深深的不甘与无奈。 “我等封地亦需稳固,安西王雄心壮志,我等,唯有预祝旗开得胜。” 其余四位封王也连忙拱手,態度明確。 转眼间,巍峨的关楼之上,便只剩下玄黑王袍的江昭明与青衫磊落的江昭鼎。 夕阳的余暉將两人的影子拉长,投射在斑驳染血的关墙之上。 江昭鼎看著神色平静无波的江昭明,平和一笑,打破了沉寂。 “现在,就剩我们兄弟俩了。” 江昭明微微頜首,心中並无太多遗憾。 伐金之战,核心在於顶尖战力的对决。 玄丹之下,纵有千军万马,在玄丹境强者面前也难起决定性作用。 少了那几位封王,虽少些助力,却也少了肘。 就在这时,江昭鼎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在江昭明耳边炸响。 “父皇跟你说过无垠蛮荒的事了吧?” 江昭明瞳孔猛地一缩,豁然转头,惊疑不定地看向这位深不可测的皇兄! 江昭鼎见状,失笑摇头,眼中带著洞悉世事的瞭然。 “不必惊讶,我好列也是大周屈指可数的玄丹境,这方天地之外的风暴,多少还是能触摸到一些的。” 他迎著江昭明审视的目光,语气带著一丝自嘲与坦然。 “父皇他,一直不太喜欢我的性子,觉得我太过超然,少了些人皇应有的霸烈与担当。 想来,父皇已將大周未来的重担,许诺於你了?” 江昭明心头再震,面上却竭力维持著平静,不露丝毫端倪。 这位皇兄的敏锐,远超他的预料。 江昭鼎仿佛根本没看江昭明,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著,目光投向关外苍茫,属於大金的辽阔土地。 “坐上那个位置,意味著难以想像的重担,意味著要將自身与这方天地亿万生灵的命运彻底捆绑。 我知道,我骨子里那份淡泊,让我本能地抗拒这种彻底的束缚,不愿承担那份足以压垮山岳的责任。” 他顿了顿,话锋却陡然一转,带著一种复杂难明的情绪。 “可是阿明,就这么让我彻底放手,我江昭鼎心中,亦有不甘。” 江昭明眉头紧锁,看著眼前气质陡然变化的皇兄。 此刻的江昭鼎,身上那股平和超逸之气正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的锋锐与力量。 “所以。” 江昭鼎猛地抬头,双眸之中精光暴涨,如同两柄即將出鞘的绝世神兵,直刺江昭明。 那目光中燃烧著沉寂已久的斗志与属於皇者的骄傲。 “阿明,我想再爭一次,就以此番伐金之战为准!” 他声音鏗鏘,字字如金铁交鸣。 “此战,你我各自为锋,看谁斩获更多,看谁对大金造成的创伤更深,看谁—更能撼动那金国王庭的根基!” “若此战你胜,我江昭鼎,甘愿俯首,从此便是你最忠诚的臣子,为大周,为你,披荆斩棘, 至死方休。” “若此战我贏。” 江昭鼎的自光锐利如刀锋,紧紧盯著江昭明。 “那么,请容许为兄,再爭一爭这大周的未来,爭一爭那=统御万民的资格。” 关楼之上,死寂一片。 只有塞外的风,卷著残阳的余温,呼啸著穿过垛口,吹动两人的衣袂。 江昭明看著眼前锋芒毕露,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的江昭鼎,心中波澜翻涌。 有惊讶,有警惕,更有一种棋逢对手的凛然战意。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五指紧握,形成了一个坚硬的拳头。 江昭鼎看著那只拳头,脸上那锋芒毕露的锐利缓缓收敛,重新化为那抹熟悉的,却多了几分深沉意味的平和笑容。 他也抬起了手,砰拳。 两个承载著大周未来不同可能的拳头,在如血的残阳映照下。 於山海关这座古老的雄关之上,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碰在了一起。 “咚。” 一声轻响,並不洪亮,却仿佛敲击在歷史的鼓面之上, 残阳將兄弟二人拉长的身影,深深烙印在身后那布满刀痕箭孔、浸透无数鲜血的巍峨关墙之上。 第136章 金国的客人(4k) 第136章 金国的客人(4k) 赌约既定,再无拖延。 江昭明与淮江王江昭鼎迅速达成最终战略。 两军双予並进,互为椅角。 安西与淮江两大主力,保持战线间距不超过五千里。 此距离確保任何一方,若遭遇大金玄丹境强者围攻, 另一方皆能凭藉顶尖强者的机动性,在极短时间內撕裂空间驰援。 两军將如同一体双生的钢铁巨人,互为拳锋,亦互为后盾。 同时,为保障漫长战线的补给畅通並分散金军压力。 江昭明命令驻守苍龙关的安西府备用军团,自西线苍龙关向东发动牵制性攻势。 备用军目標並非攻城略地,而是全力打通一条连接山海关外战场与苍龙关外的狭窄走廊。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將东西两线初步连接,確保至关重要的后勤生命线不被切断。 旌旗猎猎,战鼓震天! 山海关巨大的城门缓缓开启,如同巨兽张开了吞噬一切的口。 淮江王江昭鼎一身玄黑龙纹重鎧,立於阵前,玄丹境的气息如同山岳般沉凝。 他手中令旗挥下:“淮江儿郎,北伐,剿灭金贼!” “杀!杀!杀!” 千万淮江精锐爆发出震天怒吼,铁甲洪流如同决堤的怒潮,汹涌衝过关隘,碾入塞外苍茫大地。 紧隨其后,江昭明身披玄黑王袍,立於安西中军高台。 岳飞按枪侍立一侧,白起则隱於军阵阴影,周身煞气引而不发。 江昭明目光扫过下方肃杀的安西雄师,与沉默却隱含戾气的降卒军团,声音传遍四野。 “大金侵我疆土,我子民,此仇不共戴天,今日,隨本王踏破金庭,血债血偿!” “踏破金庭!血债血偿!” 更加狂暴的声浪冲天而起。 安西铁流紧隨淮江洪流之后,带著復仇的烈焰与无坚不摧的意志,涌出山海关,匯入北伐的洪流。 大金国土,广无垠。 虽只及大周一成疆域,却仍有二十个安西府大小。 其人口近八百亿之巨,然分布极不均衡, 最为膏、繁华的南部及中部平原,集中了全国近七成人口与財富。 亦是金国武备最盛,底蕴最深的区域。 北部苦寒,西部荒凉,人口稀少,防御相对薄弱。 江昭明与江昭鼎的战略核心无比明確。 擒贼先擒王! 他们放弃扫荡边荒,两路大军如同两柄烧红的尖刀,自山海关破关而出后,便调整方向,齐头並进。 直插大金国最为肥美、也最为致命的心臟地带一一南部与中部平原。 他们目標,毕其功於一役,彻底摧毁大金核心战力,犁庭扫穴。 大军浩荡开拔,捲起漫天烟尘,大地在铁蹄下呻吟。 江昭明坐镇中军,但他心神却已沉入那浩瀚无垠的气运长河。 决战將临,他需要更多底牌, 长河之中,精神投影的江昭明审视著匯聚於身周,如同星辰般闪耀的各色气运光团: 【剩余气运:红色14、紫色6、蓝色37、绿色62、白色*9】 隨著安西府疆域扩张,他在大周境內百姓归心。 尤其是北伐连战连捷带来的磅礴气运反哺,他的气运积累速度已远超从前。 白色、绿色气运对他而言几乎如同尘埃,用处寥寥。 蓝色、紫色气运尚能兑换些特定功效的奇物,或一次性消耗品。 而红色气运,依旧是撬动质变的关键。 他略一沉吟,决定动用其中4道红色气运, 剩余10道,他打算牢牢握在手中。 因为那是他为抵达气运长河深处那片神秘牵引之地后,尝试进行气运升格所预留的“火种”。 此时,精神投影在长河中,已持续前行数月。 隨著不断靠近那股冥冥中的强烈牵引源头,长河本身也发生了显著变化。 水流似乎更加粘稠凝练,蕴含的能量更为磅礴。 而最直观的感受是,长河中沉浮的福泽,其种类变得异常繁多,远超之前所见。 福泽的数量密度与平均质量,亦有了飞跃性的提升。 尤其在这片靠近吸引之地流域,代表著顶级机遇的红色福泽,其出现频率明显增高。 江昭明一边催动精神投影,向著牵引源头坚定前行,一边分神留意沿途的福泽。 他如同最精明的渔夫,在瑞急而富饶的河段撒网。 凭藉强大的精神力与敏锐直觉,数道心仪的深红光晕被他精准捕获。 【神物·玄龟镇岳甲】:源自无垠蛮荒,深海玄龟一族秘传的灵宝级重鎧。金身境巔峰强者穿戴后,可极大激发其防御潜能,甲胃能自发吸收天地元气与穿戴者气血,形成一层“镇岳玄罡”。 此罡气防御力极其惊人,足以硬撼寻常玄丹境初期强者普通攻击而不破! 【神物·万剑诛魔阵图】:一座古老阵盘之上的绝世剑阵阵图灵宝,阵图本身並无直接杀伤力,其神异之处在於能统御万剑,持有者將阵图炼化后,可不断向阵图內投入法宝级及以上的飞剑。投入飞剑品质越高、数量越多,剑阵威力越强,身处领域之中,持有者剑道感悟与剑气威力將得到阵图极大增幅,人阵合一,威力无穷。 【天赋·先天剑骨(玄红级)】:诞生於剑道本源之地的顶级天赋道种,融合此天赋者,周身骨骼经络將经歷一次彻底的剑道淬链,蜕变为“先天剑骨”。其生而与剑道亲和,任何剑诀功法一学即通,一练即精,对剑的感悟与掌控力达到匪夷所思之境,修行剑道无瓶颈可言,乃是通往无上剑道的通天坦途。 【神物·戮血剑】:一柄极具煞气的灵宝剑,此剑蕴含戮神真意,锋锐无匹,对一切生灵护体罡气、能量屏障有著近乎法则层面的穿透与侵蚀特性,堪称上品灵宝,此剑唯独血煞之力过甚,若无法掌御恐有失控之危。 四道红色气运,换来四件足以影响战局的强大底蕴。 玄龟甲护岳飞周全,至少能令岳飞战力再上一个台阶。 血剑则交给杀神白起,至此让他拥有了真正威胁玄丹的疗牙。 至此安西府顶尖战力的锋芒,在这一刻被淬链至前所未有的极致, 而万剑阵图与先天剑骨,则能令江昭明剑道更进一步,攻击力再提升一个台阶。 根据这段时间的了解,尤其是歷经与蒲察阳暉的两次战斗。 江昭明对於精神玄丹的渴望,达到了最高。 而他想要普升玄丹,就必须得能入道,才能破开玄丹之关。 先前他考虑过以土行之道突破,但土行法修行不易,需要太长时间的钻研。 对江昭明来说,此法算不上好。 再加上他道基中,有诛邪剑坐镇,能以灵剑增强剑道感悟。 於是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以剑道入道,证得玄丹大道。 至於说剑图,他江昭明身为一府之主,最为財大气粗,定能让剑图发挥出最强的功效。 江昭明的精神投影在长河中加速前行,距离那牵引的源头,已近半程。 同时决战的气息,在现实战场中,瀰漫开来。 大金王庭,皇宫深处。 並非想像中的金碧辉煌,反而瀰漫著一种阴冷潮湿的气息。 巨大的石柱上攀附著暗绿色的苔蘚,空气中飘散著淡淡的,令人作呕的腥甜味。 摇曳的火把光芒,將殿內扭曲的影子投射在冰冷的石壁上,更添几分诡, 王座之上,大金王完顏烈,已不復昔日纯粹的人族雄主模样。 火光映照下,他面庞的轮廓变得异常粗獷,鼻吻突出,獠牙隱现,双瞳闪烁著幽绿的兽性光芒赫然是狼族异变的特徵。 他宽大的手掌紧握著玉座扶手,坚硬的玉石在他指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殿內並非只有他一人。 下首两侧,分坐著四道身影, 左首第一位,是气息萎靡,脸色灰败的完顏康。 他皮肤裸露处,隱约可见皮肤下蠕动的,带著不祥的暗色纹路。 其旁,蒲察阳暉闭目调息,周身散逸的气息同样带著腐朽的粘滯感,显然伤势与腐化都未痊癒。 右首第二位,是曾在东线与淮江王江昭鼎鹰战过的大金新晋玄丹境將领一一拓跋雄。 他虽竭力维持人形,但脖颈处细密的容貌和眼中偶尔闪过的竖瞳寒光,昭示著他的改变。 而右首第一位,那根本不能称之为人。 它盘踞在特製的巨大石座上,下半身是覆盖著漆黑鳞片的粗壮蛇躯。 豌盘绕,鳞片在火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泽。 上半身却保持著人形,双臂覆盖著细密的鳞片,指尖尖锐如鉤。 一颗属於人类的头颅,面色惨白,嘴唇薄得几乎没有血色。 唯有那双眼睛,是纯粹的,毫无感情的蛇类竖瞳,正幽幽地扫视著殿內诸“人”。 它便是这些年间,大金最尊贵的客人。 “废物,一群废物!” 完顏烈低沉咆哮,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嘶吼,震得殿顶灰尘落下。 他狠狠將一份加急战报摔在冰冷的石地上“南边江昭明,江昭鼎。两个乳臭未乾的小儿,竟敢直插我大金腹心。 山海关已破,两路大军如入无人之境,我大金的铁骑呢?我大金的勇士呢?都死绝了吗?” 他面前战报上清晰地写著。 安西王江昭明、淮江王江昭鼎联军,放弃边荒,双矛並进,直指大金最富庶的南部与中部平原。 兵锋锐不可当! 蒲察阳暉睁开眼,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王上息怒,江昭明此子手段诡异,身边更有岳飞这等悍將,加之那江昭鼎深不可测· “深不可测?” 完顏烈猛地站起,狼首挣狞。 远超玄丹境初期的威压,瞬间充斥整个大殿,连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 “本王这就亲自南下,撕碎那两个狂妄的小儿,用他们的头颅,祭奠我大金!” 他周身涌动著暴戾的凶煞之气,狼化的特徵更加明显,肌肉賁张,利爪弹出。 “不可,大金王三思。” 一直沉默的蛇人突然开口,声音尖细阴冷,瞬间压过了完顏烈的怒吼。 他的声音带著一种奇异,令人心神发寒的穿透力。 完顏烈狂暴的气势为之一滯,幽绿的狼瞳死死盯住蛇人,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嗯?使者何意?难道本王还惧了那两个小辈不成?” 蛇人的蛇尾轻轻拍打石座,发出“啪啪”的脆响,竖瞳中没有丝毫波澜。 “金王神威,自然不惧他们,但你別忘了,你此刻还是適合藏於幕后。” 它惨白的手指,指尖轻轻点向虚空,带著隱隱的威胁之意。 “您的形態,您的力量气息,已经不適合再出现在大家视野里了。” 殿內瞬间死寂。 完顏康和蒲察阳暉脸色更加难看,拓跋雄则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蛇人的竖瞳扫过眾人,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却带著刺骨的寒意。 “大周皇帝江玄昊,坐镇大周帝京,深不可测,若他感知到王上身上如此浓烈的———:『恩泽气息。 届时,引来的恐怕不是他一人的愤怒,而是整个大周王朝不计代价的雷霆之怒,甚至— 可能惊动某些沉睡在无垠蛮荒深处的、对人族血脉异常敏感的存在,金王,你想赌吗?” 完顏烈庞大的身躯僵硬了。 狂暴的怒火如同被一盆冰水浇灭,只剩下彻骨的寒意。 他死死著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流出暗红色的血液也浑然不觉。 江玄昊! 那个名字本身就代表著难以测度的恐怖赌? 他拿什么赌? 赌上整个大金王族和这上千年基业吗? 他不敢。 “那——·那你说怎么办?”” 完顏烈的声音嘶哑,充满了不甘与挣扎,巨大的狼首颓然垂下,盯著蛇人。 “完顏康和蒲察阳暉伤势未愈,拓跋雄一人,如何抵挡岳飞、江昭鼎两大玄丹?” 蛇人惨白的脸上,似乎扯动了一下嘴角,形成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 “金王的困境,吾主自然知晓,吾主仁慈,愿再赐予大金一份『恩泽”。” 它蛇躯游动,无声地滑下石座,来到殿心空旷处。 一股更加浓郁的腥甜气息瀰漫开来,带著强烈的腐蚀性与诱惑力。 “吾可助王上,再塑两位玄丹境,只需金王应允我等一事。” 第137章 攻入金地(4k) 第137章 攻入金地(4k) “何事?” 完顏烈眼中精光一闪,贪婪与警惕交织。 力量,他迫切需要力量,只要能保住王位,保住大金。 “很简单。” 蛇人的竖瞳锁定完顏烈。 “允许吾,在贵国境內,再建两百座祭坛。” “两百座?” 完顏康深吸了口气,脸上满是惊惧。 蒲察阳暉也猛地睁开眼,拓跋雄更是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他们太清楚这些祭坛意味著什么了。 那是腐化的源头,是汲取大地生机,转化生灵血肉的恐怖之物。 每多一座祭坛,大金的土地就多一分死寂,子民就多一分沦为怪物的风险。 之前的祭坛,就已让大金北部部分区域生灵涂炭,再建两百座完顏烈的心臟也在狂跳。 两百座祭坛,这无异於饮止渴。 这蛇人,这腐涎族,是想彻底把大金变成他们的巢穴和牧场吗? 他感到一阵室息般的恐惧和屈辱。 “使者,这是否太多了?” 完顏烈艰难地开口,试图討价还价。 “五十座,不,一百座如何?我大金子民———.“ “金王。” 蛇人的声音陡然转冷,打断了完顏烈,竖瞳中寒光暴涨。 “您,是在质疑吾主的仁慈?还是在討价还价?” 它的蛇躯缓缓绷紧,鳞片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仿佛下一刻就要暴起噬人。 “记住,是你们在祈求吾主的『恩泽”,以延续你们卑微的国度,两百座祭坛,一座也不能少它没有说下去,但那冰冷的杀意已说明一切。 完顏烈庞大的身躯,在蛇人的威压下微微颤抖,幽绿的狼瞳中充满了屈辱、愤怒和深深的无力。 他环顾四周,完顏康等人皆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拓跋雄更是脸色惨白。 没有选择。 要么现在亡国灭种,要么接受这毒药般的交易,或许还能苟延残喘,甚至获得更强的力量。 贪婪最终压倒了恐惧和理智, 完顏烈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好,本王允了,请使者施恩。” 蛇人的竖瞳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与嘲弄。 它不再言语,蛇尾猛地一拍地面。 嗡一一! 整个大殿地面瞬间亮起一个庞大而复杂的暗紫色法阵,无数扭曲的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动。 蛇人口中发出艰涩古怪的音节,如同来自深渊的语。 它双臂张开,十指指甲暴涨,猛地刺入自己覆盖鳞片的胸膛。 没有血液流出,只有浓郁得化不开的,粘稠如墨的黑暗能量被它硬生生掏了出来。 那黑暗能量在它手中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两颗不断搏动的漆黑的心臟。 “拓跋雄,赫连铁树。” 完顏烈点了两名將领,这两名將领立刻被人唤入殿內。 两人脸上写著恐惧,但更多的是对力量的渴望和一丝疯狂。 蛇人双手一扬,两颗漆黑的“心臟”化作两道黑光,瞬间没入拓跋雄和赫连铁树的胸膛! “呢啊!” 悽厉到非人的惨豪,瞬间从两人口中爆发。 他们的身体如同吹气般剧烈膨胀,皮肤寸寸龟裂,暗紫色的血管如蚯蚓般在体表疯狂凸起扭动。 强大的能量波动伴隨著浓烈的腐化气息轰然炸开,衝击著大殿的禁制,发出不堪重负的喻鸣。 蛇人冷漠地看著在痛苦中挣扎,形態开始发生剧烈异变的两人,竖瞳中没有丝毫怜悯。 “他们需要半年时间,才能初步稳定这股力量,成为真正的玄丹战力,这半年,就看你们能否撑住了。” 完顏烈看著法阵中心那两个正在蜕变的,逐渐失去人形的“將领”。 又看看殿內摇曳火光下蛇人那诡的蛇影,巨大的狼爪深深抠进王座的玉石之中。 他眼中的挣扎终於彻底熄灭,只剩下野兽般的凶戾和一丝麻木。 代价已经付出。 为了力量,为了生存,大金已在这腐化的泥潭中,越陷越深。 而前线,江昭明与江昭鼎的两柄尖刀,正带著復仇的烈焰,朝著大金王庭的心臟,疾刺而来。 金国南部。 零散的山脉如同尖刺,拱卫著其后丰饶辽阔的平原。 此刻,这巨龙背脊之上。 无数依山而建的雄关堡垒森然聂立,城垛如獠牙,旌旗猎猎。 城墙上,密密麻麻的金国守军盔甲映著惨澹的天光,刀枪如林,弓弩上弦。 每一张脸上都刻著绝望与疯狂交织的死志。 他们身后,便是家园与亲族,退无可退。 山脉之外,两股钢铁洪流如同巨兽匍匐。 玄黑甲胃的安西军与青黑色制式鎧甲的淮江军,各自结成庞大的军阵。 肃杀之气冲霄而起,搅动著山间的云雾。 江昭明与江昭鼎,分立两军阵前的高台之上,目光穿透空间,落在那连绵不绝的险关之上。 “困兽之斗。” 江昭明声音平淡,听不出波澜。 他手中令旗微抬,並未下令大军强攻那险峻山道和坚固城墙。 “围城,断其补给。” 指令通过神念瞬间传遍安西军各部。 训练有素的安西军立刻如臂使指,分出精锐部队,如同黑色的潮水。 沿著山脉外围迅速展开,將几处关键隘口和堡垒群隱隱包围,扼守要道,截断內外联繫。 与此同时,江昭明心念微动。 无声无息间,一支奇异的军队自安西军阵后方阴影中列队而出。 正是江昭明手中掌握的底牌之一,太阴道兵。 为了维持战力並减少灵晶消耗,江昭明早已捨弃了那些低阶的道兵。 此刻现身的,是精挑细选后保留下来的精锐。 整整七千具神通境道兵,以及四百具散发著更为强横波动的万象境道兵。 它们的存在,如同为安西军注入了一股冰冷而强大的生力军。 “攻!” 江昭明神念再动,太阴道兵们瞬间动了。 神通境道兵如同鬼魅般贴地疾行,无视陡峭的山壁,直扑城墙。 万象境道兵则腾空而起,或凝聚阴寒能量球轰击城墙,或挥舞著腐朽的兵刃,直接扑向城头的金军將领。 “怪物,是那些安西怪物!” 城墙上响起金军的尖叫。 金军依託地利和坚固堡垒,抵抗得异常顽强。 但城中的守將,尤其是那些珍贵的金身境將领, 往往在激战一两日后,便会在某个深夜,趁著混乱,由亲卫掩护,强行突围遁走。 他们的任务是迟滯,而非死战。 更引人注目的是拓跋雄的身影。 这位新晋玄丹境的金將,如同狡猾的孤狼,时常出现在不同堡垒的上空。 他气息鼓盪,玄丹境的威压毫不掩饰地倾泻而下,目標直指安西军军队。 然而,拓跋雄的目的似乎只为牵制。 他从不恋战,一旦感知到岳飞或江昭鼎的注意力被吸引,便立刻爆发速度, 化作一道流光遁入群山深处,消失得无影无踪,滑溜异常。 从蒲察阳暉那里得来的惨痛教训让他深知,江昭明手中那枚能禁空间的灵宝是何等致命。 一旦被封锁,再被岳飞和江昭鼎围攻,他必死无疑。 除了拓跋雄,伤势略轻於蒲察阳暉的完顏康,也偶尔现身。 他不再寻求正面决战,而是专挑行军中的大周军队进行远程袭扰。 或是凝聚巨大的能量掌印拍向行军队伍,或是以诡秘身法突袭粮道。 一击即走,绝不停留,只为最大限度地拖延两路大军的推进速度。 然而,再狡猾的袭扰,在绝对的力量和严密的组织面前,也终究是螳臂当车。 安西与淮江两军互为椅角,岳飞与江昭鼎两大玄丹坐镇中枢。 又有悍不畏死,数量庞大的太阴道兵作为攻坚先锋。 金军依託山脉堡垒建立的南线防御,在经歷了数场惨烈的战斗后,迅速开始崩裂, 一座,又一座重要的关隘堡垒。 在太阴道兵的衝击,安西、淮江精锐的后续掩杀,以及顶尖战力的威下,相继被攻破。 染血的旗帜被扯下,换上象徵大周的金色龙旗。 金军残部或死战殉国,或溃散入茫茫群山。 当最后一道扼守平原门户的巨型堡垒,在震天的喊杀声中被安西军彻底攻陷时。 大金南部山脉防线,宣告瓦解。 辽阔、富庶的大金南部平原,终於赤裸裸地暴露在大周两路铁骑的兵锋之下。 攻陷铁脊关后,负责此战具体指挥的秦琼,第一时间以神念沟通江昭明。 “王上,请速来城中一观,有重大发现。” 彼时,江昭明正立於前线群山间,手持观运宝鑑,凝神搜寻著完顏康和拓跋雄的踪跡。 接到秦琼急促的传讯,他眉头微,果断收起宝鑑。 他身影一晃,已融入脚下大地。 藉助地脉之力,江昭明瞬息间便出现在刚刚被肃清,空气中还瀰漫著血腥的铁脊关內。 甫一入城,一股异样的氛围便扑面而来。 街道两旁,残破的房屋门窗紧闭,缝隙中透出无数双充满刻骨仇恨的眼睛。 一些大胆的金人平民,竟无视街上来回巡逻,杀气腾腾的安西军士。 隔著门窗或躲在角落,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著。 更有甚者,几个浑身酒气,状若癲狂的金人汉子。 竟衝到街心,对著维持秩序的安西士兵吐口水,挥舞著拳头嘶吼。 “周狗滚出去!” 江昭明眼神骤然转冷。 大周的军纪,还是太好了。 征服异族,光靠怀柔是行不通的。 仁慈,有时只会被视为软弱可欺。 “噪。” 冰冷的两个字吐出。 悬於他身侧的诛邪剑发出一声清越剑鸣,剑光一闪即逝。 那几个叫囂最凶的金人汉子,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利刃切割,瞬间化作数截残肢断臂。 鲜血喷溅在青石板路上,刺目惊心。 惨叫声戛然而止,街道瞬间陷入死寂,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恐惧。 江昭明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城內每一个角落,传入所有安西將士耳中。 “传本王军令,凡我安西军所过之处,金人若反抗、聚眾作乱、或言语辱我大周者杀无赦!” 这道冷酷的命令,如同打开了地狱的闸门。 短暂的沉寂后,铁脊关各处骤然爆发出更为悽厉的哀豪与兵刃入肉的闷响。 面对这些金人,安西將士心中本就没有丝毫怜悯。 胆敢不顺从者,唯有刀锋相向。 肃清了城內的骚乱源头,江昭明才在秦琼的引领下,来到城池中央的广场。 眼前的景象,饶是他心志坚毅,也感到一股寒意自脊椎升起。 广场中央,聂立著一座巨大的,由不知名黑色岩石垒砌而成的诡异祭坛。 祭坛呈倒锥形,表面铭刻著无数扭曲的暗紫色符文,散发出阵阵阴冷的气息。 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祭坛周围。 密密麻麻,堆积如山的户体, 足有上万具。 全是金国的平民百姓,男女老幼皆有。 这些尸体大多干,皮肤呈现不正常的灰败色,如同被吸乾了所有生机。 他们以祭坛为中心,层层叠叠地瘫倒在地,死状扭曲痛苦,脸上凝固著极致的恐惧,空洞的眼晴无神地望向天空。 浓烈的尸臭混合著祭坛散发的怪味,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 秦琼面色凝重。 “末將攻入城中时,此地便是如此,那些金人对我们的仇恨,恐怕也与这祭坛脱不了干係。” 江昭明走近祭坛,指尖凝聚一缕精纯的灵力,小心翼翼地探向祭坛表面那些蠕动的符文。 就在他的灵力即將接触符文的剎那。 “嗡!” 整座祭坛猛地一震。 那些暗紫色的符文骤然亮起妖异的光芒,一股粘稠的深紫色雾气猛地从祭坛顶端喷涌而出。 雾气翻滚著,瞬间瀰漫开来,笼罩了祭坛周围的部分尸体。 紧接著,令人头皮炸裂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被紫雾笼罩,早已死透的金人尸体,竟猛地剧烈抽搐起来。 骨骼发出“咔吧咔吧”令人牙酸的脆响,皮肤下的肌肉如同有无数虫子在里面钻拱、膨胀。 更恐怖的是,他们的体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生长出如同狼鬃般的灰黑色毛髮。 口鼻拉长,牙齿变得尖利,手指指甲暴涨弯曲如同兽爪“吼!” 一声混合著痛苦与兽性的嘶吼,从一具几乎完成变异的户体喉咙里挤出。 第138章 独战玄丹(4k) 第138章 独战玄丹(4k) 与此同时,祭坛核心处,一股强烈的空间波动骤然爆发。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试图通过这祭坛,跨越遥远的距离降临此地。 “不好!” 江昭明瞳孔骤缩,心中警兆狂鸣。 这祭坛不仅能转化腐化生灵,竟还连通著未知之地? 没有丝毫犹豫。 江昭明並指如剑,对著祭坛核心虚空一引。 悬浮的诛邪剑爆发出璀璨金光,一股堂皇正大,涤盪邪崇的无匹剑意冲天而起。 剑身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煌煌金虹,朝著那空间波动剧烈的祭坛核心,狠狠斩落。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隨著刺目的金光与爆散的紫黑色能量衝击波席捲整个广场。 坚硬的黑色祭坛如同豆腐般被金光切开、粉碎。 那些正在变异、嘶吼的金人尸体,连同周围堆积如山的死尸。 在这毁灭性的剑光风暴中,瞬间化为粉,被彻底从世间抹去。 烟尘瀰漫,碎石纷飞。 广场中央只剩下一个巨大的深坑,以及空气中残留的焦糊味和淡淡的能量涟漪。 那座诡异的祭坛和上万户体,已荡然无存。 江昭明收回光芒略显黯淡的诛邪剑,脸色凝重地望著深坑。 关於这座祭坛的事,江昭明没法查,也不知该如何去查? 他也只能將这件事与父皇说明,然后继续伐金大业, 大金南部平原,沃野万里。 曾经象徵著富庶与安寧的田埂阡陌,如今被铁蹄踏碎,烽烟取代了炊烟。 隨著安西、淮江两路大军攻入进这片膏之地,江昭明与江昭鼎这对兄弟间无声的竞爭,才真正进入白热化。 山脉堡垒的攻克,太阴道兵居功至伟。 但淮江王江昭鼎凭藉其老辣沉稳的指挥,和淮江军本身的强悍底蕴,战果仅比江昭明略逊一筹想要在这场踏平大金的豪赌中真正拉开差距,平原上的广阔战场才是最终的角斗场。 江昭明目光冷峻,果断调整部署。 “传令!” “空中骑兵军团分十三路,巡弋平原,打击金军后方集结点、粮道。” “太阴道兵军团,分四股,配合地面主力扫荡沿途城镇据点。” “荡寇军主力,由岳飞统率,为全军锋矢,直插金国腹心。” “其余各部,紧隨其后,巩固占领区,清剿残敌。” 命令下达,遮天蔽日的空中骑兵呼啸而出,龙吟狮吼响彻天际。 灰白色的太阴道兵洪流无声散开,如同冰冷的瘟疫蔓延向平原四方。 而最为显眼的,是那支由白起亲自统帅的数十万荡寇军精锐。 这支军团,攻势之凌厉,手段之酷烈,令整个平原为之胆寒。 白起一身素白战袍,此刻却仿佛被鲜血浸透,散发著令人室息的煞气。 他端坐於狞的战车之上,手中戮血剑暗红光芒吞吐不定,每一次挥动,都牵引著军团滔天的杀意。 所过之处,抵抗稍显激烈的金军据点,往往迎来的是毫不留情的屠戮。 几座负隅顽抗,甚至组织平民巷战的大金城池,在白起的命令下,被彻底血洗,鸡犬不留。 尸山血海,怨气衝天,大金人惊恐地称其为“白衣恶魔”。 白起的血腥镇压,极大地刺激了安西將士同仇敌气的士气,復仇的快感在军中瀰漫。 但坐镇中军的江昭明,眉头却越皱越紧。 他敏锐地察觉到,白起眼中那原本深邃的冷静,似乎被戮血剑的凶戾之气侵蚀。 每一次屠城后,白起身上的煞气就浓重一分,与戮血剑的联繫也仿佛更加紧密。 这柄剑,在赋予白起威胁玄丹獠牙的同时,似乎也在悄然侵蚀著他的神智。 “白起—” 江昭明心中低语,一丝隱忧悄然滋生。 另一路,淮江王江昭鼎同样展现出其深藏不露的疗牙。 他魔下那支一直未派上用场的王牌,淮江水师,终於露出了崢嶸。 千艘庞大,铭刻著玄奥符文的灵能战舰,沿著大金南部与中部纵横交错的宽阔河流网络,逆流而上。 巨大的舰炮轰鸣,每一次齐射都让沿岸的金军堡垒化作废墟。 精锐的水师陆战队在炮火掩护下登陆,攻城拔寨,势如破竹。 水路,是大金平原的生命线。 淮江水师的强势介入,如同一把锋利的剪刀,瞬间剪断了大金物资调度的主动脉。 无数依靠水路转运的粮草辐重被截获或摧毁,前线金军的补给线变得发发可危,调度效率暴跌一倍不止。 江昭鼎这一手,直击大金命门,战果辉煌。 安西军的空中打击与地面扫荡如疾风骤雨,淮江水师断其命脉。 两路大军如同巨大的磨盘,在金国南部平原上疯狂碾压推进, 金军节节败退,大片富庶的领土以惊人的速度沦陷。 如此重压之下,远在金国王庭深处的完顏烈。 即使明知只需再等待五个月,已方便能多出两位玄丹战力,也终究坐不住了。 “废物,都是废物!” 完顏烈在阴暗的营殿內咆哮,狼化的面孔挣疗扭曲,利爪將土座扶手抓得木屑纷飞。 他幽绿的狼瞳死死盯著南方,那里传来的失败气息让他几欲发狂。 他猛地起身,狂暴的玄丹气息就要爆发, “金王。” 一个阴冷尖细的声音及时响起,如同毒蛇缠绕上他的脖颈,瞬间浇灭了他的衝动。 那蛇人使者不知何时出现在殿柱的阴影下,竖瞳冰冷。 “您忘了吾主的告诫了吗?此刻现身,是想引来江玄昊的目光,提前终结大金?” 完顏烈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最终颓然坐回王座,喉咙里发出不甘的吗咽。 他死死著拳头,指甲再次刺入掌心,暗红的血液滴落。 “那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著那两个小崽子把大金啃光?” 蛇人的蛇尾无声滑动。 “困兽,亦需一搏。让拓跋雄、完顏康、蒲察阳暉——一同出战吧。 不求胜,只求拖住,为那两位新玄丹的诞生,爭取最后的时间。” 完顏烈眼中凶光闪烁,最终化为狼戾。 “好,传令!拓跋雄去牵制淮江王江昭鼎,完顏康、蒲察阳暉,合击安西军岳飞,务必延缓其兵锋。” 前线,安西军中军大营。 江昭明盘膝而坐,膝上横放著观运宝鑑。 淮江水师攻势凶猛,让淮江军如今创下的战果,丝毫不逊色於他安西军。 若想彻底让江昭鼎心服口服,江昭明必须得拿出更强的表现。 比如.斩一位大金玄丹! 镜面如水波荡漾,映照出方圆2万里內一道道强弱不一的气运光柱。 普通士兵的气运如同点点萤火,將领则如燃烧的炬火,而最耀眼的,自然是属於玄丹境的存在。 此时,三道极其醒目,如同血色狼烟般的气运光柱。 正猛然从金国腹地方向冲天而起,以惊人的速度向南移动。 江昭明目光一凝,瞬间锁定。 拓跋雄气运赤红如焰,直指淮江军方向。 完顏康气运亦是赤红,唯独蒲察阳暉,气运成了粉红,虚弱不稳。 这三位金国玄丹,目標清晰无比。 拓跋雄阻挠江昭鼎,而完顏康与重伤的蒲察阳暉,则直扑安西军前线的岳飞。 “终於忍不住了吗?” 江昭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中精光爆射。 “好大的胆子,竟敢分兵来攻,看来,是觉得我安西军锋刃不够利?” “岳飞!白起!” 江昭明神念如雷霆,瞬间跨越空间,传入正在各自位置的两员大將识海。 “岳飞统御荡寇军原地结阵,固守待敌,吸引完顏康,蒲察阳暉来攻。” “百起,立刻脱离本部,隨本王前往岳飞处。 江昭明命令简洁,带著不容置疑的决绝。 安西军前线,一处扼守要道的平原高地, 百万荡寇军精锐已结成巨大的防御圆阵,肃杀之气直衝云霄。 岳飞一身玄色甲冑,破障神枪斜指大地,渊淳岳峙般立於阵前高台。 他自光沉静,远眺著北方天际, 百万大军的气血,通过繁复的军阵纹路,丝丝缕缕匯聚於他一身。 他的气息在军阵加持下,如同即將喷发的火山,沉稳中蕴含著毁天灭地的力量。 陡然间。 前方虚空如同脆弱的琉璃般,裂开两道巨大的黑色缝隙。 狂暴的气息如同决堤洪水般从中狂涌而出。 完顏康与蒲察阳暉的身影,一前一后,悍然跨出空间裂缝。 完顏康虽面色依旧带著一丝灰败,但眼中凶光毕露,周身玄丹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 蒲察阳暉则显得更为悽惨,气息起伏不定,腐朽的意味浓重,显然伤势远未痊癒,连维持空间裂缝都显得颇为吃力。 但他看向岳飞的目光,充满了刻骨的怨毒。 “岳飞,受死!” 完顏康咆哮一声,根本不给对方反应时间,双掌一错。 两道凝练如实质,带著撕裂空间尖啸的漆黑爪影,当头朝著岳飞狠狼抓下。 蒲察阳暉也强提一口气,手中长刀挥出一道粘稠的暗绿色刀芒,阴毒地斩向岳飞侧翼。 面对两大玄丹境强者的突袭,岳飞眼中毫无惧色,反而燃烧起熊熊战意。 “来得好!” 一声暴喝,声震四野。 他脚下军阵骤然爆发出冲天的血煞光柱, 百万將士同声怒吼,声浪匯成实质般的衝击波。 岳飞手中破障枪爆发出璀璨金光,如同金色蛟龙出海,一枪点出,枪尖凝聚了百万军卒气血之力。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在高空炸开。 金光与黑爪,暗绿刀芒狠狠碰撞狂暴的能量风暴瞬间席捲开来,將下方平原刮去厚厚一层地皮。 岳飞身形稳如山岳,破障枪舞动如轮,竟以一敌二,硬生生挡住了完顏康与蒲察阳暉的联手猛攻。 在军阵加持下,岳飞实力暴涨两三成,本就强於普通玄丹初期, 反观对手,完顏康伤势未愈,仅能发挥九成战力,蒲察阳暉更是只剩四成左右,虚弱不堪。 此消彼长之下,岳飞虽无法立刻取胜,却也稳占上风,將两人牢牢拖住。 “怎么可能?” 完顏康又惊又怒,他感觉岳飞的每一枪都重若万钧,震得他气血翻腾。 蒲察阳暉更是苦不堪言,每一次兵器碰撞,都让他腐朽的伤口隱隱作痛,气息更加紊乱。 就在三人於高空激战正酣,下方百万大军屏息凝神仰望之际。 异变陡生。 一颗拳头大小,通体混沌,仿佛蕴藏著一个微缩宇宙的宝珠,毫无徵兆地出现在三人战团的核心上空。 嗡! 一股无形,沛然莫御的空间禁之力,如同亿万道无形的锁,瞬间笼罩了方圆数十里的空间。 空气凝固,光线扭曲,甚至连能量风暴的扩散都变得无比迟滯。 正在激斗中的完顏康、蒲察阳暉、岳飞三人,动作都猛地一僵,仿佛陷入了粘稠无比的金色琥珀之中。 “不好,是那空间灵宝!” 完顏康眉头一皱,疯狂催动玄丹之力想要挣脱。 蒲察阳暉更是嚇得魂飞魄散,腐朽气息剧烈波动。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乾坤珠下方。 一幅巨大的,闪耀著亿万剑芒的阵图,如同画卷般急速铺展开来,瞬间覆盖了整个被禁的战场空域。 正是万剑诛魔阵图! 阵图之上,近六百柄闪烁著各色宝光的法宝级灵剑,以及密密麻麻数千柄法器级飞剑。 如同被唤醒的星辰,悬浮游弋,森然剑意充斥天地,切割著凝固的空间。 一道玄黑色的身影,如同自虚空踏出,稳稳立於阵图中央,正是江昭明。 他手持诛邪剑,周身气息与整个万剑阵图融为一体,剑意冲霄。 “蒲察阳暉,你的命,本王收了!” 江昭明声音冰冷,目光锁定了气息最弱的蒲察阳暉。 话音未落,他身影已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剑光,带l万剑阵图的煌煌威势,悍然律向蒲察阳暉“狂妄。” 蒲察阳暉又惊又怒,强提腐朽之力,挥刀迎上。 暗绿色的腐朽刀芒,与江昭明斩出的金色诛邪剑气狠狠碰撞。 轰隆! 金光与绿芒炸裂。 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 江昭明身形仅仅微微一晃,而重伤的蒲察阳暉,竟被硬生生震退数步。 那金色剑气中蕴含的堂皇正气与诛邪破煞之意,更是让他的腐朽之力如同冰雪消融,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第139章 天下震动(4k) 第139章 天下震动(4k) “挡住了?王上他,竟能独战玄丹!” 下方百万安西將士,以及远处观战的大金残兵和惊恐的平民,全都惊呆了。 那位安西王,仅仅金身巔峰的江昭明,竟凭藉一己之力正面硬撼玄丹境的蒲察阳暉。 这简直顛覆了他们的认知。 “王上神威!” 短暂的死寂后,震天的欢呼如同海啸般从安西军阵中爆发,士气瞬间沸腾。 几乎在江昭明动手的同时,另一道身影也以鬼魅般的速度出现在被乾坤珠禁的空间边缘。 正是白起。 他周身笼罩著浓郁的血煞雾气,如同从血海中踏出的修罗,手中戮血剑发出饥渴的喻鸣。 江昭明心念微动,万剑阵图分出一缕精纯的剑道锋芒,融入白起周身血煞之中。 白起眼中血光大盛,戮血剑上的凶戾之气暴涨数成。 剑锋吞吐的血芒,竟隱隱带著一丝撕裂空间的锋锐, 他的攻击力,在阵图加持下,悍然也达到了半步玄丹的恐怖境地, “杀!” 白起低吼一声,身影化作一道血色闪电,直扑正与岳飞缠斗、惊骇欲绝的完顏康。 江昭明他们的目標,自始至终都是完顏康。 岳飞心领神会,破障神枪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枪势如龙,死死缠住完顏康,不给他丝毫脱身的机会。 “滚开!” 完顏康惊怒交加,换上了灵宝刀,试图逼退岳飞,但岳飞在军阵加持下稳如磐石。 而白起那带著接近玄丹之威,凝聚了血剑煞与万剑阵图锋芒的恐怖一剑。 已然撕裂空间,带著刺耳的鬼哭神豪之声,直刺他后心要害。 “给我挡住!”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完顏康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不顾一切回身挥出刀芒,凝聚出一面虚幻的盾牌。 咔! 戮血剑芒狼狼刺在骨盾之上,刺耳的碎裂声响起。 血盾仅仅支撑了一瞬,便在戮血剑那恐怖的穿透侵蚀特性与白起接近玄丹的力量下,轰然炸碎。 剑芒余势不减,狠狠贯入完顏康的后背。 “噗一一!” 完顏康如遭雷击,一口混杂著內臟碎块的污血狂喷而出,周身气息瞬间暴跌。 防御被破,岳飞岂会错过这千载良机? 破障神枪化作一道洞穿虚空的惊鸿,直刺完顏康面门。 另一边,江昭明与蒲察阳暉的战斗同样激烈。 万剑阵图运转,数百灵剑如同拥有生命。 在江昭明神念操控下,化作道道流光,从四面八方绞杀蒲察阳暉。 江昭明本人更是剑走龙蛇,先天剑骨赋予的恐怖剑道天赋,让他对诛邪剑的运用妙到毫巔。 每一剑都蕴含著诛邪破煞的法则真意,死死克制著蒲察阳暉的腐朽之力。 蒲察阳暉左支右出,腐朽长刀挥舞得密不透风,却依旧无法攻破江昭明。 天空中,五道散发著毁天灭地气息的身影,分作两处战团,展开了惨烈到极致的搏杀。 能量碰撞的轰鸣如同九天雷霆,震得大地龟裂,河流断流,山丘崩塌。 逸散的剑气、枪芒、刀光,如同末日风暴般肆虐,將下方战场犁出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无论是安西士兵,还是残存的金军、平民。 全都瑟瑟发抖地匍匐在地,惊恐地望著那如同神魔交战的天空。 唯恐被一丝余波捲入,化作粉。 玄丹之威,移山填海。 这就是足以左右一国命运的顶尖力量。 而这场惊世围杀的核心目標,大金王庭支柱,完顏康与蒲察阳暉,已然深陷绝境。 就在完顏康濒临崩溃,岳飞枪势蓄至巔峰,欲给予致命一击的剎那。 异变再生。 轰隆! 並非来自战场,而是仿佛自九天之上垂落。 一道难以形容其色泽的,粘稠如血的暗红色光柱,如同天罚般骤然降临。 这红光带著一种漠然、高高在上的意志,充满了令人灵魂冻结的腐朽与不祥。 光柱瞬间將苦苦支撑的完顏康,和左支右出的蒲察阳暉笼罩其中。 “呢啊——!” 两声非人的嘶吼同时响起。 並非痛苦,而是力量骤然暴涨带来,失控般的宣泄。 只见完顏康周身断裂的骨刺疯狂再生,变得更加粗大狞,菱靡的气息如同火山爆发般轰然拔升。 蒲察阳暉那腐朽的气息更是瞬间变得狂躁无比,灰败的皮肤下仿佛有无数暗红血管在蠕动,力量暴涨。 “又是这鬼东西!” 江昭明瞳孔骤缩,心头警兆狂鸣。 这诡异的红光,与当初围杀蒲察阳暉时,令其力量暴增的红光如出一辙。 红光加持下,蒲察阳暉的攻击瞬间变得狂暴无比。 长刀挥出的暗绿刀芒暴涨数倍,带著撕裂空间的尖啸,狠狠斩向江昭明。 那力量,远超他重伤状態下的极限。 “诛邪,镇!” 江昭明厉喝,万剑阵图光芒大放,近六百灵剑喻鸣,结成一朵巨大的金色剑莲挡在身前。 轰! 剑莲剧震,金光与暗绿能量疯狂湮灭。 江昭明身形猛地一晃,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脚下的阵图都泛起涟漪。 他挡住了,却无比勉强。 红光加持,让蒲察阳暉的攻击力陡增了近乎五成。 另一边,得到红光灌注的完顏康,凶威更盛。 他狂吼著,双爪撕出数道撕裂空间的巨大黑芒,狠狠轰向岳飞。 “镇岳!” 岳飞眼神如电,丝毫不退,周身甲胃骤然爆发出厚重的土黄色光晕。 那光晕凝实无比,隱隱形成一头巨大的玄龟虚影,將岳飞牢牢护在其中。 正是玄龟镇岳甲的效果。 轰!轰!轰! 狂暴的黑芒狼狠撞在玄龟虚影之上。 光晕剧烈波动,发出沉闷如擂鼓般的巨响,却硬生生扛住了这力量暴涨的猛攻。 玄龟镇岳甲激发出的“镇岳玄罡”,防御力堪称变態。 “什么?” 完顏康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力量暴涨,竟依旧无法撼动岳飞的防御。 反而因为这一轮不顾后果的爆发,牵扯了体內沉重的伤势,让他气息猛地一室,动作出现了一丝致命的迟滯。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如同毒蛇般潜伏的白起,眼中血光暴涨到极致。 他捕捉到了完顏康这瞬间的破绽。 他手中血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血芒。 那血芒凝练到极致,如同血色流星,狼狠刺向完顏康因爆发而露出的肋下空门。 ! 一声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完顏康体表那层因红光而强化的凶煞护体罡气,在戮血剑那近乎法则层面的穿透特性面前,被瞬间洞穿。 血剑毫无阻碍地贯入其肋下,恐怖的煞气与侵蚀力瞬间在其体內爆发。 “啊一—!” 完顏康发出一声悽厉到变形的惨豪,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猛地弓起。 岳飞岂会放过这千载良机? 破障神枪上凝聚的金光早已积蓄到顶点。 在完顏康防御破碎,身形僵直的剎那。 岳飞人枪合一,化作一道撕裂天地的金色惊鸿。 枪尖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被洞穿出一道笔直的黑痕。 噗哺!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沉闷的贯穿声。 破障神枪那凝练到极致的枪芒,精准无比地从完顏康狂吼张开的巨口中贯入,后脑穿出。 蕴含其中的气血之力与岳飞自身的枪意,如同亿万道细小的毁灭之针,在完顏康体內轰然爆发。 骤然间。 完顏康那庞大的,被红光强化的身躯。 如同被內部引爆的炸药桶,从內而外寸寸崩裂。 血肉、骨骼、內臟—.— 在刺目的金光中,化为漫天飞溅的腥红粉。 一颗核桃大小,通体浑圆,散发著暗红能量的玄丹,在身躯崩碎的瞬间。 化作一道流光,疯狂地朝著战场外逃遁。 那是完顏康最后的生机。 “想走?” 江昭明冰冷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判。 嗡! 覆盖战场的万剑诛魔阵图骤然收缩。 无数剑光如同拥有生命,瞬间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层层叠叠地挡在玄丹逃遁的路径上同时,悬浮高空的乾坤珠再次爆发出强大的空间禁之力,將那一片区域彻底锁死。 玄丹左衝右突,撞在剑网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和能量湮灭的火,却始终无法突破。 “给我灭!” 岳飞的声音紧隨而至。 破障神枪再次点出,一道凝练的金色枪芒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点在那疯狂挣扎的玄丹之上。 咔一一!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彻在死寂的战场上空。 那颗代表著玄丹境强者数百年苦修,蕴含著磅礴力量与灵魂印记的玄丹。 在岳飞这绝杀一枪下,轰然碎裂。 无数精纯的能量,如同烟般爆散开来。 “太阴兵坛,收!” 江昭明动作很快,太阴兵坛瞬间出现在战场中央。 坛口幽光旋转,形成一股恐怖的灵魂吸扯漩涡。 刚刚逸散出,属於完顏康的残魂碎片,发出一声充满无尽怨毒与不甘的精神尖啸。 隨后便被这股无可抗拒的吸力,瞬间扯入祭坛之中,消失不见。 亲眼目睹亲完顏康形神俱灭,蒲察阳暉发出绝望。 红光加持带来的力量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恐惧。 他再无半分战意,力量爆发,震开江昭明纠缠的剑光。 转身化作一道暗绿流光,朝乾坤珠封锁区域外遁逃, 由於江昭明分心操控太阴兵坛,导致没法顾及蒲察阳暉。 蒲察阳暉瞬间离开封锁区,遁入一道仓促撕开的空间裂缝,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起欲追,但那空间裂缝闭合极快,终究慢了一步。 与此同时,距离战场尚有万里之遥的金国王庭方向。 感受到弟弟有危险,正在疯狂撕裂空间赶路的完顏烈,庞大的狼躯猛地僵在半空。 “阿康!!” 一声混合著无尽悲慟、暴怒与难以置信的惊天狼豪,骤然撕裂长空。 那吼声中蕴含的恐怖力量,如同无形的海啸般席捲下方大地。 无数务必所以的金国百姓,如同被巨锤击中,瞬间爆体而亡,化作团团血雾。 山川震动,河流倒卷。 完顏烈双目赤红如血,獠牙毕露,周身毛髮根根倒竖,远超玄丹境初期的气息,毫无保留爆发。 他彻底疯了。 他唯一的亲弟弟,陨落了! “金王,还请冷静!” 一道阴冷的蛇影瞬间挡在暴走的完顏烈身前,正是蛇人使者。 “此刻前去,也救不回你的弟弟,反而会引起周人的警惕,切莫失了智—“ 完顏烈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赤红的狼瞳中,暴怒的火焰与冰冷的理智疯狂交锋。 他死死盯著蛇人,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利爪將虚空都抓出裂痕。 他恨! 恨不能立刻撕碎江昭明,恨不能血洗安西军。 但蛇人的话,像冰水浇在他沸腾的怒火上。 为了大金为了復仇为了更强的力量“啊——!!” 完顏烈仰天发出一声悲愤的长啸,最终,那毁天灭地的气息被他强行压下,只剩下刻骨的怨毒与冰冷。 “走,先去接应拓跋雄和蒲察阳暉撤退。” 安西军阵前。 隨著蒲察阳暉仓皇逃遁,乾坤珠光芒收敛,万剑阵图缓缓隱去。 战场上瀰漫的狂暴能量渐渐平息,只留下满目疮的大地和刺鼻的血腥味。 “安西王阵斩大金玄丹完顏康!” 这道石破天惊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烽火。 以惊人的速度席捲了整个金国南部,传向整个大金,也传向了后方淮江军的帅帐。 更通过特殊的渠道,瞬间传回了万里之外的大周帝京。 淮江军中军。 江昭鼎正负手立於关隘之上,眉头微地看著拓跋雄方才伴攻后迅速遁走的方向。 心中疑惑对方为何突然撤退。 就在这时,亲卫將领手持一枚闪烁著红光的传讯符篆,满脸震撼地疾奔而来。 “王爷,安西急报!安西王·阵斩完顏康!”“ “什么?!” 饶是江昭鼎心性超然,此刻也难掩震惊之色,平和的面容上首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 他接过符篆,神念一扫。 其中详细记录了那场惊世围杀的片段,悄然浮现在他眼前。 信息虽简略,却足以勾勒出那惨烈而辉煌的画面。 “阵斩玄丹安西府竟已强横至此?” 江昭鼎放下玉符,望向安西军方向,深邃的眼眸中情绪复杂难明。 一个超普通玄丹初期的岳飞,一个攻击力达到半步玄丹的白起,再加上一个能独挡重伤玄丹的江昭明·— 自己这位皇弟手中的力量,已然超出了他的预估。 他长长嘆了口气,那嘆息中带著一丝释然,一丝感慨,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 “短短数十载,从偏居一隅到剑指玄丹难怪父皇属意於你。” 这道消息传回大周国內,更是引发了前所未有的海啸, 北境收復的喜悦尚未散去,安西王江昭明於敌国腹地,阵斩异族玄丹的赫赫战功。 便如同九天惊雷,轰然炸响在每一个大周子民的心头。 茶馆酒肆,街头巷尾,无不沸腾。 江昭明的声望,瞬间攀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巔峰,如同烈日当空,光芒万丈。 帝都,千年世家林家府邸深处, 曾经拒绝了安西府条件的林家长老们,望著手中那份加急邸报,一个个面色复杂,久久无言。 邸报上“阵斩玄丹”四个大字,刺得他们眼晴生疼。 厅堂內瀰漫著一股难以言喻的沉寂和—浓浓的悔意。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一步错,步步错。 错过了那艘即將乘风破浪,直上九霄的巨舰,林家未来的路,似乎瞬间黯淡了许多。 王柱倾折,金国胆寒。 安西锋芒,已无人可! 第140章 秦鹏登场 第140章 秦鹏登场 完顏康陨落,如同抽掉了大金脊樑的一根主骨。 拓跋雄与侥倖逃回的蒲察阳暉龟缩不出,再不敢以玄丹之尊袭扰周军。 失去了顶尖战力的牵制,安西与淮江两路大军如同挣脱协锁的猛虎,在金国南部富庶的平原上狂突进。 铁蹄所向,金军望风披靡,大片膏腴之地迅速染上大周的玄黑色。 然而,隨著占领区域的急速扩大。 一个严峻的问题,悄然缠绕上江昭明与江昭鼎的心头。 兵力! 两军虽精锐,但人数终究有限。 大金疆域广,八百亿人口即便在战乱中锐减,其基数也庞大得令人室息。 一座座被攻占的城市,如同巨大的伤口,需要足够的兵力去缝合、镇压。 起初,镊於周军兵锋和安西王斩杀玄丹的赫赫凶威,占领区还算平静。 但很快,如同地底涌动的暗流,反抗的火焰开始零星点燃,並迅速蔓延。 被腐化祭坛扭曲了心智的部分金人、失去家园的流民、不甘亡国的死忠分子他们利用周军主力不断前移,后方空虚的间隙,发动了此起彼伏的暴乱和起义。 袭击粮道,焚烧仓库,刺杀留守军官· 他们如同附骨之疽,消耗著周军宝贵的精力和兵力。 为了扑灭这些叛乱之火,维持占领区的稳定。 江昭明和江昭鼎不得不將越来越多的军队,从锋锐的矛头,转变为驻守的盾牌。 分散驻扎於一座座重要的城池和交通节点。 原本齐头並进,势如破竹的两股洪流,如同被无数支流分散了水量,推进的速度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 后方,徵兵令早已发出。 新募的兵员源源不断,通过山海关和苍龙关开闢的走廊向前线输送。 但这些未经战火淬链的新兵,面对复杂残酷的占领区治安战和神出鬼没的袭击者。 往往力不从心,伤亡惨重,镇压效果有限。 终究是杯水车薪,难解燃眉之急。 战线,在金国南部平原的中部区域,陷入了胶著。 占领区如同一块被不断拉扯的布,在周军的强力推进与后方的持续叛乱中,艰难地向前延伸。 江昭明坐镇中军,眉头紧锁。 他摊开最新的战报地图,代表安西军控制的玄黑色区域如同一个巨大的纺锤,尖端锐利。 但后方却布满了代表叛乱和骚动的猩红標记,显得臃肿而不稳。 而且。 “太安静了江昭明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点著地图上,大金王庭所在的腹心区域。 金军的抵抗,在失去玄丹骚扰后,变得异常有组织却也异常——消极。 除了依託重要城池进行象徵性的抵抗外,主力似乎在主动收缩, 这种近乎“投降”的姿態,与他在前线感受到的那种,瀰漫在占领区金人骨子里的恶意,形成了诡异的反差。 更让他心头警铃大作的,是观运宝鑑中的景象。 他多次催动宝鑑,观察大金国运。 预想中,隨著大片国土沦陷,王庭支柱完顏康陨落,大金国运本该如同风中残烛,摇曳欲熄。 然而,镜中呈现的景象却截然相反。 那代表大金国运的暗红色光柱,非但没有衰弱萎靡。 反而在一种诡异力量的支撑下,如同汲取了养分的毒藤,变得更加凝实、粗壮。 “祭坛会不会是那些祭坛?” 江昭明猛地想起,那些遍布占领区,被自己摧毁的诡异祭坛。 它们如同扎根在大金土地上的毒瘤,在死亡中汲取著某种力量,反哺著那个腐朽的源头。 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住了他, 大金王庭,一定在酝酿著什么。 那看似收缩的龟壳之下,隱藏著致命的毒牙。 他不能再等了。 江昭明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必须亲自去確认。 將前线指挥权暂交岳飞与白起,江昭明孤身一人,化作一道融入大地的土黄色流光。 凭藉著坤元地脉遁法的神妙,悄无声息地穿越了犬牙交错的战线和广阔的沦陷区。 朝著大金王庭所在的腹心之地潜行而去。 数日后,大金王庭外围,一处荒芜的山丘地底。 江昭明收敛所有气息,如同亘古的岩石。 他取出观运宝鑑,將全部心神沉入其中。 镜面如同涟漪般扩散,无形的感知力穿透厚重的岩层和遥远的距离,投向那座宫殿群。 镜面骤然爆发出刺自的光芒, 七道。 整整七道赤红如血,光耀夺目的气运光柱,如同七根撑天之柱,聂立在王庭深处。 其中两道,顏色深得近乎发黑,透出不比淮江王差的暗红光泽,如同凝固的污血。 其中一道,想来是属於大金狼王完顏烈。 那么另一道暗红得近乎发黑的气运是属於谁? 且另外五道赤红光柱,虽不及那两道暗红,却也凝实无比。 若其中两道属於蒲察阳暉和拓跋雄,那么剩下那三道,又是属於谁? 就在江昭明思考之际,镜面上的其中两道汽运光点,瞬间移动了。 观其方向,赫然是朝著他所在方位而来。 江昭明不敢耽搁,立刻准备逃跑。 毕竟不管怎么说,他终究还不是玄丹境。 他也不敢声张,立刻以地脉遁法离开,消失的无影无踪。 数息后,空间裂缝骤然撕开,那位来自主位面的蛇人走出空间裂缝,来到江昭明刚刚所在方位上空。 在他身后,另一位蛇人也紧隨而出,恶毒的双瞳,扫视著周围。 半响后,使者蛇人开口道:“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蛇人护卫摇摇头:“那股气息一闪而逝,我也无法判断其存在。” 蛇人使者眸中闪烁凶光。 “想分一杯羹的人居然有这么多,好在我们的计划进行的差不多了,要不然还真是一件麻烦事。” 蛇人护卫闻言,某重流露出几分好奇:“大人,您的意思是?” 也不隱瞒道:“听说周国那边的战爭愈发火热,想来今后周王也很难抽出什么力。” 另一边。 遁逃回军营,江昭明毫不犹豫,立刻將这份足以震动整个大周的情报,以最快的速度传给了江玄昊。 帝京,金鑾殿。 江玄昊端坐龙椅,他威严沉静的面容,在读取信息的瞬间。 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寒潭,盪起一圈冰冷的涟漪,隨即归於更深沉的死寂。 “七尊玄丹吗— 江昭明情报中每一个字眼,都如同重锤敲击在他心头。 那些主位面的异族力量,竟已渗透至此,大金王庭,恐怕已彻底沦为异族巢穴。 “好,好一个完顏烈,好一个异族!” 江玄昊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地底闷雷,蕴含著滔天的怒火与冰冷的杀意。 他霍然起身,一股镇压寰宇的恐怖气息瞬间笼罩整个大殿,连空气都为之凝固。 “传旨!” 他声音如同金铁交鸣,斩钉截铁。 “一、命镇北、平虏、定边、伏远四路禁军,各率本部千万精锐,兵发大金,著坎水神坛、离火神坛全力开启,不惜代价,助其传送!” “二、旨諭北境诸王:大燕王江昭乾等诸王,著其尽起本部可用之兵,即刻北上,驰援安西王、淮江王,不得有误!” “三、著镇国神將秦鹏,率本部『神武军”五百万,即刻出征,目標大金王庭,务必以雷霆之势,击破敌酋!” “四、特諭安西王江昭明,事態危急!著尔联合淮江王及诸路援军,以秦鹏神武军为锋矢,不惜一切代价,以最快速度攻破大金王庭,斩首金王完顏烈!” 一连串旨意,如同狂风暴雨,瞬间席捲了整个大周王朝上下。 天下譁然,无数懂行的世家,封王无不感到异。 这是这几百年来,大周皇帝第一次,如此大规模地调动中央禁军和封王力量。 更是將將许久未出现的王牌,神將秦鹏及其神武军都派了出去。 其决心与对事態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而这件事背后,绝对隱藏著让眾人无法想像的內幕。 而江玄昊望著北方大金王庭,眸中充满了冰冷与杀意, “一群虫,朕定要將你们抹杀——朕可不愿看见,你们给朕捅刀子的样子。” 一个月后,金国南部,安西军大营。 传送的光芒在巨大的离火神坛上缓缓熄灭一支规模不大,却散发著令人室息压迫感的军队,整齐肃立於营前空地。 只有五百万人。 但就是这五百万人,让包括江昭明在內的所有安西將领,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他们身著统一制式的暗金色重型灵甲,甲胃表面流淌著玄奥的符文微光。 土兵个个身形魁梧,气息沉凝彪悍。 最弱者,赫然都散发著汞血境五六重的波动。 其中將领,更是金身林立。 整个军阵上空,无形的气血与铁血煞气交织,凝成一片近乎实质的暗金色云霞。 沉重地压在所有人的心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军阵最前方,一位身披暗金重甲,留著白髮,模样年轻的將军,按剑而立。 他面带笑容,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气息如同浩瀚渊海,深不可测。 此人正是大周镇国神將之一,玄丹境中期强者,江昭明外祖父,秦鹏。 “末將秦鹏,奉陛下旨意,率神武军前来,听候安西王调遣!” 秦鹏的声音洪亮如钟,带著金戈铁马的鏗鏘,对著迎上来的江昭明抱拳行礼,礼数周全。 “秦老將军辛苦,神武军威名,今日一见果不虚传!” 江昭明郑重还礼,心中激盪。 这便是大周真正的底蕴,中央军队的王牌。 紧隨神武军之后,是四路各千万之眾的中央禁军,以及陆续赶到的北境十数封王魔下军队。 一时间,安西军大营周围,旌旗蔽日,营帐连绵如海,肃杀之气直衝云霄,將半边天都染成了铁灰色。 中军大帐,灯火通明。 一场规格空前的军事会议正在召开。 主位之上,江昭明当仁不让。 左右两侧是淮江王江昭鼎、神將秦鹏。 下方是各路大军的统帅將领,以及北境封王们,济济一堂,气息磅礴。 江昭明没有任何废话,直接摊开標註了最新情报的巨型沙盘。 隨后將大金王庭中,隱藏七位玄丹战力的惊天情报公之於眾,並展示了父皇“不惜代价,速破王庭”的严令。 帐內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余下粗重的呼吸声。 那可是七位玄丹! 其中还有一些“神秘强者”。 这消息如同惊雷,炸得诸王將领头皮发麻, 连秦鹏古井无波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凝重。 “诸位。” 江昭明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敌人藏於龟壳之內,积蓄毒牙,我等唯有以雷霆万钧之势,砸碎其壳,在其毒牙完全长成之前,將其彻底碾碎。” 他手指重重地点在沙盘上,代表大金王庭的核心区域。 “本王制定战术如下:” “中军,將以秦神將神武军为锋矢,本王安西军主力为左翼,淮江王淮江军主力为右翼。 三军呈『三叉戟”阵型,摒弃一切枝节,直插大金王庭心臟。 神武军负责正面凿穿最强防御,安西、淮江两军负责撕裂侧翼,清除障碍。 此三路,只求速度,不及其余。” 江昭明看过秦鹏与江昭鼎,二人並无任何异议。 隨后他继续道: “至於其余诸王及四路禁军,沿我三路核心突破路线,向两翼及后方扇形展开。 清剿残敌,镇压叛乱,巩固占领区,彻底断绝王庭外援与根基。 务必確保核心三路后路无忧,补剂畅通。” “我们的目標是在四月內,兵临王庭城下,斩首完顏烈!” 江昭明战略清晰,目標明確,分工合理, 核心三路集中了最顶尖的战力,如同三柄烧红的尖刀,直刺要害。 外围大军则负责肃清战场,提供支撑。 秦鹏率先表態,声音鏗鏘:“神武军,为陛下,为殿下,必摧敌锋!” 江昭鼎微微頜首:“淮江军,紧隨安西王锋锐。” 北境封王及禁军统帅互看一眼,虽对核心任务无缘略有不甘,但也知此乃最佳方案,纷纷抱拳领命。 “谨遵安西王帅令!” 巨大的战爭齿轮,在江昭明的计划下,轰然加速转动。 第141章 白起证玄丹,再添灵宝 第141章 白起证玄丹,再添灵宝 大金王庭深处。 完顏烈巨大的狼爪,狼狠拍在王座扶手上。 坚硬的玄铁扶手如同朽木般碎裂,碎屑四溅。 他幽绿的狼瞳燃烧著暴怒的火焰,死死盯著手中那份描绘著大周军最新动向的密报。 神武军降临,封王齐聚,四千万禁军涌入,三叉戟锋矢直指王庭。 “江玄昊!秦鹏!” 震天的咆哮裹挟著狂暴威压,震得整个宫殿落灰。 那盘踞在阴影中的蛇人使者,惨白的人脸上,竖瞳也罕见地收缩了一下。 它缓缓滑出阴影,声音依旧阴冷,却多了一丝凝重。 “金王,他们很可能已经发现了吾等的存在。 前些时日,王庭外围那道一闪而逝的窥视感——並非错觉,是来自大周的手段。” 此言一出,殿內温度骤降。 完顏烈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幽绿的瞳孔中暴怒被一丝惊疑取代, “你是说江玄昊知道了? “必然。” 喹的蛇尾轻轻拍打冰冷的石地,发出“啪嗒”的轻响。 “若非如此,他岂会如此果决地派出秦鹏?甚至不惜动用坎水、离火两大神坛进行超远距传送?其决心,已非寻常灭国之战可比。” 的竖瞳转向完顏烈,带著一丝算计。 “不过,这也印证了吾此前的猜测,江玄昊自身,恐怕正面临著远超你我想像的麻烦,甚至是足以牵制他全部精力的巨大危机! 否则,以他的性格,得知大金王庭有此等恩泽之力,绝不会只派一个秦鹏前来。” 这分析如同一剂强心针,瞬间驱散了完顏烈眼中的惊疑,重新点燃了暴戾的凶光。 “你的意思是—现在,本王可以出手了?” 他猛地站起,压抑了许久的狂暴气息如同压抑的火山,迫不及待地想要喷发。 被勒令隱藏的屈辱,亲弟陨落的仇恨,国土沦丧的愤怒,此刻尽数化为对鲜血与杀戮的渴望。 他要让那些踏入大金国土的周军,付出血的代价。 “正是。” 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诱惑, “金王神威,久未显露於世间,如今迦锁已去,正是让那些周狗,重新感受恐惧的时刻。” 然而,当完顏烈那充满杀欲望的目光投向,期待它一同出手时,却缓缓摇了摇头。 “吾主恩泽,亦有代价。” 它惨白的脸上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金王欲借吾之力,抗衡大周倾国之兵,便需展现更大的诚意,再建五百座祭坛,吾方可出手。” “五百座?” 殿內仅存的几位金国高层將领失声惊呼,脸上血色尽褪。 之前的祭坛已经让大片国土沦为死地,再建五百座大金还有未来吗? 完顏烈眼中也闪过一丝挣扎,但没有立刻做出抉择。 “祭坛之事———容后再议。” 完顏烈避开了那洞悉一切的目光,声音带著野兽般的低吼。 “当务之急,是迎战! 本王,已等不及要用周军的血,来祭奠阿康了! 传令下去,集结所有『金狼卫』,隨本王南下,碾碎周狗!” 他不再看蛭,巨大的狼爪一挥,下达了最终的王令。 大金王庭这台沉寂许久的战爭机器,终於亮出了它隱藏最深、也最为锋利的獠牙。 这支由完顏烈亲自统领,完全由腐化精锐组成的“金狼卫”,以及他大金4大玄丹战力金国的地图上。 一条巨大的,被鲜血和战火犁出的“裂缝”,正以惊人的速度向著大金腹地延伸。 裂缝的核心,正是江昭明亲率的先锋军。 以秦鹏神武军为锋矢,安西、淮江两军主力为侧翼。 三股力量拧成一股无坚不摧的钢锥,所过之处,金军精心构筑的防线如同纸糊般被洞穿。 一座座重镇被闪电般攻陷,大周玄黑色的龙旗如同燎原之火,迅速覆盖著金国的版图, 神武军那恐怖的攻坚能力,让所有目睹的安西、淮江將领都感到震撼。 秦鹏神將稳坐中军,每一次令旗挥动,都精准地撕裂著金军的阵型,为后续部队打开通路。 然而,隨著推进愈发深入,江昭明的心却並未放鬆。 他再次取出观运宝鑑。 镜面中,代表大金王庭的那七道赤红光柱,非但没有因国土沦丧而黯淡。 反而在某种邪恶力量的滋养下,更加凝实,尤其是那两道新普的赤红,躁动的气息正逐渐稳固。 隨后江昭明双自一凝,见到他们正在南下。 江昭明立刻將最新观测结果,共享给了秦鹏与江昭鼎。 “五大玄丹,其中两位新晋,加上那深不可测的完顏烈———“ 秦鹏脸上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点著腰间剑柄。 他虽为玄丹中期,但面对如此数量的玄丹强者,尤其还有完顏烈这等凶兽,压力如山, 江昭鼎亦是面色凝重,他看向江昭明,眼中除了忧虑,更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探究。 “五对三不,算上白起將军和昭明你,勉强算五对四有余,但白起將军与你终究未至玄丹,久战必危。 安西王,你可有应对之策?” 江昭鼎注视著江昭明,太了解自己这位皇弟了,总能创造奇蹟。 面对眾人沉重的目光,江昭明神色却异常平静。 甚至嘴角还带著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仿佛那迫在眉睫的五大玄丹並非致命威胁, “诸位勿忧。” 他声音沉稳,带著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早在月余之前,得知王庭异动时,我便已著手准备,今日之局,非是绝境。” 他的平静並非强装。 因为就在一个月前,一个关键的变化,已悄然发生。 时间回溯至一月前。 安西军大营深处。 白起一身素袍,周身那因血剑而瀰漫,几乎化为实质的血煞戾气。 此刻竟变得异常內敛,如同沉睡的火山他找到江昭明,单膝跪地。 “王爷,末將—.已准备妥当。” 江昭明看著他,眼中精光一闪。 他手掌一翻,一枚宝蓝色,通体晶莹剔透,散发著浓郁生命本源气息的果实出现在掌心。 这是本源树最新凝结的本源果,也是江昭明为这一刻预留的关键底牌。 “此果刚成熟,予你望你更进一步!” 江昭明郑重地將本源果递出。 白起双手接过,没有犹豫,直接將其吞服。 果实入腹,瞬间化作一股浩瀚精纯,却又带著玄奥道则的本源洪流,涌入他四肢百骸。 冲刷著他那被血剑凶煞之气浸染的根基, 嗡! 白起周身爆发出刺目的血光。 但那血光不再狂躁暴戾,反而透出一种深沉,內敛的暗红,如同凝固的岩浆。 他体內,仿佛有什么坚固的壁垒,被这股本源洪流与自身积累的磅礴杀伐之气合力衝垮。 一股全新的,更加浩瀚,更加凝练,带著洞穿空间玄奥的气息,如同沉睡的巨龙甦醒,轰然爆发。 岁偶却又被他强行压制在周身三尺之內,並未外泄, 暗红色的光芒在他体表流转,最终缓缓收敛。 当白起再次睁开眼时,那双曾经被血煞充斥的眸子,已变得深邃如渊,冰冷而沉静。 周身再无半分戾气外溢,只有一种返璞归真般的、令人心悸的沉寂。 玄丹境! 更让江昭明惊喜的是,隨著境界的突破, 戮血剑对白起神智的那股无形侵蚀,竟也如同潮水般退去。 白起眼中恢復了清明,那属於绝世杀神的冷静与掌控力,重新回归。 “末將白起,谢王上再造之恩,此身此命,愿为王爷,为大周,斩尽一切敌!” 白起再次行礼,声音低沉却蕴含著斩钉截铁的力量。 江昭明扶起他,心中大定。 一位掌控了戮血剑的玄丹境杀神,其价值远超想像。 而隨著白起本源得到补充,他脑海中也多了更多过往的记忆。 隨后他向江昭明吐露了一个更深的秘密,关於他们这些被召唤將领的本质。 “王爷。” 白起的声音带著一种久违的平静。 “末將与岳將军,虽本源残缺,但我们的本体,在原本的世界,已然彻底陨落,魂归天地。 因此,当王上以气运长河之力將我等召唤,我等便是依託本源碎片与王上气运而生的新生。 本源果,能补全我等根基,让我等得以在此界重新修炼,甚至突破桔,成为真正的『白起与『岳飞』。” 他话锋一转,带著一丝困惑。 “但是,程將军、秦將军、赵將军等,无论王上如何以本源果补其根基,其境界上限始终难破。 末將也曾入过气运祭坛,末將认为,或许他们的『本体”並未真正消亡,仍存於世? 抑或有其他我等未知的法则限制,以至於即便本源补全,他们也难以突破,成为真正独立的他们。” 江昭明闻言,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个可能性,他还未曾设想过, 这些將领本体是否消亡,竟是能否突破的关键? 这解释了岳飞和白起的特殊性, 同时,这也解释清楚,程咬金等人未来的上限,是为何被锁死了。 白起继续道:“本源果可补根基,却难塑真灵,末將与岳將军虽突破玄丹。 但要想真正成为完整的我们,找回属於『白起”、『岳飞”的全部真我印记与大道感悟。 恐怕还需王上在气运长河中,寻得某种能重塑真灵或贯通真我的福泽。 此等福泽为何,末將与岳將军亦不知晓。 当然,王爷身负大气运,与长河联繫最深,若遇此等机缘,相信王上也定会有所感应。” 这番话,为江昭明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也指明了一个更长远的目標。 他要在气运长河中,寻找能彻底“復活”岳飞和白起真我的福泽。 得知此事后,江昭明便开始有意寻找如此福泽。 因此,即便此刻前线战云密布。 五大玄丹的阴影笼罩头顶,江昭明的心神,依旧能分出一缕,沉入那浩瀚无垠的气运长河之中。 他的精神投影在越发凝练的长河中加速前行,距离那神秘的牵引源头已越来越近。 他如同最耐心的渔夫,一边抵抗著长河深处越发强大的压力。 一边將神念化作无形的网,仔细搜寻著沿途沉浮的万千福泽光团。 白色、绿色、蓝色....这些低阶福泽被直接略过。 紫色、红色光晕是他重点探查的对象。 他的目標明確,寻找那可能蕴含著重塑真灵、贯通真我玄奥的未知福泽。 长河奔涌,光影迷离。 除了能帮助白起、岳飞重塑真我的福泽,江昭明也在寻找能奠定此战胜利的帮助。 毕竟在他阵斩完顏康后,他手中的气运,又一次得到了巨大补充。 【剩余气运:红色*14、紫色*12、蓝色*56、绿色*37、白色*6】 很快,一道深红光晕被他锁定。 神念触及,这道神物信息流淌。 【神物·血渊冥甲】:通体暗红如凝固血晶,可吸义、储存战场血煞戾气,反哺穿戴者,增幅其杀伐威能,更能被动抵御心神侵蚀, 此甲正合白起。 江昭明果断进行垂钓,隨后红光一闪,这幅鎧甲直丙收入囊中。 紧丙著,江昭明寻找一番,又一道五行流转的亥重福泽入手。 【神物·五方镇岳鎧】:此甲分五色,对应五行,能极大增幅穿戴者的五行道术威亚,更能引动五行灵形成防御屏障。 此甲坚持完美契合江昭明的万象道基。 江昭明立刻进行垂钓,没过多久,这瓷战甲也被江昭明钓起。 他並丞停误,继续搜寻。 凭藉周围骤然增大的红色福泽佛度,没过多久,两件气息独特的灵宝被他捕获。 【灵宝·万象个匣】:可储存灌注的五行个气,並在战斗中瞬间释放,形成属性变幻、轨跡刁钻的“个气风暴”,令人防胜防,极大增强其爆发亚与控场能亚,且能孕养个气,能成顶级杀招。 【灵宝·寰宇星沙】:一小袋流动著星辉的奇异沙砾,激活后,星沙环绕周身,形成一片迷离星雾。身处雾中,可进行近乎无跡可循的“星闪”瞬力,並能轻微扭曲袭向自身的攻击轨跡。 兑换完成,江昭明精神投影光芒微敛。 新增底蕴在手,面对即將南下的五大玄丹,他眼中寒芒更甚。 第142章 惊天一剑 第142章 惊天一剑 现实时间流逝。 大金南部平原,赤野千里,肃杀之气凝结如冰。 两支代表著两个庞大帝国最强力量的洪流,终於如同宿命般,在这片饱经躁的土地上迎头相撞。 大周一方,神武军居中。 暗金甲胃在惨澹天光下泛著冷芒,军阵上空气血煞气凝成暗金云霞。 安西军居左,玄黑旗帜猎猎,太阴道兵的灰白死气与荡寇军的铁血杀意交织。 淮江军居右,青黑色洪流沉稳如山,淮江水师巨舰的虚影在军阵后方若隱若现。 大金一方,以狼族禁卫为核心的黑色军团,如同翻滚的墨潮,士兵眼中闪烁著兽性的疯狂与死志。 军阵上空,浓郁的凶煞之气中,混杂著丝丝缕缕令人作呕的暗红腐化气息。 对峙的中央,空气仿佛凝固。 骤然。 大金军阵深处,五道恐怖的气息如同沉睡的凶兽甦醒,轰然爆发。 完顏烈的狂暴威压率先冲天而起,席捲整个战场,压得无数士兵胸闷欲呕。 紧接著,蒲察阳暉、拓跋雄,以及两道崭新充满不稳定力量波动的玄丹气息紧隨其后。 五道身影,如同五颗散发著毁灭气息的暗红星辰。 在万千金军的狂热嘶吼声中,冉冉升起,悬停於大金军阵上空。 目光冰冷地锁定了大周中军方向。 “来了!” 大周中军,江昭明眼神一凝, 没有丝毫犹豫。 “起阵!” 岳飞、白起、秦鹏、江昭鼎、江昭明,五道同样磅礴的气息轰然爆发。 在各自军阵的加持下,如同五柄刺破苍穹的利剑,迎向那五颗暗红星辰。 岳飞气息沉稳如岳。 白起將自身气息刻意压制在金身巔峰水准,血煞內敛。 秦鹏气势如渊似海,江昭鼎平和之下锋芒暗藏,江昭明则五行轮转,气象万千。 十道代表著当世顶尖力量的气息在天空碰撞,无形的威压让下方上千万大军感到室息。 一场决定两国命运,甚至可能影响位面格局的玄丹之战,一触即发。 “江昭明,秦鹏,今日便是尔等葬身之时!” 完顏烈狂傲的咆哮,如同惊雷炸响。 他巨大的狼爪一挥,不再有任何废话。 身化一道撕裂空间的暗红流光,带著毁天灭地的气势,直扑气息最强的秦鹏。 显然是要以雷霆之势,先斩大周最强之矛。 “来得好,我今日便领教一下你的高招。” 秦鹏鬚髮皆张,面容上战意沸腾。 他手中那柄古朴长剑爆发出冲霄剑气,赫然也是一件灵宝,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与此同时,金国另外四位玄丹也瞬间锁定目標。 骨甲玄丹与蛇鳞玄丹这两名新晋者,带著初生牛续般的狂躁。 一左一右,裹挟著腐化之力与凶兽煞气,直扑岳飞。 意图以二敌一,牵制甚至重创这员安西悍將。 拓跋雄面色狞,凶戾的目光锁定了江昭鼎,化作一道灰黑色流光杀去。 而伤势恢復不少,身上已显露出狼族特徵的蒲察阳暉。 则带著残忍的狞笑,扑向了气息“最弱”的江昭明与白起组合。 在他看来,江昭明加上一个“金身巔峰”的白起,正是他洗刷耻辱、建立功勋的绝佳猎物。 轰隆! 天空最高处,秦鹏与完顏烈的碰撞如同两颗星辰相撞。 刺目的能量光芒爆开,恐怖的衝击波將云层都撕开一个巨大的空洞。 然而,仅仅僵持了一瞬。 秦鹏的身影如同被太古神山正面轰中,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以惊人的速度倒飞而下,狠狠砸在下方平原之上。 轰! 大地剧震。 个直径超过百丈、深不见底的巨坑骤然出现,烟尘如同蘑菇云般冲天而起。 “秦神將!” 下方周军一片惊呼。 “玄丹—后期?” 江昭鼎、岳飞等人更是脸色骤变。 他们终於清晰地感受到了,完顏烈那毫无保留释放出的恐怖力量。 远超玄丹中期,赫然是玄丹后期,堪比大周最顶级的镇国神將。 “哈哈哈,秦鹏小儿,不过如此!” 完顏烈立於高空,狼爪上还残留著击退秦鹏的暗红能量,狂笑声震动四野,充满了脾睨与得意他幽绿的狼瞳扫视战场,仿佛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 然而,深坑之中,一道暗金色的身影猛地衝破烟尘,再次冲天而起。 正是秦鹏。 他胸前甲胃凹陷,嘴角带血,气息有些紊乱,但那双眼眸中,战火却燃烧得更加炽烈。 “痛快,再来!” 秦鹏抹去嘴角血跡,声音依旧洪亮如钟。 与此同时,江昭明低喝:“剑图,开!” 悬浮於他头顶的万剑诛魔阵图瞬间展开,亿万剑芒流转,覆盖了核心战场空域。 然而,他心念一动,並未將剑图之力加持自身与白起, 而是全部匯聚成一道无形的锋锐洪流,跨越空间,注入正与完顏烈激战的秦鹏体內。 江昭明深知,秦鹏面对玄丹后期的完顏烈,硬拼绝非上策。 唯有依靠军阵加持,剑图增幅以及自身的韧性,死死拖住对方。 同时找机会摧毁下方金军军阵,削弱完顏烈的力量来源,方有一线胜机。 “嗯?” 正与完顏烈硬撼一记的秦鹏,只觉一股浩瀚而精纯的剑道锋芒之力涌入四肢百骸。 手中长剑锋芒暴涨,原本被完顏烈狂暴力量震得有些发麻的手臂瞬间恢復,剑势更加凌厉。 “谢了,阿明。” 秦鹏心中暗道,精神大振,再次挺剑,带著决死的意志,杀向完顏烈。 有了第一次的教训,加上剑图之力源源不断的锋锐加持,秦鹏不再硬撼。 他剑走轻灵,身法如电,將毕生所学发挥到极致,与完顏烈缠斗在一起。 虽然依旧处於绝对下风,险象环生。 但短时间內,完顏烈想彻底击溃这位身经百战,意志如钢的大周神將,也绝非易事。 另外两处战场。 岳飞以一敌二,面对两个初入玄丹,力量狂躁却运用生涩的对手。 破障神枪舞动如龙,金色枪芒纵横闔,守得滴水不漏,甚至隱隱压制对方。 玄龟镇岳甲激发出的厚重玄罡,更是让骨甲玄丹与蛇鳞玄丹的攻击显得徒劳无功。 江昭鼎对上拓跋雄,青衫飘动,气劲如潮他的力量中正平和却后劲绵长,招式精妙,境界显然高於拓跋雄。 拓跋雄虽凶悍,骨刺攻击诡异。 但在江昭鼎沉稳的攻势下,已显颓势,身上多了数道深可见骨的剑痕,被压製得怒吼连连。 战局的关键,似乎落在了江昭明与白起合力对抗蒲察阳暉的这一边。 蒲察阳暉看著江昭明“放弃”剑图加持,又见白起“只有”金身巔峰气息,他脸上露出轻蔑的狞笑。 “江昭明,狂妄小儿,今日看谁来救你,你的头颅,本座收下了!” 他身形一动,带著浓郁的腐朽腥风,化作一道暗绿残影。 布满狼毛的利爪撕裂空气,直取江昭明咽喉。 速度比上次交手快了近倍。 显然,接受更深层次的腐化, 蒲察阳暉不仅加速了他的伤势恢復,更赋予了他更强的力量和速度。 “白起,你去助淮江王,速斩拓跋雄。” 就在蒲察阳暉扑来的瞬间,江昭明冷静的神念传入白起识海。 白起没有丝毫犹豫,血影一闪,瞬间脱离战团,朝著江昭鼎与拓跋雄的战场激射而去。 “想走?先过我这关!” 蒲察阳暉爪势更疾,腐朽之力凝成实质的墨绿鬼爪,眼看就要抓碎江昭明的头颅。 其它金军將领见状,无不露出讥讽之色。 让一个“金身境”去插手玄丹战场? 这安西王是嚇傻了吗? 只要等狼王解决秦鹏,大局便定! 然而,面对蒲察阳暉这必杀一爪,江昭明眼中却无半分惧色,反而闪过一丝冷冽的寒光。 “宝甲,现!” “星沙,起!” “剑匣,开!” 三道意念几乎同时发出。 嗡! 璀璨的五色光华,瞬间从江昭明体內爆发。 青、赤、黄、白、玄五色甲片瞬间覆盖全身,五行道纹流转。 五层顏色各异,生生不息的灵罡光罩,瞬间在体外形成,正是五方镇岳鎧! 同时,他腰间灰色皮囊自动打开。 无数流动著细碎星辉的沙砾倾泻而出,如同拥有生命般环绕江昭明周身。 形成一片迷离梦幻,星光闪烁的雾靄领域, 正是江昭明兑换得到的灵宝寰宇星沙。 同时他背后,那混沌色的万象剑匣悄然开启一道缝隙。 一股隱晦而凌厉的剑气波动,开始在其中酝酿积蓄。 嘴! 蒲察阳暉那足以抓碎山岳的腐朽鬼爪,狠狠抓在江昭明体外的五行灵罡之上。 轰! 五色光轮剧烈震盪,灵罡明灭不定,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墨绿色的腐朽之力疯狂侵蚀,却被五行流转的力量不断消磨化解。 江昭明身形微微一晃,藉助星沙领域卸去巨力,竟硬生生扛住了这一击,毫髮无伤。 “什么!” 蒲察阳暉瞳孔骤缩,难以置信。 这防御力,远超他的预估。 就在他旧力刚去,新力未生,因震惊而出现一丝迟滯的剎那。 江昭明动了! 星沙领域內星光一闪。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毫无徵兆地从原地消失。 下一刻,已出现在蒲察阳暉身侧不足十丈之处。 这正是寰宇星沙的作用,在砂砾范围之內,进行无间隔闪烁瞬移。 “诛邪剑,斩!” 诛邪剑爆发出破邪金光,一道凝练的金色剑气撕裂空间,直刺蒲察阳暉因震惊而露出的肋下空门。 蒲察阳暉又惊又怒,仓促间挥爪格挡。 鏘! 金铁交鸣。 诛邪剑气虽被挡下,但那破邪之力却如同烙铁般灼烧著他的腐朽之力,让他痛吼出声。 江昭明得势不饶人,藉助星沙的灵动,身形在狭小的空间內不断闪烁。 时而在左,时而在右,时而在上,时而在下。 每一次闪现,都伴隨著一道刁钻狠辣的诛邪剑气,如同附骨之疽,死死缠住蒲察阳暉。 蒲察阳暉空有更强力量,却如同蛮牛陷入泥潭。 被江昭明这神出鬼没的打法,气得暴跳如雷,腐朽之力仞狂爆发,爪影漫天。 却难以捕捉到江昭明那被星沙笼罩,轨跡莫测的真身。 偶尔有攻击擦中五行么罡,也被稳稳挡住, 五方镇岳鎧与寰宇星沙的组合,技江昭明拥有了在玄丹初期强者面前周旋,甚至反制的资本。 而他背后的万象剑匣,则在悄无声息地积蓄著越来越恐怖的剑气波动与此同时,另一处战场。 白起化作的血影瞬间乔入了江昭鼎与拓跋雄的战团。 “哼,蚁也敢插手?” 拓跋雄正被江昭鼎精妙的剑势压製得怒火中烧,见白起这个金身境也敢衝来,更是感觉受到了侮辱。 他亢部分注意力依旧放在江昭鼎身上,只是隨意地挥出一道带著骨刺虚影的灰黑爪风,企图將白起拍飞。 江昭鼎心领神会,剑势猛地一变,由绵密转为刚猛, 一道凝练无比的青色剑气如同瓶天匹练,直劈拓跋雄面门,迫使他全力招爭。 就在拓跋雄双爪交叠,矩聚骨盾硬撼江昭鼎这蓄势一剑的瞬间。 一直如同影子丫游走在侧翼,气息平平无奇的白起,眼中沉寂的血光骤然暴涨到极致。 喻! 一股压抑了太久,如同火山爆发丫的恐怖气息,轰然从白起你內释放出来。 玄丹境! 而且是带著尸山血海丫滔天煞气的玄丹境, “血!” 白起於吼,声音冰冷得奕带一丝情感。 他手中的戮血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自血芒。 那血芒变再是外放的煞气,而是矩练到极致,內蕴著洞穿与侵蚀法则的毁灭剑罡。 剑罡出现的剎那,连周围的空间都发出变堪重负的呻吟,被撕裂出细密的黑色裂痕。 这一剑,匯聚了白起突破后的全部力量,更矩聚了他积蓄多日,压抑到极致的血煞之力。 其威势之强,甚至隱隱超越了玄丹初期的范畴,达到玄丹后期级別。 这一剑带著一股並灭神魂的决绝,撕裂长空,后发先至, 在拓跋雄旧力刚卸,新力未生,且心神被江昭鼎完全吸引的绝对空档,狼狠斩向他的后心要害 第143章 江昭明,你哪来那么多手段! 第143章 江昭明,你哪来那么多手段! 感受到背后凉意,一股前所未有的死亡寒意瞬间笼罩了拓跋雄, 他惊骇欲绝地想要转身,想要防御。 但一切都太迟了。 噗! 凝练到极致的血色剑罡,如同烧红的餐刀切入牛油。 毫无阻碍地破开了拓跋雄仓促激发的护体罡气,贯穿了他覆盖著骨甲的后背,从前胸透体而出。 轰! 毁灭性的戮血煞气与侵蚀法则,在拓跋雄体內轰然爆发。 “呢啊—一!” 悽厉到不似人声的惨豪响彻战场。 拓跋雄庞大的身躯如同被內部引爆,无数骨刺崩断,血肉横飞。 一颗布满裂纹,色泽灰暗的玄丹,在身躯爆碎的瞬间,哀鸣著试图逃遁。 这一剑的威势,惊天动地。 那冲天的血煞剑意,那瞬间爆发的玄丹威压,那斩碎玄丹躯体的恐怖景象。 让整个喧囂的战场都为之一寂。 无论是大周將士还是金国士兵,全都目瞪口呆地望著天空那道手持血剑,如同修罗降世的白起身影。 “玄丹!白起將军是玄丹境!” “天佑大周!” 短暂的死寂后,震天的欢呼如同海啸般,从周军阵中爆发。 大周军队士气瞬间沸腾到了顶点。 “混帐,尔敢!” 天空最高处,正与秦鹏缠斗的完顏烈目耻欲裂。 拓跋雄是他耗费资源培养的心腹大將,如今竟在自己眼皮底下被斩到只剩一颗玄丹。 狂暴的怒火瞬间衝垮了他的理智。 “给本王死!” 他再也顾不上秦鹏,猛地回身。 一只遮天蔽日,燃烧著暗红火焰的恐怖狼爪。 带著毁天灭地的玄丹后期威能,撕裂空间,朝著正欲对拓跋雄碎裂玄丹补刀的白起和旁边的江昭鼎狠狠拍下。 这一爪含怒而发,威力比攻击秦鹏时更甚。 “小心!” 秦鹏和江昭明同时惊呼。 白起和江昭鼎感受到那足以將他们碾碎的恐怖力量,脸色剧变,毫不犹豫地爆发全力向后飞退。 轰! 暗红狼爪拍在两人原先所在的空域。 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崩塌。 形成一个巨大的、吞噬一切光线的黑色空洞。 狂暴的能量风暴席捲开来,將白起和江昭鼎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般狠狠掀飞出去。 两人皆喷出一口鲜血,气息菱靡了不少。 完顏烈一击逼退两人,巨大的狼爪凌空一抓。 一股强大的吸力將拓跋雄那颗布满裂纹,哀鸣不止的玄丹牢牢护在掌心。 看著玄丹上那触目惊心的裂痕,感受著其中本源近乎溃散的虚弱,完顏烈的心都在滴血。 拓跋雄..—废了。 即便能保住性命,境界也必然跌落,再无恢復可能。 “江!昭!明!” 想到罪魁祸首,完顏烈赤红的狼瞳,死死盯向下方正与蒲察阳暉缠斗的江昭明。 那目光中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看似最弱的一环,竟隱藏著如此致命的杀招。 江昭明感受到那充满杀意的目光,心头一凛。 但他手上动作不停,藉助星沙再次躲开蒲察阳暉一记凶狼的扑杀。 他看著被完顏烈护住的拓跋雄玄丹,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没能彻底斩灭,终究是个隱患。 但经此一战,拓跋雄这位玄丹,已彻底退出战场。 天空中的对峙,瞬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大金一方只剩,完顏烈一个玄丹后期。 以及蒲察阳暉、骨甲玄丹与蛇鳞玄丹,三个只有玄丹初期7成水平的强者。 而大周一方,则是秦鹏这位顶级玄丹中期,岳飞这位能以一敌二的玄丹初期。 以及比起普通玄丹初期强上不少的江昭鼎,白起,再加上半步玄丹的江昭明。 大金失去了拓跋雄这一重要战力,双方在玄丹层面的数量与质量,进入了一个对周军更为有利的平衡。 战局的天平,在江昭明精心策划,白起致命一击下,悄然开始倾斜。 高空之上,白起与江昭鼎没有丝毫停顿。 血影与青虹同时转向,如同两道撕裂长空的闪电,直扑岳飞所在的战团。 他们目標明確,趁两位大金新晋玄丹心神剧震之际,配合岳飞,將其彻底绞杀。 “该死!” 完顏烈暴怒的咆哮响彻云霄。 他岂能坐视这两名新普玄丹再遭毒手? 巨大的狼爪猛地一挥,一股沛然莫御的玄丹后期伟力爆发,竟硬生生搅乱了空间。 他与秦鹏激战的区域,如同被无形的大手强行拖拽。 瞬间与岳飞、白起、江昭鼎以及那两名大金新晋玄丹的战团重叠。 轰隆! 空间剧烈扭曲,七大玄丹境强者,被强行捲入同一片混乱无比的核心空域。 剎那间,法则乱流激盪。 能量碰撞的轰鸣,如同亿方雷霆同时炸响。 刀光、枪影、剑芒、爪印、骨刺、煞气·—— 各种属性的狂暴攻击如同失控的洪流,在这片被强行压缩的空间內疯狂对撞、爆炸。 秦鹏有玄丹中期修为与剑图加持,岳飞身披玄龟镇岳甲,白起戮血剑煞气滔天。 三人互为椅角,灵宝宝光交织,硬撼完顏烈那如同魔神般的狂暴攻击, 他们虽被压制,却守得固若金汤。 江昭鼎则凭藉精妙身法与深厚修为,在狂暴的能量乱流中穿梭。 他青衫飘舞,剑气如丝如缕。 不断袭扰著两名心神不寧的大金新晋玄丹,令他们疲於应付,险象环生。 骨甲玄丹与蛇鳞玄丹在完顏烈身边,虽得庇护,却也承受著巨大的压力。 那些濡染的攻击和周围的法则之力,让他们境界都感到阵阵不稳,每一次硬碰都气血翻腾。 下方,无论是周军还是金军,全都屏住了呼吸。 玄丹级別的混战,其威能远超想像,逸散的能量余波如同陨石雨般砸落。 若非有军阵护持,早已造成恐怖的伤亡, 完顏烈眼见短时间无法击溃秦鹏三人的联手防御,眼中闪过一丝狼厉与疯狂。 他仰天发出一声穿透空间的狼豪,巨大的狼爪猛地指向大金王庭深处。 喻一一! 大金王庭方向,一道浓郁得近乎发黑的暗红光柱,骤然爆发出刺目光芒。 紧接著,这道光芒分成4道略细一些的赤红光柱,瞬间跨越空间。 精准地投射在战场核心的完顏烈、骨甲玄丹、蛇鳞玄丹,以及正与江昭明缠斗的蒲察阳暉身上“呢啊一一! 被赤红光柱笼罩的四人,同时发出或畅快或痛苦的嘶吼。 他们的气息如同被浇灌了滚油的火焰,轰然暴涨。 体表的异化特徵更加明显。 力量、速度、甚至腐朽与凶煞的气息都提升了近两成。 尤其是完顏烈,那玄丹后期的威压更加凝实狂暴,隱隱有突破至巔峰的跡象, “这种感觉—气运加持?” 江昭明瞳孔骤缩。 他感受到那赤红光柱中蕴含的熟悉波动,那是合了国运、生灵血气、以及某种极端邪恶意志的气运之力。 与父皇提及过,通过气运祭坛献祭转化而来的力量极为相似。 这大金王庭,居然也掌握了如此法门? “英灵碑,起!” 江昭明没有任何犹豫,趁蒲察阳暉被赤红气运灌注,心神激盪的剎那,果断抽身后撤。 他单手向虚空一抓。 轰隆! 一座高达四百丈,散发著肃穆气息的巨大石碑,骤然在他身后凝实。 碑身之上,无数模糊却英武不屈的身影浮现,发出无声的吶喊。 “大周的英魂们,佑我儿郎!” 江昭明沉声低喝,將自身磅礴的法力与气运注入碑中。 嗡! 英灵碑光芒大放。 一道道凝练、精纯、带著守护意志与不屈战魂之力的白色光柱。 如同九天垂落的圣辉,精准地投射在秦鹏、岳飞、白起、江昭鼎以及江昭明自身身上。 剎那间! 秦鹏只觉消耗的力量快速恢復,手中长剑嗡鸣,剑图加持的锋锐之力似乎更加得心应手。 岳飞周身玄龟虚影更加凝实,破障神枪金光暴涨。 白起眼中血煞精光一闪,戮血剑的凶威被注入了一股堂皇正气,更加內敛而致命。 江昭鼎精神一振,轻伤的痛楚大为缓解,气息更加圆融绵长。 江昭明更是感到一股浩大的力量涌入四肢百骸。 五方镇岳鎧的五行灵罡流转加速,寰宇星沙的星辉更加璀璨。 英魂之力的加持,虽不如大金那邪恶气运般狂暴提升。 却胜在中正平和,根基稳固,同样让大周五位顶尖强者的气息提升了近一成。 也算勉强抵消了,大金四人因气运与那邪恶之力,带来的优势。 主战场的七大玄丹混战,瞬间变得更加惨烈狂暴。 力量暴涨的完顏烈攻势更加凶猛,爪影撕裂长空,暗红火焰焚烧万物。 但得到英魂之力加持的秦鹏、岳飞、白起三人配合默契,法宝灵光交织成网,死死將其缠住。 江昭鼎则压力大减,青色剑气如同骨之蛆,在两名气息不稳的大金新晋玄丹身上不断增添伤口。 骨甲玄丹的骨甲碎裂多处,蛇鳞玄丹的鳞片翻飞,气息明显菱靡。 若非有那邪恶红光强行支撑,恐怕早已落败。 另一边,被英魂之力加持的江昭明,与同样得到红光灌注的蒲察阳暉再次战在一处。 五行灵罡流转不息,星沙领域迷离闪烁,诛邪剑气破邪之力更甚。 江昭明虽依旧无法正面碾压, 但凭藉灵宝组合,已將蒲察阳暉牢牢拖住。 蒲察阳暉越打越是心惊,看著远处主战场自家两名新晋玄丹的狼狐模样。 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庆幸和后怕。 幸好! 幸好自己对上的是这个“最弱”的江昭明。 若是被捲入那七大玄丹的绞肉机,以他这恢復不久的实力,恐怕下场比拓跋雄好不了多少。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点,攻势不自觉地放缓了几分。 甚至有意识地配合著江昭明的剑势,將两人的战团朝著远离核心混战区域的方向缓缓移动。 江昭明將蒲察阳暉那微妙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心中冷笑,却不动声色。 他同样“默契”地將战场边缘引去,手中诛邪剑攻势看似凌厉,实则留有余地。 两人且战且走,很快便脱离了主战场那毁天灭地的能量风暴范围。 距离拉开,压力骤减。 蒲察阳暉心中稍安,腐朽之力催动得更加卖力。 爪影翻飞,与江昭明的剑光打得难解难分,一副势均力敌的模样。 他浑然不知,就在他心神鬆懈,专注於眼前缠斗之际。 江昭明背后那万象剑匣,正如同贪婪的餐餮,悄无声息地疯狂吞噬著江昭明灌注的五行法力。 匣內空间,积蓄的五行剑气数量,已达到一个恐怖的程度。 狂暴的能量被剑匣本身的力量死死压制著,如同即將喷发的火山,只待那开闸的瞬间。 主战场核心。 “给本王破开!” 完顏烈久攻不下,彻底陷入狂暴。 他双爪猛地合拢,体內灵力疯狂燃烧,凝聚出一颗散发著毁灭波动的暗红色能量球。 能量球出现的瞬间,周围空间寸寸崩塌,连光线都被吞噬。 “各位小心!” 秦鹏、岳飞、白起三人脸色剧变,毫不犹豫地將所有力量匯聚於一点。 秦鹏剑引长河,岳飞金枪镇岳,白起血剑戮魂。 三道同样毁天灭地的攻击,迎向那暗红能量球。 轰!!! 无法形容的巨响,仿佛天穹都被撕裂。 刺自的光芒吞噬了一切,比太阳更耀眼方倍。 一股无法想像的衝击波,以碰撞点为中心,呈球形轰然扩散开来。 所过之处,空间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碎裂, 下方的平原,无论周军还是金军。 即使有军阵护持,靠近核心区域的士兵也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瞬间爆体而亡。 稍远些的,则成片成片地被震得七窍流血, 仅仅这一下碰撞的余波,两军之中便出现了数以万计的伤亡。 秦鹏、岳飞、白起三人首当其衝,齐齐喷出鲜血,身形如同断线风箏般倒飞而出。 周身法宝灵光剧烈闪烁,显然受了不轻的內伤。 完顏烈庞大的身躯也猛地一晃,气息剧烈波动,消耗也十分巨大。 最惨的是骨甲玄丹与蛇鳞玄丹,他们离得稍近,被这恐怖的衝击波扫中。 他们护体罡气瞬间破碎,骨甲崩裂,鳞片脱落,鲜血狂喷,气息瞬间跌落到谷底。 若非江昭鼎见机得快,及时后撤併引动青气护住自身,恐怕也要遭重创。 就在这天地失声,万物俱寂的剎那。 就在蒲察阳暉被主战场,那毁天灭地的碰撞余波震得心神摇曳,下意识失神望去的瞬间。 一直如同毒蛇般蛰伏的江昭明,眼中寒光爆射。 “就是现在,剑气风暴!” 他背后,那沉寂已久的万象剑匣,骤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喻鸣。 匣口猛地洞开,如同河流倾泻。 五道粗大无比,分別呈现青、赤、黄、白、玄五色的恐怖剑气洪流。 如同挣脱束缚的五行孽龙,咆哮著从剑匣中狂涌而出。 这五道剑气洪流在脱离剑匣的瞬间,便相互纠缠融合,剧烈变幻。 五行相生相剋的力量,在其中演绎到极致。 剎那间。 一片覆盖方圆数里,色彩斑斕却又充满毁灭气息的“五行剑气风暴”骤然成型。 风暴之中,剑气属性瞬息万变,轨跡刁钻诡异。 时而如巨木横扫,时而如烈火焚天,时而如金戈破空,时而如寒冰刺骨,时而如山岳压顶。 每一道剑气都蕴含著恐怖威力,而亿万道剑气组成的风暴,其威能足以威胁玄丹。 这风暴出现的太突兀,速度太快,范围太广。 蒲察阳暉刚刚扭过头,甚至连惊骇的表情都来不及做出。 那毁灭性的风暴边缘,便已將他彻底吞噬, “该死!” 一声短促而悽厉的惨豪,被风暴的轰鸣瞬间淹没。 嘴嘴l 无数道属性变幻的剑气,如同亿万把高速旋转的利刃,瞬间撕裂了蒲察阳暉仓促激发的腐朽护体罡气。 他那覆盖著细微狼毛的身躯,如同被投入了绞肉机。 血肉、骨骼,在五行剑气的疯狂绞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剥离、粉碎。 仅仅一个呼吸,风暴边缘掠过蒲察阳暉的肉身,竟被这蓄谋已久的剑气风暴,硬生生刮去了一此。 整个人气息暴跌至谷地,实力十不存一。 而这一切,仅仅是开始。 那恐怖的五行剑气风暴,在重创蒲察阳暉后,去势丝毫不减。 如同失控的太古凶兽,带著江昭明积蓄已久的杀意,狼狠地撞入了下方密集的大金军锯之中。 风暴所过之处,金军士兵身上的精铁鎧乳如同纸糊般被撕裂。 强悍的肉身在属性变幻的剑气面前不堪一击。 惨叫声瞬间被风暴的轰鸣掩盖,残肢断臂混合著血雾冲天而起, 唯有少数金身境的將领,凭藉强横的修为,勉强在风暴边缘苦苦支撑,却也伤痕累累。 一个巨大,血肉模糊的缺口,瞬间出现在原本严整的大金军阵中央。 风暴肆虐范围罪,数十万的金军精锐,瞬间化为乌有。 更多的土兵被风暴余波掀飞、划伤。 “巫师军团,目標金军军锯节点!” 几乎在剑气风暴撕开缺口的同一剎那,早已得到江昭明神念指令的莉莉安。 冰冷而清脆的声音,通过魔法欢讯响彻安西军锯机方。 早已准备多时的安西府巫师军团,同时举起了手中的法杖。 亥数道顏色各异,蕴含著毁灭性能量的法丫洪流。 如同倾盆暴雨,精准地经盖了被剑气风暴撕开缺口附近的金军军锯关键节点。 法丫的光芒再次淹没了那片区域。 本就混乱不堪的大金军锯,如同被重锤反覆敲击的堤坝,瞬间崩塌。 更多的士兵在元素能量的肆虐下,哀嚎著化为飞灰。 百万人丧生。 仅仅这两波攻击,葬身其中的大金精锐,便已超过百万之数。 大金军锯上空,那原本浓郁的气血之力,如同被戳破的气乍,骤然稀薄了近两成。 加持在金国玄丹身上的军锯之力,如同被斩断了一根重要的支亨,瞬间削弱。 四人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跌落了一立。 完顏烈感受著气血之力的流逝,看著下方军锯那惨不层睹的巨大缺口和冲天血光。 发出了撕心裂肺、恨意滔天的咆哮。 “江昭明,你哪来这么多手段!” 这是第几次了? 他江昭明究竟哪来那么多手段,总是能做出出人意料的举动。 那些灵宝怎么像取之不尽一样? 完顏烈那双赤红的狼瞳,死死钉住了远处那道玄黑色的身影,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剥。 而此刻的江昭明,面色微微苍白。 显然刚才爆发方象剑匣积蓄的力量消耗巨大。 但他迎向完顏烈那怨毒的目光,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已经破阵成功,大周的精锐军队,可不会放过这个大好仇会。 金军这上百万伤亡只是开始,么下的金军死状只会更加惨烈。 江昭明继续追击蒲察阳暉,心中畅快。 这一战,他已胜了一半。 第144章 金军暂退,气运长河深处 第144章 金军暂退,气运长河深处 完顏烈赤红的狼瞳扫过下方战场。 大金军阵中央,那道由五行剑气风暴与巫师军团法术洪流共同撕开的巨大缺口。 缺口边缘,残余的金军士兵虽在將领嘶吼下奋力重组小型军阵,试图稳住阵脚。 但在士气如虹,乘胜追击的大周军队的猛攻下,如同被潮水衝击的沙堡,正成片成片地倒下。 每一次衝锋號角响起,都意味著又一片金军防线的崩溃,意味著更多精锐化作亡魂。 再看向高空。 骨甲玄丹与蛇鳞玄丹气息菱靡,身上遍布深可见骨的伤口,玄丹光芒黯淡。 在江昭鼎的袭扰下摇摇欲坠,全靠那尚未散尽的暗红气运勉强支撑。 蒲察阳暉更是只剩下残破玄丹,元气大伤,几近废人。 而他自己,面对秦鹏、岳飞、白起三人依靠法宝灵甲组成的铁壁防御。 虽占据力量优势,却始终无法在短时间內击溃对方。 每一次狂暴的攻击,都伴隨著自身力量的剧烈消耗和对方军阵加持下秦鹏的韧性反击。 长痛不如短痛。 继续耗下去,不仅无法改变下方军队被屠杀的颓势。 甚至他辛苦催生出的最后两尊玄丹,也可能步上拓跋雄和蒲察阳暉的后尘。 “撤!” 完顏烈的声音如同滚雷,瞬间传遍整个战场。 他巨大的狼爪猛地一挥,一道磅礴的暗红气劲强行震开秦鹏三人的纠缠。 他庞大的身躯挡在了通往王庭方向的空域, “走!” 他对著骨甲玄丹和蛇鳞玄丹厉喝。 同时,他幽绿的狼瞳瞬间锁定了远处,正准备对蒲察阳暉残破玄丹发动致命一击的江昭明。 “小辈,休得猖狂!” 完顏烈隔空一爪探出。 一只燃烧著暗红火焰,遮天蔽日的巨大狼爪虚影,无视空间距离,瞬间出现在江昭明头顶,狠狠拍下。 这一爪含怒而发,虽非全力,却也足以让任何玄丹初期强者色变。 江昭明瞳孔骤缩。 五方镇岳鎧五行灵罡瞬间催发到极致,寰宇星沙爆发出迷离星雾。 他毫不犹豫放弃追击,身形在星雾中连续闪烁。 轰。 狼爪虚影拍在星雾领域之上星雾剧烈扭曲、溃散。 江昭明身形显现,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被巨大的力量震飞出去。 但总算凭藉灵宝之威和星沙的卸力特性,硬抗了下来,未受重创。 而就在这剎那的阻拦,蒲察阳暉如同惊弓之鸟,被完顏烈用一股力量捲住。 连同骨甲玄丹、蛇鳞玄丹一起,化作三道流光,头也不回地朝著大金腹地深处仓皇遁去。 下方,得到撤退指令的金军,展现出了令人心惊的纪律性。 在各级將领的嘶吼指挥下,混乱的金军迅速收缩,依託尚存的阵型,结成一个个防御圆阵,且战且退。 他们丟弃了沉重的辐重,放弃了重伤的袍泽,只求保存儘可能多的有生力量。 撤退的洪流虽狼犯,却並未彻底崩溃。 金军如同受伤的狼群,带著刻骨的仇恨与最后的凶性,缓缓退入硝烟瀰漫的平原深处。 江昭明稳住身形,抹去嘴角血跡,目光冰冷地望著金军有序撤离的方向。 他並未下令全军不顾一切的追击。 穷寇莫追,尤其对方还有完顏烈这头受伤的猛虎断后。 若逼得太紧,玄丹后期强者不顾一切的爆发,代价绝非此刻的大周军队愿意承受。 金军剩下的四尊玄丹,除完顏烈外,皆已重创,短期內难成威胁。 这便够了。 硝烟渐散,血色夕阳將染红的平原,镀上一层悲壮的金辉。 持续多日的旷世大战,终於落下惟幕。 大周军队,胜。 战果清点,触目惊心。 此战大周阵斩金国玄丹拓跋雄。 重创金国玄丹蒲察阳暉、骨甲玄丹、蛇鳞玄丹。 歼灭金国王庭禁卫,及南部主力精锐超过三百万人。 歼灭金国地方驻守、增援之正规军一千六百余万。 经此一役,金国南部残存军队彻底胆寒。 或跟隨主力仓皇北撤,或直接溃散为匪。 更有部分將领在绝望中,选择率领魔下向势不可挡的大周军队投降。 短短数日,整个大金南部,疆域相当於三个安西府之广的丰饶土地。 连同其上残存的近三百五十百亿人口,尽数落入大周掌控之中。 然而,胜利的喜悦並未冲淡江昭明心中的凝重, 金军主力虽遭重创,却並未被歼灭。 他们如同受伤的毒蛇,迅速收缩,退入了大金中部那片更为复杂、依託天险构建的防线之后。 一道巨大的天堑,横亘在周军面前。 那是一条源自北部无尽雪山,东西绵延四万余里,最窄处河面宽度也超过二十里的,怒龙江。 江水浑浊湍急,暗流汹涌,水下潜伏著无数凶戾水兽。 金军依託北岸高地,修筑了连绵不绝的坚固堡垒群,架设了无数威力巨大的守城器械, 江面之上,更有金军残存,为数不多却异常悍勇的铁水师巡逻游弋。 大周虽有淮江水师这等精锐,更有安西府强大的空中骑兵军团。 但面对如此宽阔湍急的江面,面对北岸严阵以待、占据地利且抱著死志的金军,强渡的代价, 將难以估量。 更让江昭明警惕的是,金国王庭那龟缩不出的姿態,以及那深藏王宫,疑似来自主位面的强者。 他们在酝酿什么? 那数百座遍布国土,不断汲取生机的邪恶祭坛,又在为谁提供力量? 金国越是沉默退缩,江昭明心中的警兆便越是强烈所幸,金军需要舔伤口,构筑防线。 这同样为江昭明,爭取了无比宝贵的喘息与积蓄时间。 安西军大营,帅帐深处。 江昭明盘膝而坐,心神沉入那浩瀚无垠的气运长河。 上一场大战的辉煌胜利,不仅带来了辽阔的疆土和臣服的子民,更带来了磅礴的气运反哺。 江昭明拥有的红色气运,已从之前的14道消耗后,重新充盈至13道。 这足以支撑他进行下一次关键垂钓,或为那预留的“气运升格”积累更多火种。 与此同时,江昭明的精神投影,在经歷了漫长而坚韧的前行后。 终於是衝破了最后一道粘稠的能量壁障。 仿佛穿透了一层无形的薄膜,他眼前景象豁然开朗, 他已成功抵达气运长河深处,那片被强烈牵引感召唤的新区域这里的“河水”不再是奔涌的液態,而是近乎凝固的,闪烁著七彩霞光的法则琼浆。 每一滴“水”都蕴含著难以想像的磅礴能量与玄奥道则。 巨大的压力无处不在,若非江昭明精神坚韧,又有磅礴气运护持,恐怕瞬间就会被压垮。 更令人震撼的是此地的富饶。 目之所及,无数福泽光团如同繁星般,密集地悬浮在凝固的法则琼浆之中。 其密度远超之前任何河段。 白色、绿色福泽布满水面,蓝色福泽隨处可见,紫色福泽入目也有大片。 而代表著顶级机遇的红色福泽其数量之多,如同夏夜银河中璀璨的群星。 它们或大或小,或明或暗,散发著各具特色的强大波动。 有神兵利器的锋锐,有神功秘法的玄奥,有天地奇珍的宝光,更有难以言喻的神秘气息。 而在视线的极尽之处,长河更深的区域, 一片朦朧的金色光晕,如同晨曦穿透薄雾,隱隱约约地浮现那光晕浩大,仿佛蕴含著天地初开的原始道韵。 仅仅是远远感知,便让江昭明的精神投影感到一阵发自本源的悸动与渴望。 那是远超红色福泽的层次。 是传说中的金色福泽! 然而,那片金色光晕似乎被无形的法则屏障笼罩,又仿佛隔著重重的时空迷雾。 任凭江昭明如何凝神感应,也无法窥清其中究竟蕴藏著何种惊世骇俗的机缘。 只能感受到一股宏大的气息瀰漫开来,如同在无声地昭示著自身的非凡。 “金色福泽吗—” 江昭明精神投影的目光,穿透无数红色星辰,牢牢锁定在那片朦朧的金色光晕之上。 心中波澜翻涌,既有难以抑制的激动,也有面对未知的深深敬畏。 这气运长河深处的秘密,终於向他掀开了神秘面纱的一角。 江昭明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思绪。 他决定先尝试进行气运升格,看看能否触及那金色气运的门槛。 心念一动,环绕在他精神投影周围的十三道赤红色气运光团中。 有十道瞬间脱离,如同十颗燃烧的星辰,悬浮在他掌心上方。 他按照过往尝试升格的经验,以强大的精神力为引。 小心翼翼地操控著这十道磅礴的红色气运,试图將其压缩融合,向著那传说中的金色层次蜕变喻一一! 十道红色气运甫一接触,便爆发出强烈的抗拒与混乱波动。 如同十头桀驁不驯的凶兽在互相撕咬、排斥。 压力形成无形的乱流,衝击著江昭明的精神投影,带来阵阵撕裂般的痛楚, 他咬牙坚持,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强行引导、梳理著狂暴的气运能量。 时间在精神的对抗中仿佛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那狂暴的排斥力终於被强行压下。 十道赤红的光芒开始艰难地交融。 然而,预想中的金光並未出现。 当光芒最终稳定下来时,悬浮在江昭明掌心的,並非璀璨的金色气运。 而是一道—色泽淡金,形態略显虚幻。远不如金色光晕那般凝实神圣的气运流, 它如同流动的淡金琉璃,散发著一种介乎於红与金之间的奇异波动。 比红色气运更加內敛深邃,却又远不及那真正的金色威严。 “淡金色?” 江昭明眸光中充满了审视与好奇。 这並非成功,但也绝非失败。 似乎是一种不完全的升格產物? 就在这道淡金色气运成型的剎那。 江昭明敏锐地感觉到,下方那凝固的法则琼浆深处。 那片朦朧的金色光晕区域,仿佛有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而来。 他低头看去,隱约可见在那片金色光晕中,似乎有无数条由纯粹金光构成的龙鱼虚影缓缓游弋此刻,这些金色龙鱼仿佛被惊醒,纷纷抬起了它们那由灿金色法则符文构成的瞳孔。 齐刷刷地望向江昭明所在的长河水面方向。 一股无形的注视感瞬间降临,仿佛被一群古老而强大的存在隔著时空屏障审视。 江昭明心头一凛,精神投影瞬间绷紧。 但他很快发现,那些金色龙鱼的目光,似乎无法真正穿透气运长河那厚重的法则水面,锁定他的具体位置。 它们只是在感知到某种气息后,本能地投来了关注。 “看来这淡金色气运,足以引起更高层次存在的注意,只是层次还不够——— 江昭明心中瞭然。 隨后他尝试著鬆开对那道淡金色气运的掌控,想仔细感受其特性。 然而,就在他精神束缚撤去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道本就不够稳定的淡金色气流,如同失去了支撑的沙塔,瞬间崩解。 然后重新化作了五道,略显黯淡的赤红色气运光团,仿佛刚才那抹淡金从未出现过。 “果然—並不稳定。” 江昭明並无太多失望,反而印证了猜测。 这淡金色气运更像是一种过渡状態,是强行融合十道红运却未能真正突破壁垒的產物。 根基虚浮,无法长存。 想要获得真正的金色气运,恐怕需要更精妙的方法,以及他自身更强大的力量。 他暂时將升格之事放下,目光重新在浩瀚的长河中巡弋。 凭藉著与气运长河日益紧密的联繫,以及上次他亲身进入气运祭坛的感应, 他很快捕捉到一丝熟悉的波动,那是父皇江玄昊曾经通过气运祭坛,献祭法宝长剑时留下的微弱痕跡。 循著这丝感应,他的目光落在长河中,一片相对平静的区域。 果然,在那里,他看到了一把闪烁著绿色宝光的绿色福泽。 这道福泽展现出的信息,与父皇当日献祭的那把別无二致。 就在他观察这把绿色飞剑时,旁边发生的一幕吸引了他的注意。 第145章 蛇人出手 第145章 蛇人出手 只见气运长河中,出现一道淡蓝色光芒, 只是这道光芒並不凝实,也並未化作福泽模样。 而就在这时,一道绿色福泽悄然靠近,隨后主动撞向了那道蓝色光团。 隨后那道绿色福泽光团在接触蓝色光团的瞬间,便如同冰雪消融般,消失无踪。 而原地,那道原本的蓝色光团,光芒逐渐凝实,隨后化作了一道蓝色福泽。 “原来如此。” 江昭明眼中精光一闪,恍然大悟。 “这便是气运祭坛献祭的真相,献祭之物所化的气运福泽,被投入长河后。 会吸引长河中其他福泽,两者便能进行交换,交换后,两道福泽便完成对调,一道反馈献祭者,另一道化作气运长河新的福泽。” 想到这里,一个大胆的想法瞬间在江昭明脑海中成型。 若他掌握了气运祭坛之法,是否意味著,他可以主动献祭。 比如,献祭一道蓝色福泽,然后他再用紫色气运吸引一道紫色福泽,让它们完成交换, 这样一来,就相当於江昭明用一道蓝色气运,换到了一道紫色福泽。 这不就是,中间商赚差价? 这个念头让江昭明心头火热。 他立刻集中精神,尝试用自己的精神力,去触碰长河中一道悬浮的紫色光团。 然而,精神力一接触气运长河表面,便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一股庞大的吸力吞噬殆尽。 他不仅无法深入探查福泽详情,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无论他的精神投影本体,还是逸散的精神波动,只要触及长河本体,都会被其无情吞噬同化。 “果然不行,长河自有其法则,外力难以直接干涉內部福泽的运行。” 江昭明並未气绥,反而更加坚定了要掌握气运祭坛之法的决心。 “待此间战事了结,必须设法寻得气运祭坛的构筑与使用之法,若实在寻不到” 他目光深邃。 “就只能回神都,向父皇请教了。” 就在他心思转动之际,眼角余光忽然警见。 在下方那片金色光晕区域,与上层红色福泽海洋的交界地带,法则琼浆的流动似乎有些异常。 几道极其稀少,散发著暗红色泽,內部又隱现金色丝线的特殊福泽,在粘稠的琼浆中缓缓沉浮。 它们的光芒並不耀眼,却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诡异与深邃。 江昭明心中一动,立刻將自光聚焦过去。 两道特殊福泽的信息,清晰地映入他的感知: 【神人·影卫】:一位来自无垠蛮荒,玄丹初期,精通潜行、刺杀、守护的死士,融合此福泽,可將其召唤至现世,成为最隱秘的护卫与利刃。 【命格·天命孤星】:一种极其罕见且霸道的先天命格,融合此命格者,命途多歼,亲朋尽丧,常伴血光与杀伐,宛如行走於黑暗中的孤星。然此命格亦赋予其绝境逢生的坚韧意志,对杀伐之道的超凡亲和力,以及极强的修行潜质。 看著这些比红色福泽稍强,但可能比金色福泽稍弱的福泽,江昭明很快便流连忘返。 与此同时,现实世界,大金王庭深处腐朽阴冷的宫殿內,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血块。 完顏烈幽绿的狼瞳中,燃烧著不甘、愤怒与深深的焦虑。 殿內迴荡著他粗重的喘息声,如同受伤的困兽。 “南部尽失.精锐折损.三尊玄丹重伤难愈,江昭明!江昭明!” 他低吼著,利爪无意识地刮擦著王座扶手,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感受著国土被不断吞噬的剧痛,一股前所未有的急迫感几乎要將他吞噬。 龟缩? 还是就这么拼了? 江昭明那层出不穷的手段,让他明白,无论他做出哪种选择,都將面对极大的不確定性。 因为他不知道,江昭明到时候还能拿出什么令他大吃一惊的东西。 最终,所有的挣扎和对国土子民那最后一丝的责任,都在亡国灭种的恐惧面前,被彻底碾碎。 “喹!” 完顏烈声音嘶哑地,对著空寂的宫殿阴影低吼,带著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无声无息,那覆盖著漆黑鳞片的蛇躯,从最深沉的阴影中滑出。 的竖瞳冰冷地注视著完顏烈,惨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 “本王—应了!” 完顏烈的声音如同从牙缝中挤出,带著刻骨的屈辱。 “一千座祭坛,本王允了,现在立刻督办。但本王需要力量,立刻!马上!” 的竖瞳中,终於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满意与贪婪。 它缓缓游近,声音依旧阴冷滑腻。 “明智的选择,金王。吾主的『恩泽”,从不吝嗇於虔诚的信徒。” 它顿了顿,竖瞳中幽光更甚。 “不仅本使会亲自出手,吾的护卫『影牙”,也將为您效劳。” 隨著它的话语,一道更加深沉,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修长蛇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的身后。 那蛇影气息內敛到了极致,却让暴怒中的完顏烈都感到一丝本能的寒意。 这“影牙”的实力,恐怕不在之下。 的蛇尾轻摆,三只形態各异,散发著诡异能量波动的容器凭空浮现,悬浮在完顏烈面前。 “此乃吾主赐下的『塑生魔药』、『燃血髓浆』与“蚀魂邪焰』。” “让您魔下那三位重伤的勇士服下它们,不仅伤势能迅速恢復,力量亦会更进一步,彻底拥抱吾主的荣光。 看著眼前的三瓶魔药,和那深不可测的“影牙”。 完顏烈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失,只剩下野兽般的凶戾与对力量的渴望。 “好!好!好!” 他连说三个好字,巨大的狼爪一把抓过三瓶魔药。 “此战,本王底牌尽出,定要让大周———血债血偿!” 一个月后,大金中部。 天空低垂,铅灰色的云层沉重得仿佛要压垮大地。 饱含腐坏腥气的暗红血雨,正浙浙沥沥地泼洒下来,將千里平原染成一片令人作呕的酱紫。 雨水落在焦黑的泥土上,竟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腾起缕缕淡黄烟雾,空气中瀰漫著血肉与硫磺混合的恶臭。 江昭明勒马立於一处稍高的土丘上,冰冷的雨丝顺著甲胃的稜角滑落。 他双眸深处,一点金芒悄然流转。 视野拔升,穿透雨幕与云层,投向大金王庭方向。 那片曾经盘踞著金色国运的王庭,此刻已被一种粘稠,如同腐烂臟器般的暗红所彻底覆盖。 无数扭曲的暗色脉络在其中虱结盘绕,贪婪吮吸著这片土地最后的生机。 大金国运彻底腐化,大金人也彻底腐化。 “传令各军!” 江昭明声音穿透雨声,清晰落入身后传令官耳中。 “两位主位面异族强者,今日必至,其实力绝不在完顏烈之下,全军戒备至顶,玄丹將领,尤其当心!” 命令如同无形的波纹迅速扩散。 下方列阵的神武、安西、淮江三军,上千万將士原本肃杀沉凝的气息陡然绷紧,仿佛拉满的弓弦。 中军高台上,岳飞按在破障神枪枪桿上的手背青筋微凸。 白起血眸低垂,戮血剑鞘中发出渴血的喻鸣。 江昭鼎望著雨幕深处,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凝重, 秦鹏肩扛古朴重剑,面沉如水。 另一位身著不起眼黑甲,面容平凡无奇的中年男子,则始终静立角落,气息收敛如石。 唯有秦鹏偶尔扫过他的眼神,带著一丝战场袍泽才懂的敬重。 这便是父皇自大周在主位面战场,临时借调而来的玄丹强者。 如今大周六位玄丹,有玄丹中期秦鹏,玄丹初期岳飞、白起、江昭鼎、灰袍人。 再加可短暂抗衡玄丹的江昭明对面,大金的军阵上空,六道身影悬空而立。 完顏烈居首,狼躯比一月前更显庞大,暗红鳞甲覆盖全身,幽绿狼瞳燃烧著毁灭的火焰。 他身侧,蒲察阳暉浑身裹在翻腾的黑雾里,仅剩的玄丹在雾中明灭不定,透出怨毒的气息。 骨甲玄丹与蛇鳞玄丹一左一右,它们身躯上的骨甲与鳞片布满裂痕。 缝隙中却流淌著岩浆般的暗红光芒,眼神空洞而狂躁,显然已非原本生灵。 最后两人隱在完顏烈巨大的阴影中,气息晦涩,似有若无。 六对六,数量相当。 但完顏烈玄丹后期的凶威,以及那两道潜藏阴影深处,来自主位面的冰冷气息。 如同无形的巨石,沉甸甸压在所有大周將士心头。 没有试探,没有叫阵。 完顏烈喉咙中滚出非人的咆哮,如同进攻的號角,撕裂了压抑的雨幕。 “起!” 江昭明反应更快,几乎在咆哮响起的剎那,单掌向天虚托。 轰隆! 高达四百丈的英灵巨碑破开雨云,轰然降临在他身后。 碑身之上,无数模糊却坚毅不屈的身影,发出无声的吶喊。 肃穆浩瀚的英魂之力如同决堤洪流,化作六道凝练的白色光柱。 精准灌注入秦鹏、岳飞、白起、江昭鼎、灰袍人以及江昭明自身。 几乎同时,遥远的南方,大周神都方向。 一道堂皇浩大的金色光柱跨越山河,无视空间阻隔,轰然垂落,將大周六位玄丹尽数笼罩。 双重力场加身。 眾人只觉体內消耗的力量瞬间充盈,各自气息提升了三成不止。 反观大金一方,天空那腐肉般的暗红气运翻滚,降下六道污浊血光,融入完顏烈等六人体內。 他们气息略有攀升,凶煞更盛,但提升幅度,肉眼可见地远逊於大周一方。 “剑图,开!” 江昭明厉喝。 万剑诛魔阵图在头顶旋转展开,亿万细小剑芒构成的淡金领域瞬间覆盖核心战场空域,锋锐之气切割雨丝。 就在这领域成型的瞬间。 “嘶——— 一声阴冷,仿佛无数毒蛇摩擦鳞片的诡笑,毫无徵兆地直接在所有人的神魂深处响起。 战场上的血腥气骤然浓烈了十倍。 完顏烈左侧的阴影猛地向內塌陷、扭曲,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 一道身影从中“流淌”而出。 它人首蛇身,一条粗壮的蛇尾拖曳在身后,扫过之处,连落下的血雨都被腐蚀成青烟, 狭长的竖瞳是纯粹的金色,没有眼白,只有无尽的冰冷与贪婪。 一股令人室息的威压如同海啸轰然爆发,瞬间席捲整个战场。 玄丹后期! 甚至比此刻的完顏烈更加阴森诡。 大周军阵中,无数士兵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心臟如同被无形的手紧。 连几位玄丹將领都感到神魂一阵刺痛,护体灵罡应激亮起,岳飞枪尖的金芒都为之一滯。 是,那位腐涎位面的使者。 另一声充满暴虐兽性的咆哮炸响,完顏烈右侧的空间轰然炸开一个黑洞。 一头人立而起,高达三丈的巨影扑出。 它同样覆盖蛇鳞,但鳞片呈现暗沉的铁灰色,肌肉虱结责张,如同最原始的杀戮机器。 它的双臂异化成两柄巨大、弯曲、边缘流淌著暗绿毒涎的骨质镰刀。 头颅更接近蜥蜴,布满挣狞骨刺,张开的大口中利齿参差,滴落著腐蚀地面的涎液。 一双猩红的竖瞳死死锁定大周玄丹,纯粹的毁灭欲望在其中燃烧。 狂暴的凶威与的阴冷交织,形成令人绝望的室息感。 影牙,玄丹中期! 两人如同两座太古魔山轰然砸下。 大周军阵上空气血凝成的军阵剧烈翻滚,竟被压得明灭不定。 下方平原,承受力较弱的战马惊恐嘶鸣,人立而起。 “嘎哎·——”“ 白起握剑的指骨发出轻响,血眸中煞气翻涌,强行对抗那侵入神魂的神魂威压。 岳飞枪桿挺得笔直,但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江昭鼎与灰袍人周身灵罡流转到极致。 连秦鹏都面色凝重,重剑横於身前,剑图领域的光芒竭力抗衡著那两股侵蚀之力。 江昭明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神魂中的不適感。 五色灵罡在体表流转不息,星沙领域悄然瀰漫身周。 他抬头,目光穿透雨幕,越过状若疯狂的完顏烈,死死锁定那两道降临的蛇影。 “战!” 一声厉啸,如同裂帛,撕开了令人室息的威压。 秦鹏身隨剑走,一道磅礴如山的暗金剑气撕裂雨幕,直斩完顏烈。 岳飞金枪如龙,白起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血线,两人直接攻向气息最强盛的。 黑甲中年剑光分化万千,独自站在了影牙面前。 至於江昭明与江昭鼎,两人则站在了骨甲、蛇鳞与蒲察阳暉身前。 第146章 岳飞的金色命格 第146章 岳飞的金色命格 腐臭的血雨冲刷著赤骨荒原,將大地浸泡成粘稠的泥沼。 天空被暗红与铅灰分割,如同腐烂的创口。 高空战场,大周玄丹的防线在令人室息的威压下寸寸碎裂。 江昭明与江昭鼎背靠而立,五方镇岳鎧的五行灵罡在暴雨般的攻击下剧烈明灭。 蒲察阳暉化身的黑雾中射出无数怨毒骨刺,每一击都带著刺耳的腐蚀声。 骨甲玄丹如同失控的攻城锤,覆盖岩浆纹路的骨拳轰得空间震盪。 蛇鳞玄丹则游走如毒蛇,暗绿毒涎凝成的箭矢刁钻狠辣。 兄弟二人剑光如潮,诛邪剑气不断撕裂黑雾、斩落骨屑、蒸发毒液。 但灵罡护罩上的裂痕仍在不断增加。 江昭鼎左肩青衫被骨刺擦过,瞬间腐蚀出一个焦黑破洞,皮肉传来灼痛。 “噗!” 另一边,秦鹏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身形跟路倒退。 他手中古朴重剑的剑锋,竟被完顏烈燃烧著暗红火焰的狼爪硬生生崩开一个缺口。 玄丹后期的力量如同狂暴海啸,每一次爪击都让秦鹏双臂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剑图加持的锋锐之气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显得如此苍白。 更远处,灰希身影如同狂风中的败叶。 影牙那对巨大骨镰化作漫天灰绿残影,每一次交击都爆开腐蚀性的毒雾。 灰袍人剑法精妙绝伦,灰白剑气凝练如丝,总能险之又险地格开致命镰刃。 但他护身罡气已被毒雾侵蚀得千疮百孔,嘴角不断溢出血沫,步伐越来越凌乱。 最惨烈的莫过於岳飞与白起联手,对抗的战场。 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这方战场法则的褻瀆与碾压, 那双覆盖漆黑蛇鳞的手爪,每一次看似隨意的挥动,都並非简单的物理攻击。 爪影过处,空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漾起肉眼可见,带著粘稠暗绿光晕的涟漪。 这些涟漪並非无害,它们所及之处。 天地灵气如同遇到了天敌,发出“滋滋”的哀鸣,被迅速侵蚀,转化为令人作呕的腐化能量。 岳飞与白起周身激盪的磅礴气血与凌厉杀意,一旦触及这些涟漪,便如同冰雪消融,威力骤减三成。 “鐺!” 岳飞倾注全身之力的破障金枪,带著刺破苍穹的决绝,直刺的咽喉。 这一枪,足以洞穿山岳,撕裂玄丹中期的防御。 然而,只是隨意地抬起了右爪。 五根覆盖著冰冷细鳞的手指,如同铁钳般,轻描淡写地捏住了那吞吐著金芒的枪尖。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令人牙酸的金属声音。 坚韧无比的枪身,竟被硬生生捏得弯曲出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 枪尖处凝聚的锋锐金芒,如同被投入酸液,剧烈闪烁几下便迅速黯淡。 岳飞双臂剧震,虎口崩裂,鲜血瞬间染红了枪桿。 一股阴冷的精神侵蚀,顺著枪身狂涌而入,衝击著他的神魂,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金色的竖瞳中,那丝嘲弄如同凝固的寒冰。 的左爪无声无息地探出,五指指尖縈绕著丝丝缕缕暗绿烟气,直掏岳飞心臟。 这一爪,速度看似不快,却带著一种诡异的迟滯感。 仿佛岳飞周围的空间瞬间变得粘稠如胶,將他死死禁在原地。 死亡的阴风,尚未及体,已让岳飞体表的玄龟镇岳甲灵光疯狂闪烁、明灭不定。 “休想!” 白起的厉啸一声,捨弃了所有防御,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血色厉电。 戮血剑燃烧著他沸腾的血煞本源,剑身喻鸣,凝聚成一道凝练的暗红剑罡,直刺的肋下空门。 剑罡所过之处,连周身散逸的暗绿涟漪都被强行撕裂开一道缝隙。 面对这足以威胁玄丹中期巔峰的搏命一剑,甚至没有转动它那覆盖著细鳞的头颅。 粗壮的蛇尾如同鞭子般隨意向后一摆。 啪! 一道模糊的灰绿色残影,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抽在戮血剑的剑脊侧面。 没有金铁交鸣的巨响,只有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臟骤停的“噗”声。 百起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轰然爆发。 虎口瞬间撕裂,森白的指骨暴露在空气中。 血剑发出一声悲鸣,如同离弦之箭般脱手飞出,旋转著砸向下方。 白起更是如遭神山撞击,护体血煞如同纸糊般破碎,胸口明显塌陷下去。 他如同陨石般狼狠砸进下方混战的安西军阵中,轰然巨响中。 烟尘混合著血肉残肢冲天而起,硬生生砸出了一个直径数十丈的巨坑。 周围数百名大周精锐瞬间化为肉泥。 高空玄丹的惨烈,不过是整个战场绝望的缩影。 地面,曾经能与大金精锐分庭抗礼的大周军阵。 此刻如同被洪水衝击的堤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 安西军左翼,程咬金手中的宣大斧早已卷刃,斧面上布满了腐蚀的坑洼和骨屑划痕。 他浑身浴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鬚髮戟张,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顶住!给老子顶住!” 他金身境灵力疯狂燃烧,化作一层淡金色的光焰,一斧劈飞一个浑身长毛,双眼赤红的金军万象。 那方象胸口被劈开深可见骨的口子,竟恍若未觉,嘶吼看再次扑上,被程咬金反手一斧柄砸碎了头颅。 “老程小心!” 秦琼的厉喝传来。 一道裹挟著暗红腐臭气息的刀光,如同毒蛇般从侧面袭向程咬金空门。 秦琼手中长塑横向格挡。 鐺! 咔! 金铁交鸣伴隨著骨裂声。 秦琼闷哼一声,左臂呈现不自然的弯曲,长塑竟被那蕴含腐化之力的刀光硬生生劈出裂痕, 偷袭的金军將领眼中闪烁著兽性的疯狂,刀势不减,直取秦琼脖颈。 程咬金目欲裂,奋不顾身地合身撞去,用肩膀硬抗了这一刀。 暗金甲胃被劈开,深可见骨的伤口瞬间发黑流脓。 “他娘的!这些金狗都嗑药了吗?” 程咬金痛吼著,反手一斧將那金將劈飞,污血喷溅一身。 右翼,阿鲁巴魁梧的身躯如同礁石,他挥舞著车轮巨斧,每一次劈砍都带起一片残肢断臂。 但他坐下的龙血战马却发出悽厉的悲鸣,几滴飞溅的暗绿毒涎落在马臀上。 瞬间蚀穿坚韧的鳞皮,冒出黄烟,战马痛苦人立而起。 一名眼中冒著暗红光芒的金军金身,立刻如同鬣狗般扑上。 沉重的骨锤砸向阿鲁巴。 “喝!” 阿鲁巴怒吼,巨斧横扫,將那人劈飞百丈,但他鼻甲也被飞来的刀光砍中。 咔! 臂甲碎裂,臂骨发出令人心悸的断裂声。 阿鲁巴痛得眼前发黑,一口鲜血喷出。 中军前沿,赵率教率领的荡寇军军,曾经是撕开敌军最锋利的矛尖。 此刻,这矛尖却正在崩断。 金军士兵在暗红气运的加持下。 力量、速度都暴涨了一个层次,更可怕的是那种悍不畏死,如同疯魔般的疯狂。 前排的枪盾兵眼睁睁看著,一名被长枪洞穿胸膛的金兵。 竟狞笑著抓住枪桿,用尽最后力气向前猛衝,任由长枪將自己彻底贯穿,只为用身体撞开一丝盾墙缝隙。 他身后的同伴则踩著这具尸体,挥舞著腐气繚绕的弯刀疯狂涌入。 “补位,快补位!” 赵率教嘶声力竭,手中长枪如毒龙出洞,瞬间点碎数十名冲入缺口的金军神通头颅。 但他魔下的士兵,却在一个接一个倒下。 一名士兵被数把弯刀同时砍中,元自死死抱住一个金兵的小腿,用牙齿撕咬,直到被乱刀分尸。 噗哺! 一道刁钻的骨矛从混乱中刺出,赵率教奋力格挡,长枪却被震开,骨矛狠狠贯穿了他持枪的右臂。 巨大的力量將他带得一个趣超。 剧痛袭来,右臂瞬间失去了知觉。 他左手拔出腰间佩刀,一刀削断矛杆,反手劈翻偷袭者。 鲜血顺著断矛喷涌,染红了半边战甲。 他环顾四周,曾经严整的军阵已支离破碎。 到处是倒伏的尸体和垂死的哀豪,金兵如同暗红色的潮水,正从四面八方疯狂挤压著越来越小的防线。 一股冰冷的绝望,如同毒蛇般缠住了这位身经百战的悍將的心臟。 肉体的剧痛、袍泽的惨豪、军阵崩溃的轰鸣这一切如同沉重的铅块,狠狠砸向那沉浮於气运长河深处的意识投影。 江昭明的精神投影,正置身於气运长河那片,凝固著七彩法则琼浆的瑰丽而恐怖的水域。 外界战场那令人室息的绝望与濒临崩溃的哀鸣,如同冰冷的潮水,不断衝击著他的心神。 他看到程咬金浴血苦战,斧刃捲曲。 他听到秦琼臂骨断裂的脆响, 他感受到阿鲁巴的震动与赵率教断臂的剧痛。 岳飞与白起在的爪下苦苦支撑,每一次碰撞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秦鹏的重剑在完顏烈的狂攻下悲鸣。 灰袍人的气息在影牙的毒镰下急速衰落—败亡,似乎一切已成定局。 江昭明该如何做? 召唤两尊新的玄丹初期? 两位初期玄丹投入这绞肉深渊,面对强大的,不过是杯水车薪。 那位来自主位面的强者,其恐怖远超完顏烈,手段诡莫测。 大周眾人联手,恐怕也难挡其锋。 他必须要有足以扭转乾坤的力量,足以对抗,甚至镇压那异族蛇人的力量。 念头如电光火石般划过。 江昭明的精神投影猛地抬头,目光穿透无数闪烁的红色福泽星辰。 死死锁定在其中一道淡金色福泽上。 “没得选了。” 这些天,他一直在寻找能够最大限度帮助到自己的福泽。 他找到了许多玄丹境初期强者,甚至找到许多天下顶级灵宝。 可这些,都不足以弥补两军顶级强者之间的差距。 江昭明需要一位,能够阻挡,这位来自主位面强者之人。 现找一位顶尖强者,显然这几天也没找到。 所以当前江昭明最好的办法,便只有想办法帮助岳飞或白起,补全他们的“残”。 让他们变成真正的自己,才能將这摇摇欲坠的战局彻底逆转。 適合白起的福泽暂时没找到,但江昭明倒是发现一道有可能能帮岳飞晋升的福泽。 只不过这道福泽是否能成,江昭明对此保持怀疑。 所以今日之前,他还是在寻找更適合的福泽。 可现实是不尽人意的,留给他的时间已经没了,他必须得做出抉择。 环绕在投影周围的十三道赤红气运光团,其中五道瞬间剥离。 “气运升格!” 浩瀚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住这五道磅礴红运,强行融合。 排斥力如同亿万根钢针扎刺著投影,长河的法则琼浆都因这狂暴的能量扰动而微微沸腾。 五道桀驁的红光疯狂挣扎,几乎要挣脱掌控,仿佛隨时会溃散。 但他眼中只有那片朦朧的金色。 “给我一一合!” 五道红光在极限的压迫下,终於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光芒开始扭曲、交融“ 一点淡金之色艰难地从炽烈的赤红中心晕染开来,如同污血中诞生的微弱晨曦。 淡金色气运。 形態虚幻,远不如远处那真金光晕凝实神圣,却已是孤注一掷的產物。 没有丝毫犹豫。 江昭明的精神投影,將这道极不稳定,隨时可能崩解的淡金气运。 狼狼拋向那片令人悸动的金色光晕深处。 淡金流光划破凝固的法则琼浆,没入那片朦朧的金色之中,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 一息—两息— 【命格·孤忠贯日(金色)】:当为家国、种族存续而战时,燃烧的意志可短暂突破境界伽锁,引动一丝位面本源战意加持。个人战力於极限之上,再暴涨五成,所统御之军,士气永不衰竭,战力提升五成,无视一切精神侵蚀与负面状態。 这道“孤忠贯日”的金色命格所化半龙鱼,破开气运长河水面,化作一道金光。 隨后在江昭明控制下,金光如同找到了归途的流星。 瞬间跨越了气运长河与现实维度的阻隔,无视了时空的距离。 狼狠撞入赤骨荒原上空,那具正浴血苦战的玄黑色身影的眉心! 【“孤忠贯日”(金)命格与“精忠报国”命格(玄红)融合,新的命格诞生】 【精忠报国(金)】:背刻山河,具现“尽忠报国”血字战魂虚影,统帅之军士气如虹,战力飆升五成,豁免一切精神侵蚀,所受致命伤三成由疆域气运代偿,每寸山河俱成甲胃。 第147章 大金灭亡 第147章 大金灭亡 韵宋,朱仙镇。 岳飞勒马高岗,身后是五千岳家神通亲卫,玄甲映著残阳,如一片沉默的金属森林。 前方,是被金蹄践踏数千年,即將收復的故土山河。 旌旗猎猎,刀枪如林。 两千万大军如怒涛般在他號令下向前奔涌,失地节节收復,兵锋直指黄龙。 一年后。 一道刺目的金光撕裂战场的喧囂,十二面冰冷的金牌。 带著临安深宫的怯懦与猜忌,如同十二道咖锁,狠狠砸落在他马前。 “撤军!” 军令如山,却寒彻骨髓。 他昂首南望,目耻欲裂,喉中滚动著不甘的嘶吼。 上书,再上书! 岳飞言辞恳切,字字泣血,道尽战机稍纵即逝,山河唾手可復。 回应他的,是更严苛的催逼,是釜底抽薪的调令。 魔下精锐被一道道旨意强行分割、调离。 两千万大军,如退潮般迅速散去,最终只剩5000岳家军依旧不退。 望向北境苍茫,岳飞心中万千不甘。 走? 山河未復,何以为家。 他驻马不前。 五千岳家军,无人后退一步。 玄甲染尘,战马低嘶,五千双眼晴,沉默地燃烧著与他同样的火焰。 “既然朝廷不顾,那我等便独自北伐!復我河山!” 岳飞沥泉神枪指北,吼声震碎浮云。 没有朝廷辐重,他们得不到休憩;没有后方援兵,他们以战养战,从尸山血海中夺取敌人的刀箭。 一座座浸透金虏血污的城池,在他们身后重新插上韵宋的旗帜。 5000岳家军,逐渐锐减至2152人。 每一个倒下的身影,都化作战旗下不屈的图腾。 当半壁沦陷的河山终於重归版图。 他拖著疲惫不堪的残军,带著染血的舆图,將收復的城池、土地,郑重地交还给那个缩在江南烟雨里的朝廷。 迎接他的,不是搞赏,不是荣耀。 是冰冷的、盖著国璽的降书! 是朝廷將他和岳家军视作烫手山芋、迫不及待的拋弃! 用他和將士们用命换回的山河,去换取金国暂时的“和平”! 屈辱! 愤怒! 不甘! 如同岩浆在胸中奔涌,灼烧著五臟六腑! 死亡大半弟兄收復的失地,他们怎么甘愿拱手让出! 最后的孤城下,残破的岳字旗在寒风中鸣咽。 仅存的岳家军將士围拢著他,甲胃破碎,兵刃卷口。 他们人人带伤,眼中却无半分惧色,只有誓死追隨的决绝。 城下,是望不到尽头的金国大军。 三尊如同山岳般巍峨的身影悬浮於大军上空,玄丹巔峰的恐怖威压,沉沉压在每一个岳家军將士的心头,几乎令人室息。 补给早已断绝,灵晶用尽,连战马的草料都成了奢望。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著这座孤城, 岳飞的目光,掠过一张张年轻却布满风霜与血污的脸庞,掠过那三尊散发著毁灭气息的金国玄丹。 最终,他的意识投向了那冥冥之中,那条奔流不息的长河。 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狠狠插进脚下染血的城砖。 剑身喻鸣,直指苍穹。 “气运祭坛!吾岳飞!以吾身!以吾魂!以吾此生未尽之志!为薪!为柴!献祭!” “换半日一一超越玄丹之力!” 轰一一!!! 无法形容的浩瀚伟力,瞬间撕裂了时空的阻隔,自无尽虚空中奔涌灌入他残破的躯体。 那力量是如此狂暴、如此陌生。 带著法则崩解的尖啸,瞬间撑裂了他的经脉,焚毁了他的血肉。 他周身毛孔都在喷射著刺目的金光,整个人如同即將爆裂的太阳。 『杀一一!!! 非人的咆哮,裹挟著超越玄丹极限的力量,如同九天惊雷,炸响在孤城之上。 沥泉神枪化作贯穿天地的金色怒龙,带著岳飞燃烧生命与灵魂的最后一击,轰然撞向那三尊惊骇欲绝的金国玄丹。 惊天动地的爆炸吞噬了一切。 光芒散尽。 岳飞残破的身躯,如同被抽乾了所有生机的枯木,缓缓从空中坠落。 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那三尊金国玄丹在超越极限的力量下灰飞烟灭。 是城下金军,如同被镰刀扫过的麦浪般成片倒下也是他身后,那仅存的数十名岳家军將士。 在失去了他这唯一支柱后,被无边无际的金色狂潮彻底淹没。 “尽——忠!” 最后的呢喃,消散在孤城呼啸的北风里。 赤骨荒原的腥风,將岳飞从破碎的回忆中狠狠拽回。 “咳——噗!” 一口滚烫的鲜血,混杂著前世未尽的不甘与今世沸腾的战意,从他口中狂喷而出。 溅落在破障神枪冰冷的枪桿上,晕开刺目的红。 缺失的真灵碎片,轰然归位, 前世的风波亭、十二道金牌、孤军血战、焚身献祭与今生的沥泉神枪、安西铁骑、身后浴血袍泽—-无数画面在识海中疯狂碰撞、融合。 一股沉寂了无尽岁月的磅礴力量,如同被唤醒的太古火山,在他残破的躯壳內轰然爆发。 喻一一!!! 破障神枪与沥泉神枪在他手中逐渐融合,变成一柄新的沥泉神枪,发出震彻寰宇的清越龙吟。 枪身之上,那十二道模糊的金牌烙印瞬间湮灭。 取而代之的,是四个由无尽战意与赤诚精血凝聚,仿佛烙印在枪魂深处的暗金古篆一一精忠报国! 玄丹初期的壁障,如同薄纸般被轻易捅破, 玄丹中期.玄丹后期—玄丹巔峰! 他的气息,如同挣脱了所有锁的洪荒巨兽,以无可阻挡之势疯狂攀升。 每一次呼吸,都引动方圆百里的天地灵气疯狂倒卷,形成肉眼可见的庞大漩涡。 岳飞周身残破的玄龟镇岳甲,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厚重玄光。 龟甲纹路清晰如活物游走,隱隱有背负山河的虚影显现。 那股纯粹到极致的守护与杀伐意志,如同无形的擎天巨柱。 悍然撞碎了那笼罩全场的阴冷威压,撕裂了完顏烈狂暴的凶煞气场。 整个喧囂惨烈的赤骨荒原战场,在这股骤然降临的恐怖气息之下,出现了剎那的死寂。 那双始终冰冷,带著俯视蚁般嘲弄的金色竖瞳,第一次剧烈收缩。 他覆盖著漆黑细鳞的面颊上,竟浮现出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本能地后退了半步,周身那腐蚀空间的暗绿涟漪如同遇到克星般剧烈波动著。 完顏烈狂暴的攻势戛然而止,燃烧著暗红火焰的狼爪僵在半空,死死盯著那气息还在拔升的身影。 见著这一幕,江昭明紧的拳头指节发白,胸腔中激盪的热血几乎衝破喉咙。 成了! 岳飞那贯穿前世今生的精忠命格,终在绝境中绽放。 高空之上,岳飞气息稳稳定格於玄丹境巔峰。 手中沥泉神枪发出一声清越震天的龙吟,枪尖一点金芒骤亮,瞬间撕裂空间。 下方正与江昭明兄弟缠斗的蒲察阳暉,那团翻腾怨毒的黑雾猛地一滯。 一点金芒已毫无徵兆地出现在雾核深处,直直指向蒲察阳暉眉心。 “不一一!” 短促悽厉的呼喊尚未传开。 轰! 黑雾轰然炸散。 无数怨魂厉啸湮灭,一颗布满裂纹,色泽灰败的玄丹在金芒中哀鸣著显现。 旋即被紧隨而至的枪意,彻底绞碎成虚无光点,令江昭明与江昭鼎顿感压力骤减。 隨后岳飞枪势毫不停歇,化作撕裂苍穹的金色怒龙,直扑。 “嘶!” 金色竖瞳骤然收缩,覆盖周身的暗绿腐蚀涟漪疯狂涌动,化作层层叠叠的鳞甲虚影。 它双爪交叠於胸前,掌心凝聚出一团吞噬光线的暗绿能量球。 哺一一! 沥泉金枪悍然刺入能量球,没有惊天爆炸,只有刺耳的消融声。 暗绿能量如同遇到克星的冰雪,在金芒下飞速溃散。 枪尖余势未绝,轻易洞穿仓促布下的鳞甲虚影,狠狠扎进它覆盖细密黑鳞的胸膛。 噗。 暗绿色,带著强烈腐蚀性的血液喷溅而出。 发出一声尖锐到扭曲空间的痛嘶,庞大的蛇躯第一次被这股沛然巨力撞得倒飞出去。 “该死!” 完顏烈目毗欲裂,放弃了对秦鹏的压制, 燃烧著暗红火焰的巨爪撕开空间,带著毁灭性的力量拍向岳飞后背。 影牙同样捨弃了气息奄奄的灰袍人,骨镰撕裂长空,化作两道交叉的死亡灰绿弧光,斩向岳飞脖颈。 岳飞头也未回,沥泉神枪迴旋横扫。 鐺! 枪桿如同神金铸就,硬撼完顏烈燃烧的巨爪,爆开刺目火星与能量乱流。 隨后枪尖一点金芒后发先至,精准点在两道交叉镰光最薄弱处。 影牙如遭重击,双臂骨镰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庞大身躯被震得跟跑倒退。 一人一枪! 岳飞独战完顏烈、、影牙三大强者。 他枪影如龙,纵横拽闔,金芒所至,空间为之凝固,法则为之让路。 竟一人將三大强者死死压制,牢牢钉在核心空域,令其无法脱身半步。 每一次枪芒闪烁,都在与影牙身上增添一道深可见骨、金焰灼烧的恐怖创口。 与此同时,江昭明厉喝响彻战场。 “诸位,我等速战速决!” 压力骤减的灰袍人、白起、秦鹏,连同江昭明和江昭鼎五人,瞬间匯合。 隨后扑向那早已被岳飞枪意震,气息萎靡的骨甲玄丹与蛇鳞玄丹。 五大玄丹级战力围攻两尊心神俱裂的金国玄丹,结局毫无悬念。 白起戮血剑煞气滔天,一剑洞穿骨甲玄丹破碎的胸腔,毁灭煞气瞬间將其残躯绞成漫天骨屑与血雾。 灰袍人剑光如丝,悄无声息地缠绕上蛇鳞玄丹试图逃遁的玄丹,剑气一绞,哀鸣戛然而止。 下方战场,失去了玄丹强者坐镇,更在岳飞那“精忠报国”命格的无形压制下。 金军的腐化气运加持如同烈日下的薄冰,飞速消融。 曾经悍不畏死的疯狂褪去,只剩下面对绝对力量碾压的绝望。 而江昭明等五位玄丹级战力解放,意味著屠杀正式开始。 秦鹏重剑如山岳倾倒,一道四百丈暗金剑气犁过平原。 所过之处,金军重甲步卒连同坐骑瞬间化为肉泥。 白起化作一道血色风暴,所过之处,金军將领无论金身、万象,护体罡气如同纸糊,头颅冲天而起。 江昭明五色剑气纵横切割,江昭鼎剑潮席捲,灰袍人身影鬼魅,剑出无影。 金军精锐如同被收割的麦子,成片倒下。 神通境军阵如同泡沫般破碎,万象將领的怒吼被剑光淹没,金身境强者的抵抗如同螳臂当车。 血雨腥风,残肢断臂,匯成一片死亡的炼狱。 不到半柱香。 三百余金身境將领毙命。 两千余万象境军官伏诛。 上万神通境骨干葬身。 金军尸骸堆积如山,超过六百万精锐永远留在了这片被血雨浇透的赤骨荒原。 大金帝国最后的脊樑,被彻底打断。 “乾坤珠,镇!” 江昭明眼中寒光一闪,一枚古朴混沌的宝珠自他眉心飞出,瞬间膨胀至百丈大小,悬於高空战场核心。 无形的空间波纹如同水银泻地,瞬间笼罩方圆百里。 原本因激战而动盪破碎的空间,被强行抚平、加固、禁。 任何空间挪移、遁法的波动,都被彻底锁死。 正被岳飞一枪抽碎半边骨镰,蛇躯上布满金焰枪洞,气息暴跌的影牙。 眼中刚闪过一丝逃遁的惊惶,便感到一股沉重的锁加身,空间如同凝固的琥珀。 “死!” 岳飞冰冷的宣判响起。 沥泉神枪化作一道金线,无视了影牙的格挡与疯狂的救援,精准无比地点在那颗剧烈跳动的玄丹核心。 噗! 影牙庞大的身躯猛地僵直,所有动作停滯,眼中神采瞬间熄灭。 覆盖铁灰鳞片的躯体上,无数细密的金色裂纹蔓延开来,旋即轰然爆碎,化作漫天飞灰。 连最后一点灵魂碎片,也被太阴兵坛强行摄走。 下方战场已定。 五大玄丹身影冲天而起,冰冷的目光锁定了高空仅存的战场。 岳飞一人一枪,如同战神临世枪势如天河倒卷,將完顏烈与牢牢困在方寸之地。 失去了军阵血气加持,又目睹精锐尽丧,影牙陨落。 完顏烈庞大的狼躯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暗红血液不断渗出,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他幽绿的狼瞳中,只剩下困兽般的疯狂与绝望。 的蛇躯同样伤痕累累,漆黑的鳞片多处剥落,流淌著暗绿血液。 他那双冰冷的金色竖瞳,此刻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惧与难以置信。 逃? 乾坤珠的禁铜如同天堑,根本没法逃。 “岳飞,你给我死!” 完顏烈发出濒死的咆哮,燃烧本源,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暗红流星,带著同归於尽的决绝撞来也嘶鸣著,喷出蕴含本命精元的剧毒吐息,暗绿洪流滚滚而来。 “破。” 岳飞的声音平静无波。 沥泉神枪只是简简单单地向前一刺。 一点极致的金芒在枪尖绽放,瞬间吞噬了暗红流星,湮灭了剧毒洪流。 光芒所及,完顏烈燃烧的身躯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雪,寸寸崩解、消融。 一颗布满裂痕,光芒暗淡的玄丹袁鸣著显现。 枪势未绝,金芒余暉扫过“不一一! 1 发出绝望的尖啸,拼命运转残存力量,体表浮现无数扭曲的符文试图抵挡。 但在那洞穿万法的金色枪意面前,一切防御都如同虚设。 隨著密集的爆裂声响起。 覆盖漆黑蛇鳞的庞大身躯,如同被无形的亿万金针穿透,瞬间千疮百孔。 无数道细密的金光从它体內进射而出。 它扭曲著,挣扎著,竖瞳中的金光迅速黯淡。 最终,一声不甘的嘶鸣夏然而止,整个蛇躯轰然炸开。 连同那颗蕴含著腐朽法则的玄丹,一同化为漫天飘散的暗绿粉,被战场腥风吹散,再无痕跡。 岳飞提枪,凌空踏步,来到那颗悬浮在空中哀鸣不止的完顏烈玄丹之前。 沥泉神枪尖,距离玄丹仅有三寸。 他低头,看著玄丹中完顏烈残存意志所化,充满怨毒与恐惧的狼形虚影。 前世朱仙镇的寒风,十二道冰冷的金牌,孤军奋战的悲壮,焚身献祭的决绝——— 与今生沥泉神枪的龙吟,安西铁骑的呼號,赤骨荒原的血战,眼前这颗象徵金国王权的玄丹·— 无数画面在岳飞的眼眸深处交织,那是一种跨越了时间的复杂。 那是前世壮志未酬的遗憾,於今朝得以血偿的释然。 一切心绪,最终都归於沥泉神枪尖那一点纯粹到极致的金芒。 枪出。 一点金芒,无声没入那颗象徵金国最后气数的玄丹。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细微,如同琉璃破碎的轻响。 玄丹上密布的裂痕瞬间蔓延至整体,光芒彻底熄灭化作最普通的顽石,旋即崩解为无数微尘,消散在赤骨荒原鸣咽的风中。 金王完顏烈,亡。 大金帝国七成精锐,葬於赤骨荒原。 烽火燃尽三月寒。 再无人能阻大周铁蹄。 岳飞提枪前行,身后是席捲北境的大周洪流。 破雄关,斩余寇,金国王庭象徵腐朽统治的巍峨宫闕。 在他无坚不摧的沥泉神枪下,如同沙垒般轰然倒塌,彻底化为断壁残垣,掩埋在歷史的黄沙之下。 大金,这座曾如阴云般笼罩大周北境多年的强国,终究彻底化作了史册中一行冰冷的註脚。 或许在未来的大周煌煌青史里,会为这北境之战留下寥寥数笔。 又或许,大周未来的征途太过璀璨夺目。 这北隅的尘埃,终將被更耀眼的光芒覆盖,渐渐湮没於时光长河,再无痕跡。 第148章 战后余波,册封太子 第148章 战后余波,册封太子 大金王旗坠落的下一月,最后负隅顽抗的大金残党,在飞龙空骑的衝锋下化为粉。 大金广的北部雪原,也被染上大周玄的印记, 然而,胜利的號角尚未消散,一个不好的消息,便钻入江昭明耳朵。 江昭明踏著未融的积雪,登上北部高原的鹰喙崖。 凛冽的寒风卷著冰碴,抽打在五方镇岳鎧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目光扫过下方辽阔而荒凉的雪原,眉头紧锁。 他手中观运宝鑑无声运转,视野拔升, 曾经代表大金国运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缕暗红气柱,密密麻麻,遍布整个新征服的疆土。 数量竟远超千座。 这些气柱贪婪地吮吸著地脉生机,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 更令人心惊的是,江昭明在大金北境,视野中掠过的景象。 只见一座雪原村庄內。 一个正在雪地里刨挖草根的半大孩子,抬起头,犬齿竟异常尖长,刺破了乾裂的下唇。 远处冰河边破冰取水的妇人,脖颈处浓密的灰白毛髮从破旧的皮袄领口钻出,在寒风中颤动。 几个围拢在熄灭篝火旁的男子,侧耳交谈时,耳廓的形状隱隱显出尖锐轮廓,瞳孔在昏暗光线下泛著幽绿的微光。 血脉异变! 主位面的腐化,已经通过祭坛,如同瘟疫般侵蚀著这片土地上的生灵。 “王上,此地气息———污浊异常。” 岳飞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他玄甲覆霜,沥泉神枪斜指地面,枪尖凝结的冰凌折射著寒光。 白起静立一旁,戮血剑虽在鞘中,那股凝练的杀意却让飘落的雪在靠近他周身三尺时便无声汽化。 江昭明没有回头,视线投向雪原极北,鹰喙崖正对著的那片深邃冰谷。 “源头似乎在那里,隨我去看看。” 三人化作流光,瞬息间掠过数百里冰原,悬停在冰谷入口。 一股与雪原漂冽寒风截然不同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是寒冷,而是一种带著蛮荒气息,粘稠而压抑的灵力波动。 隨著江昭明以灵力打开山谷, 只见谷口巨大的冰壁上,赫然裂开一道不规则的缝隙。 缝隙边缘並非岩石或坚冰,而是如同破碎琉璃般扭曲,闪烁著幽暗光泽的空间断面。 缝隙內部,幽暗深邃,隱约可见光怪陆离的流光闪烁。 断面中一股吸力隱隱传来,撕扯著周围的空气与雪。 这显然是一条异度通道! “这条通道不稳,但另一端的气息应该是无垠蛮荒。” 岳飞凝视著裂缝深处,声音冰冷。 “进去看看。” 江昭明沉声道,五方镇岳鎧五色灵罡流转,当先一步踏入裂缝。 空间转换的眩晕感瞬间袭来,仿佛被投入湍急的暗流。 岳飞玄龟镇岳甲青光一闪,紧隨其后。 白起血煞微吐,戮血剑鞘轻鸣,身影没入。 下一刻,脚落实地。 眼前景象豁然开朗,却又充满了原始的压迫感, 天空並非蔚蓝,而是一种浑浊的暗黄色,仿佛蒙著厚厚的沙尘。 形態狞的蕨类植物如同扭曲的巨,盘踞在布满龟裂的巨大岩石之间。 藤蔓粗如儿臂,垂落著粘稠的汁液。 空气灼热而潮湿,瀰漫著浓郁的泥土腥气、腐烂植被和某种大型掠食者粪便混合的刺鼻味道。 这里的灵气確实比大周浓郁数倍,却异常狂躁暴烈,吸入肺腑隱隱带著灼痛感。 “吼一一!” 远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浪掀起肉眼可见的气流波纹,震得巨大蕨叶籟籟作响, 一头形似蜥蜴,却长著三颗头颅,覆盖著厚重骨甲的巨兽。 此刻正与一群约莫两人高,手持粗糙骨矛,体表覆盖著灰绿色鳞片的蛇人搏杀。 那些蛇人动作迅捷,力量惊人,实力大约在锻骨境六七重左右。 他们的骨矛轻易刺穿巨兽相对柔软的腹部,暗绿色的血液喷溅, “这些就是那蛇人强者的族人吧? 岳飞金枪微抬,指向那些鳞片生物, 它们有著类似蛇的竖瞳,口中不时吐出分叉的舌头。 江昭明目光如电,隨后立刻拿出观运宝鑑。 观运宝鑑全力运转,视野穿透浑浊的空气和茂密的原始丛林。 只见宝鑑上显示出2万里方圆內,各处的山川地脉走势,以及各种气运信息。 只见在西南方向约一万五千里处,一座由巨大黑武岩垒砌,风格粗獷的城寨聂立在山脊之上。 城寨上空,一道凝练如实质的暗沉气运如同狼烟般冲天而起,儼然是红色气运。 想来,这应该是一尊强大的玄丹境蛇人强者。 更远处,一片山川河流间,隱约可见更多或大或小的聚落气息,星星点点,难以计数。 其中不乏大量紫色气运,甚至还有一道红色气运。 仅仅是两万里方圆,江昭明就发现了两尊蛇人玄丹。 “嘶.” 仿佛感应到窥探,那城寨方向。 一道带著警告意味的精神衝击如同无形的毒刺,瞬间跨越空间刺来。 喻! 江昭明眉心一点金芒闪过,將这道精神衝击无声湮灭。 他脸色微白,眼中凝重之色更甚。 “走,我们回去。” 没有丝毫犹豫,江昭明低喝一声,三人身影暴退,瞬间没入来时的空间裂缝。 大周,帝京。 殿內龙涎香,却驱不散江昭明带回的蛮荒气息与凝重氛围。 江昭明单膝跪地,將北部雪原祭坛密布、百姓异变、以及那通往蛇人国度的空间通道及所见所闻,条理清晰地稟报完毕。 他尤其著重描述了那两尊玄丹蛇人强者,以及广无垠的蛇人疆域。 龙椅上,江玄昊的面容看不真切,唯有一双深邃的眼眸,寒光如渊。 他放在龙椅扶手上的手指,缓缓收拢,坚硬的紫檀木发出细微的呻吟。 “又一座异族国度盯上我们了——” 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迴荡,带著山雨欲来的沉重。 隨后江玄昊缓缓起身,龙袍无风自动。 他一步踏出,身影已然消失在殿內。 下一刻,大周北部冰谷上空, 江玄昊的身影如同神临凡,悬立於那扭曲的空间裂缝之前。 他双手缓缓抬起,仿佛托起无形的重物一股难以言喻,堂皇浩大却又带著主宰苍生气息的磅礴力量,自他体內汹涌而出。 “以新附之土,亿万生灵之念,镇此邪径!” 低沉威严的敕令响彻云霄。 下方刚刚被纳入大周版图的大金疆域,无形的气运洪流骤然被引动。 无数道淡金色的微弱气运丝线,从每一寸土地,每一个归顺的大金子民身上升腾而起。 如同百川归海,匯聚成一条肉眼可见,横亘天地的淡金色巨龙。 金龙无声咆哮,带著新土近千万生灵的意志,轰然撞向那道空间裂缝。 喻一一! 震彻灵魂的巨响爆发。 裂缝边缘疯狂闪烁,扭曲的空间断面。 在金龙伟力的冲刷与封印下,迅速变得灰暗。 无数闪烁著金光的玄奥符文,在凝固的裂缝表面浮现,最终形成一道覆盖整个冰谷的巨大金色阵图。 狂暴的空间波动被强行抚平,那蛮荒灼热的气息瞬间断绝。 冰谷恢復了死寂,只剩下呼啸的寒风。 以及一道天地间无法磨灭的伤疤,昭示著异域威胁的暂时隔绝。 做完这些后,江玄昊身躯虚幻了一些,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气。 “哎,看来本体回归之前,朕出不了几次手了。” 確认封印无误后,江玄昊身躯一闪,又消失在了原地,回到了帝京皇宫中。 如今封印已成,但雪原上那些血脉异变者,已成不爭的事实。 该如何处理近百亿血脉被腐化的金人,成了江玄昊一个巨大的难题。 最终,为了防止这些血脉出问题,江玄昊下达了一个严酷的命令: 凡体貌异於常人,显狼族之徵者,无论老幼,即刻迁入雪原以北划界之地! 胆敢滯留或隱匿者,以叛逆论处,格杀勿论! 铁血的筛查在广的新土上展开。 安西军与大周禁军如同梳篦,將一个个瞳孔异色、犬齿过长、体毛异常的百姓从村镇中找出。 无论他们如何哭喊哀求,尽数被驱赶向苦寒的北部雪原。 袁鸿遍野,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比起更大的风险,残酷一些又如何? 最终,一道由禁军精锐和简单阵法构筑的漫长隔离带,將那片苦寒之地彻底封锁。 紧接著,是疆域的重新划分, 巨大的地图前,江玄昊的手指划过代表大金广疆域的光影。 “金国故地,西、西南,划归安西府治下。” 他手指点在安西府西侧,大片光影亮起,標註上“安西府西”、“安西府北”字样。 “至於南部、东部、中部、北部(包括隔离区在內),由朝廷直辖。” 对於这些利益划分,江昭明只是平静地看著。 因为他深知,安西府如今的力量。 能消化掉西部和西南部这两块,面积加起来几乎等同於原安西府3倍的土地,已是极限。 民生、赋税、官吏、教化-每一项工作都复杂至极,远非单纯的武力征服可比。 於是他躬身领命:“儿臣领旨,定当竭力治理新土,不负父皇所託。” 江玄昊微微頜首,看向身旁。 侍立殿侧的掌印太监躬身,双手捧出一道非金非玉,流淌著氮盒紫气的捲轴。 喻一捲轴凌空悬起,无声展开。 剎那间,整座大殿被柔和却无比尊贵的金色光芒充斥。 捲轴之上,无数细小的名字如同星辰般流转沉浮。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那至高之处牢牢取。 榜首之位,“江昭明”三个大字,如同旭日初升,煌煌不可逼视。 其光芒之盛,竟压过了殿內所有灯火。 就在这满殿金光,落针可闻的死寂中。 一身亲王蟒袍的江昭鼎,越眾而出。 玄黑的袍服在金光映照下,流转著沉凝的暗芒。 他面容沉静,步履稳定,径直走到同样沐浴在金光之中的江昭明面前。 噗通! 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丝毫勉强。 江昭鼎屈膝跪地,膝盖撞击坚硬如铁的金砖地面,发出清晰而沉重的闷响。 他俯首,脊樑挺直如松,声音穿透殿內的寂静,沉稳有力。 “臣,江昭鼎,参见太子殿下!” 他抬起头,目光澄澈如洗,直视著江昭明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惊。 “金国一战,殿下运筹惟於指掌,挽狂澜於既倒,气魄手段,昭鼎望尘莫及。 此役,昭鼎心服口服,五体投地! 从今往后,昭鼎及魔下所属,唯太子殿下马首是瞻,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死寂,绝对的死寂! 殿內所有封王、重臣,仿佛连呼吸都已停止。 无数你目光,凝固在这跪拜与受拜的兄弟身上,空气沉重无比。 江昭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澜。 他立刻俯身,双手稳稳托住江昭鼎的手臂,一股沛然大力將其扶起,声音真挚而有力。 “皇兄折煞我也,你我皆为父皇臣子,手足兄弟,自当戮力同心,共忠父皇,共扶大周江山社稷!” 兄弟二人四目相对。 过往的较量,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乌有。 江昭鼎眼中再无半分阴霾,坦荡如砥。 江昭明眼中亦是真诚与敬重。 两人相视片刻,忽然,朗声大笑骤然爆发。 笑声清越爽朗,在金光流淌的大殿中迴荡,瞬间衝散了那令人室息的凝重。 笑声中,是真正的手足之情,再无半分芥蒂。 这笑声,却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殿內其他几位封王的心口。 如江昭乳等人,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复杂,青白交加。 他们看著连江昭鼎这等玄丹境,手握重兵的强势封王都心甘情愿地屈膝臣服。 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力感瞬间涌上心头。 还有得选高?还能爭高? 一个个念头在他们心头翻滚,最终化作苦涩与无奈。 无论真心假意,无论情愿与否,他们只能纷纷出列,躬身抱拳,声音或高或守,匯成一片。 “臣等,恭贺太子殿下!” 龙椅之上,江玄昊冕后的嘴角,终於勾起一抹极淡却无比欣慰的弧度。 还有什么,比看到自己的儿子们放下权爭,其乐融融,更能让一位帝王、一位父亲开怀? 就在此刻。 殿外,帝京上空。 那悬浮於紫宸殿上方的龙榜捲轴,猛地爆发出比殿內强烈千倍、万倍的炽烈金光。 金光如同实质的从流,瞬间將整座绵延千里的巨大帝都,咨数染成一片辉煌的金色。 “快看艺上!” “是龙榜显圣!太子之位確定了!” “太子是谁,应该是安西王吧!” 帝京十数亿百姓,无论是在喧囂市集、深宅大院、工坊军营,还是田间地头,瓷数被这浩荡艺象惊动。 无数人衝出屋舍,抬头仰望。 金光之中,巨大的榜单清晰显现。 榜首:【江昭明】一一鼎祚值54962! 榜眼:【江昭鼎】一一鼎祚值27692! 那近乎一倍的恐屡差距,如同不可逾越的堑,深深烙印在每一个仰望者的瞳孔深处。 巨大的数字,无声地诉说著无可爭议的实力与功绩。 紧接著,一你威严浩瀚,仿佛源自九天之上的龙吟之音响个寰宇。 清晰地传入帝京每一个角落,大周每一个生灵的耳中、心中。 “奉艺承运皇帝,詔日:即日起,册封朕之第312子,安西王江昭明,为大周太子!承继国本,祚胤绵长!太子大典,定於绍圣四百五十年!布告下,咸使闻知!” 轰! 龙音如同实质的浪潮,席捲爸帝京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片屋瓦。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山崩海啸般的声浪。 “太子殿下!” “安西王!不,太子殿下万岁!!” 无数百姓激动朝著皇宫方向,朝著那金光万丈的空,如同风吹麦浪般呼啦啦跪倒一片。 声浪匯聚,直衝云霄。 各大世家门阀深处,一你你强横的神念剧烈波动,或震惊,或嘆息,或凝重。 无数你命令被迅速下达,家族的命运之舟,在这一刻悄然调整了航向。 金光缓缓收敛,龙榜虚影与那威严的龙音渐渐消散於艺际。 然而,那巨大的鼎祚值差距,太子江昭明的尊號,已然如同不朽的烙印。 深深刻入了大周帝国的气运长河,也刻入了每一个帝京子民的心头。 大金初定的硝烟,东海与南疆的余波,在这滔的声浪与金光面前,似乎也暂时沉寂下去。 帝国,迎来了它新的世君。 新的时代,在绍圣四百五十年大典之前,已然拉开了它厚重的惟幕。 第149章 气运献祭法的妙用 第149章 气运献祭法的妙用 在金国覆灭后。 葬龙山脉的雄关,苍龙关、镇龙关等。 沉重的闸门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缓缓升起,尘封多年的古道重现天日。 关隘的开启,如同打开了洪水的闸门。 大周关內,无数百姓携家带口,推著简陋的板车,挑著全部家当,匯成一股股庞大的人流,涌出关口, 他们奔向了安西府东、府北,那片充满机遇与未知的新土。 安西府西,原大金富庶的河谷平原。 安西府北,广的草原与矿產丰富的丘陵地带。 江昭明身形出现在各处,手中运宝鑑的金芒,如同实质扫过大地。 山川地脉的走向、矿藏灵气的节点,在他眼中纤毫毕现。 无数工人,根据他绘製出的详尽《安西府西、府北堪舆图》,如同精密的齿轮般运转起来。 “矿脉標定处,立碑设卡,招募矿工。” “水脉丰沛之地,开垦屯田,发放新式铁犁、耐寒稻种。” “凡大金归顺者,无论老幼,皆可入“归化讲习所”,习大周官话,明大周律法,晓忠义之道。 学满考绩优异者,赐『周民”身份文书,享周人同等权利。” 严厉的教化与实实在在的利益双管齐下。 穿著破旧皮袄的大金孩童,在简陋却整洁的讲习所里,跟著先生一字一句地念著“大周”。 曾经挥舞弯刀的牧民,在官府的引导下,笨拙却认真地用发放的新农具翻垦著土地。 矿洞深处,归化的大金壮劳力与关內来的熟练矿工一起挥汗如雨,换取著养家餬口的钱粮和代表认可的工牌。 一种新的身份认同,在汗水与期盼中悄然萌芽。 轰隆隆·—— 大地传来沉闷而有规律的震动。 数条贯穿府西、府北与府中(伊犁郡等核心区)的深邃地脉通道內。 由精铁与符文加固的“地脉行舟”如同钢铁地龙,沿著预设的轨道高速滑行。 舟內灯火通明,载满了货物和往来奔波的商旅,探亲的百姓。 原本需要数十年的漫长路途,如今只需不到半月。 距离被急剧缩短,物资、人员、信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扩大了四倍的安西府疆域內流通。 一座座崭新的城镇在原野上拔地而起,道路如蛛网般延伸。 在繁忙的市集中心,在屯田的阡陌之侧,在矿场的入口处— 一座座或石雕,或木刻的安西王江昭明雕像,被满怀感激的百姓自发竖立起来。 雕像面容坚毅,目光仿佛注视著这片在他手中浴火重生、正进发出蓬勃生机的土地。 同时帝京的册封旨意,也飞抵安西。 “擢岳飞为镇北大將军,领神將军衔,加封神威侯,仍属太子魔下!” 原安西府城旁,一片开阔之地被迅速圈出。 新的岳府正在奠基,规模远超从前。 岳飞褪下染血的战甲,换上威严的侯爵常服,亲自监督著图纸。 新的岳家军徵兵令已发大周各地,应者云集。 安西王府。 案瀆堆积如山。 江昭明坐在王府正殿中,运笔如飞。 批阅著关於矿税、屯田、工坊、讲习所、地脉维护等,无数繁杂却至关重要的文书。 窗外,是新府城喧囂而充满活力的声音。 当最后一封关於新设边市贸易细则的批覆发走后,他搁下笔,揉了揉眉心,望向窗外渐沉的暮色。 吞下四倍疆土的安西府,在耗费了他数月心血后,终於驶入了正常运转的轨道。 难得的清静降临,江昭明闭上眼,心神沉入內视。 识海之中,景象壮阔。 一条奔流不息,闪耀著各色光辉的浩瀚气运长河横亘虚空。 环绕在江昭明精神投影周围的,是令人目眩神迷的气运財富。 26道红气运,如同26颗熊熊燃烧的星辰,散发出磅礴气运之力。 47道紫色气运,则如深空紫钻,璀璨流转。 至於蓝、绿、白三色气运,更是如同星海般环绕盘旋,密密麻麻。 几乎每隔数息,就有一道新的白色气运凝聚成型。 如此底蕴,堪称惊世骇俗。 是大金覆灭、安西疆域暴增,江昭明登临太子之位子民归心所凝聚而成。 江昭明有心想要尝试凝聚出金色气运,但很可惜,他的精神力限制了他。 他清晰地感知到,他的精神达到极限,触碰到了一层无形的壁垒。 无论他如何催动精神力,都无法將那些赤红气运压缩融合出真正的金色气运。 至於说精神力的质变,需待本体境界突破至玄丹,方能迎来真正的洗礼升华。 突破玄丹,已成当务之急。 好在连年血战,与完顏烈、蒲察阳暉等玄丹强者的生死搏杀。 加上江昭明先天剑骨的敏锐感知,那道横亘在万象与玄丹之间的天堑,其轮廓早已被他窥见。 只待一个契机,便可尝试衝击。 暂时按下晋升之念,江昭明將注意力投向另一件事物。 岳飞所授的“气运祭坛献祭法”。 此法他追求已久,若是他能熟练运用,將能够撬动长河大量资源。 心念一动,一件散发著微弱绿色宝光,剑刃已断的残剑出现在他精神投影手中。 同时,一道绿色气运气运分离而出,融入残剑。 “献祭!” 无声的意念引动法则。 残剑与绿色气运化作一道微弱的碧绿流光,投入下方翻涌的气运长河之中,如同石沉大海,消失不见。 紧接著,江昭明精神高度集中在长河深处,他清晰地看到。 那道碧绿流光沉入水底,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一圈微弱的涟漪扩散开去。 这涟漪带著特定的波动,瞬间吸引了附近几道无意识游弋的福泽。 其中大部分都是白色福泽。 好在江昭明早有准备。 他屈指一弹,一道凝练的红色气运,精准地射向那几道被吸引的蓝色福泽。 红色气运所过之处,如同猛虎下山,瞬间將那些福泽惊得四散逃开,清空了目標区域。 隨后在下方红色福泽起反应之前,他指尖再次亮起一道蓝色气运光芒,与红色气运完成交换。 隨后这道蓝色“鱼饵”缓缓下沉,如同磁石般,精准地吸引住一道原本在远处缓慢移动的蓝色福泽。 那福泽內部,隱约可见层层叠叠的阵纹虚影。 那道被吸引的蓝色福泽,被无形的力量引导著,缓缓靠近献祭点。 当它接触到献祭点残留的微弱波动时,仿佛触动了某种既定法则,光芒一闪。 喻! 献祭点处,一道全新的绿色福泽瞬间凝实,而那道蓝色福泽早已消失。 江昭明摊开手掌,刚刚他的献祭得到了回报,他得到了一道蓝色福泽。 以一件残兵和一道绿色气运的代价。 並且此法並非仅限蓝色福泽。 江昭明如法炮製,目標锁定了一道在远处缓缓游弋的紫色福泽。 他再次取出一件价值仅绿色气运的破损鎧甲,融入一道绿色气运献祭。 隨后,以一道更为凝练的紫色气运为饵,將那道紫色福泽吸引过来。 那道紫色福泽明显更具“灵性”,在紫色鱼饵的诱惑下,它並未立刻靠近, 而是如同狡猾的游鱼,在附近徘徊试探。 江昭明耐心十足,操控著紫色鱼饵,不断调整著诱惑的频率。 过了一盏茶时间,那紫色福泽才似乎抵挡不住近在哭尺的吸引力,缓缓游向献祭点。 光芒再次转换! 献祭点出现一条绿色小鱼,正是那件残甲所化。 而江昭明手中,赫然多出一颗能助人突破至神通境的“紫府洗髓丹” 不过可惜,当面对那些如同星辰般,散发著磅礴威压与强大意志的红色福泽时,此法彻底失效。 无论江昭明如何模擬诱惑,拋出何等珍贵的鱼饵,那些红色福泽都巍然不动。 甚至红色巨鱼眼中,还流露出淡淡的、近乎嘲弄的冷漠波动。 此番挑畔。 若是能抽水,江昭明定要给它们全抓上来。 但,也已足够了。 在安西府暂无大战的宝贵窗口期,江昭明化身最精明的长河商人。 他將在覆灭大金,清扫战场过程中获得的无数破损、用不上的法宝。 甚至一些缴获的异族功法残卷,源源不断地投入气运祭坛。 配合著海量的蓝、紫色气运作为诱饵,红色气运作为清场工具,开始了大规模的置换。 长河深处,一场无声的不公平交易风暴席捲。 一道道代表著各种实用资源、特殊天赋、强力命格的蓝、紫色福泽。 如同被精准捕捞的鱼群,被置换到江昭明身边。 其中数量最多的,是各种奇观卡。 奇观卡上铭刻著山川河流的虚影,激活后能引导地气,化崎嶇为坦途,改荒漠为沃野。 这正是安西府西、府北新土最急需之物。 江昭明毫不犹豫,大量置换, 其次,则是各种天赋命格。 【蓝色·勤耕不輟】:大幅提升农耕技艺与作物亲和力,適合安置於屯田官吏。 【紫色·循吏之才】:精通民生治理,善於调和矛盾,地区治理的绝佳人选。 这些福泽被江昭明,一一融入安西府庞大的官僚体系、工匠群体。 以及那些跟隨他自微末崛起,忠心耿耿却受困於天赋的旧部身上。 他们的潜力被悄然拔升,通往更高境界的大门被推开了一丝缝隙。 整个安西府的治理效率、人才储备、发展潜力,如同被注入了强劲的催化剂,开始新一轮的厚积薄发。 当长河中的“贸易”告一段落,江昭明的部分意识回归现实。 他的目光投向了悬掛在墙上的巨大安西疆域图。 如今的安西府,疆域之广,已足以称雄一方。 东起葬龙山脉山海关,与金府核心区接壤。 北抵苦寒雪原交界地,遥望那片被隔离的异变区域, 西跨浩瀚皓月湖,將昔日两座湖中国度的精华之地纳入囊中。 南越于闐故地,更將小半壁陡峭险峻的天屋高原踩在脚下。 如此浩瀚疆土,防御体系的构建,如同在巨人身上编织一件合身的鎧甲。 他的手指点在北部雪原边界。 “府北,毗邻雪原蛮荒之地,多生异兽,有未开化之野蛮部族袭,然其势弱,不足为患。” 硃笔勾勒,一道粗獷的防线成型。 “留三百万边军,以赵率教为帅,统御原辽国降將各部,筑堡戌边,游骑巡弋,足矣。” 隨后他指尖西移,落在皓月湖广的湖岸线。 “府西,皓月湖乃重中之重,湖周诸国,水师或有可观之处,然我安西陆师之强,铁骑之锐, 足令其望陆兴嘆。” 他沉吟片刻,硃批落下。 “为万全计,驻陆军二百万於湖岸要衝,配重型城防器械,另新建组建安西府西精锐水师二百万,扼守湖口航道,震镊宵小。” 魔下擅长水战的將领名字被標註其上。 目光南扫,落在那片与天竺国隔万里戈壁遥遥相望的土地。 “府南,天竺遥远,与大周素无往来,然臥榻之侧,不可不防。” 硃笔圈定几处关隘。 “遣荡寇军主力移驻於此,扼守要道,配十位金身境將领,坐镇各处节点,以不变应万变。” 部署完毕,江昭明的目光却並未在这些广疆域上过多停留,最终牢牢锁定在地图中央一一死亡沙海之地。 沙海深处,一道代表异度通道的暗红標记,如同地图上无法癒合的疮疤。 “府北蛮族,疥癣之疾;府西诸国,癣疥之患;府南天竺,雾里看—— 江昭明低声自语,指尖重重敲在那暗红標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唯有死亡沙海,这条异度通道是我安西的最大威胁,也是我们的最大机缘。” 他的眼前仿佛再次浮现出主位面中,那些灵智低下,猪首人身的怪物。 不敢相信,他们身前居然都是人族。 若如今大金未灭,想来许多年后,大金也会步入腐涎族的后尘,成为另一个被腐化的种族。 安西府如今看似庞然大物,疆域辽阔,兵强马壮。 他必须为那终將到来,决定位面存亡的战爭,积蓄更多的力量。 玄丹境的突破,已刻不容缓。 而主位面的发展,將是安西府,乃至整个大周位面,未来最关键之处。 第150章 太阴兵坛升级 第150章 太阴兵坛升级 时隔两年,江昭明再度穿过异度通道,踏足腐涎部族的黑土镇。 空气中那股混杂著腐肉,劣质草药与污水的独特恶臭依旧浓烈。 但却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亲切”。 因为这里是安西府伸向主位面的触角,是汲取养分的根系所在。 镇中心那座由朽木和黑泥砖垒成的镇长“官邸”內,莉莉安与万东来早已等候。 莉莉安依旧维持著政务官的偽装,气息沉稳。 万东来则卸下了部分戎装,眉宇间带著长期驻守的疲惫,但眼神锐利如昔。 “这两年,辛苦二位了。” 江昭明頜首。 这两年间,负责坐镇主位面的工作,都是由万东来、莉莉安两人共同承担。 得知黑土镇及掌控的另外两座腐涎城镇灰石堡、泥沼镇运转平稳,未出大的紕漏,他心中稍定。 凭藉这三座他掌握的黑森林城镇。 源源不断的灵晶、铸体魔晶、乃至那些蕴含微弱灵力的主位面稻种。 正通过隱秘渠道输向大周,滋养著安西府乃至整个帝国的根基。 然而,这远远不够。 站在官邸那不过是墙上开的一个大洞,作为唯一的瞭望窗前。 江昭明的目光穿透污浊的空气,投向黑森林那无边无际、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深处。 “黑森林联盟,三十二镇,我们只控其三。” 江昭明的声音平静,带著几分运筹帷, “腐涎族鬆散无能,坐拥宝山而不自知,这片黑森林,外围区尚且资源丰富至此,其內围,乃至核心区,又该是何等景象? 更湟论黑森林以南,那富饶联盟的广阔疆域!”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肃立的诸將。 “安西府內患已平,大金疆域初定,也是时候,將我们的根,在主位面扎得更深了。” 无需过多动员,一股昂扬的战意已在室內瀰漫。 下一刻,空间涟漪接连盪开! 镇岳甲沉凝,气息渊深如岳的岳飞率先踏出。 他玄丹境巔峰的威压虽刻意收敛,仍让室內腐朽的空气都为之一滯。 血眸含煞,血剑鞘轻鸣的白起,紧隨其后。 紧接著是金身境巔峰的莉莉安、萧红叶。 金身境初期的桑吉嘉措、万东来、程咬金、秦琼、阿鲁巴、赵率教、徐敷奏、张弘謨、朱梅。 更有六头体型缩小至马匹大小、却鳞甲璀璨、元素之力內蕴澎湃的元素龙,低伏在地,发出低沉的龙吟。 三位玄丹! 十一位金身! 六头元素龙! 这是一股强大到足以横扫黑森林联盟的恐怖力量。 但江昭明並未被力量冲昏头脑。 控制疆域,非仅靠武力碾压。 毕竟此地终究是腐涎族的地盘,大周人形貌迥异,难以大量偽装成腐涎人。 隨后江昭明看向身后。 “我们需有『本地人』,且是足够分量的『本地人”,为我等掌控更广阔的地域,处理繁杂事务。 甚至—打入腐涎族的高层!”“ 诸將闻言,也纷纷点头,表示肯定。 隨后江昭明看向房间中央悬浮著,散发幽幽寒气的太阴兵坛。 若他想在腐涎族中立足脚跟,那么太阴兵坛便是最关键一点。 不过目前太阴兵坛能转化的太阴道兵,极限就是万象境巔峰。 江昭明想要掌控更多的腐涎族区域,光靠万象境太阴道兵可不够。 只有至少是金身境层次的腐涎人,才有坐拥一座城镇的资格。 而想要控制金身境的腐涎强者,並让其完美融入腐涎社会,维持身份。 江昭明手中的太阴兵坛就必须突破! 思考间,江昭明看向万东来。 “万將军,將『货』带上来。” 万东来应声,转身推开侧门。 两名气息强悍的万象境巔峰太阴道兵,如同拖死狗般,押著一个被重重禁制锁链捆缚的身影进来。 此“人”身高近丈,体表覆盖著暗红色,如同熔岩坑的角质层,身躯隱隱散发出一股微弱臭味。 一颗狞的猪头上,断裂的耳朵还淌著暗红的血,正是一位腐涎族人。 其气息虽被压製得如同风中残烛,但残存的威压仍表明。 这是一位货真价实的金身境初期强者。 是岳飞他们刚刚出门,临时抓过来的试验品。 “王上,这是『碎颅者”巴洛克,盘踞在灰石堡通往黑森林內围的商路上,劫掠为生。” 万东来简短介绍这位腐涎人的来歷。 巴洛克浑浊的猪瞳死死瞪著江昭明,喉咙里发出的威胁低吼。 江昭明无视了它的目光,深吸一口气,意识瞬间沉入气运长河深处。 法则琼浆粘稠如昔,七彩霞光流淌。 26道赤红气运环绕周身。 他毫不犹豫,从中分离出五道,隨后开始进行升格。 “凝!” 精神力化作无形巨手,狠狠住这五道磅礴红运。 狂暴的能量对冲让长河之水剧烈沸腾,投影剧烈波动。 五道红光在极限压迫下哀鸣、扭曲、交融-一点微弱却坚韧的淡金之色艰难晕染开来。 一道形態虚幻,极不稳定的淡金色气运终於凝聚成功。 江昭明没有丝毫停顿。 他操控著这道来之不易的淡金气运,將其悬掛在鱼竿上,化作一枚散发著微弱金芒的奇异鱼饵。 隨后,他屏息凝神,將鱼竿猛地一甩。 “咻!” 那枚淡金色的鱼饵如同一颗坠落的星辰,撕裂粘稠的法则琼浆。 精准地没入长河深处那片散发著原始道韵,金光最为浓郁的区域。 一息.两息—· 死寂。 长河仿佛凝固。 突然。 那片朦朧的金色光晕区域,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剧烈震颤。 一道璀璨光束,撕裂了长河,精准地投射到江昭明精神投影面前。 光束中心,是一条金色龙鱼,正是江昭明促成计划的关键之处。 【神物·万界源晶】:蕴含一丝混沌初开时的源初造化之力,可极大提升灵宝强度与成长上限,修復其深层损伤,赋予其突破固有的可能。能中和不同位面、不同体系的法则衝突,使融合或普升过程更为顺畅稳定。此晶石仅为碎片,效力有涯,仅能作用於单一神物一次,提升幅度视神物原有底蕴而定。 “上鉤了!” 江昭明精神大振,全力收竿。 那淡金龙鱼剧烈挣扎,每一次甩尾都搅动得法则琼浆如海啸般翻涌,恐怖的力道顺著鱼线传来。 江昭明咬牙低吼,精神力量疯狂灌注。 鱼竿瞬间绽放出耀眼的金光,暂时稳定下来。 江昭明额头青筋暴起,与这法则精灵展开无声的角力。 时间仿佛凝固,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终於,在江昭明精神力量即將耗尽之际,那淡金龙鱼发出一声不甘的悠长龙吟,猛地被拽上河面。 一枚约莫拳头大小,形態並不规则,却仿佛由无数世界最本源的碎片凝聚而成的七彩晶石,落入江昭明手中。 晶石內部,无数细微的七彩光丝如同活物般流转,正是万界源晶的道韵。 江昭明念头一转,这枚承载著万界源晶,瞬间出现在黑土镇中,江昭明本体的掌心之上。 七彩毫光將昏暗的房间映照得光怪陆离,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瀰漫开来。 让在场所有强者,都感到灵魂深处传来一阵悸动江昭明没有丝毫犹豫,托著这枚珍贵无比的七彩源晶,一步步走向房间中央悬浮的太阴兵坛。 兵坛似乎感应到了同源的吸引,幽暗的坛体微微震颤,散发出渴望的波动。 “去!” 江昭明手掌一送,万界源晶化作一道七彩流光,无声无息地融入太阴兵坛坛体之中。 嗡! 整个兵坛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剧烈光芒。 不再是单一的幽暗苍白,而是呈现出一种混沌交融的奇异色彩。 坛体表面,原本古朴玄奥的符文如同被注入了生命,疯狂扭曲、重组,变得更加复杂深邃。 无数细密,代表不同法则的七彩光丝在坛体內部游走,发出细微嗡鸣。 整个房间的空间都在隨之扭曲波动,温度时而被极寒笼罩,时而又被莫名的暖意驱散。 兵坛在蜕变。 其本源在万界源晶的催化下,正经歷著本质的升华。 这个过程持续了足足一烂香时间。 当光芒渐敛,扭曲的空间恢復平静,全新的太阴兵坛呈现在眾人眼前。 它的体积並未明显增大,但坛体材质仿佛发生了质变。 呈现出一种內蕴星辰般的深邃幽暗,表面流转著暗银与淡金交织的玄奥纹路。 坛身散发出更加古老,也更加宏大的气息。 坛內原本只是冰寒的死寂之气,此刻却隱隱多了一丝调和阴阳,滋养魂躯的奇异活性。 江昭明能清晰地感知到,太阴兵坛的转化上限已被打破。 一种能承载、转化更强存在的“空间”,已经被拓展出来。 他目光转向被禁制锁链捆缚,眼中已带上惊惧的“碎颅者”巴洛克。 “將他投入兵坛!” 江昭明命令下达。 两名万象境道兵毫不犹豫,將挣扎怒吼的巴洛克抬起,狠狠拋向那蜕变完成的太阴兵坛。 坛口幽光一闪,如同巨兽张开的口,瞬间將巴洛克吞没。 这一次,兵坛的反应截然不同。 不再是无声无息的炼化,坛体內传出沉闷如雷的轰鸣,仿佛有洪荒巨兽在其中搏斗。 暗金与苍白的火焰在坛口吞吐不定,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坛体表面的玄奥符文疯狂流转,全力转化著坛內那金身境强者的狂暴力量与坚韧灵魂, 时间一点点过去。 兵坛剧烈的震盪与轰鸣戛然而止,坛口喷涌的火焰骤然收敛。 在所有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一道身影缓缓从坛口幽光中踏出。 依旧是近丈的身高,暗红色的坑洼皮肤,挣狞的猪首头颅。 外表与之前的“碎颅者”巴洛克別无二致。 然而,那双原本充满暴虐与疯狂的牛眼,此刻却是一片沉寂的空洞。 深处只余下两点幽冷的魂火,在静静燃烧。 它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赫然是金身境初期。 虽然比生前巔峰时略逊一丝灵动,多了几分兵器的冰冷与死寂。 但那属於金身境的威压,却做不得假。 它沉默地走到江昭明面前,单膝跪地,牛首低垂,发出沉闷而绝对服从的意念波动。 “巴洛克,听候主人差遣。” 成功了。 太阴兵坛,在万界源晶的催化下,已能转化金身境后期以下的强者为道兵。 並近乎完美地保留其生前形貌,力量境界乃至部分肌肉记忆。 江昭明看著眼前这具强大的金身境道兵,再看向那脱胎换骨的太阴兵坛。 眼中终於燃起足以燎原的野望之火。 “黑森林联盟三十二镇他缓缓抬头,目光仿佛穿透了朽木墙壁,投向了更广阔的腐涎疆域。 “从今日起,便將是我安西府在主位面,逐渐壮大的原点。” 升级后的太阴兵坛,如同开启了地狱的闸门。 江昭明、岳飞、白起,三道身影化作收割的阴影,席捲向黑森林联盟剩余的二十九座城镇。 黑森林联盟外围,泥爪镇。 这座依附於一条散发恶臭黑水河的小镇,最高统治者是两名金身境初期的腐涎族兄弟一一格鲁与莫格。 他们顶著硕大的野猪头颅,浑身脓疮在火把光下泛著油光。 此刻正楼著几个同样散发著腐臭气息的舞女,在镇中心最“豪华”的泥屋里饮酒作乐。 空间毫无徵兆地扭曲。 三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泥屋中央。 岳飞玄甲沉凝,破障枪未出,仅凭玄丹巔峰的领域威压,便如同无形的山岳轰然砸下。 格鲁与莫格脸上的醉意瞬间化为惊骇,如同被冻结的琥珀,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分毫。 他们周身的护体罡气,如同薄纸般碎裂。 舞女们连尖叫都未发出,便瘫软昏。 江昭明抬手,太阴兵坛幽光一闪,將这两头僵直的“野猪”吞噬。 坛体剧烈震颤,发出沉闷轰鸣,远比转化万象境时声势浩大。 没过多久,两个气息冰冷,眼神空洞的“格鲁”与“莫格”踏出兵坛,单膝跪於江昭明身前。 无需言语,新任“镇长”格鲁立刻以沙哑的嗓音发出命令,召集镇中所有万象境以上的头目“商议要事”。 当这些不明所以的头目踏入镇长府邸,等待他们的只有冰冷的太阴兵坛幽光。 一夜之间,泥爪镇的核心层被彻底替换。 第151章 入多瑙城 第151章 入多瑙城 同样的剧本在半月內於黑森林联盟外围的其他城镇轮番上演。 锈铁堡,擅长锻造的腐涎族金身境长老被岳飞一掌按入兵坛。 鬼藤集,盘踞沼泽的腐涎族首领连同其亲卫队,被白起的血煞领域瞬间禁。 隨后被送到江昭明身前,被坛口幽光吞没。 腐叶谷、黑石隘、枯骨哨站江昭明三人如同最有效率的收割者,在夜色与兵坛的掩护下,足跡踏遍联盟外围二十九座城镇。 所过之处,金身境首脑消失,万象境骨干被转化。 一座座城镇的核心悄然易主,化作太阴道兵网络中的冰冷节点。 源源不断的资源开採指令,通过这些新“镇长”下达,效率远超从前。 半月后,黑森林联盟的核心一一黑木城。 巨大的、由某种漆黑如铁,散发阴冷气息的巨木垒砌的城墙下。 江昭明藏身於城外密林阴影中,手中观运宝鑑上金芒流转,穿透厚重的城墙,將城中气运之景显现其上。 城中景象映入江昭明眼底。 一道粗壮如暗红狼烟的磅礴气运,正盘踞於城中央的巨木堡垒內。 其威压远超金身,带著腐朽与凶戾的粘稠感,赫然是一尊玄丹境。 虽无法精確判断是初期还是中期,但绝非易与之辈。 这道气息周围,如同眾星拱月般,环绕著二十余道稍弱但凝练的深紫色光点。 大部分都是金身境腐涎族人,城中更是散布著密密麻麻的淡紫色光点,如同腐肉上滋生的蝇群。 而城內各处,上百道或强或弱,代表不同冒险团的金身境气息混杂其中。 整座城市如同一锅沸腾,却充满危险的浓汤。 岳飞的声音直接在江昭明和白起脑海中响起,凝重无比。 “城中常驻金身不下二十,冒险团金身过十,更有玄丹坐镇。 强行动手必惊天动地,富饶联盟近在哭尺,异度通道恐怕会有暴露之危,不可不虑。” 江昭明沉默点头。 三人收敛气息,如同融入阴影的毒蛇,悄无声息地潜入这座腐涎族在黑森林最后的堡垒。 黑木城內,景象比外围城镇更加庞大、混乱,也更加污秽。 巨大的黑色木製建筑层层叠叠,街道上流淌著墨绿色的粘稠污水。 空气中瀰漫著浓烈到令人室息的恶臭。 形形色色的腐涎族人拥挤其中,各种狞头颅攒动,身上或多或少的腐烂脓疮是共同特徵。 无数冒险者身负武器,眼神贪婪而凶戾,为了一些劣质的食物或微薄的报酬爭吵不休。 江昭明三人偽装成普通的外来冒险者,租住在城南一处还算乾净的简陋木屋中。 忍受著腐涎人的喧囂,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这一等,便是整整三个月。 三个月后的某个黄昏。 江昭明正在木屋中闭目凝神,以神念推演剑道法则,试图触摸那层玄之又玄的玄丹壁垒。 岳飞沉稳的声音骤然在他识海响起:“王上,目標动了,黑木城主的气息正快速远离。” 江昭明瞬间睁眼,观运宝鑑金芒再现。 镜中,那道盘踞城中央的暗红狼烟果然已脱离巨木堡垒,正以一种不算迅疾的速度向著南方移动。 “好机会!” 江昭明眼中寒光一闪。 通过这三个月的情报渗透,他们已知晓黑木城主此行目的。 是为了前往五百里外的多瑙城,面见富饶联盟的理事会,商谈將整个黑森林联盟併入富饶联盟之事。 “此疗欲吞併黑森林联盟,正好为我做嫁衣。杀了他,以白起代之,我们便能名正言顺接手整个联盟,併入富饶联盟。” 江昭明神念传讯,杀意凛然。 三道身影如同融入暮色的幽影,无声无息地离开黑木城,循著那道暗红气息的轨跡追去。 无垠蛮荒的空间壁垒厚重得如同实质的铅块,空间乱流狂暴而危险,远非大周位面可比。 即便是玄丹境的黑木城主,也不敢轻易进行长距离空间穿梭。 只能凭藉肉身力量,在广蛮荒的原始丛林与丘陵间高速奔行。 一灶香后,黑木城主已远离黑木城近五千里。 此地处於黑森林南部边缘,巨木参天,藤蔓结如蟒,光线昏暗,人跡罕至。 就在他掠过一片布满巨大蕨类植物的阴暗山谷时。 “动手!” 江昭明的神念如同惊雷炸响。 轰! 岳飞的身影毫无徵兆地出现在黑木城主正前方。 玄丹境巔峰的恐怖威压毫无保留地轰然爆发,如同实质的太古神山当头压下。 沥泉神枪並未刺出,但那股堂皇浩大,镇压一切的枪意已瞬间锁死空间。 让黑木城主奔行的身躯猛地一滯,仿佛陷入凝固的琥珀。 “吼!何人敢伏击我!” 黑木城主发出惊怒交加的咆哮,头颅上裂开一道猩红的口子,露出森森利齿。 他周身墨绿色的腐朽灵罡疯狂爆发,试图挣脱这无形的禁。 同时,他双臂猛地插入脚下大地。 喵哺哺! 无数根缠绕著粘稠墨绿脓液、散发著刺鼻恶臭的剧毒藤蔓。 如同从地狱伸出的鬼爪,瞬间破土而出,疯狂地卷向岳飞。 藤蔓所过之处,巨大的蕨叶瞬间枯菱碳化,地面被腐蚀出滋滋作响的深坑。 就在藤蔓即將触及岳飞的剎那。 一道撕裂空间的暗红血线,带著斩灭神魂的极致杀意,从黑木城主左侧的阴影中暴起。 正是白起。 血剑出鞘,剑锋未至。 那凝聚到实质的血煞剑意已让黑木城主的灵魂一阵刺痛。 剑光刁钻狠辣,直取其插入大地的左臂关节。 黑木城主被迫分神,左臂猛地回抽格挡,缠绕其上的藤蔓仓促迎向血剑。 噗哺! 轰! 坚韧的毒藤在戮血剑下如同朽木般断裂,墨绿脓液与血煞剑气猛烈碰撞,爆开大团腐蚀性毒雾“藏头露尾的虫子,给本城主滚出来!” 黑木城主怒吼,右臂挥动,一道凝练,如同千年古木树桩般的墨绿拳罡。 带著碾碎山岳的巨力轰向白起藏身的阴影。 然而,就在他旧力刚出,新力未生,注意力被岳飞和白起完全吸引的瞬间。 “剑匣,开!” 江昭明冰冷的声音自他头顶高空传来。 嗡!!! 万象剑匣洞开。 青、赤、黄、白、玄五道粗大无比、属性截然相反的恐怖剑气洪流,如同挣脱束缚的五行孽龙,咆哮著倾泻而下。 剑气相互纠缠、生克演化,瞬间形成一片覆盖百丈方圆的毁灭性五行剑气风暴。 风暴之中,巨木摧折,山石化为粉,连空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黑木城主瞳孔骤缩。 他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再也顾不得岳飞和白起,全身墨绿灵罡燃烧般爆发。 他在头顶瞬间凝聚出一面厚重无比,布满古老木纹和脓液苔蘚的巨盾。 “万腐木盾!” 轰隆! 五行剑气风暴狠狠撞在巨盾之上。 刺目的能量光芒瞬间吞噬了一切。 金戈交鸣、烈火焚天、巨木崩摧、寒冰刺骨、山岳压顶五种属性的毁灭力量在狭小空间內疯狂肆虐、爆炸。 咔!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起。 万腐木盾在五行生剋轮转的恐怖威力下,仅仅支撑了两息,便轰然炸裂。 残余的剑气风暴狠狼冲刷在黑木城主庞大的身躯上。 “呢啊——!” 悽厉到不似人声的惨豪响彻山谷。 覆盖全身的漆黑树皮角质层如同被亿万把利刃刮过,瞬间剥离大半,露出下面墨绿色、如同腐烂木芯般的血肉。 无数深可见骨的剑痕遍布全身,墨绿色的血液如同喷泉般涌出。 岳飞岂会放过此等良机? 沥泉神枪终於刺出。 一点凝练到极致、仿佛能洞穿天地的金芒,无视了空间距离,后发先至。 在万腐木盾破碎、黑木城主遭受重创、心神失守的绝对空档,精准无比地贯入了其古木头颅眉心。 噗! 枪尖透脑而出。 黑木城主庞大的身躯猛地僵直,眼中狂暴的光芒瞬间熄灭,只剩下无边的空洞与死寂。 那狂暴的墨绿灵罡如同潮水般退去。 江昭明落下,脸色微微发白强行催动剑匣爆发五行风暴,消耗巨大。 他毫不停歇,太阴兵坛幽光一闪,將黑木城主那庞大的尸体吞没。 坛体剧烈震盪,轰鸣声远超以往,表面玄奥符文疯狂流转,暗金与苍白的火焰吞吐不定。 显然炼化一尊玄丹强者,即便只是初期,对兵坛也是巨大负担。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坛口幽光才平息。 一个与黑木城主形貌別无二致、气息冰冷,但只有金身境后期的身影踏出,单膝跪地, “道兵黑木,听候主人差遣。” “你剩余的记忆如何?” 江昭明立刻问道。 “回主人,我的缺失严重,但还是留下大部分重要信息,我此次的核心目標是加入富饶联盟。 並且人际关係还算清晰,攻击手段等尚存部分记忆道兵黑木的回答断断续续,显然灵魂在炼化中受损严重。 “足够了。” 江昭明取出一条造型古朴、链坠是一颗不断变幻色彩宝石的项链。 【神物·千幻之心】:灵宝,佩戴此链,可完美模擬指定目標之形貌、气息乃至灵魂波动,难以窥破。 他將项链拋给白起。 白起接过,项链宝石光芒一闪,笼罩全身。 光影扭曲间,一个活灵活现、散发著玄丹境初期腐朽气息、顶著扭曲古木头颅的“黑木城主”出现在原地,连眼神中的阴沉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王上,我们走吧。” 白起沙哑开口,身形跃起,继续朝著多瑙城方向奔去。 江昭明与岳飞则收敛气息,如同最隱蔽的影子,远远缀在其后, 多瑙城。 当那座巨城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时,即使是江昭明,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 与其说是一座城,不如说是一片建立在广肥沃黑土平原上的庞大国度。 多瑙城城墙並非黑木城的漆黑巨木,而是由一种暗红色,仿佛浸透了鲜血的巨型岩石垒砌而成高达百丈,绵延至视野尽头。 城门口车水马龙,形形色色的腐涎族人、甚至还有一些形態奇异的类人种族进进出出。 喧囂声浪即使相隔甚远,也能隱约听闻。 空气中那股无处不在的腐臭味似乎淡了一些,但依旧浓烈。 只是被更复杂的香料、食物、牲畜粪便和某种工业冶炼的味道混合掩盖。 进入城中,景象更是繁华与污並存。 街道宽阔许多,铺著切割粗糙的石板,但缝隙里依旧流淌著可疑的污水。 两侧是密密麻麻、由石头和木材搭建的店铺、工坊、酒馆。 售卖的东西五八门:粗糙的武器鎧甲、散发著怪味的草药、成堆的矿石、用木笼关著的奇异野兽、还有大量用粗麻袋装著的粮食。 其中不少麻袋上,印著一个显眼的黑色山石標记。 “快!黑石商铺新到的『白玉粒』每人限购十斤,晚了就没了!” 一个猪头伙计站在印有黑石標记的粮店前高声吆喝,售卖的自然是江昭明从安西府运来的大米店门口早已排起了长龙,挤满了形形色色、眼神饥渴的腐涎人。 他们爭抢著,推揉著,只为买到那据说口感软糯香甜的粮食。 旁边一家售卖本地特產“黑森林硬米”的店铺则门可罗雀,店主一脸晦气。 “王上妙计,以这些普通粮食,就能换来如此多资源。” 岳飞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传入江昭明耳中。 “以彼之粮,易彼之晶,这『白玉粒”之名,倒也贴切。” 江昭明嘴角微勾,未作回应两人在城中寻了一处相对“乾净”的旅社住下。 房间狭小昏暗,窗外便是嘈杂的街道。 腐涎人的交谈声、叫卖声、爭吵声不绝於耳。 话题大多围绕著“黑石商铺”的粮食、武器,以及即將到来的“丰饶使者”与黑森林联盟的归属问题。 白起则被多瑙城的卫兵恭敬地引向了城中心那座最为宏伟、由暗红巨石构筑、宛如小型堡垒的城主府。 江昭明站在旅社破旧的木窗前,望著城主府的方向,眼神深邃。 棋子已落,只等那盘决定黑森林命运的大棋开盘。 第152章 条件 第152章 条件 多瑙城城主府,那间瀰漫著劣质薰香与腐肉气息的议事厅內,气氛沉闷而压抑。 长条黑石桌两侧,坐著三位来自富饶联盟核心理事会的成员。 他们形態各异,却都散发看玄丹境的威压。 居中的是一位体型格外肥硕的猪首人,层层叠叠的脂肪堆积在脖颈,几乎看不见脖子皮肤上的溃烂处用金粉和劣质宝石遮掩,他便是“丰饶之手”格鲁姆,玄丹中期。 左侧是个乾瘦如柴、眼窝深陷的猪首老者,指甲漆黑尖锐,是精通毒物与契约的“枯藤”马尔扎哈,玄丹初期。 右侧则是个覆盖著暗红鳞片、气息灼热的蜥蜴人头领,“熔炉”克雷格,玄丹初期, 代表著联盟的武力。 白起偽装成的“黑木城主”坐在下首,顶著那扭曲的头颅,气息阴沉。 沉长而充满试探的交谈持续了数个时辰。 格鲁姆那浑浊的猪眼扫过“黑木”,肥厚的手指敲击著石桌: “黑木,富饶联盟的席位,非等閒可得,你黑森林联盟,一城三十一镇,听著不少, 但.” 他拖长了音调,带著毫不掩饰的轻蔑。 “除了你这玄丹初期的城主,还有何底蕴?金身不过上百,万象也堪堪几千。 至於资源? 除了些烂木头、臭泥巴里的零星矿石,还有什么? 比之多瑙城的铸体魔晶矿脉,差之千里!” 马尔扎哈发出嘶哑的笑声,如同枯叶摩擦。 “格鲁姆理事话虽直,理却不糙。 联盟规矩,新城加入,要么有两位玄丹初期或一位中期坐镇,要么得拿出让联盟动心的『硬货”,黑森林,现在还不够格。” 克雷格则瓷声瓮气,带看熔岩般的热浪。 “或者,证明你的价值,联盟对黑森林核心区,还有东西两侧外围那大片无主之地, 很感兴趣。 但隔著几万里调兵,损耗太大,若是———” 格鲁姆接过话头,猪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若你能整合你那些一盘散沙的城镇,真正以联盟的名义,向西拿下黑牙族占据的那片盛產『沉铁木”和『黑耀石』的西林。 或者向东,把盘踞在『蝠人”山脉外围的几处富含『风铜”和『秘银”的矿点抢过来....· 证明黑森林联盟有开疆拓土,为联盟撰取资源的能力!那么,破例给你一个席位,也並非不可。” 谈判的每一个细节,都通过白起的心念连接,实时传递到江昭明和岳飞耳中。 旅社房间內,江昭明站在窗边,望著下方街道上爭抢“白玉粒”的腐涎人潮,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果然不出所料,他们看不上黑森林的穷酸,又垂涎其潜在价值,想让我们当开路的卒子。” 岳飞沉稳的声音在江昭明耳边响起。 “驱虎吞狼,坐收渔利,此乃阳谋,但似乎也正合我们意。 扩张,本就是王上所图,藉此机会,名正言顺整合联盟,更得富饶联盟认可,一箭三雕。” 江昭明点点头,让以心念告诉白起。 “回復他们,就说黑木城主深感联盟厚望,愿为先锋。 一月之內,必整合联盟力量,择一方向,为联盟开疆拓土,献上资源!” 议事厅內,“黑木城主”沉默片刻,古木般的头颅微微点动,发出沉闷沙哑的声音。 “格鲁姆理事所言,黑木明白,一月!一月之內,黑木必率联盟之兵,拿下西林或东岭矿点,献於联盟,以证吾等价值!” 格鲁姆三人对视一眼,肥腻的脸上终於挤出些许笑意。 “好!黑木城主快人快语!一月之后,静候佳音!” 离开多瑙城那令人室息的繁华与恶臭,江昭明三人迅速返回黑木城。 一场精心导演的“联盟整合”大戏隨即上演。 在白起以玄丹境的绝对威压主持下,“召集”而来的二十九位外围城镇“镇长”。 在象徵性的“商议”后,“一致同意”解散鬆散的黑森林联盟,所有城镇併入黑木城治下,奉黑木城主为唯一领袖。 过程顺利得令城中残留的、未被转化的腐涎族冒险者和居民感到一丝诡异。 但在玄丹威压和“镇长们”的“拥戴”下,无人敢质疑。 隨后江昭明三人来到了黑森林联盟势力范围的边缘,一处高耸入云的巨大黑木树冠之上。 江昭明盘膝而坐,手中观运宝鑑金芒大盛,化作一道无形的、覆盖天地的金色巨网。 巨网缓缓扫过脚下这片广无垠,仿佛吞噬光线的黑森林海洋。 视野拔升,穿透层层叠叠的巨叶与结的藤蔓。 方圆两万里內,一切蕴含强大气息的存在,都在宝鑑的金色视野中无所遁形。 隨后根据这种视野,江昭明三人迅速出发,以极快的速度,扫过黑森林各处。 很快,费一番时间,江昭明將黑森林区域的情报总结出来。 黑森林內,有红色光点:六道! 一道位於黑森林正北偏西,气息狂暴凶戾,如同蛰伏的蛮荒巨兽,应该是黑牙族强者一道位於正东,应该是蝠族人。 还有一道位於正北,不在江昭明如今计划的范围內。 至於剩下三道,则紧密聚集於中央核心区域,彼此交织,形成强大的力场。 至於说金身境存在,密密麻麻,如同夏夜森林中的萤火虫,不下五百之数。 它们散布於黑森林各处,或聚集成小簇,或零星散落。 其中,约莫五六十道较为集中地分布在已被江昭明掌控的腐涎城镇区域。 江昭明的心神如同最精密的算筹,高速运转,將宝鑑反馈的信息与已知情报不断比对。 他如同雕塑般端坐树冠,庞大的精神力消耗让他的脸色微微发白,但眼神却越来越亮。 最终,一幅標註著势力分布、强者位置、资源节点的详尽“黑森林气运舆图”在他脑海中成型。 “核心区三玄丹,气息勾连,互为角,强攻代价太大,与我们的利益不符,且会暴露我们的存在。” 江昭明指尖点向东西两侧:“我们的目標,黑森林西侧黑牙族!东侧蝠翼族!” 隨后江昭明岳飞兵分两路,同步探查。 黑牙族领地。 岳飞玄甲覆身,如同融入阴影的磐石,立於一株枯死的巨树顶端。 下方,是一片被践踏得泥泞不堪,混合著兽粪与血腥味的稀疏草原。 远处,一座座由兽皮、白骨和粗糙原木搭建的营地杂乱分布。 营地中,活动的身影皆为人形,却顶著一颗颗挣狞的犬科头颅一一狼、豺、鬣狗獠牙外露,眼神凶残嗜血, 他们身材大多精瘦矫健,肌肉结,皮肤虽也粗糙,却罕见溃烂脓疮,只有战斗留下的疤痕。 空气中瀰漫著浓烈的野兽体臭、血腥味以及一种原始的狂躁气息。 岳飞看到。 一队队黑牙战士呼喝著进行残酷的角斗训练,败者往往被撕下一块血肉,胜者则仰天长。 数支狩猎队伍拖著庞大,还在滴血的蛮兽尸体归来,立刻引起营地的哄抢与爭夺。 一座最大的营帐前,悬掛著几具被啃噬得面目全非的腐涎人户体,如同战利品旗帜。 营地外围,简陋的木桩围栏上,钉著不少风乾的头颅,其中腐涎族的猪头占了相当比例。 “好斗成性,野蛮嗜血,其族凝聚力极强,作战悍不畏死。营地布局虽粗陋,但暗含呼应,遇袭可迅速集结——.“ 岳飞的声音通过神念传回。 另一边。 江昭明藉助五方镇岳鎧的土行之力,无声无息地潜行於陡峭麟的山脊阴影之下。 此地环境与西部截然不同。 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藤蔓如巨蟒垂落,空气中瀰漫著潮湿的腐叶味、岩石的冷冽。 他如同幽灵般掠过一处隱蔽的山坳。 月光被浓密的树冠切割成破碎的光斑,洒落在下方。 光斑之中,几道身影正在敏捷地扑杀一头体型庞大的夜行地蜥。 它们拥有人类的躯干四肢,但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態的苍白。 最引人注目的是其头颅两侧尖细竖立的耳朵,以及背后收拢起来的、覆盖著黑色薄膜的宽大肉翼。 面容介於俊美与诡异之间,眼瞳在黑暗中闪烁著幽绿的微光。 动作迅捷如电,爪牙锋利,配合默契,那头地蜥几乎毫无反抗之力便被撕碎分食。 江昭明注意到: 他们交流时发出一种高频的、近乎无声的音波, 进食后,会小心地將几块闪烁著微弱红光的、似乎是地蜥心臟结晶的物体收集起来。 山壁之上,开凿著许多隱蔽的洞口,显然是他们的居所。 洞口布置著简单的警戒符文,散发著阴冷的能量波动。 偶尔有小型蝠族,在洞口练习短距离滑翔和音波定位。 “夜行生物,感官敏锐,行动迅捷诡秘,擅配合,族群规模不大,但个体素质极高, 领地意识极强,山间遍布其警戒点. 江昭明也迅速传讯,將蝠人族信息传回去。 情报匯总至黑木城密室沙盘前。 江昭明凝视著代表黑牙族的那片区域,眼中寒芒闪动。 “西侧,黑牙族昔日曾侵占腐涎族土地,两族之间也算有血仇未雪,此乃天赐之师出有名!” 他手指重重点在沙盘西部边缘,一道代表歷史旧界的模糊標记上。 “传令!以黑木城主之名,昭告黑森林联盟及富饶联盟。 黑牙族,窃据我腐涎沃土久矣,杀我族人,辱我尊严,今日,我黑森林联盟整军经武,誓要夺回失地,血债血偿!” 黑木城主发布西征黑牙族的文,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一瓢冷水,瞬间在整个黑森林联盟炸开了锅。 消息最先在那些鱼龙混杂,气味薰人的冒险者酒馆里疯狂传播。 “黑牙疯狗的地盘?我们抢回来?” 一个疗牙断裂、浑身散发著浓烈腐肉味的猪头老兵。 猛地將木杯砸在淌著粘液的桌面上,浑浊的眼珠里充满惊惧。 “三十年前老子在锈铁堡当兵,跟著上一任堡主去过西边! 那些狗东西,我们三十万兄弟过去,活著爬回来的不到三百!老堡主被他们活生生撕成了碎片下酒,现在是去送死吗?” 他嘶哑的吼声在嘈杂的酒馆里显得格外刺耳。 周围不少同样带著伤疤、气息萎靡的老牌冒险者都沉默下来,眼神闪烁,显然勾起了不快的回忆。 “喊!老瘤牙,你那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 邻桌一个相对年轻,顶著颗野猪头,肌肉结的壮汉不屑地笑。 他用力拍著桌子,震得杯盘乱跳。 “现在有黑木城主大人坐镇,听说城主大人这次得了富饶联盟的大人物支持! 跟著城主去西边,抢钱!抢地!那些疯狗的地盘上,好东西可不少!” 他眼中闪烁著贪婪的光,唾沫星子混著嘴角流出的脓液飞溅。 “这泼天的富贵,老子『血疗牙”冒险团接定了!” “对!干他娘的!” 旁边几个同样气三凶悍,显用是同一个冒险团的腐涎汉子你你附和,挥舞著骨刀骨矛,嗷怪叫。 “跟著城主亜人,吃香喝辣!总比在这烂泥地里刨食强!” 酒馆角落里,一个顶著老鼠般尖细头颅、眼神精明的腐涎小商人则压低声奏,跟同伴盘算著。 “打仗就是发財的机会仔!伍食、伤药、武器价格肯定翻著跟头涨,咱们得赶紧囤货,运到前欠去!只要別靠太近——.” 更远处,几个气三相对平和,似乎来自种植或採集队伍的腐涎人则忧心。 “又要打仗?去採药又更加危险了。” 整个酒馆如同一个么亜的,散发著恶臭的蜂巢,嗡嗡作响。 恐惧、贪婪、算计、麻木、跟风无数种情占在瀰漫著劣质酒气和腐烂体味的空气中交织碰抬,將腐涎族那深入骨髓的不团结与短视,展现得淋漓尽致。 站在酒馆二楼阴影处的江昭明,冷漠地俯视著下方的。 混乱?分歧? 正中他下怀。 “差不多了。” 他心乌微动。 下一刻,酒馆厚重油腻的木门被轰推开。 一股混杂著冰冷死寂与强悍煞气的威压瞬间人入,压得喧囂的酒馆为之一静。 第153章 大军开拔 第153章 大军开拔 门口,站著十几道身影。 为首者身正是被转化为道兵的巴洛克。 他身后,是血爪、碎骨、腐沼三个在黑森林联盟凶名赫赫的大型冒险团的首领及核心骨干。 巴洛克扫过全场,那毫无生气的目光让最凶悍的冒险者都感到脊背发凉。 “我熔岩之心,以及血爪、碎骨、腐沼四大冒险团,全员响应西征! 凡愿追隨者,战后论功行赏,灵晶、土地、奴隶——-应有尽有。” 话音落下,他身后三位“团长”同时爆发出强悍的气势赫然都达到了金身境,齐声哮。 “追隨城主,诛灭黑牙!” 短暂的死寂后,整个酒馆彻底沸腾了。 “熔岩之心都去了?巴洛克大人亲自带队?” “血爪、碎骨、腐沼全是大型冒险团啊!” “看来城主这次绝对有把握,跟著大团走,有肉吃!” 恐惧被贪婪瞬间淹没,犹豫被盲从彻底取代。 之前还在唱衰的老兵“老牙”目瞪口呆地看著瞬间倒戈的群情,张了张嘴,最终颓然地缩回了角落。 而那个叫囂的“血疗牙”壮汉,更是兴奋地衝到巴洛克面前,挥舞著手臂。 “巴洛克大人,我『血獠牙”全团七十八人,愿为加入这次征伐。” 短短半日之內,响应徵召的腐涎冒险团名单如同雪片般飞向黑木城。 四大顶尖道兵团的“表率”,如同最有效的强心针和风向標。 裹挟著无数渴望財富与改变的中小冒险团,匯成了一股汹涌澎湃的西征狂潮。 江昭明站在黑木城高耸的城墙上,望著下方正在集结的腐涎大军,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炮灰,已就位。 黑木城巨大的校场上,喧囂鼎沸,臭气熏天。 来自黑森林联盟三十二镇的腐涎族军队,如同无数股散发著恶臭的泥流,在此处匯聚。 江昭明以黑木城主名义发布的西徵令,引来了无数渴望掠夺与杀戮的“勇士”。 二十七面代表著大型冒险团,绣著狞兽首或滴血武器的破烂旗帜,在污浊的风中猎猎招展。 其下是气息驳杂,但至少都有数个万象境头目坐镇的队伍。 成员们猪首挣狞,身披锈跡斑斑,沾满不明污渍的简易铁甲,眼神贪婪而凶戾。 一百四十九面中型冒险团的旗帜则显得拥挤杂乱,成员装备更差。 上千个小旗几乎淹没在人潮中,多是十几个、几十个临时拼凑的乌合之眾。 武器五八门,从断裂的骨棒到豁口的砍刀应有尽有。 加上江昭明魔下的太阴道兵,这支西征大军在数量上达到了骇人的七百万之巨。 金身境过百,万象境近万。 然而,其军纪之败坏,令人侧目。 队列? 不存在的。 不同冒险团之间为爭抢靠前位置而互相推揉咒骂,甚至大打出手,污血脓液飞溅。 號令? 如同放屁。 传令兵嘶哑的吼声,被淹没在鼎沸的喧譁,野兽的嘶鸣和武器的碰撞声中。 空气中瀰漫著令人室息的腐臭汗味,以及劣质酒精味。 隨地便溺者比比皆是,污秽的泥浆没过脚踝。 不少士兵甚至等不及开拔,就蹲在队伍旁用浑浊的草药汁擦拭著身上流脓的疮口,发出痛苦的呻吟。 若非核心层已被太阴道兵替换,能够通过隱秘的精神连结强行约束那些最重要的金身、万象境头目。 这支大军恐怕未出黑森林就会自行溃散。 江昭明立於高台,冷漠地看著这沸腾的腐臭海洋。 这就是腐涎族的力量,一盘散沙,唯利是图,只能用更野蛮的掠夺欲望去驱使他们。 相比之下,秘密集结於黑森林东侧边缘的东征军则精锐得多。 数十面旗帜相对整齐,代表的都是擅长山地、丛林作战的精英冒险团。 队伍中混杂著不少被驯服,形態各异的飞行凶兽坐骑,骑士们大多精悍沉默。 岳飞收敛了全部气息,如同一个不起眼的老卒,藏身於其中一支队伍里。 西线。 西征大军,缓慢而混乱地涌入了黑牙族盘踞的广黑森林。 甫一接触,战斗便以最野蛮血腥的方式展开。 黑牙族的狼骑兵如同黑色的闪电,在森林內呼啸来去。 他们顶著狞的犬首,疗牙滴落涎水,手中挥舞著粗糙但异常锋利的骨刃和投矛。 腐涎族的散兵游勇们往往一个照面就被衝散,惨叫著被拖下坐骑撕碎,或被精准的投矛贯穿臃肿的身体。 战线犬牙交错,混乱不堪。 腐涎族的冒险团各自为战,为了一点战利品甚至能互相捅刀子。 黑牙族则凭藉天生的凶悍和默契,不断切割,吞噬著腐涎军的外围。 若非江昭明凭藉观运宝鑑的全局视野,。 过心念直接操控那些被太阴道兵控制的冒险团首领,进行著精密的调度和堵漏。 这支庞大的西征军,恐怕早已在数日之內,就得被黑牙族凶猛的狼骑撕扯得支离破碎,彻底崩溃。 战场中央,一片被染成暗红色的泥沼上空。 两道身影正进行看惊天动地的碰撞! 一方是白起偽装的“黑木城主”,扭曲的古木头颅下,眼神却冰寒如万载玄冰。 另一方,则是一位身形比普通黑牙战士魁梧近倍的存在。 他顶著一颗硕大无朋,猿牙如同弯刀的恐怖犬首。 覆盖全身的並非角质层,而是仿佛熔铸在一起的暗红金属鳞甲,浑身散发著狂暴的玄丹中期威压。 他正是黑牙族镇守西境的主帅一一戈顿! “吼!恶臭的蠢猪们,给老子死!” 戈顿咆哮如雷,手中一柄门板大小,布满尖刺的巨型白骨战锤,裹挟著撕裂空间的恐怖力量,狠狠砸向白起。 锤风过处,空气发出爆鸣,下方的泥沼被压出一个巨大的凹坑。 白起血眸微凝,面对这纯粹的力量碾压,他並未硬撼。 身形如同鬼魅般一晃,原地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血影。 白骨巨锤砸在空处,狂暴的力量將地面轰出一个直径十丈的深坑,泥浆混合著血肉碎骨冲天而起。 “戮血!” 冰冷的低语在戈顿身侧响起。 白起的身影如同从血影中凝实,手中戮血剑爆发出刺目的血芒。 不再是万剑齐发,而是凝练到极致的一点。 剑尖所指,空间仿佛被刺穿了一个细小的孔洞,无声无息地刺向戈顿肋下鳞甲连接处的缝隙。 速度之快,超越了视觉的捕捉。 戈顿犬瞳骤缩。 野兽般的直觉,让他感到了致命的威胁。 他庞大的身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敏捷猛地一扭, 白骨巨锤回防已然不及,覆盖著暗红鳞甲的左臂肌肉賁张,狠狠朝著血剑格挡而去。 一一! 刺耳的金铁摩擦声,伴隨著血肉撕裂声响起。 戮血剑锋锐无匹的剑罡,硬生生切开了坚韧的鳞甲。 在戈顿粗壮的小臂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长达尺余的挣狞伤口。 暗红近黑的血液如同喷泉般飆射而出。 “一—!” 戈顿发出痛彻心扉的惨豪,狼眼中凶戾更盛,却也带上了一丝惊骇。 他没想到这个气息看似腐朽的“黑木城主”,剑法竟如此诡异致命。 白起一击得手,毫不恋战,血影再次消散,如同融入风中。 他的战斗风格与“黑木城主”记忆中的腐化木系法术截然不同。 是纯粹、高效、只为杀戮而生的剑道。 每一剑都刁钻狠辣,直指要害,配合著鬼魅般的身法,將戈顿这等力量型的玄丹中期强者死死缠住。 虽无法速胜,却也令其怒吼连连,难以脱身支援其他战场。 西线战局,在这最高端的对峙下,暂时陷入了血腥的僵持。 东线。 当腐涎族的精锐冒险团,驾驭著各种飞行异兽。 如同蝗群般涌入黑森林东部,蝠翼族盘踞的幽暗山脉边缘时。 迎接他们的並非预想中的散兵游勇,而是一道冰冷致命的铁壁! “喉一一! 1 尖锐刺耳的音波如同无形的海啸,瞬间席捲了冲在最前方的几头腐涎飞兽。 飞兽背上的骑士如遭重击,七窍流血,惨叫著连同坐骑一起失控坠落。 紧接著,无数道黑影从下方遮天蔽日的树冠中冲天而起。 蝠翼族战士! 他们苍白病態的皮肤,在昏暗光线下如同鬼魅。 尖细的耳朵捕捉著细微的动静,宽大的黑色肉翼展开,带著令人心悸的破空声。 他们动作迅捷如电,三五成群,配合无间。 锋利的爪牙闪烁著寒光,精准地撕裂飞兽脆弱的翼膜和脖颈,或直接洞穿腐涎骑士的护体罡气和甲胃。 “反击!” 一名金身境的腐涎冒险团长惊怒咆哮。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混乱的惨叫和重物坠地的闷响。 蝠翼族的攻击如同疾风骤雨,根本不给他们结阵喘息的机会。 每一次俯衝、爪击、音波震盪,都带著精確的计算和冷酷的效率。 地面上试图推进的腐涎步兵,同样遭遇灭顶之灾。 密林深处射出的淬毒骨箭如同死神的低语,刁钻地钻入盔甲缝隙。 阴影中突然扑出的蝠翼战土,利爪轻易撕开喉咙。 他们布置的陷阱,警戒符文,在蝠翼族对森林的熟悉和敏锐感知面前,如同儿戏。 双方战损比,迅速攀升至令人心寒的二十比一。 腐涎部队每击杀一名蝠翼战士,往往要付出二十条性命。 且蝠翼族战斗意志顽强得可怕。 哪怕重伤濒死,也会扑上来用牙齿和利爪进行最后的撕咬,绝不后退半步。 更让江昭明警觉的是,每当冒险团付出巨大代价,艰难突破一层防线,试图向山脉深处渗透时。 便立刻会遭到来自更深处,规模更大,配合更严密的蝠翼部队的精准围剿。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晴,时刻监控著整个战场。 而通过观运宝鑑,江昭明清晰地“看”到,在蝠翼族腹地的山脉深处。 那道代表蝠人族强者的赤红光柱,以及周围盘踞的十余道凝练的金身境气息。 始终稳如磐石,未曾有丝毫移动的跡象。 它们只是冷眼旁观著外围的绞杀,如同在欣赏一场精心安排的角斗。 並且在蝠人族领地某处,江昭明总能看见几道紫色气运光点,在那消失又出现,十分诡异。 “欲盖弥彰——” 江昭明藏身於战场边缘一株巨树的阴影中,眼神锐利如鹰。 “他们在守护什么?又为何如此克制,只守不攻,甚至不敢动用核心力量反推?” 第154章 蝠人族的隱秘 第154章 蝠人族的隱秘 疑云重重。 江昭明不再犹豫,神念传讯给前方偽装成冒险者,正与蝠翼小队缠斗的岳飞。 “岳將军,展露玄丹初期气息,將蝠人族那位玄丹境强者引出来。” 战场核心。 正被三名配合默契的蝠翼万象围攻,看似左支右出的岳飞,眼中精光一闪。 嗡! 一股刻意压制在玄丹初期,带著腐朽与阴冷意味的磅礴威压。 猛地从他僂的“腐涎人”身躯中爆发出来。 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席捲了小片战场。 那三名围攻他的蝠翼战士如遭雷击,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掀飞,撞断巨树,口喷鲜血。 周围正在激战的蝠翼部队动作齐齐一滯,骇然望向这个突然爆发的强者。 几乎在岳飞气息爆发的同一剎那。 轰! 蝠翼族腹地深处,那道沉寂的蝠人强者气息骤然爆发。 一股阴冷、诡秘,带著强大精神压迫的玄丹中期威压冲天而起,瞬间锁定了岳飞的位置。 一道苍白的身影撕裂空气,带著尖锐的音爆,从山脉最深处疾扑而来。 正是蝠人族那位玄丹境强者。 “好快的反应!” 江昭明心中暗凛。 他不再耽搁,五方镇岳鎧土行之力发动。 整个人如同融入大地的影子,借著战场混乱和山林的掩护,绕过正在激战的前线。 朝著观运宝鑑中那些“消失”的蝠翼金身境气运点所在的方位,急速潜行而去。 幽暗山脉腹地。 一处被数座险峰环抱,终年云雾繚绕的巨大盆地外围。 江昭明的身影无声无息,从一株三人合抱的古树阴影中浮现。 他立刻全力运转观运宝鑑,镜面金芒炽烈,扫视四周。 盆地边缘,古木更加粗壮扭曲,藤蔓粗如巨蟒,垂落如帘。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空气中瀰漫著浓郁的草木灵气,和一种难以言喻,被刻意掩盖的气息。 地面上,厚厚的腐殖层下。 隱约可见极其微弱,却异常复杂的能量纹路。 那是一座庞大阵法的脉络! 其精妙繁复程度,远超蝠翼族外围那些警戒阵法。 江昭明的心沉了下去。 他之前粗略探查时,只注意到有蝠翼金身在此停留后气运消失。 却忽略了此地阵法,对空间和能量波动的恐怖遮蔽与干扰能力。 “果然有鬼!” 他眼神凝重,小心避开地面和空中那些肉眼难辨,散发著致命波动的隱匿阵纹。 每前进一步,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心神推演。 他回忆起在安西府钻研过的阵法典籍,结合观运宝鑑的洞察,如同在布满无形刀锋的迷宫中穿行。 时间一点点流逝。 江昭明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终於,在耗费大半日功夫。 他绕过最后一重环环相扣的幻阵与空间挪移陷阱后,他抵达了盆地最核心的边缘。 一片被浓郁白雾笼罩的区域。 观运宝鑑镜面中,代表蝠翼金身的光点,正是在这白雾边缘停留片刻后,彻底消失。 就在他准备集中精神,破解这最后也是最核心的迷雾阵法时。 岳飞的神念急促传来。 “王上,蝠人玄丹与我交手不足十合,突然全力爆发一击將我逼退,隨即毫不犹豫转身遁走。 其行色匆匆,似有惊天要事。” 江昭明眉头一皱,想到了什么。 “应该是他察觉到我了,岳飞,速来此地!” 江昭明再无保留,五行法力疯狂注入观运宝鑑。 镜面金光大盛,如同利剑刺向眼前的白雾。 同时双手掐诀,以指代剑,凝聚五行剑气,狠狠点向雾气中几个关键的能量节点。 白雾之外,是幽暗险恶的蛮荒山林。 而白雾之內,却是另一番天地。 阳光和煦,洒落在平整的青翠草地上。 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潺潺流过,岸边点缀著紫嫣红的灵异草。 远处是几座不高却秀丽的青山,山脚下错落有致地分布著由洁白石材搭建的屋舍。 阡陌纵横,田间种植著蕴含灵气的稻穀和果蔬, 空气中瀰漫著草木的清香和泥土的芬芳,与外界形成天壤之別。 这里,宛如世外桃源。 白雾繚绕的盆地深处,一方青石砌成的池塘水波微颤, 水面倒映看外部景象。 一个顶著扭曲猪首的“腐涎人”正以指为剑,道道五行灵光刺向雾气屏障。 每一次白雾的震盪,都像重锤砸在围观者的心口。 “他、他在破阵!大长老还没回来吗?” 一个赤膊壮汉声音发颤,粗的手掌几乎要將身旁同伴的肩骨捏碎。 所有人的目光,匯聚到池塘边一块青石上。 石上盘坐看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麻布长袍洗得发白,面容清。 唯有一双眼睛沉淀著岁月打磨出的沉静,此刻却盛满了凝重。 他正是青穀人族如今的支柱,唯一的玄丹境修士一一族长姜云山。 “快了。” 姜云山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 “传讯玉符已碎,大长老必在全力赶回。” 他口中的大长老,正是那位蝠人族的玄丹中期强者,青谷一脉在这无垠蛮荒中得以残喘至今的最大依仗。 “可、可万一,这怪物破开大阵—— 一个妇人紧紧搂著怀里的孩子,声音带著焦虑。 “没有万一!” 姜云山猛地站起,枯瘦的身躯挺得笔直,一股属於玄丹境的威严气息轰然散开。 他虽竭力控制著范围,依旧让近前的人呼吸一室,孩童的哭声夏然而止。 “传令下去!”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几位面色煞白的长老。 “开启祖祠秘库,唤醒『青蚨”,所有能战之人,於磐石坪集结!” “族长!” 一名长老失声惊呼。 “『青蚨』乃我们一族最后底蕴,一旦动用,灵脉必將枯竭!我们、我们真要放弃这最后的家园吗?” 姜云山缓缓闭上眼,復又睁开,浑浊的眼底只剩下玉石俱焚的决绝。 “家园没了,只要人还在,总有重建之日。若人被发现了我青谷一脉,今日便是断绝之时,执行命令!” 最后四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开,人群骚动起来。 有人跌跌撞撞冲向梯田边缘的屋舍,有人茫然地站在原地,更多人涌向盆地中心那座最高的山峰。 孩童的哭豪、妇人压抑的啜泣、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兵器无意识碰撞的叮噹声,交织成一片绝望的哀鸣。 世代经营的桃源,田埂上沉甸甸的灵稻穗,屋檐下晾晒的草药香— 一切安寧的假象,都在那池塘中“腐涎人”步步紧逼的破阵动作下,濒临破碎。 盆地之外,浓雾翻腾如沸。 江昭明指尖縈绕著五色毫光,五行法力流转不息,源源不断注入悬浮於身前的观运宝鑑。 镜面金光炽烈,如同实质的利剑,反覆穿刺、解析著眼前这片看似混沌的白雾。 无数细微到极致的能量纹路在镜面中显现、交织,构成一个庞大到令人心悸的隱匿巨网。 “原来如此。” 江昭明低语,眼中精芒闪动。 这阵法並非杀伐之器,其核心奥义只有一个一一藏! 以地脉灵气为基,空间扭曲为障眼。 辅以层层叠叠的幻象和能量干扰,硬生生在这片腐臭的蛮荒森林深处,切割出一片独立的“净土”。 其覆盖范围之广,遮蔽手段之精妙,远超他之前对蝠翼族的预估。 这绝非区区蝠翼族能有的手笔,背后牵扯的东西,恐怕比他想像的更深。 “遮掩得越深,藏著的秘密就越要命。” 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破阵之法已在观运宝鑑的推演下洞若观火,只需精准击溃几个承转能量的关键节点。 这看似固若金汤的迷雾屏障,便会如沙塔般崩塌。 他並指如剑,指尖凝聚的锐金剑气吞吐不定。 正待他点向白雾深处,一处能量流转的细微滯涩之处。 喻! 一股沛然莫御的玄丹境威压,毫无徵兆地从盆地核心区域冲天而起。 如同沉寂的火山骤然喷发,蛮横地撕裂了阵法的部分遮蔽,瞬间锁定江昭明。 白雾剧烈翻滚,一道身影从中强行挤出,暴露在无垠蛮荒那充满腐朽与杀伐气息的天穹之下。 来人身形枯瘦,罩著一件宽大,绣著蝠翼与藤蔓交织纹路的黑色斗篷。 兜帽压得极低,面容完全隱没在阴影之中。 唯有那属於玄丹境初期的磅礴气势,如同实质的怒涛,狠狠拍向江昭明,意图將其逼退。 “腐涎孽畜,此地非尔等所能,速速退去!” 嘶哑扭曲的声音从兜帽下传出,带著一种强行压抑的急促和惊惶。 江昭明眸光骤然一凝,如同捕食前的鹰隼。 对方气息虽强,却带著一丝根基不稳的虚浮,显然是被逼无奈下的仓促现身。 他非但没有后退,周身沉寂的气息,反而如同甦醒的凶兽,轰然爆发。 一股远超寻常金身巔峰,甚至隱隱触摸到玄丹边缘的雄浑气势悍然迎上。 轰隆! 两股无形的威压在半空狠狼相撞,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爆鸣。 下方的白雾,被硬生生压出一个巨大的凹陷。 “藏头露尾的东西,也配让本王退?” 江昭明冷笑,面对玄丹初期的威压,竟丝毫不落刚风。 他一步踏出,脚刚大地茂声龟裂。 嗡! 诛邪艺剑出鞘,清越的剑鸣撕裂空气,剑身流淌著破邪的青色光晕。 紧接著,一方星光璀璨的剑图在江昭明后展开。 紧接著是茂数细小如沙的“寰宇星辰沙”环绕周身,宝光流转,將他映衬得如同神降临。 这豪奢到极致的灵宝阵容,让对面斗篷刚的身影明显一滯,气息都出现了剎那的紊乱。 第155章 人族踪跡 第155章 人族踪跡 战斗瞬间爆发! 江昭明身隨剑走,诛邪剑化作一道青色闪电,直刺对方心口。 剑图旋转,数道锐利无匹的星辰剑气后发先至,封死所有闪避空间。 星辰沙则如臂使指,时而凝聚成盾格挡对方仓促反击的爪影,时而化作流光让江昭明身形不定。 斗篷人厉啸连连,双爪挥出,带起道道撕裂空间的暗红罡风。 他境界占优,力量雄浑,每一爪都足以开山裂石。 然而江昭明的战斗方式,却诡异刁钻至极。 五行法力隨心转换,身法在土行之力的厚重与金行之力的锋锐间无缝切换。 他根本不与对方硬撼力量,而是將速度、技巧和灵宝的威能发挥到极致,如同附骨之疽,死死缠住对方。 蛋啦! 诛邪剑洞穿了斗篷人的护体罡气,虽被其避开要害,依旧在肩头撕开一道血口。 池塘边,青穀人族的高层们看得心胆俱裂。 水面映照的画面中,他们敬若神明的族长姜云山。 在那“腐涎怪物”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下左支右出,黑色的斗篷上不断绽开新的裂口和血跡。 “族长!” “父亲!” 悲呼声四起,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每一个人。 就在此时,一道更加磅礴、更加沉凝,如同巍峨山岳般的恐怖气息,毫无徵兆地出现在战场边缘。 空间微微扭曲,一个同样顶著猪首,身披厚重骨甲的身影凝实。 正是岳飞所偽装的“腐涎玄丹”。 他並未出手,只是负手立於虚空,冰冷的目光扫视全场, 那属於玄丹境巔峰,足以碾碎一切反抗意志的威压,如同无形的磨盘,轰然降临。 池塘边的惊呼瞬间化为死寂。 玄丹巔峰! 这如同天堑般的差距,彻底碾碎了所有人心中最后一丝侥倖。 许多人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斗篷下的姜云山更是如坠冰窟,身形猛地一晃,被江昭明抓住破绽。 一道凝聚的星辰剑气,狠狠轰在他仓促架起的双臂上。 膨! 斗篷炸裂! 姜云山闷哼一声,身形倒飞而出。 岳飞並未看向姜云山,他锐利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盆地边缘一处山崖巨石后。 一丝极其微弱、带著恐惧的异常气息波动。 那气息—.十分熟悉。 岳飞眉头微,不见他如何动作,只是朝著那方向遥遥一抓。 “啊——! 一声短促的少女惊呼响起。 盆地边缘,一块数丈高的灰褐色巨石后。 一个穿著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裙,身形娇小的少女,被一股无形的沛然巨力硬生生摄出。 她不过汞血境修为,在岳飞的力量面前毫无反抗之力,像一片无助的落叶般飞向战场中心。 池塘边的水镜,清晰地映出了少女惊恐万分的脸庞。 “阿箐!” “是姜箐丫头!” “她怎么会在外面?” 青谷高层们瞬间炸开了锅。 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一个人族少女被腐涎族的玄丹强者擒住,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这比族长落败更致命百倍。 这意味著,他们整个族群的位置,彻底暴露了。 无垠蛮荒之中,暴露的人族聚落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灭顶之灾,意味著连奴隶都不如,被所有异族疯狂追猎撕碎的命运。 巨大的恐惧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连哭泣都发不出声。 岳飞隔空提著那瑟瑟发抖、小脸惨白的少女,眉头紧锁,神念瞬间传递给江昭明。 “王上,此女是人族!气息纯净,非偽装。” 正欲追击姜云山的江昭明身形猛地一顿,硬生生止住剑势。 人族? 无垠蛮荒腹地,蝠翼族核心守护的大阵之內,藏著一个汞血境的人族少女? 再联想到眼前这被自己打得狼狈不堪的“蝠人强者”。 那略显僵硬的身法,以及对方拼死守护此地的举动。 一个极其荒谬却又唯一合理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迷雾。 他霍然转身,目光如电,死死盯住嘴角溢血,眼神已然一片灰败绝望的姜云山。 “你,究竟是谁?可是人族?” 姜云山身体剧震,猛地抬头,斗篷碎裂后露出的苍老面孔上,满是血污和难以置信。 他嘴唇哆著,却依旧死死闭紧,如同守著最后一道闸门。 江昭明眼神一厉,杀意凛然, “不答?好,岳飞,破阵,本王倒要看看,这乌龟壳里到底藏著多少见不得光的东西。” “遵令!” 岳飞沉声应道,玄丹巔峰的恐怖气息再无保留,轰然爆发。 如同颶风席捲四方,压得姜云山几乎喘不过气。 岳飞抬手,掌心浩瀚的土黄色灵力凝聚,化作一座凝实的山岳虚影。 山岳带著崩灭一切的威势,作势就要朝著下方白雾翻滚的盆地核心狠狠砸落。 那毁天灭地的威压,彻底碾碎了姜云山最后一丝侥倖和坚持。 “住手一一!” 一声悽厉到变调的嘶吼,从姜云山喉咙里进发出来。 他仿佛瞬间被抽乾了所有力气,挺直的脊背佝僂下去,浑浊的老泪混著血水滚滚而下。 “停、停下我说。” 他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姜云山颤抖著抬起枯瘦的双手,一点一点地,扯掉了身上最后几缕破碎的斗篷碎片。 露出了下面洗得发白的麻布长衫。 紧接著,他体內运转,那层用於模仿蝠翼族阴冷气息的偽装秘法,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一股属於人族修土,虽然枯稿衰弱却无比纯正的气息,再无遮掩地瀰漫开来。 清瘦的身形,苍老的面容,深陷的眼窝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悲凉与认命。 池塘边,死寂一片。 所有青穀人族都屏住了呼吸,心臟提到了嗓子眼,等待著那毁灭性的一掌落下。 然而,预想中的毁灭並未降临。 只见对面那两个“腐涎强者”也明显愣了一下。 隨即,在姜云山以及所有通过水镜看到这一幕的青穀人族惊骇欲绝的目光中。 那猪首人身的“腐涎人”首领身上,一层水波般的涟漪荡漾开来。 臃肿的身躯变得挺拔匀称,挣狞的猪首褪。 露出一张年轻、俊朗,却带著上位者威严的人族面孔,眼神锐利如寒星。 他身侧那位玄丹巔峰的腐涎强者,同样褪去了偽装。 显露出一位面容刚毅,气势如山岳般沉稳的中年男子形象。 无比纯正的人族气息,如同黑夜中的火炬,瞬间点燃了青穀人族几近熄灭的希望。 池塘边,死寂被打破。 “人、人族!” “他们也是人?” “我的老天爷,他们好像真是我们的同族!” 惊呼声如同海浪般炸开,带著难以置信的狂喜和后怕的颤抖。 许多人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紧绷到极致的弦骤然鬆开,巨大的情绪落差让许多人失声痛哭。 族长姜云山更是浑身剧烈颤抖,望著江昭明和岳飞那两张属於同族的面孔。 喉头硬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唯有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冲刷著脸上的血污。 数千年了! 自从祖辈逃离那场大劫,躲入这绝地。 他们还是第一次,在无垠蛮荒的苍穹下,见到除自己之外活生生的同族, 而且,是如此强大的同族! 就在这片悲喜交加,恍如隔世的气氛达到顶点时。 盆地外围的空间猛地一阵剧烈扭曲,伴隨著刺耳的破空尖啸。 一道苍白的身影如同撕裂夜幕的闪电,裹挟著阴冷狂暴的玄丹中期威压,轰然降临战场。 宽大的黑色肉翼掀起颶风,正是那位大长老。 他犬牙交错的面容上满是惊怒和杀意,锐利的目光瞬间扫过全场。 重伤泪流的人族族长,被岳飞放开后瘫坐在地瑟瑟发抖的少女阿箐,以及两个散发著纯正人族气息,却让他感到极度危险的陌生人。 “姜族长?” 蝠人长老的声音带著迟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打破了凝固的气氛。 “这是怎么回事?这二位可是·胁迫於你?” 他锋锐的指爪指向江昭明和岳飞,杀意再次升腾。 “大长老別著急。” 姜云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和血,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 江昭明迎著蝠人长老警惕而锐利的目光,坦然自若。 “此地非谈话之所,阵眼波动未平,徒增变数,不若移步详谈?” 他目光投向白雾深处,那隱约可见的梯田屋舍轮廓。 蝠人长老翼尖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猩红瞳孔死死盯著江昭明,又警了一眼岳飞。 最终,杀意缓缓收敛,沉默了片刻,他嘶哑的声音响起。 “好,那让姜族长带路。” 姜云山如释重负,连忙点头,对著江昭明和岳飞深深一揖,声音依旧带著硬咽后的沙哑。 “二位贵客,请隨老朽来。” 他转身,朝著那片守护了青穀人族数千年的白雾屏障,打出一道柔和的光芒。 翻滚的白雾如同温顺的巨兽,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通往那片山清水秀之地的小径。 白雾在身后重新合拢,將无垠蛮荒的腐朽与杀伐彻底隔绝。 眼前豁然开朗。 第156章 青谷遗民 第156章 青谷遗民 盆地之內,阳光和煦得如同初春,洒在平坦开阔的土地上。 入目儘是醉人的青翠。 层叠的梯田,沿著平缓的山丘向上铺展,如同大地的琴弦。 田中种植的並非凡物,而是叶片流淌著淡金色光泽的灵稻,沉甸甸的穗子在微风中泛起细碎的银浪。 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豌蜓流淌,水声浣踪,在阳光下跳跃著点点碎金,溪底铺满了圆润的鹅卵石。 山脚下,平原之上。 一片片由洁白石材搭建的屋舍,井然有序地分布著。 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一些穿著朴素但整洁的农人,正在田间劳作。 这气息,与外界无垠蛮荒形成了天壤云泥之別。 然而此刻,这片寧静却被打破。 通往中央最高山峰的石板路上,挤满了翘首以盼的人群。 他们看著族长姜云山带著两个陌生,却气息强大的人,以及那位蝠人大长老走来。 脸上交织著敬畏和担忧,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 盆地中央,那座最高也最陡峭的山峰,形如青玉直插云霄。 峰顶被人工削平,嘉立著一座古朴而恢弘的巨大殿宇。 飞檐斗拱,雕琢著早已在蛮荒绝跡的祥云瑞兽图案。 殿前一方巨大的广场,地面铺著平整的青石板, 中央嘉立一尊饱经风霜的人族先民石像,虽面目模糊,却自有一股披荆斩棘的坚韧气魄。 这里,便是青穀人族一脉的精神图腾与权力核心一一祖祠。 此刻,祖祠大殿內,气氛庄重而微妙, 大殿尽头,三级石阶之上,只设有一张宽大,由整块温润青玉雕琢而成的主位。 主位左右,各有数张稍小的石座。 此刻,右首第一张石座上,坐著气息依旧有些虚浮,但已换上一身洁净麻布长袍的族长姜云山。 他下首的石座上,依次坐著十七位青穀人族的长老和高层核心。 他们或苍老,或壮年,皆穿著代表不同职司的服饰。 脸上带著难以平復的激动和探究,目光不时扫向对面的席位。 对面左首第一张石座,岳飞安然端坐。 他卸去了甲胃,只著一身玄色劲装,身姿依旧挺拔如松。 玄丹巔峰的气息自然內敛,却自有一股渊淳岳时的沉稳气度。 让大殿內所有人心头,都感到一种无形的安稳。 他目光平扫过殿內陈设,最后落在那些记录著人族路蓝缕的壁画上,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 在岳飞下首,坐著十二位蝠人族的高层。 他们身形大多枯瘦,皮肤苍白,宽大的黑色肉翼收拢在背后,如同披风。 为首者正是那位玄丹中期的大长老,他坐在最靠近岳飞的位置。 苍老的蝠脸上眉头紧锁,猩红的瞳孔深处翻涌著浓重的疑虑,目光在岳飞身上,沉默得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其余蝠人强者也大多神色凝重,空气中瀰漫著无声的紧绷。 大殿中央,主位空悬。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时地,带著敬畏地投向殿门方向,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青玉雕琢的主座触手生凉。 江昭明凭栏远眺,目光如同无形的网,缓缓罩向整个青谷盆地。 和煦阳光慷慨地洒落,將层叠的梯田染成流动的金绿。 整座谷地呈现出安寧,富足,生机勃勃,与殿內紧绷压抑的气氛判若两个世界。 “好一处世外桃源。” 江昭明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凉的玉栏上敲击,发出篤篤的轻响, 这绝非天然造化之功。 观运宝鑑在他眼底无声运转,五色光华流转。 那梯田的走向,溪流的豌,屋舍的布局,甚至每一片灵稻田的位置。 都隱隱构成一个庞大而精密的聚灵循环体系,將地脉深处稀薄的灵气匯聚,生生在这蛮荒绝地开闢出这方净土。 其精妙,远超玄丹境的理解范畴。 他目光扫过田间,一张张安寧却难掩忧色的面孔,最终落回殿內。 他转身,步履沉稳,在主位缓缓坐下。 宽大的玉座触感温润,却透著一股沉甸甸的歷史重量。 他甫一落座,右下手石座上的青谷族长,姜云山。 立刻挺直了楼的脊背,枯瘦的手紧紧抓住石椅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老人深吸一口气,声音带著劫后余生的沙哑,却又蕴含著一种沉痛的激昂。 “恭迎贵客,此谷名青谷,我等乃九合福地,『有姜氏”一支遗脉。”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迴荡在寂静的大殿里,每一个字都像浸透了血泪。 “七千六百四十二年前,灾劫骤临九合福地。” 姜云山眼中浮现出巨大的悲痛,仿佛那灭世的景象仍在眼前。 “那日天穹碎裂,大地倾覆,灵气枯竭,无数同族在灾劫中化为飞灰。 先辈们拼尽最后底蕴,撕开一道空间裂隙,举剩下人族逃离九合福地。” 殿內一片死寂,唯有姜云山苍老嘶哑的声音在迴荡。 岳飞端坐左首,面容沉静如渊,放在膝上的手却悄然握紧。 江昭明目光低垂,看著青玉石座扶手上,那古老模糊的持末先民雕刻。 “我等流落此间无垠蛮荒,本以为是脱离险地,没曾想是步步杀机!” 姜云山的语调变得艰涩。 “无垠蛮荒无数异族,视我人族为血食,凡有人族气息暴露之地,必遭群起攻之,屠城灭种,寸草不留!” 他猛地抬头,浑浊老眼扫过殿中那十二位蝠人长老,声音硬咽。 “我青谷一脉,为求一线生机,为保人族血脉不绝,我族先贤,做出了何等泣血的选择!” 他的目光死死盯在蝠人大长老身上,带著刻骨的悲愴。 “我族部分最强大的勇士,自愿剥离纯净人血,忍受血脉逆转之痛,以秘法化为这非人非鬼的蝠形。 他们从此隱姓埋名,以蝠人族之名,將自身化作隔绝蛮荒的屏障。 七千载寒暑,多少先辈,在血脉反噬的折磨中化为枯骨,只为守住我等这最后的火种。” 殿中那十二位蝠人长老,身体皆不易察觉地微微震颤, 大长老低垂著头,宽大的肉翼紧紧收拢,褶皱的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唯有那双猩红的瞳孔深处,翻涌著难以言喻的痛苦与麻木。 青穀人族的长老们,不少人已泪流满面,无声地紧了拳头。 江昭明沉默著。 这份沉重到令人室息的牺牲与守护,如同一块巨石,沉沉压在他的心头。 姜云山的声音充满了疲惫与无力。 “相传,並非没有强大的人族国度在蛮荒深处崛起,但每一次,都如同流星划过夜空短暂的光芒之后,便是更彻底的黑暗,无垠蛮荒太大,强族太多了。 腐朽之主、石古皇、万瞳邪神.— 任何一方降下神罚,便是灭顶之灾,人族这个名字在蛮荒,就是原罪!” 他苍老的目光带著深深的绝望,扫过江昭明和岳飞。 “还恕老夫无礼,还请问两位贵客,你们的世界,又当如何自处?” 江昭明放在扶手上的手,指节微微绷紧了一瞬。 父皇江玄昊的身影,大周帝京的繁华,亿万子民的面孔在他脑海中飞速掠过。 若有一日,他大周洞天坠落。 作为储君,作为未来的帝王。 他该如何带领他的种族,在这无尽杀劫中活下去? 殿內气氛压抑,江昭明缓缓抬起眼,目光深邃如古井。 扫过姜云山,扫过蝠人大长老,扫过殿中每一张或悲戚、或绝望、或探究的面孔。 他没有回答姜云山关於来处的试探。 信任的建立,绝非一朝一夕。 人族之中,亦不乏投靠异族,以同族之血换取苟安的人奸。 青谷一脉的歷史虽悲壮,但非知根知底,其心难测。 江昭明也不可能轻易暴露大周洞天的存在。 “姜族长,本王来自何地並不重要,但本王此番,是为黑森林东部。” 江昭明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將话题从沉重的歷史,拉回冰冷的现实。 姜云山枯瘦的身体猛地一僵。 蝠人大长老霍然抬头,死死盯住江昭明,枯爪般的手指在石椅扶手上抓出细微的刮擦声。 殿中气氛瞬间,由悲忙转为紧张。 “贵客之意—是要占据此地?” 姜云山声音乾涩,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错。” 江昭明坦然迎上他复杂的目光,点点头。 青谷一脉人族以及蝠人长老,一个个脸上都露出异色。 江昭明顿了顿,自光扫过那些蝠人长老。 “听闻蝠人族中,並非所有蝠人皆源自青谷?” 姜云山点头。 “正是,漫长岁月,有流落此地的异化人族加入,也有早已遗忘人祖血脉,仅凭本能生存的纯血蝠人。 他们数量不少,且渐生异心,已非完全可靠。” “如此甚好。” 江昭明点点头,目光转向蝠人大长老。 “大长老,本王需要你配合,让腐涎部队击溃蝠人族,占领黑森林东部。 那些对青谷构成威胁的蝠人势力,正好能借本王之手,一併清理了。” 蝠人大长老瞳孔骤缩,枯爪猛地抓紧扶手,骨节发出咯咯轻响。 显然是气得不轻。 见状,江昭明继续道: “本王占领此地后,青谷依旧隱匿於此阵之中,本王会提供庇佑,確保此地不为外界所察,此外.— “本王亦非冷血之辈,尔等皆为我之同族,若尔等通过本王考验,本王可接引你们至一处更安全的地方。” 听见江昭明的许诺,加上己方根本打不过他和岳飞。 姜云山与其他长老面面相,最终同意了江昭明的条件。 祖祠大殿沉重的青铜门再次开启。 江昭明与岳飞的身影,沿著汉白玉铺就的宽阔台阶,一步步向下走去。 白雾在他们身后无声合拢,將那座古老殿宇重新隱入神秘之中。 台阶尽头,姜云山与蝠人大长老並肩而立,目送著两道挺拔的身影渐行渐远。 直到那入口的白雾彻底恢復平静,再无异动、 姜云山紧绷的肩膀才陡然垮塌下来,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那口气里,有劫后余生的虚脱,有达成协议的庆幸,但更多的,是浓得化不开的疑虑与沉重。 “走了.” 他喃喃道,苍老的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显得格外飘忽。 “走了。” 蝠人大长老嘶哑地应道,宽大的肉翼无意识地轻微翁张著。 他那双已非人形的猩红瞳孔,死死盯著白雾消失方向,闪烁著极其复杂的光芒。 这两个人太强了,强到足以顛覆青谷七千年的平衡。 尤其是那个年轻的主上,其心机手段,深不可测。 他们的来歷是谜,目的真的仅仅是为了黑森林东部? 那所谓的手段操控腐涎人,又是何等惊世骇俗的秘法? 而茫然,如同最深的迷雾。 在青谷,突然出现如此强大的人族势力。 是福? 还是更大灾祸的开端? 七千年的坚守,是否会在他们手中走向未知的深渊? 青谷一族未来的路,在江昭明到来又离去之后,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吉凶难料。 第157章 腐涎族的宝库 第157章 腐涎族的宝库 两年光阴,在无垠蛮荒的血火与算计中,转瞬即逝。 东线,黑森林东部那片幽暗险恶的群山。 有了青穀人族大长老,以及核心蝠人长老的暗中策应。 战局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拨弄,朝著江昭明预设的轨道急速滑落。 腐涎部队的推进,不再遭遇蝠人族核心力量的精准绞杀和层层陷阱。 取而代之的,是蝠人族內部惊惶的混乱。 一条条真假难辨的命令,通过蝠人族特有的声波秘法,在遮天蔽日的古木林冠下疯狂传递。 那些非青谷嫡系,早已遗忘人族根源或本就心怀异志的“纯血”蝠人部族。 在腐涎部队凶猛的攻势,和內部叛徒的背刺下,迅速土崩瓦解。 西线,黑森林西部广的平原山林地带內。 白起指挥的腐涎“西征”大军,依旧进行著最残酷的消耗战。 腐涎族炮灰如同黑色的潮水,一波波涌向黑牙族狼骑兵构筑的钢铁防线。 在对方锋利的骨刃和狂暴的衝锋下,化为漫天碎肉与污血。 戈顿的咆哮声震彻战场,白骨巨锤每一次挥砸,都掀起腥风血雨。 然而,白起那柄戮血剑,始终死死缠住这位黑牙主帅。 杀戮剑道刁钻狠辣,配合鬼魅身法,让戈顿空有玄丹中期的狂暴力量,却无法有效支援全局。 腐涎军的伤亡数字触目惊心,但黑牙族战士的鲜血,同样染红了黑森林西部的每一寸土地。 黑牙族的防线,如同被蚁群啃噬的堤坝,正一点点、不可逆转地后移。 终於,当腐涎部队染血的战旗。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分別插上黑森林东部最高处的鳞怪石,和西部那被巨力轰塌的隘门之上时。 持续两年的黑林血战,宣告落下了帷幕。 黑森林联盟三十二镇,连同新征服的东、西两片广山林,被彻底熔铸为一体。 其核心,便是那座辐射四方的黑木城。 巨大的黑曜石广场上,矗立著象徵黑木城邦权力的挣狞骨塔。 塔顶,一面以不知名黑色巨兽皮革制,边缘缀满森白利齿的旗帜猎猎招展。 下方,是黑压压望不到尽头、气息驳杂却透著狂热的腐涎族军队。 巴洛克、血爪、碎骨等被太阴道兵彻底转化的城主与军团长们。 如同最忠诚的傀儡,肃立在江昭明身后。 江昭明站在塔楼边缘,俯视著这片被鲜血与户骸浇灌出的疆土。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右手,五指猛地紧。 轰! 一股混合著威压与太阴兵坛精神连结的磅礴意志,瞬间席捲整个广场。 下方数万腐涎精锐,灵魂深处同时响起一声冰冷的救令。 他们齐刷刷地单膝跪地,头颅低垂,武器顿地,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咆哮。 “黑木!黑木!黑木!” 声浪滚滚,震得林海摇曳。 宣告著黑森林大半境,从此只有一个声音一一黑木城。 黑木城邦的建立与黑森林的完全掌控,引起了不小的涟漪。 很快,来自“富饶者联盟”总部的使者团。 乘坐著由巨型腐烂飞龙牵引,散发著浓烈防腐药水味的骨制飞舟,抵达了黑木城。 使者是一位气息阴冷的腐涎族玄丹境长老。 他带来的,除了象徵性的“贺礼”。 几箱散发著微弱能量波动的劣质魔晶外,还有一份烙印著复杂魔纹的漆黑骨板。 “黑木城主,富饶者联盟,认可你的实力与贡献。” 使者乾涩的声音如同枯枝摩擦。 “这是联盟第41席成员的契约烙印,烙下你的印记,从此,联盟的资源宝库,將为你开一角。” 江昭明伸出枯瘦的手指,指尖一点蕴含著太阴兵坛气息的幽光点向骨板。 嗡! 骨板上魔纹骤亮,旋即隱没,留下一个扭曲古木形態的印记。 就在契约成立的剎那,一股庞大的信息流。 通过某种玄奥的空间连结,直接涌入江昭明脑海深处。 不再是零星的传闻和黑市流通的劣等货色。 富饶者联盟真正的核心资源名录,如同璀璨的星河,在他意识中铺展开来: 锻体魔晶(標准单位:箱):可大幅加速神通境以下武者淬链体魄,效果远超普通灵晶。兑换比例:1联盟贡献点=10箱。 熔火之心(单位:块):產自地脉熔核深处,蕴含狂暴火元,乃铸造火系法宝的核心材料。兑换比例:1贡献点=1块(拳头大小)。 幽魂铁木(单位:根):生长於怨魂沼泽的异种铁木,质地坚逾精钢,自带阴寒破甲属性,是製作法宝弓弩、飞剑胚体的原料。兑换比例:1贡献点=1根(三尺长)。 悟道石(单位:块):来歷神秘,天然蕴藏大道韵律碎片,长期佩戴於身,可滋养神魂,提高突破神通境的概率。兑换比例:10贡献点=1块(指甲盖大小)。 最核心的位置,几样散发著朦朧光晕的资源信息,牢牢吸引了江昭明的注意。 虚空星砂(单位:粒):域外虚空风暴残留物,蕴含微弱空间法则碎片,可提升空间类神通感悟,是炼製空间灵宝的顶级辅材。兑换比例:1w贡献点=1粒。 碧游果(单位:颗):来歷未知,可帮助突破玄丹境瓶颈。兑换比例:100w贡献点=1 颗. 琳琅满目,价值连城。 尤其那碧游果,其功效让江昭明心神剧震。 江昭明压下心头的波澜,立刻將这份详尽的资源名录,兑换规则以及黑森林的最终战报。 以最高加密等级,传送回大周帝京,呈至御前。 大周帝京,紫宸宫深处。 御书房內,檀香裊裊。 江玄昊指尖在那份资源名录上缓缓划过。 “传旨!”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 “即日起,国库开放甲字三號、七號秘库!倾力支援安西府!凡昭明所需之灵谷、匠作、阵材,予取予求!” 源源不断的资源,为江昭明带来了巨大的槓桿,撬动腐涎族许多珍贵资源。 尚且不提碧游果。 光是兑换悟道石,江昭明就能让大周多出许多神通境强者。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 绍圣四百五十年。 十年休养生息,抚平了战爭的疮。 曾经被多方战火躁的大周疆域,重新焕发出蓬勃生机。 田野里,改良后的高產灵稻翻滚著金色的波浪,沉甸甸地压弯了禾秆。 城镇中,商旅云集,车马粼粼,新建的坊市人声鼎沸。 道路上,百姓行色虽匆匆,脸上却带著久违的安寧与期盼。 而此刻,所有的安寧、期盼与欣欣向荣之气,都如同百川归海,朝著帝国的中心一一那座屹立数万年,气象万千的煌煌帝京匯聚而去。 太子册封大典! 早在一年之前,通往帝京的每一条官道、水道、地脉行舟,便开始变得异常拥挤。 来自大周各州府的世家大族车驾,装饰著代表身份的徽记,由精锐护卫拱卫,络绎不绝。 更有无数普通百姓,扶老携幼,风尘僕僕地从四面八方赶来。 他们只为亲眼见证,那位带领大周走出战爭泥潭,带来这十年太平盛世的传奇皇子、 安西府之王、即將加冕为太子的江昭明! 帝京城,这座沉睡的巨龙,早已被彻底唤醒。 高达四百丈,布满岁月刻痕与防御符文的巨大城墙上。 旌旗招展,绣著威严的龙纹徽记。 城门口,披掛著崭新明亮鎧甲的御林军土兵,如同標枪般肃立。 目光锐利地审视著,如潮水般涌入的人流。 城內,宽阔的青石御街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两侧楼阁张灯结彩,朱漆廊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空气中瀰漫著香烛、鲜、以及各种小食摊点散发出的诱人香气。 混合著鼎沸的人声,形成一股炽热而欢腾的洪流人流的方向,直指皇城。 巍峨的皇城,此刻更是沐浴在一片神圣的金辉之中。 巨大的汉白玉广场上,象徵国祚的九鼎早已被擦拭得亮,按九宫方位肃然陈列。 通往承天殿的千级御阶,每一级都铺上了崭新的猩红织金地毯。 一直延伸到那金碧辉煌,琉璃瓦在烈日下反射出万丈光芒的承天大殿。 大殿前的丹陛广场,是典礼的核心区域。 此刻已是人山人海。 身著各式品级朝服的文武百官,按班序列队,肃穆而立。 各州府进献的祥瑞异兽,被安置在特製的笼车中,发出低沉的嘶鸣。 来自附属藩国的使节团,穿著奇装异服,带著敬畏的目光打量著这煌煌天威。 而在百官与使节队列之后,更外围的区域。 则是被御林军艰难维持著秩序,一眼望不到头的百姓。 他们著脚尖,伸长脖子,脸上写满了激动与期盼。 嘈杂的声浪如同闷雷,在广场上空滚动。 “来了吗?太子殿下快出来了吧? d, “十年了!全靠太子殿下战胜金国,咱们才能过上好日子啊!” “看!快看承天门!” 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滴入一滴冷水。 轰! 整个广场瞬间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欢呼。 “太子!太子!太子!” 声浪直衝云霄,震得皇城厚重的宫墙,都仿佛在微微颤抖。 无数目光,如同最炽热的火炬。 死死聚焦在那扇缓缓开启,象徵著帝国最高权力的一一承天殿鎏金大门! 第158章 加冕太子,证玄丹! 第158章 加冕太子,证玄丹! 承天殿那两扇高逾十丈,雕刻著日月星辰与山河社稷的鎏金大门。 在千万道目光的聚焦下,於恢弘肃穆的礼乐声中,缓缓向內开启。 阳光汹涌地灌入深邃的殿门通道,照亮了门后那道拾级而下的身影。 江昭明身著太子袞服,玄衣裳,上绣十二章纹。 玄鸟於肩,日月在背。 山、龙、华虫、宗彝、藻、火、粉米、、,层层叠叠,威严庄重。 他步履从容,每一步踏在猩红的织金地毯上,都仿佛踩在心跳之上。 就在他身影完全步出殿门,立于丹陛最高处的剎那。 “昂一!” 一声苍茫浩瀚,仿佛源自远古的龙吟,毫无徵兆地响彻整个帝京上空。 金光! 无穷无尽、纯粹到极致的金光。 如同决堤的天河之水,从皇城深处奔涌而出,瞬间淹没了整片苍穹。 无数道玄奥古朴的金色符文,在金光中流转、组合。 构成了一幅覆盖整个帝京,庞大到无法想像的榜单虚影一一龙榜金文。 榜单之上,原本密密麻麻,代表各路封王的姓名与封地文字,此刻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抹去。 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唯有榜单最顶端,那象徵著至高储君的位置。 一个磅礴的名字如同旭日东升,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华: 江昭明! 金光普照,帝京数亿百姓、官员、使节,皆沐浴在这神圣威严的光芒之中。 他们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生出顶礼膜拜的衝动。 丹陛之上,承天殿前。 身著玄黑龙袍,头戴十二冕的皇帝江玄昊。 如同定鼎山河的神张,巍然立於金光最盛处。 他目光深邃,扫过下方肃立的百官,扫过更远处黑压压的万民。 最终落在身前台阶下的江昭明身上。 “太子,江昭明!” 江玄昊的声音不高,却蕴含著无上帝威,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如同洪钟大吕,在金光荡漾的天空下迴荡。 “仁德著於四海,安西定鼎,开疆拓土,功在社稷! 今,告祭太庙,承天景命,册尔为太子,正位东宫,以固国本! 望尔克勤克俭,敬天法祖,护我大周,永世昌隆!” 话音落下,江玄昊微微侧身。 在龙榜金文那浩瀚金光的映衬下,在江玄昊的下方,丹陛广场的最前列,两百余道身影齐齐出列。 他们同样身著亲王冕服,气度不凡。 但此刻却整齐划一地朝著丹陛最高处,朝著皇帝与太子的方向,深深躬下身去。 为首者,正是曾经的龙榜第一,淮江王江昭鼎。 他面容沉静,眼神深处有复杂的光芒一闪而逝,隨即化为彻底的恭顺。 他双手高举过顶,掌心向上。 一枚代表著淮江府最高权柄的龙纹玉佩凭空浮现,散发出柔和却沉重的光芒。 紧隨其后,大燕王江昭乾等龙榜前三十的封王,以及后方两百多位封王。 无论心中作何感想,此刻皆无一人迟疑。 一枚枚象徵各地权柄的龙纹玉佩,被他们恭敬地托举而出。 两百多道代表著大周近半疆域气运的权柄之光,匯聚成一片璀璨的光海。 喻! 龙榜金文再次震动。 榜单之上,那些代表著封王们名字的光点彻底熄灭、消散。 而榜单本身,在吸收了所有上交的权柄气运后,骤然向內凝聚。 最终化作一道纯粹到极致的金色洪流,如同九天银河倒悬,轰然灌注而下。 目標直指丹陛之上,那身披太子袞服的江昭明。 “龙榜归位,国祚永续!” 礼官苍老而激动的声音响彻云霄。 轰! 磅礴浩瀚、精纯无比的大周国运,如同找到了最终的归宿,毫无保留地涌入江昭明的身躯。 在这一剎那,江昭明身躯剧震。 那横亘在他金身巔峰与玄丹境之间,坚韧无比的最后一丝瓶颈。 在这股匯聚了整个帝国气运的洪流冲刷下,如同巨锤下的薄冰,轰然破碎。 哗啦一一! 仿佛无形的堤坝被彻底衝垮。 江昭明周身的气息如同压抑了万年的火山,再也无法遏制,轰然爆发。 四道惊天动地的异兽咆哮,瞬间撕裂长空。 在江昭明身后,浩瀚磅礴的万象道基虚影骤然展开,如同开闢了一片混沌宇宙。 道基中央,那座巍峨古朴的宫闕上方。 代表金行极致的诛邪剑所化的金色道种,率先爆发出刺破苍穹的锋锐华光。 紧接著,道基四方,四象神形显化: 东方,苍木神鹿,鳞爪飞扬,捲动漫天乙木青气,生机浩瀚。 西方,碧海灵蛇踞伏,水汽冲霄,引动河海之力,撕裂虚空。 南方,赤焰神虎咆哮,烈焰焚天,赤红离火熊熊燃烧,焚尽八荒。 北方,负岳神龟镇山,山石剧颤,厚重坤土之气瀰漫,承载万物。 四象拱卫中央宫闕。 浩瀚的天地灵气受到牵引,如同百川归海。 疯狂地朝著丹陛之上的江昭明匯聚而来,形成肉眼可见的灵气漩涡。 在无数道震撼到失语的目光注视下,在那万象道基中央的宫闕下方,一点五色光华骤然亮起。 金、青、黑、赤、黄,五行本源之力流转不息,相互交融。 一颗通体浑圆,流淌著五色霞光的玄丹,由虚化实,缓缓成型。 五色玄丹滴溜溜旋转著,每一次转动,都引动周遭空间微微扭曲,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法则波动。 丹成玄品。 而且是蕴含五行本源的顶级玄丹! “玄、玄丹!” “太子殿下突破了!” “天佑大周!太子殿下竟在册封大典上成就玄丹!” 短暂的死寂之后,整个丹陛广场彻底沸腾。 百官失態惊呼,百姓激动跪拜,声浪直衝九霄,比之前的欢呼更加炽烈百倍。 无数目光聚焦在那道立於金光与四象异象中央的身影,充满了狂热与敬畏。 大周未来的新皇,在他们共同的见证下,踏入了真正的强者之林。 册封大典的余韵,如同帝京上空久久不散的礼乐回音,蒙绕在每一个角落。 喧囂归於寂静,江昭明並未前往那座象徵权力更迭的承天殿,也未立刻启程返回安西府。 他的新起点,是帝京东宫。 东宫位於皇城东南,自成一体。 殿宇楼阁虽不及紫宸宫恢弘,却更显清雅深邃。 高大的宫墙隔绝了外界的嘈杂。 庭院內古木参天,奇石罗列,引活水成曲池,池中睡莲初绽,锦鲤悠游。 空气中瀰漫看淡淡的檀香和雨后草木的清新气息。 江昭明屏退了所有侍从,独自一人行走在通往正殿的汉白玉迴廊上。 脚步声在空旷的迴廊中清晰迴响。 他並未穿著沉重的太子袞服,只一身玄色常服,身姿挺拔如松。 心神沉入体內。 经脉之中,原本奔腾如江河的气血真元,此刻已彻底化为粘稠如汞,闪耀著五色毫光的液態法力。 法力奔流,汹涌澎湃,每一次循环,都带著沛然莫御的力量感。 比金身巔峰时雄浑凝练了何止一倍? 他举手投足间,仿佛能轻易撕裂山岳,搅动风云。 识海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如同湖泊般的神魂之力,此刻已扩张为一片浩瀚的“海洋”。 精神力海呈现出淡淡的五色光晕,平静时深邃无垠,意念微动则波涛汹涌。 神识探查的范围与精度,提升了数倍不止。 方圆数十里內,风吹草动,虫鸣蚁走。 甚至御林军鎧甲缝隙间金属的摩擦声,都清晰可辨。 那颗悬浮于丹田气海中央的五色玄丹,是这一切蜕变的根源。 它缓缓旋转,如同一个微缩的五行宇宙。 金之锋锐,木之生机,水之绵长,火之爆裂,土之厚重,五种本源之力完美交融,循环不息。 源源不断地吞吐著天地灵气,淬链著他的灵力与神魂。 江昭明缓缓抬起右手,五指虚握。 没有动用任何灵宝,仅仅只是心念微动,引动一丝玄丹本源之力。 嗡! 掌心周围的空间,肉眼可见地荡漾起细密的涟漪。 仿佛能碾碎金铁的恐怖力量感,自然散发开来。 “玄丹初期,我的力量翻了一倍有余。” 江昭明眼中精光闪烁,默默评估。 “法力凝练如汞,神魂强度激增,对天地法则的感应清晰了数倍。 单凭此身根基与法力,不动用灵宝,我应该可匹敌无灵宝的玄丹中期—” 他目光扫过悬浮於万象道基宫闕上的诛邪剑道种,扫过自身眾多灵宝。 “若等我境界彻底稳固,五行流转圆融-纵是玄丹中期强者手持灵宝,也休想轻易胜我!” 一股强大的自信,在江昭明胸中升腾。 数十年年苦修,黑森林血火淬链,无数资源堆积直至今日受封太子,得国运灌顶,终是厚积薄发,一举登临玄丹。 从此,真正拥有了在大周顶尖层面立足,乃至无垠蛮荒生存的资本! 他停下脚步,立於迴廊尽头,凭栏远眺。 东宫园的景致尽收眼底,远处帝京的万家灯火在暮色中渐次亮起。 繁华背后,是无垠蛮荒的虎视,是富饶联盟的尔虞我诈,是青穀人族的隱秘重託更是大周洞天未来的莫测命运。 掌心的空间涟漪缓缓平復。 江昭明负手而立,玄色衣袍在晚风中微微拂动, 第159章 金色气运,金色福泽 第159章 金色气运,金色福泽 东宫深处,听涛轩。 窗外竹影婆娑,夜风拂过,沙沙作响,更衬得室內一片静謐。 江昭明並未休息,也未处理东宫事务。 他盘膝坐於一方寒玉蒲团之上,双眸微闔,气息悠长沉静。 整个人的心神,已彻底沉入那片浩瀚莫测的气运长河之中。 意识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再次降临於那斑斕奔涌的巨河之上。 脚下,依旧是那艘古朴的楼船,在光怪陆离的浪涛中微微起伏。 但与以往不同,此刻江昭明精神所化的投影,比之金身境时凝实了何止数倍。 五官清晰,衣袂飘拂,通体散发著五色玄光,宛如一尊降临河面的神。 玄丹初成,带来的不仅是力量的飞跃,更是生命本质的蜕变。 江昭明对气运长河的感应与掌控,亦隨之水涨船高。 他立於船头,心念微动。 哗啦啦- 一无数道色彩各异的光流升腾,如同受到召唤的星辰,匯聚於他摊开的掌心上方。 赤红如血,灼灼燃烧的红色气运,足有四十七道。 而紫气氮盒的紫色气运,也足有八十余道。 其余白、绿、蓝各色气运光点,更是密密麻麻,如同围绕主星的璀璨星河。 “如今我精神力强大如此之多,应当可一试了。” 江昭明目光沉凝,聚焦在那四十七道最为凝练的赤红光流上。 心念如刀,骤然斩落。 喻! 十道粗壮如龙的血红光流被强行剥离出来,在他掌心上方剧烈震颤、碰撞。 每一次碰撞,都进发出刺目的光芒,逸散出磅礴的气运之力,引得下方长河波涛翻涌。 过去,受限於精神力,他只能勉强將红运压缩为不稳定的淡金气运,隨时可能崩溃。 如今,玄丹已成,识海化为五色汪洋,神魂之力沛然雄浑。 “凝!” 一声低喝,如同神諭。 浩瀚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巨手,悍然压下。 十道桀驁不驯的红运光龙发出无声的悲鸣,被强行挤压融合。 赤红的光芒在极致压缩下,顏色开始蜕变。 由深红转为淡金,再由淡金化为更为纯粹,仿佛蕴含著宇宙本源奥妙的一一金色! 一点璀璨夺目的金芒,如同初升的骄阳,骤然在江昭明掌心上方点亮。 光芒万丈。 不再闪烁,不再虚幻,而是无比凝实。 它静静地悬浮著,散发出一种苍茫、凌驾於万般气运之上的至高气息。 金色气运。 真正凝结成功。 就在这缕纯粹金芒成型的剎那轰隆! 仿佛某种古老的禁忌被触动,又像是沉睡的巨兽被惊醒。 整个气运长河深处,那些原本隱匿在层层叠叠金色屏障之下,代表金色福泽的庞然龙鱼,骤然抬起了头。 无数双蕴含著无上威严,洞穿万古的龙眸,霍然睁开。 炽热、探究、甚至带著一丝难以置信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金色光柱。 穿透了层层屏障与汹涌的河水,齐齐聚焦向长河表面。 聚焦向那艘古朴楼船之上,那道手持金芒、身影巍峨的投影。 “吼一—! 无声的咆哮在长河深层震盪,那是福泽龙鱼被惊动后发出的本源律动,引得整条长河都为之战慄。 浩瀚无垠的蛮荒大地深处。 一片终年被剧毒瘴气笼罩的腐烂沼泽。 一座由无数巨大生物骸骨垒砌而成的邪异祭坛顶端。 一位身披墨绿色鳞甲,头生弯曲椅角,气息如渊似狱的腐涎族古老存在。 正对著祭坛中央一颗缓缓搏动的巨大心臟,进行著血腥祭祀。 他布满粘液的手指,刚刚剖开一头玄丹巔峰蛮兽的胸膛滚烫的兽血浇灌在心臟之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突然,他动作猛地僵住! 他头顶椅角顶端,一点微不可察的金光悄然亮起。 隨即在他头顶上方,映照出一条奔涌著无穷气运的浩瀚长河虚影。 长河之上,一道身影巍峨如太古神山,手托一缕刺破万古黑暗的纯粹金芒,正俯瞰著整条长河。 “气运主宰—·竟再次现世?” 古老存在墨绿色的竖瞳骤然收缩,粘液从鳞片缝隙中渗出,声音嘶哑扭曲。 充满了震惊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沉寂数万载是福是祸?这蛮荒又要乱了!” 与此同时。 一片燃烧著永恆烈焰的熔岩之海核心。 一座由暗红晶石构筑的宏伟宫殿內。 一位通体仿佛由流动熔岩构成,气息狂暴灼热的石族强者,正將一块巨大的幽魂铁木投入身前的熔炉。 炉火猛地升,映照出他岩石般冷硬的面容。 他熔岩流淌的眉心处,一点金芒同样亮起。 气运长河虚影奔腾,那道手持金芒的伟岸身影清晰映照“主宰— 石强者动作一顿,熔炉中的火焰都为之黯淡了一瞬。 “沉寂的岁月结束了,看来,掠夺与征伐的盛宴,即將再次开启!” 无垠蛮荒某处。 一片被彻底打碎的盆地废墟之上,瀰漫著刺鼻的血腥与狂暴能量湮灭后的焦糊味。 残肢断臂散落一地,昭示著不久前此地爆发过一场惨烈的大战。 一道身著玄黑龙袍的身影立於废墟中央,周身散发著镇压寰宇的恐怖帝威。 其人正是大周皇帝江玄昊的本体。 他手中,正捏著一颗刚刚从敌人胸腔中挖出,布满了裂纹的暗紫色玄丹。 他刚欲发力將其彻底碾碎,动作却猛地一滯。 一点微不可察的金芒,在他深邃的眼眸深处亮起, 雾时间,一条奔涌著万界气运,浩瀚无垠的长河虚影,在他头顶上方轰然展开。 长河之上,一道手托金芒、俯瞰万古的伟岸身影,清晰无比。 江玄昊锐利的目光,死死盯著那长河虚影中的主宰之姿,眉头深深起。 “气运长河主宰,竟在此时现世?” 他低沉的声音如同闷雷滚动,带著深沉的思虑。 “大周洞天界壁日渐不稳,坠落之危迫在眉睫,此等主宰便重现世间。是巧合?还是” 他眼中精光爆射,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看到了大周洞天那风雨飘摇的未来。 “人族先贤,为吾等遗族,留下的护身符?” 沉默片刻,江玄昊五指猛然收拢。 咔! 那颗玄丹,在他掌中彻底化为粉,精纯的能量流散於蛮荒狂暴的空气中。 他不再看那废墟一眼,转身,一步踏出。 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身影已出现在千里之外。 若让江昭明看见这一幕,他定然要惊得说不出话。 因为无垠蛮荒空间壁垒极强,且空间乱流甚至能轻易卷死一尊玄丹。 而江玄昊此时,在无垠蛮荒进行空间跨越,却是如履平地一般。 在他走后,一道低沉的自语隨风飘散, “是时候了,该让阿明,知晓大周真正的秘密了—” 气运长河之上,楼船之中。 江昭明对无垠蛮荒,因他凝结金运而引发的诸多窥探与震盪浑然不觉。 他的全部心神,都已沉浸於掌心那缕金芒所带来,前所未有的激动之中。 隨后他意念微动,掌中金芒如同活物般轻轻跳跃,牵引著他的“视线”,投向下方长河深处。 那些被惊动的金色福泽龙鱼,在短暂的躁动后,似乎也感应到了那缕金芒的召唤。 巨大的身躯缓缓游弋,龙眸中炽热的光芒更盛,仿佛在无声地展示著自身的价值。 一道道蕴含磅礴信息的神念洪流,隨著金芒的牵引,轰然涌入江昭明的意识海: 【神物·幽灵龙军团】:一支来自地窟位面深处,由龙族构成的传奇龙族军团!包含一条玄丹境初期幽灵龙王,十头金身境幽灵龙战將,五十头万象境幽灵龙精英,五千头神通境幽灵龙士兵。 看见这道福泽信息,江昭明心神剧震。 一道金运,竟能换取如此一支足以横扫一方,甚至改变小型位面格局的恐怖军团。 金色福泽,果然不让他失望, 他强压下心头的波澜,目光继续在长河深处巡弋。 【神物·时光沙漏(微型)】:蕴含微弱时间法则碎片的先天灵宝。激活后,可於极小范围內形成短暂的时间流速异常区域,用於加速或延缓时间,效果及持续时间视注入能量及沙漏品质而定。 【奇观·浮空仙岛(碎片)】:一座上古人族宗门破碎后遗留的核心浮空岛屿碎片。 碎片面积约百里方圆,自带残缺聚灵大阵,灵脉枯竭但地脉节点尚存,碎片上存留有部分损毁的炼丹房、炼器室、灵药圃遗蹟,可作为移动堡垒,修復潜力巨大,但需耗费海量资源。 【奇观·万里长城(残)】:一段来自传说中仙秦帝国崩塌后遗落的伟大造物!残体长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里,高五百丈,通体以“星陨神石”与“不周山岩”熔铸而成!核心功能: 尺天涯阵(残):守军可瞬息间传送至长城防线任意节点,万里之遥,转瞬即至。 九地玄黄阵(残):激活后,金身境守军依託城防,可力抗玄丹境攻击而不破。玄丹境守军立於城头,受大阵加持,战力飆升,可轻易压制甚至斩杀同阶敌酋。 戮仙弩阵(残):残存巨型弩机可凝聚天地煞气为箭,一箭出,金身陨落,玄丹亦需避其锋芒。 一道道足以令无垠蛮荒强大势力,都为之侧目的金色福泽,不断衝击著江昭明的认知每一道都蕴含著改变命运的力量,每一道都代表著一条通往强大的捷径。 第160章 寰宇劫运帝经 第160章 寰宇劫运帝经 气运长河深处,斑斕洪流奔涌不息。 江昭明立於楼船之巔,金色气运在掌心流转。 如同握著一轮微缩的骄阳,將下方那些躁动的庞然龙鱼映照得纤毫毕现。 他的目光如鹰集巡弋,扫过一道道金色福泽信息。 幽灵龙军团、万里长城、时光沙漏、浮空仙岛每一道都令江昭明心动万分。 然而,当他的意念掠过长河深处,一抹格外深邃的金色泽时。 他整个人的心神,骤然被住! 【功法·寰宇劫运帝经(残)】:源自人族远古先贤,由人皇帝岳於绝境之中参悟万界气运流转,熔铸无上智慧所创之帝皇修行法。其核心奥义乃夺天地气运,以劫为薪,以运为火,铸无上劫运帝躯,气运不竭,则生机不灭,修为永进,完整帝经可通神帝之境,此残篇仅余前四重,可修至半神。 “寰宇劫运帝经帝岳。” 江昭明的心臟,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撞击。 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与共鸣,让他浑身的气血都为之沸腾。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道福泽与其他所有都截然不同。 那深邃的暗金色龙鱼,巨大的龙眸似乎穿透层层光幕与河水,牢牢锁定了他。 隨后传递出一种难以言喻,近乎孺慕的亲近与渴望。 它渴望被垂钓,渴望归於他手。 不再有丝毫犹豫! 江昭明心念如电,识海中五色神魂之力轰然爆发。 嗡! 脚下古朴楼船发出低沉的嗡鸣,船体骤然亮起无数玄奥符文,结构变得更加凝实坚固。 他手中那根钓竿,更是爆发出刺目的金光,竿身瞬间延长加粗,坚韧程度提升了何止十倍。 钓竿顶端,那缕纯粹的金色气运,被无形之力揉捏,最终化作一团散发出致命诱惑的金色光饵。 “去!” 江昭明手臂猛地一挥。 升级后的金色钓竿,如同神龙摆尾,带著尖锐的破空厉啸,將那颗金色光饵狠狠甩入气运长河的最深处。 光饵穿透了那层隔绝金色福泽的厚重光幕,坠入一片金光更加浓郁、威压滔天的恐怖水域。 光饵入水的剎那,如同在滚沸的油锅中投入一点火星。 轰! 附近几条原本就躁动不安的金色龙鱼瞬间狂暴。 庞大的半透明身躯撕裂水流,如同鬼魅般直扑光饵。 然而,就在这几道强横无匹的金色福泽,即將触及光饵的千钧一髮之际。 昂一一! 一声更加威严,仿佛源自帝皇敕令的龙吟,自长河最幽暗处轰然炸响。 那道代表著【寰宇劫运帝经】的暗金色龙鱼,动了。 它庞大的身躯只轻轻一摆,一股凌驾於万般气运之上的劫运帝威轰然爆发。 如同无形的帝皇领域扩散开来。 那三条扑来的金色龙鱼,如同撞上了不可逾越的界壁,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滯。 龙眸中竟流露出本能的敬畏与恐惧,攻势瞬间瓦解, 暗金龙鱼庞大的身躯,如同穿梭时空般,无视了距离的阻隔,瞬间出现在金色光饵之前。 它张开仿佛能吞噬星河的巨口,一口便將那散发著劫运气息的金饵牢牢衔住。 隨后无需江昭明发力拖拽。 那暗金龙鱼在咬住金饵的瞬间,庞大的身躯便化作一道暗金洪流,主动朝著上方光幕衝去。 鱼身所过之处,无论赤红如血的巨鱼,甚至其他游弋的金色光影。 都如同臣民遇见帝王出巡,纷纷惊恐退避,让开一条宽阔的水道。 哗啦一暗金洪流轻易撕裂了那层曾隔绝万福的光幕,如同潜龙出渊,悍然衝破气运长河的河面。 巨大的龙鱼虚影,在长河上空一闪而逝, 隨即化作一道暗金流光,无视了空间的距离,骤然射入江昭明立於楼船之上的眉心识海。 轰隆! 江昭明只觉得整个灵魂世界,被一道开天闢地的雷霆劈中。 一股浩瀚到无法形容,精妙到超越想像的庞大传承信息洪流,在他识海深处轰然炸开。 寰宇劫运帝经,不只是单纯的修炼法门。 传承洪流之中,包罗万象: 《劫运帝躯铸炼篇》:如何引万界气运入体,以天地劫力为锤,淬链无上宝体。 《气运夺术》:霸道绝伦,强行剥离、吞噬他人乃至国祚气运,化为己用。 《皇道领域》:以自身气运为引,引动天地劫力,形成压制万法的绝对领域。 《镇国印》、《社稷鼎》、《山河图》—— 种种凝聚气运、镇压国运、演化王朝神通的秘法,骤然涌入江昭明脑海。 更有无数关於王朝兴替、人心向背的深邃感悟,如同汪洋大海,將他彻底淹没。 这传承之博大精深,之恢弘壮阔,远超江昭明想像。 他之前所修的《八九玄功》,乃大周皇族镇族之法,亦是顶尖玄功。 但在这部《寰宇劫运帝经》面前,如同溪流之於瀚海,萤火之於皓月。 那创造此经的人皇帝岳,其智慧与气魄,已然达到了令江昭明唯有仰望的境界。 楼船之上,江昭明精神投影双目紧闭。 身躯因承受著恐怖的信息衝击而微微颤抖,体表五色玄光剧烈明灭。 时间在气运长河仿佛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那汹涌的传承洪流才渐渐平息。 如同百川归海,烙印於他识海深处,化为他自身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呼— 一声悠长仿佛穿越了时空的嘆息,从江昭明口中吐出。 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不再是锐利的锋芒,而是一种沉淀了无尽智慧与帝皇威严的深邃。 仿佛有星河流转,有王朝生灭。 意识回归东宫本体。 寒玉蒲团上的江昭明霍然睁眼,瞳孔深处一抹暗金光芒一闪而逝。 他周身气息瞬间变得玄奥莫测,仿佛与冥冥中诸天气运產生了某种深层次的联繫。 “转修!” 没有丝毫迟疑。 江昭明心念沉入识海,那浩瀚的帝经传承之中,《劫运帝躯铸炼篇》的法诀如同本能般运转起来。 嗡! 体內那颗刚刚凝聚不久的五色玄丹猛地一震。 原本流转均衡的五行法力,在帝经的霸道意志下,开始朝著一种更高层次的形態转化一一劫运帝元。 丹田气海之中,仿佛颳起了混沌风暴。 五色玄丹如同核心熔炉,疯狂炼化著江昭明心念引动的气运之力。 “谚夺!” 江昭明心念一动,悬浮於气运长河上方的气运光流。 其中两道骤然黯淡、消融。 一股精纯磅礴的气运洪流,无视空间阻隔,跨越长河,直接灌注进江昭明本体丹田。 轰! 如同滚烫的岩浆注入冰湖。 江昭明身躯剧震,体表瞬间腾起赤红色的气运光焰。 两道红运所化的洪流,被五色玄丹內的劫运之力提纯,化为最本源的劫运帝元。 冲刷著江昭明每一条经脉,淬链著每一寸血肉骨骼。 其玄丹初期的境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稳固。 江昭明的修为原本需要数年水磨工夫,才能消除的虚浮之感。 在这霸道的气运燃烧下,短短数日,便已彻底消失,根基变得如同磐石般稳固。 “还不够。” 江昭明眼中厉芒一闪。 初入玄丹境的力量,在这危机四伏的棋局中,依旧不够看。 “继续!” 心念再动。 又是7道红色气运光流,在气运长河上空无声消逝。 更加磅礴恐怖的气运洪流跨越虚空,轰然注入江昭明体內。 东宫深处,听涛轩外的园。 江昭明盘坐於一方青石之上,周身异象陡生不再是四象拱卫的虚影。 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的气运光团,如同受到帝王召唤的臣民,从虚空中源源不断地浮现。 各色气运光团,如同璀璨的星云旋涡,围绕著江昭明缓缓旋转。 天地灵气被引动,形成肉眼可见的乳白色漩涡,中心正是江昭明。 但这些灵气並非主角。 真正涵涌灌入他体內的,是那无穷无尽,被帝经强行虢夺炼化的气运之力。 江昭明的气息如同坐上了冲天的火箭,开始疯狂暴涨。 玄丹初期巔峰、玄丹初期极限轰隆! 一声只有江昭明自己能听见,源自生命本源壁垒破碎的巨响。 他丹田气海內,那颗五色玄丹在吞噬了海量劫运帝元后,体积骤然膨胀了一圈。 五色霞光更加凝练璀璨,丹体表面甚至隱隱浮现出,如同星辰轨跡般的暗金纹路。 旋转之间,引动的空间涟漪更加明显,散发出的威压陡然提升了一个层次。 玄丹境中期! 水到渠成。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感充斥四肢百骸。 江昭明缓缓握拳,没有动用任何法力,仅仅是肉身力量引动的气流,就在掌心发出低沉的爆鸣。 他內视己身,劫运帝元奔腾如龙,强度比修炼八九玄功时雄浑凝练了数倍。 神魂识海更是扩张了近乎一倍,五色汪洋波澜壮阔。 那部暗金帝经如同定海神针,沉浮於识海中央,散发著镇压一切的帝威。 江昭明感受著体內翻天覆地的变化,眼中精芒爆射。 “单凭我如今的修为与帝元,不动用灵宝,应可碾压寻常玄丹后期。若是动用灵宝” 他嘴角勾起一丝自信的弧度。 “若岳飞不动用沥泉神枪,我未必不能与其交手—. 就在江昭明沉浸於力量暴涨的体悟,推演著自身战力极限之时。 皇宫深处,御园。 盘坐於一方混沌气繚绕的玉石道台之上的江玄昊,其一直紧闭的双目骤然睁开。 两道如同实质的金色眸光刺破虚空,瞬间跨越重重宫闕,落在了东宫方向。 他清晰看到了那笼罩听涛轩园,引动诸天气运匯聚的奇异景象。 更感受到了那股刚刚突破,还带著劫运气息的玄丹中期威压。 “这是何种功法?” 江玄昊威严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欣慰,更有一丝如释重负的决然。 他缓缓起身。 与此同时,其身侧的空间无声无息地裂开一道缝隙, 一道身著染血玄黑龙袍,散发著浓烈煞气与恐怖帝威的身影,从中一步踏出。 正是其在无垠蛮荒征战归来的本体。 本体与坐镇帝都的分身目光交匯,无需言语。 分身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没入本体之中。 轰!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浩瀚的帝皇威压,从江玄昊融合后的身躯中轰然爆发。 御园內的奇异草瞬间低伏,空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鸣。 他眸中神光內敛,却深邃如渊,仿佛有日月星辰在其中生灭。 “看来,是时候了。” 江玄昊低沉自语,声音带著一种尘埃落定的慨然。 他一步踏出御园的玉石小径,方向,直指东宫。 第161章 江玄昊的境界 第161章 江玄昊的境界 东宫园,暮色四合。 几盏石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驱散著渐浓的夜色,在奇石与木间投下摇曳的光影。 一方青石桌,两盏清茶,雾气。 江昭明与父皇江玄昊盘膝对坐。 晋升玄丹中期,尤其是修炼了寰宇劫运帝经后,江昭明的感知十分敏锐。 他凝视著对面的父皇,不再是往日那深不可测,帝威如渊的感觉。 此刻的江玄昊,气息沉凝到了极致,返璞归真,如同浩瀚星空下最沉静的深海。 但江昭明动用帝皇望气术,却能看到父皇体內的磅礴本源。 练肉、骨、汞血,凡胎三境。 神通、万象、金身、玄丹蜕凡四境。 在江昭明眼中已如透明。 而玄丹之上,便是圣婴、天人,半神。 在江昭明感知內,父皇的气息,绝非普通圣婴之境那般简单。 江昭明认为,父皇本源之深厚,法则之凝练,没准已经触摸到了天人境。 甚至,可能已是一只脚踏入其中。 这个发现,让江昭明心头剧震。 “玄丹中期,气息圆融无碍,根基雄浑更胜往昔。” 江玄昊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园的寂静。 他端起茶盏,目光深邃地看著江昭明,眼中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与欣慰。 “阿明,你突破之速,便是朕也未曾料到。” 江昭明心中一凛,知道自己的进境瞒不过父皇法眼,恭敬道:“儿臣侥倖,於气运一道略有所得。” 他相信父皇能理解,这“气运”二字的份量。 江玄昊深深看了他一眼,並未追问。 他放下茶盏,目光仿佛穿透了宫墙,投向了无垠的远方。 “你如今已是太子,国之储君,修为亦登堂入室。可知我大周如今的敌人,究竟是谁?” 来了! 江昭明精神一振,立刻正色, “儿臣日夜思虑,不敢懈怠,大周之外是无垠蛮荒,蛮荒万族皆敌,腐涎、黑牙等万族不计其数。 然儿臣深知,此等异族背后,恐有更恐怖的存在,至於根基儿臣也暂无任何线索。” 江玄昊点点头。 “你说不错,却又不够,今日朕便带你去看看,大周真正的敌人所在。” 江昭明恭敬行礼,目光中充满了好奇与紧张。 “阿明,我们爷俩许久未好好交谈过,我们不如飞过去吧。” 於是没有撕裂空间的瞬移,没有浩荡的仪仗。 两道身影,如同最寻常的修士,自东宫悄然升起,融入帝京的暮色之中。 他们飞得很慢,以一种近乎巡游的速度。 掠过巍峨皇城的飞檐斗拱,掠过帝京城內万家灯火的点点星芒。 隨后越过高耸的城墙,飞向更广阔的天地, 第一站,是帝京所在,帝国的心臟一一天枢州。 除却封王封地,大周真正的地域划分,为:州、府、郡、县、镇、乡。 步入天枢州。 灯火如织的城镇,阡陌纵横的田野,在月色下勾勒出安寧的轮廓。 接著,是富饶的玉衡州。 连绵的农田在微风中泛起银浪,巨大的水车在河边缓缓转动。 再往前,是广的开阳州。 莽莽山林间,隱见修士御剑飞行的流光,矿脉深处传来开山凿石的轰鸣。 江昭明玄丹境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潮水,温柔地覆盖过这片广的疆土。 他看到。 宗门山巔,白髮苍苍的老者盘坐云台,对著下方数百名气息各异的弟子讲解著玄奥的神通真意弟子们或凝神思索,或指尖灵光闪炼尝试勾勒。 他看到。 州府学堂中,明亮的烛光下,青衫士子们伏案苦读,竹简堆叠如山,墨香瀰漫。 有人眉头紧锁推演算学,有人低声吟诵治国策论。 他看到。 军队演武场,震天的喊杀声刺破夜空。 成千上万身气息彪悍的武卒,在军官的號令下,整齐划一地演练著军阵搏杀之术。 他看到。 乡间小院中,农夫结束了一天辛劳,坐在院中竹椅上,就著昏黄的油灯,小心擦拭著陪伴多年的锄头。 孩童在母亲温柔的臂弯里酣然入睡,嘴角还掛著满足的笑意。 他看到。 繁华夜市內,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热气腾腾的汤麵摊前围满了食客,杂耍艺人喷出的火焰引来阵阵喝彩。 书生与商贾在茶楼高谈阔论,少女在胭脂水粉摊前流连一幅幅鲜活、平凡而又充实的画卷,在江昭明的神识中流淌而过, 没有惊天动地的伟业,没有气冲霄汉的豪情。 只有最朴素的修行、最踏实的劳作、最温暖的烟火气。 这便是大周,这便是他父皇、无数神將辛苦守护的亿万黎民。 江玄昊始终沉默地飞在前方,玄色的龙袍在夜风中微微拂动。 他没有回头,没有解说,只是带著江昭明,用著近乎缓慢的飞行。 让大周的山河画卷,一寸寸地烙印在江昭明心底。 整整一月有余,横跨三州四十六府。 终於,他们抵达了大周腹地一片异常荒凉,人跡罕至的连绵群山。 山势险峻陡峭,怪石鳞,古木稀疏。 瀰漫著一种与富饶州府,截然不同的苍凉与死寂。 江玄昊停驻在群山上空,负手而立,终於打破了持续月余的沉默。 他的声音低沉,带著一种穿透岁月沧桑的沉重。 “昭明,我大周河山,可美?” “美!” 江昭明由衷回答,眼前仿佛还流淌著那万家灯火的暖光。 “我大周百姓,生活可算安康?” “百姓虽劳苦,然有田可耕,有书可读,有法可依,有家可守,已是难得的安康。” 江昭明想起青穀人族,那如同惊弓之鸟,藏身绝地的悲愴。 “是啊,安康——“ 江玄昊目光投向脚下死寂的群山,又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那早已湮灭的九合福地, “青穀人族所求,不过如此,九合福地昔日,或许也曾这般美好。 但无垠蛮荒,容不下人族乐土·· 万族眼中,人族是最大的威胁,我们的血肉是资粮,魂魄是祭品,传承是原罪,凡暴露者,皆杀无赦!” 他的声音陡然转厉,带著刻骨的寒意与滔天的恨意。 “阿明,將来你为帝皇,首要之责,非开疆拓土,非威加蛮荒,而是守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康。 让这亿兆黎民,头顶有屋瓦遮风,脚下有土地立身,心中有活下去的希望。 此,方为人皇之道。” 字字千钧,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江昭明的心头。 这不是帝王心术的传授,不是神通秘法的指点。 而是江玄昊,以一位父亲、一位帝王、更是一位守护者的身份。 將人族存续最沉重,最血腥的真相与责任,赤裸裸地交付给他。 江昭明胸中激盪,一股沉甸甸的使命感,如同岩浆般奔涌。 他整理衣冠,对著前方的父皇,对著这片承载著大周未来的山河,深深一揖,直至袍袖拂地。 他声音鏗鏘:“儿臣江昭明,谨遵父皇教诲!守护黎民安康,护我人族薪火不绝!” 江玄昊看著儿子郑重行礼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最终化为沉沉的欣慰, 他不再多言,只是重重地拍了拍江昭明的肩膀。 那手掌传来的力量,厚重如山岳,仿佛將整个帝国的重量,都压在了这年轻太子的肩头。 拍肩之后,江玄昊转身,朝著下方那片看似死寂的群山中心飞去。 江昭明紧隨其后。 两人身形下降,穿透一层极其高明,若非江玄昊引路,江昭明根本无从察觉的庞大空间幻阵。 进入幻阵后,江昭明眼前景象骤然剧变。 死寂的群山中心,並非什么山谷盆地。 而是,一片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恐怖景象。 一个巨大到无法想像的“伤口”,挣狞地撕裂在大地之上。 那是一个直径超过方里,扭曲旋转的漆黑漩涡。 漩涡边缘,空间如同破碎的琉璃般布满裂痕,又被某种强大的力量强行粘合。 漩涡內部,是绝对的黑暗与混乱,散发著令人心悸的虚无气息。 混乱的能量乱流如同亿万条无形的毒蛇,在漩涡边缘疯狂扭动,发出无声的尖啸。 这甚至不能称为通道,而是一道横亘在空间壁垒上,巨大到令人绝望的异度裂口。 更让江昭明瞳孔骤缩的是,在这道恐怖裂口的上方,悬浮著密密麻麻的钢铁造物。 数十艘长达五百丈,形如巨梭的玄黑色浮空战舰,环绕著裂口缓缓巡弋。 战舰表面覆盖著厚重,铭刻著无数符文的灵金装甲,一门门粗大的元能炮管,闪烁著幽冷的寒光。 每一艘战舰的甲板上,都肃立著上千名甲士。 这些甲士气息沉凝如铁,身著覆盖全身的暗沉灵甲。 最普通的小卒,散发出的赫然都是神通境的气息。 而率领百人队的军官,则清一色是金身境巔峰的强者。 肃杀之气匯聚成云,笼罩在裂口上空。 在这支庞大舰队拱卫的中央,裂口的正上方,悬停著一艘巨无霸。 其体型远超其他战舰数倍,宛如一座移动的钢铁山脉。 舰体呈暗金色,造型古朴厚重,舰首雕刻著一头仰天咆哮的玄龟图腾。 一股令人室息的威压,如同无形的海啸,从这艘主舰上瀰漫开来。 就在江昭明被这景象,震撼得心神摇曳之际。 一道身影如同撕裂虚空的闪电,从那艘主舰之上激射而出,瞬间出现在江玄昊与江昭明面前。 来人身材高大魁梧,身披玄金色重甲。 他面容刚毅如铁石,周身气息渊淳岳峙,散发出玄丹境巔峰威势。 “末將萧阳,参见陛下!参见太子殿下!” 声如洪钟,震动四野。 萧神將单膝凌空跪倒,甲叶鏗鏘作响。 他先是对著江玄昊行以最標准的军礼,头颅低垂,姿態恭敬无比。 转向江昭明时,虽同样单膝行礼,但那份恭敬中,更多了一份对新晋太子的审视与认可。 “免礼,萧卿,近日可有异常?” 江玄昊声音平淡,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萧阳起身,腰杆挺得笔直,声音鏗鏘有力。 “回稟陛下!自三日前空间潮汐平復后,裂口稳定,能量乱流处於可控閾值。 末將亲率“镇渊卫”日夜巡守,未发现任何漏网之鱼或异常能量渗透,请陛下放心!” 江玄昊微微頜首,目光扫过下方那如同巨兽之口的恐怖裂口。 他挥了挥手:“退下吧,朕与太子,要下去看看。” “末將遵命!” 萧阳抱拳领命,身形一晃,已如流星般返回主舰。 隨即,主舰上玄龟图腾的双眼亮起刺目的光芒,一道无形的指令瞬间传递至所有巡逻战舰。 舰队阵型微调,让开了通往裂口核心的一条通道。 所有炮口的光芒微微收敛,但肃杀之气丝毫未减。 江玄昊不再多言,看了一眼身旁的江昭明,率先朝著下方那道吞噬一切的万里裂口,俯衝而下。 江昭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紧隨其后。 隨著靠近,一股混杂著空间乱流,充斥蛮荒能量风,扑面而来。 第162章 镇蛮城,江家先祖 第162章 镇蛮城,江家先祖 无垠蛮荒的苍茫大地,亘古的风卷携著沙砾呼啸而过。 就在那直径万里的恐怖异度裂口之下,一座超越凡人想像的宏伟巨城,傲然立。 这座城池的规模,竟与头顶那吞噬一切的裂口直径相当,同样超过了万里之巨。 且它並非凡俗意义上的城池,更像是一座被圈禁,並武装到牙齿的微型国度。 城墙高耸入云,通体由闪烁著金属寒光的未知黑石垒砌而成。 表面铭刻著流淌著微光的巨大符文阵列,构成坚不可摧的防御壁垒。 江昭明跟隨江玄昊,自那异度裂缝中降。 甫一落地,便被眼前这浩瀚雄城,扑面而来的森严气象所。 目光所及,城中行人如织,但绝非普通百姓。 稚童在广场上演练著基础的拳脚,动作间已隱带风雷之声。 白髮老者於树荫下对弈,浑浊眼中精光內蕴。 而占据人口主力的青壮年,无论男女,儿乎人人步履沉稳,气血旺盛,周身隱有能量波动。 其平均修为,赫然皆在锻骨境, 更令人心惊的是,城內隨处可见气息更为凌厉的身影。 他们或引动元素之力淬链兵器,或操控法器进行攻防演练,那分明是神通境修士。 “此城,名唤“镇蛮』。” 江玄昊的声音在江昭明耳边响起,打破了沉默。 他负手而立,目光扫过这座耗费大周无数心血与牺牲铸就的堡垒,带著一种深沉的凝重与自豪。 “城中人口,计有二百七十亿子民。” “除去垂稚子与髦老者,青壮者近乎人人可战,其中修为达神通境者,有七千万之眾。 金身、玄丹,乃至更高境界者,亦如过江之鯽,数不胜数。” 江昭明心神剧震,忍不住问道: “父皇,如此庞大基数的高阶修士,是如何造就的?” “原因有三。” 江玄昊指向城中那些挥汗如雨,眼神坚毅的修行者们。 “其一,血脉与传承。 镇蛮城中人,其祖辈皆是我大周最早踏足蛮荒,浴血奋战的百战精锐。 他们本身天赋卓绝,歷经血火淬链,后代子孙继承其优良根骨与不屈战魂,起点自然远超寻常其二,环境使然。” 他抬头望向那悬顶的裂口,声音转冷。 “这些子民生於斯,长於斯,头顶是隨时可能倾覆的灭世之危,四周是仇恨人族的万族。 生存的压力,便是最残酷也最有效的鞭策,懈怠,即意味著死亡,意味著族灭。 其三,无垠蛮荒虽凶险,却也是真正的宝库,此地灵气狂暴而原始,天材地宝种类繁多。 虽伴有剧毒凶兽,但只要能猎取、能採集,便能获得洞天內难以想像的修炼资粮。” 江昭明默默点头,父皇的话,让他对这“镇蛮”二字的份量有了更深的了解。 这不仅仅是一座城,它是大周在蛮荒的前沿阵地,是亿万族人用血与骨堆砌的烽火台。 他极目远眺,看到城外延绵无尽的黑色高墙上,甲士林立,旌旗如林。 城內,无数修炼场中,震天的呼喝与灵气爆鸣声永不停歇。 就在这时,一支规模庞大的军队,正从一座巨型城门洞中有序开出。 这支军队装备精良,统一的暗沉灵甲覆盖全身。 队列行进间,步伐沉重整齐,引得大地微微震颤。 一股铁血煞气冲天而起,竟將头顶飘过的暗红色蛮荒云层,都冲开了一道缝隙。 江昭明注意到,这支军队的士卒,气息最低也是神通境。 其行进方向,直指蛮荒深处。 “父皇,这些出城的將士,是去往何处?” 江昭明问道。 “一部分是轮换驻防周边卫星城池的成卫。” 江玄昊指向遥远地平线上,隱约可见的几处轮廓。 “镇蛮城虽固若金汤,但孤城难守,我们在其外围险要之地,依託天然地势,建立了数十座规模较小的卫城。 这些卫城人口多在数千万,防御力虽不及镇蛮主城,但相互呼应,足以抵挡寻常规模的异族侵袭。”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几分冷冽。 “更多的出城者,则是狩猎队与资源採集队。他们负责深入蛮荒,猎杀凶兽,採集矿藏灵药, 甚至清剿靠近的异族部落。” “那更外围的村落呢?” 江昭明想起飞掠时,看到的零星聚落。 “那些多为临时据点,依託某个小型矿脉、灵泉或易守难攻的地形而建。 它们缺乏强大的固定防御,流动性强,隨时可能因遭遇强敌或资源枯竭而废弃迁移。” 待江昭明了解完镇蛮城,及其防御体系的基本情况。 江玄昊周身空间微微波动,裹挟江昭明化作一道流光,朝著北方疾驰而去。 蛮荒大地在脚下飞速倒退。 赤红色的戈壁、扭曲的怪木林、流淌著岩浆的裂谷.-种种险恶地貌层出不穷。 途中,他们又掠过十几个或大或小的村落,以及两座规模明显小於镇蛮城,符文闪烁的卫城。 最终,他们的速度缓缓降下,停在了最靠近北部边境线的一座卫城上空。 此城规模不大,但城防森严。 恰在此时,城內再次响起低沉的號角声。 一支军队正从城门涌出,其气势比之前江昭明所见更为惊人。 为首的统帅,身披玄金重鎧,气息渊深似海,赫然是一位玄丹境巔峰的强者。 其身后紧跟著三名副將,周身法力澎湃,竟也都是玄丹境。 而他们所统御的数十万大军,全部腾空而起,这是一支全员皆为神通境修士组成的军队。 整支军队行动如风,裹挟著肃杀之气,朝著北方滚滚而去,其速之快,日行万里绝非虚言。 “父皇,北边可是有什么情况?” 江昭明心中一动。 无需父皇提醒,他心念微沉,精神力中流转,结合观运宝鑑之力悄然发动。 喻! 一幅无形的气运地图,瞬间在其脑海中铺开。 以他自身为中心,下方边城之中,无数代表大周军民的气运光点密集闪烁。 他的“视线”顺著军队行进方向急速北移,越过万里荒原,最终在距离边城约一万四千里处, 锁定了目標。 那里,赫然有四个极为刺目的猩红光点正在移动。 红光浓郁,显然代表著强大的异族力量,其威胁等级至少是玄丹境。 它们周围,还簇拥著大片稍弱但数量庞大的紫色、蓝色光点,也是一支神通为卒的军队。 目標似乎正是这座边城。 然而,就在他精神集中於脑海气运图景的剎那。 一点极其特殊的光芒,猛然跃入他的视野。 那是一道位於下方边城核心区,有一道淡金色光点。 这光芒並不刺目,却异常凝练,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与深邃感。 “这是何人?” 江昭明心中疑惑刚生,异变陡起。 那淡金色光点,在江昭明注视到它的剎那,竟毫无徵兆地从原地消失。 紧接著,一股沛然莫御的无形力量,悄然降临在江昭明与江玄昊身前。 一位身著朴素青衫,面容清瘤的中年男子,毫无烟火气地凭空浮现,悄然佇立於虚空之中。 他身形顾长,长发隨意用一根木警束起, 他周身並无迫人的威压散发,反而给人一种返璞归真,与周遭天地融为一体的和谐感, 然而,当江昭明的目光触及此人的面容时,瞳孔骤然一缩。 那眉宇间的轮廓,那深邃眼眸中沉淀的威严,竟与他自己,以及身旁的父皇江玄昊。 有著惊人的五六分相似。 尤其是那挺直的鼻樑和紧抿的唇线,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江玄昊看著来人,威严的脸上露出一丝罕见,发自內心的笑容。 “阿明,可认得这位前辈?” 江昭明心中念头电转,结合那相似的长相和这神乎其神的现身方式,一个猜测脱口而出。 “这位,莫非是父皇的兄弟?儿臣的皇叔?” 他记忆中,並未听闻父皇有如此强大的兄弟。 此言一出,江玄昊与那青衫男子对视一眼,竟同时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哈哈。” 江玄昊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眼中带著感慨, “你猜错了辈分,也小了我大周先辈的底蕴,这位並非朕的兄弟,而是你高祖父的同胞兄弟。” “什么?” 江昭明心神剧震,饶是他身为太子,见惯风浪,此刻也难掩惊容。 高祖父的兄弟? 那至少是上千年前,甚至更久远的人物了。 青衫男子含笑看著江昭明,眼神温和中带著审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他温声道:“老夫江衍,確係玄昊曾祖之弟,算起来,是你的高祖叔祖了。 自你高祖父继位之时,我便离了那大周洞天,踏入这无垠蛮荒算算时日,至今已近两千载矣。 大周洞天之內,知晓老夫名號者,怕是早已作古,史册之上,也难寻只言片语了。” 江昭明肃然起敬。 这不仅是一位血脉相连的至亲长辈,更是一位为大周在蛮荒最前线,默默镇守了两千年的无上功臣。 这份功绩,这份坚守,足以让任何大周子民顶礼膜拜。 没有丝毫犹豫,江昭明整肃衣冠,神情庄重无比,对著空中的青衫身影,深深一揖到地。 “后辈江昭明,拜见衍祖!先祖镇守蛮荒,护我族裔两千载,功在千秋,请受昭明一拜!” 江衍坦然受了这一礼,抬手虚扶,一股柔和却不可抗拒的力量將江昭明托起,讚许地点点头。 “好孩子,起来吧,玄昊后继有人,老夫甚是欣慰。” “衍祖谬讚。” 江昭明恭敬道,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方才那股托起自己的力量,精纯浩瀚,远超玄丹境的理解范畴。 江玄昊適时开口,语气带著自豪,也带著揭开大周真正底蕴的郑重。 “你衍祖,千年前便已突破圣婴之境,如今,更是臻至圣婴境中期,乃是我大周於此镇蛮前线,真正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圣婴境中期。 江昭明心中最后一丝疑惑解开,只剩下深深的敬佩。 难怪有那独特的淡金色气运圣婴境,丹破婴生,元神初成。 其早已触摸到更高层次的法则之力,其气运自然远超玄丹,呈现出淡金之色。 “走吧,入城再敘,此地非说话之所。” 江玄昊袖袍轻拂,一股无形的空间之力包裹住三人。 江昭明只觉眼前景象微微一,下一刻,已然置身於边城之內一座古朴雅致的石殿之中。 殿內陈设简单,唯有中央一张巨大石桌。 上面摆放著蛮荒地域的沙盘,山川地貌、异族势力分布,皆清晰可见。 落座后,江玄昊的神情变得无比肃穆。 他看向江昭明,目光深邃。 “阿明,朕今日带你来此,便是要让你知晓,我大周能在无垠蛮荒立下镇蛮城,守住那万里裂口,靠的绝非侥倖。衍祖,並非孤例。” 他手指轻点石桌,一道法力光幕浮现,上面依次闪过七道散发著恐怖威压的身影。 “除你衍祖外,我大周於此蛮荒前线,尚有七位圣婴境同道,与朕並肩,共御外侮。” 光幕流转间,包括江衍在內的七道身影,骤然出现在江昭明眼前。 “这七位前辈,其中三位,乃我大周皇室血脉。 是比朕辈分更高,於不同时代踏入蛮荒的先祖或宗亲,歷经血火,终成圣婴。” 江玄昊的声音在殿內迴荡,带著无比的庄重。 “而另外四位,则是在漫长的岁月中,从无数追隨大周深入蛮荒血战的『神將”之中,脱颖而出,打破楷,登临圣婴的绝世天骄!”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著敬意。 “他们或出身將门,或曾为草莽英豪,姓氏各异,但如今,皆是我大周人族最坚实的脊樑。” 江昭明看著光幕中,那一位位气息迥异却同样强大的身影,心中如同翻江倒海。 他终於彻底明百父皇之前话语的含义。 大周百姓口中传颂的那些坐镇各方的“神將”,不过是当代在洞天之內晋升玄丹、为人所知的强者。 而在洞天之外,在这无垠蛮荒最残酷的绞肉场中。 有著更多声名早已被岁月长河淹没,甚至从未在史册上留下过姓名的“神將”。 他们或许曾在大周歷史上短暂闪耀,或许默默无闻。 但最终,他们都选择了这条最艰险的道路,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求存,不断突破。 正是这些被遗忘的英魂与仍在战斗的圣婴,用他们的脊樑和生命。 为大周洞天內的亿方黎民,撑起了那一片看似安寧的天空。 石殿內一时寂静无声,唯有蛮荒的风穿过禁制缝隙,发出鸣咽般的低鸣。 第163章 寿命將尽 第163章 寿命將尽 石殿內,沙盘上光影流转,映照著江玄昊沉凝的面容。 他目光转向静坐一旁的先祖江衍:“衍祖,此次北境异动,可是丹羊族又不安分了?” 江衍微微頜首,清瘤的脸上掠过一丝厌恶。 “正是他们,丹羊族此次集结了四个血蹄战团,正向铁岩堡突进,距此已不足万里。” “丹羊族?” 江昭明凝神倾听,充满了好奇。 江衍手指在沙盘上某处一点,一片燃烧著赤红火焰標记的区域亮起。 “此族,乃是我人族血脉墮落异化之耻,其先祖本是人族一支,后主动拥抱了蛮荒邪力,將自身血脉扭曲改造。” 他语气冰冷,带著刻骨的恨意。 “其形貌,上半身尚保留人形轮廓,但皮肤粗糙,呈现暗红色,头颅之上,生有一对巨大的盘羊巨角。 下半身则完全异化,形如强壮的山羊后肢,覆盖著赤红刚毛,蹄足踏地能引动灼热岩浆,奔走如风,力大无穷。 它们性情暴虐嗜血,尤其对纯正人族血脉,怀有源自骨髓深处的恨意。” 江玄昊接口,声音如同寒冰, “正因这份扭曲的仇恨,丹羊族虽与我镇蛮城及周边卫城並非直接接壤,却是我大周在蛮荒最顽固的死敌。 其族中,目前已知有两位圣婴境存在,一位是他们的大角王,另一位便是他们的祭司『焚骨”。”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隨后江衍的手指在沙盘上划了一个更大的圈,点亮了七个闪烁著不同凶戾光芒的区域, “环伺在我大周镇蛮城及卫城周围的异族国度,共有七国。 其中,如丹羊族这般,由人族血脉墮落异化。反噬母族最为疯狂的叛徒种族,便有四个。 它们领地各异,有的相隔遥远,却都如丹羊族一般,对我人族恨之入骨,不遗余力地跨越千山万水发起攻击。 另外三国,则是纯粹的异族国度,同样视人族为猎物与威胁。” 江昭明一边听著,一边暗自心惊於大周在蛮荒所面临的恶劣环境。 他悄然扫过沙盘上標记的七个异族势力。 根据父皇和衍祖的描述,这些异族国度,实力最强的也不过拥有两三位圣婴境存在, 而反观己方,光是在这镇蛮前线,就有7位圣婴境强者。 更不用说,他身旁这位深不可测的父皇。 父皇气息渊深如海,远超圣婴的范畴,绝对拥有镇压普通圣婴的恐怖实力。 旋即,一个巨大的疑惑在江昭明心中升起。 既然父皇拥有如此伟力,为何不亲自出手,以雷霆万钧之势,扫平周边这七国,为大周彻底肃清近患? 反而坐视丹羊族等叛徒异族一次次袭扰,让將士们流血牺牲? 他並非质疑父皇的决断,只是这其中的矛盾实在太过明显。 思虑再三,江昭明还是决定问出口。 他看向江玄昊,声音带著一丝探究, “父皇,儿臣有一惑,观此七国,圣婴不过十二尊,而我方有衍祖等八位圣婴,更有父皇您坐镇中枢。 为何,您似乎並无亲自出手荡平之意? 若父皇出手,蛮荒前线將士的压力必能大减,我大周也能获得更广阔的喘息之机与资源之地。” 江玄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他没想到江昭明的感知,竟敏锐到能大致判断自己实力的程度。 他轻轻嘆了口气,那嘆息声中充满了无奈。 “阿明,你能看出此节,很好。” “不过並非是朕不愿出手,而是,不能出手。 朕早已说过,身为大周帝皇,首要之责,非是征战杀伐开疆拓土,而是守护这亿万人族薪火不绝。 你可曾想过,若朕以天人之力,悍然出手,屠灭周边七国,固然能得一夕之安寢。 但此举,无异於在无垠蛮荒这片沉寂的黑暗森林中,点燃了一盏最耀眼的烽火。” 江玄昊目光穿透石殿,仿佛看到了蛮荒深处那些更恐怖的存在。 “无垠蛮荒浩瀚无垠,我们所知的区域不过沧海一粟。 那些真正古老的、强大的的恐怖国度与存在,它们或许在遥远之地互相征伐,无暇他顾。 但只要朕不动用超越圣婴界限的力量,不展现出人族復兴的威胁到。 它们便不会將目光投向这边,不会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名为『大周”的人族火种在顽强燃烧。” “如今,我们只需面对这七国,这十几位圣婴,它们的威胁虽然持续,但尚在可控范围之內。 镇蛮城体系,我们的八位圣婴,足以与之周旋、抗衡,甚至在某些局部占据优势。 这是一场残酷而漫长的消耗战,但也是一场为我们爭取生存与发展时间的必要之战。 若朕出手,打破了这微妙的平衡,引来了更高级別的注视,那等待大周的,恐怕就是彻底覆灭的滔天巨祸。” 江昭明如遭雷击,瞬间明白了父皇的深意。 原来父皇不是不能横扫,而是不敢。 他的强大力量,只能是大周孤注一掷的底牌。 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涌上心头。 若非人族是万族公敌,遭到如此不公的压制与敌视以父皇之能,大周何愁不能在蛮荒,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域,获取海量资源,让人族真正兴盛起来? 可惜,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就在这时,一直静静聆听的江衍先祖,目光炯炯地转向江昭明,突然开口问道: “昭明,老夫观你气血鼎盛,生机勃发如初升之阳,你如今,年岁尚不足百吧? 江昭明虽不明其意,但仍恭敬回答:“回衍祖,孙儿今年七十有四。” “七十四,不足百岁—” 江衍喃喃道,眼中猛地爆发出极其复杂的光芒。 他猛地转头,狠狠地瞪了江玄昊一眼,那眼神中的埋怨几乎要化为实。 江昭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发懵。 “衍祖?您这是—“” 江衍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情绪,但声音依旧带著一丝痛惜与不解。 “昭明!你可知,身为大周皇帝,承载著亿万人族族运,固然能得到族运加持,修行速度远超常人。 但这份承载,亦是世间最沉重的锁。 帝王之气运,煌煌赫赫,却也如烈火烹油,最是消耗本源寿元, 古往今来,我大周历代雄主,无论其境界修得多高,其寿元从未有超过千载者。 大多在八九百年间,便因本源被族运过度消耗,油尽灯枯,帝星陨落。” 他语气激动:“你父皇天纵之资,已达天人之境,但其寿元,恐怕已不足两百载!” 他再次看向江玄昊,目光复杂。 “玄昊,你糊涂啊! 昭明此等资质,七十四岁便已是玄丹中期,根基雄浑,是我大周有史以来前所未见。 他若不为帝,潜心修行。 假以时日,莫说达到你之境界,便是超越你,触摸那传说中的半神乃至更高门槛,也未必不可能。 届时,他至少能护佑我大周五千年,甚至更久。 你为何要让他踏上这帝王之路,平白断送他万古长青之机,也让我大周痛失一位未来擎天之柱?” 此言一出,石殿內落针可闻。 江衍的话语如同惊雷,炸响在江昭明心间。 不足两百载? 父皇的寿命,竟已如此紧迫? 他猛地看向父皇,却见江玄昊只是沉默地坐著。 脸上没有任何被质问的恼怒,只有一片深沉的平静,甚至带著一丝如释重负。 他没有反驳江衍,也没有解释,只是將目光投向了江昭明。 那眼神深邃,將这个关乎自身命运,也关乎大周未来的扶择权,彻底交到了江昭明手中。 一股巨大的酸楚和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瞬间住了江昭明。 他明白父皇为何如此急切地找到继承者,託付责任。 也明白了父皇在知道自己获得『灵性』后,那畅快大笑中蕴含的释然与期许。 沉默,在石殿中蔓延, 江昭明的脑海中,无数念头激烈碰撞。 他想到自己修行的《寰宇劫运帝经》中,那“气运不竭,则生机不灭”的奥义。 其本质便是以夺而来的气运为薪柴,淬链已身,铸就不灭帝躯。 承载人族族运对其它皇帝是催命符,对修炼此法之人而言,却是无上大补的资粮。 人族气运只会让修此法之人的生命之火,燃烧得更加旺盛,更加悠长。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江昭明猛地抬起头。 他迎著江玄昊和江衍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父皇,衍祖,我有办法让父皇的生命延长。” 这个回答,显然出乎了江玄昊和江衍的预料。 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惊。 江昭明没有让他们久等,继续开口,语气带著一种强大的自信。 “前些阵子,昭明在气运祭坛中,得到一份传承,名为——听?”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当“寰宇劫运帝经”这几个字即將出口的瞬间。 一股无形之力,骤然降临。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江昭明的喉咙,更禁了他的神魂。 他张著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连嘴唇都无法蠕动出正確的口型。 他心中大急,立刻尝试以神念传音,將功法的名称和核心奥义传递给父皇和先祖。 然而,他的神念刚一触及关於帝经的信息,就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那股无形的禁制之力湮灭。 江昭明憋得脸色微红,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这帝经的传承禁制,竟如此霸道绝伦? 连提及名字和传递信息都做不到? 江玄昊是何等人物,瞬间便察觉到了江昭明的异状, 看著他张口结舌、神念受阻的模样,江玄昊先是一愣。 隨即像是想通了什么关键,竟猛地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好!好!” 笑声洪亮,充满了发自內心,毫不作偽的狂喜。 那笑声中,没有一丝一毫,因为自己无法得知功法的懊恼,也没有半分为自己寿元將尽的遗憾悲凉。 只有如同卸下千斤重担般的快慰与激动。 江衍先祖也明白了过来,他抚掌而笑,看著江昭明,眼中充满了感慨与释然。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天佑我大周!哈哈哈!” 第164章 褫夺气运 第164章 褫夺气运 石殿內迴荡著两位长辈的大笑,唯独留下江昭明一人,站在原地, 看著畅快大笑的父皇和先祖,一脸的茫然无措。 江玄昊笑罢,重重地拍了一下江昭明的肩膀,让玄丹中期的江昭明都感觉肩胛骨微微发麻。 父皇陛下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轻鬆与期许。 “阿明,不必说了,看你这般模样。 定是那位留下传承的人族远古大能,设下了无法破除的禁制,確保此等逆天传承只能由你一人独掌,无法外泄。 这是好事! 有此禁制在,朕便再无后顾之忧。 將来这大周交到你手上,有如此传承护身,族运非但伤不了你,反会成为你登临绝巔的助力。 朕可以真正放心了—” 江玄昊眼中最后一丝阴霾也彻底散去,仿佛看到了大周无比光明的未来。 江衍也含笑点头。 江昭明这才恍然,心中又是感动又是酸涩。 父皇和衍祖,在乎的从来不是功法本身,而是他能否扛起大周的未来,能否避免被族运反噬的宿命。 他们的大笑,是为他,为大周而笑。 这时,江玄昊收敛了笑容,看著江昭明问道: “昭明,如今你既得此无上机缘,朕心甚慰,眼下,可有什么事情,是朕能助你一臂之力的? 尤其是关乎你修为精进之事,父皇时日虽不算多,但尚有余力,定当全力助你。” 修为精进? 江昭明闻言,心念电转,立刻开始梳理自身气运增长的途径。 最初,安西府作为他的封地, 人口增长,民心凝聚,甚至击败敌对势力带来的声望,都能为他带来可观的气运增长。 每一次安西府的壮大,都伴隨著他气运光流的明显增粗。 然而,自从他正式加冕太子,名分大定。 整个大周洞天亿万黎民的认可,便如同浩瀚江河般匯聚於身。 他的气运已然暴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到了这个层次,安西府一隅之地的些许人口增长或经济提升。 所带来的气运增量,效果变得微乎其微。 这些气运虽浩荡不息,但流速平稳,短期內难以再有爆发性的跃升。 似乎,他只能依靠时间的积累,让气运一点一滴地自然增长。 若说还有什么方法,能让他气运再度迎来爆炸性的增长。 江昭明心中猛地一跳。 那只有立刻登基,继承大统,成为大周真正的皇帝。 届时,承载整个大周洞天与人族族运的皇道气运加身。 其磅礴浩瀚,绝对远超太子之位。 定然足以支撑他,將《寰宇劫运帝经》推演到一个新的高度。 这个念头极具诱惑力,几乎要脱口而出。 但他下意识地看向父皇。 此刻的江玄昊,在得知他传承无忧后。 那常年笼罩在眉宇间的疲惫似乎消散许多,威严深邃的脸庞上,难得地流露出一种放松。 看到父皇这难得轻鬆的模样,想到他仅剩不足两百年的寿元。 江昭明心中猛地一痛,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住。 绝不能。 若是此刻说出,父皇为了成全自己,为了大周的未来,必定会毫不犹豫地立刻退位。 但父皇与大周国运牵连极深,这么做,便等同於亲手剥夺了父皇仅存的生命。 父皇为这大周,为这人族,已经付出了一切,弹精竭虑,呕心沥血。 自己怎能如此自私,为了追求更快的强大,就加速他生命的终结? 江昭明压下心中的渴望,脸上挤出一个平静的笑,迎著父皇的目光,缓缓摇头。 “谢父皇关心,儿臣根基已成,后续只需按部就班,实力自然会稳步提升,目前儿臣並不需要额外的助力。” 江玄昊是何等人物? 他一生阅人无数,执掌乾坤。 江昭明那瞬间的犹豫和强行掩饰的平静,如何能逃过他的眼睛? 他清晰地捕捉到了儿子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挣扎与痛楚。 皇帝陛下深邃的目光在江昭明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已经看穿了他心中所想。 但他並没有点破,也没有追问。 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在他眼底掠过,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嘆。 “好,朕知道了。” 江玄昊的声音依旧沉稳,带著一种看透世事的豁达, “既如此,那便依你,修行之路漫长,根基稳固,步步为营,方是正道。” 他不再追问,仿佛刚才那个问题只是隨口一提。 江昭明压下心中对父皇的隱忧,眼中燃起锐利的战意,他对著江玄昊和江衍先祖拱手道: “父皇,衍祖,北境战事已起,儿臣请命,前往前线,亲身参与此战,以礪锋芒。” 江玄昊眼中闪过一丝讚许,没有丝毫犹豫,点头应允。 “准!蛮荒血火,方为真金淬链之地,你便去吧。” 江衍抚须頜首:“自当如此。” 隨后江昭明告辞江玄昊和江衍,独自赶往北部与那支军团会合。 在迅速赶路的过程中,江昭明心神沉浸在寰宇劫运帝经的奥义之中。 “以劫为薪,以运为火,夺天地气运—“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翻腾。 既然他自身气运增长已趋平缓,那能否直接掠夺敌人之气运,化为己用? 这蛮荒战场,遍地异族,岂非正是最佳的气运猎场? 未及深想,眼前景象已然大变。 前方是一片被狂暴能量反覆犁过,呈现出暗红与焦黑之色的广戈壁。 空气中瀰漫著血腥味。 震天的喊杀声、法术爆鸣声、金铁交击声如同狂暴的潮汐,汹涌扑来。 江昭明凌空而立,脚下是如同钢铁洪流般,奔腾而出的大周军队, 数十万身披暗沉灵甲的神通境士卒,正以远超武者军队的机动性和杀伤力,迎向从北方席捲而来的赤红浪潮。 那便是丹羊族的大军。 丹羊族战士的形象,此刻无比清晰地映入江昭明眼帘。 粗糙皮肤布满扭曲魔纹,盘羊角缠绕著黑烟,强健后肢踏地如擂鼓。 它们发出如同金属刮擦般的嘶吼,眼中燃烧著对纯血人族刻骨的仇恨。 在战场中央偏北的空中,四股强大的玄丹境气息正激烈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能量风暴。 那是大周铁岩堡的四位玄丹將领,正与丹羊族此次来袭的四位玄丹强者捉对廝杀。 其中一位身披玄龟纹重鎧,手持开山巨斧的玄丹境中期大周將领。 正与一名手持燃烧骨杖,气息阴狠的丹羊族玄丹初期祭司激战正酣。 那大周將领斧势刚猛,大开大合,將对手压製得连连后退。 他警见江昭明到来,也早已经知道江昭明的身份,隨即高喝道: “末將陈魁,太子殿下来得正好!此獠实力稍逊,请殿下助我將其拿下。” 江昭明目光扫过战场,瞬间明白了陈魁的用意。 对方並非真的急需帮手,而是將自己这位“养尊处优”的太子殿下。 视作了一个需要“保护”的对象,特意安排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对手,让自己体验战场。 毕竟在陈魁等人看来,这位太子殿下虽天赋异。 年纪轻轻便达玄丹中期,但实战经验恐怕极其有限,对上同阶甚至更强的丹羊玄丹风险太大。 对此,江昭明心中並无不满,反而觉得省事。 他朗声应道:“陈將军放心,此獠交予孤!” 话音未落,身形已化作一道五色流光,直扑那手持骨杖的丹羊祭司。 那丹羊祭司见来人,眼中闪过一丝恶毒,骨杖挥舞,口中念动邪异咒语。 三道燃烧著惨绿鬼火的髏头瞬间凝聚,扑向江昭明,同时周身黑烟暴涨,试图拉开距离。 “雕虫小技。” 江昭明眼神冰冷,甚至未曾动用其他灵宝。 右手虚空一握,锋锐的诛邪剑已然在手。 喻! 剑身轻颤,发出清越龙吟。 没有任何哨的招式,江昭明只是对著扑来的鬼火髏,简简单单地挥出一剑! 嘴啦一一!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庚金剑芒,如同瞬移般骤然爆发剑光所过之处,空气发出被撕裂的爆鸣。 那三道看似凶戾的鬼火髏,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瞬间湮灭。 剑芒去势不减,以超越那丹羊祭司反应极限的速度,精准无比地掠过他持杖的右臂。 噗! 暗红色的血液混合著焦黑的碎骨喷溅而出。 丹羊祭司那覆盖著魔纹的右臂,连同小半截骨杖,竟被这一剑齐肩斩断。 伤口处,残留的庚金剑气如同骨之蛆,疯狂侵蚀著他的血肉金身,阻止其断肢再生。 “嗷!” 钻心的剧痛,让丹羊祭司发出一声非人的惨豪。 其眼中的轻蔑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取代。 这一剑之威,远超他的预估。 力量、速度、锋锐程度,都达到了玄丹境巔峰的恐怖水准。 这真的是一个玄丹中期的弱小人族能斩出的? “不好!” 这石破天惊的一剑,不仅重创了目標,更是瞬间吸引了整个战场的部分注意。 另外三处激战的丹羊族玄丹强者脸色大变,几乎同时爆发,试图逼退各自的对手,前去救援。 然而,江昭明要的,就是这一剎那的震与混乱。 “皇道领域,开!” 他心中低喝,识海中暗金帝经光芒大放一股无形无质,却仿佛源自九天帝皇敕令的浩瀚威压,以江昭明为中心,轰然爆发。 瞬间笼罩了方圆十里的空间。 领域之內,空间仿佛被浇筑了无形的铅汞,变得粘稠沉重。 无形的法则之力降临,对所有非大周阵营的生灵,进行著全方位的压制。 速度、力量、反应、甚至神魂感知,都如同陷入了泥沼。 那正欲扑来救援的三位丹羊玄丹,身形猛地一滯,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界壁,速度骤降。 领域內瀰漫的帝皇威压,更让他们从灵魂深处感到一种本能的颤慄,攻势瞬间受阻。 而被领域核心笼罩的断臂丹羊祭司,更是如坠冰窟。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整个世界镇压。 周身引以为傲,由下方丹羊军阵传递而来的力量加持。 在接触到这煌煌帝威领域的瞬间,如同冰雪消融般被彻底切断! 更可怕的是,他体內奔腾的法力也变得滯涩无比。 “不!这是什么力量?” 丹羊祭司彻底慌了,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 他再无保留,左手猛地拍向胸口,喷出一口精血,嘶吼著发动最后的保命底牌。 精血化作浓鬱黑烟裹住全身,试图强行衝破领域束缚。 隨后一面由无数细小骸骨组成的诡异护心镜,自他胸口浮现。 面对面前丹羊人的垂死挣扎,江昭明眼神冷漠如万载玄冰。 “破!” 诛邪剑光一闪,庚金剑气如切腐纸,瞬间斩开血遁魔烟。 “镇!” 万象道基一闪而逝,五色光晕扩散,將那直刺神魂的尖啸无声抵消。 “碎!” 剑尖轻点,精准地刺中那惨白骨镜的核心节点。 只听“咔”一声脆响,这件品阶不俗的防御灵宝竟被劈开一条裂缝。 底牌尽出,却如同撼树,被对方轻描淡写地一一破解。 丹羊祭司眼中的绝望达到了顶点。 看著那持剑逼近,如同帝皇审判的身影,死亡的恐惧让他通体冰凉。 然而,就在他闭目待死之际,江昭明却並未立刻挥下致命一剑, 他的左手,悄无声息地探出,五指张开,对著心神失守的丹羊祭司虚虚一抓。 气运裤夺术! 一股无形无质,却仿佛能勾连命运的诡异吸力,骤然作用在丹羊祭司身上。 丹羊祭司只觉得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被瞬间抽离,但並无任何实质性的痛苦或力量流失感。 这诡异的平静,反而让他心头升起一丝荒谬的侥倖。 “难道,他不杀我?” 这念头刚刚闪过。 嘴一一! 那道迟来了剎那的诛邪剑光,毫无阻碍地洞穿了他失去所有防御的胸膛。 狂暴的五行剑气在他体內轰然爆发。 “呢!” 丹羊祭司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口巨大的空洞,以及那开始寸寸碎裂的身躯。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最后的哀豪。 轰! 其强横的玄丹境肉身,如同被內部引爆的火山,瞬间炸裂成漫天血雾碎块。 一颗鸽卵大小,包裹著浓鬱黑红魔气的玄丹,暴露在空气之中。 江昭明眼神冰冷,左手化抓为掌,裹挟著雄浑的劫运帝元探入血雾,一把將那玄丹牢牢在掌心。 “灭!” 五指猛地合拢。 劫运帝元如同磨盘般轰然碾压。 膨! 一声沉闷的爆响。 那颗蕴含著丹羊祭司数百年苦修精华的玄丹,被江昭明被硬生生捏爆。 精纯的能量混杂著神魂碎片四散,隨即被皇道领域的力量迅速湮灭。 第165章 江昭明的礼物 第165章 江昭明的礼物 死一般的寂静。 以江昭明为中心,方圆十里的战场区域。 无论是正在激烈廝杀的大周將士与丹羊战士,还是空中正奋力想突破领域阻隔的另外三位丹羊玄丹。 甚至包括那位刚刚喊江昭明助战的陈魁將军,动作都出现了剎那的凝滯。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聚焦在那团,尚未完全消散的血雾,以及江昭明缓缓收回的左手上。 这就有玄丹陨落了? 一尊玄丹境的强者,在正面交锋中,被这位年轻的太子殿下。 以近乎碾压的姿態,在短短十数息內,斩杀当场,形神俱灭。 这简直顛覆了他们对玄丹境强者陨落难度的认知。 要知道,在神通境军阵的加持下。 尤其是在混战之中,玄丹境强者保命能力极强,即便不敌,也总能周旋甚至逃脱。 像这样被乾净利落地斩杀,通常只发生在跨境战斗,或精心布置的陷阱围杀之中。 而江昭明,仅仅只是玄丹中期。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山呼海啸般的爆发。 “太子威武!” “杀!杀光这些畜生!” 大周军阵士气瞬间暴涨到了顶点。 亲眼目睹太子殿下神威,所有士卒如同打了鸡血,攻势变得前所未有的狂暴凶猛。 而丹羊族一方,则彻底陷入了恐慌。 主祭司大人,竟然一个照面就被斩了? 那诡异的领域,那无法理解的力量,令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 “撤,全军撤退!” 那位玄丹境巔峰的丹羊族统帅,目耻欲裂,发出了悽厉的嘶吼。 他心中同样充满了惊骇。 江昭明展现出的实力和那诡异的压制领域,让他感到了致命的威胁。 再打下去,恐怕连他自己都要交代在这里。 本书首发.com,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撤退的命令如同溃堤的洪水, 原本凶悍衝锋的丹羊大军,瞬间调转方向,开始亡命奔逃。 丹羊战士各显神通,有的化作血光贴地飞遁,有的驾驭黑烟冲天而起,场面混乱不堪。 “想跑?” 江昭明眼神锐利如鹰隼,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他心念一动,收回了笼罩十里的皇道领域, 身形却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五色惊虹,朝著溃逃的丹羊大军最密集的方向,悍然追杀而去。 “眾將士!隨太子殿下,杀!” 陈魁將军第一个反应过来,巨斧高举,发出震天怒吼,率领魔下精锐紧隨其后。 其他三位大周玄丹將领也精神大振,爆发出更强战力,不让他们轻易脱身支援溃军。 一场血腥的追击战,在赤红戈壁上展开。 江昭明身法快如鬼魅,诛邪剑每一次挥出,必有一片绚烂却致命的庚金剑雨洒落。 万象剑匣开启,蓄积的五行剑气化作五条咆哮的元素巨龙,在溃军中肆虐衝撞,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但杀戮並非他的主要目的。 在每一次挥剑、每一次法术轰击的间隙,江昭明都在不断对著那些亡命奔逃的丹羊战士虚抓。 “虢夺!” “裤夺!” “裤夺!” 寰宇劫运帝经的核心神通,被他运转到极致。 一股股无形无质的吸力,精准地锁定目標。 这一次,他清晰地“看”到了。 在那些被锁定的丹羊战士身上,无论修为高低,都有或粗或细的气运光丝,被强行剥离,抽吸而出。 这些异族气运光丝,如同被强行掠夺的战利品,瞬间没入江昭明的眉心识海。 识海深处,那沉浮的暗金帝经微微震动,如同最高效的熔炉,將这些异种气运光丝捲入其中。 帝经表面玄奥的符文流转,劫运之力轰鸣,如同无形的巨锤反覆锻打淬链。 气运中的杂质被迅速剥离,只留下最精纯、最本源的气运。 而那些被虢夺了气运的丹羊战士,虽然身体表面並无伤痕,力量也未瞬间消失。 但一种难以言喻的虚弱,以及霉运瞬间笼罩了他们。 有人脚下突然绊倒,被同伴撞伤。 有人施法时气息陡然紊乱,法术反噬重伤。 有人逃跑路线前方莫名其妙出现能量乱流,將其捲入撕碎·— 各种匪夷所思的倒霉事件接而至,大大加速了他们的死亡。 “果然可行!” 感受著自身气运那清晰可辨的增长,江昭明心中大定,眼神更加炽热。 这片无垠蛮荒,这无穷无尽的异族敌人。 在他眼中,已然变成了一片等待收割的气运田野。 赤红的戈壁滩上,刺鼻的血腥味,在蛮荒燥热的风中久久不散。 战斗的喧囂已然平息,留下的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疮。 目光所及,大地如同被巨神的犁耙反覆翻搅过,布满了焦黑坑洞。 断裂的兵刃、破碎的甲胃碎片、以及血肉残骸,如同地狱的涂鸦,点缀在龟裂的焦土之上。 几座原本耸立的赤岩山丘被拦腰削平,断面光滑如镜,残留著狂暴能量切割后的灼热痕跡。 空气中,除了血腥与硫磺,还瀰漫著元素湮灭后特有的臭氧焦糊味。 江昭明站在一处相对完好的高坡上,俯瞰著这片修罗场。 饶是他已晋升玄丹,经歷过数次大战,心中仍不免震撼。 这仅仅是双方数十万神通境军队交锋,数位玄丹参与的“小型”战役。 其破坏力已足以轻易抹平大周洞天內的一座州府。 他难以想像,若是镇蛮城主力尽出,与异族圣婴境强者主导的“大型”会战。 那將是何等毁天灭地的场景? 压下心头的悸动,江昭明將心神沉入识海。 此战,他最大的收穫是验证了寰宇劫运帝经,气运裤夺术在实战中的恐怖效能。 识海深处,那沉浮的暗金帝经光芒流转,散发出满足的微光。 帝经周围,缠绕著数道最新凝聚的光流。 一道浓郁如血的赤红气运,粗壮凝实,四道紫色气运,如同灵蛇般盘旋。 “一道红色气运,四道紫色气运。” 江昭明默默估算。 斩杀一位玄丹初期,配合夺术,竟能直接获得相当於4道紫色气运, 这效率远超他之前的预估。 而那些被顺手裤夺的丹羊族其它强者。 虽然单个贡献不大,但胜在数量眾多,积少成多,也凝聚出了10道。 然而,仔细感知后,江昭明也发现了一丝不谐。 无论是那位玄丹祭司,还是其他被裤夺的丹羊战土,他能掠夺到的气运,似乎都並非其全部。 根据帝经反馈和自身感知,大约只占目標本身气运总量的两三成左右。 “是功法残缺,导致夺效率不足?还是这气运夺之术本身便有限制,无法尽数掠夺?” 江昭明心中闪过数个猜测。 但很快,他便释然。 即便只能掠夺两三成,这效率也已堪称逆天。 这寰宇劫运帝经附带的掠夺之能,简直是专为征战杀伐而生的无上利器。 这无垠蛮荒,遍地气运资粮,对他而言,已从险地变成了巨大的宝藏。 接下来的半月,江玄昊的本体亲自带著江昭明。 以近乎巡视疆域的速度,踏遍了大周在无垠蛮荒的所有据点。 他们掠过一座座卫城,深入几处被重兵把守的巨型矿脉。 他们甚至还远远眺望过几处,被標註为极度危险的异族禁区, 那里瀰漫著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连江玄昊都显得格外谨慎。 临行前,在镇蛮城的核心军机殿內。 江玄昊將一枚由特殊兽皮製,烙印著无数光点的厚重捲轴交给了江昭明。 “此乃我大周耗费无数心血与牺牲,歷时数千年才绘製成的《无垠蛮荒东域堪舆图》。” 江玄昊的声音带著沉甸甸的分量。 “图中涵盖范围,以镇蛮城为中心,辐射数千万里。標註了已知的异族势力分布、危险禁地、 资源富集区以及部分相对安全的路线。” 江昭明恭敬接过,神念沉入捲轴。 剎那间,一幅浩瀚到令人头晕目眩的立体光幕地图,在他脑海中展开。 山川河流、荒漠沼泽、异族城池標记·.信息量庞大无比。 他立刻在其中搜寻“腐涎族”和“黑森林”的信息。 然而,任凭他如何探查,在已知的数千万里疆域內,竟无半点相关標记。 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席捲全身。 无垠蛮荒是何其广? 他掌控的黑森林、接触的富饶者联盟,居然都无法显现在这张地图上。 无垠蛮荒的庞大,远超他之前的想像。 这让他对那些真正强族的势力范围,以及人族在蛮荒夹缝求存的艰难,有了更深的认知。 归期已至。 江玄昊的本体需坐镇镇蛮城,应对隨时可能爆发的危机。 他心念微动,一道与之前坐镇帝京时气息相仿的分身凝聚而出。 “走吧,洞天之內,还有许多事等朕处理。” 分身江玄昊开口道。 父子二人告別了镇守的江衍先祖和诸位將领,准备启程返回大周洞天。 就在江昭明进入镇蛮城主城区时,一阵土兵的议论声隨风飘入江昭明耳中。 “听说了吗?內城规划司那边又在吵了,新出生的崽子越来越多,现有的城区快挤爆了。” “是啊,我媳妇刚分到的房子,还没我那练功房大,这怎么住?” “扩建是必然的,但谈何容易? 这蛮荒地界,建城材料难寻,防御大阵的铺设更是耗时耗力,还要提防异族偷袭—“ 士兵们的交谈,充满了对现状的无奈。 江昭明的脚步悄然顿住。 他回头望向这座在蛮荒中巍然屹立的巨城,看著城中那些虽然艰苦却依然充满希望的面孔。 这些人,是镇守將士的后裔。 他们的祖辈、父辈为了守护人族火种,將鲜血洒在了这片异域, 而他们自己,也註定將在血与火中成长,接过守卫的重担。 一股强烈的衝动在江昭明心中涌起。 他想要为这些可敬的守护者们,留下些什么。 第166章 万里长城现世 第166章 万里长城现世 “父皇,稍等片刻。” 江昭明对身旁的分身说道,眼神中闪烁著决然的光芒, 分身江玄昊不解其意,不过也耐心等待。 江昭明没有立刻解释,他深吸一口气,沟通识海深处那浩瀚的气运长河。 心念锁定目標,一道金色气运悄然凝聚。 一灶香后。 嗡一一! 一股难以言喻的宏大波动,以江昭明为中心,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瞬间覆盖了整个镇蛮城区域。 紧接著,异变陡生。 轰隆隆隆! 大地毫无徵兆地剧烈震颤起来,仿佛有沉睡的远古巨兽在地底翻身。 房屋摇晃,城墙上的碎石落下。 城中百姓惊慌失措,无数道强大的气息瞬间从城中各处冲天而起,惊疑不定地扫视四方。 “敌袭?” “不对!这震动有古怪!” “保护重要设施!” 就连江昭明身旁的江玄昊分身,也瞬间绷紧了神经,强大的神念如同风暴般席捲而出,探查震源。 同时目光锐利地看向江昭明:“阿明,这是怎么回事?” 江昭明迎著父皇探询的目光,沉声道:“父皇勿忧,是儿臣所为,儿臣欲送镇蛮城一份薄礼。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清朗的声音瞬间传遍整座惶然的巨城: “镇蛮城的將士与百姓,不必惊慌!此乃孤之手笔,並非敌袭,且看孤,为尔等再筑一道屏障!” 江昭明的声音,瞬间抚平了城中的骚动。 无数道惊、好奇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空中那道年轻却威严的身影。 下一刻,在无数人震撼到极致的目光注视下。 轰!轰!轰! 环绕著现有镇蛮城外围的广荒原,大地如同被无形的巨斧劈开。 一道道深不见底、宽达千丈的恐怖裂缝,如同挣狞的黑龙,以惊人的速度向著远方蔓延。 裂缝所过之处,蛮荒坚硬的岩层如同豆腐般被撕裂。 紧接著,让所有人永生难忘的一幕出现了。 从那深不见底的巨大地裂之中,伴隨著震耳欲聋的岩石摩擦与金属轰鸣之声。 一道道巍峨到无法想像的宏伟城墙,如同从沉眠中甦醒的远古巨龙,破开大地,拔地而起。 那不是简单的土石堆砌,那是通体由一种闪烁著金属冷光的青黑色巨石构筑的奇蹟。 每一块巨石都大如山岳,表面天然铭刻著古老、玄奥、的符文。 城墙的高度,远超现有的镇蛮主城墙,厚度更是达到了惊人的百丈。 雄浑、厚重、苍凉、不屈的气息扑面而来。 新生的城墙並非一条直线,而是隨著地裂的轨跡,迅速合拢。 最终在距离旧城极远的地方,形成了一个直径近3万里的完美圆形。 当最后一段城墙轰然合拢。 一道肉眼可见的淡金色的巨大光幕,沿著新生的万里城墙顶端瞬间升起。 如同一个倒扣的巨碗,將旧城连同新拓展出,面积骤然扩大了九倍不止的广区域,牢牢笼罩在內。 新生的光幕与旧城的防御体系完美融合,非但没有衝突,反而使其变得更加厚重坚韧。 “这、这是—” “神跡!这简直是神跡啊!” “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赐予我们的新家园!” 短暂的死寂之后,震天的欢呼声如同海啸般,从镇蛮城的每一个角落爆发出来。 无数军民热泪盈眶,朝著空中那道身影激动地跪拜。 有了这坚固到难以想像的万里雄关。 他们能容纳的人口將翻上数倍,生存空间將大大拓展,安全感更是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就连见多识广的江玄昊,此刻也仰望著那拔地而起,散发著亘古苍茫气息的宏伟城墙, 眼中也充满了深深的震撼与难以置信。 “万里长城·—残缺的仙秦奇观竟有如此伟力?” 江昭明心中暗嘆。 江玄昊看向江昭明的目光,充满了复杂与欣慰。 自己儿子这份“薄礼”,其价值无可估量。 在无数军民山呼海啸般的歌颂声中。 江昭明与江玄昊分身的身影,悄然消失在空中,踏上了返回大周洞天的归途。 回到繁华依旧,安寧祥和的帝京。 东宫虽巍峨壮丽,却少了安西府那份由他一手打造,充满蓬勃生机的亲切。 略一思,江昭明决定返回安西。 皇宫,御书房。 江昭明向父皇分身辞行,决定还是住在安西府,並说了自己最近的计划。 江玄昊听得极为认真,当听到江昭明利用太阴兵坛在腐涎位面建立的基业时,眼中精光闪烁。 他沉吟片刻,手指在御案上轻轻叩击。 “昭明,你所述腐涎族內部结构鬆散,富饶者联盟只重利益,此乃天赐良机。 朕以为,你当加大投入,利用太阴道兵之便,更深层次地渗透,甚至掌控那片区域。” 他站起身,走到悬掛的疆域图前,目光深邃。 “镇蛮城虽固,但无垠蛮荒变数无穷。 若、我是说万一,將来此地有倾覆之危,或洞天通道生变。 你经营的那片『黑森林”,未尝不能成为我大周人族另一处延续的火种。 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江昭明心中凛然,郑重点头:“儿臣明白,定当全力经营。” 临行前,江玄昊忽然话锋一转,带著几分关切与试探。 “昭明,你年岁渐长,修为日深,身为太子,东宫不可久虚。 立太子妃之事..朕与你母妃商议,觉得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帝京之中,才貌双全的適龄贵女不少—“ 江昭明微微一愜,脑海中瞬间闪过镇蛮城的血火。 儿女情长在此刻显得如此遥远,而且—. 於是在一阵沉默后,江昭明恭敬道: “父皇,蛮荒未靖,外敌环伺,儿臣心中唯有修行与国事,儿女私情恳请父皇容后再议。” 江玄昊看著儿子,最终也只是轻嘆一声,挥了挥手。 “罢了,依你,去吧。” 辞別父皇,江昭明再无半分停留。 他身形化作一道五色流光,撕裂帝京上空平静的云层。 朝著西北方向,那承载著他崛起之路的安西府,疾驰而去。 第167章 风吹铜铃人心动 第167章 风吹铜铃人心动 六十年光阴,足以令沧海化桑田,顽石生青苔。 昔日的安西府城,早已脱胎换骨,雄踞於苍茫西域。 其巍峨之势,远超当年十倍。 高耸入云的城墙,流淌著淡金色的光晕,如同巨龙,守护著这座人口已近亿万的巨城。 城內气象万千,早已不是江昭明初来乍到时,那副血火交织的惨烈景象。 江昭明一身素色常服,信步行走在宽阔如广场的主干道上。 脚下是温润平整的青玉石板,缝隙间隱隱有细微的能量流动,连接著整个城市的符文脉络。 街道两侧,鳞次櫛比的商铺招牌闪烁著各色灵光。 有售卖灵材丹药的百草阁,门口悬浮著巨大的丹炉光影,药香氮盒。 有专营符文器物的天工坊,橱窗內展示著精巧的自律兵器、奇物。 更有掛著巨大“影”字招牌的“万象楼”,其门前的巨大水幕上。 正以流动的符文光影,演绎著一幕幕波澜壮阔的故事片段。 那是符文放映的“剧院”正在招揽观眾,水幕上刀光剑影,引得不少孩童驻足惊呼。 空气中瀰漫著食物的香气、灵植的清芬,还有一丝安西特有的烟火气息。 孩童的嬉闹声、商贩的吆喝声、行舟掠空的嗡鸣声、远处传来的悠扬乐声·.· 种种声音匯聚成一股庞大而充满生机的洪流,这是属於安西城的脉动。 江昭明的目光掠过这一切,平静而深邃。 眼前的繁华鼎盛,是他与无数將士、子民用血汗浇灌而成。 他走过巨大的中央广场,那里聂立著一座数十丈高的黑曜石雕像。 正是他当年手持王剑,立於万军之前的英姿,雕像底座铭刻著“安西王师,永镇安西”八个大字。 广场上人流如织,不少关內来的旅人,正对著雕像恭敬朝拜,面露崇敬。 不知不觉间,他穿过了繁华的闹市区,走向內城一片相对僻静的角落。 这里没有高耸的楼阁和喧闹的市集,环境清幽许多。 一片特意保留下来的巨大假山园林映入眼帘。 怪石,流水潺潺,古木参天,亭台掩映。 这是江昭明特意下令保留的“旧城遗韵”,假山的石质,依稀还能看出当年城墙的痕跡。 此刻,假山上下,正有不少內城居民在此休憩游玩。 文士们聚在亭中,对著山石流水吟诗作对。 年轻的男女在曲径通幽处漫步。 孩童们在林间追逐嬉戏,清脆的笑声在林间迴荡。 这片寧静,与不远处的繁华都市形成了奇妙的和谐。 围绕著这片假山园林,坐落著十几个大小不一的府邸院落,皆是安西城中有头有脸的家族。 江昭明步履从容,缓缓来到其中一座別致的庭院门前。 与其他府邸或威严或奢华的门庭不同,这座庭院显得格外淡雅朴素。 青砖灰瓦,木门虚掩,门上悬掛著一块不大的匾额。 上书两个清秀中透著几分英气的字一一“古家”。 门前,一位身著灰色布衣,精神翼鑠的老僕正在洒扫。 当他抬头看清来人的面容时,浑身猛地一震,手中的扫帚“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眼中瞬间涌起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敬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著颤抖。 “老奴———.即见王上!不,叩见太子殿下!” 江昭明微微一笑,抬手虚扶。 “不必多礼,起来吧,本王我隨意走走。” 他的声音温和,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仪。 老僕这才颤巍巍地起身,垂手恭立一旁,不敢再多言,眼中激动之色仍未褪去。 江昭明摆摆手,示意他不必跟隨,隨后轻轻推开那扇虚掩的木门,独自走了进去。 院內更是清幽异常。 小径以卵石铺就,两旁栽种著修竹和几株耐寒的西域奇,散发著淡淡的幽香。 整个庭院布局简洁明净,透著一股洗尽铅华的寧静。 令人意外的是,偌大的院子里,竟不见一个侍从的身影。 因为这座府邸的核心院落,是江昭明特意赐予古兰妲的居所。 府中上下,乃至整个安西城稍有权势者,谁人不知古兰姐与他的渊源? 即便是古家之人,也不敢敢靠近这片寧静之地, 江昭明沿著幽静的长廊缓步前行,木质地板发出轻微的哎呀声,更衬得四周寂静。 长廊拐角通向一处临水的小轩,轩旁的门洞处,一道亭亭玉立的身影悄然静立。 她未著戎装,也未穿华服。 只一身素雅的月白色长裙,裙隨著微风轻轻摆动,勾勒出依然曼妙的身姿。 六十年岁月,似乎並未在她脸上留下痕跡, 肌肤依旧莹润,只是那双曾经充满战场杀伐之气的琥珀色眸子,沉淀了更多的温婉与沉静。 此刻正一眨不眨地望著江昭明,眼波流转间,藏著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看著这道身影,江昭明脚步微顿,隨即摇头失笑。 就在不久前,当父皇於金鑾殿上,郑重提出要为他择选一位太子正妃时。 无数世家贵女、名门闺秀的名字在他脑海中闪过,然而最终清晰浮现的,却始终是眼前这张脸。 是她,当年骑著嘶鸣的烈马,身著染血的赤红明鎧,如同燃烧的火焰般衝出安西城门,告诉自已城內守军叛乱的决绝身影。 是她,在王府那简陋的案瀆前,坐在下首,对著堆积如山的卷宗,条分缕析安西二十三郡格局时,那紧的眉头与专注的眼神。 是她,在那刺杀之夜,毫不犹豫地挡在自己身前,胸口插著淬毒匕首,鲜血染红地面时,那瞬间黯淡却依旧坚定的目光。 更是她,在那月色如水的廊下,跟在自己身后半步,因一个小小的谎言而羞红了耳尖,声音轻若蚊吶的娇怯模样。 那时,他江昭明不是什么太子,甚至算不上一个真正权柄在握的封王。 他只是一个选到到最西睡封地、封地叛乱四起、手中几乎无兵可用的“倒霉皇子”。 古兰姐,一路陪著他,见证他从尸山血海中杀出安西,从无到有,亲手建立起这宏伟基业。 “兰姐。” 江昭明走到她面前,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王、太子殿下。” 古兰姐屈膝行了一礼,声音依旧悦耳,却比当年多了几分沉淀后的温润。 她抬起头,目光在他脸上细细描募,似乎要將这数月未见的容顏刻入心底。 “您—·清减了些。” “朝中诸事繁杂,无妨。” 江昭明笑了笑,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古兰姐身体微微一僵,隨即放鬆下来,任由他牵著。 两人默契地没有言语,沿著豌的小径,缓缓走向庭院深处那片不大的湖泊。 湖心有一座小小的石亭,四面临风,视野开阔。 亭中石桌上,早已备好了一壶清茶和几样精致的点心,不知古兰姐是何时准备的。 “兰妲,这些点心是?” 古兰姐微微一笑:“我不知道王上你什么时候回来,於是便每日都有备著。” “哦。” 江昭明点点头。 隨后二人在石凳上坐下,古兰妲熟练地为江昭明斟茶, 氮盒的茶香瀰漫开来,带著西域特有的清冽气息。 她轻声问起江昭明最近的饮食起居,问起帝京的风物,问起他加冕太子这数月来的辛劳。 言语间满是关切,却绝口不提朝堂风云,也不问那最敏感的话题。 江昭明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看著她纤细的手指稳定地持著茶壶。 数月未见,思念如藤蔓悄然缠绕心间。 他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感受著茶汤的温润滑入喉间,也感受著这份难得的寧静。 湖面微风吹过,带来湿润的水汽和湖畔草的清香。 静默了片刻,江昭明放下茶杯,目光直视著古兰妲,主动打破了这份刻意维持的平静。 “兰妲。” “嗯?” 古兰姐抬眼看他,琥珀色的眸子清澈见底。 “父皇——·准备为我迎娶一位太子妃了。” 江昭明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然而,这句话落入古兰妲耳中,却如同惊雷炸响。 她握著茶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瞬间泛白,杯中的茶水微微晃荡。 她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几下,隨即用力地垂下,遮住了眸中汹涌的波澜。 空气仿佛凝固了。 湖心亭里只剩下风吹过亭角的细微鸣咽,和两人並不平稳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古兰妲才艰难地抬起头,嘴角努力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试图挤出一个笑容。 但那笑容僵硬而勉强,眼底深处是无法掩饰的黯然与破碎的光。 她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还带上了一点分析利弊的语气: “是、是应该的。太子正妃之位关乎国本,自当慎重。 王上、太子殿下心中可有人选? 萧红叶將军,英姿讽爽,修为精深,与殿下更是袍泽情深,她若为妃,萧家军定当更效死力, 对稳固北境军心有莫大神益· 当然了,帝京之中,威国公府的嫡女,听闻才情绝世,温婉贤淑,其父兄皆在朝中身居要职, 若能联姻,对殿下將来、將来———“ 她语速很快,如数家珍般列举著可能的人选,分析著每一个名字背后代表的势力与能带来的助力。 仿佛一个最尽职的谋土,在为主公筹谋。 然而,她的声音却越来越低,越来越涩。 说到“將来”二字时,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再也无法继续下去。 眼眶瞬间通红,积蓄已久的泪水终於衝破堤防,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她猛地低下头,肩膀抑制不住地微微耸动。 她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江昭明是翔九天的龙,终將回归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而她,纵然在江昭明帮助下,已修炼至万象境圆满,是安西军中有名的女將,是王府护卫曾经的统领。 但她的出身终究只是西域边城一个混血,小小家族的女儿。 太子妃? 那是一个她连仰望都觉得奢侈的位置。 她从未奢望过,只愿能默默站在江昭明身后,看他君临天下。 可当这残酷的选择真正摆在面前,那份深埋心底,压抑了数十年的情。 还是击碎了她所有理智。 看著古兰妲强忍欢笑,又瞬间崩溃的模样,江昭明的心仿佛也被那泪水烫了一下。 他没有出言安慰,只是静静地凝视著古兰妲。 阳光透过亭檐,在他稜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明暗的光影,將他此刻的神情映衬得异常清晰。 那是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与明朗。 他伸出手,再次握住了古兰妲微微颤抖的手。 “兰妲。” 江昭明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映照在古兰妲的心上,也迴荡在空旷的湖心亭中。 “看著我。” 古兰妲泪眼朦朧地抬起头,对上他深邃而灼热的目光。 “你方才所言,皆为朝堂权衡,世家利弊。” 江昭明直视著她的眼睛晴,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但我要告诉你一” “我江家,乃大周天下唯一的皇族! 我要迎娶太子妃,无需顾虑世家门第之大小,更不必在意天下人目光之短浅。 你为何就没想到你自己呢?” 古兰姐心神俱震,心中是复杂难明的情绪。 江昭明握著她的手微微用力,语气却更加坚定。 “兰妲,从安西城外血染战甲报讯,到王府案瀆前运筹惟,再到捨身为我挡下致命一击这数十载风霜雨雪,刀光剑影,与我携手走过?你之功勋,你之情意,天地可鑑。” 他稍作停顿,声音带著无比的骄傲与肯定。 “更何况,你如今修为已达万象境圆满,乃当世强者。 论修为、论功绩、论情义、论胆识、论才德—— 试问天下,还有谁比你古兰姬,更有资格坐上这太子妃之位? 更有资格,成为我大周將来的皇后?” 江昭明字字如金玉,声声入肺腑。 这毫无保留的情意,瞬间衝垮了古兰妲心中所有的不安、自卑与压抑了数十年的委屈。 “王、王上— 她再也无法抑制,猛地扑进江昭明的胸膛,失声痛哭起来。 江昭明没有言语,只是张开双臂,將她颤抖的身躯紧紧拥入怀中。 阳光洒满湖心亭,將相拥的两人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辉。 微风吹皱一池春水,也拂过亭角悬掛的铜铃,发出几声清脆悠远的叮咚声。 仿佛在为这跨越了漫长岁月与血火考验的情意,轻轻唱和。 第168章 大婚 第168章 大婚 心意既定,江昭明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一封密信,很快便抵达了帝京,呈於御前。 信中,江昭明言辞恳切,详述了自己与古兰妲自安西绝境一路走来的情谊,以及她数十年来的功勋与付出。 明確恳请父皇,册封古兰妲为太子正妃。 帝京。 江玄昊手持密信,目光如古井深潭,久久未动。 殿內檀香裊裊,侍立的太监宫女屏息凝神,落针可闻。 最终,这位执掌大周江山的帝王,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带著欣慰,也带著对儿子这份担当的讚许。 他提笔硃批,只落下两个字: “准。善。” 隨即,一道震动天下的諭旨自帝京发出: “太子昭明,仁孝英睿,克承宗桃。 古氏兰妲,淑慎性成,温良敦厚,功勋卓著,深得朕心。 兹册古氏兰妲为太子正妃。 大婚礼仪,由礼部、钦天监会同安西王府,详议章程,务求隆重。 吉期定於三年后,申子年九月初九。 迎亲仪仗,自安西太子行宫启程,经西疆道、龙脊走廊,直抵帝京承天门。 昭告天下,咸使闻知!” 諭旨一出,天下譁然。 太子江昭明登位尚不满一年,竟又传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婚讯。 太子妃的还並非眾人预想中,帝京或关內的任何一位顶级世家贵女。 而是一位出身西域,名不见经传的女將一一古兰妲。 一时间,街头巷尾,茶馆酒肆,无人不在议论此事。 好奇、惊嘆、不解、艷羡,种种情绪交织。 人们迫切地想知道,这位即將成为大周未来国母的女子,究竟有何等魅力,能让太子殿下如此倾心? 他们的故事,又是如何开始的? 很快,关於太子与未来太子妃的故事。 便如同长了翅膀般,在帝京城內流传开来,迅速席捲整个大周。 故事的源头。 据说是一位秦府老僕,一次酒后感慨,被有心人听去。 帝京某座酒馆內。 鬚髮皆白的郭怀安,绘声绘色的讲述著江昭明遇刺那日发生之事。 酒馆內,围聚著帝京许多贵女, 听著江昭明与古兰妲的故事,她为他挡刀,他为她寻得救命的天下奇虫。 有嚮往爱情的世家贵女,为二人悽美的故事落泪。 有身著甲胃的女將,只恨当时在场的不是自己,否则定让那些刺客好看。 “王上对古將军,那是真心实意。这情分比金子还真,比山还重。” 郭怀安喝爽了,满脸通红,拍著桌子,斩钉截铁。 这些带著血与火、忠诚与牺牲的片段,经过口口相传。 不断被添上浪漫的想像和英雄的色彩,迅速凝聚成一份关於患难真情、帝王真心的动人传奇。 说书人將其编成话本,在勾栏瓦肆日夜传唱。 文人墨客將其写入传记,极尽铺陈渲染, 江昭明与古兰妲的名字,连同他们从绝境中携手崛起的故事,註定將铭刻在大周的歷史长卷中,流传万世。 三年时光。 在天下人的翘首以盼中,如白驹过隙。 这三年,江昭明收敛心神。 將大部分繁杂政务交予能臣处理,更多的时间用於陪伴古兰姐与母亲秦归雁。 有了江昭明指导修行,古兰妲的修行之路突飞猛进。 她本心志坚韧,在万象境圆满沉淀多年,终於在这三年內,成功引动天地异象。 磅礴的气血如金液流转周身,凝练不朽,成功踏入了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金身境。 金身初成,光华內蕴,更衬得她气质超凡脱俗。 甲子年,九月初九,吉日良辰。 安西府城,太子行宫。 整座城市,仿佛被浸泡在金色的海洋里从巍峨城墙到最偏僻的街巷,处处张灯结彩,悬掛著象徵喜庆与尊贵的明黄绸缎和巨大的红底金“”字。 空气中瀰漫著浓郁的香和檀香气息。 无数百姓早早涌上街头,摩肩接踵,翘首以盼,脸上洋溢著发自內心的喜悦与自豪。 这是他们安西走出去的太子妃。 是他们的传奇。 辰时正刻,旭日东升,万丈金光洒满大地。 安西王府正门轰然洞开。 震耳欲聋的礼炮声连响九十九次,声传百里。 紧接著,宏大庄严的礼乐奏响,编钟悠扬,玉馨清越,丝竹管弦齐鸣,匯成一股直衝云霄的皇家乐章。 首先出现的,是整整三千名身著玄色重甲,手持寒光闪闪长戟的玄甲军精锐。 江昭明之所以选玄甲军护卫,也是为了纪念当年,最先隨自己出生入死的那支军队。 紧隨玄申军后的,是象徵太子威仪的庞大仪仗。 九对巨大的明黄色龙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十八对金瓜、斧、朝天等金吾仪仗,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金光。 由九九八十一匹通体雪白,神骏异常的龙鳞马拉著的巨大玉攀缓缓驶出。 玉四周垂下明黄色的鮫綃纱慢,其上绣著龙凤呈祥、山河社稷的图案。 华美绝伦,贵不可言。 江昭明身著大婚礼服,端坐於玉攀之中。 礼服以最顶级的玄色云锦为底,用金线绣满五爪金龙与祥云瑞兽。 江昭明整个人散发著一种统御山河,君临天下的无上威仪。 玉琴之后,是太子妃的凤驾。 规制略小於玉攀,却同样极尽奢华。 以赤金与火红灵玉为主体,饰以百鸟朝凤、牡丹盛放的图案,华盖如云,流苏垂坠。 古兰妲端坐其中,身著同样华美绝伦的太子妃礼服。 不同於传统凤冠霞的繁复,她的礼服融合了西域风格与武將的英气。 主体是热烈的正红,金线绣著振翅欲飞的凤凰。 腰身紧束,裙摆宽大却不显累赘,头戴的凤冠镶嵌著鸽血红宝石,珠帘摇曳,遮住了她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 金身境的气息,更让她肌肤如玉生辉,添分神圣。 再之后,是绵延数里的送嫁队伍。 由安西各军挑选出的精锐甲土,组成的护卫方阵。 捧著各式珍宝、锦缎、灵药、灵材的宫女太监队伍,装载著安西各郡贺礼。 更有安西境內世家派遣的代表,以及自发追隨的无数安西百姓代表。 人潮涌动,一眼望不到尽头。 “恭贺殿下大婚!恭贺太子妃!” 山呼海啸般的祝福声浪,自安西城起,隨著迎亲队伍的前行,一路蔓延,响彻云霄。 这场盛大而神奇的迎亲之旅,足足持续了三个月。 队伍所过之处,万民空巷,顶礼膜拜。 江昭明与古兰妲的名字,被深深烙印在沿途亿万百姓的心中。 终於,腊月时节,迎亲队伍抵达帝京。 巍峨的帝京城墙高达百丈,此刻亦披红掛彩。 自承天门起,宽阔无比的朱雀大街被净水泼街,黄土垫道。 两侧站满了禁卫森严的金吾卫,以及无数自发涌来,翘首以盼的帝京百姓。 礼乐震天,响彻九霄。 太子玉琴与太子妃凤驾,缓缓驶过承天门,沿著铺满红毯的御道,直抵皇宫正殿。 太和殿前。 巨大的广场上,文武百官,宗室勛贵,各国使节,早已按品阶肃立。 江玄昊身著龙袍,端坐于丹陛之上的龙椅中,威严的目光中带著欣慰的笑意。 繁琐而庄严至极的皇室婚礼仪式,在礼部官员洪亮悠长的唱喏声中,一项项进行。 奠雁礼、同牢礼、合礼、拜堂礼、册封礼。 当江昭明亲手將象徵著太子妃权威的金宝,交到古兰姐手中。 两人四目相对时,无需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大婚礼成,普天同庆。 皇宫內大宴三日,帝京城解除宵禁,灯火辉煌,彻夜欢庆。 婚宴之上,筹交错,喜气洋洋。 江玄昊看著眼前这对璧人,龙心大悦。 待酒过三巡,他缓缓起身,威严的声音压下了殿內的喧譁。 “太子昭明!” “儿臣在!” 江昭明起身行礼。 “你镇守安西数十载,拓土安民,功勋卓著。 今安西之地广无垠,幅员之阔,足抵四十寻常府境,子民繁衍兴盛,户口已逾千亿之数。 其地雄踞西域,扼守要衝,实乃我大周西陆之柱石。” 皇帝的声音洪亮,响彻大殿: “旧制已难辖此雄疆巨域,朕决意,即日起,升安西府为一一西域州。 仍由太子昭明,总督西域州一切军政要务。” 江昭明心中亦是激盪,深深一拜: “儿臣谢父皇隆恩,儿臣定当弹精竭虑,不负圣望!” 江玄昊满意地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对於辽阔西域州的行政划分,早有成熟的规划方案。 为便於治理这片疆域辽阔、民情各异的土地,確保长治久安。 整个西域州计划划分为十五个府级行政单位,实行分级管理,各司其职。 伊犁郡及其周边核心区域,確立为州治所在的中枢,命名为安西府。 统辖原伊犁、轮台、龟兹等十三郡。 于闐、夜梟、沧澜三地,被江昭明单独安排成一府。 对於原辽国的庞大疆域,將其均匀分割为四块,分別设立东辽府、西辽府、北辽府和南辽府。 在原精绝国的位置,以精绝中部为天然界线,东边定为精绝府,西边则命名为皓月府。 疏勒、且末等四个相邻、民风相近的郡被圈在一起,合併设立为且末府。 最后,大金国最为广的疆土,同样採取均分策略,將其划分为四份。 分別设立东金府、西金府、南金府和北金府,以加强对这片广阔地域的管控。 十五个清晰的府级行政区域边界,在舆图上被硃笔逐一勾勒出来,完整覆盖了整个辽阔的西域州。 第169章 玄丹后期 第169章 玄丹后期 大婚的余暉散去,安西府升格为西域州的旨意已传遍大周。 曾经的安西王府,如今高悬“太子行宫”匾额,殿宇巍峨更胜往昔。 本源树、聚灵树下,江昭明盘膝而坐,身下是温润的万年寒玉台,丝丝凉意沁入心脾,助他凝神静气。 意识沉潜,再次降临於浩瀚气运长河之上。 楼船依旧,但江昭明精神投影周身流转的各色气运他摊开手掌,意识扫过环绕周身的磅礴气运:35道红色气运。 先前的47道红色气运,在江昭明消耗其中29道后。 又因为他转化其余紫色气运,加上三年的气运增长,重新回到了35道。 江昭明凝视著掌心的红色气运,心念电转。 他是要將他们升格成为金色福泽? 还是立刻转化为更强大的自身实力? 无垠蛮荒步步杀机,富饶联盟暗流汹涌, 力量,始终是立足的根本。 “提高修为怎么也不会错。” 江昭明做出决断,他心念引动,《寰宇劫运帝经》的法诀轰然运转。 12道粗壮的赤红光流自气运长河中被强行剥离,跨越虚空,化作磅礴的气运洪流,灌入江昭明本体玄丹。 庭院內,江昭明身躯微震,体表瞬间腾起赤金色的气运光焰。 劫运帝元如同贪婪的熔炉,疯狂吞噬炼化这十二道红运所化的洪流。 玄丹气海中,那颗已烙印暗金纹路的五色玄丹,急速旋转。 体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丹体表面星辰轨跡般的纹路愈发清晰璀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法则波动。 玄丹中期的壁垒,在这霸道的气运燃烧下,如同纸糊般被层层突破。 一月时光,在深沉的修炼中转瞬即逝。 当最后一缕红色气运之力,被江昭明彻底炼化吸收。 轰!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浩瀚,更加沉凝的威压自江昭明身上冲天而起。 静室穹顶的防御符文瞬间被激发,流光溢彩,发出不堪重负的喻鸣。 江昭明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五色光华流转,深处更有暗金帝纹一闪而逝。 玄丹境后期! 劫运帝元奔腾於四肢百骸,雄浑凝练,如渊似海。 单凭此刻的法力根基与帝躯强度,不动用任何灵宝,他已自信可横扫玄丹境內一切敌手。 即便是身经百战,玄丹巔峰的岳飞,动用其本命灵宝沥泉神枪与玄龟镇岳甲。 两人真刀真枪生死相搏,胜负之数,恐怕也只在五五之间。 “还剩23道红色气运。” 江昭明感受著体內澎湃的力量,目光投向气运长河深处。 修为突破是根基,但要在无垠蛮荒高效地猎杀异族强者、掠夺气运,还需更趁手的“猎具”与“罗网”。 意念如电,在长河深处巡弋,一道道金色福泽的信息洪流涌入脑海。 他的目光很快锁定了一道曾见过的福泽: 【神物·裂空飞舟】:来自某个精擅空间锻造的失落文明的巔峰造物,乃顶级灵宝,其核心以虚空星砂与界源神铁熔铸,辅以空间法则符文。形態变化小可缩至巴掌大小,隱於袖中;大可展为千丈巨舟,遮天蔽日。 核心威能: 裂空遁:可穿梭无垠蛮荒的空间裂缝与薄弱节点,瞬息千里,无视大部分空间封锁与干扰,乃追敌、逃遁、长途奔袭的无上利器! 九渊壁垒:舟体激发九重空间屏障,层层叠叠,防御力惊世孩俗。阵法全开时,可硬撼圣婴境强者的全力一击而不毁。 顶级灵宝,那是需要消耗数件普通灵宝材料,打造出的灵宝。 “裂空遁、九渊壁垒,很好!” 江昭明眼中精光大盛。 此舟集极速、防御、隱蔽於一体,正是他深入蛮荒猎杀、规避强敌的绝佳保障。 一道金色气运毫不犹豫地化作金饵垂落长河深处。 这一次,垂钓过程远比之前轻鬆。 代表【裂空飞舟】的银色龙鱼虽强横,但並无寰宇劫运帝经那种灵性亲近与主动。 在江昭明如今强大的实力下,在一番挣扎后被顺利钓出长河,化作一道银光没入江昭明识海。 飞舟入手,江昭明心中稍定,但隨即思索。 裂空飞舟可助他追逃,但当他猎杀之时,若目標四散或引来更强存在。 他仍需一件能够遮蔽与困敌的灵宝。 隨后他立刻想到了另一件,他曾惊鸿一警的福泽。 寻找了一番后,江昭明果真再次找到那道福泽。 【神物·时光沙漏(微型)】:先天孕育而生之灵宝,蕴含微弱时间法则本源碎片。非后天锻造之物,乃天地奇珍。激活后,可於施术者周身,形成一片微弱的时间流速异常区域。可短暂加速或延缓周围时间。效果强度与持续时间,与视注入灵力多寡而定,最大范围可笼罩一里直径之地, 最大时间变化倍数为百倍。 “先天灵宝,掌控时间法则。” 江昭明心头畅快,此物虽范围极小,但涉及时间伟力,价值无可估量。 在生死搏杀的关键剎那,这先天灵宝或许就是他,扭转乾坤的胜负手。 他再次引动一道金色气运垂钓。 这一次过程更为艰险,那代表时光沙漏的金色龙鱼力量异常强大。 江昭明几次险些拽不动它。 最终凭藉劫运帝经对气运的强大掌控力,才將其成功钓取,一道微缩的银色沙漏虚影烙印於识海深处。 两件重宝入手,江昭明心神激盪。 临行前,他唤来留守西域州的州牧徐光启,向其询问西域州的详细发展。 徐光启呈上的玉简,让江昭明感到十分满足。 这十年间,整个西域州的神通境强者数量,自二十万,暴增至四十万。 整整翻了一倍。 而促成这一切的核心驱动力,便是悟道石。 此物对突破神通境瓶颈的恐怖加成,结合西域州充沛的铸体魔晶供应,造就了井喷式的增长。 除此之外,西域州內万象境新增一千二百余人,金身境新增七十八人。 虽无玄丹诞生,但金身境巔峰的底蕴积累者,已达九人之多,包含莉莉安、萧红叶等將领。 至於说程咬金、秦琼、阿鲁巴、赵率教等最早追隨他的核心將领,皆困於金身境后期还是那个问题,他们无法成为“真我”,以至於玄丹之门紧闭。 看看名单上那些熟悉的名字,江昭明眉头微。 这些將领皆由气运垂钓而来,其“真我”似乎早已被锁定,成为了阻碍他们突破的迦锁。 “或许能让他们剥离原来的『自己』,然后再重新塑造真我。” 一个大胆而危险的念头,在江昭明参悟劫运帝经后日渐清晰。 他曾在气运长河中苦苦寻觅解法无果,却在腐涎族宝库的秘录中,发现了一线希望。 断魂树! 这是一棵生长於腐涎族核心疆域“葬魂谷”深处的奇异神树。 据说它乃腐涎主宰神力侵染,而形成的邪异古树。 相传,其根须可深入魂魄本源,其果实蕴含撕裂神魂,斩断因果的诡异力量。 腐涎族高阶祭司常以此树果实炼製“裂魂秘药”,用於剥离俘虏神魂、製作魂愧或进行禁忌仪式。 而这种斩断魂魄、分裂神魂的力量,在江昭明看来,或许並不一定只能用於战斗。 他指尖敲击著玉简,眼神锐利如刀。 若能以此树之力,强行斩断程咬金他们与原本的他们之间的那部分神魂本我联繫。 令其残缺的『真我”得以独立然后再补全,或许,便是他们破开玄丹锁,成为真正自己的唯一生路。 不过此计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是魂飞魄散。 但,值得一搏! “腐涎族、葬魂谷——” 江昭明望向行宫之外,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落在那片瀰漫著腐朽与贪婪的异族疆域。 “看来,是时候回去,把黑木城盘子里的蛋糕,做得更大一些了。” 他不再迟疑。 心念沟通识海。 嗡! 一道银灰色的流光自眉心射出,迎风便长。 瞬间化作一艘线条流畅,通体铭刻著玄奥空间符文的十丈飞舟,静静悬浮於行宫庭院上空。 舟体银灰,隱隱有细碎的空间裂痕在表面生灭不定,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空间波动。 正是裂空飞舟! 江昭明一步踏出,身形闪烁间已立於飞舟船首。 隨后古兰妲也从太子行宫中走出,两人一同登上飞舟,隨后瞬息来到了死亡沙海上空的异度通道口。 进入异度通道,古兰妲眸中始终充满好奇。 自从二人成婚后,江昭明也適当將一些信息告诉了她。 当她知道江昭明在腐涎族中做出的功绩,曾数次为江昭明庆祝。 现在,她也终將和江昭明一起,踏上前往无垠蛮荒的路。 来到无垠蛮荒,古兰妲便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浓郁且燥热的灵力。 隨后裂空飞舟撕开空间,骤然穿入其中。 过了半个时辰。 幽暗的通道尽头,那熟悉的、混合著腐臭与血腥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 江昭明一步踏出,身影已出现在黑木城高耸的、布满挣狞骨刺的城楼之上。 俯瞰下方,这座由他一手打造,以腐涎族尸骸为基石的边睡巨城,正吞吐著惊人的財富与混乱。 第170章 行动 第170章 行动 两年经营,黑木城早已脱胎换骨。 曾经简陋的棚屋和污秽的泥沼地,被规划整齐的街区取代。 虽然建筑风格依旧粗獷丑陋,覆盖著厚厚的防锈油脂和不明污渍,但规模已扩大了数倍。 巨大的熔炉日夜不息,喷吐著滚滚黑烟,空气中瀰漫著矿物熔炼的刺鼻气味和劣质酒精的味道宽阔的街道上,形形色色的腐涎族摩肩接踵。 身披锈甲、扛著矿镐或拖著矿石车的苦工。 眼神贪婪、四处张望的冒险者。 吆喝著兜售劣质武器和腐烂肉食的摊贩, 更多是顶著各种狞猪头、来自更北方“文明”区域的商队护卫和旅者。 他们的坐骑在人群中烦躁地打著响鼻。 城中心,聂立著由巨大黑色骨骼垒砌而成的城主府。 府內,白起所偽装的“黑木城主”,端坐於挣狞骨座之上。 他扭曲的古木头颅下,眼神冰寒,正听著几名被太阴道兵替换的核心“军团长”匯报。 “上月矿石总產量,较前年同期提升三成七。血爪矿场新开三条矿脉,以腐沼、碎骨冒险团劳力为主。” “精炼工坊出產『黑铁重甲”四万套,『骨刃战斧”五万柄,已由商队押运,启程发往多瑙城按您吩附,价格上浮两成,对方全盘接受。” “联盟中,霜牙城商队昨日抵达,携带铸体魔晶三百箱,欲换取新一批醉仙酿。” 江昭明在殿外闻言,微微頜首。 將黑森林的矿產直接售卖,是最蠢的做法, 他利用大周带来的精良锻造工艺,將这些粗矿冶炼,锻造成制式精良的武器盔甲。 隨后再高价倾销给北方,那些收益粗糙的腐涎城镇,利润何止翻倍? 这些粗陋但坚固耐用的装备,在腐涎族中成了抢手货。 黑木城的財富如滚雪球般累积,在富饶者联盟的贡献积分更是节节攀升。 而財富吸引了更多的腐涎族,涌入这片曾经的“边蛮之地”。 无数冒险团深入黑森林,探索传说中未被发掘的宝藏和矿脉。 江昭明顺势在黑森林腹地,开闢了数十座大型矿场。 由道兵控制的“大型冒险团”把持核心,僱佣那些自由腐涎人作为劳力。 一时间,黑森林竟呈现出畸形的繁荣。 然而,腐涎族的懒惰天性,如同骨之蛆。 那些未被转化的自由腐涎人,只要挖矿赚够了几天的酒钱和肉食。 立刻就会选下工具,钻进城中新开的赌坊、酒馆和“销魂窟”里醉生梦死,矿场效率始终难以突破瓶颈。 “懒惰、享乐—“ 以前的江昭明面对这一切,用出了他压箱底的招式。 那就用享乐,榨乾腐涎族人的每一分力气。 於是,来自安西府乃至大周腹地的“特產”,被悄然引入黑木城。 “销魂窟”內,增设了由精巧幻阵驱动的春宵幻境。 需要投入百枚灵晶,便能享受一场逼真至极的感官盛宴。 赌坊里,除了传统的骨牌搏杀,更引入了大周精巧的骰戏、牌九,甚至还有简易的“斗兽幻影”赌局。 这些新奇玩意,瞬间引爆了腐涎人的狂热。 它们如同最甜美的毒药,牢牢抓住了这些只知享乐的异族灵魂。 江昭明凭藉技术垄断,將这些享乐之物的价格定得极其高昂。 偶尔有腐涎人中的“聪明者”,试图仿製那些看似简单的小吃或玩具。 但根本不等其形成规模,黑木城的“执法队”,便会以雷霆手段,將其產业连根拔起。 名义上是维护著“城主特许经营权”的绝对权威。 但实际上,这里根本没什么公平竞爭,江昭明能在这片土地上尽情做想做的事。 这么做的效果也立竿见影。 为了更快、更多地赚取享受这些“奢侈品”的灵晶。 矿场里的腐涎苦工们挥动矿镐的频率明显加快,抱怨声少了,旷工率直线下降。 整座黑森林联盟的矿石產量,在短短数月內硬生生拔高了三到四成。 而在诸多“享乐”中,江昭明敏锐地发现了,一种对腐涎人更特殊、更强烈的渴望一一对气味的掩盖。 当江昭明在黑木城最繁华的“骸骨大道”开设第一家“香铺”时,引发的轰动远超预期。 铺面不大,装饰著来自大周的素雅屏风和薰香炉。 柜檯上陈列著一个个晶莹剔透的小巧琉璃瓶。 当店员小心翼翼地揭开第一个琉璃瓶的玉塞时。 一股清冽悠远、混合著雨后青草、幽谷兰香与阳光暖意的气息。 如同破开污浊泥沼的清风,瞬间瀰漫开来。 剎那间,整条喧闹的骸骨大道,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路过的腐涎族,无论是最低贱的苦工,还是气息彪悍的冒险者。 甚至是几位路过的、身披华丽骨甲的小贵族,动作齐齐僵住。 他们那覆盖著粘液或腐烂疤痕的鼻孔疯狂翁张,浑浊的眼珠死死盯向香铺方向。 然后流露出一种近乎贪婪的,混合著震惊、渴望与卑微的复杂光芒。 “好香!” “是北边传说的,那种能掩盖那个味道的神物?” “天哪!真的有!” 短暂的死寂后,是火山爆发般的狂热, 无数腐涎人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鬣狗,疯狂地涌向那小小的香铺。 装著香料的琉璃瓶被疯抢,价格高昂得令人咋舌。 一瓶不过拇指大小的“幽谷兰韵”,售价等同於十套精良的黑铁重甲。 即便如此,第一批上架的数百瓶各式香露、香膏、香粉,在三日之內被抢购一空。 並且安西香铺的消息,如同瘟疫般扩散, 黑市上,这些香氛的价格被炒上了天,一瓶难求,价格甚至翻了十倍。 因为这件事,多瑙城的城主,一位达到玄丹初期的强大腐涎贵族。 甚至亲自乘坐著由腐烂飞龙牵引的骨制飞舟,降临黑木城。 隨后这位多瑙城主,为了获得安西香料的销路,不惜以铸体魔晶作为交易筹码。 最终从黑木城这里,获得了香料的独家供货。 而就在两大城主进行著谈判时。 在黑木城內,拥挤航脏的酒馆角落。 在阴暗的矿洞入口,甚至在城主府外戒备森严的阴影里,悄然多出了一些气息强大的身影。 他们收敛著气息,偽装成普通冒险者或商人。 但那份属於金身境巔峰的凝练威压,在白起的强大神识下,如同黑夜中的火炬。 这些人,从事腐涎族特有的一个特殊的职业。 香料猎人。 这些存在是腐涎族中,专门为各大势力,以及诸多贵族服务的。 他们的目標只有一个,找到香料源头的原料。 可惜,他们永远不会想到。 那令所有腐涎族人都为之疯狂的香料。 其原料不过是安西府,乃至大周境內,漫山遍野的普通草灵植,经由大周工匠的秘法提纯调和而成。 真正的核心,是垄断的渠道和跨位面的运输能力。 神通之下的腐涎人,无法自净其身。 香料,便是他们的遮羞布,是融入『上流”腐涎人的敲门砖。 江昭明在知道这回事之后,很快洞悉了腐涎族对香料疯狂的根源。 这不仅是享受,更是关乎地位与尊严的刚需。 於是当时他立刻向西域州,乃至大周腹地发出命令, 令工匠全力收集、培育各类可用於制香的灵植。 同时,命令安西的工匠作坊开足马力,调配出更多种类、更具层次感的香型。 但他严格控制著上市节奏,每隔一段时间才在黑木城放出少量“新品”,製造飢饿营销。 將“安西秘香”的名头,彻底打造成富饶者联盟內最顶级的奢侈品符號,牢牢撰取著惊人的暴利。 財富如潮水般涌入,富饶者联盟的贡献积分帐户数字疯狂跳动。 帮助江昭明换取悟道石、幽魂铁木等珍稀资源。 然而,如今江昭明站在城主府最高的瞭望塔上。 目光却穿透了下方乌烟瘴气的繁华,投向了黑森林之外那广、危险却又充满机遇的无垠蛮荒。 香料贸易是意外之喜,是聚敛资源的利器。 但江昭明真正的目標,是那浩如烟海,足以兑换诸天福泽的一一气运长河。 黑木城,城主府核心密室。 江昭明端坐主位,岳飞与百起分列左右。 一张粗糙的兽皮地图铺展在中央的骨桌上,上面用暗红顏料勾勒著黑森林及其周边的势力分布“南面,腐涎平原。” 白起冰冷的声音率先打破沉寂,手指点在兽皮地图下方那片广的绿色区域。 “富饶者联盟,已知圣婴境两人,其下,如血沼联盟等十一个大型联盟,圣婴境总数恐不下二十之数。传闻更有天人境老怪沉睡於无尽腐渊深处。” 他指尖划过代表著腐涎族核心区域的標记,语气带著一丝罕见的忌惮。 “若在此地大肆猎杀,无异於捅了马蜂窝,腐涎虽懒散贪婪,然顶级力量绝非摆设。” 岳飞接话,手指移向地图左侧。 “西及西北,黑牙族拥有圣婴境约二至三位,族群凝聚力强,上次西线將其逐出黑森林,乃是借了腐涎虎皮。 若我等在其腹地暴露根脚,必招致倾族报復,黑木城基业恐毁於一旦。” 江昭明的目光最后落在东北方,那片被特意涂成深褐色的区域。 “不过东及东北,乃生命禁地一一葬骨高原。 据传乃一尊天人境古兽沉眠之所,高原內虽散落部族与强大个体,但我们涉足其中,变数太大。” 他缓缓环视二人,最终定格在黑森林西侧那片犬牙交错的疆域上。 “既然如此,那只有向西,深入黑牙族更西侧,在其接壤其他种族的地带,还能混淆视听。” 岳飞沉声道:“此计可行,但需要雷霆手段速战速决,否则一旦惊动黑牙圣婴后果难料。” 江昭明眼中寒芒一闪。 “好,岳飞隨我同行,再调六十七名非腐涎特徵的金身境道兵,白起坐镇黑木城,香料贸易与城务不可鬆懈。” “遵命!” 白起与岳飞同时应诺。 第171章 气运猎场 第171章 气运猎场 裂空飞舟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银灰色细线,在混乱的空间夹层中无声穿梭, 舟內自成空间,岳飞与六十七名气息沉凝、形態各异的金身境道兵肃立。 这些道兵都是江昭明以各种金身境蛮兽,所转化而来,並无任何身份特徵。 即便被看见或是被发现,也不会暴露他在黑森林的根基。 江昭明立於船首,神识透过飞舟,感应著外界狂暴的空间乱流, 一日余光景,飞舟已跨越七十万里蛮荒,悄然悬停於黑牙族西部边境一片荒凉戈壁的上空。 “散开,抓一些问话的人回来。”江昭明开口。 银光微闪,数名擅长隱匿与擒拿的道兵,如同鬼魅般融入下方鳞的山石阴影中。 不过半个时辰。 三个被禁制锁链捆缚,满眼惊怒的黑牙族战士便被丟在飞舟甲板上。 两名金身初期,一名万象巔峰。 无需多言。 江昭明眉心幽光一闪,太阴兵坛的意志跨越虚空降临。 “呢啊一一悽厉的惨豪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扼住。 三名黑牙战士身躯剧烈抽搐,体表迅速覆盖上冰冷的灰白色角质层,瞳孔中的神采被绝对的服从取代。 片刻,三名崭新的太阴道兵单膝跪地,嘶哑开口: “主人,此乃『血爪城”,驻守者为戈隆,修为为玄丹中期—— “至於西境督军哈鲁克,他的境界应该是圣婴初期,行踪不定,已两年未现身过。” “至於我们的王,他一直呆在皇城,不太可能会出现在这边。” 情报印证了之前的推测,黑牙族只有这两位圣婴,而且可能都不在这边。 江昭明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先去看望一下我们的老朋友戈隆。” 血爪城,立於一片赤褐色岩石丘陵之上。 城墙由粗蠣的巨大兽骨混合黑铁熔铸,布满尖刺。 高耸的骨塔顶端,一颗巨大,散发著腥红光芒的犬首颅骨是这座城市的標誌。 城內建筑粗獷低矮,街道上行走的多是顶著犬首,身披简陋皮甲或骨甲的黑牙战士。 空气中瀰漫著血腥与野兽的体味。 城主府位於城市中央,是一座由整块暗红色巨岩开凿而成的堡垒。 此刻,堡垒深处一间瀰漫著浓烈血气与劣质酒气的石室內。 身高近丈、覆盖著暗红金属鳞甲、顶著一颗硕大凶暴犬首的戈隆,正抓著一根粗壮的烤兽腿大嚼。 他玄丹中期的气息如同压抑的火山,让石室內侍立的两名金身境副官大气不敢出。 嗡! 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笼罩百丈方圆。 领域之內,时间流速骤然被拉快了百倍。 外界的一瞬,於此地便是百个呼吸。 在江昭明和戈隆的感知中,领域內的时间流速是正常的。 但对於领域外的一切,时间仿佛被冻结了。 篝火那跳动的火焰凝固成了扭曲的橘黄色雕塑, 一滴从戈隆獠牙边缘滴落的滚烫油珠,悬停在空中,纹丝不动。 空气中飘荡的尘埃,如同镶嵌在无形的琥珀里,完全静止。 堡垒外的风声、士兵的喧譁.——一切声音都消失了,死寂一片。 就在这內外时间流速极端割裂的奇异时空內,江昭明与戈隆的战斗,在百倍加速的背景下爆发嘴啦! 城主府那厚重无比的黑铁大门,在暗金色剑罡面前如同朽木般被瞬间撕裂。 江昭明以超越常理的速度冲入领域,直扑主位。 在百倍加速下,他的速度快如鬼魅幻影,只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的暗金残痕。 诛邪古剑缠绕著沸腾的劫运帝元,剑锋直指戈隆。 “吼!” 戈隆在百倍加速的领域內,其反应和动作也远超平日。 玄丹中期的力量在百倍时间的催化下,爆发出恐怖的潜能。 野兽般的直觉让他瞬间察觉死亡威胁,覆盖骨甲的左臂闪电般抬起格挡。 暗红鳞甲下的肌肉如同充气般瞬间贡张,显示出爆炸性的力量。 整个领域因为他力量的爆发而剧烈波动, “破!” 劫运帝元疯狂注入诛邪剑。 剑身爆发出刺目的暗金华光,剑尖撕裂空间,带起细密的黑色裂痕,以雷霆万钧之势斩下。 咔一一! 刺耳的金铁碎裂声与骨骼断裂声,几乎同时炸响, 蕴含劫运之力的诛邪剑罡,硬生生斩断了戈隆格挡的左臂骨甲,並深深切入其粗壮的臂骨。 虽然戈隆在加速领域內动作极快,但江昭明的速度更快、更致命。 戈隆的痛豪悽厉刺耳,剧痛和死亡的恐惧彻底点燃了他的凶性。 他完全不顾断裂的左臂,右爪闪电般凝聚出一柄由纯粹煞气与骨质构成的白骨巨锤。 这凝聚了他玄丹中期濒死全部力量的一锤,在百倍加速下快得如同瞬移。 裹挟著崩山裂地的狂暴力量,狼狠砸向近在哭尺的江昭明。 锤风所过之处,领域內的空气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尖啸。 “镇!” 江昭明瞳孔一缩,左手掌心向上虚托。 乾坤珠之力瞬间激发。 震耳欲聋的爆鸣响彻领域。 同时一座巨岳虚影,成功抵御了这恐怖的一击。 狂暴的衝击波席捲而出,將石室內那些在桌椅瞬间震成粉,墙壁龟裂。 就在巨锤被巨岳虚影阻挡的瞬间,江昭明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戈隆右侧。 诛邪剑不再是斩,而是凝聚全身劫运帝元,化作一道快到极致的暗金闪电一一直刺。 噗。 暗金剑罡毫无阻碍地,贯穿了坚韧的鳞甲与粗壮的颈骨,同时將他的玄丹搅碎。 戈隆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猩红的瞳孔瞬间放大。 其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凝固的不甘,隨即神采迅速黯淡, 狂暴的煞气如同退潮般消散。 轰隆。 戈隆小山般的尸体轰然倒地。 江昭明收剑,百倍时流秘境瞬间消散, 领域消失的剎那,时间流速恢復正常。 凝固的篝火火焰猛地一跳,恢復了燃烧两名副官脸上的惊表情瞬间鲜活,隨即被眼前景象嚇得魂飞魄散。 堡垒外的风声、喊杀声如同潮水般涌入死寂的空间。 领域外,蓄势待发的岳飞如同战神降临,玄丹巔峰的威压毫无保留地爆发。 他长枪挥出,枪影过处空间塌陷。 那些刚刚从“时间冻结”中恢復感知的城主府金身境护卫,根本来不及反应。 护体罡气瞬间破碎,身体扭曲变形,惨叫著倒飞出去,撞塌了半面墙壁。 堡垒外,六十七名金身境道兵如同虎入羊群,太阴战阵幽光大盛。 失去主將指挥、刚从“静止”中恢復又遭岳飞威压震的黑牙族守军一片混乱。 刀光剑影间,金身境头目被重点围杀,万象境战士如同麦秆般倒下。 抵抗在绝对的力量碾压下迅速崩溃。 江昭明立於戈隆尚有余温的尸体旁,掌心对著那失去生机的躯壳。 “裤夺!” 嗡。 一道道气运丝线,被强行从其尸身中剥离出来,如同百川归海,涌入江昭明体內。 同时,他眉心幽光再闪,太阴兵坛的力量笼罩而下。 戈隆的尸体在幽光中迅速扭曲、变形,覆盖上冰冷的灰白色角质层一烂香后。 血爪城死寂一片。 城主府化为废墟,街道上满是黑牙族战士的残肢断臂。 所有金身境以上的黑牙族军官,连同他们的玄丹城主戈隆,连同其磅礴气运,皆已消失不见。 原地只留下六十八名气息冰冷,眼神空洞的太阴道兵。 “撤!” 江昭明没有丝毫停留,袖袍一卷。 嗡! 裂空飞舟银光一闪,瞬间出现在眾人头顶,舟底空间门户洞开,將所有人摄入其中。 就在飞舟银光收敛、即將遁入空间的剎那, “死!” 一声仿佛来自九幽地狱,蕴含著滔天怒意与毁灭气息的恐怖咆哮,自黑牙族疆域深处轰然炸响声浪所及,空间如同沸腾的水面般剧烈扭曲。 一股足以令星辰坠落的恐怖威压,瞬间跨越无尽距离,轰然降临血爪城上空。 圣婴之怒,天地色变! 然而,终究晚了万分之一瞬。 裂空飞舟前方的空间,被轻易撕裂出一道幽暗深邃的缝隙。 银灰色的舟体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流光,瞬间没入其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原地疯狂震盪,急速弥合的空间涟漪。 下一剎那。 一只覆盖著暗红鳞片,燃烧著血色煞炎的恐怖巨爪,撕裂虚空,狠狠抓在飞舟消失的位置。 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般被捏得粉碎。 一个直径超过百里的巨大空间黑洞凭空出现,狂暴的空间乱流肆虐而出, 將下方已成废墟的血爪城残骸彻底绞碎。 恐怖的吸力,甚至將远处的山丘都连根拔起。 “是谁!” 愤怒到极致的咆哮在破碎的空间中迴荡,充满了毁灭一切的疯狂。 那只巨爪不甘地在黑洞边缘搅动,却只能抓住一片虚无。 数方里之外,一片荒芜的戈壁上空。 银灰色飞舟无声滑出空间裂缝。 舟內,江昭明脸色微微发白,岳飞神色凝重,所有道兵静默肃立。 透过飞舟的窗,依旧能感受到身后那遥远星空中传来的,那令人心悸的圣婴怒意与空间崩塌的余波。 “好险。” 岳飞沉声,方才那股威压,连他都感到室息般的压力。 江昭明深吸一口气,劫运帝元流转,平復翻腾的气血, 好在此行他收穫不错,凭此获得了接近两道红色气运。 “圣婴境—將来迟早要黑牙族用更多的气运来还。” 裂空飞舟调转方向,银光一闪,再次没入空间乱流。 第172章 吞日之族 第172章 吞日之族 裂空飞舟化作一道幽影,在无垠蛮荒混乱的空间湍流中无声穿行。 银灰色的舟体表面,细碎的空间裂痕生灭不定,將狂暴的空间乱流轻易抚平。 江昭明立於船首,神识如水银泻地,扫过一片片充满异族凶戾气息的荒芜大地。 他已记不清这是穿过的第几个异族国度,掠夺与猎杀是这蛮荒永恆的主题。 正如他的裂空飞舟与太阴道兵,便是为此而生。 飞舟前方空间一阵奇异,粘稠的波动传来, 与寻常空间乱流截然不同,带著某种令人作呕的沉闷与死寂。 “停。” 江昭明声音低沉。 飞舟骤然悬停。 他眉心微光一闪,观运宝鑑的虚影投射而出,无形的力量穿透层层空间阻隔,投向那片异常波动的源头。 一个名为“吞日”的庞大异族国度的最偏远边境。 下一刻,江昭明、岳飞、古兰妲三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观运宝鑑映照出的景象,並非预想中的异族巢穴或荒凉戈壁,而是一片难以想像的巨大平原。 平原之上,密密麻麻聂立著无数座低矮、灰暗、样式几乎完全一致的城池。 城池之间阡陌纵横,如同刻在大地上的丑陋疤痕: 真正令人室息的,是那城池內外、田野之间涌动的人潮。 人。 密密麻麻的人。 如同最卑微的蚁群,无穷无尽。 上百亿? 或许更多。 他们穿著破烂,分辨不出原本顏色的粗麻布衣,赤著脚,在尘土飞扬的土地上沉默地劳作。 播种,弯腰,收割,再次播种。 动作机械而精准,没有交谈,没有歌声。 甚至连孩童脸上都看不到属於这个年纪的懵懂好奇,只有一片空洞的麻木。 空气中瀰漫著汗臭、泥土的腥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朽木般的衰败气息。 城池內街道狭窄污秽,两旁是低矮的土屋或简陋的木棚。 人们如同行户走肉般进出,捧著粗糙的黑麵包或浑浊的菜汤,蹲在门口或墙角,沉默地咀嚼、 吞咽。 他们的眼神浑浊,映不出天空的顏色,也映不出彼此的面容。 仿佛灵魂早已被抽乾,只剩下维持呼吸和进食的本能。 生育在阴暗的角落里无声进行,如同牲畜配种。 新生的婴蹄很快被压抑,隨后被纳入那庞大而绝望的循环中。 没有私塾,没有祭祀,没有节庆,没有任何能称之为文化的痕跡。 岁月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剩下刻在骨子里,对平原边缘那高耸黑石壁垒的恐惧。 “这、这是·.” 古兰姬脸色煞白,她从未想过,人族,竟能在同类的土地上,沦为如此景象。 岳飞握著沥泉神枪的手背青筋暴起,玄龟镇岳甲下的身躯绷紧如铁石。 他征战一生,见过户山血海,却从未见过如此规模、如此彻底的灵魂灭绝。 那麻木的空洞,比最凶残的战场廝杀更令人心寒。 江昭明眼神沉凝如万载寒冰,观运宝鑑的光芒在他眼中流转。 將平原上每一张麻木的脸庞,每一寸被绝望浸透的土地,都深深烙印。 “裂空飞舟,隱匿形態,靠近平原边缘,我们下去。” 银灰色的飞舟无声地降落在平原边缘,一片稀疏的灌木丛后。 舟体表面符文流转,彻底融入周围环境。 三人使用法宝改变身形样貌,看著仿佛穿上同样破旧航脏的麻布衣物,脸上涂抹尘土。 隨后收敛起所有力量波动,悄然混进了平原上,向某座城池运送穀物的人流中。 推著哎呀作响的独轮车,脚踩在鬆软的、带著牲畜粪便气息的泥土上。 浓烈到令人眩晕的绝望气息,如同实质般包裹著他们。 周围的人群沉默前行,目光呆滯地望著脚下。 偶尔有人体力不支跟跑摔倒,旁边的人也只是麻木地绕开,无人换扶,无人询问。 只有监工的皮鞭破空声和偶尔响起的、短促如兽鸣的痛哼,才给这片死寂带来一丝残酷的“生机”。 “老丈,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岳飞压低声音,靠近旁边一个推车的老者,模仿著本地口音。 老者浑浊的眼珠迟钝地转动了一下,看了岳飞一眼,又茫然地望向前方无尽的田垄。 乾裂的嘴唇蠕动著,发出嘶哑如破风箱般的声音。 “头.....种地—..—吃饭—.—生娃—被收走—.—· 他顛三倒四地重复著几个词汇,仿佛这就是他理解的全部世界。 “被收走?” 古兰妲忍著心头的悸动追问。 老者身体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深入骨髓的恐惧。 旋即又被更深的麻木覆盖,死死闭紧了嘴,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城池近了。 高大的黑石城墙散发著阴冷的气息,城门口有穿著暗红色皮甲、身材异常高大魁梧的吞日族土兵守卫。 他们皮肤呈暗红色,眼瞳是浑浊的黄色,犬齿突出唇外,身上散发著浓烈的血腥气和一种令人不安的灼热感。 它们的目光扫视著入城的人流,如同屠夫在挑选待宰的羔羊,带著毫不掩饰的轻蔑与贪婪。 就在这时,一阵骚动从城內传来。 伴隨著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野的吆喝,一队吞日族士兵押送著数百名人族男女老少走出城门。 这些人被粗糙的绳索捆绑著串联在一起,脸上没有多少惊慌,只有一种认命般的死寂。 “新一批的『货物”!” 一个吞日族小队长模样的傢伙,舔著嘴唇,对著守城士兵嘎嘎怪笑。 “这批成色不错,有几个细皮嫩肉的幼崽,那些贵人肯定喜欢。” 他话音刚落,队伍中一个抱著婴孩的年轻妇人似乎被恐惧压垮,腿一软瘫倒在地。 她怀中的婴儿受到惊嚇,哇哇大哭起来。 “吵死了!” 小队长眼中凶光一闪,几步上前,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抓向那蹄哭的婴儿。 “不一一!” 妇人爆发出悽厉的尖叫,如同濒死的野兽,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护住孩子。 “贱畜!” 小队长不耐烦地低吼,另一只手抓住妇人的头髮狠狠一扯。 妇人痛呼著被迫仰头,护著孩子的力道一松。 小队长狞笑著,粗糙的手指已经捏住了婴儿细弱的脖颈。 “咔。” 一声轻微却清晰的脆响。 婴儿的啼哭夏然而止。 小小的头颅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向一边。 妇人呆住了,眼睛瞪得几乎裂开,喉咙里发出“”的漏气声,所有的声音和力气仿佛都被瞬间抽空。 她瘫软下去,像一截失去支撑的朽木。 小队长像丟垃圾一样將婴儿小小的户体甩在泥地里,又踢了瘫软的妇人一脚。 “晦气!带走!” 他骂骂咧咧,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 周围目睹这一幕的人族,身体颤抖著,將头埋得更低,脚步更快,麻木地继续前行,甚至不敢多看一眼那对母子的惨状。 巨大的恐惧和彻底的无力感,早已磨平了他们所有的反抗之心。 江昭明的拳头在破旧袖袍下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岳飞额头青筋跳动,若非江昭明一道冰冷的神念压制,他几乎要当场暴起。 古兰妲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瀰漫。 “口粮商品“ 江昭明心中燃烧著冰冷的火焰, 他神识悄然扫过城內,心更是沉入谷底。 城池深处,有巨大的围栏,里面圈养著更多神情呆滯的人族,如同等待出栏的猪羊。 一些简陋的作坊里,骨瘦如柴的人族正在制人皮,打磨人骨. 空气中瀰漫的绝望和血腥,浓郁得化不开。 至於这些人族中最强者? 他的神识轻易捕捉到几个气血稍旺些的个体,也不过是堪堪达到汞血境。 而平原周围,高耸的黑石壁垒如同巨大的囚笼。 壁垒之上,巡逻的吞日族土兵气息彪悍。 其中不乏神通境的气息,甚至偶尔能感应到万象境头目的强横波动。 壁垒之外,是无尽的戈壁荒原,视野开阔,无遮无拦。 那里留下了无数次,人族尝试逃跑的痕跡, 但最终都化作了壁垒脚下,被风乾的暗红色污跡和散碎的白骨。 “调查清楚这里的情况。” 江昭明的声音通过神识传入岳飞和古兰妲脑中,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裂空飞舟的银光在夜幕笼罩的戈壁上空一闪而逝接下来的数日,三人如同最耐心的猎人。 凭藉裂空飞舟的隱匿和极速,配合时光沙漏製造的局部时间陷阱。 他们精准地伏击落单或小队的吞日族巡逻兵。 目標从最初的金身境头目,最后锁定了一名在偏僻堡垒中短暂休整的玄丹初期长老。 “嗡!” 一处荒凉的石林深处,时光沙漏的虚影在江昭明掌心一闪而逝, 百倍时间流速的奇异领域,瞬间笼罩了那名猝不及防的吞日族玄丹长老,及其几名金身境亲卫。 外界的一瞬,於领域內便是漫长。 当那玄丹长老惊觉不对,周身爆发出暗红如岩浆般的灼热灵力时。 一道快到超越他思维极限的暗金剑罡已经撕裂空间。 带著劫运帝经的霸道意志,无视了他仓促布下的防御,精准地贯穿了他的眉心。 帝元爆发,连同玄丹一同搅碎。 岳飞的长枪如怒龙出海,枪影过处,那几名凝固在“迟缓”时间中的万象境护卫身体瞬间被狂暴的力量撕碎。 “太阴兵坛!”江昭明低喝。 眉心幽光暴涨,冰冷死寂的力量降临,將刚刚失去生机的玄丹长老及其护卫尸体覆盖。 灰白色的角质层迅速蔓延,扭曲变形。 片刻后,几名眼神空洞、气息冰冷的太阴道兵单膝跪在江昭明面前,其中赫然包括那名玄丹初期的长老。 “將这里的一切告诉我!” 江昭明指尖点在那名长老所化道兵眉心,强大的神识蛮横地冲入其残留的记忆碎片。 海量的信息洪流涌入江昭明脑海。 吞日族拥有广的疆域图,有十大人族牧场,包括的精確位置,核心王城“炽阳城”的轮廓, 各大军团的布防· 以及,六股如同煌煌烈日般盘踞在吞日族中,身具恐怖气息圣婴境老祖。 著寻找,最令江昭明心神剧震的,有关吞日族的情报被翻了出来。 那是无比久远、画面模糊破碎的记忆洪流, 一群挣扎在蛮荒边缘、饱受异族欺凌的人族部落· 在这支人族的歷史中,有一部分人族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磨难。 他们选择投向异变,皮肤变得暗红,力量暴增,嗜血欲望占据理智——— 异变者將屠刀挥向了曾经的同胞,不愿异变或异变失败者被圈禁起来漫长的岁月,异变者彻底变成了新的种族,自號“吞日”。 而被圈禁的同胞,则成了他们稳定而优质的“肉畜”来源。 圈养、驯化、筛选直至今日的百亿规模。 江昭明缓缓收回手指,眼神幽深得如同吞噬一切的深渊。 岳飞和古兰姐通过他的神识共享,也得知了这骇人听闻的真相,愤怒与杀意几乎要衝破胸膛。 “好一个吞日族那我先从利息开始收。” 江昭明的声音森寒刺骨。 吞日族疆域西北,熔岩裂谷深处。 灼热的气流扭曲著空气,暗红色的岩浆在谷底缓慢流淌,发出沉闷的咕嘟声。 这里是火属性修士钟爱的闭关之地,也相对远离吞日族核心区域。 裂谷一侧陡峭的岩壁上,开凿著数十个简陋的洞府。 其中一座位於裂谷中段,位置偏僻的石门外,布置著简单的警戒禁制。 裂空飞舟如同融入虚空的幽灵,悬停在洞府斜上方千丈高空。 舟体表面的空间符文將一切气息隔绝, 舟內,江昭明目光锁定下方石门。 “此次的目標,玄丹中期,闭关三年,衝击瓶颈,外围禁制三道,破除需三息。 洞府內无预警阵法,岳飞,你率道兵封锁外围空间,阻绝波动外泄,防止其自爆玄丹或传讯。” “遵命!” 岳飞沉声应诺,身后数百名气息冰冷的金身境太阴道兵肃立。 江昭明一步踏出飞舟,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洞府石门外。 他並未直接攻击禁制,而是左手虚托,时光沙漏的虚影在掌心缓缓旋转。 第173章 现踪 第173章 现踪 “嗡一一!” 无形的波动瞬间扩散,將整座洞府连同周围十丈空间完全笼罩。 百倍时间流速的奇异领域再次展开。 洞府內,盘坐於岩浆池边、周身暗红罡元汹涌澎湃的吞日族玄丹强者。 其体內奔腾的法力波动,在领域內骤然变得缓慢了百倍,对外界时间的感知被彻底扭曲。 就在领域成型的剎那,江昭明右手诛邪古剑已然出鞘。 暗金色的劫运帝元毫无保留地注入剑身,剑罡暴涨,不再是剑气纵横,而是凝练到极致的一道暗金细线。 细线无声无息地穿透了最外层的警戒禁制,如同热刀切过牛油。 第一层禁制,破。 耗时半息都不到。 剑势毫不停歇,暗金细线带著撕裂空间的锋锐,刺入第二层防御禁制的核心节点。 禁制爆发的红光刚刚亮起,便被帝元蕴含的劫灭之力强行湮灭第二层,也瞬间被破。 第三层是纯粹的物理防御,厚重的黑曜石门。 暗金细线点在石门中心,恐怖的穿透力瞬间爆发。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出现在石门正中,边缘光滑如镜。 整个过程,外界时间不过一瞬。 江昭明的身影在第三层禁制破除的瞬间,已化作一道暗金流光,顺著那孔洞射入洞府。 速度之快,在百倍时间领域外,於那吞日族玄丹的感知中,几乎是凭空出现在他面前。 那玄丹强者此刻才堪堪从深层入定中,被洞府禁制连续破碎的微弱波动惊醒。 在百倍时间流速下,他眼中的世界如同凝固的琥珀,思维运转也迟缓了百倍。 他只看到石门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洞,然后一道快到无法理解的暗金光华就占据了全部视野。 “镇!” 江昭明冰冷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告,左手乾坤珠虚影一闪而逝, 一座凝练无比的微型山岳虚影,轰然砸落。 “呢!” 被强行镇压的剧痛让那强者思维都为之一滯,周身奔涌的灵力出现剎那的紊乱。 就在这瞬息的致命破绽中,那道暗金细线般的剑罡,已如毒蛇吐信,精准无比地点在他的眉心劫运帝元,湮灭生机,断绝神魂。 玄丹中期强者眼中最后残存的惊骇瞬间凝固。 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向前扑倒,砸进灼热的岩浆池中,溅起一片暗红的浪。 洞府外,岳飞感应到里面狂暴气息的瞬间爆发又夏然而止,知道江昭明已然得手。 他手中沥泉神枪一振,玄龟镇岳甲青光隱隱,警惕地扫视著裂谷四周。 数百名太阴道兵散布在洞府周围百丈空间,构筑起一道无形的封锁线,隔绝了一切能量和神识的探查外泄。 江昭明身影一闪,已出现在尸体旁。 掌心向下,发动气运谚夺之力。 凝实的气运丝线,被强行从尸身中抽出,没入江昭明体內。 同时,太阴兵坛的幽光再次落下。 类似的猎杀,在接下来的数月內,在吞日族辽阔疆域的边缘地带不断上演。 有时是荒芜的戈壁古城,江昭明驾驭裂空飞舟撕裂空间降临,时光沙漏笼罩全城。 岳飞率领道兵如虎入羊群,屠尽城中吞日族驻军,虢夺气运,炼化道兵。 只留下满城废墟和人族奴隶茫然麻木的脸, 数月时间,几人辗转万里,血火交织。 吞日族七尊闭关的玄丹境强者伏诛。 两座囤积物资,驻扎重兵的吞日族边陆重镇被彻底屠灭,化为焦土。 当裂空飞舟最后一次撕裂空间,彻底远离吞日族疆域,遁入无垠蛮荒深处时。 江昭明静静盘坐舟內,检视著此行堪称震撼的战果。 劫运帝经运转,气运长河投影於识海。 原本消耗不少的红色气运,此刻如同一条条奔腾的赤色怒龙,粗壮而耀眼。 此番获得了整整十二道红色气运。 此外,还有八道稍逊但同样凝练的紫色气运如同星辰般环绕。 这是数百名吞日族金身,连同七位玄丹境强者毕生气运凝聚。 飞舟在空间乱流中平稳穿行。 而在他们身后,吞日族王城“炽阳城”深处。 一股如同沉睡火山般的恐怖气息,终於被那瀰漫在疆域边缘的血腥与毁灭所彻底惊醒。 赤褐色的焦土上,风捲起带著腥味的尘埃。 吞日族圣婴长老古河悬浮於血爪城废墟上空,暗红色的宽大袍袖在灼热气流中纹丝不动。 脚下曾是吞日族西北边境的重镇,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和风乾发黑的污跡, 没有激烈的抵抗痕跡,没有大军压境的混乱。 城墙如同被无形的巨刃整齐切开,守军驻扎的营区更是彻底化为粉,混杂著难以辨別的骨渣空气里残留著两种力量,一种是霸道绝伦的暗金锐意,另一种则是冻结时空的诡异波动。 “第七个了。” 古河低沉的声音在死寂的废墟上迴荡,如同闷雷滚过乾裂的大地。 他刚刚从另一位玄丹后期的闭关洞府离开。 那位於“熔心湖”深处的洞府,防御禁制完好无损,內部却一片狼藉。 洞府主人连同其数名金身境亲隨,如同人间蒸发,只留下地面几道狭长剑痕。 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令人神魂都感到刺痛的劫灭气息。 敌人手法乾净利落到令人胆寒,精准地掐灭了所有预警和反抗的可能。 族內紧急召集的玄丹境强者,竟有七位查无音信。 最初以为是闭关到了紧要关头,或是外出游歷未归。 直到两座边重镇被屠灭,化为白地的噩耗接连传来,族中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古河亲自出马,沿著那若有若无的毁灭气息一路追踪至此。 他缓缓降落在废墟中央,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地面一道深邃的焦黑剑痕。 “l!” 指尖鳞片竟冒起一丝微不可察的青烟,一股霸道绝伦的毁灭意志顺著指尖直刺神魂。 古河收回手,指尖传来轻微的灼痛感。 “好霸道的功法·好狠辣的手段!” 古河熔金般的竖瞳中寒光暴涨屠城灭族在蛮荒並不罕见,但如此精准,不留活口且能抹杀玄丹如同碾死蚁的风格,绝非寻常劫掠。 这更像一场有预谋、有组织,针对吞日族玄丹境有生力量的系统性猎杀。 古河不再犹豫。 他掌心一翻,一面边缘布满扭曲铜锈,镜面却澄澈如最深邃夜空的古镜浮现。 镜背铭刻著玄奥难言的符文,散发著微弱却令人心悸的时光涟漪。 “溯!” 古河低喝,磅礴如海的圣婴法力疯狂注入镜中。 喻! 镜面荡漾起水波,模糊的景象飞速倒流。 倒塌的城墙重新竖起,化为粉的建筑復原,风乾的污跡变成新鲜的、喷溅的血液-“ 时间被强行拉回这座城镇被毁灭前的最后时刻。 镜中景象最终定格,一艘线条流畅、表面铭刻著无数空间符文的奇异飞舟。 如同撕裂画布般,凭空出现在城镇上空。 舟体表面,细碎的空间裂痕生灭不定。 飞舟底部的空间门户洞开,数百道气息冰冷、形態各异的金身境身影如同鬼魅般落下,瞬间结成战阵。 同时,两道身影立於船首。 左侧一人,身披玄色重甲,手持一桿古朴长枪,枪尖寒芒吞吐。 散发出山岳般沉凝厚重的玄丹巔峰威压,仿佛能镇压一方天地, 右侧则是一名身形高挑,面容精致的人族女子。 然而,当蚀时之镜的力量试图锁定船首最中央,那道负手而立,理应为主导者的身影时。 镜面猛地剧烈震盪。 一片混沌的迷雾骤然涌现,牢牢笼罩住那人的面容和身形轮廓。 迷雾翻滚,其中仿佛有无数暗金色的细碎符文生灭, 任凭古河如何催动法力,蚀时之镜的光芒都无法穿透那层迷雾分毫。 “哼!” 古河闷哼一声,强行切断法力。 蚀时之镜光芒黯淡下去,镜面恢復平静, 他脸色微白,眼中惊疑不定。 能干扰先天灵宝级別的时空回溯,那迷雾中的力量层次—绝不简单。 炽阳城,吞日族深处。 六股如同实质熔岩般灼热,沉重的圣婴威压,充斥在巨大的殿堂內。 气氛压抑得如同即將喷发的火山口。 蚀时之镜回溯的画面,在殿堂中央由法力凝聚重现, 岳飞冷峻的面容,古兰妲悲愤的眼神,那艘银灰色飞舟的轮廓。 以及中央那片无法窥视的混沌迷雾,再次展现在所有圣婴老祖面前。 “这艘空间飞舟,从我们未见过的类型,至少是顶级灵宝。” 一个周身燃烧著赤红火焰的圣婴低吼道,声音震得晶石作响。 “那持枪的人族战將,应该是玄丹巔峰,杀伐之气也十分浓郁,就是不知那迷雾中之人是谁?” 另一个声音阴冷响起。 “这是人族的报復,看著我们圈养他们的同族,他们隱藏的力量终於忍不住了。” “隱藏的力量?” 第三位圣婴体型最为魁梧,声音浑厚,带著质疑。 “百亿牲口,圈养无数代,连神通境都未曾诞生一个,若有隱藏力量,何至於等到今日? 我看,更像是某些得了上古传承的人族,偶然发现了人圈,热血上头乾的蠢事。” “偶然?蠢事?” 第一位开口的圣婴身上的火焰猛地一涨, “连杀我族七玄丹,屠我两城,这是偶然?这是有预谋的精准打击! 况且蚀时之镜都照不出根脚的主使者,这是大患,我们必须倾全族之力,將他们挖出来碾碎。 “挖?茫茫蛮荒,对方有空间飞舟,来去无踪,如何挖?” 第三位长老阴侧侧地反驳:“当务之急,不是爭论他们的来歷,而是想想这事传出去的后果。” 爭论声在灼热的殿堂內迴荡,各执一词, “够了!” 一直沉默的古河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瞬间压下了所有爭论。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另外五位圣婴,最终定格在殿堂中央那片混沌迷雾的影像上。 “影牙说的对,他们是谁,来自哪里,重要,但並非眼下最紧要的。” 他抬手,指向镜中那片代表绝望平原的模糊背景。 “百亿人圈,是我族根基之一,也是最大的『污点”,骸骨王庭、噬魂族— 这些与我们接壤的强族,哪一个不是对我族圈养人族牲口之事早有微词? 甚至多次在盟会上以此攻许,斥责我族包藏祸心,暗中滋养人族火种。” 古河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刺穿那层迷雾,看到背后可能存在的更大阴谋。 “如今,有人族强者驾驭空间飞舟,精准猎杀我族玄丹,屠戮我族城镇。 这事,瞒不住。 一旦消息被其它族群添油加醋地散播出去,说我『吞日族暗中勾结隱藏人族势力,图谋不轨这个罪名扣下来,那些凯我族疆域和资源的强族,会怎么做?” 殿堂內瞬间死寂。 吞日族不怕那隱藏在暗处的敌人报復,但他们怕被整个无垠蛮荒的强族视为异端,群起而攻之人族,在蛮荒是绝对的禁忌和公敌。 任何与之沾边的行为,都是取死之道, “那、古河,你的意思是?” 一位长老沉声问道,语气凝重。 “我们必须主动出击,掌控话语。”古河斩钉截铁。 “立刻以我族王庭名义,向骸骨王庭、噬魂族等周边所有大势力发出正式照会。” 他瞳中闪烁著冰冷而决绝的光芒。 “通报內容有三: 其一,我族疆域近期遭不明身份者袭击,损失惨重,疑为某支获得奇遇的人族余孽所为。 其二,为表我族与人族势不两立之决心,即刻起,我族十大牧场,每月屠宰量翻倍。 其三,我族愿以始祖之血立誓,我吞日族已经彻底脱离人族血脉,若违此誓,族运崩殆。” “每月屠宰量翻倍?” 影牙喃喃重复,眼中闪过一丝残酷的快意。 “不错!” 古河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锤砸下。 “用血,用百亿人族的血洗清嫌疑,用最决绝的姿態,告诉整个蛮荒,我吞日族与人族,只有吃与被吃的关係。 那伙袭击者,无论他们是谁,想做什么,他们的出现,只会加速人圈的消亡。” “同时。” 他目光扫过另外几位圣婴。 “暗中追查那艘飞舟和那两人的踪跡,找到他们,弄清楚他们真正的目的—然后,碾碎他们。” 炽阳王庭深处,六股圣婴意志达成冰冷的共识。 一道道蕴含强大意志的法令化作流光,穿透空间,射向无垠蛮荒各处强大的异族王庭正在赶往无垠蛮荒另一处地点,准备进行下一次狩猎的江昭明。 不知道他们此番的举动,在蛮荒一小片地区,引起了多么巨大的动静。 第174章 葬魂谷 第174章 葬魂谷 裂空飞舟如同一道游代在空间夹缝中的银灰色幽灵,无声滑行。 舷窗外,是狂暴混乱的空间湍流, 舟內,气氛却沉凝得如同冻结的铅块。 江昭明立於船首,观运宝鑑的虚影悬浮在他身前。 无形的波纹穿透飞舟壁垒,谨慎地扫视著外界广而危险的疆域。 宝鑑反馈的景象,让他的眉头深深锁起不再是之前那种可以肆意狩猎的“寧静”。 宝鑑映照的虚空中,一道道强大、冰冷、充满戒备的神念如同探照灯般,频繁地扫过一片片区域。 那些神念的主人,气息煌煌如烈日,带著不容置疑的圣婴威压,属於不同的异族。 他们的神念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在吞日族及其周边数百万里內的诸多异族国度上空。 每一次神念扫过,都带著审视与搜索的意味,如同犁庭扫穴,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的空间波动或强大气息。 就在刚才,三道截然不同的圣婴神念,几乎贴著裂空飞舟隱匿的边缘区域横扫而过那煌煌威压,即便隔著飞舟强大的空间屏障,依旧让舟內所有人心头一沉。 “殿下。” 岳飞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玄龟镇岳甲上流转的微光映衬著他冷峻的面容。 “异族圣婴巡查的频率,比半月前高出三倍不止,范围也在扩大。 我们上次袭杀那三头“荒古暴猿”引发的空间涟漪,险些被异族圣婴锁定。” 古兰姐站在一旁,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著衣角,脸色微微发白。 “连那些独来独往,只在自己巢穴附近活动的圣婴级凶兽,领地外围都出现了异族圣婴巡视的痕跡—吞日族的悬赏和警告,看来是传遍了。” 江昭明沉默地看著观运宝鑑中,再次掠过的一道炽烈火流星般的神念。 他缓缓收回宝鑑虚影,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舟体扶手上敲击。 暴露了。 虽然裂空飞舟的隱匿和速度依旧无与伦比。 但圣婴境强者的手段莫测,尤其是在对方有了明確防备,甚至可能布下针对性陷阱的情况下。 一次成功的伏击,只需一位圣婴堵住空间跳跃的节点,后果不堪设想。 劫运帝经再强,时光沙漏再神异,在绝对的境界鸿沟面前,他也没有硬撼的把握。 “改变目標。” 江昭明的声音在舟舱內响起,冰冷而果决。 “放弃对异族城池和成建制强者的猎杀,转向那些游荡在蛮荒绝地,无族群根基的独行个体。” 目標转向,效率却直线下降。 接下来的数月,裂空飞舟如同最耐心的猎手,在蛮荒更为偏僻,环境更为险恶的绝域中穿梭。 他们的猎物,变成了无种群根基的蛮荒异兽这些个体生命,无一不是者,甚至不乏触摸到玄丹巔峰的存在。 它们凶戾、狡诈,在各自的地盘经营多年,拥有诡异莫测的天赋神通。 猎杀它们,每一场都是硬仗。 一片充斥著混乱磁暴的陨石带深处。 裂空飞舟隱匿在一块巨大的星铁陨石阴影中。 下方,一头体长超过千丈,形似放大了亿万倍的狞蜈蚣的“蚀星魔虫”,正在疯狂地吞噬著一颗小型陨星的核心。 它散发的气息,赫然达到了玄丹后期巔峰。 其周身索绕的污秽紫光,连空间都隱隱被腐蚀出细小的黑洞。 “动手!”江昭明低喝。 时光沙漏的虚影瞬间笼罩下方大片区域。 百倍时间流速领域展开。 飞舟银光一闪,岳飞身先士卒。 沥泉神枪裹挟著撕裂虚空的锐金之气,如同金色怒龙直扑魔虫相对脆弱的环节连接处。 同时,800名金身境的太阴道兵结成战阵,幽冷的太阴之力化作巨大的锁链。 缠绕向魔虫庞大的身躯,迟滯其动作。 江昭明的身影则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魔虫狞口器的上方。 诛邪古剑缠绕著沸腾的劫运帝元,化作一道厚重如山的暗金巨印,带著湮灭万物的道韵,狠狠砸下。 “嘶一—昂!” 魔虫反应依旧惊人,感受到致命威胁,它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扭。 覆盖著厚重甲壳的尾部带著崩灭星辰的巨力,撕裂太阴锁链,狠狠抽向空中的江昭明。 尾尖的污秽紫光浓郁得如同实质。 “乾坤镇岳!” 江昭明左手虚按,乾坤珠虚影浮现,一座凝练的微型山岳轰然迎上。 轰隆!!! 恐怖的撞击波將周围数百里內的陨石瞬间震成粉。 污秽紫光与暗金帝元疯狂侵蚀湮灭, 岳飞的金色枪芒趁机狠狠刺入魔虫一处关节薄弱点,带起大蓬污秽的紫色体液。 战斗惨烈而短暂。 在时光沙漏的领域內,双方以超越常理的速度疯狂交手。 最终,江昭明拼著硬抗魔虫一记腐蚀毒光喷吐,劫运帝元护体被侵蚀得滋滋作响。 诛邪剑抓住魔虫被岳飞重创分神的剎那,暗金剑罡化作无数细丝,从它甲壳的裂缝中钻入,瞬间引爆。 劫灭之力由內而外爆发。 庞大的魔虫身躯猛地僵直,隨即在无声的哀鸣中寸寸瓦解,污秽的紫光迅速黯淡、消散。 “裤夺!”江昭明立刻发动掠夺。 一道比之前猎杀异族玄丹时,明显纤细暗淡些许的气运丝线,从消散的魔虫本源中被抽出,没入他体內。 “三个才勉强抵得上一个异族的玄丹后期。” 江昭明摇摇头,这些蛮荒异兽,无种族根基,蕴含的气运之力实在有限。 岳飞收回沥泉神枪,看著下方彻底消散的魔虫残骸,沉声道。 他甲胃上也沾染了些许污秽紫光,正被玄龟镇岳甲的清光缓慢净化。 这样的猎杀,持续了数月。 江昭明三人辗转数处绝地,猎杀了6头强大的玄丹境个体生命以及大量金身境异兽。 最后收穫的红色气运,加起来也不过十道出头,紫色气运十余道,效率远低於之前针对异族强者的行动。 而付出的代价,是裂空飞舟防御符文几次被恐怖天赋神通衝击得明灭不定。 更关键的是,观运宝鑑的反馈显示,隨著他们猎杀范围的扩大。 开始触及一些地图上未曾標註,充满未知的异族区域。 宝鑑映照出的气运光柱,出现大量红色,甚至是淡金色,透著极度危险的气息。 “停下吧。” 当裂空飞舟再次险之又险地,避过一片突然爆发的“寂灭星璇”后,江昭明做出了决定。 他看著宝鑑边缘区域一个缓缓旋转,散发著令人灵魂都感到粘稠恶意的巨大黑洞虚影,眼神凝重。 “继续深入其它异族领地,风险不可控,先回黑木城,等这阵风头过去,再做打算。” 银灰色的流光调转方向,朝著腐涎族疆域所在的坐標,撕裂空间,疾驰而去。 越是接近腐涎族的领地,江昭明心中的那一丝侥倖也彻底消散。 裂空飞舟隱匿在空间夹层中,距离腐涎族最外围疆域尚有数万里之遥。 然而,透过飞舟的感知和观运宝鑑谨慎的扫描。 一股前所未有的密集神识扫描网络,如同层层叠叠的蛛网,覆盖在腐涎族疆域外围的虚空之中。 那不再是吞日族周边那种=间隔性的巡视神念, 这是由无数道强弱不一,但组织严密的神识交织成,近乎全天候的警戒网。 其中,至少混杂著五道以上属於圣婴境强者,如同冰冷灯塔般恆定扫视的神念核心。 更多的则是属於玄丹境的神识,如同勤勉的工蚁,不断填补著网络的空隙,扫描著每一寸可能异常的空间波动。 “连腐涎族都—” 江昭明倒吸一口凉气,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他们內部不是一向鬆散吗?怎么会有如此严密的联合警戒?” 岳飞脸色凝重:“看来吞日族散布的消息,让所有与人族沾边的异族都成了惊弓之鸟。” 江昭明操控著裂空飞舟,如同行走在遍布雷射警戒线的密室,小心翼翼地规避著那些交织的神念。 飞舟的速度被压到了最低。 空间跳跃更是完全不敢动用,只能依靠最基础的隱匿和机动,在神念扫描的缝隙中艰难穿行。 每一次险之又险地避开一道扫来的强大神念,都让舟內气氛紧张一分。 足足耗费了比平时多出三倍的时间,裂空飞舟才如同穿过雷区般。 悄无声息地滑入黑森林上空相对“安全”的空域,最终降落在黑木城上空。 脚踏实地,感受著黑木城那混合著香料、金属与淡淡血腥的熟悉气息,江昭明才暗自鬆了口气。 若非及时收手,继续在蛮荒深处狩猎。 一旦被某个未知异族的圣婴锁定,再想安然返回此地,恐怕难如登天。 黑木城依旧喧囂而高效。 巨大的香料仓库吞吐不息,来自腐涎族各联盟的商队络绎不绝,满载著铸体魔晶、悟道石以及各种珍稀矿產。 城市的规模比离开时又扩大了一圈,新建的工坊轰鸣作响。 將大周运来的精良武器鎧甲与黑森林的特產重新熔铸、附魔,变成更適应蛮荒需求、 利润也更加惊人的“特產”,再倾销回腐涎族內部, 大周位面通过稳定的通道,源源不断地汲取著这异域的营养。 然而,在这表面的繁华之下,江昭明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紧绷。 城墙上巡逻,由太阴道兵偽装的“腐涎族”士兵数量增加了,警惕性也更高。 一些来自其他腐涎联盟的商队护卫,眼神中带著审视和不易察觉的疏离。 “殿下,您回来了。” 留守黑木城的白起无声无息地出现,他一身黑袍,气息更加內敛,如同藏锋的古剑。 “腐涎族內部最近风声很紧,『富饶者联盟”和『皇室联盟”都派了特使,名义上是巡查贸易,实则在各城暗中调查,似乎在寻找什么。” 江昭明微微頜首,这在意料之中。 如今再想行动变得困难,那么江昭明他也该稍微改变一下计划了。 他看向南方,那是腐涎族疆域更深处,葬魂谷的方向。 “准备一下,我要亲自去一趟葬魂谷。” 江昭明的声音不容置疑。 “葬魂谷?” 白起、岳飞、古兰妲三人同时一惊。 那里可是腐涎族真正的核心禁地之一。 “本王需要找到断魂果,解决程咬金他们的锁,此行势在必行。” 江昭明目光扫过三人。 “白起,將千幻之心给我,岳飞,古兰姐,黑木城就交给你们了。” 没有过多解释。 江昭明从白起手中接过那条流淌著迷离幻光的项链。 他心念一动,项链融入肌肤。 下一刻,他高大的身形开始扭曲、变化, 皮肤变得灰暗粗糙,布满细密的、如同鳞片般的褶皱。 双手异化成覆盖著角质层的巨大猪蹄状,身躯微微佝僂,散发出腐涎族特有的香料气息。 转眼间,一个面容阴势、眼神浑浊、散发著玄丹初期波动的陌生腐涎族强者,出现在眾人面前。 “主上,您的气息————.”白起欲言又止。 千幻之心能改变形貌,却难以完美模擬一个种族特有的灵魂波动和力量本源。 面对圣婴强者,很可能会被看穿。 “无妨。” 江昭明声音也变得沙哑低沉,属於腐涎族的腔调模仿得惟妙惟肖。 他体內,劫运帝元悄然运转,在体表形成一层蕴含劫灭道韵的隔绝屏障。 將他自身真实的人族本源气息和帝元波动彻底掩盖,只流露出=模擬腐涎族功法的阴冷能量波动。 不敢使用裂空飞舟,江昭明只能依靠自身的遁光,朝著腐涎族腹地深处飞去。 这趟旅程漫长而谨慎。 他刻意避开那些大型的联盟主城和交通要道,选择荒僻的路线。 即便如此,也数次遭遇腐涎族的巡逻队和关卡盘查。 凭藉千幻之心的完美偽装和劫运帝元对自身气息的完美掩盖。 加上他刻意流露出的玄丹境威压,和一份来自某个偏远小联盟的长老身份令牌,他也是有惊无险地通过了层层关卡。 耗费了月余光阴,穿越了数个腐涎族联盟的疆域,空气中的气息变得越来越沉重。 大地从富饶的黑森林逐渐过渡到灰暗的、植被稀疏的丘陵。 最终变成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笼罩在淡淡灰紫色迷雾中的巨大谷地一一葬魂谷。 第175章 断魂果入手 第175章 断魂果入手 江昭明踏入葬魂谷外围的区域,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感便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包裹而来, 空气中瀰漫著浓郁的,令人灵魂都感到滯涩的死亡气息。 那不是腐尸恶臭,而是一种更深沉的,仿佛亿万生灵神魂寂灭后残留的哀怨与冰冷混合的气息。 吸入口鼻,带著一种诡异的粘稠感。 灰紫色的雾气並非水汽,而是浓郁到实质化的阴性能量和破碎魂力混合体,能阻碍神识的探查。 江昭明视线所及,是扭曲怪异的灰黑色岩石,地表覆盖著一层如同骨粉般的苍白尘土。 稀稀疏疏生长著一些形態狞的植物,叶片如同乾枯的手爪,枝干扭曲如同痛苦的灵魂。 偶尔能看到一些散发著微弱磷光的奇异苔蘚,是这片死寂之地为数不多的光源。 江昭明收敛了所有神识,连观运宝鑑都不敢动用。 他如同一个真正的,对葬魂谷心怀敬畏的腐涎族长老,小心翼翼地低空飞遁。 越往深处,雾气越浓,死亡的气息越重他甚至能隱隱“听”到雾气中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充满了无尽痛苦与怨毒的哀豪与语。 这是无数年来,在此地陨落,被献祭或被断魂树吸收的生灵,残留的魂音。 途中,他遇到了几位同样在灰雾中谨慎飞行的腐涎族强者。 彼此的神识在空中短暂接触,都带著浓浓的警惕和审视。 对方的气息大多在玄丹境,甚至有两位达到了玄丹境。 他们的形態各异,有的身躯庞大臃肿,有的则形如枯骨,但都散发著阴冷、贪婪又带著一丝疯狂的气息。 江昭明偽装的“屠骨”长老,以其阴势冷漠的外表和玄丹初期的“实力”,並未引起特別的关注。 双方只是远远地互望一眼,便各自错开方向,继续深入。 数日后,眼前的灰紫色浓雾忽然剧烈地翻滚起来,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搅动。 一股难以形容的浩瀚如海,又死寂如渊的威压,如同沉睡巨兽的呼吸,隱隱从雾海深处传来。 江昭明精神一凛,他知道,接近核心了。 他强忍著灵魂深处传来的不適和悸动,穿过一片剧烈翻涌、魂力浓度高得惊人的雾墙。 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相对“清明”的巨大空间出现在眼前。 空间的中心,聂立著一棵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宏伟与诡异的巨树。 它扎根於一片翻腾著粘稠暗红色液体的“血魂池”中。 树干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如同无数痛苦灵魂缠绕而成的灰黑色,直径超过千丈。 树皮褶皱深邃,如同凝固的绝望面孔。 树冠並非枝叶,而是无数条豌蜓扭曲、末端生长著惨白色“果实”的巨大触鬚状枝条。 那些“果实”形態各异,有的像扭曲的人头,有的像心臟,有的则乾脆是痛苦哀豪的魂体被强行凝固而成。 它们散发著令人心悸的灵魂波动,正是传说中的断魂果。 仅仅是远远望上一眼,江昭明就感觉自己的神魂仿佛都要被吸扯过去。 这绝对是超越圣婴境的存在, 是腐涎族真正的根基神物一一断魂树。 而在断魂树那庞大无匹的树干和主要的枝干之上,依託著其分叉和巨大的瘤节,竟然建造著一座宏伟而诡异的城市。 城市的建筑风格粗獷狞,大多以灰黑色的、仿佛取自树身本身的材料构筑,或者乾脆就是在巨大的枝干上直接开凿出洞穴和平台。 无数粗大的藤蔓缠绕著建筑,成为天然的通道和支撑。 整座城市如同巨树身上生长的巨大瘤体,散发著浓郁的死亡与灵魂能量。 城市外围,有巨大的,由白骨堆砌的城墙, 城墙之上,聂立著一座座由完整头骨垒成的哨塔。 一些气息强横、形態各异的腐涎族战土在城墙上巡逻。 他们的目光空洞而冰冷,身上散发著与断魂树同源的死寂气息。 江昭明压下心头的震撼,努力维持著腐涎族特有的那种贪婪与敬畏混杂的表情。 他降低高度,收敛遁光,朝著魂喰之城那由巨大肋骨构筑,散发著阴森白光的城门飞去。 城门处,两队气息森严、身披骨甲、手持魂力长矛的守卫,正用毫无感情的目光,审视著每一个进出的身影。 由巨大肋骨构筑的城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將外界翻涌的灰紫色魂雾隔绝。 江昭明偽装成的腐涎族长老“屠骨”踏入了魂喰之城脚下的“道路”並非石板或泥土,而是由无数细碎的、顏色深浅不一的白骨碾压铺就,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轻微碎裂声。 空气中那股粘稠的死亡与灵魂混合的气息更加浓郁,几乎化为实质,吸一口都感觉神魂微沉。 街道两旁的建筑诡异莫名,它们並非独立建造,而是如同巨大的瘤体或增生的角质。 直接从支撑城市的庞大枝干或缠绕其上的灰黑色藤蔓中“生长”出来。 墙壁是树皮般的褶皱,窗户是天然形成的孔洞,覆盖著半透明的、如同生物薄膜般的物质。 一些建筑表面,甚至能看到缓慢搏动的、暗紫色的巨大“血管”,將汲取自断魂树的魂力输送到各处。 城中行走的身影,最低都散发著神通境的气息。 金身境的腐涎族强者隨处可见,他们形態各异,有的臃肿如肉山,覆盖著厚实的骨甲。 有的枯瘦如柴,形似行走的骨架,眼窝中跳动著幽绿的魂火。 他们大多沉默寡言,眼神空洞,只有在警向城市中心那高耸入云的断魂树主干时。 才会流露出一种混合著贪婪、敬畏与疯狂的炽热。 街道上瀰漫著一种压抑的死寂,只有偶尔从某座形似巨大胃囊的建筑中,传出沉闷的、如同咀嚼般的轰鸣。 或是路边一些由凝固魂体直接充当灯盏的“魂灯”,发出悽厉无声的哀豪, 江昭明保持著“屠骨”应有的阴势和警惕,融入这股人流。 他需要情报,关於如何获得断魂果。 目標,锁定在城中一座相对“热闹”的建筑一一它的外形像半个巨大的颅骨嵌在枝干上。 入口是张开的巨口,门帘由蠕动的、散发微弱魂力的触鬚构成。 门口歪斜的石碑上用腐涎族文字刻著三个扭曲的字:魂蚀酿。 掀开滑腻的触鬚门帘,一股更加浓烈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劣质魂酒发酵的酸腐气、腐涎族身上散发的体味、还有某种燃烧香料试图掩盖却失败的怪异混合气息。 昏暗的光线下,粗糙的骨桌旁坐满了各色腐涎族,大多沉默地啜饮著杯中暗红色的浑浊液体。 交谈声压得很低,如同毒蛇吐信。 江昭明找了个角落的空位坐下,点了一杯最便宜的“蚀魂浆”。 酒液粘稠,带著铁锈味和灵魂的苦涩。 他竖起耳朵,劫运帝元悄然运转,將周围细微的交谈声过滤、捕捉。 “王族联盟那群吸血鬼!垄断了七成的『魂实』配额,我们『枯骨盟』今年才分到三枚!” 一个形如小山的金身境强者低声抱怨,指骨捏得咔咔作响。 “知足吧,“烂泥盟”连一枚的边都没摸到。想弄到魂实,要么拿王族看得上的宝贝去换,要么——..去『血魂池”边试试运气,看能不能捡到自然脱落的残次品。不过那地方———“ 另一个体態臃肿的同伴声音带著忌惮,没再说下去。 “听说『万魂殿”过几天要开大拍?”有人插话。 “没错!” 一个消息灵通的腐涎族压低声音,带著兴奋。 “就在万魂殿!据说不止有二十枚『上品魂实』放出来,还有从其他联盟甚至皇室宝库里流出的好东西!顶级灵宝?嘿,据说可能还有一件压轴的先天之物!” “二十枚!” 周围响起几声压抑的抽气声。 “別想了,那都是王族和顶级联盟大佬们的盘中餐。我们这种小角色,能进去开开眼就不错了。” 小山般的金身泼了盆冷水。 江昭明默默饮尽杯中劣酒,留下几块充当货幣的低阶魂石,起身离开。 他准备潜伏,然后等待拍卖会。 数日后,位於魂喰之城核心、依附於断魂树最大一处枝分叉的巨型瘤体建筑一一万魂殿。 厚重的由整块魂玉雕琢的大门缓缓开启。 手持魂力长矛、气息森严的守卫审视著每一位进入者的身份令牌和修为。 “枯骨盟,屠骨长老。” 江昭明递上偽造的令牌,刻意散发出玄丹初期的阴冷波动。 守卫感应到令牌上枯骨盟特有的印记和玄丹境的气息,没有过多盘问,递给他一枚骨片。 “玄字七號包间。” 包间位於大殿侧上方,由单向透魂玉构成, 从內可以清晰看到下方灯火通明、由巨大肋骨搭建的拍卖台和熙熙攘攘的环形坐席,从外则无法窥视包间內情形。 殿內穹顶极高,无数被禁的哀豪魂体充当著光源,將下方赞动的、形態各异的腐涎族强者身影映照得如同群魔乱舞。 空气中充斥著贪婪、狂热与魂力躁动的气息。 拍卖开始。 前面十几件拍品多是珍稀矿產、大块的铸体魔晶、甚至一条小型的悟道石矿脉开採权,引发现场激烈爭夺。 气氛逐渐升温。 “接下来,是灵宝环节!” 主持拍卖的是一位声音尖利、如同金属摩擦的腐涎族王族老者,他枯瘦的手指一挥。 一件件灵光四射的宝物被呈上:一柄燃烧著幽绿火焰的骨刃,一面能反弹部分神魂攻击的魂盾,一套增幅死灵法术的骸骨法杖·“ 时机已到。 江昭明通过包间內的传讯法阵,联繫上拍卖行管事。 很快,六件形態各异、散发著强大波动的灵宝,来自他之前的猎杀和缴获,被送到后台鑑定。 这六件灵宝虽非顶级,但胜在种类齐全,有攻击有防御有辅助,立刻引起了不少势力的兴趣。 经过一番竞价,六件灵宝为他换回了足以让普通玄丹倾家荡產的巨额魂晶和一种名为“幽冥珠”的珍稀锻造材料。 终於,王族老者乾枯的脸上露出一丝真正的郑重,声音拔高,压过了全场的嘈杂。 “诸位!静候多时!本次拍卖压轴之1 『断魂果』!共二十枚,分二十次拍卖!每一枚, 皆为百年蕴养之上品!” 全场瞬间沸腾。 无数道充满贪婪和渴望的神念扫向拍卖台。 二十个散发著惨白光芒、形態扭曲如同凝固哀豪魂体的果实,悬浮在水晶罩中,仅仅是气息就让人神魂悸动。 “第一枚!开始!” “我出一件『裂魂爪』!”一个沙哑的声音立刻响起。 “玄字七號,一件灵宝级鎧甲!” 江昭明毫不犹豫地通过传讯法阵报价。 一件防御型灵宝的价值,远超普通的攻击灵宝。 短暂的寂静。 第一枚顺利落入囊中。 第二枚,第三枚—— 江昭明如法炮製,再次以两件品质不错的攻击灵宝拍下。 他这种毫不掩饰的財大气粗和“枯骨盟”这个二流联盟的身份,立刻引来了眾多探究、贪婪甚至带著敌意的目光。 数道强大的玄丹境神识,如同骨之蛆,开始若有若无地锁定他所在的玄字七號包间。 他甚至感觉到最高处、视野最好的几个王族专属包间內,也投来了审视的目光。 第四枚开始,竞爭陡然白热化。 “一枚『万魂珠』,加一件灵宝『蚀骨鞭』!” “玄字七號,两件灵宝『破军枪』、『缚魂索”!” 江昭明加码。 成交! 但代价翻倍。 第五枚、第六枚·价格节节攀升。 当第七枚断魂果开始拍卖时,江昭明已经拋出了最后一件閒置灵宝和整整三十件品质上佳的法宝。 “玄字七號,七號灵宝『风雷翅”,外加三十件法宝!” 这个报价让全场出现了短暂的譁然。 如此巨量的法宝,足以武装一个小型势力。 枯骨盟何时如此阔绰? 短暂的沉默后,无人再加价。 第七枚惨白的果实,终於落定。 江昭明立刻通过包间內的传送阵,支付了天文数字的魂晶和矿石,拿到了七个被特殊魂力禁制封印的水晶盒。 盒子入手冰冷刺骨,里面扭曲的果实仿佛在无声哀豪。 他没有丝毫停留,在拍卖行侍者复杂的目光中,迅速离开了万魂殿。 第176章 程咬金诸將的抉择 第176章 程咬金诸將的抉择 离开万魂殿,踏出由巨大肋骨构筑的城门,重新没入外围翻涌的灰紫色魂雾。 江昭明將速度提升到玄丹初期的极限,朝著葬魂谷北面出口飞遁。 观运宝鑑的虚影在他识海中谨慎运转。 果然,后方至少有十四道属於玄丹境的暗红色气运光柱,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鯊鱼,远远地吊著更让他心头一沉的是,在更远处、魂雾瀰漫的谷地上空。 一道极其隱晦、却煌煌如同暗金色小太阳的气运光柱,如同无形的锁链,遥遥锁定了他。 圣婴! “麻烦!”江昭明暗骂一声。 他毫不迟疑,双手飞速结印,劫运帝元涌动。 “万化分身!” 噗噗噗噗! 数十道与“屠骨”气息、外貌、甚至魂力波动都一模一样的身影,瞬间从他本体分化而出。 这些分身没有丝毫停顿,如同炸窝的蝙蝠,朝著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有的钻入地下,引动地脉之力急速穿梭;有的冲入浓稠的魂雾深处;有的则故意释放出强烈的能量波动,朝著不同方向亡命飞遁。 江昭明的本体则混在其中,收敛所有气息,借著魂雾的掩护,朝著预定好的北方出口方向,將遁速催发到极致。 万里之外,葬魂谷的灰紫色魂雾终於被拋在身后。 江昭明不敢有丝毫放鬆,立刻再次催动观运宝鑑。 后方追踪的玄丹境气运光柱,大部分已被分身引开或甩掉,只剩下两道还在某个方向鍥而不捨但最要命的是,那道淡金色的、属於圣婴的气运光柱,依旧如同附骨之疽,牢牢锁定著他这个方向,並且距离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拉近。 被看穿了! 圣婴的感知远超玄丹。 生死关头,江昭明再无保留。 他猛地一拍储物袋,银灰色的流光乍现。 “裂空飞舟!现!” 嗡! 十丈长的银灰色飞舟瞬间出现在他身前,舟体表面玄奥的空间符文爆发出刺目光芒。 舱门洞开,江昭明化作一道流光射入其中。 几乎在他进入的同一剎那,飞舟前方的空间如同布帛般被轻易撕裂,显露出一道幽暗深邃的空间裂缝。 飞舟银光一闪,瞬间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就在裂空飞舟遁入空间的千分之一息后一道覆盖著暗红色鳞片、燃烧著焚灭一切灵魂的黑色火焰的恐怖火阵,狠狠抓在飞舟消失的位置。 轰隆!!! 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般被捏得粉碎。 一个直径超过十里的巨大空间黑洞凭空出现,狂暴的空间乱流肆虐而出,將下方一片山丘瞬间绞成粉。 恐怖的吸力拉扯著周围的一切。 “哼!空间飞舟?居然是你!” 一个冰冷、愤怒、带著一丝惊论的意念在破碎的空间中迴荡,正是那道淡金色气运的主人。 没有丝毫犹豫,这道意念的主人同样撕裂空间,追入狂暴的空间乱流之中。 裂空飞舟在光怪陆离、充满毁灭性能量的空间夹层中疯狂穿梭, 舟体剧烈震盪,防御符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江昭明脸色凝重,全力催动飞舟核心,劫运帝元源源不断地注入,將速度提升到极限。 银灰色的舟身在乱流中拖曳出一道长长的流光。 然而,圣婴境强者的恐怖远超想像。 后方,那如同骨之蛆的淡金色气运光柱在观运宝鑑的映照下,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逼近。 更可怕的是,在飞舟左右两侧遥远的空间湍流中,另外两道同样煌煌如烈日的淡金色气运光柱。 它们正受到召唤般,急速朝著他这个方向包抄而来。 腐涎族的其他圣婴也被惊动了! “九渊壁垒!全开!”江昭明厉喝。 嗡!嗡!嗡! 裂空飞舟表面,九层凝练无比的银灰色空间屏障瞬间叠加亮起,如同九重坚不可摧的世界壁障。 几乎在壁垒成型的剎那。 “留下!” 左侧,一道凝聚到极致的惨绿色魂毒光矛,无视空间距离,瞬息而至,狠狠撞击在九渊壁垒之上。 轰!!! 第一层、第二层壁垒应声破碎!第三层剧烈波动,布满裂痕,飞舟猛地一沉。 “人族余孽!死!” 右侧,一只由纯粹焚魂黑炎构成的巨掌,遮蔽了视野內的所有空间乱流,带著焚灭万物神魂的恐怖威能,狠狠拍下。 轰隆隆隆! 第三层壁垒彻底崩碎。 第四、第五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光芒急剧黯淡。 第六层剧烈扭曲变形。 恐怖的衝击力让飞舟如同怒海中的小舟,翻滚著被拍飞出去,舟內空间扭曲,防御符文发出刺耳的悲鸣。 江昭明喉头一甜,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 就是现在。 借著这恐怖一击带来的巨大衝力,江昭明眼中厉芒一闪,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將劫运帝元不顾一切地注入飞舟核心。 “裂空遁!极限燃烧!” 啦! 飞舟前方的空间被撕裂出一道比之前深邃百倍、仿佛通往世界尽头的巨大裂缝。 银灰色的舟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如同一颗燃烧的流星,猛地扎入那道裂缝,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速度之快,甚至超越了后方三道圣婴神念的锁定。 “追!” “他逃不远!” 三道愤怒的圣婴意念在空间乱流中碰撞,循著飞舟最后消失的轨跡,撕裂空间,紧追不捨。 然而,当他们再次撕裂空间,出现在一片气息荒古、死寂、瀰漫著无边威压的黑色高原边缘时,三道追击的圣婴身影同时僵住。 前方,是望不到边际的高原。 黑色的山岩如同巨兽的骸骨,死寂得没有一丝风,没有一丝声音。 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足以让圣婴都感到室息和灵魂冻结的恐怖威压,如同沉睡的灭世巨兽, 笼罩著这片绝对禁区。 高原深处,隱约可见如同星辰般巨大的、早已失去光泽的骸骨轮廓。 裂空飞舟残留的最后一丝微弱空间波动,指向高原深处,隨即彻底湮灭在那片亘古的死寂之中“葬骨高原一位圣婴的声音带著难以抑制的忌惮。 “他竟敢闯入那位存在的沉眠之地?” 另一位的意念充满惊疑。 “天人古兽触之必死,我们是否要追进去?” 第三位的声音带著一丝迟疑三位圣婴强大的神念在高原边缘小心翼翼地扫视,却如同泥牛入海,被那无边无际的死亡威压吞噬,不敢深入分毫。 他们沉默地悬停在高原边缘的虚空中,如同三尊凝固的雕像,最终只能不甘地收回目光。 “罢了,自寻死路。” “沾染了那位的气息,他就算侥倖逃出,也活不了多久!” 三道淡金色的气运光柱带著无奈和愤,缓缓调转方向,消失在腐涎族疆域的深处。 黑森林边缘,一片不起眼的沼泽深处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银灰色的裂空飞舟艰难地滑出。 舟体表面光芒黯淡,布满了焦黑的灼痕和惨绿色的腐蚀印记。 九渊壁垒的符文几乎完全熄灭,只剩下核心处微弱的空间波动维持著隱匿。 飞舟如同重伤的巨兽,悄无声息地沉入浑浊的泥水之中。 舟內,江昭明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残留著未乾的血跡, 劫运帝元在体內奔腾,修復著强行催动飞舟极限带来的反噬和內伤。 他顾不得调息,立刻全力催动观运宝鑑, 无形的波纹穿透空间,扫向腐涎族方向。 当那三道如同小太阳般令人心悸的淡金色气运光柱,最终消失在观运宝鑑的感知边缘,並未朝黑森林方向追来时。 江昭明紧绷到极限的心弦,才猛地一松,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浊气。 成了,断魂果到手! 黑木城短暂的蛰伏后,確认腐涎族圣婴的怒火併未烧至这片边之地,江昭明不再耽搁。 裂空飞舟撕裂空间,载著他与岳飞、古兰妲,悄无声息地返回大周洞天西域州,太子行宫。 本源树与聚灵树散发出的勃勃生机,稍稍驱散了江昭明眉宇间残留的疲惫与风尘。 他没有休憩,一道道命令迅速发出。 不过半日,七道风尘僕僕却依旧雄健的身影,便已肃立在行宫深处的静室之中。 秦琼、程咬金、阿鲁巴、赵率教、徐敷奏、朱梅、张弘謨。 这七位最早追隨他、战功赫赫的老將,此刻皆气息沉凝,停留在金身境后期巔峰。 他们的脸上,刻著岁月的风霜与征战的痕跡,更带著一丝挥之不去的困惑与不甘。 那扇通往玄丹境的大门,如同被无形的锁牢牢焊死, 院落內,万年寒玉台散发著温润凉意。 江昭明挥手间,七枚被特殊禁制封印的水晶盒出现在寒玉台上。 禁制解除,七枚形態扭曲、散发著惨白幽光、隱隱有痛苦哀豪魂影繚绕的果实暴露在空气中。 一股冰冷、撕裂灵魂本源的气息瞬间瀰漫开来,让在场所有人,包括岳飞在內,都感到神魂一阵悸动。 “此物,名为断魂果。” 江昭明的声音平静,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清晰地传入七人耳中。 “它源自腐涎族核心禁地,蕴含撕裂魂魄、斩断因果之能。” 他目光扫过七张或刚毅、或粗獷、或沉稳的面孔,將断魂果的作用与凶险和盘托出。 “它能助尔等强行斩断与『过去之我』的最后一丝神魂联繫,剥离那不属於尔等、却成为协锁的『本我”,使尔等残缺的『真我”得以独立、补全。此乃破开玄丹咖锁的唯一生路。” 隨后他话锋一转,沉重如铁。 “然,此路凶险万分!灵魂撕裂之痛,非人所能想剥离过程中,稍有不慎,便是魂飞魄散,真灵泯灭,即便成功,灵魂本源亦將遭受重创,根基动摇,需以海量本源之力弥补。” 江昭明看著他们,一字一句道:“服与不服,在於尔等自身扶择。 若服,吾將以劫运帝元护持尔等神魂核心,竭力引导剥离过程。 若惧,亦无妨,金身境巔峰,依旧可为国柱石。” 沉默,只余本源树叶沙沙作响, “哈哈哈!” 程咬金第一个打破沉寂,虱髯戟张,眼中没有丝毫惧意,只有熊熊燃烧的火焰。 “他奶奶的,憋屈了这么多年,总算看到路了! 不就是疼吗?老程当年被砍了十七八刀眉头都没皱一下,主公,果子拿来,俺老程第一个试。” “末將愿往!” 秦琼抱拳,声音沉稳如山,眼神锐利如电。 “真我难求,纵魂飞魄散,亦无悔! “末將愿往!” 阿鲁巴低沉的声音如同闷雷。 “末將愿往!” 赵率教、徐敷奏、朱梅、张弘謨,七人声音匯聚,斩钉截铁,带著破釜沉舟的决绝。 “好!” 江昭明眼中精光爆射。 “盘膝坐好,凝神静气!无论发生何事,紧守灵台一点清明!” 七人依言在寒玉台上盘膝坐定,闭目调息,將自身状態调整至巔峰。 江昭明指尖连点,七枚散发著不祥气息的惨白断魂果,分別悬浮在七人眉心之前。 “服!” 七人同时张口,一股吸力牵引,断魂果化作七道惨白光流,瞬间没入他们眉心。 “呢啊——!!!” 几乎在断魂果入体的剎那,七道压抑到极致、却依旧如同受伤野兽般的痛苦嘶吼,猛地从七人口中进发出来。 七人雄壮的身躯剧烈颤抖,皮肤瞬间变得灰白,如同被抽乾了血液,额头、脖颈处青筋暴起, 如同扭曲的虾蚓疯狂跳动。 豆大的汗珠混合著血丝,从他们紧闭的眼角、咬紧的牙关处渗出。 灵魂撕裂开始了。 江昭明神色凝重到了极点,双手虚按,浩瀚精纯的劫运帝元化作七道温和却无比坚韧的暗金光流,精准地注入七人头顶百会穴。 帝元如同最灵巧的手术刀和最坚固的堤坝,一方面小心翼翼地引导著断魂果那霸道诡异的撕裂之力,避开七人神魂最核心的“真我”烙印。 一方面又牢牢护住那一点灵光不灭,抵挡著排山倒海般涌来的、源自灵魂本源的剧痛与崩溃感静室內,时间仿佛凝固。 只剩下粗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骨骼不堪重负的咯咯声,以及那深入骨髓、令人头皮发麻的灵魂哀鸣。 程咬金浑身肌肉虱结如铁,身体无意识地绷紧、抽搐,仿佛在与无形的巨力搏斗,口中发出喵的低吼。 秦琼脸色煞白如纸,嘴角不断溢出鲜血,身体却如同標枪般挺直,双手死死扣住膝盖,指甲深陷肉中。 阿鲁巴低沉的咆哮如同受伤的熊黑,周身气血不受控制地翻腾,皮肤下仿佛有无数小虫在钻动。 赵率教等四人亦是面容扭曲,身体以各种痛苦的姿態蜷缩或绷直,意志在与崩溃的边缘疯狂拉扯。 岳飞紧握双拳,指节发白,玄龟镇岳甲上青光流转,显然內心极不平静。 古兰妲別过脸去,不忍再看,精灵之心能清晰感受到那灵魂被生生撕裂的极致痛苦。 这煎熬,持续了整整一日夜。 第177章 十年蜕变 第177章 十年蜕变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静室的窗,七人身上那狂暴的痛苦波动终於开始如潮水般缓缓退去。 他们的身体不再剧烈颤抖,气息变得极度微弱,如同风中残烛。 但他们眉宇间那份长久以来的困惑与伽锁感,却已消散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生的,虽然虚弱却无比纯粹的“真我”气息。 他们灵魂剥离,成功了! 江昭明缓缓收回帝元,脸色也透著一丝疲惫。 他再次挥手,二十一枚散发著浓郁湛蓝光华、散发磅礴生命本源之力的果实一一本源果,出现在空中。 浓郁的生命气息瞬间驱散了静室內残留的阴冷与死寂。 “服下它,补全本源!” 七枚翠绿的本源果分別飞向七人。 他们艰难地张口吞下。 果实入口即化,化作温润而浩瀚的生命洪流,瞬间涌入他们乾涸、破碎的灵魂本源与经脉之中。 如同久旱逢甘霖。 七人灰败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復红润,微弱的气息如同注入强心剂般迅速壮大、攀升。 周身气血轰鸣,筋骨齐鸣。 那因灵魂撕裂而动摇的根基,在这海量纯净生命本源的滋养下,不仅被迅速修復,更被夯实、 拓宽。 轰!轰!轰!轰... 七道远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雄浑的气血狼烟,如同七条甦醒的怒龙,猛地从七人天灵盖冲霄而起。 磅礴的威压瞬间充斥整个静室金身境巔峰! 而且是本源无比扎实、距离玄丹境只差临门一脚的金身境巔峰。 程咬金地睁开双眼,眼中精光四射,再无半分迷茫,只有纯粹的、属於他自己的战意与豪迈秦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气息沉凝如山岳,眼神清澈而坚定。 阿鲁巴、赵率教等人相继起身,感受著体內奔涌的、再无滯碍的磅礴力量,脸上充满了激动与对新生的敬畏。 困扰他们多年的锁,终於打破了! “谢主上再造之恩!” 七人齐刷刷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充满了发自肺腑的感激与忠诚。 江昭明看著脱胎换骨的七位爱將,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他心念微动,意识沉入浩瀚气运长河。 长河奔腾,赤红色的气运光流如同一条条怒龙,粗壮耀眼,整整三十七道。 此外,紫色气运如星河流转,各色气运更是如同繁星点点,匯聚成海。 这一次的收穫,堪称恐怖。 目光扫过下方因根基补全,潜力大增而激动不已的七位將领。 再想到西域州那四十万神通境、以及未来需要更多顶尖力量支撑的庞大版图。 一个清晰而宏大的计划,在江昭明心中成型。 “传令。” 江昭明的声音在行宫內迴荡,带著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 “即日起,西域州乃至大周各州,所有资源向育才倾斜!” “其一,扩大学宫规模,各州郡县,增设蒙学、武院、道宫,凡有向学之心、向武之志者,不论出身,皆可入学,学宫供奉翻倍,延请四方名师。” “其二,设立『英才榜”,各境界,凡突破速度、战力、悟性、技艺卓绝者,按排名赐予铸体魔晶、悟道石碎片、乃至本源果等重赏,排名前列者,可入太子行宫,接受洗礼!” “其三,开放部分军功秘库,简化兑换流程,军中將土,凭战功可兑换功法秘术、丹药灵材, 乃至高阶將领亲自指点!” 他的目光投向气运长河深处那奔腾的三十七道赤龙,以及环绕的紫色星河。 “根基已成,气运鼎盛。” 江昭明指尖,无形的气运丝线开始缠绕、凝聚。 “是时候,为我大周,钓起一个群星璀璨的未来了。” 西域州,太子行宫深处。 江昭明双眸微闔,意识却在那浩瀚奔腾的气运长河中激烈运作。 精神投影周遭,並非只是静观,而是如同一个庞大精密工坊的核心。 一道道代表著不同天赋、命格的福泽光团在长河中沉浮游弋。 江昭明指尖繚绕著暗金色的劫运帝元细丝,如同最灵巧的织工。 精准地捕捉到一道散发著“坚韧不拔”意志波动的【命格·磐石之心】蓝色福泽。 他並未直接垂钓。 而是意念一动,旁边一件得自黑牙族战场、布满裂纹、灵光黯淡的骨盾与一道分离出的绿色气运融合。 化作献祭流光,投入长河特定区域,盪开微弱的涟漪。 几乎同时,一道凝练的蓝色气运作为“诱饵”精准落下,模擬出与那“磐石之心”高度契合的波动。 那蓝色福泽微微一滯,仿佛受到同类的吸引,缓缓朝著献祭点靠近。 就在其接触献祭点波动的剎那。 嗡! 献祭点处,那件残破骨盾所化的微光一闪。 而江昭明精神投影手中,已然多了一团温顺、凝练的【紫色·磐石之心】命格本源。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对气运长河规则的利用已臻化境。 那被“诈骗”而来的紫色命格,下一刻便通过冥冥中的联繫,跨越空间,精准地打入西域州某座郡学宫內。 一名正在演武场上挥汗如雨、一次次被击倒又一次次挣扎爬起的坚韧少年眉心。 少年身躯一震,眼中迷茫瞬间化为清明,体內气血奔涌仿佛打破了某种桔,对武技的领悟豁然开朗。 他茫然四顾,却不知福缘何来,只得朝著太子行宫方向,郑重一拜。 这便是过去十年间,西域州乃至大周各州人才辈出的真相。 江昭明坐镇中枢,如同一台永不停歇的“天赋分配机器”,將海量来自战场缴获的“垃圾”和低阶气运。 通过气运祭坛的规则漏洞,源源不断地置换为实用的天赋命格。 精准投送至那些通过初步考验,心性资质得到认可的少年英才或军中悍卒体內。 为此,一套全新的人才分级体系应运而生: 玄丹级天才,身负淡金色或顶级红色天赋/命格,预示其此生最低成就亦在玄丹之境,潜力深不可测。 金身级天才,拥有凝练红色天赋/命格,根基深厚,有望衝击玄丹,保底金身巔峰。 万象级天才,承载紫色天赋/命格,为中坚力量,成长下限为万象境。 神通级天才,具备蓝色天赋/命格,远超常人,是庞大修士基数的优秀代表。 这非是楷,而是起点。 拥有蓝色命格者,未必不能凭藉际遇与努力窥见万象乃至金身风景。 这套体系极大提升了人才筛选和资源倾斜的效率。 十年光阴,如同投入气运长河的石子,激起层层扩散的涟漪,最终化为席捲整个西域州乃至大周的滔天巨浪。 浪尖之上,是最初追隨江昭明的核心將领, 程咬金、秦琼、阿鲁巴、赵率教、徐敷奏、朱梅、张弘謨七人。 凭藉断魂果斩断协锁,又得本源果弥补根基,厚积薄发,终於在五年內相继突破。 玄丹雷劫撼动西域州天际,七股磅礴的新生气息如同利剑,刺破苍穹。 紧隨其后,本就天赋异的巫师莉莉安,与剑道奇才萧红叶,也凭藉自身积累与江昭明时不时的气运点拨,成功结丹。 江昭明魔下,瞬间拥有了整整9尊玄丹大將。 这还不包括早已是玄丹巔峰的岳飞和玄丹中期的白起。 而这,仅仅是开始, 十年间,通过“气运诈骗”和自身培养。 西域州本土诞生的、身负玄丹级天赋並已顺利突破至玄丹境的人才,达到了惊人的二十三人。 金身级天才超过千眾。 万象级天才,得益於江昭明近乎作弊的手段,数量膨胀至十余万。 这个数字,不仅冠绝大周三十九州,甚至足以让镇蛮城震惊。 辉煌的背后,是江昭明近乎燃烧自我的付出。 十年中,超过八成的时间,他的主要心神都沉沦在气运长河之中。 重复著那枯燥到极致、却又精准到毫釐的“诈骗”操作。 意识高速运转,劫运帝元精细操控,对心神的消耗堪称恐怖。 若非他境界高深,帝经玄妙,早已精神枯竭。 与此同时,在父皇江玄昊的默许与放权下,江昭明也开始將触角伸向大周三十九州的治理。 他的目光扫过浩瀚疆域,同样从中发掘出不少被埋没的璞玉虽不如西域州这般倾力培养,但也顺手赐下些蓝色、紫色命格,或调来西域进修,为大周的未来悄然播撒种子。 这一日,太子行宫政务偏殿, 玉简文书依旧堆积如山,处理好的被灵光捲走,新的又不断送来。 江昭明坐於案后,大部分意识仍在气运长河中与一道狡猾的红色炼体天赋福泽周旋。 小部分心神则飞速批阅著关於各州灵矿税收调整的奏章。 在一旁的软榻上,生命本源愈发稀少,气息却愈发深不可测的江玄昊。 正慵懒地倚靠著闭目养神,仿佛朝堂喧囂已与他无关。 突然,江玄昊眼皮未抬。 声音直接传入江昭明识海,打断了他与那红色福泽的拉扯。 “明儿,主位面镇蛮城,烽火又起了,看波动,应该是老熟人。” 江昭明批阅奏章的手微微一顿。 主位面,他已经许久未曾亲自前往。 那些圣婴强者如同阴魂不散的猎犬,始终用神念梭巡著空间壁垒,让他每次行动都不得不小心翼翼。 但此刻·他缓缓睁开眼,眸中暗金帝纹一闪而逝江昭明放下硃笔:“正好,程咬金他们稳固境界已有数年,是时候见见血,检验一下成色了。” 意念扫过西域州。 下一刻,9道强横的玄丹气息从不同方向冲天而起,化作流光,瞬息间便已齐聚太子行宫外的广场之上. 程咬金手持新得的、门板大小的【劈岳裂地斧】,身披【百战烈焰鎧】,煞气腾腾,咧嘴笑道: “主公,可是有架打了?” 秦琼依旧是沉稳模样,但腰间新佩的【镇魂】流光隱现,身著的【明光护心镜】散发出沉稳厚重的气息。 阿鲁巴、赵率教等人亦是如此,人手一件攻击灵宝,一件防御灵宝,武装到了牙齿,眼中闪烁著压抑已久的战意与自信。 就连莉莉安和萧红叶,也各自配备了增幅法术的灵宝法杖与一柄轻灵锋锐的灵宝飞剑及护身宝衣。 江昭明一步踏出,身影已出现在广场上空,目光扫过魔下这十一尊新晋玄丹,满意地点点头。 “隨我去主位面,镇蛮城,丹羊族来了。” “喏!” 十一人齐声应喝,声浪震天。 裂空飞舟银光一闪,承载著10人,撕裂空间,朝著死亡沙海深处的异度通道疾驰而去。 镇蛮城北部要塞。 这座聂立於主位面荒芜之地的钢铁雄关,依旧散发著冰冷与铁血的气息。 城墙上符文闪烁,沾染著未曾洗净的暗沉血渍。 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硫磺味与血腥气,远方隱约传来能量碰撞的轰鸣与廝杀声。 江昭明一行人出现在城中心最高的烽火台上。 驻守此地的边睡圣婴守將一一江衍,早已在此等候。 他扫过程咬金等人,在他们身上崭新的灵宝和蓬勃的玄丹气息上停留了一瞬,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 “衍祖,情况如何?”江昭明直接问道。 江衍指指向烽火台外,地平线尽头那片被扭曲光影和浓烟笼罩的区域。 “丹羊族这次来了个硬茬子。” “军势倒与往年相差不大,玄丹境领头的大概十来个,金身、万象60万计,正在衝击第三防区的黑石隘口。” “但是,”江衍语气加重,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他们军中,多了一个老东西。” “莫非是圣婴?”江昭明眉头微皱。 “嗯。” 江衍將点头:“他丹羊族中的异类,也是真正的王族核心,天生能与地火煞炎共鸣,修炼2000 年证得圣婴。” 程咬金等人闻言,脸上的轻鬆收敛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战意与谨慎。 圣婴境! 这是他们从未面对过的强敌。 江昭明自光遥望远方那冲天的煞气与火光。 感受著那其中一股格外灼热、暴戾,仿佛能焚尽一切的煌煌气息,嘴角却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第178章 首战告捷 第178章 首战告捷 北疆,铁岩堡以北八千里,赤血戈壁, 这里是被鲜血浸透又风乾了无数次的土地。 暗红色的砂砾在灼热的风中滚动,空气中永远瀰漫著一股铁锈与硫磺混合的腥甜气味。 地平线的尽头,是一片扭曲、挣狞、依附著鳞黑石搭建起来的庞大营地一一丹羊族震南城北疆驻军大营。 粗的骨塔高耸,上面悬掛著风乾的头颅和残破的战旗。 浓郁的煞气与混乱的灵力波动如同实质的乌云,笼罩在营地上空。 与大周军队的肃整不同,丹羊族的军阵更显狂野散乱。 无数顶著盘羊巨角,皮肤赤红,覆盖著粗糙骨甲或魔纹的战士如同躁动的蚁群。 他们的阵型看似混乱,却隱隱透著一股原始的血腥与暴力法则。 强横的个体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令人室息的压迫感。 高空之上,两道身影遥遥相对。 一边是身形魁梧,穿著錚亮暗红甲胃的大周镇蛮守將一一江衍。 他的目光半开半闔,周身没有丝毫强大的能量外泄,却如同深渊,將下方冲天的煞气与嘶吼都吸纳一空。 他的对面,数百丈外,空间因高温而剧烈扭曲。 一头体型远超寻常丹羊战士,近乎十丈高的庞大存在悬浮於此。 它同样覆盖著暗红鳞甲,但头顶的盘羊角却如同黑曜石般深邃,缠绕著永不熄灭的焚灭黑炎。 它的蹄足每一次轻微踏动虚空,都会盪开一圈圈灼热的涟漪,仿佛踩在熔岩之上。 这便是丹羊族此次的统帅,圣婴境强者。 它那浑浊的黄色竖瞳死死锁定著江衍,充满了暴戾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不敢有丝毫妄动。 圣婴级的对峙,自成一方领域,將下方战场隔绝开来, 下方,赤血戈壁的主战场上。 江昭明凌空立於大周军阵后方,一座拔地而起的黑石峰顶。 他周身五色光华內敛,唯有眸中暗金帝纹流转,俯瞰全局。 神识如同无形的巨网,笼罩著方圆数十里的战场,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清晰映入脑海。 他的前方,是大周二十个巨大的军阵,如同二十块经过千锤百链的钢铁磐石,当然肃立, 每个军阵皆由十万神通境士卒为基,千名万象境修士为骨,一名玄丹境將领为核心。 军阵上空,气血与灵力交融,隱隱凝聚成不同的虚影。 有咆哮的战虎、狞的玄龟、锐利的金戈、厚重的山岳將下方十万士卒的部分力量暂时匯聚於將领一身,爆发出远超个体极限的恐怖威能。 其中九个军阵,核心正是程咬金、秦琼、阿鲁巴、赵率教、徐敷奏、朱梅、张弘謨、莉莉安、 萧红叶。 他们身披灵宝甲胃,手持神兵,虽是首次直面如此规模的蛮荒异族战场。 眼中却无半分怯懦,只有被江昭明培养出的铁血战意和强烈的好奇。 另外十一个军阵,则由常年镇守此地的铁岩堡玄丹老將统领,气息更加沉稳老辣。 对面,丹羊族的军阵同样庞大,数量甚至略多於大周,狂野的气势冲天而起,如同躁动的赤色海洋。 近二十股玄丹境的凶戾气息在其中沉浮,毫不掩饰挑畔与杀意。 “列阵,锋矢,突进。” 江昭明冰冷的声音通过神识,精准地传入每一位玄丹將领的耳中。 没有激昂的战鼓,没有余的吶喊。 最前方的五个由老將统领的军阵瞬间动了。 如同五支蓄势已久的致命弩箭,军阵气血轰然爆发,凝聚成锐不可当的锋矢虚影。 裹挟著撕裂一切的罡风,狠狠地凿入丹羊族那看似混乱的军阵之中。 “吼!” “撕碎他们!” 丹羊族反应极快,前沿军阵立刻爆发出狂暴的煞气。 无数燃烧著魔焰的投矛,腐蚀性的毒液吐息,扭曲灵魂的豪叫,如同暴雨般砸向突进的锋矢阵。 轰! 能量碰撞的爆鸣瞬间成为战场的主旋律。 锋矢阵尖锐的顶端与丹羊军阵厚重的防御,狼狠撞在一起。 罡风与魔焰绞杀,瞬间清空了一大片区域,残肢断臂混合著破碎的灵光四处飞溅。 “两翼,绞杀。” 江昭明的指令再次传来。 位於侧翼的六个军阵闻令而动,如同巨钳的两翼,迅速左右包抄。 军阵凝聚出厚重的山岳或锐利的刀锋虚影,狠狠地砸向丹羊军阵因正面被衝击而露出的薄弱侧翼。 “该死的人族蚁!” 丹羊族军中传来愤怒的咆哮,侧翼的军阵匆忙调整,试图抵挡。 战场瞬间被分割、拉扯,陷入更加混乱的绞杀。 “中军,压上,稳固战线。” 程咬金、秦琼等剩余九个军阵,作为中军主力,稳步向前推进。 他们如同移动的钢铁城墙,强大的压力迫使正面的丹羊军阵无法回援两翼。 程咬金感受著军阵下方十万士卒灵力,源源不断匯入已身。 那种力量充盈,仿佛一斧能劈开山岳的感觉,让他热血沸腾。 他怒吼一声,劈岳裂地斧爆发出百丈罡芒,朝著前方一个试图衝击军阵的丹羊万象境百人队狠狠劈下。 轰! 大地撕裂,那百人队连同周围数十名丹羊战士瞬间化为粉。 秦琼则更加沉稳,镇魂引动军阵之力,化作一道道无形的震盪波。 他专破丹羊族那看似坚固的魔纹防御和灵魂豪叫。 凡是被震波扫中的丹羊战土,无不动作僵直,隨即被周围士卒的法术洪流淹没。 阿鲁巴如同人形炮台,长弓拉满,长虹贯日,一根根锋锐的箭矢如同流星,震得地面狂颤。 赵率教、徐敷奏等人亦是各显神通,快速適应著蛮荒异族诡异狠辣的战斗方式,將军阵之力运用得越发纯熟。 莉莉安並未直接衝锋,她位於军阵核心,法杖挥舞。 幽绿色的光辉如同涟漪般扩散,加持己方士卒的体力与恢復速度。 同时一道道尖锐的精神衝击精准地刺入丹羊族施法者的脑海,打断其邪恶咒语。 萧红叶剑光如雨,灵动莫测,专门点杀丹羊军阵中的头目和试图集结的小股精锐。 战爭的残酷远超想像。 丹羊族战士悍不畏死,哪怕断手断脚,也要扑上来用角顶、用牙咬,自爆魔丹同归於尽者比比皆是。 各种诡异的诅咒、防不胜防的地刺、从阴影中扑出的潜行者. 无垠蛮荒的战斗,不仅仅是力量的碰撞,更是意志、狡诈与生存本能的终极考验。 一名铁岩堡老將统领的军阵,因突进过深,侧翼被三支丹羊军阵死死缠住。 军阵护罡剧烈波动,眼看就要被攻破。 “巽位,三阵,穿插解围。” 江昭明的声音依旧冷静。 位於战场另一侧的三支,由新將统领的军阵立刻变阵。 如同三把灵活的手术刀,无视沿途骚扰,强行撕开一道口子。 精准地切入包围圈,与那被困老將里应外合,瞬间將丹羊族的包围打散。 高空之中,丹羊玄丹发出一声焦躁的咆哮,周身的焚灭黑炎暴涨,试图干扰下方战局。 但它刚一动,对面的江衍只是微微抬起眼皮。 喻! 一股无形却更加深沉恐怖的剑意领域瞬间扩张,將焚蹄牢牢锁在原地。 那暴涨的黑炎,如同被无形之手掐住,迅速菱靡下去。 焚蹄只得不甘地低吼一声,继续与江衍进行无声的意志较量。 战场的节奏,完全落入了江昭明的掌控, 他的每一次调遣,都如同精准的点穴,打在丹羊族军阵运转的关键节点上。 二十个军阵在他帝念指引下,分合有序,攻守兼备,將兵力优势和军阵之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丹羊族虽然个体悍勇,数量相当,但在这种高效的杀戮机器面前,开始逐渐陷入被动。 伤亡数字开始急剧扩大。 就在这时,丹羊族军阵深处,一股极其隱晦却异常阴冷的玄丹巔峰气息突然爆发。 一道几乎融入阴影的诡异身影,如同鬼魅般绕过正面战场。 目標直指正在后方施展大范围恢復术法的莉莉安。 速度之快,远超寻常玄丹! “等的就是你。”江昭明眼中寒光一闪。 他早已通过观运宝鑑锁定了这股隱藏最深的气运光柱。 他甚至没有亲自出手。 神识微动。 位於莉莉安军阵侧翼的秦琼军阵和朱梅军阵,早已接到暗中指令。 就在那阴影即將扑出的剎那,两大军阵力量轰然匯聚。 秦琼镇魂,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华。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金色铜影如同天罚般砸落,並非攻击肉身,而是直击神魂, 那阴影身影猛地一滯,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几乎同时,朱梅军阵凝聚出一张巨大的玄冰法网,兜头罩下。 极寒之气瞬间冻结空间,那阴影身影速度骤降,身形被迫显露。 是一个乾瘦如柴,手持两柄幽黑匕首的丹羊族老者,眼中满是惊骇。 下一刻,莉莉安军阵上空,万千藤蔓凭空出现,如同巨般將其死死缠绕。 萧红叶的剑光如银河倒泻,瞬间將其淹没, 一位玄丹巔峰的刺杀者,连像样的反击都未能做出。 便在三大军阵的默契合击与两位玄丹的补刀下,被瞬间轰杀成渣,连玄丹都未能逃出! 这一幕,彻底击垮了丹羊族大军的士气。 “撤!” 残存的丹羊族玄丹將领发出绝望而不甘的嘶吼。 兵败如山倒。 剩余的丹羊族军阵彻底崩溃,如同无头苍蝇般向著北部荒原溃逃。 “追剿百里,不得恋战。” 江昭明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大周军阵开始有序追击,扩大战果。 江昭明则立於峰顶,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对著下方尸横遍野、血气冲天的巨大战场。 “寰宇劫运,谚夺!” 嗡一一! 一股无形却霸道无比的吸力,以他掌心为中心,笼罩整个战场。 那些刚刚消散,尚未彻底归於天地的丹羊族战士残存的气运如同百川归海般。 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各色气运气流,疯狂地涌入他的掌心。 这些气流在他体內被劫运帝经疯狂炼化、提纯,最终化为最精纯的气运之力,匯入识海深处的气运长河。 长河奔腾咆哮,赤红色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发粗壮耀眼。 接近三道红色气运的磅礴能量, 相当於斩杀了近9名玄丹境强者收穫,这是一场大胜带来的丰厚回报。 良久,江昭明缓缓放下手,眼中五色光华缓缓平息。 战斗已经结束,肃杀的气氛渐渐被战后清理战场的喧器取代程咬金、秦琼等人匯聚到黑石峰下。 几人身上都带著伤,甲胃沾满血污,但眼神却格外明亮,经歷血火洗礼后的气息更加凝练厚重。 “感觉如何?”江昭明看向他们。 “痛快,哈哈!这帮羊崽子够劲。” 程咬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沫,咧嘴笑道,只是笑容中多了几分之前没有的沉稳。 “异族手段诡诈狠辣,迥异中原之战,末將此役获益良多。” 秦琼言简意咳,擦拭著镇魂上的污血。 阿鲁巴重重点头,捶了捶胸口,表示打得过癮。 赵率教、徐敷奏等人也纷纷开口。 他们虽心有余悸,但更多的是一种经歷过真正考验后的自信与坚定。 他们都深切体会到了,无垠蛮荒战斗的残酷与不同。 “莉莉安,你呢?”江昭明看向这位巫师莉莉安脸色还有些苍白,先前被玄丹巔峰刺客锁定那一刻的死亡阴影让她心有余悸。 她轻轻摇头,声音带著一丝疲惫。 “这里的死亡与怨念太过浓郁,对我的巫师之道有所压制,我需要静修一段时间。” 江昭明点头表示理解。 他目光扫过程咬金、秦琼等八人:“你们可愿暂留此地,镇守北疆,继续磨礪? ? “愿为主公镇守此界!” 另外八人没有任何犹豫,抱拳齐声应诺,战意昂扬。 这片残酷而广阔的战场,正是他们渴求的磨刀石。 江昭明頜首:“好,我会定期过来,遇事不决,可请教衍祖,亦可隨时通过传讯法阵联繫於我。” 交代完毕,江昭明不再停留,与莉莉安一同踏上裂空飞舟。 银灰色的流光撕裂空间,消失在天际。 程咬金等人目送飞舟离去,隨即转身。 望向北方那片更加荒凉、充满未知与危险的蛮荒大地,眼中燃烧著熊熊战火。 他们的蛮荒征战,才刚刚开始。 第179章 江昭明的野望 第179章 江昭明的野望 西域州太子行宫內的聚灵阵光华渐隱。 江昭明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五色流转,周身澎湃的玄丹后期气息如潮水般收敛入体。 十年又十年。 光阴在修炼、垂钓、理政中悄然而逝。 大周的气运愈发鼎盛,人才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七年前,一位深受江昭明气运恩泽的老將,於边关风雪中悍然突破,玄丹雷劫震动朔方。 三载后,昔日安西府第一大將万东来。 在江昭明亲自护法与海量资源倾斜下,衝破桔,成就玄丹,再度成为太子魔下不可或缺的砥柱。 翌年,喜讯传自帝京深宫。 升为皇后的秦归雁闭关之处霞光万道,竟也一举功成,迈入玄丹之境。 母子二人修为比肩,成为大周一桩美谈。 紧隨其后的二十年,是大周修行界前所未有的黄金时代。 超过三十位卡在金身境巔峰数十,甚至上百年的老辈强者。 在江昭明通过气运垂钓而来的各种破境丹药、本源秘宝以及自身厚积薄发下,相继突破。 大周玄丹境强者数量,迎来並喷式增长: 而这,仅仅是顶层战力的蜕变。 其下,无数被江昭明赋予蓝色、紫色命格的天才俊杰。 在更加优渥的修炼环境和系统培养下,突破神通、万象、金身境者如过江之鯽,难以计数。 整个大周,政通人和,府库充盈,武道昌盛,文教繁荣,国力攀升至前所未有的巔峰。 若按此轨跡平稳发展千年,大周的整体实力翻上数番绝非虚言。 然而,江昭明凝望气运长河,目光却早已越过眼前的繁华,投向了无垠蛮荒那深不见底的威胁。 主位面的圣婴窥伺,腐涎族的庞大阴影。 如同悬顶之剑,令他无法安心享受这太平盛世的缓慢积累。 一个愈发清晰的念头在他心中成型,必须整合整个大周洞天的人族力量。 將散落各处的气运拧成一股绳,方能应对未来的惊涛孩浪。 这一日,江昭明踏入帝京深处那座静謐而略显寂寥的宫殿。 江玄昊愈发苍老了,气息如同即將燃尽的烛火,微弱却依旧带著帝王的深邃。 他正凭窗远眺,庭院中的古树枝虱结,仿佛诉说著岁月的沧桑。 “父皇。” 江昭明躬身行礼。 江玄昊缓缓转身,脸上带著看透世事的平静。 “来了,朕感知到你的心,不再静了。” 江昭明没有隱瞒,將自己的忧虑与整合洞天人族之念和盘托出。 江玄昊静静听著,浑浊的眼中波澜不惊。 待江昭明说完,他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 “朕时日无多,数十年后,你便將践祚登基。 这万里江山,亿兆黎民,终须由你执掌,该如何抉择,走何种道路,当由你自行决断,朕不会干涉。” 他颤巍巍地从袖中取出一卷非帛非纸,触手温润微凉的图卷,郑重地递到江昭明手中。 “此乃『周天寰宇图』,承载著我大周洞天至今探明的山河地理、国祚歷史。” 江昭明双手接过,缓缓展开。 图卷上光华流转,山川河流、湖泊海洋、国家城邦竟如同微缩景观般栩栩如生,甚至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微弱地脉灵气波动。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图卷中央,那片被清晰地標註为“大周”的疆域。 它包括了大周本土三十九州、西域州、以及广阔的领海。 这片他为之徵战、经营、视为基本盘的领土,在图上显得颇为规整。 然而一江玄昊枯瘦的手指点了点“大周”区域,隨即缓缓划过整个图卷。 “看仔细了。” 江昭明凝神细观。 只见大周疆域,包括领海在內,在这张完整的周天寰宇图上,竟然只占据了不足三十分之一的面积。 如同巨大棋盘上偏安一隅的棋子。 图卷之上,大周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还描绘著更加广阔,细节却相对模糊的庞大地域。 东方,是无边无垠的蔚蓝色,代表著浩瀚无尽的“无垠东海”,其范围甚至远超中央大陆。 西方,越过熟悉的皓月湖继续向西。 大片的山脉、沙漠、绿洲国度標註出来,其中最显眼的是一个名为“天罗”的强大国度。 图注小字显示其疆域竟不逊於大周多少,国祚歷史也相当悠长。 南方,越过南疆诸国的更南方。 是一片更加古老。植被茂密、地形复杂的广区域,中心標註著“祖庭”。 北方,则是苦寒的雪原和未知的冰封之地, 江玄昊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明儿,你看清了,若你决意扩张大周疆域,將气运金龙之爪伸向这些区域,便意味著大周国运將与这整个洞天绑定得更深。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一旦、我是说一旦,將来大周洞天有何不测,遭遇如主位面那般侵袭甚至—-失坠,我大周国运必將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创,乃至崩塌。” 殿內檀香畏,气氛凝重得如同实质。 “但是。” 江玄昊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 “风险与机遇並存,这大周洞天,自有其灵,它亦能感知到来自无垠蛮荒的威胁,如同生灵感知到天敌。 若你以人皇之姿,主动將大周气运与洞天更深层次绑定,等同於向洞天之灵表明,大周人族愿与此界共存亡。 洞天之灵为求自保,亦会不遗余力地反馈、助长大周气运,届时,或许能催生出远超你我想像的磅礴运数。” 他深深地看著江昭明:“这是一场关乎整个大周人族,乃至这方洞天所有生灵未来的豪赌。 朕,魄力不足,不敢行此险著,歷代先皇,亦无人敢踏出此步。 但你—-昭明,你身负逆天传承,眼界、魄力、將来的实力皆远超吾等,这抉择之权,朕今日便交予你手。” 离开深宫,江昭明回到帝京东宫书房。 他屏退左右,再次將周天寰宇图在巨大的玉案上缓缓铺开。 这一次,他看得更加仔细。 结合这些年来通过气运窥探,这些年收集的情报以及父皇提供的秘辛,在图卷上不断补充。標註出那三大最强外域势力的详细信息: 西极,天罗国。 其位於皓月湖以西约五十万里外。 该国崇尚某种古老的星辰信仰,国力强盛,军制严明。 国內已知圣婴境存在至少3位, 其疆域內大小附庸国度眾多,整体玄丹境强者数量推测可能超过百位。 他们似乎也知晓主位面存在,但与大周一样,採取极度保守封闭的国策。 两国万年几无往来。 南荒,祖庭。 此国位於南疆诸国以南约七十万里外的原始密林与古老群山之中。 歷史远比大周更为悠久,据说传承自某支极其古老的人族血脉。 该国人口稀少,但个体天赋恐怖,据说有近十分之一的国民能自然突破至神通境。 族中高端战力孩人,已知至少有3位,甚至可能是4位圣婴老祖坐镇。 至於说东海,有个名为歌者的海国。 其位於无垠东海深处,並非传统陆地国度。 其民为人鱼形態,据说是某支远古人族在洞天海洋环境中异变而来。 文明形態独特,擅长水系法术与灵魂之歌。拥有圣婴级存在。 因其棲居深海,与大陆人族素无仇怨,但也绝少接触。 看著这三股庞大的势力,江昭明指尖轻轻敲击玉案。 以父皇天人境的实力,若不惜代价,倾全国之力征討,或许能逐一镇压。 但代价是什么? 必然是旷日持久的战爭,无数人族强者陨落,大周元气大伤,洞天整体气运暴跌。 这无异於自毁长城,加速洞天的衰败与失坠风险,更別提应对无垠蛮荒的威胁了。 “不能硬取—” 江昭明喃喃自语,目光锐利,“当以和谈合併为主,先聚人族之力。” 他的目光扫过东海的標记,闪过一丝冷芒。 “至於这歌者海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眼下不宜树敌,待整合大陆人族,稳固气运之后,再寻时机,或驱或灭,徐徐图之。” 思路既定,江昭明不再犹豫。 他取过特製的明黄绢帛,亲自提笔蘸墨。 以太子监国,代皇帝立言的身份,书写了一份份措辞郑重。 既彰显大周气度又点明洞天潜在危机,呼吁共商人族未来大计的国书。 字里行间,隱隱流露出一丝未来人皇的格局与威严。 书成,盖上传国玉璽太子监国印与江玄昊私下授予的一枚特殊龙纹小印。 “传令!” 江昭明的声音传出书房。 片刻后,七道强悍的玄丹境气息降临东宫外广场,单膝跪地。 “请太子殿下吩咐!” 这七人,皆是近年新晋玄丹中的依依者,或沉稳干练,或机敏善辩,且都修炼有不错的遁术。 江昭明走出书房,將七份鎏金国书分別交予七人手中。 “尔等七人,分为三路。” “一路向西,跨越皓月湖,前往天罗国,递交国书。” “一路向南,穿越南疆密林,寻找祖庭,务必送达。” “一路向东,出海,寻找歌者海国踪跡,试探接触,递交国书。” “告知他们,一年之后,月圆之夜,请其国主或全权代表,赴我大周『天屋高原”之巔,共商关乎此界所有人族存续之大事!” “谨遵殿下令諭!” 七位玄丹使者双手接过那沉甸甸,承载著未知命运的国书,神情肃穆,眼中燃烧著使命与斗志的火焰。 下一刻,七道顏色各异的遁光自帝京东宫冲天而起,如同七颗逆射的流星。 毫不迟疑地分別射向北方、西方、南方与东方天际,转眼间便消失於云层之中。 玄丹境修土,已能驾驭天地之力,其速之快,远超凡人想像。 他们无需舟车劳顿,遇山跨山,遇海渡海,很快便各自抵达了目的地。 两位负责西路的大周玄丹使者。 一位名为周牧,身形挺拔,气质沉稳,另一位名为赵乾,眼神锐利,气息稍显锋锐, 二人向西疾驰,脚下山河飞速倒退。 越过熟悉的皓月湖,进入西域诸国的地界时。 他们能明显感觉到下方诸多小国中投来的惊疑,敬畏的神识探查。 二人並未停留,只是稍稍释放出玄丹境的威压,便如利剑破竹般穿过。 继续向西,飞行约四十余万里后,前方的景象豁然开朗一座繁荣的国度映入眼帘。 他俩越过边关,直入这座帝国的核心。 一座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宏伟的巨城,聂立在一片广阔的绿洲平原之上。 城市上空,笼罩著一层仿佛由无数细微星光构成的透明光罩,如同倒扣的琉璃星碗。 这便是天罗国都,“星坠城”。 周牧与赵乾在距离城墙百里外便按下遁光,以示尊重。 两人整理衣冠,手持鎏金国书,朗声报上来意。 “大周太子特使,求见天罗国主,呈递国书!” 声音以玄丹灵力送出,清晰地传入城內。 片刻沉寂后,那光滑如镜的城墙表面忽然荡漾起水波般的纹路,一道仅容数人通过的小门无声无息地开启。 一队身穿银白色星辰纹饰鎧甲,气息皆在金身境的卫士无声走出。 为首一名將领目光如电,扫过他们手中的鎏金国书,隨即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全程一言不发。 进入城內,又是另一番景象。 街道宽阔整洁,建筑风格奇异,多採用圆顶、尖塔结构,材质非金非玉,泛著柔和的光泽。 在那名沉默將领的带领下,二人穿过数道戒备森严的关卡,最终来到城市中心一座最高的尖塔建筑內。 塔顶並非房间,而是一片开阔的露天平台,地面铭刻著复杂的星辰运行轨跡图。 一位身著深蓝色星袍,头戴星冠,面容模糊仿佛笼罩在星光中的身影。 正负手立於平台中央,仰望著即便在白昼也隱约可见的几颗硕大星辰。 周牧与赵乾感受到对方那深不可测,仿佛与周天星辰融为一体的气息,心中凛然。 知晓这必是天罗国主无疑。 二人上前一步,周牧躬身,双手奉上国书:“大周太子殿下国书在此,请天罗国主过目。” 天罗国主微微抬手,那鎏金国书便自行飞入他手中。 他指尖星光流转,轻轻拂过国书表面,似乎在感知著什么。 良久,他缓缓转身,面容依旧模糊,但那双如同蕴含了整片星海的眸子,却清晰地落在二人身上。 他低声重复著国书上的关键词,声音平淡无波,却带著一种奇异的磁性。 “告知大周太子,届时,天罗必至。” 没有多余询问,没有討价还价,乾脆利落得让周牧二人都有些意外。 但他们立刻压下心中疑惑,躬身道:“如此,我等便回復太子殿下,告辞。” 第180章 洞天盟会,直证圣婴 第180章 洞天盟会,直证圣婴 另一路前往南方的使者,由玄丹將领林岳独自担当。 南方愈深入,植被愈显古老茂密,参天巨木遮天蔽日,沼泽瀰漫毒瘴,瀰漫著原始危险的气息。 林岳不得不屡次降低高度,以避开令玄丹修士都心悸的天然绝地或凶兽领地。 依照舆图指引,飞越七十万里后,一片与原始森林截然不同的景象呈现眼前一一骨城。 这不是传统城池,而是依豌山脉修建的巨大聚落,以原木、巨石和兽骨搭建。 粗野蛮荒,却透出古老的力量感。 聚落中心的露天祭坛燃烧著永不熄灭的血色火焰,散发出浓鬱气血。 林岳刚至,便被祖庭守卫锁定。 几名体格魁梧,皮肤铭刻血色战纹的壮汉跃出,目光警惕野性。 林岳感受到对方几乎皆具金身境体魄,立即出示国书,肃然道:“大周太子特使,奉国书求见大巫祭!” 守卫首领稍作辨別,粗声令其等候,旋即返身通报, 不久,一股苍老却磅礴的气息自祭坛方向涌现, 大巫祭身著羽毛骨饰祭袍,手持扭曲木杖,在战士簇拥下缓步走来。 他未接国书,只以枯指隔空一点,国书上“天屋高原”、“人族存续”等字跡顿时泛起微光。 大巫祭闭目凝神,面现追忆与凝重,良久方道:“回去告知太子,祖庭战士將踏上天屋高原。” 林岳心震,躬身领命。 其余几位使者,分赴三十四个拥有玄丹境坐镇的小国,反应迥异。 十二国位於大周与天罗、祖庭间的缓衝地带,常受邻国或凶地压力。 勘酌后认为会盟或是转机,大多允诺观礼, 余下二十二国则反应激烈。 黑沼国主视国书如烙铁,怒斥太子狂妄,群臣激愤,殿外杀机隱现。 使者凭玄丹修为镇住场面,国主最终咬牙拒绝。 风吼国更为极端,国主一听来意即下令擒拿,侍卫扑上、阵法骤起,玄丹国师亦隱现杀机。 后大周使者爆发后期修为,震退侍卫,冷斥:“欲与大周开战否?” 风吼国主屈辱退让。 类似衝突在多国上演,或冷拒、或虚应、或兵戈相向。 然使者皆凭修为机变全身而退,详实稟復帝京。 半月后,七路使者陆续归返。 江昭明静坐东宫,面色无波。 天罗、祖庭之爽快乃意料之中,强者无畏博弈,更见危中之机。 十二小国之谨慎,乃现实抉择,二十二国之拒,则明確標识阻力与敌友。 他指敲玉案,周天寰宇图上,硃笔冷冷圈出拒赴之国。 江昭明低语,眸中帝纹流转。 “也罢,正好看清,孰为可用之材,孰为—当扫之障。” 天屋高原之会未启,洞天暗流已汹涌。 一年光阴,转瞬即逝。 大周洞天极西之地,屋脊之上。 天屋高原,这片被誉为洞天脊樑的苦寒之地,今日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热闹。 高原之巔,一座由大周工部修士紧急搭建的巨型白石平台巍然聂立。 平台上铭刻著抵御寒风与稳固空间的阵法符文, 四周,大周精锐的“擎天卫”肃然而立,皆著灵鎧,气息森严,无声地维持著秩序。 平台中央,摆放著数十张玉案。 此刻,仅有十五张玉案后坐有人。 代表著收到邀请的三十六国中,最终前来与会的十五国。 江昭明坐於主位,一身玄色太子常服,神色平静。 他的左侧下首,是来自天罗国的国主。 一位身著繁复银蓝色鎧甲、披著深红绒袍、金髮碧眼、面容如同大理石雕刻般深刻的中年男子。 其指尖佩戴的硕大宝石戒指,隱隱散发著空间波动。 他的身后,站著两名如同铁塔般,全身覆盖在厚重骑士甲胃中的护卫,气息竟都达到了玄丹境右侧下首,则是祖庭国的代表,祖庭国主。 他裸露的皮肤上遍布著神秘的青色刺青,一双眼睛仿佛能看透灵魂。 身后跟著两名同样装束古怪,气息彪悍的护卫。 其余十二国的国主或全权代表,则依次落座。 他们的装扮各异,有的华丽如天罗,有的古朴如祖庭,有的则带著明显的海域或沙漠特徵。 修为多在玄丹初期到后期不等,此刻皆神色各异地打量著主位上的江昭明,以及彼此,气氛微妙而紧张。 寒风卷著冰粒,拍打在平台的防护光幕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江昭明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开门见山, 將无垠蛮荒的存在,主位面人族面临的巨大威胁,以及整合洞天所有人族力量共抗外敌的必要性与紧迫性,清晰道出。 最后,他提出了核心要求,诸国放弃独立政权,併入大周,尊大周为共主,整合资源,统一调度,以备大劫。 话音落下,平台上一片死寂。 只有风声呼啸。 片刻后,压抑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响起“併入大周?这——这岂非是亡国?“ “大周是很强,但让我等举国相托,未免—“ 那十二小国国主中,当即有四人脸色难看地直接摇头表示拒绝。 另有六人眉头紧锁,眼神闪烁,显然极度挣扎犹豫。 只有两位来自最弱小国度,如今已经遭受主位面异族欺凌的国主。 在短暂思考后,一咬牙,起身向江昭明躬身。 “大周若太子殿下所言属实,我等愿举国加入大周,只求殿下能庇佑我族子民!” 这时,一声带著淡淡的冷笑响起,打破了场面。 是天罗国主,他优雅地端起玉案上的暖玉酒杯,轻轻摇晃。 “大周年轻的太子殿下,你的勇气可嘉,眼界也的確超越常人。 但,整合洞天?共主? 恕我直言,我天罗国拥有三位圣婴主教守护,疆域万里,带甲千万,信仰坚定,凭什么,要臣服於你大周?” 他的大周官话略带异域口音,却字字清晰。 旁边的祖庭国主也发出笑声,如同夜梟蹄鸣。 “嘿嘿——我祖庭传承亘古,四大巫祭皆是圣婴,族中勇士皆能以一人敌百。 大周的確强盛,但说要让我祖庭併入,尊尔等为主? 小傢伙,你这口气,未免太大了些。” 他手中的枯木法杖轻轻顿地,一圈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让在场不少玄丹境国主都感到心神微微一悸。 感受著场面上几乎一边倒的质疑与隱隱的抗拒。 以及那隱藏在虚空中,属於天罗与祖庭的圣婴气息若有若无的威压,江昭明神色依旧平静。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却蕴含著无上威严的声音。 这声音仿佛自九天之上传来,清晰地落入平台上每一个人耳中。 更是直接穿透虚空,响彻在那些隱匿者的心神深处。 “既然都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都出来吧。” 话音落下,平台上方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 两道身影被迫显化而出。 左边,一位身穿绣著星辰日月图案的纯白神袍,头戴高冠,面容慈和却眼神锐利如鹰的老者。 他周身散发著如同阳光般温暖,却不容褻瀆的威压,正是一位天罗国圣婴主教。 右边,一位体型近乎三丈,皮肤呈古铜色,上身赤裸。 下身围著不知名巨兽皮毛,肌肉结如龙,脸上绘著血色战纹的巨汉现身。 他呼吸间仿佛都带著风雷之声,狂暴的气血之力让周围空间微微扭曲一一祖庭四大巫祭之一, 战巫祭! 两位圣婴强者的现身,让下方那些小国国主孩然失色,纷纷起身,有些甚至腿脚发软。 圣婴境! 这可是传说中的存在。 然而,下一刻。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平台主位旁,无声无息出现的一道身影彻底吸引。 那是一个穿著普通明黄常服,身形挺拔,面容神俊非凡的中年人。 他站在那里,仿佛没有丝毫气息外泄,普通得就像一个中年官员。 但当他出现的剎那,整片天屋高原的风,停了。 飘落的冰粒悬浮在半空,天空中的流云不再移动。 一种难以形容,仿佛与整个天地融为一体的庞大意志,悄然笼罩了四方。 天罗圣婴主教脸上的慈和瞬间凝固,化为无比的震惊与骇然。 他周身温暖的光明之力,如同遇到克星般剧烈波动起来。 祖庭战巫祭那狂暴的气血更是猛地一滯,古铜色的皮肤上瞬间沁出细密的汗珠, 巨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惧。 “天—天人境!” 天罗圣婴主教的声音乾涩无比,带著一丝颤抖,艰难地吐出了这四个重逾山岳的字。 轰! 下方平台彻底炸开了锅。 所有国主,无论之前是何態度,此刻都如同被雷霆劈中,呆立当场,大脑一片空白。 天人境? 这是只存在於上古传说中,洞天规则的执掌者。 大周的皇帝,竟然是天人! 扑通!扑通! 瞬间,所有小国国主,连同他们的隨从,全都脸色煞白地跪伏下去,头都不敢抬。 那两位原本还在犹豫的国主,此刻更是磕头如捣蒜,连声表示愿举国归附。 天罗圣婴主教与祖庭战巫祭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涛骇浪。 两人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缓缓降下高度,落在平台边缘,对著江玄昊郑重地躬身行礼。 “见过——天人尊者!” 这是对至强者的基本礼节。 然而,行礼过后,祖庭战巫祭巨汉抬起头。 铜铃般的眼晴看向江玄昊,声音沉闷如雷,问出了一个所有人心中的终极疑虑。 “尊者,您的力量,令我等效敬畏。但请恕我直言,您的寿元似乎已如灯枯。 即便您是天人,又能庇护这大周,庇护这整合后的联盟多少年呢?若您仙去,外敌来袭,又当如何?” 此言一出,如同冷水泼入滚油刚刚燃起希望的那些小国国主,以及天罗圣婴主教,眼神都再次闪烁起来。 是啊,一位行將就木的天人,威力终究是暂时的。 所有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江玄昊身上,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就在这时,一道清朗而坚定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沉寂。 “所以,未来,將由我来承担。” 江昭明一步踏出,走到了平台最前方,站在了父皇江玄昊的身侧。 他目光如电,扫过下方跪伏的眾人,扫过天罗圣婴与祖庭战巫祭。 “父皇,已为洞天人族撑起了最后的屏障,而接下来的路,將由我江昭明,走下去。” 话音未落,一股难以言喻的磅礴吸力自他体內爆发。 他识海深处,气运长河疯狂咆哮奔腾。 一道、两道、十道、二十道—.整整五十四道粗壮如龙的赤红色气运光流。 如同决堤洪流,被寰宇劫运帝经疯狂吞噬、炼化。 轰隆隆! 江昭明周身气息以恐怖的速度开始疯狂膨胀。 玄丹境巔峰的壁垒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璀璨的五色光华自他体內透射而出,映照得整片高原瑰丽无比。 在所有惊骇的目光注视下。 一枚浑圆璀璨,烙印著无藏玄奥纹路的玄丹,自他头约百会穴缓缓升起,悬浮於空。 下一刻,他脑后的万泥道基轰然展开。 那是一片浩瀚的,如同海市蜃楼般的景泥。 中央,不再是简单的金色宫闕,而是整个帝京城的微缩投影,鳞可櫛比,气泥万千。 紧接著,日月星辰的虚影交替出现,大周三十九州的山川地理,城池村落如同画卷般迅速蔓延铺展。 玄丹在那浩瀚的万泥道基之上缓缓盘旋,如同帝星数悬。 紧接著,在玄丹上方,无尽的气运与法则交匯处,一道虚影开始凝聚。 其容貌与江昭明一般无二,却身著玄黑帝袍,头戴平天冠,面目宝相庄严,眼神脾,充满著统御诸天、执掌乳坤的无上威严。 圣婴! 江昭明在凝聚圣婴! 天地异象被引动。 数原上空,万里云层如同漩涡般倒卷,道道七彩霞光穿透冰寒的天幕垂落,浩瀚的法则波动如同潮汐般席捲四方。 虚空中有金莲涌现的异泥,有仙乐縹緲的道音。 那圣婴虚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清晰。 最终,当最后一丝气运之仁被彻底吸收转化。 那尊宅宅的帝袍圣婴猛地睁开双眼,眸中仿佛有事宙公灭。 隨即化作一道流光,没入江昭明天灵。 轰! 一股远比普通圣婴初期更加浩瀚,更加沉凝,带著一丝变运与帝道威严的恐怖威压。 如同沉睡的太古巨兽甦醒,轰然从江昭明体內爆发开来,席捲整个天屋高原。 圣婴境,成! 狂风再与呼啸而起,却仿佛在向他朝拜。 江昭明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五色光华尽敛,只剩深邃如同星海的暗金帝纹缓缓流转。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早已目瞪口半,如同亨塑的各国国主。 最后定格在脸色无比凝重,眼神中充满难以置信的天罗圣婴与祖庭战巫祭脸上。 他的声音不数,却如同天帝律令,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灵魂最深处。 “现在,可够?” “父皇之后,有我江昭明。 乏要我在一日,大周,以及所有愿与大周並肩的人族,便永不会有倾覆之日。 这,便是我的承诺,亦是我的———道。“ 第181章 各国决断与战备 第181章 各国决断与战备 天屋高原,寒风依旧,但平台上的气氛已然截然不同。 江昭明负手而立,周身那初入圣婴境的浩瀚威压尚未完全內敛。 如同无形的潮汐般缓缓荡漾,与身旁天人境父皇那深如渊海的气息交相辉映。 压得在场眾人几乎喘不过气。 他目光如电,缓缓扫过台下。 那十二位来自较小国度的国主或代表,此刻面色惨白。 眼神中充满了敬畏、恐惧以及一丝绝处逢生的希冀。 扑通!扑通!扑通! 接连三声,三位国力最弱、常年挣扎在生存边缘的国主再也承受不住。 他们率先跪伏於地,额头深深抵在冰冷的白石板上。 声音颤抖却清晰: “臣,黑沼国(风吼国/澜沧国),愿举国归附大周。” “尊太子殿下为共主,永世不叛!” 有一人带头,本就摇摆不定的其他人仿佛找到了宣泄恐惧的出口。 紧接著,又有四国国主相继跪倒臣服。 最终,除了那四个疆域与祖庭或天罗国接壤的国主。 他们尚在死死支撑、面露极度挣扎。 其余五国也终究抵不住那沛然莫御的威压与对生存的渴望。 纷纷屈膝。 转眼间,受邀前来的三十六国代表中,已有十国明確表示臣服。 然而,江昭明的视线並未在他们身上过多停留。 他的目光,越过那些跪伏的身影。 落在了平台边缘那两位虽躬身却未跪拜的圣婴强者身上,天罗国的圣婴主教与祖庭的战巫祭。 他们的態度,才是决定洞天未来格局的关键。 感受到江昭明那平静却蕴含著无上威严的目光。 天罗圣婴主教与祖庭战巫祭对视一眼。 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与震撼。 他们再次郑重地向江玄昊与江昭明方向行了一礼。 姿態比之前更为恭敬。 这一次,並非仅仅出於对天人境的敬畏。 更是对江昭明那匪夷所思的突破速度的认可。 以及那闻所未闻的吞噬气续命之能、及其所展现出的恐怖潜力。 祖庭战巫祭,那三丈巨汉率先开口。 声如闷雷,却带上了几分慎重的请教意味: “太子殿下惊才绝艷,直证圣婴,未来天人可期,老夫佩服。” “然,老夫有一事,关乎洞天所有人族存亡,不得不问。” “讲。”江昭明语气平淡。 “殿下与陛下皆知,洞天规则特殊,人族气运虽能滋养一国。” “亦有其极限与反噬。”战巫祭声音沉凝。 “大周疆域始终控制在当前规模,想必正是深知此理。” “若版图无限扩张,囊括疆域过广,子民数量过多。” “匯聚而来的庞杂人族气运虽磅礴,却亦会分散。” “且变得难以精纯掌控。” “待他日洞天出世,直面无垠蛮荒凶煞之气衝击时。” “此等分散驳杂之国运,其抵抗之力恐反不如精纯凝聚之国运。” “此乃取量而舍质,隱患极大。” “如今危机临近,殿下为何反其道而行,急於扩张?” 此言一出,连那几位跪伏在地的国主也下意识抬起头。 这正是他们心中最大的疑虑。 归附大周固然能得一时庇护。 但若因气运分散导致最终屏障脆弱,岂不是全员覆灭之下场? 天罗圣婴主教也微微頜首,显然这也是天罗国最大的担忧。 所有目光再次聚焦於江昭明身上。 江昭明面色不变,仿佛早已料到有此一问。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父皇,江玄昊眼神微闔,似默许由他全权应对。 “巫祭所言不差,此乃常识。”江昭明缓缓开口。 声音清朗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篤定。 “然大周历代先皇探索至今,早已非囿於常识之辈。” “非常之事,当行非常之法。” “气运驳杂分散之弊,源於掌控之力不足,而非气运本身之过。” 他微微一顿,眸中暗金帝纹流转。 继续道:“本太子既有信心整合洞天。” “自有手段將万千人族气运尽数提炼精纯,如臂指使。” “非但不会削弱屏障,反能使其融匯贯通,坚逾磐石!” “本太子在此立言,只要我继任大统,大周必出下一位天人。” “且绝非如歷代先皇或他国君主般仅享千载寿元。” “而是真正的万载不朽之天人!” “万载天人?!” 轰!这番话比之前江昭明突破圣婴更让人震惊! 祖庭传承古老,战巫祭更是清楚。 洞天內受规则与气运反噬所限,强如天人境,寿元也难超两千载。 大周皇帝通常不过千载。天罗国主更是仅有五百之数。 万载?那几乎是传说中的上古神圣之境! “殿下此言——何以佐证?” 战巫祭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不是恐惧,而是对打破认知极限的激动与难以置信。 天罗主教也死死盯住江昭明。 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虚张声势的痕跡,却只看到一片深沉的自信。 “佐证?”江昭明淡淡一笑,忽然抬手向虚空中一抓。 下一刻,平台边缘的虚空一阵扭曲。 一个被符文锁链捆缚得结结实实的身影被他隔空摄来。 重重摔在平台中央。 此人衣著华贵,却狼狐不堪,修为赫然是玄丹中期。 此刻正满脸惊惧。 “此乃黑曜国国师。”江昭明声音转冷。 “半月前,我大周使者持国书前往黑曜。” “彼国国主不仅拒接国书,更遣此人於途中伏击。” “欲杀我使者,夺我国书。” 被点名的那位刚刚臣服的黑沼国主身体一颤。 黑曜国正是那拒不赴会的二十二国之一,且与他黑沼国相邻。 江昭明不再多言,右手探出,五指微张,对准那黑曜国师。 《寰宇劫运帝经》悄然运转。 掌心之中仿佛浮现出一个微型的混沌漩涡。 散发出吞噬一切的恐怖吸力。 “呢啊一一!”黑曜国师顿时发出悽厉的惨叫,浑身剧烈抽搐。 在场眾人骇然看见,一道道淡红色的气运光丝。 如同被无形之力强行抽离般。 疯狂地从他七窍百骸中被拉扯出来,匯入江昭明的掌心。 那气运之中,还夹杂著此人的生命精气与修为本源! 仅仅数息之间,一位玄丹中期强者的气运便被掠夺一空。 黑曜国师如同被抽乾了所有水分。 皮肤肉眼可见地干灰败下去,眼神涣散。 修为暴跌至金身境以下,奄奄一息。 而江昭明,则將那掠夺而来的磅礴气运与生命精华握於掌中。 心念一动,帝经运转。 那赤红色的气运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提炼、转化。 化作最精纯的生命本源之力,缓缓融入自身。 剎那间,江昭明周身光华微闪。 原本因刚刚突破而稍显虚浮的气息瞬间变得更为凝实厚重。 甚至连发梢都似乎更显乌黑光泽。 那蓬勃的生机之感,比之前明显壮大了一截!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吞噬气运!掠夺生机!补益自身! 这是何等逆天而行、孩人听闻的手段?! 平台之上,所有人,包括那十位已臣服的国主。 都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衝天灵盖。 对那位玄袍太子的恐惧达到了顶点。 这已非寻常帝王术,近乎魔道! 然而,结合其之前所言。 这偏偏又是解决气运反噬、延寿万载的最直接、最恐怖的“佐证”! 祖庭战巫祭那双铜铃般的巨眼中,震惊之色久久未散, 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带著复杂情绪的嘆息: “原来如此,以劫运为食,纳万民之气反哺己身——“ “帝经—帝经—老夫明白了。” 他再无犹豫,巨大的身躯轰然单膝跪地,虽因体型差距显得像是平视,但已是祖庭最高的礼节。 “殿下神通盖世,非常理所能度之,我祖庭,愿举族併入大周! 祖庭人丁不旺,皆乃精锐,可举族迁入大周西域安置,绝不分散殿下气运,愿为殿下手中最锋利的战矛,直指蛮荒。” 连最古老强悍的祖庭都彻底臣服,那四个原本依附祖庭的小国国主。 最后一丝侥倖心理荡然无存,爭先恐后地跪倒在地,声音带著哭腔。 “臣等愚味!愿归大周!永世臣服!” 此刻,场中唯有天罗圣婴主教及其身后那位代表天罗国主的男子尚未表態。 所有目光都落在了他们身上。 天罗主教脸上那优雅从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震撼与挣扎。 他感受到江昭明的目光,面露苦涩,缓缓摇头。 “大周太子殿下手段通神,前景更是无可限量。但天罗非我一人之天罗,国內尚有两位圣婴主教。 此等併入大事,非我一人所能决断,请殿下允我返回国內,与教皇及同僚商议后,再给殿下答覆。” 江昭明凝视他片刻,缓缓点头:“那便劳烦天罗教皇交涉了。” 天罗主教如蒙大赦,深深一礼。 旋即与那天罗国主代表一同,化作一道流光匆匆离去,背影甚至显得有些仓惶。 待天罗之人离去,平台上的气氛稍缓,却依旧凝重。 此刻留在场中的,便是確定要併入大周的十国代表。 江昭明命人展开那幅巨大的寰宇图,玄光闪烁间,洞天疆域清晰呈现。 他让那十国国主上前,一一指认其国度所在具体位置。 隨著他们的指点,江昭明的目光在舆图上迅速移动,眉头微微起。 情况比他预想的更要复杂。 这十国分布甚广,犹如星点散落在大周疆域外围。 最近者与大周间隔数个小国,远者甚至中间隔著大片荒芜险地或是其他坚决抗拒大周的国度疆土。 他瞬间明悟,若要真正將这些承诺归附的国度纳入实际统治,接收其人口、资源、气运,绝非一纸盟约便能达成。 唯一的办法,便是在大周与这些国度之间,打通一条条安全的、可控的通道。 而这,意味著征服。 征服沿途所有拒不臣服,甚至充满敌意的国度。 將他们的土地彻底纳入大周版图,將这些“飞地”与中央疆域连成一片。 一个冰冷而铁血的战略,瞬间在江昭明脑中清晰起来。 整合洞天的下一步,已不再是怀柔与盟会,而是真正的铁与血的征伐。 他抬眸,看向舆图上那些被硃笔圈出的、拒绝赴会的国度,眼神冰冷。 高原的风更冷了,卷著冰粒,拍打在光幕上,仿佛预示著即將到来的腥风血雨。 返回帝京后。 江昭明即刻於东宫偏殿召集群臣,巨大的寰宇图悬浮於殿中央,光华流转。 江昭明指尖凝出一道赤金光华,点在舆图上大周疆域的核心一一帝京。 “十国归附,然其地如孤星散落外围。” 他的声音冷静如冰,指尖滑动,將十国的光点与大周帝都之间连上线。 这些线条无一例外地穿过了那些被硃笔冰冷圈出的、拒绝赴会的国度疆土, “欲真正收其地、用其民、纳其运,必先荡平沿途阻碍!” 殿內眾臣,皆是大周栋樑,闻言非但不惧,反而眼中燃起战意。 大周积蓄数十年,早已兵强马壮,正需一场大战来磨礪新锐,彰显天威。 江昭明目光扫过魔下济济一堂的將领,最终落在数十位气息雄浑的玄丹境將领身上。 “程咬金、秦琼!” “末將在!” 两位老將踏步而出,声如洪钟他们虽新晋玄丹不久,但经验老辣,歷经主位面战火洗礼,气势沉凝。 “命你二人为西南路军正副统帅,率玄丹將领二十位,玄丹神军八十万,出东胜关!” 江昭明指尖在西南路划出一道凌厉的箭头,连续贯穿三个抗拒之国。 “此路国度毗邻,可速战连克,打通至『碧云国』之通道,限期两月!” “末將领命!” 程咬金咧嘴一笑,秦琼沉稳抱拳。 “赵率教!” “末將在!” “命你为西路军统帅,统辖玄丹將领十位,神通锐卒三十万,出西凛隘口。” “谨遵太子殿下令!” 隨著江昭明下达完战略指令。 殿內五十位玄丹將领,以及后方象徵三百万神通大军的军旗持有者,齐声怒吼。 肃杀之气冲霄而起,震得殿瓦喻鸣。 帝京上空,风云骤变。 无形的战爭气运开始匯聚、奔涌,预示著一场席捲大半个洞天的钢铁风暴即將降临。 第182章 寿元將尽,风雨欲来 第182章 寿元將尽,风雨欲来 钢铁洪流自帝京而出,分南、西、中三路, 如同三柄烧红的利刃,狼狠刺入洞天疆域那些抗拒大周的国度。 战爭的进程超乎想像的顺利。 以五十位玄丹境將领为锋矢,百万最低修为亦是神通境的精锐大军为根基,大周王师所向披靡寻常小国,往往仅有一两位玄丹初期坐镇,国力屏弱,军备鬆弛。 在大周经过主位面战火淬链的军阵面前,所谓的雄关险隘、护国大阵。 往往支撑不过数日,便在诸多玄丹將领的联手轰击与军团合击之术下崩碎瓦解。 摧城拔寨,势如破竹。 大周的黑龙旗,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一片片陌生的土地上扬起。 大周太子的名讳,与其魔下如狼似虎的將领之名。 隨著逃难者的哭豪、隨著商队的流传、隨著战报的飞驰,迅速传遍洞天四海,带来无边的震撼与恐惧。 然而,在这高歌猛进的征途之中,江昭明却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隨著疆域的急速扩张,军队遭遇的並非全是人族国度。 在行军路线图上,一些原本標註为荒芜或小国盘踞的区域,竟接连出现了强大的异族势力阻挡。 这些异族,形態各异,有的肤如坚石,有的背生骨翼,有的操控毒瘴,有的驱使凶兽— 其战斗方式与人族迥异,实力不容小,几乎每一族都拥有玄丹境强者坐镇。 短短数年征战,大军遭遇的异族国度种类,竟不下十种之多。 江昭明坐镇帝京,凝视著舆图上这些异族势力突兀出现的位置,眉头紧锁, 它们分布看似杂乱,但若以帝京为中心向外辐射,其出现的方向却隱隱指向某些特定的区域, 他派出大量精锐斥候,配合莉莉安的巫师军团进行深度侦查。 甚至多次亲自隱匿气息,深入主位面这些异族据点进行探查。 结果令他心头漂然。 在这些异族盘踞的巢穴深处,或是险峻山脉的褶皱里,或是幽深沼泽的底部,或是荒漠流沙的中心— 他凭藉圣婴后期的强大神念,以及对空间波动的敏锐感知。 发现了一个个隱藏得极深,散发著微弱却稳定空间波动的异度通道。 这些通道大小不一,形態各异,有的如同旋转的能量漩涡,有的像是撕裂的空间疤痕。 但都稳定地连接著未知的主位面地带。 强烈的探究心驱使之下,江昭明数次以裂空飞舟护体。 辅以千幻之心改变气息,冒险潜入这些通道进行短暂探查。 每一次探查归来,他的脸色便凝重一分。 通道的另一端,景象光怪陆离,气息迥异。 有的是一片炽热熔岩之地,空气中瀰漫著硫磺与火焰的味道。 有的是无尽幽暗森林,巨木参天,生机勃勃却暗藏杀机。 有的则是狂风呼啸的戈壁,或是深不见底的汪洋— 更让他震惊的是,根据他对空间坐標的模糊感应,以及对另一端环境、星辰位置的判断。 这些通道所通往的主位面区域,几乎无一能与大周目前所掌握的腐涎平原、镇蛮城疆域等已知地图接壤。 它们分散在无垠蛮荒广家得令人绝望的不同角落,彼此之间的距离,或许比整个大周洞天还要辽阔无数倍。 “无垠蛮荒—其大,果真骇人听闻。” 江昭明站在舆图前,发出深深的嘆息。 大周以往所知的主位面,不过是管中窥豹,冰山一角。 他下令擒拿了数名异族玄丹强者,以雷霆手段搜魂拷问。 结合零碎的信息,一个令人稍安的局面逐渐清晰。 这些异族强者,尤其是圣婴及以上存在。 似乎受到某种无形规则的限制或忌惮,无法真身通过通道进入大周洞天。 他们派遣这些玄丹境族人潜入,主要目的是暗中破坏、製造混乱。 加速大周洞天本身“失坠”的进程,以便將来能更轻易地吞併此界。 但当江昭明试图探究他们为何如此执著於吞併大周洞天时,得到的答案却是一片空白。 所有被俘异族,无论修为高低,对此皆茫然不知。 仿佛这是一种刻印在血脉深处的本能驱使,而非基於明確的利益认知。 似乎,大周洞天本身,隱藏著某种足以吸引主位面诸多强大异族凯的、不为人知的隱秘。 “究竟是何物,引得群狼环伺? 江昭明沉吟良久,却不得要领。 但至少,一个关键信息得以確认,现阶段,他无需担忧圣婴境异族强者通过通道大举入侵。 心中最大的石头落地,江昭明不再束手束脚。 他彻底放开大周军队的推进速度,命令各路统帅,无论前方是人族国度还是异族巢穴。 凡阻大周兵锋者,一律荡平! 战爭机器全速运转。 西路,阿鲁巴怒吼著拉开巨弓,亲自射爆了一座异族石堡的最终防线。 古铜色的皮肤上战纹闪耀,煞气冲天。 东路,程咬金一马当先。 宣板斧劈出万丈豪光,与秦琼的双交相辉映,连破三城,兵锋直指澜沧国。 奇路军在萧红叶的带领下,如同鬼魅般穿梭於密林沼泽,毒箭与陷阱齐出。 將一个个负隅顽抗的异族据点,或人族据点拖入恐惧的深渊。 莉莉安的巫师军团吟唱著古老的咒语,大规模幻术笼罩战场,让敌军自相残杀。 自然魔法催生荆棘地刺,阻碍敌军阵型更有专精阵法干扰的巫师,屡屡在关键时刻瘫痪敌军的传讯与防护法阵。 时间在征战中飞速流逝。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大周的疆域以惊人的速度向外膨胀。 大军向南狂突进四十万里,终於与举族北迁的祖庭国度顺利接壤。 那片粗獷而古老的聚落,正式成为了大周南境最坚实的堡垒。 与此同时,广南境的其他国度,被尽数纳入大周版图。 江昭明下令,对於那些如同早已湮灭的“大金”一般、背弃人族血脉、与异族勾连过深的族群实行铁血清算,高层尽数斩杀,其血脉传承彻底断绝。 而数量更多的、拥有纯正人族血脉的百姓与普通修士。 则经过甄別后,得以纳入大周体系,享受大周律法庇护与气运滋养。 自南辽府往南,直至皓月湖周边万里沃野。 所有国度在大周无敌兵锋与后续派出的文官治理双管齐下,纷纷改旗易帜, 东海之上,大周工部与军方联合打造的无敌舰队扬帆起航。 巨舰披荆斩棘,配合玄丹將领御空而行,將一座座海岛国度、沿海城邦尽数收服,纳入管辖。 整整五十年征伐与整合。 大周疆域,向西拓展三十万里,吞併无数荒漠绿洲与山国。 向南拓土四十万里,与祖庭连成一片,囊括皓月湖。 向东征服五十万里浩瀚海域,岛屿星罗棋布,皆插上周旗。 唯有北方,因环境更为苦寒,人族势力稀少,且也更为错综复杂。 大周军队仅推进十万里便暂缓兵锋,构筑防线。 即便如此,大周的疆域面积也已暴增十倍不止。 版图之辽阔,气运笼罩范围之广,前所未有。 帝京,江昭明以观运宝鑑照应大周国运可见大周国运的总量,比起之前近乎高了8成。 然而,若仔细感知,便能发现这云海比之从前,明显稀薄了几分。 疆域扩张太快,新增人口与土地带来的气运,暂时无法与原本精纯凝聚的中央气运完全融合, 稀释之感不可避免。 但这是一种充满生机与希望的“稀释”,如同大江匯入涓流,虽一时浑浊,却终將奔涌向前, 势不可挡。 整个大周,都瀰漫著一种开拓进取,蓬勃发展的厚重气息。 而这五十年扩张的主导者,太子江昭明,无疑是最大受益者。 作为战爭发起者与疆土收復者,冥冥之中。 近乎两百道粗壮的赤红气运自新土万民之中匯聚而来,融入他的气运长河之中。 如此庞大的气运,他並未尽数用於自身修炼。 其中大半,通过气运献祭与垂钓,转化为源源不断的资源,反哺大周。 一批批珍稀矿藏、灵药种子、功法秘籍乃至特殊人才命格,被“垂钓”而出,投入大周各地。 军中宿將岳飞,於边关闭关之处,忽得江昭明隔空赐下一道璀璨无比,枪意冲天的金色命格一【枪神转世】。 此命格蕴含上古枪神对枪道的一切感悟与战斗本能,霸道绝伦。 融合命格剎那,岳飞周身枪意冲霄而起,撕裂云层,停滯多年的玄丹巔峰壁垒轰然洞开。 一枚蕴含著无尽锋芒与坚毅意志的圣婴自其头顶凝聚,浩荡威压席捲边关。 大周,自此再添一尊圣婴境强者。 同时期,凭藉从主位面掠夺,异度通道发现以及气运兑换的海量资源。 大周境內接连有十四位卡在金身境圆满的强者,感悟天地,凝聚玄丹,成功破境。 大周的高端战力得到空前加强。 更显著的变化体现在底层。 无数改善体质、普及基础的功法与资源下发,大周整体人口素质飞跃提升。 能够达到“炼肉境”武徒標准的凡人数量,从此前总人口的一成,硬生生提升至一成半。 这多出的半成人口基数,意味著更庞大的兵源、更多可能涌现的修炼苗子。 根据大周完善的普升机制推算,这多出的半成人。 在未来千年內,极有可能为大周额外培养出一到两位圣婴境强者。 时光茬苒,大周洞天之內。 除却西方那片属於天罗国,及其附属国的疆域尚保持独立外。 其余所有人族,已尽数归於大周黑龙旗之下。 然而,在这片繁荣与扩张的背后,一丝阴霾始终挥之不去。 东宫深处,江昭明与父皇江玄昊对坐。 如今的江玄昊,气息愈发深邃不可测,但眉宇间那抹难以掩饰的枯稿与衰败之意,却日益浓重。 江昭明能清晰地感应到,父皇体內那曾如日中天的生命本源,如今已如风中残烛,摇曳不定。 “父皇,您的寿元——“” 江昭明声音低沉,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涩然。 江玄昊摆摆手,神色平静。 “无妨,尚有数年光景,只是,朕能感觉到,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似乎愈发躁动了。” 江昭明神色一凛,凝重頜首。 “是。近十年来,通过各处异度通道潜入的异族探子、小股部队,数量与频率都在增加。 其实力也更强,甚至出现数位玄丹后期异族试图潜入核心疆域,虽被及时发现斩杀,但这绝非好兆头。” 父子二人沉默片刻。 他们都明白,这些异族的异动,与江玄昊寿元將尽的气息外泄恐怕脱不开干係。 它们像是在黑暗中等候了太久,终於嗅到了猎物虚弱的气息,开始迫不及待地聚集。 只待那最终的时刻来临,便要一拥而上,將这丰盛的洞天彻底分食。 “它们是在等待” 江昭明眼中寒光闪烁。 “等待您撑不住的那一刻,等待我大周失去天人震的那一刻。” 江玄昊抬眼,目光似乎穿透宫殿,望向了无尽虚空之外,缓缓道: “所以,明儿,你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在朕离去之前,拥有足以取代朕——甚至超越朕的力量。” 江昭明缓缓握紧双拳,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这五十年虽专注於洞天整合,但也数次秘密潜入主位面。 凭藉圣婴后期的修为与诸多底牌,在腐涎族、黑牙族乃至更遥远区域的异族疆域內製造了数起惊天血案。 掠夺了接近三百道红色气运如今他的修为,已稳稳站在圣婴境后期,距离巔峰亦不远矣。 但,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 圣婴与天人之间,那是一道真正的天堑而他不仅要跨过去,还要在父皇离去后,独自撑起这即將直面整个无垠蛮荒恶意的庞大洞天。 压力如山,却也激起了他无穷的斗志。 “儿臣,明白。” 他沉声应道,眸中暗金帝纹疯狂流转,仿佛有无数劫运在其中生灭。 洞天之內,盛世之下,暗流汹涌,最终的考验正在加速逼近。 第183章 江玄昊驾崩 第183章 江玄昊驾崩 绍圣五百七十一年,帝京。 十年光阴,於修士而言不过弹指一挥。 但对於一个急剧扩张,消化著庞大新领土的帝国来说,却是奠定根基的关键时期。 这十年间,太子江昭明以铁腕与怀柔並济的手段,强力推行新政。 工部修土日夜不休,架设传送阵,铺设地脉行舟,將中央与边疆紧密相连。 文官体系被高效重组,大量经过严格考核的官吏被派往新土, 推行大周律法、统一度量衡、兴办学宫,將大周的印记深深烙入每一寸新附之地。 民族融合併非一帆风顺,旧有习俗与律法的衝突时有发生。 江昭明对此展现出惊人的统治智慧,一方面对顽固抵抗、心怀异志者施以雷霆手段,连根拔起。 另一方面,对主动归化、遵守周律的部族则大力扶持。 甚至允许其保留部分无害的传统习俗,並从中选拔人才纳入大周体系。 十年过去,大部分地区的牴触情绪,已逐渐被实实在在的安定生活与繁荣前景所取代, 大周境內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向心力与勃勃生机。 然而,繁荣的表象之下,暗流愈发汹涌。 隨著疆域扩大,那些隱藏在山川湖海深处的异度通道,仿佛嗅到了某种气息,变得异常活跃。 十年间,各地上报的异族入侵、骚扰事件,频率增加了数倍不止。 小股的石肤怪从山地裂隙中涌出,袭击村庄。 狡诈的暗影蝠妖在夜幕下潜入城镇,吸食生灵精气。 甚至出现了成群结队、驾驭著腐毒兽的沼泽异族,试图占据资源点。 起初,各地驻军尚能应付。 但隨著事件升级,甚至出现了由玄丹境异族强者带领、有组织的入侵队伍,局势一度吃紧。 江昭明坐镇中枢,对此反应极为迅速且强硬。 他一方面下令加固各地对已知异度通道的封印与监控。 另一方面,毫不犹豫地从主位面“镇蛮城”前线。 分批调回了超过上百名经验丰富的玄丹境將领,充实各边境重镇的防御力量。 但这似乎仍不足以完全震镊三年前,一支由七名玄丹境虚空影魔率领的精锐异族部队。 利用一件罕见的空间异宝,短暂绕过边境防线,突然出现在大周腹地的一个繁华郡府,造成大量伤亡与破坏。 虽最终被围歼,却敲响了最刺耳的警钟。 此事之后,江昭明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决定。 他通过特殊渠道,不惜代价,从直面丹羊族主力、压力巨大的“镇蛮城”,强行请调回了三尊圣婴境! 当那三道如同山岳般浩瀚、周身还带著主位面血腥煞气的恐怖身影降临帝京时,整个朝野都为之震撼。 那是三位常年在镇蛮城与异族圣婴搏杀,身上带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杀伐之气。 他们的回归,如同一剂强心针,瞬间稳住了国內因异族频繁入侵而有些浮动的人心。 江昭明將这三位圣婴老祖,分別派驻到了异动最为频繁的南境、西境以及东境。 作为定海神针,巡弋疆域,专职清剿玄丹境以上的异族强者。 自此之后,大规模、高等级的异族入侵事件才得以有效遏制。 这一日,帝京上空阴云低垂。 浙渐沥沥的雨丝笼罩著恢弘的皇宫,朱墙金瓦在雨中显得格外沉寂。 空气中瀰漫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与悲伤。 皇帝寢宫之外,黑压压地跪满了人。 所有宦官、宫女、妃嬪,以及江玄昊膝下的诸位皇子皇女,皆屏息凝神,目光哀戚地望著那扇紧闭的殿门。 就连登临的皇后秦归雁,也只能身著素服,与眾人一同跪在雨幕之中,默默垂泪。 殿內,金砖铺地,雕樑画栋,奢华依旧,却瀰漫著一股浓郁的丹药香气与生命本源即將燃尽的枯朽之感。 大周皇帝江玄昊,端坐於龙榻之上。 身著明黄常服,面容经过打理,竟显得有几分反常的红润,眼神也依旧深邃,仿佛与往常无异但侍立榻前的江昭明却清晰地感知到。 父皇体內那本就微弱的生命之火,已如风中残烛,摇曳到了最后的时刻。 那表面的神采,不过是迴光返照。 “明儿,近前来。” 江玄昊的声音平和,却带著一丝难以掩饰的虚弱。 江昭明依言上前,跪坐在榻前, 江玄昊缓缓抬起手,掌心之中,一道微光闪过,现出一物。 那物事长约三尺,通体呈暗沉之色,似木非木,似石非石,形状竟如同一口微缩的棺。 表面铭刻著无数古老而晦涩的符文,散发出一种亘古、苍凉而又神圣的气息。 “此物,名为『祖柩”。” 江玄昊的目光落在微缩棺上,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乃是一件传承久远的先天灵宝,亦是我大周历代帝皇最终的归宿。” 江昭明心神一震,目光紧紧盯著那口“祖柩”。 “它的功能很简单,”江玄昊继续缓缓道,“一次,只能使用一次,当朕陨落,尸身入此枢中温养。 將来若有一日,大周面临存亡绝续之危,你可开启祖枢,將朕以及枢內歷代先帝的残存战意一同唤醒,进行最后一战。”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江昭明,带著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告诫。 “记住,非到人族倾覆、社稷崩摧之绝境,万万不可动用,此乃最终之计,亦是对先帝英灵最大的敬畏。” 江昭明双手微微颤抖,郑重无比地接过那沉甸甸的“祖枢”。 入手瞬间,一股冰凉的触感传来,仿佛能冻结神魂。 同时又感到其中蕴含著难以想像的磅礴力量与无数沉眠的意志。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必不负所托!” 他的声音带著一丝沙哑。 收起祖柩,父子二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殿外雨声浙沥,更衬得殿內寂静无声。 “明儿。”江玄昊忽然开口,打破了沉寂,语气变得如同閒话家常,却又蕴含著无尽的沉重。 “主位面的人族,苦啊。他们或为血食,或为奴僕,挣扎求存,苟延残喘——“ 我大周洞天,已是他们遥不可及的桃源梦境。” 他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透了宫殿,看到了那无垠蛮荒的惨烈景象。 “身为帝皇,坐拥亿万里江山,掌万民生死福祸,一念可兴邦,一念亦可覆国。 这权柄之下,是如山如海的责任,你要时刻谨记,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你的每一个决策,都关乎万家灯火,关乎族群延续。” 说到此处,江玄昊枯稿的脸上竟泛起一丝憧憬的红晕,他看著江昭明,眼中充满了无限的期待“朕相信你,你有著朕所不及的魄力、手段与.机缘。 朕仿佛能看到,在你的带领下,大周將迎来前所未有的鼎盛辉煌。 疆域或许会更辽阔,百姓会更富足,修士会更强大— 我人族,或许真能在这无垠蛮荒,夺回一席立足之地!甚至,重现上古荣光!” 他的语气因激动而微微急促,说完这一段,不禁轻轻咳嗽了几声,气息又衰弱了几分。 江昭明眼眶微红,紧紧握住父皇冰凉的手,一字一句道:“父皇放心,儿臣必竭尽全力!” 江玄昊欣慰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手背。 隨后,江昭明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到殿门前,缓缓將沉重的殿门推开。 殿外跪著的眾人瞬间抬起头,目光齐齐匯聚而来。 江昭明目光扫过自己的诸位兄弟姊妹。 最终,他沉声开口:“父皇宣所有皇子、皇女,及朝中玄丹境及以上重臣,入內覲见。” 眾人闻言,立刻起身,依序无声地涌入殿內,在龙榻前重新跪倒一片。 將领以江衍为首,文臣则以几位阁老为重,皆是支撑大周的擎天之柱。 江玄昊靠在榻上,目光慈爱而不舍地逐一扫过自己的孩子们。 尤其是在江昭鼎和江昭乾脸上停留了片刻,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欣慰,更有无尽的牵掛。 他看著这些大周的栋樑,看著自己的血脉,似乎想最后叮嘱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悠长的嘆息。 “孩子们,大周,就交给你们了—— 这句简单的话语,瞬间击溃了所有皇子皇女的心理防线,压抑的哭泣声顿时在殿內响起。 江玄昊最后深深地看了江昭明一眼,仿佛要將他的模样刻入灵魂深处,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这位支撑了大周千年的天人帝皇,气息彻底消散,龙驭宾天。 “父皇!” 悲慟的哭声响彻大殿。 江昭明强忍悲痛,手持那口微缩的“祖柩”,沉声道:“朕需护送父皇灵枢前往安息之地,尔等在此等候。” 说罢,他怀抱祖柩,一步步走出寢殿,穿过悲泣的人群,走向皇宫最深处那片被阵法隔绝、鲜有人至的偏僻角落。 那里,灰墙黛瓦,形制古朴的偏殿,依旧孤寂地聂立在雨中,与周围的富丽堂皇格格不入。 江昭明推开那扇熟悉的沉重殿门,一步踏入。 景象变幻,身后是人间帝宫的悲伤雨幕,门內已是浩瀚无垠的深邃虚空。 脚下青石路延伸,头顶万千星辰运转,那是由大周亿兆子民气运所化的璀璨星海。 江昭明抱著代表父皇的“祖枢”,沿著青石路,一步步走向虚空尽头的白玉平台。 他感受到怀中祖枢与这片空间產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微微发热。 当他踏上白玉平台,將祖枢轻轻放置在平台中央的瞬间。 “轰!!!” 整片虚空星辰骤然爆发出无法形容的璀璨光芒。 仿佛亿万星辰同时被点燃! 脚下白玉平台轰鸣震动,无数玄奥的银色符文自平台深处浮现、流转,最终匯聚於江昭明脚下。 一股庞大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带著亿万人族信念与希望的恐怖气运,如同沉睡的太古巨龙骤然甦醒。 自冥冥之中轰然降临,瞬间將江昭明彻底淹没。 这不是他以往掠夺而来的气运,而是整个大周所有归於黑龙旗下的疆土与子民,承认他这位新皇,完整无缺的王朝国运加持。 “呢啊——!” 江昭明只觉得自己的神魂、肉身、圣婴乃至每一个念头,都在被这磅礴无边的气运疯狂灌注。 他的意识几乎要被这股力量撑爆。 与此同时,在他意识深处,那气运长河之上。 他的精神投影骇然看到,原本平静流淌的长河骤然掀起了万丈狂澜。 无尽的金光与赤芒从长河深处喷涌而出,疯狂匯聚。 一道、十道、百道.—上千道赤红气运一道、五道、十道数十道璀璨夺目的金色气运这些气运的数量和质量,远远超出了他过往任何一次收穫的总和。 它们如同实质的洪流,在他的精神投影周围咆哮、盘旋,引动著整条气运长河都为之沸腾、震盪。 现实与长河的双重衝击,让江昭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境地。 他盘膝坐於白玉平台之上,双目紧闭,面容因巨大的能量灌注而微微扭曲。 《寰宇劫运帝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自发疯狂运转,竭力炼化著这汹涌而来的国运与长河气运他原本圣婴后期的修为壁垒,在这双重气运洪流的衝击下,如同薄纸般被一捅而破。 圣婴巔峰! 然而,力量的增长並未停止,国运加持仍在继续,长河气运依旧源源不断涌来。 他的修为向著那传说之境一一天人境的壁垒,发起了悍然的衝击。 轰!轰!轰! 每一次衝击,都消耗著海量的气运。 一道道赤红气运如同柴薪般投入帝经运转的熔炉,转化为最精纯的突破之力。 甚至那珍贵无比的金色气运,也开始以数道为单位被迅速消耗! 四百道、五百道赤红气运消散· 十道、十五道金色气运融入终於! “咔一—” 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最深处、又仿佛响彻整片虚空的碎裂声响起! 那阻隔了无数天才俊杰的天地桔,那象徵著生命层次飞跃的天人壁垒,轰然破碎。 端坐於江昭明头顶的圣婴,猛地睁开双眼,眸中仿佛有宇宙生灭、星河轮转。 它骤然爆发出亿万道霞光,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膨胀、凝实。 最终化作一尊顶天立地,与江昭明容貌一般无二,身著帝袍的庞大法相。 紧接著,这尊帝袍法相缓缓下沉,与盘坐在地上的江昭明本体开始融合。 每一次融合,江昭明的肉身、神魂都在发生著本质的蜕变。 他的气息以恐怖的速度疯狂攀升,超越了圣婴的范畴。 达到了一种玄而又玄、仿佛与整片虚空、与脚下白玉平台、与头顶万千气运星辰融为一体的境界。 浩瀚的法则波动如同潮汐般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整片星辰虚空都隨之共鸣、震颤。 那万千星辰的光芒越发璀璨,运行轨跡似乎都变得更加玄奥有序。 不知过了多久,那庞大的帝袍法相彻底融入江昭明体內。 平台之上,法则潮汐缓缓平息。 江昭明周身繚绕著尚未完全內敛的星辉与道韵,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的眼眸深处,不再是暗金帝纹流转,而是化作了两片深邃无垠的星空。 仿佛蕴含著天地至理,一念万物生,一念乾坤灭。 天人境,成! 他缓缓站起身,感受著体內那浩瀚无边、仿佛抬手间便可执掌规则的力量。 然而,他心中却无太多喜悦,只有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他目光扫过空荡荡的白玉平台,父皇江玄昊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唯有那口暗沉的“祖柩”,静静地悬浮在平台中央,散发著亘古而苍凉的气息。 它静静地在那里,仿佛承载著大周历代先帝的英灵与不甘,承载著他们为人族延续燃尽最后一滴血的悲壮与决绝。 江昭明走上前,无比郑重地再次捧起“祖枢”。 这一次,他感受到的不再是冰凉,而是一种血脉相连的沉重与温暖。 他对著祖柩,深深一拜。 这一拜,拜別父皇,拜谢歷代先帝。 这一拜,接过了守护人族万民的重担。 这一拜,也宣告著一个属於他的时代一一天人江昭明的时代,正式来临。 第184章 洞天大变 第184章 洞天大变 殿宇之门在身后无声闭合,將那片蕴含著大周亿兆子民气运的浩瀚星空隔绝於內。 江昭明一步踏出,重返人间帝宫。 然而,脚步刚落定,甚至还未看清殿外景象。 一股强烈至极,源自天地本源的剧烈悸动,便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他的灵觉之上。 “嗯?” 江昭明瞳孔骤然收缩,眸中暗金帝纹瞬间转化为璀璨夺目的纯金之色。 天人境的庞大神念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扩散开来,瞬息间笼罩了整个帝京,並朝著大周洞天的无尽疆域极速蔓延他身形无声无息地漂浮而起,立於皇宫最高处的苍穹之下。 目光如两道实质的金色光柱,穿透层层雨幕云靄,跨越数十万里山河,精准地投向大周疆域的四方边境。 所见景象,令这位新晋天人帝皇,心头骤然冰寒。 在东境,原本苍翠连绵的“落霞山脉”深处。 一道漆黑如墨,边缘闪烁著扭曲电光的巨大裂口凭空出现,疯狂吞噬著周遭的一切, 参天古木、巍峨山峦、乃至一条奔腾的大江,都被那裂口中传来的恐怖吸力扯碎、吞没。 裂口附近的一个小国“黎国”,其都城连同內部数十万军民,甚至连惨叫都未能发出几声。 便在绝望中被那不断扩张的黑暗裂口彻底吞噬,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和瀰漫的血腥之气。 在西境,荒凉的“戈壁沙海”中央。 黄沙如同沸水般翻涌,一个直径超过千丈的巨大漩涡凭空出现。 漩涡中心並非流沙,而是深不见底的幽暗,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死寂气息。 几个游牧於此的小部落连同他们的牛羊帐篷,瞬间被流沙漩涡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南境,毗邻皓月湖的广雨林上空,天空仿佛被撕裂,一个巨大孔洞狞显现,开始往下滴墨绿色的液体。 那墨绿液体具有极强的腐蚀性,雨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菱、腐烂,化为一片死地。 刺鼻的毒雾从中瀰漫开来,一些逃得慢的雨林部落蛮人,沾之即皮肉消融,化作白骨。 在北境,苦寒的冰原之上,冰层轰然炸裂, 一个喷涌著极致寒气的苍白通道撕裂大地,將方圆百里瞬间化为绝对零度的死亡绝域, 一切生命瞬间凝固、粉碎。 不仅仅是这四处。 在广的边境线上,类似的可怖通道,正在接二连三地疯狂涌现。 它们出现的毫无徵兆,扩张的速度快得惊人,疯狂地吞噬、撕裂著大周洞天的土地与生灵。 烽火连天,血流成河。 边境告急的讯號如同雪片般通过各地官印、传讯阵法,疯狂涌向帝京。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江昭明面沉如水,眼中金色神光吞吐不定。 他没有任何犹豫,抬手间。 一道蕴含著无上帝威与安抚力量的“金詔”自他手中冲天而起,化作万丈金光。 瞬间照亮了整个阴沉的帝京天空,並以超越空间的速度,將皇帝的意志传达至大周每一州、每一府。 詔:洞天惊变,异通道现,边陆灌难。 各州府即刻启动一级战备,所有驻军、衙役全力维持秩序,安抚流民,镇压宵小,凡有趁乱作崇者,格杀勿论。 各地宗门、世家,需全力配合官府,共渡时艰。” 金詔所过之处,原本因天地异变而陷入恐慌的城镇乡村,瞬间如同有了主心骨,骚动迅速被压制下去。 各级官吏、军士强忍著恐惧,开始高效运转,疏导百姓,巩固城防。 与此同时,另一道更为急促,带著铁血杀伐之气的军令,直接下达至大周各大主力军团。 “军令:所有边军,即刻进入最高战备状態,死守防线! “擎天”、“破虏”、“镇岳”各主力军团,除必要守备力量外,所有神通境及以上將士。 由玄丹將领统率,即刻开拔,以最快速度驰援四方边境,封锁所有异度通道出口,构筑第一道防线。 违令者,斩! 延误者,斩!” 帝京之外,各大军营瞬间沸腾。 沉重的號角声撕破长空,无数道强悍的气息冲天而起。 披甲声、脚步声、灵舟启动的轰鸣声、战兽的咆哮声匯聚成一片钢铁洪流。 一艘艘庞大的战爭灵舟升空,遮天蔽日。 一队队最低也是神通境修为的精锐士卒,在校尉、將军的怒吼声中,结成森严战阵。 化作一道道钢铁洪流,如同奔腾的江河,向著烽火连天的边境方向疾驰而去。 杀气盈野,战意凌霄! 江昭明並未坐镇帝京遥控指挥军令下达后,他的身影便从帝京上空消失。 下一刻,他已出现在狼藉一片的东境落霞山脉边缘。 脚下是那座吞噬了黎国的巨大天坑,血腥味与空间撕裂的混乱能量尚未散去。 他目光扫过周围惊魂未定,正在大周军官组织下匆忙后撤的零星难民,脸色冰冷。 他没有停留,身形一闪,竟直接化作一道细微难察的金芒。 主动射入了那道仍在缓缓扩张,散发著不祥气息的漆黑通道。 空间转换的眩晕感传来,但远比以往通过任何传送阵都要剧烈和混乱。 通道內充斥著狂暴的空间乱流和无数异种能量的撕扯,若非天人境修为护体,恐怕玄丹修士也难以安然通过。 数息之后,眼前豁然开朗。 他已然置身於一片完全陌生的天地, 天空是诡异的紫红色,大地乾裂,空气中瀰漫著硫磺与某种禽类羽毛烧焦的刺鼻气味。 而就在他衝出通道的瞬间,便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 通道之外,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庞大军营。 无数背生双翼、顶著一颗狞鸡头、身披骨甲手持利刃的异族士兵,正在军官的呼喝下排列成一个个森严的方阵。 肃杀之气冲天而起,搅动著紫红色的云层。 更远处,还有更多类似的军队正在从四面八方匯聚而来。 而在那军营的最前方,一座由白骨垒砌的高台上。 一尊气息格外强大的存在,赫然转身,冰冷的目光瞬间锁定了他。 那同样是一个鸡首人身的异族,但其羽翼更为宽大华丽,呈现出暗金之色。 周身散发出的威压,远超玄丹,赫然是一尊圣婴境的异族强者。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 江昭明能清晰地看到对方那双禽类瞳孔中闪过的惊异,隨即化为一种毫不掩饰的轻蔑与不屑。 那圣境鸡首强者似乎对江昭明的出现有些意外。 但並未立刻动手,反而咧开尖喙,发出一种极其难听,如同砂纸摩擦般的笑声。 他並未靠近通道入口,只是远远地,抬起一只覆盖著骨甲的爪子,对著江昭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挑动作。 隨即一股充满恶意的神念波动跨越空间传来。 “滚回去,低贱的人族等著吧,你们的巢穴终將成为我啼风族的孵化场,等著被撕碎吧,哈哈哈!” 猖狂、恶毒、充满自信的嘲讽, 江昭明胸腔中怒火升腾,天人威压几乎要不受控制地爆发开来,將这只狂妄的妖禽碾碎。 但他死死克制住了。 他敏锐地察觉到,对方虽然囂张,却始终与通道入口保持著一段安全距离。 似乎对通道本身,或者说对通道另一端的大周洞天,存有某种忌惮。 一旦他此刻展现出天人境的实力,是否会立刻打破这种微妙的平衡,引来更强大、更迫不及待的入侵? 小不忍则乱大谋。 江昭明冰冷地看了那圣婴啼风族一眼,將其样貌气息深深印入脑海。 隨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再次没入通道,返回大周洞天。 没有丝毫停歇,他的身影接连出现在南境、西境、北境那几处最大的异度通道之外,冒险潜入探查。 情况如出一辙。 每一个通道之外,对应的主位面区域,都聚集著一支庞大的,隶属於不同种族的异族军队。 它们有的盘踞在幽暗森林,有的集结於熔岩之地,有的陈兵於荒漠戈壁·. 种族各异,但无一例外,都在厉兵秣马,杀气腾腾。 並且,每一个通道外,都至少有一尊圣婴境的气息坐镇。 它们仿佛早已等候多时,只待通道彻底稳固,便会如同决堤洪水般涌入大周洞天。 江昭明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这不是偶然,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多方位的、针对大周洞天的全面入侵。 他尝试动用天人手段,引动洞天规则之力,想要强行闭合这些新出现的通道, 浩荡的世界之力被他调动,如同无形巨手挤压向那些空间裂口。 然而,那些通道仿佛在大周洞天的界壁上扎下了根,其稳固程度远超想像。 更有一股来自主位面那边,充满恶意的强大力量在抵抗,在支撑著通道的存在。 他的力量足以让通道震盪,减缓其扩张速度,却无法將其彻底抹平。 “不可逆了吗” 江昭明屹立於北境冰原上空,寒风吹动他的玄黑龙袍,猎猎作响。 望著下方那喷涌著绝对寒气的苍白通道,以及远处正在异族军队驱赶下。 如同牲畜般被集结,似乎准备作为先锋炮灰的诸多奴隶种族,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既然无法关闭,那便唯有面对。 一道道更加急促,甚至带著一丝壮烈意味的詔令从帝京发出,传遍大周。 “迁民令,边境千里之內所有城镇村庄,放弃一切难以携带之物,由当地驻军及官府组织,立即向內地州府迁移。 各州府需开闢临时安置点,接收难民,敢有延误阻拦者,无论身份,立斩不赦。” 詔令一下,大周边境千里,顿时陷入一片悲壮与匆忙之中。 皇帝的意志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大周子民的心头。 詔令一下,大周延绵数千里的北部、西部边境地带,顿时陷入一种悲壮而匆忙的混乱之中。 无数百姓从世代居住的家园中被唤起。 老人们颤巍巍地抚摸著门媚,最终咬牙转身。 妇人们匆匆包裹起寥寥几件细软和乾粮,紧紧拉住孩童的手。 青壮年则红著眼睛,最后看了一眼辛勤耕耘的田地、经营的铺面,毅然加入迁移的队伍。 在各级军官和官吏声嘶力竭的指挥与护卫下, 一道道由人流和车马组成的黑色长龙,在冰天雪地中缓缓蠕动,向著相对安全的內陆方向艰难跋涉。 人们不时回头,望著视野中逐渐缩小的故乡轮廓。 以及远天之上那些不断扭曲、扩张,散发著令人心悸能量的异度通道。 与迁移队伍的悲戚不同,边境线上的气氛凝重如铁。 精锐的军团並未后撤,反而迎著危险顶了上去。 在距离通道数十里外的新预设防线上,一片热火朝天。 巨大的工程法器在轰鸣,力士营的士卒们喊著號子,挥舞著特製的工具,疯狂地挖掘著足以陷没巨兽的深坑壕沟。 阵法师们忙碌地埋设阵盘,勾勒符文,布下一重又一重的杀伤与阻碍阵法。 更多的士兵则在军官的带领下,將一座座需要十余人才能合抱的巨型弩炮、凝聚灵力的塔盾、 以及散发著毁灭气息的联合施法平台推上预设阵地。 每一位士兵的脸上都沾满了雪沫与尘土,却看不到丝毫恐惧,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坚毅和赴死的决心。 他们很清楚,自己將是那道最薄也是最硬的盾,最先承受异界凶潮的撞击。 江昭明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一道道忙碌的防线之上。 他没有开口,甚至没有刻意散发威压,只是平静地走过。 但他那如山岳般沉稳的存在本身,他那双眸光,就是对这些浴血备战將士最好的抚慰与最强的鼓舞。 所过之处,正在忙碌的將士们无不停下动作。 自发地挺直腰板,握紧兵器,以拳捶胸,向他行以最庄重的军礼,眼神炽热而坚定,一切尽在不言中。 与此同时,整个大周的战时机器已然全面轰鸣著开动。 从帝京到各州,一条条专用的紧急运输通道被开启。 无数装载著灵丹、疗伤药草、攻击防御符篆、灵晶以及各式武器如同奔腾不息的血液,爭分夺秒地涌向前线。 整个大周洞天,仿佛一张被拉到极致的强弓,每一根纤维都紧绷到了极限。 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 无垠蛮荒积蓄已久的恶意,终於彻底扯下偽装,显露出最锋利的疗牙。 第185章 抉择 第185章 抉择 帝京,皇极殿。 原本应因国丧而肃穆悲戚的大殿,此刻却被一种更加凝重、焦灼的气氛所笼罩。 方才那席捲整个洞天的剧烈震动,与边境传来的惊天噩耗。 如同一盆冰水,將沉浸在先帝驾崩悲痛中的文武百官、宗室亲王、后宫嬪妃们彻底浇醒。 殿內,黑压压地跪满了人。 许多官员的官袍下还穿著麻衣孝服,脸上泪痕未乾,此刻却写满了惊惶与无措。 先帝的妃嬪们更是聚在一处,低声啜泣,不知是为先帝,还是为这突如其来的灾难。 几位年长的封王,如淮江王、大燕王等,亦是面色铁青,眉头紧锁。 按照礼制,新帝江昭明需守孝九年,方可举行登基大典,正式君临天下。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天地剧变,边境撕裂,异族压境,哪里还容得下九年的安寧? 莫说登基大典无法如期举行,便是这最基本的九年守孝之期,恐怕也已成奢望。 “陛下.太子殿下。” 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臣颤巍巍出列,声音带著哭腔, “天降横祸,边境糜烂,亿万黎民身处水火,这、这该如何是好啊!”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殿中蔓延他们习惯了在江玄昊这棵参天大树下遮风避雨。 如今大树骤然倾塌,狂风暴雨却劈头盖脸袭来,令他们无所適从。 江昭明端坐於龙椅之上,虽未正式加冕。 但其周身那若有若无,足以镇压天地万物的天人气息,已让他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所有人的中心他面色平静,目光扫过下方慌乱的群臣,声音沉稳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礼制暂缓,国难为先。 诸卿各安其位,稳定朝局,安抚境內,便是对先帝、对社稷最大的尽忠。” 他的目光转向身旁的內侍总管。 “传令,即刻於偏殿召开最高军机会议。宣,所有圣婴境尊者,即刻入宫覲见!” 命令一下,帝京之中,十数道强横无匹的气息骤然爆发,化作流光,直奔皇宫。 偏殿之內,阵法开启,隔绝內外。 大殿內。 江昭明端坐在高高的主位上,衣袍垂落间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 目光扫过下方时,殿內的空气仿佛都隨之沉静了几分。 在他身前的空地上,十三道身影笔直肃立,没有一人敢有半分懈怠。 他们周身蒙绕的气息如同深不见底的渊海,每一缕都带著撼动人心的磅礴力量。 这便是支撑著大周如今气运的最顶尖战力,十三尊圣婴强者。 人群中,最先引人注目的是那几位来自大周原有体系的强者。 岳飞站在左侧靠前的位置,他身著玄色战甲,肩甲上的纹路在烛光下泛著冷光。 不远处站著的江衍,一看便知是年岁久远之人。 面容带著几分古朴感,仿佛从古籍中走出来一般,一双眼晴却锐利如鹰,扫视间似能洞穿人心。 皇族宗室的江渊老祖穿著一身青袍,衣摆隨著他的呼吸轻轻晃动,背后背著一柄长刀,刀上刻著繁复的云纹。 他的气息很是特別,既带著縹緲之感,又藏著不容小的凌厉,仿佛山间云雾中藏著的利刃。 圣婴中期的修为,让他在皇族中有著极高的威望,此刻静静站著,便如同一幅意境悠远的古画。 雷璽老祖的模样与凌渊老祖截然不同,他生著一头赤红的头髮,鬍鬚也如火焰般张扬, 周身的空气似乎都比別处灼热几分,隱隱有细小的雷光在他周身跳跃,一看便知脾气火爆。 他同样是圣婴中期的修为,那股雷厉风行的气势,让旁人不敢轻易与他搭话。 镇狱老祖则透著一股阴寒之气,他面色苍白得近乎没有血色。 站在那里,仿佛连周围的烛火都黯淡了几分。 除了这十位来自大周原有体系的圣婴,剩下的四位,则是隨著祖庭併入而来的大巫祭。 他们的模样与大周强者截然不同,透著一股原始而神秘的气息。 除战巫祭之外,还有血巫祭、言巫祭、灵巫祭三大祖庭巫祭。 十三道身影各有特色,却同样散发著令人敬畏的气息。 他们静静站在大殿中,等待著主位上江昭明的吩咐。 而这十三人匯聚在一起的力量,便是大周如今最坚实的后盾,足以震镊四方强敌。 十三圣婴齐聚,气势滔天,却也个个面色凝重。 会议一开场,便掀起激烈的爭论。 “陛下!” 雷璽老祖骤然起身,身躯如铁塔般巍峨,他身上的气息宛如惊雷涌动,压得殿中空气轰然作响。 他一字一句,声如洪钟。 “依老夫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集结我大周最精锐,由我等圣婴带队,衝杀出去。 打那些异族崽子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知道我大周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他话音落下,殿中不少圣婴神色振奋,眼中浮现炽热战意。 可还未等议论,另一道冷厉的声音传来。 “不可!” 灵巫祭幽拄杖而立,声音沙哑低沉,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那双浑浊的眼睛中,隱约闪烁著幽光,仿佛能穿透无尽虚空。 “老身能感知到,通道对面,圣婴级气息不下十道,且气息凝实,个个深不可测。 贸然出击,若被困死其中,哪怕折损一人,都是我大周无法承受的惨痛代价。” 言罢,殿中一阵沉默,不少人眼中战意渐敛。 然而,战巫祭却猛地拍案而起,魁梧的身影在灯火下犹如铜浇铁铸,他瓮声瓮气地怒吼道: “那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看著他们集结大军,直杀进来吗?缩头缩脑,岂是我大周之道!” 声音滚滚迴荡,压得许多心志不坚者心口一颤。 就在此时,一身青袍的公输衍缓缓起身,他身材清瘦,眉宇间却透著精密的冷光,宛如一座行走的人形机关。 『或许—迁移?”他语调沉吟,缓缓开口。 “主位面镇蛮城,昔年陛下以万里长城扩展疆域,已颇为辽阔。 我们可分批將洞天百姓转移入主位面,以此地为根基,暂避锋芒,保存火种。” 此言一出,殿內瞬间寂静。 许多人心中一震,仿佛看到一线生机。 然而,江衍却立刻摇头,神色沉重。 “不妥。” 他声音冷厉,言辞斩钉截铁。 “主位面的形势,远胜洞天凶险。 镇蛮城之所以能勉强立足,全凭我们圣婴强者多年浴血廝杀,日日夜夜守护,方能压住周遭异族虎视耽耽。 若洞天亿兆百姓一旦迁入,声势太大,必成各族眼中至肥的猎物,必引疯狂围攻。 届时———·陛下的天人修为恐怕也瞒不住。一旦异族天人察觉,后果將不堪设想。” 此言如重锤砸下,殿內本已浮动的心思,再度陷入低迷。 “那若收缩镇蛮城的力量,全力固守洞天呢?” 江渊老祖沉声开口,他满头白髮披散,眼神深沉,似乎已经在脑海里勾勒无数防御阵图。 岳飞抱拳出列,神色凝重。 “洞天疆域如今太过辽阔,防线数万里,敌人来自四面八方,数量不计其数。固守谈何容易, 他们分兵不断蚕食,我等终会被逐一击破。” 话语鏗鏘有力,却让人心头一沉。 岳飞向来寡言少语,此刻开口便是一语中的。 “或许—我们该另闢蹊径。” 言巫祭颂站起,声音悠远,带著某种苍茫的意味。 “寻找一条新的、安全的通道,通往无垠蛮荒深处的僻静之地,举族迁移,远遁他方,另觅家园。” 此言一出,不少人神色动摇,仿佛看到了另一条生路。但隨即,又有人冷声反驳。 “万一通向的不是僻境,而是更为恐怖的族群领地,那岂不是自投死路。” “可是留在此地,便一定安全吗?”言巫祭颂眼神森冷,“与其坐等天灾降临,不如搏一线生机!” 殿內气氛再度激烈,诸圣婴与强者们你一言、我一语,几乎要將这宫闕震裂。 有人主张死战,有人提议迁徙,有人慾固守,有人求远遁。 每一条路,都充满了血与火的风险。 就在爭论愈发激烈之时,一直沉默聆听的江昭明,缓缓开口。 “诸位。” 他的声音不高,却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你们可曾感觉到,自那些异度通道出现后,洞天本身,发生了一些变化?” 眾圣婴闻言,皆是一证,隨即下意识地仔细感知天地。 岳飞率先脸色微变,凝神道:“陛下所言极是,臣確实感觉,天地间的灵气似乎比以往浓郁了不下五成,而且,仍在缓慢提升!” “不止是灵气。” 灵巫祭幽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精光。 “老身感觉,这片天地—-似乎更『活”了,规则也更加清晰活跃。” 江昭明頜首,自光扫过眾人。 “不错。 异度通道的出现,固然带来了毁灭的危机,却也像是一根根扎入洞天的血管。 虽然另一端连接著贪婪的掠食者,但也在某种程度上,刺激甚至迫使洞天之灵,向我大周倾注了更多的本源与气运。 它似乎在自救,而自救的方式,就是强化与真正能代表洞天、绑定洞天的人族王朝一一也就是我大周的联繫。” 这个角度,让所有圣婴都愣住了。 他们只看到了灾难,却未曾想洞天本身竟也因此產生了如此积极的变化。 “陛下的意思是—” 江衍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江昭明站起身,走到殿中悬掛的巨大洞天舆图前,抬手,一道金光划过舆图。 “既然无法关闭,固守又困难重重。那我们何不——顺势而为?” 他的手指,猛地划过大周现有疆域之外,那广的、刚刚被异度通道撕裂,甚至包括天罗国在內的巨大区域。 “將这些已然失控、且即將成为战场前沿的区域·—主动捨弃!” “什么?捨弃?!” 眾圣婴大惊失色,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並非真正的捨弃。” 江昭明眼中闪烁著睿智而决然的光芒。 “而是以此为契机,助洞天之灵一臂之力,將这些区域的『权重”彻底剥离。 將其蕴含的残存地脉灵机、乃至规则碎片,尽数反哺给洞天核心区域,也就是我大周如今实际控制的核心疆域!” “如此一来,洞天范围看似缩小,实则更加凝练稳固。 核心区域的灵气浓度、规则完整性、乃至国运凝聚度,都將提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將是一片真正属於我等人族的、坚不可摧的『神土”。 而那些异族,即便衝过通道,它们面对的,也將是一个被主动强化了界壁、环境对我等极度有利,而对它们充满压制的“堡垒』。” 这个想法太过惊人,太过顛覆。 主动切割疆土以换取质量上的飞跃。 殿內十三圣婴,无一不被这宏大的构想与魄力所震撼,一时竟无人出声。 看著眾人震惊的神色,江昭明神秘一笑。 “当然,此事並非朕一人之力可完成,需要洞天之灵的配合,也需要足够的力量来执行这切割与凝聚之举。” 他目光陡然变得锐利,望向西方天罗国的方向。 一股浩瀚的天人帝威冲天而起,虽被大殿阵法约束,却依旧让在场所有圣婴感到心悸。 他抬手,一道纯粹由天人法则与磅礴国运凝聚而成的“金詔”瞬间成形,散发出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传朕金詔於天罗国,令其国內三位圣婴主教,即刻启程,前来帝京与朕匯合,共行护佑洞天人族存续之大计! 若抗旨不遵—-视同背弃人族,朕將亲临皓月湖,以雷霆手段,將天罗国疆域与子民,彻底纳入大周版图,再无转圆余地!” 金詔化作一道璀璨流光,撕裂空间,瞬间消失於西方天际。 做完这一切,江昭明目光扫过殿內十三位心神激盪的圣婴强者,朗声道: “诸位,隨朕来!” 说罢,他率先一步踏出,身影径直向著皇宫深处那座灰墙黛瓦的偏僻殿宇而去。 十三圣婴面面相,皆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撼与好奇,不敢怠慢,纷纷化作流光紧隨其后。 一场关乎洞天格局与人族命运的惊天变革,即將在那座神秘的殿宇內,正式拉开序幕。 第186章 放逐土地 第186章 放逐土地 天屋高原,寒风凛冽。 这座被视为洞天脊樑的苦寒之地,今日再次匯聚了足以决定此界命运的力量。 江昭明玄黑龙袍的身影屹立於高原之巔。 身后,大周原有的九位圣婴以及祖庭的四位大巫祭肃然而立,气息联袂之下,搅动风云。 片刻之后,两道散发著浓郁圣光与空间波动的身影自西方疾驰而来。 略显迟疑地落在平台边缘,正是天罗国前来应詔的两位圣婴主教。 其中一位,身著绣满星辰日月图案的纯白神袍,头戴高冠,面容慈和却眼神锐利。 正是曾在天屋高原盟会有过一面之缘的老熟人。 另一位则是新面孔,身著银蓝色鎧甲,披著深红绒袍,金髮碧眼,面容如同大理石雕刻般冷峻。 应是天罗国另一位掌握实权的主教。 江昭明没有寒暄,直接闭目凝神。 天人境的浩瀚神念如同水银泻地般融入脚下的大地,更深入地沟通著那片模糊却浩瀚的洞天意志。 高原之上,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呼啸。 眾圣婴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庞大、古老、却有些混乱的意识正在与他们的新帝交流。 这个过程似乎並不轻鬆,江昭明眉头微,周身法则符文明灭不定。 良久,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明悟。 “洞天意志已予朕回应。”江昭明声音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决断,“诸卿听令!” “岳飞、江衍、江渊、雷璽老祖,尔等四人,即刻前往东极“归墟之海』阵眼!” “镇狱老祖、邓龙君、天丝道人,尔等三人,前往西境『不周山脉』残骸阵眼!” “洛天辰、公输衍,尔等二人,前往南境“皓月湖”核心阵眼!” “战巫祭磐、灵巫祭幽,尔等二人,前往北境『永冻冰原』极心阵眼!” “血巫祭炙、言巫祭颂,尔等二人,隨朕镇守天屋高原核心!” 一道道命令清晰下达,被点名的圣婴强者没有任何犹豫,躬身领命后。 身形瞬间化作一道道璀璨流光,撕裂长空,向著江昭明指定的、分布於洞天四极的古老之地疾驰而去。 这些地方皆是洞天规则匯聚的关键节点,平日里鲜有人至,此刻却成为了决定洞天命运的关键所在。 转眼间,高原之上,除了江昭明,便只剩下天罗国的两位主教以及血巫祭、言巫祭。 那天罗国的白袍主教终於忍不住,上前一步,抚胸行礼,语气带著深深的疑惑与不安。 “伟大的大周皇帝陛下,请恕我等愚昧,您召集如此多的强者,前往那些遥远之地,究竟意欲何为?这与应对异族入侵有何关联?” 江昭明转身,目光平静地看向两位天罗主教。 “並非应对,而是根治。 朕欲助洞天之灵,行壮士断腕之举,將那些已被异度通道侵蚀、气运崩坏、且难以守护的疆土,从洞天本体之上剥离出去。” “什么?剥离疆土!” 两位天罗主教闻言,脸色骤变,几乎失声惊呼。 那金髮主教更是急声道:“大周皇帝陛下!您所说的剥离疆土,是否包括—包括我天罗国? ” 皓月湖以西几十万里,便是他们天罗国疆域。 若被剥离,天罗国將如同无根之萍,被放逐至无尽虚空,下场可想而知。 江昭明看了他们一眼,淡淡道:“若朕要放弃天罗,何必召你二人前来?安心即可。 只要你二人遵从朕的指令,配合行动,天罗疆域,可保无虞。 甚至,经此一事,尔等疆域將与大周核心联繫更为紧密,获益匪浅。” 两位主教对视一眼,眼中惊疑不定。 但感受著江昭明那深不可测,远比普通天人更令人心悸的气息。 以及眼下大周洞天发发可危的局势,他们深知已无选择余地。 挣扎片刻,那白袍主教最终沉重地点了点头:“天罗———·谨遵大周陛下諭令。” “很好。” 江昭明抬手一指北方与南方。 “你二人,即刻前往『北冥幽窟』与『南离火山』两处次级节点,镇守其地,待朕號令,全力向节点灌输圣力,稳定周边法则。” “是!” 两位天罗主教不敢怠慢,化作圣光飞向指定地点。 待所有人就位,江昭明深吸一口气,立於天屋高原最中心之处, 他双手缓缓抬起,周身天人境的磅礴修为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化作一道璀璨夺目的光柱,轰然注入脚下的高原大地。 嗡一一! 整个天屋高原剧烈震颤起来,表面浮现出无数古老而复杂的巨大符文。 仿佛一件沉睡了万古的神器正在甦醒。江昭明的意识,在这一刻与洞天核心彻底连接。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无比宏大而精密的图景一一整个大周洞天的疆域。 不再是地理意义上的山河湖海,而是化作了无数道纵横交错、闪烁著不同光泽的“气运脉络” 与“地脉板块”。 这些板块大小不一,光芒强弱分明。 代表大周核心疆域以及天罗国皓月湖区域的板块,光芒炽烈,气运脉络粗壮如龙。 而越是靠近边境,特別是那些已经出现异度通道的区域,板块光芒就越是黯淡。 脉络纤细脆弱,甚至布满了裂痕般的黑色纹路。 “就是这里!”江昭明意识锁定,“先从此三处开始!” 他的意志,如同最高指令,通过洞天核心,瞬间传达到镇守四极的诸位圣婴心中。 “东极,引“归墟之力』,断其水脉!” “西境,聚『不周山魄”,镇其地轴!” “南境,燃『皓月之精』,焚其浊气!” “北境,凝『永冻寒髓』,固其边界!” 隨著江昭明的號令,镇守四极的圣婴强者们同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圣婴之力。 引动所在节点的古老力量,按照江昭明传来的法则轨跡,开始强行干涉洞天结构! “轰隆隆一一!” 这一刻,整个大周洞天,无论身处何地,所有生灵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剧烈震动。 仿佛天地初开,板块重构! 在洞天东南、正西、西北三个方向的边缘区域,景象更是如同末日降临! 大地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吟。 一道道深不见底、宽达数百里的巨大裂谷如同狞的伤疤,凭空出现,並以恐怖的速度疯狂蔓延。 裂谷之中,不再是泥土岩石,而是狂暴肆虐的空间乱流与混沌能量。 山脉倾塌,江河倒灌。 原本位於这些板块上的零星小国、异族部落,甚至来不及逃窜,便在天地伟力之下瞬间化为粉。 位於这些板块上的异度通道,光芒急剧闪烁,变得极不稳定。 江昭明屹立於天屋高原,面色肃穆,双手虚按,仿佛亲自执掌著无形的天刀。 他调动著洞天意志加持而来的磅礴力量,沿著那三条板块气运脉络最微弱、与核心区域连接最脆弱的“线”,猛然“切”下。 “断!” 冥冥之中,仿佛有三声不堪重负的巨响同时爆发。 那三块巨大无比的陆地板块,与洞天主体连接的最后地脉与规则纽带,被悍然斩断。 下一刻,在无数惊骇目光的注视下。 这三块庞大的陆地,如同被无形巨手推离的浮岛,开始缓缓地、不可逆转地向著裂谷之外那无尽的黑暗虚空漂移而去。 裂谷中的空间乱流汹涌而上,迅速填充了空白,形成了一道道不可逾越的、混乱不堪的空间壁垒。 不过十数息间。 那三块陆地便已在视野中变得模糊不清,最终彻底被虚空乱流吞没,再也感知不到其存在。 天地间的剧烈震动缓缓平息,但那改天换地般的震撼景象,却深深烙印在所有目睹此景的生灵灵魂深处。 隨著这三块总计面积堪比数个大州的土地被剥离放逐,其上的五条异度通道也隨之消失於虚空乱流之中。 然而,江昭明脸上並无喜色。 大周疆域外围,仍残存著七大板块,如同疮遍布的疮疤,上面赫然还存在著十条狞的异度通道。 这些板块与核心区域的连接更为紧密,气运虽受损却未彻底断绝,强行剥离,恐伤及洞天根本,风险极大。 “需等待等待这些土地上的生灵气运被异族气息进一步侵蚀磨灭,方能再次动手。” 江昭明感知著洞天反馈的信息,做出了判断。 但外界虎视耽耽的异族,显然不会给他这个时间。 它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鱼,等待著最佳的攻击时机。 几乎就在洞天震动平息的剎那,那剩余的十条异度通道仿佛被注入了狂暴的能量,骤然光芒大盛。 通道边缘的扭曲电光变得更加剧烈,如同疯狂舞动的毒蛇,撕裂空间的刺耳尖啸声甚至压过了边境的风声。 通道的直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扩张,原本需要数日才能完成的扩张过程,竟在短短一灶香內完成。 漆黑的通道深处,传来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鳞片刮过岩石的嘶啦声。 以及各种无法辨別,充满嗜血渴望的恐怖低吼。 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味,从通道中滚滚涌出,迅速污染著洞天清灵的空气。 “鸣——嗡—一” 边境各处的要塞、关墙上,代表著最高警讯的血色號角与震魂法钟同时被拉响。 声音悽厉而急促,传遍万里防线! “弓箭手!弩炮!灵法塔!全部就位!快!” 一位浑身浴血、甲胃破损的边军偏將声嘶力竭地怒吼著,他的左臂不自然地垂下,显然已经骨折。 但他依旧用右手死死握紧战刀,奔走於城墙之上。 “检查阵眼灵晶!补充灵力!快!他们就要来了!” 城墙之下,刚刚经歷地动山摇,目睹远方陆地被剥离放逐的普通士兵们。 脸上还带著未散的惊恐与震撼,此刻却不得不强压下心中的恐惧。 凭藉著训练本能和意志力,疯狂地將一支支刻满符文的弩箭推上弩槽,將最后珍藏的灵晶嵌入阵法核心。 他们的手在颤抖,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因为在他们身后,便是他们刚刚得以喘息的家园和亲人。 “杀!!!” 震天的喊杀声与狂暴的异族咆哮声,如同积蓄已久的火山,猛地从十条通道內同时爆发而出, 声音匯聚成一股毁灭性的音波洪流,狠狠撞在大周的防线光幕之上,激起漫天涟漪。 下一瞬,景象如同末日降临。 如同决堤的幽冥洪水,密密麻麻、形態各异、狞可怖的异族军队。 从十条扩张到极致的通道中,蜂拥而出。 它们数量多到难以想像,如同翻滚涌动的黑色潮汐,瞬间淹没了通道外的大片土地。 低空之中,是蹄风族那些鸡首人身、背生双翼、手持骨矛的飞行怪物。 它们尖啸著,如同蝗虫过境,投下大片阴影。 地面之上,牧首族的犬首巨汉咆哮衝锋。 它们肌肉结,利爪闪烁著寒光,口水滴落在地,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沼族的战士则如同滑行的软泥怪,所过之处留下粘稠的毒液轨跡,周身瀰漫著致命的墨绿色毒雾—.—— 这其中,无穷无尽的神通境异族作为前驱,构成了这死亡潮汐的基座。 然而,更令人心悸的是,在这毁灭洪流的中后方。 数道令人灵魂战慄的恐怖威压毫不掩饰地爆发开来,如同沉甸甸的巨石压在每一位大周將士的心头。 蹄风族那位鸡首人身的圣婴,悬浮於空,双翅扇动间引动风雷,冰冷禽瞳俯瞰战场。 牧首族的犬首圣婴,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仰天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波实质般扩散,震得大地开裂。 一个个曾在通道外窥探的狞身影,真身降临。 圣婴之战,开启了。 边境烽火瞬间燃遍万里防线早已严阵以待的大周军队,在各自主將的怒吼声中,带著决死的意志,与汹涌而来的异族洪流狠狠撞在一起。 剎那间,天地失色。 无数神通光芒如同暴雨般对射、炸开,绚烂而致命。 火球、冰枪、雷矢、土刺、毒藤·· 各种属性的法术轰鸣震天,將天空和大地都变成了死亡的熔炉。 巨型床弩咆哮著射出如同长矛般的破城弩箭,瞬间將一串异族撕裂。 灵法塔积蓄的能量光柱横扫而过,所过之处异族成片化为飞灰。 但异族的攻击同样凶猛,骨矛投掷如雨,毒液喷吐如瀑,各种诡异的天赋神通层出不穷。 鲜血瞬间染红了大地,残肢断臂四处飞溅。 人类的怒吼、异族的咆哮、垂死的哀嚎、兵刃的交击、法术的爆炸—. 无数声音混合成一曲残酷无比的战场交响乐。 每时每刻,都有生命在消逝战报如同雪片般,带著血与火的气息,疯狂飞向帝京。 大周算上天罗3位主教,虽拥有十六位圣婴。 但大周需要镇守的战线太长,敌人却从十个方向同时猛攻,圣婴强者的数量顿时捉襟见肘。 往往一位大周圣婴需要同时应对两到三位异族圣婴的围攻,形势发发可危。 帝京,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每一次传来的战报,都意味著巨大的伤亡和防线的后撤。 江昭明坐於龙椅之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著扶手。 他不能轻易出手,一旦天人气息暴露,后果难料。 但看著魔下圣婴陷入苦战,將土死伤惨重,他的心亦在滴血。 “必须必须找到破局之法他闭上双眼,所有的希望,似乎只能寄託於那神秘莫测的气运长河。 他不再犹豫,意识沉入体內蕴含著无限可能性的气运长河。 晋升天人之后,这片神奇的长河,又会给他带来怎样的启示与契机? 帝京之外,杀声震天,整个洞天仿佛一艘在惊涛骇浪中顛簸的巨舟。 而它的舱手,已將全部心神,沉入了那决定命运的河流之中。 第187章 大禹神朝,天龙卫 第187章 大禹神朝,天龙卫 意识降临,依旧是那片无边无际的河流, 江昭明屹立於渔船之上,脚下是吞噬万物的汹涌河水,头顶是迷濛一片、不见日月星辰的虚空。 他目光沉凝,穿透层层叠叠的河水,看向长河极深处。 那里,隱约可见一道道粗壮如龙、散发著煌煌神威的金色光影悠然游弋。 “八百五十二道金色气运” 江昭明內视自身那依旧磅礴的气运储备。 这足以让他兑换出海量的金色福泽。 无论是强大的传承,稀世的珍宝,还是足以培养出多位玄丹乃至圣婴的庞大资源。 若是和平时期,这无疑是足以让大周实力再上一个台阶的惊天財富。 但此刻,面对十条异度通道,十余尊异族圣婴以及源源不断的异族大军。 这点资源投入进去,恐怕也仅是杯水车薪,难以扭转整个战局的颓势。 大周需要的,是能一锤定音,足以瞬间改变战略平衡的力量。 “我必须—找到更深层次的契机。“ 江昭明喃喃自语,天人境的庞大神念,以前所未有的力度。 与脚下这艘承载他多次垂钓的渔船,乃至整条气运长河进行著深层次的沟通。 冥冥之中,一种奇特的感应浮上心头。 仿佛这艘渔船,並非仅仅是意识的载体。 它似乎还蕴含著更深层次的变化可能,与这条长河的某种本源规则紧密相连。 遵循著这股感应,江昭明心念微动。 喻! 他周身的天人法则之力缓缓流淌而出,如同无数道细密的金色丝线,缠绕上脚下的古朴渔船。 同时,识海深处。 整整十五道璀璨夺目的金色气运轰然燃烧,化作最精纯的本源之力,注入渔船之中。 轰隆隆一一! 得到如此磅礴的力量灌注,整艘渔船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船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却又在法则与气运的改造下,发生著翻天覆地的蜕变。 木质的结构变得更加紧密,泛出金属般的冷冽光泽。 一道道玄奥无比的符文自船体內部浮现,散发出空间波动的气息。 船身开始拉长,变得更加流线型,船首变得尖锐,仿佛是为了破开某种阻力。 船帆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船体两侧延伸出,如同飞鸟羽翼般的能量光翼。 短短数息之间,那艘渔船已彻底化作一艘通体流线型,覆盖著暗金色符文的奇异飞梭。 这飞梭静静悬浮在气运河面之上,光翼微微颤动,便引得周围空间泛起涟漪,显得神异非凡。 江昭明心中明悟,一步踏入飞梭內部。 內部空间不大,仅容一人站立。 前方是一片透明,由能量构成的视窗,可以清晰看到外界的景象。 “遁!” 他意念驱使,飞梭轻轻一颤下一刻,竟无声无息,如同游鱼入水般,一头扎进了那汹涌澎湃的气运河水之中。 没有预想中的阻力与衝击,飞梭表面泛起一层柔和的光膜,將可怕的河水隔绝在外。 透过视窗,江昭明看到了一个光怪陆离、前所未有的世界。 四周不再是简单的河水,而是无数具现化的“福泽”如同鱼群般飞速掠过, 白色、绿色、蓝色、紫色、红色各种顏色的兵器虚影、丹药、功法、甚至模糊的人形光影,都在河水中沉浮不定,散发出诱人的气息。 越往深处,福泽的品质明显越高,甚至能看到一些散发著淡淡金芒的福泽在远处游弋。 但他並未停留,控制著飞梭。 如同最敏锐的猎手,避开那些“鱼群”,持续向著长河最深处的区域下潜。 下潜,不断下潜。 周围的压力越来越大,飞梭表面的光膜开始微微扭曲,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若非其经过天人法则与大量金色气运的改造,恐怕早已被这可怕的河底压力碾碎。 终於,飞梭猛地一震,仿佛触碰到了某种实质的边界。 江昭明凝神望去,只见下方已不再是河水,而是一片无边无际,厚重无比的“河床”。 这河床散发著万古不变,承载一切的永恆气息。 更有一股强大到令人绝望的阻力,牢牢隔绝著下方的一切。 “这便是气运长河的河底?或者说,是另一层界限?” 江昭明能感觉到,这暗金色壁垒之下,似乎存在著更吸引他,层次更高的东西。 他没有犹豫,眼神一厉。 天人境的浩瀚伟力毫无保留地灌注进飞梭核心, 同时,识海中,又是五十道金色气运毫不犹豫地燃烧起来,化作狂暴的动力。 “轰!” 飞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如同一根钻头,对著那暗金色的厚重壁垒,狠狠撞了上去。 “咚!” 一声沉闷到足以震散神魂的巨响在河底传播开来。 飞梭剧烈震颤,表面的光膜瞬间出现无数裂痕,仿佛隨时会崩溃。 而那暗金色壁垒,也被撞出了一圈圈巨大的涟漪,向內凹陷,却坚韧异常,並未被立刻破开。 “再来!” 江昭明咬牙,又是三十道金色气运投入燃烧。 飞梭光芒再盛,顶著无法想像的压力,艰难地一寸一寸往那凹陷的壁垒中心挤去。 飞梭外壳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仿佛下一秒就要解体。 巨大的阻力从四面八方传来,试图將这闯入者碾碎、排斥出去。 这是一个极其艰难而漫长的过程,仿佛过去了千万年,又仿佛只是一瞬。 终於! 那坚韧无比的暗金色壁垒,被飞梭硬生生挤开了一个细微的孔洞。 飞梭瞬间化作一道流光,钻了进去,而那孔洞也隨之迅速弥合,恢復原状。 穿过壁垒的剎那,所有的压力骤然消失。 江昭明稳住飞梭,惊魂未定地看向外界。 下一刻,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被眼前的景象彻底震撼。 这里,已非气运长河。 他仿佛置身於一片无垠的、静謐的星空之中。 上下四方,皆是深邃的黑暗幕布,点缀著无数或明或暗的星辰。 而最令人震撼的是,在他身后,巍然屹立著一棵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巨大的——树! 这棵树,树干呈古朴的灰褐色,纹理玄奥,仿佛承载著无数世界的生灭。 它的根系,赫然扎根於下方那片看不见,却能被感知到的“气运长河”之中,源源不断地汲取著养料。 而它的树冠,则无限向上延伸,没入星空深处,看不到尽头。 在那无比繁茂的枝叶之间,缠绕、悬掛著的,並非普通的果实。 而是一颗颗真实不虚的日月星辰。 那些星辰大小不一,有的炽烈如太阳,有的清冷如月亮,有的则是一片朦朧的星云。 它们缓缓运行著,散发出磅礴的世界之力与法则波动。 这竟是一棵,以星辰为果实的树。 江昭明压下心中的骇然,驱使飞梭,小心地靠近这棵不可思议的“世界之树”。 离得近了,他才发现,在那些日月星辰之间,枝叶掩映之下,还结著另一种相对“小巧”许多的果实。 这些果实形態各异,皆散发著朦朧而强大的宝光。 其气息,远比他在气运长河中见过的任何金色福泽都要纯粹、强大。 他心有所感,將飞梭靠近其中一颗形似兵营模型,散发著肃杀之气的金色果实。 当他的意念触碰到这颗果实的瞬间,一股信息洪流自然而然地涌入他的脑海: 【神物·天龙卫营】:源自上古“大禹神朝”禁卫军团的传承核心。兑换后,可获得完整建制之“天龙卫”一千人。 其中: 天龙卫一千人,皆具玄丹境初期修为,精通合击战阵,身披制式龙鳞灵甲,手持龙牙战矛。 天龙官三人,皆具圣婴境初期修为,为卫营正副指挥使,精通统帅与杀伐之术。 兑换需求:1000道先天气运, “一千玄丹三尊圣婴?” 饶是以江昭明天人境的心境,此刻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双眼瞪大,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是一支足以在无垠蛮荒横扫一方,建立强大国度的可怕军队。 其价值,根本无法估量。 他强行镇定心神,仔细感知著从那世界之树传递来的模糊规则信息。 很快,他明白了所谓“先天气运”为何物。 其本质,便是最纯粹,未经任何消耗的金色气运。 一道金色气运,便可视为一道先天气运, 而他如今,算上尚未升格的红色气运,全部折算下来,共计拥有-3423道先天气运。 巨大的惊喜之后,便是沉重的抉择。 如此珍贵的气运,必须用在刀刃上。 他按捺住立刻兑换的衝动,驱使飞梭,开始小心翼翼地在这棵世界之树的枝叶间穿梭,瀏览著其他那些散发著诱人宝光的果实。 很快,他文看到了几颗令人心跳加速的果实: 【神人·稷下学宫祭酒】:一位来自某个失落文明“稷下学宫”的圣贤投影。兑换后,可获得其完整传承与智慧烙印,其生前修为达圣婴境巔峰,精通教化、立法、统筹之道,可为一国梳理文明,定鼎文脉,提升整体潜力。 兑换需求:800道先天气运。 【命格·紫微帝星】:承载星辰本源之帝命命格。融合后,可大幅提升帝王命格强度,增强对国运的掌控力与凝聚力,修行皇道功法事半功倍,且有机率获得星辰庇佑,趋吉避凶。 兑换需求:1200道先天气运, 【天赋·混沌道体】:蕴含一丝混沌本源的先天道体。融合后,肉身与神魂將逐渐向混沌属性变,可兼容並蓄各种属性力量,修炼速度极大提升,对法则感悟能力超群,潜力无穷。 兑换需求:5000道先天气运。 每一颗果实,都代表著一条通往强大的捷径,都足以造就一位强者或改变一方势力格局。 其价值之高,令人咋舌。 就在江昭明沉浸在各种神果信息中,艰难权衡之际,异变突生! 在他上方不远处,一根枝上,一颗原本散发著温和白光、形似书卷的果实【文心·七窍玲瓏】。 忽然光芒急剧闪烁,变得极不稳定,隨即脱离了枝头,向下坠落。 它並未落入下方的气运长河,而是在坠落过程中,便迅速消融、分解。 然后化作上千道细碎的金色流光,如同一场金色的雨,洒向下方的长河。 转眼便没入汹涌的河水之中,消失不见。 “那是—” 江昭明心中一震。 紧接著,他的目光被世界之树根系与气运长河接触的地方吸引。 只见那里,河水微微沸腾,无数细密的金色符文自河水中析出,沿著巨大的根系缓缓向上攀爬、匯聚。 最终,在这些金色符文与某种神树本身法则的共同作用下,在之前那颗果实脱落的位置附近。 一点点新的光华开始凝聚,逐渐勾勒出一颗新,更加小巧一些的白色果实雏形。 “原来如此———” 江昭明恍然大悟。 “这些果实,並非凭空產生,其养分源自气运长河—而长河中的『福泽”?” 这形成了一个巨大,循环的生態系统。 神树从长河中汲取养分凝结果实,果实成熟脱落后又反馈於长河,化为万千福泽,等待被“垂钓”。 而他此刻,竟是超脱了这个循环,直接来到了“源头”。 不能再犹豫了。 大周危在旦夕,他必须立刻做出选择。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那些令人眼热的果实。 【紫微帝星】虽好,但非即刻战力;【混沌道体】潜力无穷,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回最初那颗【神物·天龙卫营】,以及附近另一颗散发著厚重气息的暗金色鼎炉状果实。 【神物·国祚金鼎】:源自大禹神朝某座巨城的镇国礼器仿品,兑换后,可获得一尊国祚金鼎。具以下功效: 凝聚气运:大幅提升鼎置放区域的气运凝聚速度与纯度,减缓流失。 庇佑国祚:形成一道覆盖极广的守护结界,强度与国运强弱正相关,可抵御外部能量侵蚀与窥探。 鉴查国本:可监察鼎守护范围內之民生民气、异常能量波动,助於提前发现隱患。 兑换需求:1000道先天气运。 “就是它们了!” 江昭明眼中闪过决断之光。 天龙卫营可解燃眉之急,提供一支足以扭转局部战局的强大生力军。 国祚金鼎则可安置於帝京,稳固大周核心,提升防御与监测能力。 为他后续剥离板块,巩固洞天爭取时间和创造稳定环境。 第188章 鼎镇国运,合围啼风 第188章 鼎镇国运,合围啼风 心念既定,他不再犹豫。 意识引动,识海之中。 整整两千道璀璨夺目的金色气运轰然燃烧,化作两道粗壮无比的金色光柱。 跨越虚空,注入那两颗选定的果实之中。 【神物·天龙卫营】与【神物·国祚金鼎】两颗果实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耀眼光芒,將这片静謐的星空都照亮了一瞬。 果实迅速成熟、饱满,最终轻轻一颤,脱离了世界之树的枝头,缓缓向著江昭明所在的飞梭飘落而来。 在接触飞梭的剎那,两颗神物果实化作两道流光,没入江昭明意识体深处,与他的真灵绑定。 一股明悟涌上心头,他已知晓如何召唤,使用这两件足以改变国运的神物。 目的达成,不敢在此神秘之地久留。 江昭明立刻操控飞梭,循著来时的感应,化作一道流光,冲向下方那片无形的壁垒。 这一次,或许是得到了神树的某种认可,或许是两件神物果实的气息作用。 飞梭穿过壁垒时並未受到太大阻碍。 很快,飞梭重新回到了气运长河深处,並迅速上浮。 皇极殿內,龙椅之上,江昭明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 眸中,璀璨的神光一闪而逝,更添几分深不可测的威严。 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股玄奥的空间波动荡漾开来。 江昭明掌心之上,那巴掌大小的“天龙卫营”模型骤然爆发出刺目金辉。 如同一个小型的太阳,將宏伟的大殿映照得一片辉煌。 嗡一一! 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喻鸣,道道涟漪盪开。 下一刻,密密麻麻的身影如同神兵天降,无声无息地填满了大殿前广阔的广场。 整整一千零三人! 他们出现的瞬间。 一股铁血、肃杀、带著龙威的磅礴气息便轰然扩散开来,搅动了帝京上空的云气。 令皇宫內所有侍卫、官员都感到一阵心悸,骇然望向皇极殿方向。 这一千人,皆身著制式暗金龙鳞灵甲,手持森然龙牙战矛,面容被覆面头盔遮掩。 只露出一双双冰冷无波,隱含龙威的眼眸。 他们气息联袂,虽静立无声,却仿佛一头蛰伏的洪荒巨兽,隨时能爆发出撕裂一切的恐怖力量这一千道气息,无一例外,皆在玄丹境。 从初期到后期都有,层次分明,却又浑然一体,显然精通某种强大的合击战阵。 而在这支可怕军队的最前方,屹立著三道身影。 他们的鎧甲更为精美华丽,龙纹栩栩如生,肩甲呈咆哮龙首状,披著暗金纹龙的战袍。 三人仅仅是站在那里,周身便有细微的法则符文自行生灭,引动周遭灵气,形成三个无形的力场。 其威压之盛,赫然是三位圣婴境大能,且並非初入此境,其能量波动深沉如海,竟都达到了圣婴中期。 江昭明自光扫过这三员龙將,心中微动,三个名字自然浮现於脑海。 他沉声道:“龙驍、龙骤、龙驥!” “末將在!” 三位天龙官单膝跪地,甲胃鏗鏘,声音如同金铁交鸣,整齐划一,带著令人心安的力量感。 “平身。” “谢陛下!” 江昭明目光越过他们,看向殿外肃杀的天龙卫军阵,心中迅速盘算当前战局。 边境十条异度通道,压力各不相同。 其中四条通道位於那三块已被標记、下一次准备剥离的板块之上。 根据前线最新战报,这四条通道竟涌出了九尊异族圣婴以及数千万悍不畏死的异族大军。 而大周在此方向仅部署了六位圣婴强者,凭藉地利与阵法苦苦支撑。 若非那四支异族大军来自不同种族,彼此猜忌,並未真正齐心合力,大周这道防线早已被撕裂但即便如此,每时每刻都有將士陨落,防线在不断被侵蚀,陷落只是时间问题。 另外六条通道,则位於气运更强,与核心区域连接更紧,需等待时机才能剥离的板块。 那里的战况更加惨烈,已探明的异族圣婴高达十六尊,大周几乎投入了全部十位圣婴战力。 双方廝杀得天昏地暗,山河崩碎。 圣婴法则领域的碰撞让那片天空都变了顏色,战况陷入极度焦灼的消耗战, “我必须打开突破口,先斩断一肢!” 江昭明眼神锐利如刀,瞬间锁定目標。 蹄风族! 蹄风族所在的通道,属於后一批待分离区域。 目前该族投入了三尊圣婴境强者。 若能以雷霆之势,將这三尊圣婴及其主力大军彻底歼灭。 不仅能极大缓解正面压力,更能沉重打击异族士气。 江昭明立刻以神念,远程与坐镇蹄风族所在边境的两位將领。 “岳飞,江衍听令!” “臣在!” 岳飞和江衍同时回应。 “命你二人,將啼风族那三尊圣婴及其主力大军,诱入国境线內万里之深的天绝山脉一带。” 岳飞浓眉微,瞬间明了战略。 “陛下是想” “不错。” 江昭明頜首。 “朕已令龙驍、龙骤、龙驥三位將军率天龙卫潜行至天绝山脉设伏。 待敌军深入,你二人与天龙卫里应外合,务必將这三尊圣婴,给朕彻底留下。” 岳飞那边沉默了一阵,旋即很快反应过来,这肯定是江昭明新的手段。 隨后他便立刻和江衍一起,开始商议对策。 隨后,江昭明目光又转向三位天龙官。 “龙驍,龙骤,龙驥,尔等三人率本部天龙卫,即刻隱匿行军,潜入天绝山脉,布『三才戮龙阵』,封锁空间,静待朕令!” “末將领命!” 三位天龙官毫无迟疑,眼中战意升腾,隨后迅速率军离去。 调兵遣將完毕,江昭明深吸一口气,掌中再现那尊暗金色的【国祚金鼎】。 小鼎缓缓飞起,悬浮於皇极殿正中央的穹顶之下。 江昭明双手掐诀,天人境的浩瀚修为混合著对大周国运的绝对掌控力。 化作无数道金色的法则神链,涌入金鼎之中。 “嗡一—” 国祚金鼎发出一声低沉却穿透力极强的喻鸣,仿佛远古神祗的嘆息。 这声音传遍了整个帝京,甚至向著更远的疆域扩散而去。 鼎身之上,山河社稷图案逐一亮起,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柔和而威严的暗金光芒。 光芒如水波般荡漾开来,形成一个巨大,肉眼不可见却能被所有修行者感知的光罩。 缓缓笼罩住整个大周核心疆域。 江昭明闭上双眼,心神与国祚金鼎彻底相连。 炼化完成的瞬间,他便彻底掌握了此鼎的诸般妙用。 金鼎第一种能力,名为鑑查国本。 他的心念一动,意识仿佛瞬间与鼎身融合,藉助金鼎之力。 他的神念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铺展开来,扫过山川河流、城池村镇。 他脑海中不再是模糊的感知,而是无比清晰透彻的“洞察”。 在这一刻,大周境內的一切能量波动,无论强弱,无论隱藏得多深。 都如同暗夜中的火炬,纤毫毕现地倒映在他的“心湖”之中。 果然! 在一些偏僻山脉、荒芜沼泽、甚至繁华都市的阴影角落里。 成千上万个散发著异族特有腥臭气息,且极力隱藏的能量源被他瞬间锁定。 这些间谍修为不等,从金身境到玄丹境都有。 一个个都潜藏极深,若非国祚金鼎,单凭他的观运宝鑑一点点筛查,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精力。 “传朕旨意!” 江昭明豁然睁眼,声音通过玉璽与官印体系,瞬间传达至镇守各州的玄丹境强者耳中。 “坐標已发,境內潜藏异族间谍共计九百三十七处,即刻出动,予以清剿,不留活口。” 命令一下,大周境內各处,顿时有数十道强横气息冲天而起,精准地扑向那些被锁定的目標。 一时间,各地皆有短暂的灵力爆发和惨叫惊呼声响起,一场无声的大清扫迅速展开。 紧接著,江昭明尝试了金鼎的第二种能力:因果遮掩, 他心念再动,国祚金鼎微微旋转,鼎內仿佛有混沌气息瀰漫而出,融入那覆盖全国的无形光罩之中。 剎那间,江昭明感到自身与大周核心疆域的天机命数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浓雾。 他有一种清晰的预感,此刻即便他在境內与异族圣婴爆发大战,將其斩杀。 圣婴陨落產生的因果波动,也將被金鼎之力混淆、隔绝,难以被无垠蛮荒深处的同族强者准確追踪定位。 “甚好!” 江昭明心中一定,此宝堪称战略级屏障。 最后,是金鼎第三种能力:匯聚愿力。 他沉吟片刻,一道正式的詔书通过气运官印传遍天下各州府县。 “朕承天命,执掌大周,今异族犯境,山河噗血,特立『护国神庙”於各州府,铸朕之法像。 凡我大周子民,皆可往祠中虔诚祈愿,心念国土,心念將士。 尔等愿力,將通过国祚金鼎,化为守护疆土、加持將士之力。 此乃卫国保家之举,万民同心,其利断金!” 詔书一下,天下震动。 各地官员虽感惊异,但无人敢怠慢。 各地立即徵调工匠物料,於各城中心紧急兴建“护国神庙”,塑皇帝金身。 消息传开,饱受战乱恐慌之苦的百姓,仿佛找到了精神寄託和贡献力量的方式。 他们纷纷涌向各地的神庙,虔诚跪拜,祈祷战事胜利,祈祷將士平安,祈祷家园无恙。 丝丝缕缕、肉眼不可见的纯白色愿力,从无数百姓头顶升起,匯入刚刚建成的神像之中。 再通过冥冥中的联繫,跨越空间,如同百川归海般,注入帝京皇极殿上的国祚金鼎之內。 鼎身微震,其上的光华似乎更加温润祥和了几分。 江昭明能感觉到,一股庞大而纯粹的信念之力正在鼎內匯聚、沉淀。 只待需要之时,便可加持於指定之人身上。 与此同时,西境,裂风峡谷。 此地狂风如刀,切割著斑驳的血色岩壁。 峡谷內外,早已尸横遍野,残破的军械与人、异族的尸体混杂在一起。 空气中瀰漫著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羽翼生物的腥臊气。 岳飞手持沥泉神枪,玄龟镇岳甲上已添数道爪痕。 他望著前方如同乌云般盘旋呼啸的啼风族大军,眼神冷冽。 身旁,江衍怀抱古剑,衣袍猎猎,周身剑意引而不发。 “江衍前辈,陛下旨意已到。” 岳飞与江衍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决断, “传令,右翼弩炮阵列,灵晶过载三成,齐射三轮后,伴装能量不足溃散!” “中部枪阵,承受敌军三轮衝击后,向后溃退,丟弃部分辐重。” “江衍前辈,稍后你我二人需且战且退,务必让他们觉得胜券在握,穷追不捨。” 命令一道道下达。 很快,大周军阵的执行力体现出来。 三轮异常凶猛却后劲不足的弩炮齐射后,右翼果然“慌乱”后撤。 中军枪阵在顶住啼风族疯狂的扑击后,也“不堪重负”。 大周军队阵型散乱地向后败退,甚至丟下了不少闪耀著灵光的战旗和箱笼。 高空中,三尊啼风族圣婴悬浮著,冰冷的禽瞳中闪过一丝疑惑,隨即被贪婪和傲慢取代。 中间那尊最为雄壮,翎羽闪烁著金属光泽的圣婴,发出一声尖锐的啼鸣。 “这些孽种撑不住了,他们的强者被其他战线拖住,这是天赐良机。 儿郎们,追上去,撕碎他们,饱饮鲜血,攻破此地,让肥美的洞天任我们驰骋。” 在它的命令下,数以千万计的蹄风族战土,发出兴奋的尖啸。 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爭先恐后地衝出裂风峡谷,向著“溃败”的大周军队追去。 岳飞与江衍对视一眼,身形冲天而起,沥泉神枪化作百丈枪影。 江衍剑指一点,漫天剑气如雨,堪堪挡住了想要趁机掩杀的三尊啼风圣婴。 “哼!负隅顽抗,先杀了这两个圣婴,此路必通。” 三尊蹄风圣婴狞笑著,捲动风雷,与岳、江二人缠斗在一起,且战且走,不断向著大周境內深入。 万里之距,对於圣婴级別的追击战而言,並不算遥远。 很快,下方地貌从荒凉的峡谷变为连绵的苍翠山脉。 天绝山脉到了。 也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正在狼狐后退的岳飞和江衍突然稳住身形。 脸上的“疲態”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冲天的战意和冰冷的杀机。 那三尊啼风圣婴心中一凛,感到一丝不妙。 但还未等它们反应过来。 “轰!!!” 下方整个天绝山脉猛然亮起。 无数道巨大的阵纹从山体、虚空之中浮现,瞬间交织成一个巨大的三角光阵,將方圆数千里彻底封锁。 空间瞬间被凝固,风停了,甚至连声音都仿佛被吞噬。 紧接著,一千道玄丹境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睡的火山,轰然爆发。 千名天龙卫如同鬼魅般从山林,虚空中显现,手中龙牙战矛直指天穹。 战阵杀气凝结成一条巨大的血色龙影,仰天咆哮,煞气滔天。 与此同时,三道恐怖的圣婴中期威压如同三座大山,骤然降临。 龙驍、龙骤、龙驥三位天龙官,呈三才之位,出现在三尊啼风圣婴的退路之上。 他们面无表情,手中战矛吞吐著毁灭性的龙芒。 “陷阱?”为首的啼风圣婴皱眉。 “现在才知道?晚了!” 岳飞声如洪钟,沥泉神枪爆发出璀璨神光, 江衍也不再掩饰,冲天剑意撕裂云霄。 八尊圣婴级的恐怖气息,在这片被封锁的空间內轰然对撞, 雾时间,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圣婴法则领域疯狂展开、挤压、碰撞,引发的能量风暴瞬间將下方的山峦削平、河流蒸乾。 而远在帝京的江昭明,通过国祚金鼎,將这一切清晰地看在眼中。 他的目光冰冷,缓缓从龙椅上站起,周身天人法则开始涌动。 该轮到他出手,绝杀此路的啼风族了。 第189章 大败啼风,气运暴涨 第189章 大败啼风,气运暴涨 天绝山脉。 方圆数千里,已被圣婴级的法则领域碰撞彻底化为一片混沌绝域。 空间扭曲碎裂,露出其后漆黑的虚空乱流大地崩陷,山脉被夷为平地,又被恐怖的能量余波犁出深不见底的沟壑。 岩浆从地底喷涌而出,旋即被极寒剑意或狂暴风雷冻结、化作碎石。 天地灵气狂暴得如同沸水,寻常玄丹境修士踏入此地,恐怕瞬间就会被撕成碎片。 八尊圣婴的混战,其威势堪称毁天灭地岳飞沥泉神枪如龙,每一击都带著山岳崩摧的巨力与沙场征伐的惨烈煞气。 枪影纵横,將漫天袭来的骨矛风刃绞得粉碎。 江衍人剑合一,身形化作一道縹緲却极致锋锐的剑光,穿梭於风雷之间。 每一次闪烁,都在一尊蹄风圣婴的领域上撕开细微却难以癒合的裂痕。 而龙驍、龙骤、龙驥三位天龙官,则展现出上古禁卫军团的可怖战力。 他们三人气息浑然一体,竟似结成了一个简易的战阵,攻防一体。 龙驍主攻,战矛挥动间伴有龙吟,霸道无匹,强行撕裂领域。 龙骤主守,一面巨大的龙鳞光盾幻化而出,將对方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尽数挡下,纹丝不动。 龙驥则游走策应,身法如电,战矛刁钻狠辣,专破神通节点,令对手烦不胜烦。 三尊蹄风圣婴越打越是心惊。 它们本以为凭藉天赋风雷之力与空中优势,即便中了埋伏,也能支撑甚至反击。 然而对方这新出现的三位圣婴中期强者,配合默契得可怕,功法战技更是隱隱克制他们。 再加上岳飞和江衍这两个难缠的对手从旁猛攻,它们竟完全落入下风,只能勉力支撑,领域被压缩得越来越小。 下方战场的斯杀则更为惨烈一边倒。 千名天龙卫结成的战阵,如同一台精密而高效的杀戮机器。 他们所过之处,蹄风族战士如同下饺子般从空中坠落,身体往往还在半空便被凌厉的矛意撕碎。 玄丹境的力量,使得他们的每一次挥砍、每一次衝刺都蕴含著崩山裂石的巨力。 这根本是一场不对等的屠杀。 原本还能与大周边军打得有来有回的啼风族大军,在天龙卫加入后,战线瞬间崩渍溃。 黑色潮水般的异族洪流,撞上了坚不可摧的暗金堤坝,然后粉身碎骨。 就在蹄风族军队即將彻底崩溃,三尊圣婴也发发可危之时。 帝京,皇极殿。 悬浮的国祚金鼎猛然一震,鼎內匯聚,来自大周万民的纯白色愿力,如同找到了宣泄口。 通过冥冥中的联繫,瞬间跨越无尽空间,精准地降临在天绝山脉每一位大周將士和天龙卫身上“嗯?” 正一枪震退对手的岳飞,忽然感到一股温暖却磅礴的力量自虚空注入体內。 连日征战的疲惫一扫而空,消耗的圣婴之力瞬间补满大半,甚至连枪锋上的煞气骤然暴涨三成江衍周身流转的剑意更加凝练纯粹。 龙驍、龙骤、龙驥三位天龙官以及千名天龙卫,体表的暗金龙鳞甲同时亮起柔和却坚韧的白光。 他们的力量、速度、防御乃至战意,都在愿力加持下得到了全方位的提升。 “杀!” 得到强援的大周一方,气势如虹,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怒吼,攻势瞬间变得更加凶猛狂暴。 “怎么回事?他们的力量——” 一尊蹄风圣婴惊骇地格挡开龙驍的重矛,手臂一阵发麻,对方的力量比刚才又强了一截。 “是愿力!人族匯聚愿力的手段!快走!” 另一尊见识稍广的啼风圣婴尖叫起来,心中警铃大作,彻底失去了战意。 三尊圣婴各使手段,燃烧精血,疯狂催动风雷法则。 试图撕裂龙骤布下的防御,撞开岳飞和江衍的拦截,逃离这片死亡陷阱。 然而,已经太晚了。 就在它们拼命爆发,试图突围的剎那,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浩瀚威压,如同整个天穹崩塌般,骤然降临於此方天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沸腾的灵气平息了,肆虐的能量风暴静止了。 甚至连崩飞的碎石,溅射的鲜血都悬停在了半空。 所有圣婴以下的生灵,无论是大周將士还是蹄风族,都感到灵魂战慄。 身体不受控制地想要跪伏下去,那是生命层次上的绝对碾压。 一道身著玄黑龙袍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战场的最中心,仿佛他一直就在那里。 江昭明目光平静,扫过那三尊被天人威压震得动作僵硬,眼中充满极致恐惧的蹄风圣婴。 在他降临之前,国祚金鼎的“因果遮掩”之力已全力运转。 將这片区域与无垠蛮荒的关联彻底模糊、隔绝。 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外界难以窥探,更难以推算。 “天、天人!” 为首的蹄风圣婴发出绝望的尖啸,拼尽全部力量想要挣脱这股束缚。 双翅疯狂扇动,雷光爆闪,却如同陷入琥珀的飞虫,徒劳无功。 江昭明没有多余的言语,甚至没有动用任何复杂的神通。 他只是缓缓抬起了手。 喻! 伴隨著一声清越剑鸣,一柄古朴长剑出现在他手中一一诛邪剑。 此刻的诛邪,在江昭明天人境修为的温养,和国运加持下,早已超越了寻常灵宝范畴。 剑身流淌著暗金神辉,剑锋处空间自然塌陷,散发出斩灭一切邪崇,诛绝万法的凛冽道韵。 顶级灵宝之威,展露无遗。 他对著前方,看似隨意地挥动了三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哨炫目的光芒。 只有三道细微的、几乎透明的空间涟漪,如同水波般,悄无声息地盪出。 第一道涟漪掠过那为首的蹄风圣婴。 它所有的挣扎,爆发的雷光,坚硬的翎羽,乃至它惊恐的表情,都在这一刻定格。 旋即,它的身体从中轴线开始,浮现出一道细密的金线,然后无声无息地分成两半。 连同其体內的圣婴,一同湮灭,化为最细微的尘埃消散。 它的风雷领域,如同被戳破的气泡,噗一声溃散无踪。 第二道涟漪扫向左侧那尊圣婴。 它试图化身狂风遁走,身体刚刚虚化,涟漪拂过。 那缕清风骤然凝实,它的身体保持著扭曲逃遁的姿態,仿佛一尊琉璃雕像。 表面浮现出无数裂痕,下一刻哗啦一声,彻底碎成粉,神魂俱灭。 第三道涟漪追上最后那尊亡魂皆冒,已然逃出数百里的蹄风圣婴。 它绝望地燃烧一切,速度飆升到极致,甚至不惜自爆部分圣婴本源。 但那道看似缓慢的涟漪,却仿佛超越了空间的距离,轻轻印在了它的背心。 它的动作猛然僵住,急速飞遁的身形凝滯在半空。 外表看似完好无损,但其体內,无论是经脉、妖丹、还是圣婴。 都在一瞬间被一股无形的诛灭剑意从內部彻底摧毁,所有生机瞬间断绝。 它眼中的神采黯淡下去,如同断线木偶般向下坠落。 三剑,三位圣婴中期异族,陨落! 轻描淡写,如同拂去尘埃。 这就是天人境与圣婴境的绝对差距,是生命层次的本质不同,是规则掌控者的绝对权威。 下方战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无论是大周將士还是残余的蹄风族,都被这宛若神跡的一幕震撼得无以復加。 隨即,便是山呼海啸般的狂热欢呼,从大周阵营中爆发出来。 “陛下万岁!” “天佑大周!” 皇帝亲临,挥手间斩灭三尊不可一世的异族圣婴,这是何等的伟力。 何等的振奋人心。 而残余的蹄风族军队,则彻底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首领被瞬杀,它们失去了最后的斗志。 “清扫战场,一个不留。” 江昭明淡漠的声音传遍战场,打破了寂静。 岳飞、江衍、龙驍等五位圣婴强者率先反应过来,压下心中的震撼,恭敬领命。 “遵旨!” 下一刻,五尊煞气腾腾的圣婴,加上一千名得到愿力加持,杀意正浓的天龙卫。 如同虎入羊群,扑向了那些彻底崩溃,四散逃窜的啼风族残军。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战斗,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清洗。 失去了圣婴统领,又被天人威压彻底摧毁意志的啼风族军队,根本组织不起任何有效的抵抗。 它们如同无头苍蝇般乱撞,却根本无法突破由圣婴和千名玄丹结成的死亡罗网。 龙牙战矛组成的钢铁丛林每一次推进,都带起漫天血雨和残肢, 圣婴强者的领域碾压而过,成片的蹄风族战士便化为血雾。 惨叫声、法术轰鸣声、兵刃撕裂肉体的声音.交织成一曲残酷的终末輓歌。 江昭明悬浮於空,漠然注视著下方的屠杀。 他缓缓伸出右手,对著下方虚空一抓。 战场上,那些刚刚死去的蹄风族战士。 尤其是其中修为较高者,尸体上纷纷飘散出缕缕顏色各异的气运之光。 这些气运如同受到无形牵引,百川归海般匯入江昭明掌心。 其中,最为粗壮显眼的,是那三尊啼风圣婴陨落处飞出的三道格外璀璨夺目的金色气运。 与此同时,更多蓝色、紫色、甚至红色的气运从无数啼风族户体上涌出。 【气运裤夺】之术,发动! 无数道气运光辉没入江昭明体內,被《寰宇劫运帝经》迅速炼化、提纯、归拢。 最终,在他的感知中。 此战总共为他,为大周,带来了一百三十一道精纯无比的金色气运。 这是一笔难以想像的巨大收穫,足以支撑起未来更多计划和兑换。 当最后一名啼风族战士被龙骤一矛钉死在山崖上,震天的喊杀声渐渐平息。 天地间,只剩下呼啸的风声,以及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放眼望去,大地一片赤红,尸骸堆积如山,几乎看不到一片完好的土地。 曾经凶焰滔天的蹄风族大军,已全军覆没,无一活口。 天绝山脉,名副其实,成了一处绝地坟场。 江昭明目光扫过这片惨烈的战场,神情並无波动。 战爭便是如此残酷,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子民的残忍。 “打扫战场,收敛將士遗骸,就地修筑工事,防备下一波攻势。” 江昭明下达最后命令,身影缓缓变淡,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岳飞、江衍等人,指挥著將士们开始处理战后事宜。 每一位大周军士的脸上,都带著胜利后的疲惫,更带著对皇帝陛下如天神般伟力的无限敬畏与狂热。 无垠蛮荒,啼风族王庭。 一座由巨大枯骨和黑色岩石筑成的宫殿內,蹄风族国王,一尊圣婴巔峰的强大存在,正烦躁地步。 它生得比其他蹄风族更加高大,翎羽呈现出暗金之色。 头顶王冠乃是一颗不知名巨兽的头骨,眼眶中跳动著幽蓝魂火。 “十几日了,为何还没有消息传回? 先锋军进入那人族疆域之后,就彻底失去了联繫,连三位长老的魂灯都——.“ 它猛地停下脚步,看向殿內垂首肃立的几位族中重臣和祭司,声音尖锐。 “谁能告诉本王,究竟发生了何事!” 殿內一片死寂。 一位苍老的蹄风祭司颤巍巍上前。 “陛下,老臣连日尝试以血脉秘法沟通三位长老,皆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也尝试推算那片人族洞天的天机,却被一股强大而混沌的力量遮蔽,什么都看不到。” “国师呢?快去请国师!”国王吼道。 片刻后,一股更加深沉,晦涩的气息降临大殿。 一位身形佝僂,身披羽衣,手持枯木杖的老蹄风族缓缓走入。 它的气息,赫然达到了天人境! 正是蹄风族的定海神针,天人国师。 然而,此刻这位天人国师的眉头也紧紧皱著,眼中充满了困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 “国师,可能推演出我族大军下落?”国王急切问道。 老国师缓缓摇头,声音沙哑。 “那片人族洞天,已被一股极其强大的因果之力笼罩遮掩,其內天机一片混沌。 老夫数次强行推演,非但一无所获,反而数次遭到反噬,出手遮掩之存在,其实力,恐怕不在老夫之下,甚至更精於此道。” “什么?” 国王大惊失色。 “难道那人族洞天之中,也有天人境存在?这怎么可能,不对,这绝不可能,定然是他们用了什么手段!” “老夫也不知。” 老国师面色凝重。 “但三位圣婴长老连同数百万大军无声无息地消失,绝非寻常。要么,是陷入了某种能隔绝一切探查的绝地。” 它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要么—就是被人以雷霆手段,瞬间全灭,並且有同级別强者出手,抹去了一切痕跡!”“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让殿內所有蹄风族强者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它们原本以为是一次掠夺资源的盛宴,却可能一脚踢在了铁板之上。 “传令下去,加派影风斥候,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设法潜入那片区域,查明真相!在情况未明之前,绝不可再轻举妄动!” “是!” 类似的疑惑和谨慎,也开始在其他几个入侵大周的异族高层中蔓延。 一支拥有三尊圣婴的大军凭空消失,无论如何都不是小事,足以引起它们的警惕和猜疑。 大周洞天之外,暗流涌动。 而洞天之內,江昭明已悄然返回帝京,开始消化此战所得,並筹划著名下一步的斩首行动。 第190章 板块为饵,蛮民固运 第190章 板块为饵,蛮民固运 天绝山脉一役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 蹄风族全军覆没的消息被国祚金鼎完美遮掩。 但大周境內板块剥离的天地伟力波动,却难以完全瞒过那些时刻窥探著洞天的异族强者。 然而,江昭明的谋划並未因可能引起警惕而停止,反而更加凌厉。 他的目光,投向了那三块早已標记,气运近乎枯竭,即將被彻底放弃的边缘板块。 与其坐等异族不断增兵消耗大周力量,不如以这三块註定要捨弃的土地为饵,再钓一波大鱼。 帝京旨意迅速下达岳飞、江衍以及龙驍、龙骤、龙驥三位天龙官,刚刚经歷大战,未及休整,便再次接到调令。 五尊圣婴化作流光,横跨洞天,急速奔赴其中一块即將剥离的板块一一名为“碎星原”的荒凉之地。 此地,正遭受两支异族大军的联合进攻。 一支是浑身覆盖骨甲、獠牙外凸、力量狂暴的“牧首族”。 另一支则是身形飘忽、能融入阴影、擅长刺杀与毒术的“影魅族”。 两族虽习性迥异,但在吞噬大周洞天的诱惑下,选择暂时联手。 双方共计有尊五尊圣婴,其中牧首族三尊,影魅族两尊,以及超过千万的混合大军。 正对著大周依託残破古城建立的防线发起猛攻。 此前,大周在此地仅派驻了江渊、邓龙君,凭藉阵法地利苦苦支撑,防线已是摇摇欲坠。 岳飞五人的到来,瞬间扭转了高端战力的对比。 “岳帅!江衍!” 浑身浴血,甲胃多处破损的江渊见到援军,大喜过望, “閒话少说,陛下有令,依计行事!” 岳飞言简意,沥泉神枪一摆,直接锁定了牧首族最为魁梧的那尊圣婴后期首领。 江衍剑光一闪,无声无息地缠上了一名影魅族圣婴。 龙驍三兄弟则毫不犹豫地结阵,冲向另一尊牧首圣婴中期,战阵之力將其牢牢压制。 生力军的加入,让大周一方士气大振。 十尊圣婴捉对廝杀,瞬间在高空开闢出数个恐怖的战圈。 法则碰撞的光芒照亮了昏暗的碎星原,逸散的能量余波將大地撕裂出更多深壑。 下方的军队廝杀也更加惨烈, 得到援军支持的大周守军发起反击,与牧首、影魅联军绞杀在一起,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生命消逝。 战斗从百日持续到黑夜,又从天黑战至天明。 双方都付出了惨重代价,圣婴强者各有损伤。 但大周一方凭藉岳飞、江衍等强援,渐渐占据了上风, 然而,在岳飞等人的有意引导和“勉强”支撑下,战场並未能向外推进。 反而在激烈的拉锯战中,不知不觉地向大周境內方向移动了千里之遥。 这一点细微的变化,沉浸在廝杀中的异族圣婴並未立刻察觉。 或者说,它们认为这是大周力不能支,防线收缩的表现,况且他们进入大周国境的距离不算远。 就在战场彻底进入大周国境线內,也不过是千里之地。 而就在他们进入这千里之地的瞬间。 嗡隆隆! 整个天地,再一次剧烈地颤抖起来。 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天空仿佛被无形巨手撕裂,露出后方幽暗混乱的虚空。 大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巨大的裂谷以超越之前的速度疯狂蔓延,目標直指碎星原及其相邻的两块板块。 江昭明,动手了。 他同时剥离这三块相连的板块。 “不好!又是那种力量!” 一尊牧首圣婴惊骇地望向天际那如同末日般的景象,感受著脚下大地传来的,与本体剥离的恐怖震动。 “他们在剥离这片土地,想將我们一同放逐!” 影魅族圣婴声音尖利,带著一丝慌乱。 五尊异族圣婴迅速靠拢,神念激烈交流。 “撤退?通道就在后方,现在退还来得及!” 一尊较为谨慎的牧首圣婴提议。 “退?” 那尊最为强大的牧首首领,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凶光。 “现在退,之前付出的代价就全白费了,你看这些人族圣婴,也已是强弩之末。” 它指著对面气息似乎有些“紊乱”的岳飞、江渊等人。 “这片土地一旦被剥离,空间规则会暂时混乱至极点,但也会重塑。 只要我们击退甚至斩杀他们几尊圣婴,站稳脚跟,未必不能凭藉你我两族之力,在此地强行稳固一片区域,甚至重新开闢更稳定的通道。 届时,这片新生的无主之地,就是我们的桥头堡,反而因祸得福。” 这个疯狂的提议,让其余四尊圣婴心中一震,但仔细一想,似乎確有可行之处。 撤退固然安全,但功劳全无,还可能受到族內责罚。 若是冒险成功,回报难以想像! 贪婪和野心瞬间压过了警惕。 “干了!先击溃他们!”影魅族圣婴达成共识。 它们非但没有下令撤退,反而怒吼著催动全部力量,向岳飞等人发动了更猛烈的攻击。 试图在大地彻底分离前,击垮大周的抵抗力量。 它们却没有察觉到,在踏入大周境內千里之时。 它们与无垠蛮荒本族的联繫,已经被国祚金鼎那混沌因果的力量悄然覆盖、模糊。 它们此刻的决定、遭遇,再也无法传递出去。 而它们寄予希望的“强弩之末”的大周圣婴们,在看到它们非但不退,反而猛攻之后。 眼中都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冷光。 轰隆隆一一! 天地崩裂的巨响达到了顶峰。 在三块板块与洞天主体连接的最后地脉被斩断的剎那,整个视野猛然倾斜、晃动。 那三块庞大的陆地,带著其上廝杀的数千万大军。 以及另外的几尊异族圣婴,缓缓地、不可逆转地向著裂谷之外的黑暗虚空漂移而去。 空间乱流如同潮水般汹涌而上,迅速填充了巨大的空白,形成了一道混乱不堪的虚空壁垒。 將这片新生的“浮岛”与主洞天暂时隔离开来。 就在这片新生的、规则混乱的虚空浮岛之上,异族五圣婴以为迎来了战机,攻击愈发疯狂。 然而,下一刻。 一股令它们灵魂冻结的浩瀚威压,如同九天星河倾泻,骤然降临在这片混乱的战场。 江昭明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虚空浮岛的上方。 玄黑龙袍在混乱的能量风暴中猎猎作响,目光冰冷地俯瞰而下,如同神明俯视蚁。 “天———天人?!” 牧首首领的狂吼瞬间变成了绝望的尖叫,它巨大的身躯因恐惧而剧烈颤抖。 直到此刻,它们才明白自己陷入了怎样的绝杀陷阱。 为何大周圣婴要且战且退,为何要诱它们深入国境。 这一切,都是为了请君入瓮,为了让这位天人存在能够毫无顾忌地出手。 逃! 这是五尊异族圣婴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但它们赫然发现,周围混乱的空间乱流和正在重塑的规则,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囚笼。 而国祚金鼎的遮蔽之力,让它们无法向族內传递任何求救信息。 江昭明没有给它们任何机会, 诛邪古剑再次出鞘。 这一次,他甚至没有挥剑。 只是心念一动,天人意志引动这片新生虚空区域的混乱法则。 五道无形无质,却蕴含著绝对诛灭意志的“规则之刃”凭空凝聚。 瞬间锁定了五尊亡魂皆冒,试图四散逃窜的异族圣婴。 噗!噗!噗!噗!噗! 五声轻微却令人心悸的闷响几乎同时响起, 无论是力量狂暴的牧首圣婴,还是身形诡秘的影魅圣婴。 它们的护体灵光、天赋神通、乃至坚逾精金的肉身,在这规则层面的打击面前,都如同纸糊一般,被轻易洞穿。 它们的身体猛地僵住,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生命气息如同被狂风吹灭的烛火,瞬间消散。 五具庞大的圣婴尸骸,连同它们溃散的圣婴,向著下方崩裂的大地坠落。 下方的牧首、影魅联军,亲眼目睹自家圣婴被如同杀鸡般瞬间抹杀。 最后的斗志彻底崩溃,陷入了极致的混乱和恐惧之中。 “清扫。” 江昭明淡漠的声音如同天諭。 岳飞、江衍、龙驍等十尊大周圣婴。 如同得到敕令的猛虎,带著无边的杀意,扑向了那些失去首领、彻底瘫痪的异族大军。 战斗,很快变成了又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江昭明悬浮於空,再次施展【气运裤夺】。 这一次,五尊圣婴、千万大军陨落所產生的气运洪流更加磅礴,尤其是那五道粗壮的金色气运,耀眼夺目。 最终,海量的气运被他吞噬炼化,化为了近三百道精纯的金色气运,融入他的气运储备之中。 手中的底牌,愈发雄厚。 待战场清扫完毕,这片虚空浮岛也已漂移到了足够远的距离,彻底被混乱虚空吞没。 江昭明袖袍一卷,带著魔下圣婴,一步踏出,便穿越了混乱的空间壁垒,回到了稳定的大周主洞天境內。 而就在江昭明连续剥离六块板块,並再次悄无声息地吃掉两支异族大军之后。 剩余四个板块5条通道背后的异族高层,终於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又三块板块被剥离了,牧首族和影魅族派进去的军队也完全失去了联繫。” 猜疑在异族之间蔓延。 它们不再认为这只是人族简单的挣扎, 那个新继位的人族皇帝,以及这个人族洞天,比它们想像的更加果断,狠辣,且手段莫测。 绝不能坐视他继续剥离下去,否则所有投入都將血本无归! 剩余的五个强大异族,几乎做出了相同的决定:疯狂增兵。 並迁移本族百姓,以生灵气息巩固板块气运,对抗剥离。 於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 大周边境剩余的四块板块上,出现了令人室息的一幕。 每一条异度通道都光芒大盛,膨胀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如同开闸的洪灾,密密麻麻、形態各异的异族军队,如同黑色的潮水,永无止境地从中涌出。 巨魔般的力士扛著白骨战锤,嘶吼著踏碎山岳。 漂浮的眼魔喷射著瓦解光束,腐蚀著大地。 蝗虫般的飞行生物遮蔽了天空,投下死亡的阴影—.— 数千万、上亿的军队不断堆积,仿佛要將那四块板块彻底填满, 而这,仅仅是开始。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军队之后,开始出现大量的异族平民。 它们拖家带口,带著简陋的行囊,眼神中带著茫然、恐惧。 却又有一丝被蛊惑的狂热,在族中战士的驱赶和庇护下,艰难地穿越通道,踏上大周洞天的土地。 它们被强制分散到板块的各处,建立简陋的营地。 甚至开始尝试播种它们带来的怪异作物,举行某种邪异的祭祀仪式。 无数异族生灵的气息匯聚在一起,如同给原本气运黯淡、即將枯菱的板块,强行注入了异样的“生机”。 竟真的在一定程度上延缓了板块气运的崩坏,使其与洞天主体的连接变得异常“粘稠”,难以被迅速斩断。 显然,为了保住这最后的跳板,这些异族不惜代价,採用了最残酷也最有效的方式。 以无数子民的生机和气运,来“加固”占领区。 面对敌人这近乎疯狂的举措,江昭明目光冰冷如铁。 他魔下所有可用的圣婴强者,包括新晋的三大天龙官,以及天罗国的三位主教,共计十九尊圣婴。 被全部调动起来,分派至五条战线。 他们的任务不再是反攻,而是不惜一切代价,阻挡、迟滯异族军队和移民的扩散速度。 为江昭明下一步的计划爭取时间。 圣婴级的大战,在四块板块的边缘地带再次爆发,且更加频繁、惨烈。 每一天,都有大量强者负伤,甚至濒临陨落。 大周军队依新建的堡垒和阵法,与数倍於己的异族大军进行著残酷的拉锯战,血流成河。 整个大周洞天,仿佛一个巨大的磨盘,无情地碾碎著双方的生命。 江昭明看著如今气运愈发强盛的最后4个板块,知道他必须得拿出点魄力,彻底清除上面的异族才行。 思考间,他再次沉入意识深处,来到气运长河之中。 这次他轻易就穿透了那层屏障,来到了那棵巨大的气运神树面前。 第191章 圣武堂,百倍时间流速 第191章 圣武堂,百倍时间流速 意识再次沉入那片无垠星空,脚下是奔流不息的气运长河,头顶是那棵以星辰为果实的宏伟世界之树。 江昭明的意识体屹立於飞梭之上,目光如电,扫过枝间那些散发著诱人宝光的果实。 先前兑换【天龙卫营】与【国祚金鼎】带来的巨大收益,让他深刻体会到世界树果实所能带来的战略级改变。 如今,大周四面受敌,异族以人命填塞板块,试图固化前沿,战爭已陷入最残酷的消耗战。 魔下將士虽勇,但成长需要时间,而敌人最不缺的就是数量。 他需要一件能从根本上提升大周整体军力,尤其是中下层將士实力,並能最大化利用当前战爭环境的宝物。 神念掠过一颗颗果实,信息洪流不断涌入脑海。 【神通·万剑归宗】、【灵丹·九转金丹】、【阵法·周天星斗大阵(残)】—皆是强大无比,但似乎都並非解决当前困局的最优解。 终於,他的目光锁定在一颗形状奇特、仿佛由无数微小沙漏匯聚而成的琥珀色果实上。 当其信息涌入时,江昭明眼中骤然爆发出精光。 【神物·圣武堂】:先天灵宝。內蕴时空法则,可调节內部时间流速,最大比例(外界一日, 內部百日)。內部空间广阔,可同时容纳五千万人进行修炼、演武、疗伤。需消耗灵晶维持时空运转,流速比例越高,消耗越大。附基础演武幻境,可模擬各种战场环境及对手。 兑换需求:1500道先天气运。 “就是它了!” 江昭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外界一日,內部百日。 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前线將士轮换下来休整的一天,就相当於获得了三个多月的全力修炼时间。 意味著新兵可以急速成长为老兵,伤兵可以迅速恢復,卡在瓶颈的修士可能藉此突破。 更不用说,还能模擬战场环境进行训练。 这简直是为当前大周量身定做的战略神器,它將把最残酷的战场,变成大周军队最好的磨刀石。 “兑换!” 意识引动,识海中整整一千五百道璀璨夺目的金色气运轰然燃烧,化作磅礴的金色洪流,注入那颗琥珀色果实。 果实光芒大盛,迅速成熟脱落,化作一道流光融入江昭明意识体。 皇极殿內,江昭明睁开双眼,掌心一托。 一座巴掌大小、精致无比、通体呈琥珀色、仿佛有无数光点在內部流转的微型殿堂模型浮现而出。 先天灵宝,圣武堂! 北境,永冻冰原防线。 刚经歷一场血战的“磐石营”將士正拖著疲惫不堪的身躯退回第二道壁垒。 空气中瀰漫著血腥和冻土的气息,许多军士的鎧甲上还凝结著异族的蓝色血液和冰碴, 伤者的呻吟声、军官沙哑的整队声混杂在一起, 百夫长王犇,一个神通境中期的汉子,左臂绑著浸血的绷带,看著魔下只剩六十多人的队伍, 眼神晦暗。 连续的高强度战斗,战友不断陨落,让他身心俱疲。 就在这时,一道来自帝京的諭令,通过营地將领传达下来。 同时抵达的,还有一座被重重阵法守护,突然出现在后方山谷中的巨大琥珀色殿堂一一圣武堂。 “轮休部队,以营为单位,分批进入圣武堂修整修炼?里面过去百日,外面才一日?” 王犇听到这命令时,几乎以为自己在战场上出现了幻听。 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磐石营作为第一批休整部队,踏入了那座宏伟而神秘的殿堂大门。 跨过光门的瞬间,天地骤变! 外界凛冽的寒风和血腥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比广阔,一眼望不到头的巨大空间。 天空是柔和的乳白色,散发著温暖的光,照亮了整个空间。 精纯至极的天地灵气几乎凝成实质,呼吸一口都感觉修为有所精进。 最令人震撼的是,这里的时间流速明显与外界不同。 身体的感觉变得极其敏锐,思维速度似乎也快了很多。 “磐石营,根据指引,前往丙区七號修炼区!你部享有內部三十日修整期,外界约三个时辰后轮换!” 一名圣武堂器灵幻化,身著帝京禁军服饰的人,声音洪亮地指引。 王犇和他的兄弟们被引到一片划分好的区域, 那里早已准备好大量的疗伤丹药,充沛的灵食,还有一个个蒲团和修炼静室。 伤势在精纯灵气和丹药作用下飞速癒合。 疲惫的精神在时间充裕的睡眠中迅速恢復然后,便是疯狂的修炼。 在这里,他们完全不用担心敌人突袭,可以將全部心神投入修炼之中。 平时捨不得服用的修炼丹药,在这里管够。 平时难以领悟的神通诀窍,在时间被拉长百倍的情况下,有了足够的时间去琢磨、试错。 更神奇的是,他们可以申请进入“演武幻境”。 王犇就曾带领恢復好的魔下,进入幻境,模擬之前一场惨烈的守城战。 这一次,他们有了无数次试错的机会,不断调整战术配合。 当三十日期满,他们从圣武堂出来时,外界果然只过去了三个多时辰。 但土犇感觉,自己以及魔下的兄第们,仿佛脱胎换骨。 他的修为稳稳踏入神通后期,对神通的运用更加纯熟。 魔下士卒修为也皆有精进,更重要的是,彼此间的配合默契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眼神中不再是疲惫和恐惧,而是沉静的自信和锐利的杀意。 类似的情景,发生在每一条战线的轮换部队中。 一批批將士带著疲惫和伤痕进入圣武堂,出来时却已是精神饱满、修为大进、战技精湛的虎狼之师。 他们將在圣武堂內积攒的怒火和提升的实力,狠狠倾泻到异族头上。 西线,天目族主攻的“裂谷战场”。 天目族统帅,一尊圣婴中期的强大存在,最近感到极其烦躁和困惑。 它发现,对面那些人族军队,韧性强得可怕。 明明好几次都快被它的军团衝垮防线,却总能在最后关头稳住,甚至发起凌厉的反击。 更让它心惊的是,这些人族军队的实力,好像在坐著飞梭般提升? 前几天还能勉强压制的人族小队,隔天再碰上,不仅配合更加刁钻,甚至个別修士临阵突破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对方在不断地战斗、学习、进化。 “吼!这些两脚羊有古怪! 它一爪拍碎了一块巨岩,猩红的眼晴瞪著前方依旧稳固的人族防线。 “他们的伤亡率在下降,杀伤效率却在提升!这怎么可能?” 它下令加大了进攻力度,更多的天目战士如同潮水般涌过通道, 然而,战况並未如它所愿般一边倒。 大周的防线仿佛变成了一块坚韧无比的牛皮,虽然被衝击得不断变形,却始终不曾破裂。 岳飞、镇狱老祖等圣婴强者稳坐中军,调动兵力,一次次將天目族的攻势挫败。 战线,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在惨烈的拉锯中,极其缓慢地、一寸一寸地向著被异族占据的板块內部推进。 每夺回一片焦土,大周工兵营便会立刻跟上,埋设阵基,修建简易堡垒。 將国祚金鼎的笼罩范围和愿力汲取的节点向前延伸。 蚕食! 这就是江昭明的战略。 利用圣武堂带来的恐怖恢復和提升效率,將前线变成淬链大周军队的熔炉。 用异族的疯狂进攻来磨礪兵锋,用异族迁移来的生灵气息作为“燃料”,反向滋养大周逐渐復甦的国运。 另外几条战线,情况同样如此。 在江衍、雷璽老祖、龙驍、龙骤、龙驥等圣婴的率领下。 大周军队顶住了数倍,甚至十数倍於己的敌人,越战越勇。 新兵迅速成长为老兵,老兵不断突破境界。 虽然每天依旧有伤亡,但整体实力却在血与火的淬链中不降反升。 帝京,护国神庙中的愿力更加磅礴精纯,因为百姓们看到了希望,祈祷更加虔诚。 国祚金鼎的光芒愈发稳固,鼎身之上的山河图案越发清晰。 大周洞天,这个在异族看来本该迅速流血而亡的巨兽,非但没有倒下。 反而在疯狂的战爭输血和圣武堂的时间奇蹟下,焕发出一种惊人的、顽强的、越来越旺盛的生机。 异族高层们彻底迷惑了,甚至感到了一丝恐惧。 它们无法理解,为什么投入了如此多的军队和人口,非但没能压垮大周,对方反而显得后劲十足? 它们只能继续加码,將更多的军队和子民填入那四个巨大的血肉磨盘。 试图用绝对的数量优势,將这股诡异的“韧性”彻底碾碎。 但它们不知道,每多投入一分力量,都是在为江昭明的计划,为大周的涅重生,增添一份养料。 江昭明坐镇中枢,通过国祚金鼎冷漠地注视著四方的烽火,指尖轻轻敲击龙椅扶手。 圣武堂的效果比他预期的还要好。 如今的大周,就像一把正在被重锤反覆锻打的利剑,杂质被剔除,剑身愈发坚韧,锋芒愈发锐利。 他在等待,等待这把剑被淬链到极致,露出绝世锋芒的那一刻。 那时,便是彻底清算之时。 大周军队在四面烽火中越战越勇,圣武堂的奇蹟正在將战爭的天平一点点扳回。 然而,就在江昭明全力应对正面战场,调动国运支撑四方防线之际。 帝京深处,悬浮的国祚金鼎微微震动。 一道隱晦的预警通过“鉴查国本”之能,传入江昭明的心神。 预警的来源,並非喧囂的边境,而是看似平静的东海。 江昭明眸光一寒,身影自龙椅上悄然消失, 下一刻,他已出现在波涛汹涌的东海上空。 脚下是万顷碧波,海风带著咸腥气息吹拂著他的龙袍。 他的目光却穿透了万丈深海,无视了那些强大的海兽和复杂的水流。 直接锁定了深海之下,那片建立在巨大海沟之中、散发著微弱灵光与诡异歌声的国度一一歌者国。 这是一个奇特的种族,人身鱼尾,容貌姣好,擅长以歌声沟通水元灵气,甚至能影响心神。 其族中亦有数位圣婴境强者,以往与大周也算相安无事,甚至偶有贸易往来。 大周海军的部分舰船,还装备了由歌者国特產的“静心海螺”打造的號角,用以安抚风浪、提振士气。 然而此刻,江昭明的目光冰冷如万载寒冰。 在他的“洞天之主”视野和“国祚金鼎”的洞察之下,东海之下的一切无所遁形。 他看到,几艘明显属於大周制式的巡逻舰船残骸。 正静静躺在歌者国都城“深澜城”外围的礁石丛中,船体破碎,残留著歌者族特有的水系神通痕跡。 以及,一丝极其隱晦,却充满无垠蛮荒风格的黑暗能量余烬。 他看到,深澜城核心的祭坛上,原本供奉著与大周签订的和平契约玉简,已然碎裂。 取而代之的,是一枚不断散发著诱惑与墮落气息的漆黑鳞片。 鳞片周围,几位歌者族圣婴,正带著狂热与卑微交织的神情,吟唱著献给域外存在的颂歌。 他还看到,在歌者族公主的华丽贝壳宫殿內。 一个身形模糊、笼罩在阴影中、散发著与入侵异族同源气息的“使者”。 正用一种古老的语言,对歌者族女王许诺著瓜分大周洞天后的种种好处。 背叛。 赤裸裸的背叛。 在歌者族看来,大周四面楚歌,覆灭在即。 它们不愿陪葬,便选择了趁火打劫,袭击大周巡逻舰船,並向入侵的异族献上投名状,企图在未来新的秩序中分一杯羹。 “也好。” 江昭明心中毫无波澜,只有一片杀机沸腾后的极致冰冷。 “正好藉此,肃清內患,以做效尤。” 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对著下方浩瀚的东海。 悬浮於帝京的国祚金鼎猛然一震,一道无形的波纹以超越时空的速度扩散开来,瞬间將整个东海疆域笼罩。 因果遮掩,天机屏蔽! 这一刻,东海发生的一切,都將被彻底隔绝。 无论这里爆发何等大战,气息都不会泄露分毫,推演更是无从谈起。 此地,已成绝域。 第192章 歌者覆灭,气运大涨 第192章 歌者覆灭,气运大涨 既然无需再隱藏,那便无需再留手。 江昭明一步踏出,身影瞬间消失在海面之上。 万丈深海,压力足以碾碎精钢。 但对於天人境而言,海水与空气並无区別。 他如同瞬移般,直接出现在了深澜城那由巨大珊瑚、珍珠和夜明珠构筑而成的华丽城门前。 城墙上巡逻的歌者族战士甚至来不及反应、 城门口那些散发著莹莹光芒的守卫海兽,也只是本能地感到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瑟缩著趴伏在地。 江昭明没有收敛丝毫气息。 天人境的浩瀚威压,如同沉寂亿万年的海底火山,轰然爆发。 喻一一! 以他为中心,方圆千里的海水瞬间被排开,形成一个巨大的无水空腔。 深澜城那依靠水元之力维持的防护光幕,连一息都没能支撑,就如同肥皂泡般啪一声碎裂。 整座城市剧烈摇晃,精美的珊瑚建筑成片倒塌,夜明珠纷纷爆碎。 无数的歌者族平民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威压震得瘫软在地,惊恐地望向城门外那道如同魔神般的身影。 “敌袭!!!” 悽厉的警报声终於后知后觉地响起,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何人敢犯我深澜城!” 三道强横的圣婴气息瞬间从城市中心的祭坛处爆发,冲天而起, 正是歌者国的三位圣婴老祖, 为首者是一位手持碧蓝三叉戟、头戴王冠的雄壮男性人鱼,乃是歌者国国王,圣婴中期修为。 其身后两位,一老一少,分別是手持玉笛的大祭司和年轻的长公主,皆为圣婴初期。 它们怒火中烧,以为是哪个宿敌趁机来袭。 然而,当它们看清来者那身玄黑龙袍,感受到那如同整个天地倾轧下来的恐怖威压时。 所有的怒火瞬间被浇灭,只剩下彻骨的冰寒和难以置信的惊恐!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玄、玄黑龙袍,你是———大周———皇帝?!” 歌者国王的声音尖利变形,握著三叉戟的手都在颤抖。 江昭明不是应该在前线焦头烂额,甚至可能已经陨落了吗?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这气息,这根本不是圣婴! 这是天人?! “天、天人境?你突破了?这怎么可能!” 那年老的大祭司见识最广,此刻嚇得玉笛都差点脱手,脸色惨白如纸。 它们选择背叛,正是基於大周皇帝新丧、新帝年幼、且强敌环伺的判断。 它们做梦也想不到,这位新帝不仅没死,反而悄无声息地踏入了那传说中的境界。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三位歌者圣婴心中蔓延。 它们瞬间明白了那几艘巡逻舰船为何会暴露,明白了对方为何直接找上门来。 “陛下!误会!这是误会!” 歌者国王急忙试图解释,声音带著哀求“是、是它们逼迫我们的!是那个使者—” “无需多言。” 江昭明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却带著天道法则般的绝对冷漠。 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地穿透万丈深海,如同冰冷的烙印,直接砸入每一个歌者族生灵的灵魂最深处。 “背弃盟约,袭杀友邦,勾结外敌,当诛。” “诛”字出口的剎那,並非简单的音波,而是引动了冥冥中的规则。 整个被国祚金鼎笼罩的东海疆域,温度骤降。 並非海水变冷,而是一种源自命运层面的寒意。 让所有歌者族民同时打了个寒颤,仿佛听到了自身命运终结的倒计时。 话音未落,江昭明並指如剑,对著那祭坛上不断散发诱惑、墮落气息的黑色鳞片,看似隨意地轻轻一划。 动作云淡风轻,不见丝毫烟火气。 嘴啦! 一道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空间裂缝悄然浮现,精准地划过鳞片与祭坛。 那枚坚硬无比、足以抵挡圣婴全力一击、蕴含著惑心族本源力量的鳞片。 以及其下由整块“镇魂黑石”构筑、刻满了异族符文的祭坛。 如同热刀切过凝固的油脂,瞬间被从中整整齐齐地一分为二。 没有爆炸,没有剧烈的能量衝击。 两半残骸保持著被切割的瞬间形態,旋即从切割面开始,物质结构彻底崩解,化为最原始的微粒。 然后连微粒都湮灭不见,仿佛被从“存在”的概念层面直接抹除,彻底归於虚无。 “不!” 藏匿於公主宫殿內的异族使者,发出一声扭曲变形的惊惧尖叫。 它身上浓密的、足以侵蚀圣婴神魂的黑雾本能地爆开,试图撕裂空间遁入虚空。 然而,在黑雾触及周围空间的剎那,它感受到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固”与“沉重”。 国祚金鼎的力量如同最坚韧的无形壁垒,將这片空间从大千世界中暂时“剥离”了出来。 它的遁术如同撞上神山的,彻底失效。 江昭明甚至没有朝宫殿方向投去一丝目光, 他的视线淡漠地扫过那三位如临大敌,已然將圣婴领域和本命神通催发到极致的歌者圣婴。 歌者国王手中的碧蓝三叉戟爆发出滔天海啸的虚影,却仿佛被冻结在琥珀中的蚊虫。 宏伟的力量被压缩在他周身方寸之地,连一丝水汽都无法逸出。 大祭司的玉笛抵在唇边,腮帮鼓起,脸色涨红。 那足以惑乱心神、引动深海龙捲的音符却死死在笛孔之內,无法传出。 他整个人,连同他周围的空间,仿佛被浇铸进了透明的万年玄冰之中,连思维似乎都变得迟滯长公主周身环绕的七彩贝壳绽放出迷离梦幻的光影。 她的下半身已化为一道扭曲的水光,试图融入无尽海水遁走。 可她周围的光线如同被打碎的琉璃,空间结构变得支离破碎。 她那融入水光的曼妙身躯被一股无可抗拒的规则之力硬生生“析出”,重新凝固成实体,僵立在原地。 绝美的脸庞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无边的绝望和难以置信。 “死。” 江昭明口中吐出一个简单的字眼。 他缓缓抬起的右手,五指微张,对著那三位被彻底禁的圣婴, 然后看似轻描淡写地,缓缓握紧。 没有浩大的声势,没有璀璨的光效, 但就在他五指合拢的瞬间,那三位歌者圣婴所在的区域,空间本身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细微却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仿佛那片空间,连同其中被冻结的一切,真的被一只无形无质、却执掌著生杀予夺权柄的规则大手,牢牢在了掌心。 然后,五指合拢。 噗!噗!噗! 三声沉闷而短促的、仿佛湿布被强行挤爆的声响,几乎不分先后地响起。 三位在东海称尊数千载、受无数族民敬仰崇拜的歌者圣婴。 它们的肉身,它们苦修数千载方才凝练的圣婴,它们强大的神魂。 在这一握之下,连一丝像样的反抗都未能做出,便如同被巨力碾过的脆弱水泡,轰然爆碎。 没有血肉横飞的惨烈景象。 它们的“存在”被那恐怖的规则之力瞬间分解、湮灭。 化作了三团最为精纯、却无主的水元灵能和一蓬淡淡的血雾,旋即又被那无形之力彻底净化。 消散於被排开的海水空腔之中,仿佛从未存在於世。 秒杀! 彻彻底底的、维度层面的碾杀。 面对一位含怒出手、毫无保留、且执掌洞天权柄的天人境存在。 圣婴境的存在,渺小得连让对方稍微认真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整个深澜城,陷入了比死亡更深沉的寂静。 无数歌者族民仰望著高空,望著那三团代表它们最高战力消散的灵雾,望著那坠落凡尘的王室至宝。 它们的瞳孔放大,思维停滯,巨大的茫然和彻骨的绝望如同最深的海水,將它们彻底淹没。 它们的王、守护神就这么没了? 被那个它们以为已然焦头烂额、甚至可能已然败亡的人族皇帝,像抹去尘埃般隨手抹去了? 复杂的情绪在倖存者心中疯狂翻涌。 有对背叛盟约的短暂羞愧,有对即將降临的命运的极致恐惧,有对族人被无情屠戮的悲愤。 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到骨髓里,对绝对力量差距的绝望认知。 在这残酷的种族存亡之爭中,没有正义与邪恶的简单区分,只有赤裸裸的弱肉强食和阵营选择。 它们选择了错误的道路,押错了命运的赌注,便必须付出亡族灭种的代价。 “魔、魔鬼!你是屠戮眾生的魔鬼!” 宫殿內的异族使者,发出了心智彻底崩溃的歇斯底里的尖叫。 它亲眼见证了三位圣婴的瞬间湮灭,所有的勇气和侥倖心理荡然无存。 它不顾一切地燃烧起本命源血与魂能,身体彻底化为一缕凝实到极点的漆黑菸丝。 以超越极限的速度,向著城外、向著那被封锁的空间壁垒发起了最后的衝击。 江昭明的自光,终於第一次,真正地落在了这道可悲的菸丝之上。 仅仅是淡淡的一。 没有动用任何神通法术。 但就在他目光落下的瞬间,言出法隨,规则响应。 那缕亡命飞遁的黑烟猛地一僵,仿佛一头撞上了一面看不见、却坚不可摧的嘆息之墙,遁速瞬间归零。 紧接著,一点至纯至正,蕴含著煌煌天威与绝对诛邪意志的火焰,自那黑烟的核心最深处,凭空诞生。 “呢啊一一!!!!” 悽厉到扭曲、完全不似世间生物所能发出的惨豪声,猛地从黑烟中爆发出来。 瞬间传遍了死寂的深澜城,令闻者毛骨悚然。 那纯白火焰看似微弱,却仿佛是世间一切阴暗、污秽、墮落力量的绝对克星。 黑烟疯狂地扭曲、翻滚、膨胀又收缩,试图扑灭体內的火焰,甚至不惜自爆部分躯体。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那火焰如同附骨之疽,以它的黑暗本源为燃料,越烧越旺,却又不立刻將它烧尽。 而是缓慢而残酷地灼烧著它的每一寸魂体,带来极致痛苦的净化。 不过两三息之间,在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中。 那缕黑烟,连同其中包裹的异族使者神魂与圣婴,便被那纯白圣焰彻底净化、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一缕极为精纯、却本质阴冷的黑暗气运,被江昭明意念一动,悄然收取,匯入自身磅礴的气运长河之中。 处理完所有的首恶元凶,江昭明那不含丝毫情绪的目光。 再次投向下方面积广阔、建筑华美、此刻却死寂如墓穴的深海之城。 以及其中那数以百万计、瘫软在地、等待最终命运审判的歌者族民。 屠灭全族,有伤天和,业力缠身,非人皇正道所为,亦非他本心。 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背叛,必须付出足以震所有潜在宵小的惨重代价。 他再次缓缓抬起右手,这一次,並非针对某个个体,而是引动了更为宏大的天地法则。 目標直指这片承载歌者国度的海底疆土本身。 轰隆隆隆一一!!! 整个东海海底,前所未有地剧烈震动起来。 远比之前排开海水、破碎护罩要猛烈千百倍。 海底大地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般的袁鸣。 无数道宽达百丈、深不见底的恐怖裂谷,如同恶魔张开的巨口,以深澜城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疯狂蔓延、撕裂。 巨大的珊瑚丛林成片塌陷,巍峨的海底山脉轰然崩塌,激起万丈沉积烟尘。 这些裂谷精准地沿著地脉气运的节点切割,瞬息之间,便將歌者国都城及其周边所有附属城镇、棲息地所在的巨大海床,与东海主体大陆架彻底、完全地割裂开来。 “歌者国,背信弃义,罪无可赦。” 江昭明的声音如同九天雷霆,携带著天人之威与洞天意志,再一次无情地宣判。 深深烙印进每一个倖存歌者族民的灵魂最深处,永世无法磨灭。 “今,剥夺尔族故土疆域,削尽其运,放逐尔等於无尽海渊,永世囚禁,不得出!” 浩大、冰冷、不容置疑的天音,如同最终的丧钟,敲响在每一个歌者族民的心头。 在无数道绝望、袁伤、麻木、怨恨、乃至空洞的目光注视下,在震耳欲聋的崩裂巨响中。 整块承载著歌者文明最后痕跡的巨大海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彻底与主体分离。 失去了所有的依託,开始缓缓地向著下方那未知海渊沉沦、坠落那下沉的过程,缓慢而绝望,仿佛一场无声的葬礼。 城市的光辉在快速熄灭,建筑在不断崩塌。 歌者族民们只能无助地隨著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一同坠向永恆的黑暗与死寂。 做完这一切,江昭明身影微微一晃,仿佛从未动过,便已悄然消失在深海之些,有再看那沉沦的国度一眼。 东海,重归“平静”。 巨大的海水空腔||合拢,波涛依旧,仿佛方才那改天换地、覆灭一国的恐怖景象只是一场幻梦。 只有那刃艘沉的大周巡逻舰船残骸,丞一股柔和而庞大的亨量轻轻托起, 平稳地送回了波澜起伏的海面,仿佛无声的证明。 帝京,皇极殿。 江昭明的身影无声无息地重新出现在龙椅之上,仿佛从未离开。 他微微抬眼,看了一眼殿些悬浮的国祚金鼎。 鼎身光华流转,其上映射的大周疆域图些, 原本代表东海又者国的那一小块微弱异色,已然彻底黯淡、消失,丞纯净的大周国运金光所覆盖填补。 內患已除,气运愈隆。 他的目光越过殿堂,仿佛穿透无尽空间,再次落回了边境那四条依旧杀声震天,血流成河的庞大战线之上。 覆灭又者国,为江昭明带来了700道先天气运,可谓庞大。 第193章 半神天倾,弃界远遁 第193章 半神天倾,弃界远遁 大周军队在圣武堂的神秘加持之下,已然脱胎换骨,焕发出前所未有的战力。 四大战线如铜墙铁壁般巍然屹立,不仅稳守疆域,更开始步步为营、反推前线。 玄甲重骑踏破污浊之地,赤焰弓骑箭雨涤盪邪氛。 被异族血肉与移民气息污染的土地,正被一寸寸夺回,重现清明。 国祚金鼎之上,磅礴愿力如江河奔涌,日益浩荡。 帝京上空,那笼罩皇城的气运华盖亦隨之愈发凝实,金光流转间隱现龙形,仿佛天地也认可大周国势的回升。 一切跡象,似乎都指向吉兆,天命正在重新倾斜。 而在这万象更新的气象中,江昭明坐镇枢机阁,目光如电,扫过四方战场的精密沙盘。 敌我之势尽在他掌握之中。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定定指向其中一处深陷洞天边境的异族据点。 那里如一颗挣拧疗牙,死死钉在大周命脉之上。 下一刻,他声音沉静却不容置疑。 “传令,神策军左军、天罡营为前锋,集结於北线岷山道。” “三日之內,我要见到雷霆总攻。” “拔了这颗獠牙。” 然而,就在他命令即將出口的剎那一一异变,毫无徵兆地发生了。 並非来自地面任何一条战线,而是来自天外! “嗡一—!” 一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沉闷巨响,並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於整个洞天的规则层面。 作用於每一个生灵的灵魂深处帝京街头,一名正抬头望天的小孩手中的葫芦啪嗒掉地,他傻傻地张大了嘴,看著天空。 集市上的喧譁瞬间死寂,所有行人、商贩都僵在原地,惊恐地望向天穹。 田间劳作的老农手中的锄头跌落,他佝僂著腰,浑浊的眼睛里倒映出让他毕生难忘的景象。 边关城墙上,正擦拭弩箭的士兵手一抖,箭矢落地,他却毫无所觉,只是脸色煞白地盯著远方天际。 所有神通境以上的修士,无论身处何地,都在这一刻心血来潮,感到一阵大难临头、末日降临般的极致心悸。 轰隆隆! 整个大周洞天的天空,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昏沉。 並非乌云匯聚,而是整个天幕的光线都在被某种难以想像的伟力强行抽离、吞噬。 百昼顷刻间化为昏夜,星辰无光,日月隱匿。 一股难以形容其万一的恐怖威压,如同亿万吨海水,从九天之上轰然压下。 咔!咔! 帝京以及各大主城的防护光幕自主激发到极致,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表面瞬间爬满裂痕。 山川大地无声下沉,江海沸腾倒卷。 然后,在那无尽昏沉、仿佛要彻底塌陷下来的天幕中央,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剧烈扭曲、破碎! 一张巨大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狞面庞,缓缓自那破碎的虚空背后浮现。 这张面庞覆盖著青黑色的鳞甲,头生扭曲的螺旋巨角,眼眶中是两团燃烧著暗红色毁灭火焰的巨目,口鼻呼吸间,喷吐出的气息化作撕裂空间的混沌风暴。 它的容貌集合了世间一切的暴戾、贪婪、蔑视与冷漠。 它並非真身降临,似乎只是一道跨越了无尽距离的投影。 但其散发出的威压,已经让整个大周洞天瑟瑟发抖,规则哀鸣! 它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光柱,缓缓扫过洞天大地, 目光所及之处,山峦崩解,大地犁开,万物凋零。 无论是大周將士,还是入侵的异族,在这目光下都如同蚁般渺小,生不出丝毫反抗之心。 “那———那是什么?” 有异族圣婴抬头,声音颤抖,充满了源自血脉深处的恐惧。 它们发现,这恐怖存在的目標,似乎並不仅仅是人族。 “是、是神!传说中的神降临了!” 有年老的异族祭司发出绝望的哀豪。 百姓们瘫软在地,瑟瑟发抖,除了绝望的哭泣和祈祷,做不了任何事。 强者们勉强支撑著身体,冷汗浸透衣背,元神都在战慄、 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目光中蕴含的意志一一纯粹、毫不掩饰的毁灭与吞噬。 皇极殿內,江昭明猛然抬头,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 透过国祚金鼎,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力量的层级。 那不是天人,甚至超越了普通意义上的半神! 那是无限接近於神境,甚至可能一只脚已经踏入那个领域的、无法想像的恐怖存在。 其力量本质之高,远超他的认知。 在这等存在面前,他这天人境的修为,渺小的如同尘埃。 对方甚至不需要特意攻击,仅仅是將目光投注於此,就让大周洞天的世界壁垒发出即將彻底崩溃的哀鸣。 洞天之灵通过冥冥中的联繫,向他传来一阵阵微弱而急促的求救信號,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不好!”江昭明脸色剧变,瞬间明白了一切。 这些异族的入侵,背后果然有更深层的黑手。 这尊恐怖存在,或许才是真正凯洞天的本源。 之前的战爭,或许只是为了消耗和定位? 根本没时间给他思考对策。 天穹之上,那张狞巨面似乎失去了耐心,或者说,它觉得玩够了。 它张开巨口,並非发出声音,而是喷吐出一道灰濛濛的、仿佛能湮灭万物的气流。 这道气流初始细如髮丝,但离开巨口后,便疯狂膨胀, 化作一道横贯数万里的毁灭洪流,如同天罚之鞭,朝著大周洞天的大地狠狠抽下。 所过之处,空间无声无息地化为最基本的粒子流,光线被吞噬,规则被抹除。 无论是大周的山川城池,还是异族的军队堡垒,在这道气流面前,都没有任何区別一一皆为虚无。 这一击若是落下,大周洞天至少三分之一將彻底化为死地。 江昭明目毗欲裂。 他绝不能眼睁睁看著子民涂炭。 但如何抵挡? 即便他此刻燃烧所有气运,兑换世界树最顶级的果实,也绝无可能在短时间內获得抗衡这等存在的力量。 留给大周的路,只剩下一条一一逃。 放弃这片经营了无数年的洞天,保留文明的火种。 “召回!所有在外部队、强者,立刻放弃阵地,不惜一切代价,撤回帝京!快!” 江昭明的吼声通过玉璽和官印,瞬间响彻在所有大周將士和强者的脑海中,带著前所未有的急迫与决绝。 同时,他的一道最强神念也跨越无尽空间,精准地投入了无垠蛮荒。 镇蛮城,正在与蛮族廝杀的江衍猛地一震,毫不犹豫下令。 “全军!放弃要塞,启动最高级別传送阵,目標帝京!快!” 腐涎族占据区,正修炼戮血剑意的白起骤然睁眼,血光一闪,身影已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冰冷命令。 “计划中止,全员撤离。” 一道道流光从无垠蛮荒各处亮起,不顾一切地朝著大周洞天的方向衝来。 许多镇守偏远要塞的部队,甚至直接启动了代价巨大的单向隨机传送阵,只求能更快一步。 洞天之內,四大战线的军队在付出惨重断后代价后,疯狂后撤天空中的毁灭洪流正在逼近,它的速度看似缓慢,实则超越了时空,留给大周的时间寥寥无几江昭明身影一闪,再次出现在天屋高原之巔。寒风依旧凛冽,但此刻却带著末日的气息。 他没有选择剥离那些边缘板块,这一次,他要剥离的是大周核心所在的主板块。 这是唯一的生路! 但在剥离之前,他需要力量!足以支撑他完成这前所未有壮举的力量。 “寰宇劫运,帝经吞天!” 江昭明盘膝坐於高原核心,双手结印,《寰宇劫运帝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 喻一一! 悬浮於帝京的国祚金鼎剧烈震颤,鼎內积攒的浩瀚国运,如同被无形的巨鯨吞噬。 化作一道道粗壮无比的金色洪流,跨越空间,疯狂涌入江昭明体內。 他的气息开始以恐怖的速度攀升,天人初期的壁垒瞬间被衝破,向著天人中期猛进。 “不要·给我停下.” 洞天之灵传来更加急促痛苦的哀鸣和抗议。 国运是洞天的根基,江昭明此举无疑是在抽乾洞天的生命本源。 天空崩塌的速度更快了,大地裂开更多深渊。 江昭明心如铁石,毫不动摇。 眼神只有冰冷的决绝。 不抽乾国运,他无力剥离主板块,留下更是死路一条。 两害相权取其轻。 “给朕—吞!” 他怒吼一声,功法催动到极致, 整个大周疆域,所有山川河流的气运脉络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百姓们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和虚弱,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离他们远去。 帝京上空气运华盖急剧收缩,变得稀薄。 而江昭明的修为,终於衝破桔,稳稳踏入了天人中期。 力量暴涨何止十倍。 周身环绕的法则符文几乎化为实质,举手投足间便可引动一方世界之力。 但代价是,大周洞天变得更加残破,哀鸣阵阵,仿佛隨时都会彻底解体。 “就是现在!” 江昭明豁然起身,双眼射出实质般的金光。 他双手虚按大地,天人中期那磅礴浩瀚的伟力,混合著他对洞天规则的最终权限。 毫无保留地注入脚下的大地,注入这片生养大周的主板块之中。 “以吾之名,寰宇劫运,断!” 他仿佛化身为开天闢地的巨人,双手做出一个撕裂的动作! “咔一—!!!”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恐怖、都要剧烈的巨响,从大地最深处爆发出来! 整个大周主板块,剧烈无比地震动、倾斜。 板块边缘与洞天主体连接的区域,无数道粗达万里、闪烁著各色法则光芒的“地脉根须”被硬生生扯断。 天空彻底黑暗,那毁火洪流已然近在虑尺。 无数百姓和將士惊恐地看著家园崩裂,天空被恐怖的巨脸和毁灭之光占据,绝望笼罩了所有人异族军队也陷入了巨大的混乱,它们发现自己的退路也在崩塌,那恐怖存在无差別的攻击让它们同样绝望。 江昭明额头青筋暴起,嘴角溢出一丝金色的血液。 剥离主板块的反噬之力远超想像,即便他提升到了天人中期,也感到元神欲裂,身体仿佛要被那恐怖的世界之力碾碎。 但他不能停,身后是亿万子民! “起!!!” 他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双手猛地向上一抬。 轰隆隆隆一一! 在无数道绝望、震撼、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 承载著大周王朝核心疆域、亿万人族的巨大陆地板块,硬生生地从大周洞天的主体上,被撕裂了下来。 板块之下,不再是地慢岩浆,而是无尽幽暗、混乱狂暴的虚空乱流。 就在主板块脱离的瞬间,那道毁灭性的灰色洪流,终於狠狠地“抽”在了原本洞天主体之上。 无声无息。 被击中的区域,无论是山河、异族、还是空间本身。 瞬间化为了最原始的混沌能量,然后被虚无吞噬,形成一个巨大到无法形容的黑洞深渊。 而大周主板块,则在江昭明燃烧生命的推动下,以及剥离时產生的巨大惯性作用下。 如同一位被拋弃的巨人,带著遍体鳞伤和最后的生机,向著那无尽幽暗的虚空深处,急速漂移而去。 皇极殿內,百官瘫倒在地,透过破裂的穹顶,看著那片熟悉的星空和恐怖的巨脸迅速远去、变小,最终被无尽的黑暗虚空吞没。 边境线上,倖存下来的將士们互相扶著,望著身后那不断崩塌、被混沌吞噬的故土世界,心情复杂无比,有逃出生天的庆幸,更有背並离乡的悲凉。 江昭明屹立於天屋高原之巔,最后望了一眼那迅速消失在虚空深处的、残破不堪的故乡洞天。 以及那张似乎因猎物逃脱而变得更加狞恐怖的巨脸。 他猛地喷出一口金色的血液,身体晃了晃,但很快又站稳。 前方,是未知而危险的无尽虚空。 身后,是陷入惶恐却终於保住性命的亿万子民。 他的目光穿过黑暗,变得无比坚定。 流浪,开始了。 但只要火种还在,希望就在。 第194章 生机 第194章 生机 无尽虚空,並非绝对的死寂,而是充斥著更加原始和狂暴的能量乱流。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之分,没有光暗之別,只有永恆的混沌与虚无。 空间碎片、毁灭风暴、乃至一些难以名状的诡异存在,时而显现,时而隱没。 这片虚空,是万界的坟场,亦是未被驯服的洪荒本质,任何闯入其中的有序世界,都將面临最残酷的考验。 大周主板块,这片承载著亿万人族最后希望的土地,就像一艘骤然被拋入惊涛骇浪的巨舟,在进入虚空的瞬间,便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衝击。 从外部看去,这庞大的陆地板块边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消散。 如同投入烈焰的纸张,边缘捲曲、化为飞灰,被那贪婪的虚无彻底吞噬。 蛋啦一一! 无形的虚空撕扯之力如同亿万把看不见的利刃,疯狂地切割著板块的边缘。 那並非单纯物理意义上的切割,更蕴含著法则层面的侵蚀与同化。 大地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吟,剧烈震颤。 板块边缘处,原本坚逾精钢、绵延万里的山脉,此刻如同被潮水冲刷的沙堡。 无声无息地层层剥落、崩解,化为最细微的尘埃,旋即被虚空的乱流捲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更远处,曾经浩瀚的海洋倾泻而出,却在接触虚空的剎那。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不是冻结便是汽化,化作诡异扭曲的能量云雾,环绕在板块周围,发出悽厉的呼啸。 板块內部,景象更是宛如末日。 大地被无形的巨力撕扯,一道道深不见底、宽达数百丈的裂谷如同的伤疤,毫无徵兆地在大地上蔓延开来,吞噬著途经的一切。 村庄、城镇、甚至整条山脉,瞬间消失在那黑暗的深渊之中,只留下绝望的迴响。 江河湖海失去平衡,或是倒灌入裂谷,或是被震上苍穹。 引发席捲一切的滔天洪水,浑浊的洪水裹挟著破碎的木石和来不及逃生的生灵,奔流向不知名的毁灭终点。 天空不再是熟悉的蔚蓝或璀璨星空,而是变成了一种令人极度不安的、不断扭曲变幻的灰暗色调。 仿佛一块被隨意涂抹、揉捏的脏污画布。 偶尔有绚烂却致命能量极光,落在原野,原野便燃起无法扑灭的诡异火焰, 若是落在人口稠密之处,便是整城整池的瞬间湮灭,连哀豪都来不及传出。 袁豪声、祈祷声、建筑倒塌声、地壳断裂声、洪水咆哮声、以及那无处不在的、来自虚空本身的、低沉却直抵灵魂深处的喻鸣· 种种声音交织混杂,瞬间充斥了整个大周,奏响了一曲文明的悲歌。 皇极殿內,人皇江昭明屹立如山。 他脚下传来的,是大地的痛苦呻吟,是板块根基被撼动的震颤, 他神魂感知到的,是亿万子民那如同海啸般汹涌袭来的惊恐、绝望与祈求的意念洪流, 巨大的压力足以瞬间压垮寻常圣婴的心神,江昭明的脸色亦是控制不住地苍白了一瞬。 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在这一片混乱绝望中,锐利如初,甚至更加炽亮,仿佛两颗定鼎星辰“旨意:大周所有武者、修土,即刻听令!” 他的声音不再依靠空气传播,而是通过与大周国运紧密相连的国祚金鼎与传国玉璽体系。 强行穿透了天地间的一切轰鸣与杂音,清晰无比、不容置疑地直接响彻在每一位开闢了气海、 凝练了神魂的修士意识深处,如同天帝法旨,烙印心间。 “各州、各府、各县,以当地驻军、宗门、家族为核心,组成护送队! 优先护送边境、地势险峻区域百姓,向帝京及中原核心区域迁移! 十年,朕只给你们十年,十年之內,必须將所有大周子民的活动范围,收缩至原有大周疆域的核心之地。 违令者,斩! 执行不力者,斩! 临阵脱逃、危害迁移者,株连师门家族,立斩不救!” 命令如山,凛冽如严冬寒风,带著帝王的决绝与不容置疑的意志,传遍四方。 话音未落,江昭明身形一闪,已盘膝坐於皇极殿最高处的琉璃金顶之上。 他周身天人中期那浩瀚无边的帝元再无丝毫保留,彻底爆发开来。 璀璨夺目的暗金色神光冲霄而起,化作一道巨大无比、初步笼罩整个大周板块轮廓的帝元光罩。 艰难却坚定地抵抗著来自四面八方的虚空撕扯之力。 光罩之外,肉眼可见的混沌色虚空乱流如同狂暴的潮水,不断撞击在光罩之上,激起漫天涟漪,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牙酸欲倒的尖锐摩擦声与腐蚀之音。 每时每刻,光罩都在剧烈波动,光芒明灭不定,显然承受著难以想像的压力。 “诸圣婴,助朕!” 江昭明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虽不高亢,却带著一股不容拒绝的凝聚力。 咻!咻!咻!咻! 应声之下,一道道顏色各异、却同样蕴含著磅礴伟力的流光。 如同逆行的流星般,从大周版图的各个关键区域毅然升起。 共计十九尊圣婴强者,分散於板块各处关键地脉节点与气运枢纽。 毫不犹豫地將自身苦苦修成的圣婴领域全力张开,毫无保留地与江昭明的帝元光罩融合、衔接。 十九道顏色各异、属性不同的领域光辉,如同十九根顶天立地的巨柱,轰然落下,强行支撑起这方摇摇欲坠的天地。 每一位圣婴强者都面色凝重无比,身躯微微震颤,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自身的领域之力正在被外界狂暴的虚空之力飞速消耗、侵蚀,圣婴本源都在为之动盪。 他们必须持续不断地输出力量,甚至燃烧本源,才能勉强维持住这联合护罩不灭。 这是一场消耗战,一场与整个虚无的对抗, 而在圣婴强者们支撑起的相对稳定的“天空”之下,圣婴之下的所有修士和军队,则立刻投入了轰轰烈烈、爭分夺秒的大迁移和救灾之中。 这是一场与死亡赛跑的庞大行动, 在全力护持板块、组织迁移的同时。 江昭明的一缕主要神念,早已如同触角般延伸而出,在无尽虚空中艰难地探索著。 虚空无边无际,没有坐標,瞬间就会迷失。 幸好,他並非全无依仗。 他的心神沉入气运长河,感应著那冥冥中的联繫。 在无垠蛮荒,还有他留下的印记一一镇蛮城,以及那座与国运相连的万里长城。 它们如同黑暗中的微弱星光,为他指引著方向。 根据那微弱感应的方向和距离,江昭明心中推算。 若要驱使这块巨大的陆地板块漂流到镇蛮城附近的安全区域,至少需要五十年。 五十年! 这个数字让他心头沉重。 即便如今大周疆域已经在主动收缩,负担减小,但要以一已之力。 长时间维持如此庞大的护罩,对抗永无止境的虚空侵蚀,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他的帝元和精神力终有耗尽之时。 必须找到支撑下去的方法。 迁移在惨烈而有序地进行著, 每一年,都有边缘区域的百姓被成功迁入核心疆域, 每完成一个区域的迁移,江昭明便会狠下心来。 引动天地法则,將那一片已然空无一人的土地,从主板块上切割下来,丟弃於虚空之中。 看著一块块熟悉的故土分离、崩解、被虚空吞噬,无数大周子民泪流满面,心中充满了悲愴。 但他们都明百,这是为了生存必须付出的代价。 收缩防线,减轻负担,才能坚持得更久。 为了增强国力,提振气运,江昭明接连颁布旨意。 “即日起,开放所有基础武库,凡大周子民,无论男女老幼,皆需修习《基础锻体诀》,各地设武堂,择优传授更高深功法,全民习武,以强种魂。” “颁布《育民令》:凡新生子女,皆赐灵米百斤,赐安魂符一枚,多生多育者,家庭赋税减半,父母可获得进入圣武堂外围区域修炼的资格。” “鼓励创新:凡能改进农具、法器、阵法,或创出实用新神通者,不论出身,重赏,优异者可面圣,得陛下亲授。” 一系列政策强力推行下去,配合圣武堂的时间优势,效果显著。 大量平民开始习武,虽然大多资质普通,但基数庞大,总能有天才涌现。 人口在政策的刺激和相对稳定的核心区域环境下,开始缓慢回升。 尤其是圣武堂,不仅培养军队,也开始有限度地对民间天才开放,为大周源源不断地製造著神通境、甚至万象境的新血。 技术的革新也在生存压力下进发。 有人改进了聚灵阵,使其在虚空环境下效率更高。 有人结合炼器与农术,创造了可在室內高效生產灵谷的“暖玉棚”。 更有军中將校在圣武堂幻境中,结合实战,创出了数种適合小队在狭窄区域对抗强大异族的合击战阵。 这些点点滴滴的进步,匯聚在一起,如同溪流匯入江河。 让大周原本因剥离洞天而暴跌的气运,开始止住颓势,並缓慢却坚定地回升。 同时,江昭明並未隱瞒真相通过各地官员和说书人,大周百姓都知道了自己家园面临的绝境。 知道了皇帝陛下和眾多强者正在如何艰难地支撑,知道了那尊可怕的半神存在。 绝望之后,往往能进发出最强大的凝聚力。 一种悲壮而又不屈的情绪在民间蔓延。 对自身人族身份的认同,对“大周”这个共同体的归属感,达到了空前的高度。 “陛下万岁!大周不灭!” “人族永不为奴!” 这样的口號並非强制,而是自发地流传。 人们更加努力地工作、修炼、生育,用自己的方式守护这个漂泊的家园。 磅礴的、精纯的、带著坚定信念的愿力,如同浩瀚的海洋,源源不断地涌入帝京的国祚金鼎之中。 鼎身的光芒越来越亮,其上的山河图案甚至开始缓缓流动,仿佛活了过来。 得到这海量愿力的加持,江昭明顿时感到压力一轻。 他立刻引导国祚金鼎的力量,那金色的愿力光晕如同最坚韧的绸缎,融入他支撑板块的帝元光罩之中。 使其变得更加稳固、坚韧,对虚空乱流的抵抗力大大增强。 不仅如此,江昭明还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每年,他会选择相对平稳的一天,將稳固板块的主要任务暂时交给以岳飞、江衍为首的眾圣婴联手维持。 而他自己,则会撕裂虚空,短暂地返回无垠蛮荒。 他並非去游歷,而是去一一狩猎。 凭藉天人境的修为和国祚金鼎的遮蔽,他如同最顶级的猎手。 精准地找到一些落单的、或是在小规模衝突中受伤的异族圣婴,甚至是某些凶名昭著、但气运浓厚的蛮荒巨兽。 每一次出手,都迅如雷霆,绝不留活口。 气运夺之术被运转到极致。 一道道珍贵的金色气运,从那些陨落的强者身上被强行抽取,融入己身。 这个过程危险无比,一旦被异族强者围住,或是被那半神存在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但为了积累足够的资本,江昭明甘冒奇险。 一年又一年,如同精卫填海。 五十年光阴,在虚空漂泊中缓缓流逝。 大周板块的面积,已经缩小到了原本的三分之一。 但更加凝实,防御光罩在国运愿力和眾强者的维持下,竟真的坚持了下来。 核心之地,人口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因为高效率的组织和圣武堂的存在,增加了两成,修士的比例更是大幅提升。 而江昭明,通过每年一次的冒险狩猎,以及大周自身蓬勃发展带来的国运增长。 他的气运储备,终於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一一整整一千五百道先天气运! 这一日,他再次將稳固之责交託给岳飞等人。 他意识沉入气运长河,驾驭飞梭,衝破河底壁垒,来到了那棵宏伟的世界树之下。 星光依旧,神树无言。 他的神念仔细地扫过一颗颗散发著诱人宝光的果实。 他需要一件能一劳永逸,至少能支撑大周安然度过剩下几十年漂泊岁月的神物。 终於,他的目光锁定了一颗果实。 它並不起眼,通体灰濛濛的,形状像是一颗顽石,但其中蕴含的法则波动,却让江昭明心神悸动。 第195章 白起证天人 第195章 白起证天人 气运长河,星光为伴。 江昭明的意识体屹立於飞梭之上,目光如炬,扫过世界树枝间那些散发著诱人宝光的果实。 他的神念掠过一颗颗功效各异的果实,心中却在盘算著另一个可能性。 白起,这位以杀证道的狼人,其潜力远非圣婴可限。 他曾不止一次在閒谈或奏报中,流露出对前世巔峰力量的追忆与渴望。 “陛下,末將前世懵懂,只知杀戮,虽侥倖触摸天人门槛,却根基虚浮,如沙上筑塔,终是镜水月。” 一次匯报边境防务后,白起曾难得地多说了几句,猩红的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遗憾。 “若根基能再夯实一分,或许—“ 江昭明当时未置可否,却记在了心里。 仅凭他之前赐予的弥补本源的灵果,確实难以让白起重回真正的巔峰。 大周需要一尊完整的天人,一尊能与他並肩扛起这艘虚空方舟的擎天巨柱, 他的搜寻有了明確的目標,能彻底弥补根基,甚至重塑道基,助人直指天人的神物。 终於,他的目光锁定在一颗奇异的果实上。 它形似一颗跳动的心臟,通体呈现混沌色泽,表面有无数细密的大道纹路自行生灭。 散发出一种“圆满无瑕”、“本源初生”的道韵。 【神物·天元果】:混沌初开时,一缕先天本源之气所化。服之可重塑根基,弥补一切道伤与亏空,使服用者重归“先天无漏”之体,潜能大幅提升,直指天人大道。註:此果仅对曾达到相应境界但因故跌落、根基有损者效果最佳。 兑换需求:1200道先天气运价格不菲,但效果描述让江昭明心动不已。 这简直是为白起量身定做。 “就是它了!” 江昭明没有丝毫犹豫。 白起若恢復前世天人修为,其杀伐战力绝对惊人,將极大分担他的压力。 投资一尊完全听命於自己的天人,这买卖划算。 意识引动,八百道璀璨的金色气运轰然燃烧。 那颗混沌色的天元果轻轻一颤,脱落枝头,化作一道流光融入江昭明意识体。 皇极殿偏殿。 白起应召而来,他一身黑衣,气息比五十年前更加內敛。 但周身縈绕的那股若有若无的血煞剑意,却仿佛能冻结人的神魂。 在前线征战多年,他已稳固圣婴初期修为,並隱隱触摸到了中期的门槛。 “陛下。” 白起躬身行礼,声音一如既往的冷硬。 江昭明打量著他,直接摊开手掌,那颗混沌色的天元果静静悬浮,散发著诱人的道韵。 “此物名天元果,可弥补你一切本源亏空,重归先天无漏,助你重临前世巔峰。” 江昭明声音平静:“服下它,朕要大周再添一尊天人。” 白起冰冷的目光落在天元果上,即便是他,呼吸也微微急促了一瞬。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颗果实对他本源传来的强烈吸引力和呼唤。 前世困顿他的那道无形锁,似乎有了鬆动的可能, 他没有问果实从何而来,也没有虚偽推辞。 只是深深看了江昭明一眼,单膝跪地,甲胃鏗鏘。 “臣,白起,必不负陛下厚望!此生此命,皆为陛下之刃,斩尽一切挡在大周前方之敌!” “好!” 江昭明將天元果送至他面前。 “即刻服下,朕已清空圣武堂,未来一个月,它是你的了。” 白起双手接过天元果,触手温润,道韵磅礴。 他不再迟疑,直接將其送入口中。 果实入口即化,仿佛一股温暖的混沌气流,瞬间涌入他的四肢百骸,直衝识海圣婴。 “呢白起闷哼一声,体表瞬间爆发出璀璨的混沌光芒,整个人不由自主地盘膝坐下,进入了深层次的入定状態。 他的气息开始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攀升、蜕变,体內传来江河奔涌、壁垒破碎的轰鸣声。 江昭明一挥手,空间波动笼罩白起,下一刻,两人便出现在已暂时清空的圣武堂核心静室之內。 “安心突破,外面有朕。” 江昭明留下这句话,身影消失。 圣武堂大门缓缓闭合,时间流速调整到极致。 外界一个月,內部三千日。 一个月的时间,在虚空漂泊中转瞬即逝江昭明一边主持大局,与岳飞等人共同稳固板块,一边密切关注著圣武堂內的动静。 这一日,圣武堂那琥珀色的殿体猛然一震,表面浮现出无数玄奥的血色纹路。 一股凌厉、霸道、仿佛要杀尽苍生、斩裂天地的恐怖气息骤然从中爆发出来,甚至短暂地衝破了圣武堂的隔绝。 “要成了!” 江昭明眼神一亮,瞬间出现在圣武堂外。 同时,岳飞、江衍、龙驍等所有圣婴强者都被惊动,纷纷现身,震惊地望向圣武堂。 那股气息,让他们都感到心悸。 轰隆! 圣武堂大门轰然洞开。 一道血色长虹冲天而起,直射入虚空之中,將灰暗的虚空都染上了一层淒艷的血色。 白起的身影悬浮於血光之中,双目紧闭,黑衣无风自动。 他身后的空间剧烈扭曲,一尊与他面容一般无二、却更加凝实、眉心有著一道血色剑痕的圣婴浮现而出。 这圣婴出现的瞬间,便张开小口,疯狂吞噬著四面八方涌来的虚空能量和天地灵气。 甚至开始引动寞寞中的杀戮法则。 整个大周板块上空,风云变色,隱隱有血雷匯聚。 这是天人劫將至的徵兆。 然而,白起猛然睁开双眼,眼中血光滔天,厉喝一声。 “吾之道,杀伐由心,不假天劫!散!” 他竟是要强行压制甚至驱散天劫,以最纯粹的力量,直接衝击天人境。 那尊血色圣婴与他同时抬手,並指如剑,对著空中匯聚的血雷猛然一斩。 一道纯粹到极致的血色剑意冲天而起,没有浩大的声势,只有一股斩灭一切、连天道劫罚都要杀的决绝意志。 啦! 那尚未完全成型的血雷劫云,竟被这道剑意从中硬生生劈开,发出一声不甘的鸣咽,缓缓消散而去。 以杀止劫! 霸道如斯! 劫云散去,白起的气息却並未停止增长,反而在剎那间衝破了那道无形的天人界限。 嗡一一! 一股全新的、浩瀚的天人威压,如同潮水般席捲开来,虽然比江昭明的稍弱几分,却更加凌厉、更加咄出逼人。 血色圣婴与他本体彻底融合,不分彼此。 天人境,成! 白起缓缓落下,站在江昭明面前,周身气息已然內敛,但那双眸子开合间,仿佛有尸山血海沉浮。 他对著江昭明,再次单膝跪地:“陛下,臣幸不辱命!” “好!起身!”江昭明心中大喜,“自此,我大周有双天人矣!” 隨著白起晋升天人,他立刻与江昭明一同,將自身天人领域张开,融入支撑板块的护罩之中。 两重天人领域叠加,其稳固程度瞬间提升了数个档次。 原本还需要小心翼翼规避的一些小型空间风暴,此刻竟能被强行撞开甚至吸收。 虚空撕扯之力带来的震动也大大减轻。 大周这艘虚空方舟,终於变得足够稳健,足以应对接下来漫长的航程。 光阴荏苒,虚空无岁月。 自剥离洞天至今,已整整过去五十载。 在大周核心七州之地,早已是一番欣欣向荣、人烟稠密的景象。 人口爆炸式增长,达到了四万七千亿。 原本的疆域早已不够居住。 幸好,江昭明能不时从气运长河中垂钓出各种拥有空间扩展、或是环境改造效果的“奇观卡”。 曾经荒凉的安西死亡沙海,在数张“甘霖普降卡”和“地脉復甦卡”的改造下。 早已化为一片生机勃勃的万里绿洲,上百座规划整齐、风格硬朗的新城聂立其上,引水修渠, 阡陌纵横。 东海之滨,填海造陆工程从未停止,巨大的符文堤坝將海水逼退,拓展出新的平原。 就连一些原本险峻难以利用的山脉,也被神通者削平山头,建起了如同空中园般的层叠城市圣武堂依旧是大周强大的基石,源源不断地培养著强者。 如今的大周,圣婴强者数量已增至二十五位,玄丹、金身境更是数量庞大。 全民习武的政策结出硕果,神通境武者已成为军队的中坚力量。 对於新一代的大周年轻人,甚至大部分百姓而言、 百年前那场惨烈的异族大战、惊天动地的虚空远適,都已成为教科书上的一段波澜壮阔的歷史,或是老人口中晞嘘的故事。 他们出生、成长於这片漂泊的土地,虚空对他们而言並非绝地,而是习以为常的背景板。 他们並未对未来感到恐惧,反而对陛下所描述的、那片广阔无垠、名为“无垠蛮荒”的主位面,充满了无限的好奇与嚮往。 “听说主位面有比山还高的巨兽,是真的吗?” “肯定是真的,先生说过,那里才是我们人族真正的舞台!” “我要努力修炼,等到了主位面,我要加入开拓军,为咱大周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 茶楼酒肆、学院武堂,到处都能听到年轻人充满激情的议论。 这一日,如同过去五十年中的任何一日,却又截然不同。 端坐於皇极殿顶,与白起一同稳固板块、同时默默感应著远方信標的江昭明,猛然睁开了双眼。 他的目光穿透了虚空,清晰地看到了远方那片逐渐清晰、浩瀚无边的一一大陆轮廓。 以及大陆边缘,那道豌万里、散发著令他无比亲切熟悉气息的一一长城虚影。 镇蛮城,到了! 他深吸一口气,蕴含著天人威严与无尽感慨的声音,瞬间传遍了整个大周板块,响彻在每一个大周子民的耳畔、心间。 “朕之子民们一一百年虚空漂泊,歷尽艰辛,今日吾等,终抵归途!大周,即將踏上无垠蛮荒!做好准备!” 声音落下,举世皆寂。 隨即,便是山呼海啸般的狂喜欢呼,从每一座城池、每一个村庄爆发出来。 田间劳作的老农停下了锄头,望著远方那逐渐变得不同的虚空,激动得老泪纵横。 学堂里的孩童兴奋地跑出教室,指著天空嘰嘰喳喳。 军营中的將士们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刃,眼神锐利而期待,检查著鎧甲和符篆。 工坊里的工匠加快了手中法器的最后调试, 各大衙门的官员们迅速行动,最后一次確认各项登陆预案。 岳飞、江衍、龙驍等圣婴强者纷纷升空,遥望那片越来越近的故土,心潮澎湃,战意升腾。 白起立於江昭明身侧,血色的眼眸中亦闪过一丝波动,手按在了腰间的戮血剑柄之上。 亿万人,心潮起伏,却动作有序。五十年的准备,早已深入骨髓。 虚空方舟,调整方向,朝著那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缓缓靠岸。 虚空与现实的壁垒,被两股天人境的磅礴伟力硬生生撕裂。 天屋高原之巔,江昭明与白起並肩而立,周身法则符文如同沸腾的星河般闪耀。 两人同时出手,江昭明的帝元煌煌正大,带著统御寰宇的意志。 白起的杀伐之力凌厉无匹,蕴含著斩破万物的决绝。 两股力量合二为一,化作一金一红两道撕裂天穹的光柱,狠狠撞向那虚无的边界。 嘴啦一一! 一声仿佛布帛被无限放大、又混合著世界呻吟的巨响,震动了整个大周板块,也传入了刚刚能感知到此地空间波动的无垠蛮荒边缘。 大周天空上,那颗由奇观卡具现而出的“太阳”首先剧烈闪烁,明暗不定。 最终如同风中残烛般噗一声熄灭,整个大周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紧接著,是更加猛烈、仿佛要將整个陆地板块都抖散的恐怖震动。 山峦如波浪般起伏,若非有之前百年的不断加固和阵法维持,恐怕顷刻间就要地裂天崩。 百姓们紧紧抱住身边的固定物,或是被军队修士护持著。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面对这宛若世界末日般的景象,依旧忍不住发出惊呼和祈祷。 “稳住!”各城將领的吼声在黑暗中响起,“是陛下在接引我们回归!稳住阵脚!” 第196章 降临蛮荒 第196章 降临蛮荒 黑暗与震动持续了约莫十息。 突然。 轰!!! 一种截然不同的、厚重苍茫的大地气息,混合著蛮荒特有的狂野灵气,如同开闸的洪水般,从被撕裂的通道口汹涌而入。 光芒重新出现,但不再是奇观卡模擬的光线,而是真实的天光。 虽然同样昏沉,却带著真实的温度与质感。 透过那巨大的、不规则的空间裂缝,所有人看到了截然不同的景象。 不再是虚无的黑暗,而是广无垠、沟壑纵横、散发著古老气息的暗红色大地。 以及远处地平线上,那道婉蜓雄踞、伤痕累累却巍然不倒的巨型城墙一一镇蛮城。 “我们—·我们回来了?”” 有人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 “是无垠蛮荒!是真的土地!” 欢呼声尚未完全爆发,更大的变化发生。 整个大周板块,在这股来自主位面的巨大牵引力和江昭明白起二人的操控下。 如同一个笨重却坚定的巨人,硬生生从虚空裂缝中“挤”了出来。 板块边缘与无垠蛮荒大地接触的瞬间,发出了惊天动地的轰鸣。 烟尘冲天而起,高达万丈,如同数十座火山同时喷发。 衝击波呈环形向四面八方疯狂扩散,掀飞了千里內的地表土层,震碎了无数岩石。 大周板块,就以这种最霸道、最直接的方式,重重地“砸”在了无垠蛮荒的土地上。 与镇蛮城原有疆域紧密相连,甚至將其向外推出了很大一段距离。 地动山摇,仿佛一场波及数万里的超级大地震。 镇蛮城。 这座饱经风霜、始终屹立在人族最前沿的雄城,今日迎来了它诞生以来最震撼的一幕。 城墙上的守军只觉得脚下猛然一震,仿佛整个大地都在向下塌陷,旋即又被一股巨力向上拋起“敌袭?是超大型地咒法术吗?” 有老兵声嘶力竭地吼道,拼命抓住垛口。 “看!看外面!” 瞭望塔上的士兵发出了变调的惊呼。 所有还能站稳的守军,循声望去,一个个膛目结舌,几乎忘记了呼吸。 只见镇蛮城外围,那片原本是荒原、丘陵、甚至是一些小规模魔族前哨站的土地。 此刻正被一片无法形容其巨大的阴影所覆盖。 一片薪新的大陆,凭空出现。 这片大陆上山川起伏,江河奔流,城池林立,甚至还能看到广阔的农田和密集的人口。 其风格与无垠蛮荒的粗獷截然不同,带著一种井然有序的文明气息。 最让他们震惊的是,那片大陆上生活的,赫然是—人族。 “人!是人!好多好多人!” “是我们的人!是我们的旗帜!看那座皇城!是玄黑龙旗!”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哪来这么大一块土地?上面还全是咱们的人?” 守军们从最初的震惊、警惕,迅速转变为巨大的困惑和难以置信的好奇。 而紧接著,从那片新降临的土地上,骤然飞起数十道强悍无匹的身影。 为首的几人,气息更是如渊如狱,让他们仅仅是远观,都感到元神战慄。 “是圣婴!好多圣婴!” “那个—那个好像是岳飞岳帅?!我曾在帝京见过他的画像!” “还有那位——是江衍老祖,天啊,他不是一直在镇蛮城吗?什么时候去的对面?” “那些穿著奇特黑袍的圣婴又是谁?好强的煞气。” 当认出岳飞、江衍等熟悉的面孔,尤其是感受到那些身影毫不掩饰的人族气息和磅礴血气后。 镇蛮城守军心中最后的一丝担忧彻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狂喜和巨大的安全感。 江衍的身影越眾而出,悬浮在镇蛮城上空,声音温和却清晰地传遍全城。 “镇蛮城的將士们,辛苦了,吾乃江衍。 此乃我大周之主,昭明皇帝陛下,以无上伟力,將大周洞天核心疆域,跨越无尽虚空,迁至此地,与镇蛮城永固。 自此,镇蛮城不再是无依之前哨,而是我大周重返蛮荒之桥头堡!陛下万岁!大周万岁!” 消息如同炸雷,在守军之中引爆。 迁移一整块洞天疆域? 跨越无尽虚空? 这是何等惊天动地的手段。 那位只闻其名、未见其面的新帝,竟然拥有如此神通? 一时间,对皇帝江昭明的敬畏、好奇、以及难以言喻的狂热崇拜,在所有镇蛮城守军心中疯狂滋生。 天屋高原。 江昭明感受著脚下土地与无垠蛮荒大地逐渐融合带来的稳定感,微微鬆了口气。 最危险的一步已经完成。 但他的工作还未结束。 他心念一动,九张散发著古朴沧桑气息、绘製著长城图案的卡牌出现在他手中。 正是他这五十年间,从气运长河中陆续垂钓出的【奇观·万里长城(残)】。 加上原本就与镇蛮城共存的那一道残片,正好十道! “合!” 他低喝一声,將九张卡牌同时祭出! 九道卡牌化作九道粗壮无比的土黄色光柱,冲天而起,如同九条咆哮的土龙,径直射向镇守远方的镇蛮城长城。 嗡一一! 镇蛮城那段原本静静聂立、饱经战火的长城,仿佛沉睡了万古的巨龙骤然甦醒,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嗡鸣。 墙体上,无数斑驳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癒合,黯淡的符文重新亮起,散发出厚重如山、坚不可摧的神韵。 九道土黄色光柱融入长城之中,整段长城开始剧烈震动、延伸。 並非简单的物质延伸,而是法则的补全,概念的完整。 一道、两道、三道九道残片的力量与主残片彻底融合,不分彼此。 轰!!! 一道无法形容的磅礴气运光柱,从融合完成的长城之上升起,直衝云霄,甚至短暂地驱散了蛮荒上空终年不散的晦暗云层。 长城的外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墙体变得更加高大、厚重,材质仿佛变成了某种混沌色的神石,表面流淌著如同血脉般的金色符文。 一种“绝对守护”、“万法不侵”、“镇压气运”的神圣气息瀰漫开来。 它不再是【奇观】,而是蜕变为真正的一一【神物·万里长城】。 江昭明脑海中自然浮现出其完整信息,万里长城,无长度限制,其守护强度与范围相关。 距离核心越近,防御力越强,反之则递减,强度可隨国运投入而提升。 “好!”江昭明眼中精光爆射,要的就是这个! 他毫不犹豫,天人意志引动刚刚完整的万里长城,双手虚按大地。 如同执掌乾坤的神明,发出一声响彻天地的敕令。 “万里长城,听朕號令!扩!” 嗡一一! 以镇蛮城原有长城段为核心,新生的万里长城发出了更加宏大的轰鸣。 大地开始剧烈隆起。 不是一处,而是沿著一条无比巨大的环形轨跡,在整个大周新降临的疆域连同镇蛮城的外围, 大地如同地龙翻身般拱起。 无数巨大的、闪烁著土黄色神光的城基破土而出,如同雨后春笋,疯狂向上生长、蔓延、合拢。 岩石、灵矿、地脉之气—甚至虚空中的能量,都被强行抽取,融入这新生的城墙之中。 墙体拔地而起,高耸入云,一眼望不到顶其上升的速度远超自然规律,仿佛有一只无形巨手,正在以大地为泥。 法则为刃,飞速地砌筑著一道隔绝內外的通天之墙。 烟尘瀰漫万里,轰鸣声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 当一切尘埃落定。 一道崭新、宏伟、散发著亘古不朽气息的万里长城,如同一条真正的太古巨龙,將整个大周新土连同镇蛮城,牢牢地环绕、守护在了其中。 城墙之高,仿佛接天连地。 墙体之厚,足以让巨兽奔跑, 其上符文流转,散发出令人心安又令敌人绝望的守护之力。 所有大周子民,无论是新降临的,还是原镇蛮城的守军,都目瞪口呆地望著这道突然出现的、 如同神跡般的宏伟城墙,心中充满了震撼与自豪。 “长城——是完整的长城!”有老兵热泪盈眶。 “陛下万岁!大周万岁!” 欢呼声最终衝破了震撼,如同海啸般席捲了这片新生的土地。 江昭明屹立於高原,望著脚下被长城稳稳守护的疆土,心中一定。 重返蛮荒的第一步,终於稳稳踏下。 大周板块的凭空降临,以及那道骤然拔地而起、接天连地的万里长城。 如同在无垠蛮荒这片本就暗流汹涌的泥潭中,投入了一块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镇蛮城周边,生存著数十个大小不一的异族势力。 它们早已习惯了镇蛮城人族苦苦支撑的局面,甚至將其视为隨时可以撕咬一口的肥肉。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剧变,彻底打破了原有的平衡。 一块面积堪比数个大州的陌生陆地,一座前所未见、散发著令人心悸气息的宏伟长城, 以及那陆地上明显数量庞大、组织严密的人族气息-这一切都让周边的异族感到极度不安和强烈的凯。 最先做出反应的,是那些距离最近、实力相对较强的异族国度。 影爪族数批最精锐的影爪斥候试图融入阴影,穿越长城防线。 然而,它们的潜行术在万里长城那“万法不侵”的法则干扰下大打折扣。 刚靠近城墙,就被墙上自动浮现的破邪金光照出身形,隨即被巡守的天龙卫以精准的龙牙弩箭射成了筛子。 更有甚者,如远在数万里之外、生有复眼、能进行超远距离窥视的“千目族”,也试图將目光投向这片新土地。 然而,它们的视线在触及长城范围时,便被一层混沌之力扭曲、遮蔽。 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光晕,根本无法探测內部详情。 大周內部,帝京皇极殿。 江昭明闭自端坐,心神与国祚金鼎及方里长城紧密相连。 鼎身微震,一道道细微的预警信息如同蛛网上的振动,不断传入他的脑海。 “西北癸卯区域,影爪族探子三具,已清除。” “正南未申区域,腐沼毒虫群,已净化。” “东南辰已方向,千目族窥视,已屏蔽。” 在他身旁,一副由光芒凝聚而成的巨大沙盘上,代表著大周疆域的模型外围。 不断有细小的红点出现,然后又迅速黯淡消失。 短短数日之间,这样的红点已经出现了上千个之多,来自十几个不同的异族势力。 “陛下,这些异族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亡我之心不死啊。” 岳飞站在下首,面色凝重地看著沙盘。 “无妨。” 江昭明缓缓睁开眼,眸光冷冽。 “正好藉此机会,让它们知道,如今的大周,已非昔日苦苦支撑的镇蛮城,但注意不可暴露朕和白起的存在。” 他话音未落,沙盘之上,位於大周东北方向,一个代表著“丹羊族”的图腾標誌猛然亮起。 紧接著,大量密集的红点开始集结,形成一股巨大的红色洪流,正朝著长城防线快速移动。 “哦?丹羊族?”江昭明眉梢一挑,“倒是来得最快。” “岳飞。” “臣在!” “令你率本部兵马,並龙骤所部天龙卫,前往东北『震岳关』段长城驻防。 丹羊族若敢靠近,不必请示,立斩无赦,朕要藉此一战立我大周之威!” “臣,遵旨!” 岳飞抱拳领命,眼中战意升腾,转身大步离去。 东北方向,震岳关。 这段长城新建而成,墙体尤显高大厚重,如同一条巨龙横臥在山峦之间。 关隘之上,符文闪烁,一架架巨大的城防弩炮和灵法塔已经充能完毕,散发著冰冷的杀意。 关外,地平线上烟尘滚滚,如同沙暴来袭。 沉闷如同战鼓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大地开始轻微震颤。 很快,黑压压的丹羊族大军出现在了守军视野之中。 它们数量庞大,目测不下千万之眾。 大部分是手持巨斧、重锤的步兵,披著简陋却坚实的骨甲。 队列虽然不算特別整齐,但那股野蛮、狂暴的气势却凝聚在一起,如同实质的凶煞之气扑面而来。 军阵之中,还夹杂著数百头体型如同小山般的战爭巨兽。 它们披掛著厚重的金属甲胃,鼻息喷吐著硫磺味的白烟。 第197章 格局 第197章 格局 大军最前方,是两尊身高超过三丈、气息格外恐怖的丹羊族圣婴。 它们並未藉助任何骑兽,而是凌空踏步,周身笼罩在浑厚的土黄色圣婴领域之中。 引动大地之力,步履所至,地面寸寸崩裂,尘埃瀰漫如雾。 它们那冰冷无情的羊瞳,隔著数十里之距,已死死锁定震岳关城墙上的守军,杀意凛冽,宛若实质。 “止!” 其中一尊圣婴抬手,声音如滚雷般轰传四野。 千万大军应声而止,步伐整齐、肃杀无声,显示出丹羊族军队严明的纪律与训练有素。 那开口的圣婴,名为磐石老祖,目光扫过巍峨连绵、宛如巨龙横臥的震岳关长城。 眼中先是掠过一丝惊异,隨即被浓烈的贪婪与不屑所取代。 它运足气劲,声震苍穹,朝著关墙之后怒吼。 “城墙之后的人族!听著!待我大军破城,必將尔等屠戮殆尽,鸡犬不留!” 其声狂妄,裹挟蛮荒异族特有的野蛮与霸道,远远传开,迴荡在山川之间,仿佛已视关內人族为砧板鱼肉。 城墙之上,岳飞身披玄龟镇岳甲,手持沥泉神枪,屹立如松,面色冷峻如铁。 其身侧,龙骤按剑而立,眉目间隱有剑气流转,身后千名天龙卫肃穆而立,杀气凝结如霜,静默中酝酿著惊天风暴。 岳飞並未因磐石老祖的叫囂而动容,他只是冷冷地注视著下方如同黑色潮水般涌来的丹羊族大军,心中默算著敌军进入弩炮射程的距离。 “將军,所有弩炮已填装完毕,阵符充能完毕,隨时可发!” 副將快步上前,低声稟报。 岳飞微微頜首,右手缓缓抬起,目光如炬,紧盯著战场態势。 城墙上人族冷静乃至漠然的反应,彻底激怒了磐石老祖。 它自觉受到前所未有的轻视,勃然大怒之下,猛地挥手下令。 “不知死活的东西!给老子砸开这堵破墙!” 命令一下,丹羊族大军顿时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如同决堤的洪荒巨流,朝著长城汹涌扑来。 尤其是军阵中那数百头庞大的战爭巨兽,它们低著头,以额前狞巨大的撞角对准城墙,迈动地动山摇的步伐,发起狂暴的衝锋。 整个大地都在它们的铁蹄下颤抖、呻吟。 几乎同时,天空之上的两位丹羊族圣婴也悍然出手。 磐石老祖一拳轰出,土黄色的圣婴之力奔涌而出,於空中凝聚成一座巍峨山岳虚影。 携带著碾碎万物的恐怖威势,朝著震岳关狠狠砸落! 另一位圣婴,名为地裂老祖,则双掌猛然按向虚空,引动深层地脉。 剎那间,长城前方的大地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无数道深不见底的裂缝骤然绽开。 紧接著,密密麻麻、尖锐无比的巨型石刺如死亡森林般暴起。 疯狂撞击,撕扯城墙地基,企图从根本上摧毁这道人族屏障。 面对这天地变色的猛烈攻击,岳飞眼中寒光骤现,猛然挥下右手。 “放!” 嗡一一咚!!! 下一瞬,城墙之上,数千架经过工部精心改制、並由修士灌注法力的特製破城弩炮同时怒吼。 这些弩炮不再发射实体弩箭,而是喷吐出一道道凝聚著破甲、爆裂符文的炽亮能量光矛。 如同疾风暴雨般倾泻而下,落入丹羊族衝锋的军阵之中。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连绵成片,一团团耀眼的火光与毁灭性的能量风暴在敌阵中升腾、肆虐。 丹羊族战士身上那看似坚硬的骨甲,在符文光矛面前犹如纸糊,瞬间被撕裂、贯穿。 庞大的战爭巨兽亦不能倖免,被炸得血肉横飞,发出悽厉哀豪。 推金山倒玉柱般重重倒地,引发阵形更大的混乱。 与此同时,震岳关城墙表面,无数古老符文依次亮起。 流转组合,一道厚实无比、散发著沉稳山岳气息的土黄色光罩瞬间升起,將整个关墙庇护其后。 轰隆! 磐石老祖轰出的那座山岳虚影狠狠砸在光罩之上,光罩表面顿时剧烈荡漾。 泛起漫天涟漪,能量交织碰撞发出雷鸣般的巨响,却终究坚韧异常,然不动。 下方,地裂老祖催生出的恐怖石刺狂猛地撞击在城墙基座与光罩结合处。 发出令人牙酸的尖锐摩擦声,火星四溅,却难以突破防线,只得无奈地留下道道白痕,最终崩碎滑落。 “什么?!这不可能!” 两位丹羊族圣婴脸色同时剧变,眼中充满惊与难以置信。 它们显然未曾预料,这人族边关的防御竟如此强悍,远超前些年。 然而,更让它们心惊的变故,接而至。 岳飞动了。 他身影一晃,宛若瞬移,已然出现在防护光罩之外。 沥泉神枪发出一声清越龙吟,枪身金光大放,化作一条撕裂长空的傲世金龙。 带著无匹的锋锐与杀伐之气,直刺磐石老祖心口! “来得好!区区人族圣婴,也敢—” 磐石老祖虽惊不乱,狞笑声中,蕴藏著大地之力的巨拳悍然迎上,拳风激盪,空间都为之扭曲。 它自信近身搏杀,丹羊族绝不弱於任何种族。 但它的笑声与话语,却在下一剎那夏然而止。 因为另一道更加恐怖、更加纯粹、更加凌厉的杀意。 如同冰封万载的极寒之刃,已经无声无息地彻底锁定了它身旁的地裂老祖。 龙骤出手了。 无人看清他是如何离开城墙,又如何出现在那片空域。 他仿佛本就站在那里,与天地间的杀伐之气融为一体。 他没有咆哮,没有蓄势,甚至没有过多的动作。 只是並指如剑,对著地裂老祖所在的方向,看似隨意地轻轻一划。 这一划,轻描淡写,却仿佛抽乾了周遭百丈內的所有光华与声音。 一道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血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地裂老祖的脖颈之上。 地裂老祖脸上那带著惊怒与不屑的表情瞬间凝固,瞳孔中的神采如同被风吹熄的烛火般迅速黯淡、消散。 它甚至没能做出任何有效的防御或闪避动作,更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手的。 圣婴级那强大的生命力,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下一刻,它的头颅与身躯缓缓分离。 一道惊慌失措的土黄色光华,那是它的圣婴本源。 刚要逃遁,却被一股早已笼罩四周、无形无质却又冰冷彻骨的杀戮剑意瞬间缠绕、收紧、而后彻底绞碎,化为点点流光,湮灭於空中。 龙骤这位天龙官之首,竟以如此绝对、如此碾压的方式,结束了战斗。 正准备全力应对岳飞攻杀的磐石老祖,目睹此景,嚇得亡魂皆冒,肝胆俱裂。 它哪里还敢有半分恋战之心,怪叫一声,周身土黄光芒爆闪,不顾一切地就想化作遁光逃离这片瞬间化为死域的战场。 “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一个冰冷、平淡,却仿佛从九幽最深处传来的声音,在它身后悠然响起。 白起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磐石老祖的退路之上。 他甚至没有完全拔出那柄令人闻风丧胆的戮血剑,只是出鞘半寸。 但那瀰漫而出的尸山血海般的恐怖煞气,已然冻结了虚空,彻底封死了磐石老祖所有可能的逃遁方向。 这场突如其来、本以为会是一场艰苦战的边境攻防,开始得猛烈,结束得却更快。 它如同一记响亮而沉重的耳光,携带著人族漂然不可侵犯的威严与力量。 狠狠地抽在了所有暗中窥视,蠢蠢欲动的异族脸上,宣告著大周军威,不容褻瀆。 震岳关依旧巍峨聂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有关前瀰漫的血腥与焦灼气息,无声地诉说著方才那短暂却极其残酷的一战。 大周军旗在城头迎风猎猎作响,旗下將士眼神锐利,不见丝毫疲惫,仿佛方才只是一场轻鬆的热身。 最终,大周军以极小的代价,轻鬆贏得了这场战爭的胜利。 丹羊族的覆灭,如同一盆冰水,浇在了许多蠢蠢欲动的异族头上。 其留下的疆域和资源,更是引发了周边一阵血腥的哄抢与混乱,暂时转移了部分注意力。 然而,大周这块突然出现的“肥肉”实在太过诱人,短暂的震之后,更多的贪婪目光重新聚焦於那巍峨的万里长城。 经过数轮或明或暗的交锋与侦查,凭藉万里长城的绝对防御和国祚金鼎的洞悉內外。 江昭明已然清晰地掌握了环绕於大周之外的六大异族势力的详细情报, 西北方,炙热的熔岩海中,熔岩巨魔族的庞大身影在岩浆中若隱若现。 体型如山,皮肤似熔岩石,裂缝下流淌著炽热的火焰。 族中有一位凶名赫赫的圣婴,掌控火焰与大地的力量,带领著巨魔战士不断侵扰长城防线。 巨石如雨,火焰四射,灭绝的怒火在每一次进攻中显现无遗。 在东北方的阴暗幽谷中,诡影妖蝠族的血红双目闪烁著危险的光芒。 它们如鬼魅般在黑暗中游走,擅长用声波攻击与黑暗幻术偷袭人族。 族中的三位圣婴虽然数量不多,但每一次现身都给长城带来无穷的麻烦。 它们的目光始终锁定著长城的漏洞,阴险狡诈,等待著最適合的时机。 正北方荒原上,铁棘族的巨型钢铁荆棘缓缓前进。 它们並非血肉生灵,而是奇异植物与金属的共生体,枝条如长矛般锋利,毒刺喷射,腐蚀力惊人。 族中五位圣婴,控制著庞大的力量,一直在不断推进,试图用根须侵蚀长城的地基。 它们的欲望无边,渴望吞噬大周的土地与灵脉。 西南方的高原上,掠风翼人族的风骑兵军团巡视边境。 翼人族以速度和雷电掌控为傲,天生高傲,视其他种族为低等。 六位圣婴强者的存在使得族群如狼似虎,虽未发动大规模进攻,但其潜伏的威胁无时无刻不在考验著大周的防线。 东南方的沼泽中,沼喉鱷妖族悄无声息地潜伏。 它们半人半鱷,擅长水战与毒雾,藏身在泥沼之中,伺机而动。 三位圣婴的存在让它们更具威胁,尤其是对大周的出海口心存贪念。 隨著疆域扩张,它们的贪慾愈发明显,沼泽边缘的军队已经开始集结,等待著一场大举进攻。 最后,在正西方的连绵山脉中,磐石巨灵族的庞大身躯如小山般嘉立。 它们的物理防御几乎无可匹敌,力量惊人, 族中有十一位圣婴,带领著庞大的军队缓慢但坚韧地推进,虽未表现出极大的敌意。 但它们对大周的“清理地盘”行动,已经构成了巨大的压力。 六大族群的威胁,已將大周边境笼罩在战火的阴影下。 面对如此险恶的周边环境,江昭明於皇极殿內召集群臣,定下了基调。 “敌眾我寡,强敌环伺,我大周初定,根基未稳,圣武堂之功未至大成,不宜全面开战,亦不可示弱过甚。 当以『威保守”之策,固守长城,显露锋芒,却藏吾锋锐,拖延时日,以待天时。” 所谓“威镊保守”,便是要打得狠,打得准,让敌人肉痛,却又不暴露大周全部的底牌, 尤其是他自身和白起这两位天人的存在,绝不能轻易泄露。 旨意下达,大周这台战爭机器开始高效运转。 江衍、镇狱老祖等老牌圣婴,以及龙驍、龙骤、龙驥三位天龙官,成为了明面上的支柱。 他们轮流镇守各段长城,一旦发现敌人进攻,尤其是熔岩巨魔和诡影妖蝠的部队,便以雷霆手段反击。 每一次接触战,大周都表现得像一块坚硬无比、带著尖刺的铁板。 让来犯之敌撞得头破血流,却始终摸不清这块铁板到底有多厚,后面还藏著什么。 江昭明本人则深居简出,让外界猜测大周可能有天人存在,却又无法確定。 白起更是完全隱匿,如同藏在鞘中的绝世凶刃,不出则已,出则必见血封喉,且从不留活口传播消息。 在这种精准而强硬的防御策略下,大周成功地將六大异族的攻势遏制在长城之外。 虽然边境摩擦不断,小规模战斗时有发生,但再未有哪个种族敢像丹羊族那样倾巢来攻。 它们互相猜忌,互相牵制,又都对长城后的神秘力量心存忌惮。 大周,终於在这危机四伏的无垠蛮荒边缘,爭得了一份来之不易的、紧绷的和平。 第198章 百年发展,战端再起 第198章 百年发展,战端再起 百年光阴,宛若白驹过隙,於无垠蛮荒边缘悄然流逝大周王朝与周边六大异族,在这漫长岁月里,维持著一种刀尖之上舞蹈般的诡异平衡。 摩擦从未止歇,小规模的衝突如同边关永不消散的风沙,时有发生。 熔岩巨魔的咆哮、诡影妖蝠的夜袭、铁棘族根须的不倦侵蚀·.· 万里长城之外,从未真正平静。 然而,所有试图撼动这道巍峨屏障的进攻,无论来自何方,最终都撞得头破血流。 岳飞坐镇中枢,调度有方。江衍剑意愈发老辣深沉。龙骤、龙驍、龙驥三位天龙官如同最锋利的矛尖。 以及其他人族圣婴,总能出现在防线最吃紧的位置,给予来犯之敌致命一击。 大周明面上展现出的圣婴级战力,其配合之默契、反击之狼戾、资源之充沛,远超异族预估。 让它们一次次无功而返,损兵折將,却又始终摸不清大周真正的底牌厚度。 这种“打疼你,却不打死你,更不让你看清我”的“威保守”策略。 成功地为大周贏得了至关重要的百年发展之机。 百年蛰伏,潜龙在渊,终得腾飞之基。 如今的大周,疆域虽未大幅扩张,但其內里早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无垠蛮荒虽险恶,其天地间充盈的磅礴灵气与各种奇异资源,远非昔日洞天可比。 得益於这得天独厚的环境,以及圣武堂持之以恆的推广与江昭明以国运加持下的全民修炼国策大周迎来了一个实力爆炸性增长的黄金时代。 都城帝京,较之百年前,规模扩大了数倍。 巍峨的皇城气象万千,其下是鳞次櫛比的坊市,街道宽阔,车水马龙。 空气中灵气的浓度几乎凝成肉眼可见的薄雾,吸上一口便觉精神振奋。 街巷之中,隨处可见呼吸绵长、步履沉稳的百姓。 稚龄孩童嬉戏打闹间,拳脚带风,已有炼皮淬体的根基。 青壮年行走如风,目光湛然,周身气血旺盛,赫然都是易筋锻骨的好手。 即便是垂暮老者,亦大多精神翼,体魄强健,远超寻常凡人。 一座遍布阵纹的公共修炼场內,数百名青年正赤裸上身,在教习的呼喝下演练一套基础拳法。 动作整齐划一,气血轰鸣之声隱隱匯聚,空气中盪开细微的涟漪。 他们皮肤下隱隱泛著青铜光泽,显然皆已踏入炼肉境,放在百年前,是不敢想像的。 如今,这却几乎是大周普通青年的普遍水准。 市集之上,人流如织。 一间专售灵植肉铺前,伙计正高声吆喝。 “新到的黑鬃肉,蕴含血气充沛,易筋境武者一日三斤,保你半月內气力再增一分!” 旁边药铺飘出浓郁药香,柜檯前围著不少人,求购淬链筋骨、滋养气血的药材。 这些曾经昂贵的修炼资源,如今虽仍非廉价,却已能进入寻常百姓家,支撑著整个民族体魄的不断强化。 军队之中,变化更为惊人。 巡城的军士,虽依旧玄甲森然,肃杀无声,但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息,比之百年前更为凝练厚重。 每一位土兵眸中精光內蕴,显然修为更为精进。 而原本作为军中精锐標杆的神通境,其数量已然翻倍。 大量百战老卒或在蛮荒资源的堆砌下,或在生死搏杀的压力中,成功叩开法则之门,成为大周国防的中坚力量。 各级將领中,万象境、金身境更是层出不穷。 真正的蜕变,源於圣武堂。 这座集大周举国之力打造的修炼圣地,百年间输送了海量的强者。 其门下弟子,经歷最严苛的选拔、最科学的培养、最丰厚的资源倾斜,成才率极高。 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青年才俊从各地被选拔入圣武堂,数年苦修后。 又成批成批地以神通境、甚至万象境的修为毕业,充实到军队、官府、巡防等各个关键岗位。 正是圣武堂的存在,使得大周顶尖强者的数量,在百年內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翻倍,奠定了王朝强盛的基石。 人口的繁衍亦隨之加速。 百年休养生息,加之灵气滋养,百姓体质增强,寿元也有所延长。 如今大周在籍人口,已赫然达到六万亿之巨。 如此庞大的人口基数,又反过来提供了更多修炼苗子,形成了一个强大的正向循环。 国力鼎盛,带来的不仅是內部的繁荣,还有向外探索的底气。 万里长城虽是大周绝对的生命线,但大周的脚步,已不再完全局限於这道屏障之內。 在军方默许甚至支持下,一些由强大修士、退役老兵、大型商会组成的拓荒队、商队。 开始谨慎地、有选择地將步伐迈出长城,屹立於真正的无垠蛮荒之中。 距离震岳关三千里外,一处由大周军方秘密开闢的前进基地“磐石堡”,便如同楔入蛮荒的一颗铁钉。 堡垒以法术熔炼巨石而成,墙体上刻满防御符文,虽远不及万里长城宏伟,却亦坚固异常。 堡內常驻三千精锐,皆由金身境以上的校尉率领,配备重型弩炮与通讯阵盘。 其职责並非主动出击,而是监控周边异动,並为官方认可的拓荒队提供有限的庇护与补给。 一支出自帝京大商会“万象楼”的拓荒队,刚刚经歷数月跋涉,抵达磐石堡休整。 队员们风尘僕僕,灵能驮兽身上满载著从蛮荒沼泽中採集到的稀有苔蘚和矿物。 不少人身上带伤,眼神却充满收穫的兴奋与歷经风险的锐利。 队长是一位面容坚毅的神通境中期修土,他正与堡內驻军校尉交接文书。 “外面情况如何?” 校尉一边查验文书,一边例行询问。 “不太平。”队长摇头,灌下一口灵酒『沼喉鱷妖的活动频繁了许多,像是嗅到了什么味道。 我们还撞见了一小队掠风翼人的巡风者,隔著老远对视了一会,它们没靠近,我们也没招惹, 各自退走了。 这蛮荒真是步步杀机,但也处处是宝。” 校尉神色不变,显然早已习惯:“堡內安全,好生休整,下次出发前,留意军部下发的最新异动情报。” “明白。” 队长抱拳,眼神中是对军方力量的信任与依赖。 正是凭藉军队的强大威力在背后支撑,这些大胆的周人才能在长城之外险恶的环境中勉强立足。 撰取资源,並將大周的影响力,一点点地向无垠蛮荒渗透。 皇极殿內,静謐无声。 唯有国祚金鼎缓缓旋转,散发出柔和而威严的光芒,映照著江昭明深邃的眼眸。 他正沉浸於对王朝气运流转的感悟之中,百年平稳发展带来的庞大气运。 如同温顺的江河,在他意志引导下,滋养著大周的每一寸土地。 然而,这份寧静在下一刻被骤然打破。 殿外传来急促却依旧克制著恭敬的脚步声。 內侍监总管手持一枚烙印著黑龙纹章、散发著极度紧急气息的玉简。 几乎是小跑著进入大殿,躬身呈上,声音带著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 “陛下,北境镇蛮城,八百里加急,最高密级!” 江昭明目光一凝,接过玉简。 神念扫过,玉简內蕴含的信息如同冰锥,瞬间刺入他的识海, 信息来自镇蛮城最深处、直通无垠蛮荒北地的超距观测法阵。 法阵耗费巨大能量,捕捉到了一股正从极北之地席捲而来的恐怖波动。 一道强横无匹的意识,裹挟著蛮荒、古老、暴戾的气息,正以惊人的速度向南移动。 其能量层级,被法阵明確標註为一一天人境! 紧隨其后的,是如同蝗虫过境般密集的生命反应,规模之庞大,远超目前环绕大周的任何一族观测法阵根据其能量特徵与零星捕捉到的影像碎片,比对古老记载,给出了一个名称一一大荒族。 其先锋,已越过北地千万里界限,其目標轨跡,经法阵多次测算推演,直指大周疆域, 玉简末端,是镇蛮城守將江衍以神念烙印留下的急切留言。 ““..—.其势滔天,非一族可挡,恐有倾覆之危,请陛下早做决断!” 咔嘧。 江昭明手中的玉简化为粉,从他指缝间落下。 他面沉如水,眼中却有无穷的星辰在生灭、在推演。 大荒族!天人境族长! 若让其兵临城下,直逼万里长城,他与白起必將被迫出手。 届时,两位天人的存在將彻底暴露於无垠蛮荒。 一个大周,拥有两位天人,其所蕴含的“秘密”与“威胁”,將瞬间吸引来自整个蛮荒更深、 更远、更恐怖存在的目光。 大周將再无寧日,所谓的“威保守”战略將成为一个笑话。 所有的蛰伏与发展都將被拖入无止境的、远超当前层次的战爭泥潭。 绝不能如此! 必须在麻烦找上门之前,先解决掉麻烦的引子。 必须在自身彻底暴露之前,拥有足以应对暴露后风险的底气。 电光火石间,江昭明已然做出了最冷酷也最果断的决定。 既然无法再隱藏,那便不再隱藏, 既然需要力量,那便去夺取力量! 周边那六大异族,不再是需要谨慎平衡的邻居,而是函待收割的资粮。 它们的疆域、它们的子民、它们的国祚气运,都將成为壮大周、应对未来巨变的养料。 “传朕旨意。” 江昭明的声音冰冷彻骨,迴荡在皇极殿中,蕴含著不容置疑的帝王意志。 “擂聚將鼓,召白起、岳飞、江衍、龙驤、龙驍、龙驥、四大巫祭、天罗主教,即刻覲见!” “令,全国各军府,一级战备,所有休假將士即刻归营,检查军械,填充阵符,待命出击!” “令,工部、阵枢司,全力运转,保障所有战爭法器、通讯阵盘、传送法阵超负荷运行,优先供给北方、西北、东北战线!” “令,圣武堂,所有毕业五年內学员,编入预备役,隨时准备开赴前线!” 一连串的命令通过神念瞬间传达至大周王朝的每一个神经末梢。 顷刻间,整个大周这台沉寂百年的战爭机器,发出了巨大的、令人牙酸的轰鸣声,开始以前所未有的功率疯狂运转。 “咚!咚!咚!咚!” 沉重而古老的聚將鼓声在帝京上空炸响,声波穿透云霄,传遍万里,带著肃杀与徵召的意味。 令所有闻者血脉费张,又心生凛然。 一道道强横的气息从各地冲天而起,化作流光,以最快的速度射向皇极殿。 片刻之后,殿內群臣匯聚。 百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江昭明身侧阴影中。 一身黑袍,气息如同万古寒冰,戮血剑在鞘中发出细微的嗡鸣,似乎嗅到了盛宴的气息。 岳飞甲胃齐全,沥泉神枪斜指地面。 江衍的风尘僕僕,显然是通过紧急传送阵刚从镇蛮城赶回。 三大天龙官杀气腾腾,四大巫祭周身元素之力波动,天罗主教手持法杖,面色凝重。 没有多余的废话,江昭明直接以神念將北地情报共享给所有核心重臣。 殿內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诸位。” 江昭明目光扫过眾人,声音平稳却带著铁血的味道。 “豺狼未退,饿虎又至,我大周已无退路,亦无转圜之余地,唯有以战养战,以杀止杀!” 他抬手,真元在空中勾勒出周边六大异族的疆域图。 “在大荒族兵锋南指之前,朕要这周边,再无异族!我要它们的土地,尽归大周!要它们的国气运,尽为我所用!” “白起!” “臣在。”阴影中的杀神微微躬身。 “朕命你为征討大元帅,总领全局,执朕剑印,有先斩后奏之权。 你的目標,正西方,磐石巨灵族,朕不要伤亡数字,朕要它们十一尊圣婴的元婴本源,要它们的族地核心!” “领旨。” 白起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只是接到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任务。 但他周身一闪而逝的煞气,让殿內所有圣婴都感到神魂一悸。 “岳飞!” “臣在!” “命你为北伐主帅,统辖中央军团、天龙卫主力,並匯合镇蛮城守军,目標,西北熔岩巨魔族,东北诡影妖蝠族!朕要你以最快速度,碾箩它们!” “诺!必不辱命!” 岳飞抱拳,眼中战意如烈火燃烧。 第199章 封神台 第199章 封神台 “江衍老祖!” “老臣在!” “命你为南征主帅,统辖南疆诸军,並四大巫祭所部,目標,西南掠风翼人族,东南沼喉鱷妖族!” “陛下放心,老夫定让他们有来无回!”江衍鬚髮皆张,剑意冲霄。 “龙驤、龙驍、龙驥!” “末將在!”三大天龙官踏前一步。 “命你三人各领一部天龙卫,配属工部最新破城重器,目標,正北方铁棘族!” “遵命!”三人声音鏗鏘,龙鳞甲胃泛起冷光。 “天罗主教!” “臣在。” “命你率天罗法师团,统筹各军阵法通讯、远程支援、战场遮蔽,务必保证我军信息畅通,压制敌方异术!” “谨遵陛下法旨!” “此战,不留俘虏,不纳降卒,凡异族,皆杀!取其神魂气血,炼其地脉国祚!” 江昭明的命令冷酷到了极致。 “即刻出发!” “臣等领旨!” 眾將轰然应诺,杀气席捲整座大殿,旋即化作道道流光,衝出皇极殿,奔赴各方。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下一刻,整个大周边境,战鼓號角震天动地。 万里长城各处关隘,巨大的城门轰然洞开。 早已集结完毕、武装到牙齿的大周军团,如同黑色的钢铁洪流, 带著无尽的杀伐之气,第一次主动地、狂暴地涌出了长城屏障,杀向预定的目標。 战爭,以最突然、最酷烈的方式,全面爆发。 西北方向,炎牙隘口。 岳飞立於虚空,沥泉神枪一指下方那片熔岩翻滚、巨魔嘶吼的族地。 “覆盖射击!荡寇军,结九龙焚天阵,隨我冲阵!” 数千架特製弩炮同时咆哮,不再是能量光矛,而是换装了专门克制火系生物的“玄阴煞雷”。 如同暴雨般落入熔岩海,炸起漫天冰冷的黑色煞气,与炽热熔岩激烈衝突。 无数巨魔在冰火交加中惨豪著被撕裂、冻结。 岳飞身先士卒,玄龟镇岳甲硬扛著熔岩巨魔长老轰出的熔岩巨拳。 沥泉神枪化龙而出,一击便洞穿了一尊玄丹境后期巨魔的头颅。 东北方向,幽影峡谷。 诡影妖蝠族最擅长的声波与幻术,撞上了由天罗法师团主导加持的“清心玄光阵”,威力大减。 反而大周军阵中响起的、由战巫祭敲动的破魂鼓声,震得无数妖蝠如同下饺子般从黑暗中坠落,七窍流血。 龙骤的身影如同鬼魅,剑指无声无息点出一名刚想施展血遁逃窜的妖蝠族圣婴,眉心瞬间出现一个血洞,神魂俱灭。 正北方,铁棘丛林。 铁棘族的钢铁荆棘防线堪称绝对防御,然而面对天龙卫护送而来的、高达百丈的“裂地鉅车” 的轰击。 三大天龙官如同三尊战神,在废墟中纵横廝杀,专门狙杀铁棘族的圣婴强者。 西南高原,东南沼泽—同样的毁灭场景在不断上演。 大周的军队展现出了百年积蓄的恐怖力量,装备精良,阵法犀利,配合默契,將领强悍。 更有白起这位杀神统筹全局,偶尔现身,便意味著某一处异族圣婴的集体陨落。 而端坐於皇极殿的江昭明,此刻闭上了双眼。 他的意识,通过国祚金鼎,通过万里长城,与大周的土地、与大周的军队紧密相连。 他能感受到每一处战场传来的杀戮、死亡与毁灭。 更能感受到,隨著一个个异族城池的攻破,一片片异族土地的占领,无数异族生命的消亡。 那些原本縈绕在异族疆域上,代表著其国祚与族群气运的力量,正在快速变得混乱、无主、濒临消散。 就是现在! 江昭明运转《寰宇劫运帝经》。 眉心处,一道虚幻,仿佛由无数符文构成的河流虚影缓缓浮现,那是气运长河在他身上的投影一股庞大、霸道、源自天地本源的吸力, 以他为中心,透过国祚金鼎,跨越无尽空间,猛然降临到那些正在被征服的土地上空, “寰宇劫运,气运夺!” 江昭明心中默念,帝经疯狂运转。 顿时,在西北熔岩海的上空。 一个无形的巨大漩涡出现,那些原本即將溃散的、带著灼热狂暴气息的赤红色气运。 被强行取,如同百川归海般涌入漩涡,消失不见。 在东北幽暗峡谷,诡影妖蝠族阴冷诡的暗紫色气运被抽离。 在正北方,铁棘族坚韧却死寂的灰绿色气运被强行扯出大地。 西南高原上掠风翼人族青金色的气运、东南沼泽中沼喉鱷妖族浑浊的土黄色气运甚至远在正西方,正被白起以无情手段屠戮的磐石巨灵族那最为厚重磅礴的灰黄色气运。 也毫无例外地被这股跨越空间的霸道力量强行抽取。 海量的、属性各异、品质不一的异族气运,如同汹涌的潮水,通过冥冥中的联繫,疯狂涌入江昭明体內的气运长河虚影之中。 这些气运驳杂不纯,充满了异族的印记与怨念。 但在寰宇劫运帝经的炼化下,在气运长河的冲刷下。 那些异种印记被迅速磨灭、净化,只留下最精纯、最本源的气运之力。 江昭明的体內,仿佛有江河在奔腾,在咆哮。 他的气息节节攀升,虽然境界未曾突破,但其积累的底蕴,其对气运的掌控力,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增长。 他能清晰地看到,气运长河之中,代表先天气运的金色光点,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凝聚、增多。 这些,都將是他未来对抗大荒族天人,乃至在无垠蛮荒立足的真正资本。 战爭在继续,杀戮在继续,而掠夺,亦在同步进行。 大周的铁骑所向披靡,而皇帝的意志,则贪婪地吞噬著一切败亡者的遗產,將其转化为王朝前进的燃料。 无垠蛮荒的边缘,血火滔天,旧的格局正在被以最暴力的方式彻底打破。 而北方的威胁,正隨著时间的推移,一步步逼近。 半年时光,在无垠蛮荒的边缘,被血与火彻底浸透。 大周军队的征伐,如同一场席捲一切的钢铁风暴,残酷而高效。 在白起的无情调度、岳飞等人的悍勇衝杀、以及整个王朝战爭机器的全力运转下。 环绕大周的六大异族,相继步了丹羊族的后尘。 熔岩巨魔的咆哮最终熄灭在冰冷的玄阴煞雷与沥泉龙魂之下,它们的熔岩海被强行冷却、封印。 诡影妖蝠的巢穴被战巫祭的破魂鼓声震碎,无数蝠尸如同腐烂的落叶铺满了幽暗峡谷。 铁棘族的钢铁丛林被裂地神符彻底从大地上抹去,残存的根须仍在焦土中冒著青烟。 掠风翼人的高原被龙骤的剑意与天龙卫的铁蹄踏平,骄傲的羽翼折断尘埃。 沼喉鱷妖的沼泽被抽乾、焚毁,腥臭的淤泥下埋藏著它们破碎的野心。 即便是防御与力量最为强大的磐石巨灵族,也在白起亲自出手。 以血剑连斩其七尊圣婴后,彻底崩溃,庞大的石躯化为一座座真正的死寂山丘。 江昭明的命令得到了最彻底的执行,不留俘虏,不纳降卒。 六大异族,数以百亿计的生灵,在这半年內,被从物理意义上彻底抹除。 它们的城池被推倒,它们的图腾被砸碎,它们的文明痕跡被强行湮灭。 隨之而来的,是江昭明通过寰宇劫运帝经发动的一场更为浩大、更为无形的掠夺。 在整个征伐过程中,那无形的气运漩涡,始终高悬於每一处被攻克的异族圣地上空,贪婪地抽取著它们积累了无数岁月的国祚与族群气运如同百川归海,跨越虚空,源源不断地涌入皇极殿,涌入江昭明的体內。 经年累月的征伐与屠杀,所產生的煞气、死气、怨念几乎凝成实质,试图反噬其主。 但在国祚金鼎的镇守下,在寰宇劫运帝经的无上玄妙作用下,这些杂质被强行炼化、剥离,只留下最精纯的本源力量。 半年后的今日,最后的异族气运也被彻底消化吸收。 加上大周自身六万亿子民百年繁盛所產生的海量气运,此刻江昭明所积累的先天气运,已然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恐怖程度。 皇极殿深处,江昭明闭目凝神,意识沉入识海最深处的神秘空间。 这里,无天无地,唯有一条浩瀚无边、波澜壮阔的金色长河在静静流淌。 河水由无数细密璀璨的金色气运符文构成,每一滴河水都仿佛蕴含著一个世界的兴衰演变。 这便是他的根本,气运长河。 而在长河中央,一株神异非凡的古树扎根於气运之水,枝叶繁茂,舒展间仿佛托起著万千宇宙。 树干晶莹,叶片如玉,而在那枝叶之间,悬掛著数十颗形態各异、光芒万丈的“果实”。 江昭明的意识体悬浮在长河之上,目光缓缓扫过那些散发著诱人道韵的神果。 每一颗神果都足以在外界引起腥风血雨,让天人乃巧至更高存在为之疯狂。 他的目光快速掠过那些目前或许还用不上,或者代价太过高昂的选项。 如今大周强敌环伺,北有大荒族天人南下在即。 急需的是能立刻,极大增强整体军事实力,尤其是高端战力的手段。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一颗並不起眼,却蕴含著某种权柄规则气息的神果之上。 【神物·封神台】:筑天地祭坛,授法则权柄,册周天之神將。可册封十八位“周天神將”, 神將受封神台加持,可共享大周国运修行,临战之时,可借封神台之力,短暂將修为提升至圣婴境。 兑换需消耗:五千缕先天气运。 信息流入意识,江昭明眼中精光爆射。 就是它! 此物並非直接提升他个人修为,却能批量製造出十八位拥有圣婴战力的神將。 这是何等恐怖的概念? 如今大周明面上的圣婴强者,算上岳飞、江衍、三大天龙官等,总数也不过二十。 若能瞬间多出十八位圣婴战力,哪怕只是暂时的,也足以组成一支横扫一切的恐怖力量。 应对北方的天人威胁,底气將大增。 况且这些册封的神位,並不会隨著將领战死而消失。 这意味著大周將永远有十八位永不死亡的圣婴。 虽然消耗巨大,足足五千缕先天气运,几乎是他此次掠夺收穫的近半,但绝对值得! “兑换!” 江昭明意识锁定那颗【神物·封神台】的神果,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指令。 轰! 气运长河骤然沸腾,澎湃的金色河水疯狂涌向那株气运神树。 神树摇曳,枝叶哗啦作响,那颗代表【封神台】的神果光芒大放,变得无比璀璨。 整整五千缕凝练如实质的先天气运从长河中剥离,注入神果之中。 神果骤然脱离枝头,化作一道流光,没入江昭明的意识体,旋即通过冥冥中的联繫,直接出现在外界的皇极殿內。 江昭明睁开双眼,摊开手掌掌心之上,一座微缩的、古朴的玄色祭坛静静悬浮。 祭坛共分三层,每一层都雕刻著无数繁复神秘的符文以及周天星辰的图案, 散发著浩瀚、威严、公正的气息,仿佛能裁定诸神权柄,册封周天正神。 正是那封神台!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与这封神台之间存在著绝对掌控的联繫。 通过它,能感知到大周境內所有符合条件的將领,能赐予权柄,也能隨时收回。 “来人!” 江昭明声音传遍大殿。 “传朕旨意,於帝京中央广场,筑九丈高台,以玄玉为基,刻周天星斗阵纹,三日之內必须完工!” “詔令:凡大周军中,玄丹境以上、战功卓著、对国朝忠心无二者,皆可於高台筑成后,前往感悟,等候透选!” 旨意迅速传达下去。 整个帝京再次高效运转起来,工部修士倾巢而出,调动储备灵材,日夜不休地开始修筑那特殊的高台。 三日后,一座符合江昭明要求的玄玉高台聂立在中央广场之上,星光流转,符文生辉。 江昭明亲临高台,將掌心微缩的封神台轻轻一拋。 封神台见风即长,瞬间化为一座三丈三尺高的古朴祭坛,稳稳落於高台中央,与其下的玄玉基座、周天星斗阵纹完美融合。 剎那间,一道无形的波动以祭坛为中心扩散开来,笼罩整个大周疆域。 所有达到玄丹境、且战功与忠诚度符合要求的將领, 无论在边疆还是在帝京,在这一刻,心中都莫名升起一丝悸动与感应。 仿佛听到了某种神秘的召唤,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帝京的方向。 江昭明屹立於封神台旁,神识与封神台合一,瞬间感知到了所有符合条件的將领。 他没有犹豫,开始了首次册封。 第200章 册封 第200章 册封 封神台矗立於帝京中央广场的玄玉高台之上,古朴而威严。 周身流转的符文与周天星斗阵图交相辉映,散发出令人心悸又无比嚮往的法则波动。 江昭明屹立台前,神识与封神台彻底相连, 大周疆域內所有符合条件的將领气息,如同星辰般罗列於他的感知之中。 他没有丝毫犹豫,意识锁定了他起兵於微末之时便追隨左右、歷经百战、忠诚毋庸置疑的那一批老部下。 “秦琼!” “阿鲁巴!” “秦巍!” “程咬金!” “赵率教!” “朱梅!” “徐敷奏!” “万东来!” “郭怀安!” “严辰!” “马飞!” “古书宇!” “关寧!” “秦巍!” “秦鹏!” “陈康!” “萧红叶!” “莉莉安!” 一共十八个名字,如同洪钟大吕,被江昭明以蕴含无上帝威的声音喝出。 每一个名字都清晰地响彻在帝京上空,更是通过封神台的神秘联繫。 瞬间跨越千山万水,直接响在那十八位正於各地任职或备战的將领神魂深处。 北境边军大营,正在操练新军的秦琼猛地抬头,手中训练用长塑“啪”一声捏得粉碎。 南疆水师旗舰上,眺望著海图的阿鲁巴身体剧震,豁然转身望向北方。 西睡军械督办处,核对帐目的秦巍手一抖,硃笔在名册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红痕, 大周军事学院內,正唾沫横飞给学员讲述“当年老子如何一斧头劈翻丹羊族百夫长”的程咬金,声音戛然而止,牛眼圆瞪。 分散於各地的赵率教、朱梅、徐敷奏、万东来、郭怀安、严辰、马飞、古书宇、关寧、秦鹏、 陈康—— 无论他们此刻在做什么,皆心神巨震,感受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召唤,以及陛下那不容置疑的意志。 没有片刻迟疑,十八人立刻放下手中一切事务,以最快速度冲向最近的传送法阵。 他们的心潮澎湃,虽不知具体何事,但陛下以如此方式相召,必定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一道道流光从大周各处亮起,通过四通八达的传送网络,飞速匯聚向帝都帝京。 不过半日功夫。 来自大周八方、代表著不同军旅派系、曾立下赫赫战功的十八位將领,已全部抵达中央广场之外。 他们风尘僕僕,甲胃之上甚至还带著边关的风沙、海疆的盐渍、或是炼炉的火星。 但每个人的眼神都锐利如鹰集,气息沉凝如渊岳。 他们互相看到对方熟悉的面孔,眼中都闪过惊疑与难以抑制的激动,却无一人出声询问。 极致的默契,让他们无需任何指令,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一人,齐刷刷面向高台之上那至高无上的身影,单膝跪地。 甲叶鏗鏘作响,匯成一声震人心魄的轰鸣。 “臣等奉詔覲见!请陛下示下!” 十八道声音,或雄浑、或沙哑、或激昂,匯聚在一起。 却犹如一人发出,鏗鏘有力,直衝云霄,带著绝对的忠诚与无畏的战意,在广阔的广场上迴荡。 江昭明深邃的目光,如同实质般缓缓扫过台下这十八位忠诚的老將。 他的目光掠过秦琼鬢角的白霜,程咬金脸上的伤疤,阿鲁巴粗糙的皮肤,秦巍眼角的皱纹这些人,最强者如秦琼、程咬金,也不过是玄丹境巔峰。 多数只是金身境,在凡人眼中已是强者,但在真正的天地伟力面前,却依旧渺小。 岁月无情地在他们脸上、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但他们眼中的那团火。 那是对大周的忠诚,对陛下的信仰,对战斗的渴望,却从未因时光流逝而稍有消退,反而愈发醇厚灼热。 江昭明心中微微頜首,帝口开启。 声音並不如何响亮,却清晰地压下了所有的杂音,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更如同天旨,印入那十八位將领的心底: “尔等,皆隨朕起於微末,櫛风沐雨,百战余生,功勋卓著,忠勇可嘉。”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敲在所有人的心坎上。 “然,武道艰辛,寿元有尽。今日,朕念尔等劳苦功高,心志如铁,特引动国运,藉助此台, 赐尔等一场旷世造化,助尔等破开关隘,登临圣婴之境!” “自此,脱胎换骨,寿增千载!为大周,擎天保驾,再开万里疆土!” 话音落下,如同巨石投入深潭,激起千层浪。 台下十八人,乃至周围的文武百官,无不心神狂震,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又猛地涌上狂喜的潮红。 圣婴之境? 那是无数修士梦寐以求却毕生难以触摸的境界。 陛下竟能·批量造就? 这简直是逆转乾坤、顛覆认知的无上神通, 不等眾人从那难以置信、如同梦幻般的巨大信息衝击中回过神来,江昭明已然动手。 他面容肃穆,並指如剑,指尖流转著紫金色的帝王之气与难以言喻的法则符文。 引动脚下这座匯聚了浩瀚国运的封神台之力,向著台下单膝跪地的十八人,遥遥一指。 “封神台,敕令!册封!” 轰隆隆!! 如同太古神山崩裂,又似九天银河倾泻。 整座巍峨的封神台骤然爆发出璀璨夺目、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金色神光。 光柱粗大无比,冲天而起,瞬间贯穿天地,將整个帝京的天空都渲染成一片浩瀚无垠、尊贵至极的金色。 万里云层被这股恐怖的力量疯狂搅动,形成一个巨大无匹的漩涡。 漩涡中心,电闪雷鸣,仿佛有无数天兵神將、日月星辰的虚影在闪烁、沉浮。 威严浩大的诵经声、撼动心魄的战鼓声、撕裂长空的號角声从天穹最深、最神秘处轰然传来, 交织在一起,响彻天地,震耳欲聋。 十八道粗大的金色光柱,如同接到了无上指令。 骤然从封神台上喷射而出,精准无比地將台下跪著的秦琼等十八人完全笼罩。 “呢啊!” 十八人几乎同时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闷哼。 那金光並非单纯的能量,其中蕴含著磅礴的国运之力、精纯无比的天地法则碎片、以及一种名为“神职”的权柄印记。 下一刻,令所有围观者终生难忘的景象发生了。 在金色光柱的灌注下,十八位將领的身躯不由自主地悬浮而起, 他们身上的制式甲胃在金光中熠熠生辉,仿佛被赋予了生命。 磅礴的力量疯狂涌入他们的四肢百骸,冲刷著他们的经脉,淬链著他们的筋骨,填塞著他们的丹田气海。 他们的气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开始疯狂暴涨。 神通境的壁垒如同纸糊一般被瞬间衝破,玄丹境的关隘也隨之土崩瓦解。 他们的丹田內,玄丹剧烈震颤,表面浮现出无数玄奥的裂纹,继而猛地炸开。 一个缩小版、却凝实无比、眉眼与他们本人一般无二、周身缠绕著法则符文的婴儿虚影一一圣婴。 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凝聚、成型、凝实。 这个过程本该凶险万分,需要漫长时间积累和水磨工夫。 但在封神台这神物的霸道加持下,竟被压缩在了短短数息之內完成。 天空中,异象纷呈。 有血战沙场的虚影,那是他们过往功绩的显化。 有代表各自未来“神职”的象徵图案在金光中沉浮。 更有浩荡的国运金龙虚影盘旋於光柱之外,发出震天龙吟,仿佛在为其加持正名。 恐怖的能量波动如同海啸般向四周扩散,若非有皇城大阵和江昭明亲自压制,恐怕整个广场都会被掀翻。 文武百官们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心神摇曳。 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十八道金光中蕴含的可怕力量,以及那十八位同僚体內正在发生的翻天覆地的蜕变。 羡慕、敬畏、激动、难以置信—·种种情绪充斥在他们心间。 “圣婴———真的是圣婴境的气息!” “陛下·陛下竟有如此逆天改命之神力!” “天佑大周!天佑陛下!” 外围的百姓更是譁然一片,无数人跪伏在地。 对著高台和天空中的异象顶礼膜拜,高呼“万岁”之声如山呼海啸。 处於金光中心的程咬金,感受最为强烈。 那困扰他多年的玄丹境瓶颈此刻荡然无存,一股前所未有、仿佛能一斧头劈开山岳的力量感充斥全身。 圣婴初成的悸动让他忍不住想要长啸出声, 他激动得满脸通红,虱髯都在颤抖,心中狂吼:“俺老程也能有今天!陛下万岁!终於—-终於又能堂堂正正杀到最前面去了!” 约莫一灶香后,天上的异象缓缓消散,冲天的金色光柱也逐渐收回封神台內。 秦琼等十八人缓缓从空中落下,脚踏实地。 他们看起来外表变化不大,但精气神已然截然不同。 眼眸开闔间精光四射,周身隱隱有法则波纹荡漾。 强大的圣婴威压儘管被他们刻意收敛,依旧让周围的百官感到阵阵心悸。 十八人,无一例外,尽数踏入圣婴初期之境。 他们感受著体內奔腾的力量,看著彼此眼中同样的震惊与狂喜,再次齐齐跪倒。 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与忠诚。 “臣等!谢陛下天恩!愿为陛下效死!愿为大周赴汤蹈火!” 江昭明微微頜首,对於封神台的效果十分满意。 他目光扫过焕然一新的十八位神將,声音恢復冷峻。 “力量已赐予尔等,莫要让朕失望。” “程咬金、秦琼、阿鲁巴、秦巍!” “末將在!” 四人踏前一步,战意沸腾。 “命你四人,即刻前往兵部,各领十万精锐,並调配相应战爭法器。 组建“破军”、“陷阵”、“锐士”、“先锋”四支新军,三日內开拔。 驰援北部战线,受岳飞节制,清剿熔岩巨魔与诡影妖蝠残余,並向北压迫。” “领旨!” “赵率教、朱梅、徐敷奏!” “末將在!” “命你三人,组建『镇远”、『靖边”、『扬威』”三军,驰援西部战线,受白起节制,清剿铁棘族与磐石巨灵残余!” “领旨!” “万东来、郭怀安、严辰江昭明迅速將十八人分派完毕,各自赋予军职和任务。 目標直指周边已被击溃,但尚有残存势力负隅顽抗的异族地盘。 旨意下达,新晋的十八位圣婴神將雷厉风行,立刻奔赴兵部与各军府。 凭藉新得的圣婴修为与陛下钦命,他们的效率高得惊人。 兵员从各地精锐中迅速抽调,装备从武库中优先启封配发,后勤补给线被立刻打通。 仅仅两天时间,一支支崭新的、旗帜鲜明、装备精良、杀气腾腾的新生军团。 便在帝京外的巨大演武场上完成了初步整合。 这些新军的核心骨架,正是程咬金等十八位神將以及他们原本的部曲。 如今主將普升圣婴,整个军团的士气和信心也隨之暴涨至顶点。 第三日黎明,战鼓擂动,號角长鸣。 “破军军,出征!” 程咬金一马当先,手持重新锻造、寒光四射的巨斧,吼声如雷。 “陷阵军,前进!” 秦琼沉稳下令,长类所指,军阵如山移动, “锐士军—“ “先锋军” 一支支新生军团,如同出闸的猛虎,浩浩荡荡地开出帝京,通过大型传送阵,奔赴各方前线。 他们的到来,立刻让本已占据绝对优势的大周军队,如虎添翼。 这些新晋神將或许在圣婴境的力量运用上还略显生涩。 但他们百战老將的经验和直觉仍在,配合圣婴级的修为和魔下得到加强的军队,清剿速度提升了何止数倍。 大周军队的兵锋所向,抵抗迅速土崩瓦解。 原本预计还需要数月甚至半年才能彻底肃清的广大占领区,在新力量的加入下,以惊人的速度被平定、消化。 而端坐於皇极殿的江昭明,能清晰地感受到。 隨著最后成建制的异族反抗力量被消灭,更多的、更为精纯的先天气运。 正通过气运长河,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积累之中。 战爭的齿轮,正在以更高的效率运转,为大周,也为江昭明本人。 榨取著这片土地最后的价值,以应对大周即將面对的真正风暴。 第201章 天目族 第201章 天目族 时间在铁与血的征伐中悄然流逝, 大周军队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周边,將数十个异族国度连根拔起,其族地化为焦土,其文明彻底湮灭。 昔日异族林立的广地域,如今只剩万里荒芜,死寂一片。 唯有无处不在的战爭痕跡与尚未完全散尽的煞气,诉说著曾经的惨烈。 大周王朝以最酷烈的手段,暂时肃清了方圆二十万里內所有能构成威胁的势力。 將边疆变成了一道巨大的、无人缓衝的死亡地带。 然而,这片用无数异族尸骨铺就的“安全区”,並未能阻挡真正的恶客。 就在大周军队刚刚完成清剿,开始巩固新占疆域,修建前沿堡垒哨站之时。 北方,那片被刻意清空、死寂的赤地尽头,地平线上,黑压压的潮水,如期而至。 天目族,来了。 他们並非野蛮的类人异族,其外形更接近人族,身材普遍高大健硕。 肤色呈古铜色,身著制式统一、铭刻著奇异眼状符文的暗银色鎧甲。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额头正中央,那只竖立的、紧闭著的第三只眼。 这只未睁开的眼,便已散发出令人心神不寧的诡异波动。 整个军队肃静无声,行列整齐得如同尺规刻画一股冰冷的、审视般的杀意匯聚成实质般的乌云。 隨著他们的推进而缓缓南压,与赤地上的死寂气息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他们的军队分为八股巨大的洪流,彼此间保持著精妙的距离。 分別从正北、东北、西北等八个方向,如同八支锋利无比的箭矢,同时向著大周北境防线压来每一股洪流中,皆可见庞大的、宛如移动堡垒般的战爭巨兽,其上有能量波动强烈的晶石炮台。 有乘坐著狞飞行凶兽、手持长弓的空中骑兵。 更多的是步调一致、气息冷厉的天目族重甲步兵,他们手中的长戟锋刃上,流淌著撕裂能量的寒光。 与此同时,大周北境,万里长城如同甦醒的太古巨龙,墙体上所有符文尽数点亮。 土黄色的光罩“喻”地一声撑起,连接天地,散发出坚不可摧的沉稳气息。 长城之外,早已不是空无一物。 半年多的连续征战,大周军队不仅未被拖垮,反而在血火淬链中变得更加强大、更加凶悍。 以万里长城为基,一座座庞大的军阵已然列开,如同钢铁丛林,蔓延千里。 肃杀之气冲霄而起,將天空中的云层都绞得粉碎。 军阵最前方,是三十余道如同山岳擎天、或利剑出鞘般的强大身影。 正是以白起、岳飞、江衍、三大天龙官以及新普的十八神將为核心的大周圣婴强者们。 他们周身领域若隱若现,法则符文环绕,毫不掩饰地释放著圣婴境的威压, 与北方袭来的恐怖气势分庭抗礼,甚至隱隱联成一气,反而更添一份百战余生的铁血煞气。 在他们身后,是数以千计的玄丹境將领各自统领一部,作为军阵的节点与支柱,气息磅礴,引动著天地灵气。 再之后,便是大周军队的真正基石。 无数金身境、万象境的校尉、都尉,以及数量最为庞大、修为最低也已至神通境的普通军士。 他们身披最低也是法器级別的统一制式灵甲,手持锋锐的灵兵以千人、万人为单位,结成一个个攻防一体、气息勾连的巨大战阵。 战阵上方,气血与灵力匯聚,隱约凝聚成巨盾、长枪、猛虎、蛟龙等各种异象,蓄势待发。 军阵之中,还夹杂著大量令人望而生畏的战爭灵器。 高达数十丈、需要上百名神通境士兵才能操控的“裂灵弩车”。 其上搭著的並非实体弩箭,而是凝聚著毁灭性能量的光矢。 如同移动金属要塞般的“玄龟冲城锤”,表面符文厚重,专门用於破阵。 以及大量悬浮在半空、由阵法师操控的“浮游阵盘”,隨时准备为大军加持护盾或释放干扰法术。 这是一支真正意义上的虎狼之师,一支从户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百战精锐。 其整体实力,与南下的天目族大军相比,竟丝毫不逊色,甚至在士气与煞气上,犹有过之。 白起悬浮在中军最高处,一身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面无表情地俯瞰著北方那八股逼近的洪流。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仔细地扫视著天目族的军阵,尤其是在那几股洪流的核心处略微停留。 他在寻找,寻找那股虽然极力隱藏,但却无法完全瞒过他这位同阶存在的、天人境的晦涩波动他知道,那位天目族的族长,一定就在军中,如同毒蛇般潜伏,等待著一击必杀的机会。 “全军,备战。” 白起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位圣婴將领和传令官的神魂之中。 命令迅速下达。 各个军阵微微调整,土兵们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弩车开始充能,阵盘开始旋转。 所有战士的眼神都变得冰冷而专注,锁定著前方不断逼近的敌人。 天目族的军队进入千里范围,速度陡然加快, 八股洪流如同决堤的狂潮,轰然冲向大周的防线。 他们额头的第三只眼,依旧紧闭,但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却骤然增强了数倍。 “御!” 岳飞的声音响彻左翼防线。 他魔下的“岳家军”巨盾顿地,长枪如林竖起,阵势瞬间化为一座钢铁山峦,土黄色的厚重光晕连成一片。 几乎同时,正前方,天目族主力洪流中,那些战爭巨兽背上的晶石炮台猛然亮起刺目的白光。 “嗡——轰!!” 无数道炽白色的能量光柱撕裂空气,如同天神震怒投下的雷霆,狠狠砸向大周军阵。 “阵启!” 各军阵中的玄丹境將领齐声怒吼,催动魔下战阵。 只见一个个军阵上方凝聚的巨盾、山峦异象骤然凝实,与万里长城投射下的防御光幕结合在一处。 轰隆隆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连绵成片,炽白色的能量衝击波在光盾上炸开,荡漾起无数涟漪,刺眼的光芒让人无法直视。 不少光盾剧烈闪烁,甚至出现裂纹,下方结阵的士兵身体剧震,面色发白。 有些修为稍弱的嘴角甚至溢出鲜血,但军阵依旧坚韧地支撑著,未被轰破。 “弩车,目標敌方巨兽,三轮速射!放!” 百起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嗡!咚!咚!咚! 大周军阵后方,数千架“裂灵弩车”同时发出咆哮。 一道道凝聚著破甲、爆裂符文的暗色能量光矢,如同死亡的蜂群。 掠过己方军阵上空,带著悽厉的尖啸,精准地扑向天目族军阵中的那些战爭巨兽。 天目族方面立刻做出反应,前排重甲步兵竖起巨盾。 盾牌上的眼状符文亮起,形成一片片小型的能量护壁,试图拦截。 同时,他们的空中骑兵也开始俯衝,射出漫天箭雨,试图干扰弩车阵列。 但还是有大量能量光矢穿透了拦截,狠狠撞在战爭巨兽厚重的装甲上。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响起,火光与能量风暴吞噬了数头巨兽。 它们发出痛苦的嘶鸣,庞大的身躯被炸得血肉横飞,跟跎著倒地,引发小范围的混乱。 然而,天目族的衝锋並未停止,反而趁著远程对攻的间隙,先锋部队已经冲入了百里之內。 他们额头的第三只眼,终於猛地睁开。 那是怎样诡异的眼睛。 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混沌的漩涡,漩涡中仿佛有无数星辰破灭、又重生。 “天目神光!镊!” 冲在最前方的数万名天目族战士,额间竖眼同时射出一道道灰白色的光束。 这些光束並非纯粹的能量攻击,更蕴含著混乱、恐惧、震镊神魂的诡异力量。 灰白光速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凝滯了。 大周军阵前方,不少神通境、乃至万象境的土兵,被那灰白光芒扫中。 眼神瞬间变得呆滯、恐惧,动作僵硬,甚至有人抱头惨叫,周身灵力运转都变得紊乱起来。 原本坚固的战阵,顿时出现了些许破绽, “固守心神!灵巫祭,清心咒!”坐镇右翼的灵巫祭厉声喝道。 早已准备多时的祖庭灵大巫师们立刻挥舞法杖,悠远古老的咒文响起。 柔和清澈的绿色光环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扫过军阵,勉强抵御著那天目神光的精神侵蚀。 但就在这短暂的僵持与混乱中,天目族的重甲步兵已经如同金属狂潮,狠狠地撞上了大周的前沿军阵。 “杀!!!” 最残酷的白刃战,瞬间爆发。 钢铁与血肉碰撞,怒吼与惨叫交织。 天目族战士力大无穷,配合默契,手中长戟刁钻狠辣,专破灵甲防御。 而大周士兵则凭藉战阵合力,彼此掩护,同样悍不畏死,刀刀见血。 顷刻间,战线最前沿便化为了一个巨大的绞肉机,每时每刻都有生命在消逝。 其中一处战团,尤为惨烈。 程咬金率领的“破军军”一部,正对上了一支额间竖眼闪烁著浓郁银光的天目族精锐。 这支天目族战士显然实力更强,第三只眼射出的神光几乎凝成实质,让不少破军军士兵动作迟滯。 “奶奶的,瞪什么瞪!吃你程爷爷一斧!” 程咬金怒吼一声,圣婴初期的修为轰然爆发,周身肌肉虱结。 手中巨斧抢圆,带著撕裂一切的狂暴力量,一记“劈山”狠狠斩向那支天目族精锐的领头將领。 那天目族將领冷哼一声,额间竖眼银光爆闪。 一道凝练的银色光柱后发先至,射向程咬金面门,光柱中蕴含的精神衝击足以让寻常圣婴神魂震盪。 然而程咬金得封神台加持,神魂与国运相连,只是晃了晃脑袋,斧势丝毫不减。 “雕虫小技!” 那天目族將领脸色微变,显然没料到对方如此悍勇,急忙举起一柄奇形弯刀格挡。 鏘!!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炸响, 狂暴的气浪,將周围数十名正在廝杀的双方士兵都掀飞出去。 程咬金力大招沉,一斧之下,那天目族將领竟被劈得跟跑后退,虎口崩裂,眼中闪过骇然。 但他额间竖眼再次闪烁,似乎准备施展更诡异的手段。 “看你妹!” 程咬金得势不饶人,根本不给对方喘息之机,巨斧如同狂风暴雨般接连劈下。 纯粹的力量碾压,辅以简单粗暴的战技,逼得对方只能狼狐招架,第三只眼的神通根本无暇全力施展。 与此同时,破军军的士兵们也受到主將勇猛的激励。 纷纷怒吼著结阵反击,將因为主將受挫而士气稍跌的天目族精锐压得节节后退。 另一处,龙骤的身影如同鬼魅,在战场中穿梭。 他的目標並非普通士兵,而是那些天目族军中同样达到圣婴境的指挥官。 一名天目族圣婴將领正在指挥一队空中骑兵俯衝,试图撕裂岳家军的侧翼。 忽然,他心有所感,额间竖眼疯狂预警,想也不想便猛地向后飞退。 但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剑丝,已经无声无息地绕过了他的护体灵光,出现在他脖颈之前。 “噗!” 细微的轻响。 那天目族圣婴將领身体猛地一僵,脖子出现了一条血线,隨后天目含怒射向龙骤。 龙骤的身影在不远处一闪而逝,冰冷的目光已经锁定了下一个目標。 大战全面爆发,从天空到地面,无数个小战团在激烈斯杀。 能量对轰,刀剑碰撞,战阵衝撞,法术与神光交织.-每时每刻都有生命在消逝。 大周军队凭藉方里长城的支援、战阵的配合、以及新普圣婴將领的悍勇,勉强顶住了天目族八路齐攻的凶猛势头,甚至在某些局部战场还能反推回去。 白起依旧悬浮於空中,血剑仍未出鞘但他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罗网,笼罩著整个战场,冷静地调度著各处的兵力。 同时,他绝大部分注意力,都牢牢锁定著天目族军阵最深处的某个方向。 他在等待。 等待那条隱藏在潮水下的,最大的鱼,忍不住咬鉤的那一刻。 战爭的胜负,从来不仅仅取决於下方士兵的廝杀。 第202章 天人之战 第202章 天人之战 北境战场,已彻底化为一座巨大的血肉磨盘, 廝杀声、爆炸声、能量对撞的轰鸣声震耳欲聋,血与火的色彩成为天地间的主调。 圣婴强者虽能左右局部战局,但陷入百方、千方级別的军阵混战中,亦无法保证自身无损。 一名天目族圣婴中期將领,额间竖眼射出一道扭曲空间的灰败射线。 险之又险地擦著龙骤的剑芒而过,虽被避开要害,但仍在其臂甲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腐蚀痕跡,灵光瞬间黯淡。 另一侧,徐敷奏刚以重盾撞飞一名天目族猛將,却被侧面袭来的数道“天目神光”击中。 虽未被完全震,却也身形一滯,隨即被一柄刁钻的长戟刺穿肩脾,血洒长空。 战况惨烈至极。 就在这混乱达到顶点的时刻,异变陡生。 位於中军偏右位置,正在全力维持大型空间屏障、干扰天目族空中骑兵集群的天罗主教。 忽然感到一股令他神魂冻结的致命危机,从天灵盖直灌而下。 他甚至来不及抬头,只本能地將手中法杖向上格挡,周身空间法则疯狂涌动试图瞬移规避。 但,太晚了! 一道身影,毫无徵兆地出现在他正上方,仿佛他一直就站在那里,与空间融为一体。 来人正是那天目族的族长。 他面容古朴,第三只眼已然睁开,眼中並非混沌漩涡,而是一片冰冷的、如同万年寒冰般的银色世界。 他没有使用任何哨的技巧,只是简简单单地一拳向下捣出。 拳出,仿佛整个天地的重量都凝聚於其上,空间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一股天人境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瞬间將天罗主教周围的空间彻底锁死、凝固。 “不一一! 天罗主教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他撑起的空间屏障如同蛋壳般破碎,手中的法杖“咔”一声断成数截。 那一拳结结实实地印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 天罗主教身上的灵袍瞬间化为飞灰,胸膛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无数骨骼碎裂的声响爆豆般响起。 他一口夹杂著內臟碎块的鲜血狂喷而出,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箏般向后激射,重重砸在下方的万里长城光罩之上。 盪起一圈剧烈的涟漪,旋即软软滑落,生死不知。 若非万里长城的自动防护机制在最后关头抵消了部分衝击力,这一拳,足以让他形神俱灭。 天目族族长一击得手,面无表情,仿佛只是隨手拍死了一只苍蝇。 冰冷的目光扫向其他大周圣婴,额间银色竖眼寒光流转,显然准备继续屠戮。 “你的对手,是我!” 一声冰冷彻骨,仿佛从九幽血海深处传来的声音,骤然响起。 下一刻,白起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天目族族长前方百丈之处。 他一直隱忍未动,就是在等对方先沉不住气。 血剑不知何时已然出鞘半寸,滔天的血煞之气如同海啸般奔涌而出。 瞬间將天目族长那冰冷的天地威压冲得七零八落。 两人气机碰撞,中间的空间瞬间扭曲、崩塌,形成一个巨大的虚无黑洞! “果然有一位天人。” 天目族族长看著白起,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並无太多意外,只有浓浓的忌惮与杀意。 “藏头露尾,非强者所为。” 白起根本不屑废话,回应他的,是彻底出鞘的血剑。 鏘唧! 剑鸣声悽厉绝伦,仿佛亿万冤魂在哭豪。 一道横贯天地的血色剑芒,带著屠戮苍生、灭绝万物的恐怖杀意,直斩天目族长。 天目族长冷哼一声,额间银色竖眼骤然亮到极致。 “天目·冰封寰宇!” 嗡! 一片银白色的领域以他为中心瞬间展开,领域之內,时间仿佛停滯。 空间被绝对冻结,万物失去色彩,连法则都被凝固, 那毁天灭地的血色剑芒冲入这片银色领域,速度竟肉眼可见地变慢。 剑芒上的血煞之气表面凝结出一层厚厚的冰霜,发出“咔咔”的碎裂声! “杀戮·血海无边!” 白起剑诀一变,戮血剑鸣震颤,更加磅礴的血煞之力从剑身中、从虚空中、甚至从下方战场上无数新死的尸体中疯狂涌出。 仿佛真的召唤出了一片无边血海,血浪滔天,怨灵嘶吼。 硬生生將那冻结一切的银色领域冲得剧烈荡漾,表面的冰霜瞬间融化、蒸发。 两大天人领域的疯狂对撞,產生的余波如同毁灭风暴般向四周扩散。 轰隆隆一一!!! 以两人为中心,方圆千里的大地,无论敌我双方土兵、战爭巨兽、残破的兵器鎧甲、焦黑的土地...—. 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瞬间被那交织著极致冰寒与滔天血煞的衝击波碾成了最原始的微粒。 一个深不见底、光滑如镜的巨大坑洞瞬间形成,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从大地上硬生生抹去。 千里焦土! 真正的天崩地裂! 远处的双方军队骇然失色,疯狂向后撤退,生怕被那恐怖的战场所波及。 圣婴强者们也不得不暂避锋芒,全力抵挡那毁灭性的余波。 领域中心,白起与天目族长已然化作两道模糊的光影,以超越视觉极限的速度疯狂碰撞。 剑光与银芒交错,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足以撕裂寻常圣婴的恐怖能量。 天目族长拳掌交错,引动天地法则,或冰封万里,或神魂衝击,诡异莫测。 而白起则完全摒弃了防御,剑剑皆是以命换命的搏杀之术。 血剑牵引著整个战场积累的无边煞气,越战越凶,越战越狂。 “人族,不该甦醒!” 一次剧烈的碰撞后,两人暂时分开,天目族长声音冰冷,带著一种偏执的决绝。 “无垠蛮荒,早已不是你们的时代! 我等『类人族”,为了生存,为了不被清算,绝不容许你们再次壮大! 覆灭人族国度,非我一族之意,乃是我等类人族生存之共识!” 白起持剑而立,周身血煞如龙环绕,闻言只是露出一丝冰冷的讥讽。 “为奴久了,便见不得旧主站起?可笑。” 话音未落,血剑再起。 “杀戮·万灵寂灭!” 这一次,白起引动的,不仅仅是战场新死的煞气,更是这半年来。 方圆二十万里內,被大周屠灭的数十异族、亿万生灵积累的无穷怨气、死气、煞气。 仿佛整个天地间的负面能量都匯聚於这一剑之上。 一剑出,鬼神惊泣,天地同悲! 天目族长脸色终於剧变,他感受到了这一剑中蕴含的、足以威胁到他生命的恐怖力量。 他狂吼一声,额间竖眼甚至流淌出一缕银色的血丝! “天目·寂灭银瞳!” 他额间的竖眼猛然射出一道凝练到极致、细小却仿佛蕴含著一个世界破灭能量的银色光束。 这是他以本命源力催动的至强一击。 血色剑芒与寂灭银瞳於空中对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极致的、泯灭一切的虚无在无声地扩散。 空间成片成片地湮灭,形成一个不断扩大的绝对黑暗区域,吞噬著光线、声音、乃至神识。 僵持仅仅持续了数息。 那寂灭银瞳固然可怕,但白起这一剑,匯聚的是数十族亿万生灵的死亡之力。 其磅礴、其怨毒、其煞气,几乎无穷无尽。 银色光束开始剧烈颤抖,旋即被那愈发汹涌的血色剑芒寸寸压回、吞噬! 天目族长闷哼一声,身体剧震,嘴角溢出银色血液,眼中首次露出了骇然与难以置信之色。 他的最强攻势,竟然落入了下风。 就在他旧力刚去、新力未生,心神因受挫而出现一丝缝隙的绝佳时机。 “就是现在!” 一直隱藏在皇极殿深处,通过国金鼎与万里长城密切关注战场的江昭明,眼中寒光爆射。 他等待这个机会已经太久。 没有丝毫迟疑,他並指如剑,调动起磅礴的帝元与国运之力,隔空一击。 “寰宇帝指·破运!” 一道极其凝练、仿佛由无数细微金色符文构成的指劲,无视了空间距离,瞬间穿越万里,出现在战场上空。 如同天道审判般,精准无比地点向天目族长的后心。 这一指,不仅蕴含著天人中期修士的磅礴力量,更带著《寰宇劫运帝经》专破气运、侵蚀本源的诡异特性。 天目族长所有心神都在对抗前方的戮血剑,根本没想到还有第二位天人,而且是如此阴险的偷袭。 待他惊觉时,已然太迟。 “噗!” 金色的帝指毫无阻碍地洞穿了他的护体灵光,贯入他的后心,从他前胸透出。 一个碗口大的透明窝窿出现,伤口处没有流血。 反而有无数金色的气运符文如同活物般疯狂侵蚀著他的生机、他的天人之身、他的本源。 “呢啊—一! 天目族长发出一声悽厉无比的惨叫,气息瞬间菱靡下去,天人领域的强度骤降。 几乎在同一时刻,白起的戮血剑血芒大盛,彻底压垮了那寂灭银瞳的残余力量,狠狠斩落。 轰! 天目族长如同陨石般被从空中劈落,重重砸入下方那巨大的焦坑之中,生死不知。 然而,就在江昭明现身,白起准备追击,给予那天目族长最后一击之时。 “桀桀桀桀!真是精彩!没想到在这穷乡僻壤,还能看到如此一齣好戏!” 一个沙哑、尖锐、充满了邪恶与混乱意味的笑声,突兀地响彻天地间。 战场侧方的空间,如同幕布般被一只覆盖著漆黑鳞片的巨爪猛地撕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一股丝毫不逊於江昭明,甚至更加暴戾、混乱的天人境中期威压,如同海啸般席捲而出。 紧接著,一头体型庞大、头生弯曲巨角、背生破烂肉翼、浑身燃烧著黑色魔焰的深渊天魔,从那空间裂缝中迈步而出。 它那双燃烧著邪火的巨眼,贪婪地扫过战场,最终锁定在白起和刚刚现身的江昭明身上。 『天目老儿,你欠本王一个大人情了!” 天魔笑著,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时间。 巨大的魔爪直接探出,携带著腐蚀万物、引动心魔的恐怖地狱之火,狠狠抓向刚刚经歷恶战、 气息略有起伏的白起。 这一击狠辣刁钻,时机把握得妙到巔峰,正是白起最为虚弱的时刻。 白起瞳孔一缩,血剑横档身前,血煞领域全力爆发, 轰! 魔爪与血剑碰撞,地狱魔火与血煞之力疯狂相互侵蚀湮灭。 白起浑身剧震,虽然挡下了这一击,却被那庞大的力量震得倒飞而出,握剑的手臂微微颤抖, 显然吃了暗亏。 以一敌二,面对两位天人,即便强如白起,也瞬间落入绝对下风。 “又一个?” 江昭明眼神彻底冰冷下来,他一步踏出,瞬间跨越虚空,挡在了白起身前,与那突然出现的天魔天人遥遥对峙。 “陛下。” 白起稳住身形,声音依旧冰冷,但气息略有不稳。 “无妨。” 江昭明淡淡道,目光扫过那的天魔,又了一眼下方焦坑中挣扎著想要爬起来的天目族长。 “本想保存一些底牌,既然都想提前找死,朕便成全你们。” 他的气息不再有丝毫隱藏,天人境中期的磅礴威压混合著浩瀚的国运帝威,如同甦醒的洪荒巨兽,悍然撞向那天魔天人的混乱威压。 天空之上,四位天人,分属两大阵营,气势对撞,將刚刚稍有平復的空间再次搅得粉碎。 新一轮,更恐怖、更决定命运的大战,一触即发。 四位天人的气机在苍穹之上疯狂碰撞,將天幕撕扯得支离破碎,混乱的能量风暴席捲四方,仿佛末日降临。 下方的百万大军在这等威压之下,廝杀都为之凝滯了片刻。 无论是天目族战士还是大周甲士,皆感到神魂颤慄,呼吸困难。 战局中心,那重伤的天目族长最为狼狐他胸前那透明的窟窿处,金色的气运符文如同附骨之疽,不断侵蚀著他的生机与本源。 使得他周身流转的银色领域明灭不定,气息起伏剧烈,嘴角不断溢出银色的血液。 每一次试图调动力量,都会引发伤口处钻心的剧痛和法则的反噬。 他勉强支撑著,但明显已无法跟上另外三位天人的节奏,动作迟滯。 只能艰难地闪避和格挡著偶尔波及过来的攻击余波,显得左支右出,险象环生。 第203章 斩天人 第203章 斩天人 而主战场,则是江昭明与那深渊天魔的正面抗衡。 “桀桀!人族的皇帝?你的灵魂,一定无比美味!” 天魔发出刺耳的尖啸,庞大的魔躯却灵活得不可思议,覆盖著鳞甲的巨爪撕裂空间。 带著腐蚀性的地狱魔火,一次次轰向江昭明。 它所过之处,空间留下久久不散的黑色焦痕,邪恶的低语勾动神魂,试图引动心魔。 江昭明面色冷峻,应对得却从容不迫他並未使用哨的术法,只是简单的一拳、一掌、一指。 但每一击都蕴含著《寰宇劫运帝经》修炼出的磅礴帝元,更引动著浩瀚的大周国运之力。 一拳出,帝威浩荡,宛若一方神朝碾压而下,將汹涌而来的地狱魔火直接轰散、蒸发。 一掌拍,乾坤倒悬,仿佛有无形的大手拨弄法则,天魔那诡异刁钻的爪击每每被恰到好处地引偏、卸开。 一指点,金色帝指破碎虚空,其上缠绕的劫运之力更是让天魔忌惮不已,不敢轻易硬接。 那力量似乎能直接伤及它的本源魔气。 江昭明的力量,中正、磅礴、霸道,带著堂堂皇朝的无上威严。 对於天魔这种混乱邪恶的存在,隱隱有著克制之效, 他虽然也是天人中期,但根基之扎实、力量之精纯、尤其是那深不见底的国运加持,让他明显占据了上风。 天魔越打越心惊,它发现自己的地狱火难以烧伤对方,神魂衝击如同撞上铜墙铁壁,引动心魔的邪力更是被对方那煌煌帝威直接驱散。 反而对方那看似简单的攻击,力量凝练到了极致,每一击都震得它魔躯发麻,鳞甲开裂,魔气消散。 它那的脸上首次露出了凝重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惧意。 “该死的!这人族皇帝有古怪!” 天魔心中暗骂,攻势不由得谨慎了几分。 就在此时,江昭明与白起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言语,百年並肩的默契已然足够。 江昭明猛然一拳逼退天魔,身形却借力一晃。 如同瞬移般,突兀地出现在了那正在艰难抵御能量乱流的天目族长正前方。 而几乎在同一瞬间,白起捨弃了对天魔的牵制。 戮血剑血芒暴涨,化作一道通天彻地的血墙,悍然拦在了想要追击的天魔身前。 “你的对手,是我。” 白起的声音冰冷如万载玄冰,虽然气息因先前消耗而略有起伏。 但那双眼中纯粹到极致的杀戮意志,却让暴怒的天魔也不由得身形一滯。 “滚开!” 天魔咆哮,魔爪狂轰而下,与血墙疯狂碰撞,一时竟无法瞬间突破。 而另一边,天目族长看著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江昭明。 尤其是对方那双冰冷淡漠、不含丝毫感情的眸子,一股前所未有的死亡阴影瞬间將他彻底笼罩。 不他发出绝望而不甘的嘶吼,额间竖眼疯狂燃烧,甚至瞳孔都开始碎裂。 试图榨乾最后一丝本源,施展出同归於尽的禁术。 “天目—” 然而,江昭明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寰宇劫运,帝镇八荒!” 江昭明双手结印,周身帝威瞬间提升到极致。 一条虚幻的、由无尽气运符文构成的金色长河虚影在他身后浮现、奔腾。 整个大周疆域仿佛都在与他共鸣,万里长城光芒万丈,国祚金鼎的虚影在他头顶一闪而逝。 他並未使用任何具体的招式,只是简简单单地,向前踏出一步,然后,诛邪剑一剑斩下。 这一斩,仿佛是整个大周王朝的意志体现。 是六方亿子民信念的匯聚! 是浩瀚国运与天人中期修为的极致融合! 掌风所及,空间彻底凝固、冻结,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 天目族长那即將爆发的禁术,如同被掐住了喉咙的鸭子,瞬间偃旗息鼓。 他周身燃烧的银色光焰被无情压灭,额间碎裂的竖眼被强行闭合,甚至连他脸上那绝望扭曲的表情都凝固了。 他整个人,从肉身到元婴,从法力到神魂,都被彻底镇压。 禁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分毫。 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与难以置信。 江昭明的手掌,如同上苍之璽,缓缓印在了他的额头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绝对的、抹除一切的规则力量,悄然爆发。 天目族长的身体,从被手掌按住的额头开始,如同风化的沙雕,无声无息地寸寸崩解、消散。 他的血肉、他的骨骼、他的元婴、他的一切存在痕跡,都在这一刻被那恐怖的帝道法则与劫运之力彻底湮灭。 最终,只剩下一颗略显黯淡、布裂纹的银色眼珠,悬浮在空中,被江昭明隨手收起。 一位天人境强者,就此形神俱灭,彻底陨落。 轰隆隆隆!!! 就在天目族长彻底消亡的这一刻,天地骤生异变。 整个北境战场上空,原本被能量风暴搅得混沌不堪的天穹,瞬间被无尽的悲凉血色所浸染。 瓢泼的血雨倾盆而下,这血雨冰冷刺骨,蕴含著天人陨落时散逸的法则悲鸣与无尽哀伤。 血雨之中,更夹杂著银色的、如同泪滴般的雷霆,无声炸响,仿佛苍天在为一位天人的逝去而哭泣。 大地之下,传来沉闷的、如同心臟被捏碎般的哀鸣。 一道道深不见底的裂缝自行撕裂开来,从中涌出灰黑色的死寂之气。 万物同悲,天地共泣。 这是天人陨落时,法则感应其消散,而自行引发的惨烈异象。 范围之广,几乎笼罩了小半个大周北境。 这恐怖孩人的天地异象,瞬间惊动了战场上所有生灵。 下方正在廝杀的天目族大军,所有战士额间的第三只眼都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碎裂了。 他们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天,看著那血雨银雷,感受著那源自血脉深处的悲慟与恐惧。 “族长—族长陨落了?” “不!这不可能!” “天哭!是天哭异象!族长大人!” 无边的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天目族军中疯狂蔓延。 他们最大的依仗,他们精神与力量的信仰,竞然—竞然被镇杀了。 斗志如同雪崩般瓦解,军心瞬间崩溃。 反观大周军队,在经歷了最初的震惊后,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狂喜与沸腾的战意。 “陛下万岁!” “天佑大周!陛下镇杀敌酋!” “杀!杀光这些入侵者!” 所有大周將士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药剂,眼晴赤红,士气暴涨至顶点。 原本僵持甚至稍显被动的战线,瞬间变成了大周军队单方面的碾压式反推。 岳飞、江衍、龙骤、程咬金等所有圣婴將领更是精神大振。 抓住对方心神失守的绝佳时机,爆发全力,疯狂屠戮著眼前失去战意的天目族將领和士兵。 “岳家军!向前!碾碎他们!” “天龙卫!隨我杀穿敌阵!” “破军军,给老子冲!一个不留!” 战鼓擂得震天响,號角声变得无比激昂。 大周军队如同决堤的洪流,势不可挡地衝垮了天目族的阵线,刀锋所向,血肉横飞。 天目族战士要么失魂落魄地被砍倒,要么尖叫著向后溃逃,整个战场彻底陷入了一片混乱的屠杀之中。 苍穹之上,正与白起激烈交锋的天魔,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惨烈的天地异象惊得动作一滯它感受不到天目族长的任何气息,看著那漫天血雨。 又看向对面气息渊深如海、刚刚镇杀一位天人的江昭明,那双邪火燃烧的巨眼中,终於不可抑制地涌上了浓浓的惊惧之色。 “该死!天目这废物!” 天魔心中大骂,已然萌生退意。 江昭明缓缓转过身,冰冷的目光锁定了它,帝威如同重重山岳般压迫而来。 “现在,轮到你了。” 苍穹之上,血雨未停,银雷仍鸣。 天目族长陨落引发的天地悲愴异象尚未平息,那狞的深渊天魔目睹了同阶强者被乾脆利落镇杀的全过程。 那双燃烧著邪火的巨眼中,贪婪与暴戾早已被无边的惊惧所取代。 它虽是天人中期,实力强悍,但面对一个能迅速斩杀同阶、气息渊深如海、更有国运加持的江昭明。 再加上一个煞气冲天、杀戮法则修炼到极致的白起,它没有任何胜算。 “桀———人族皇帝,此事乃天目族挑起,与本魔王无关,本王这就离去,绝不再犯!” 天魔声音尖利,已然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 庞大身躯向后退却,覆盖鳞片的肉翼扇动,就欲撕裂空间遁走。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它將这诡异人族的消息带回深渊,自有更强大的魔王会感兴趣, 然而,就在它运转魔元,试图破开虚空的剎那, “嗡一一!” 一股无形无质、却浩瀚无边、沉重如太古神山般的伟岸力量,骤然降临。 以整个北境战场为中心,方圆数千里的空间,瞬间变得坚逾神铁,凝固如琥珀。 天魔那足以轻易撕开空间壁垒的魔爪,此刻划在虚空之中。 竟只激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仿佛划在了最坚韧的胶体上,根本无法破开。 它周身荡漾的空间波纹被强行抚平,所有遁术、传送符篆的光芒瞬间黯淡、失效。 “什么?” 天魔惊骇欲绝,它疯狂催动魔力,一次又一次撞击周围的空间壁垒,却如同困兽撞击牢笼。 除了引得空间发出沉闷的轰鸣,自身被反震得气血翻腾之外,毫无作用。 它猛地抬头,猩红的巨眼死死盯向帝京方向。 它感受到,这股封锁天地的伟力源头,来自於那里,来自於那尊悬浮於皇极殿上空、若隱若现的玄色巨鼎虚影。 那巨鼎缓缓旋转,垂下亿万缕玄黄之气,勾连地脉,定鼎乾坤,仿佛是整个大周王朝的意志化身。 国祚金鼎! 镇国神器! 江昭明负手而立,眼神冰冷地看著徒劳挣扎的天魔,声音平淡却蕴含著不容置疑的帝王意志。 “朕允你走了吗?犯朕疆土,窥朕虚实,岂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天魔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无边的寒意笼罩了它庞大的魔躯。 它终於明白,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走任何一个。 斩杀天目族长是第一步,封锁空间困住自己,才是真正的杀招, 这是要赶尽杀绝,彻底灭口,防止大周拥有双天人以及国祚金鼎的秘密泄露出去。 “你想留下本王?那就一起死!” 极致的恐惧化作了疯狂的暴戾,天魔发出一声震天咆哮,周身魔焰如同火山爆发般冲天而起。 燃烧本源魔血,体型再度膨胀,挣狞的骨刺从关节处破体而出,气息变得极端不稳定,显然是要拼命了。 “困兽之斗。” 江昭明冷哼一声,不再废话,一步踏出。 身形瞬间出现在天魔正面,帝拳挥出,金光浩荡,如同天帝巡狩,镇压邪魔。 白起的身影则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天魔侧翼,血剑无声无息地刺出。 角度刁钻狠辣,直指天魔魔力运转的节点所在,血煞剑气引而不发,却更具威胁。 大战再次爆发,但形势已然完全不同。 江昭明为主攻,正面硬撼天魔的疯狂反扑。 他的帝拳帝掌,至刚至阳,蕴含国运伟力,对天魔的魔气有著天然的克制。 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璀璨的金黑两色光芒,能量衝击波一圈圈盪开,將天空中的血雨银雷都震散。 天魔燃烧魔血换来的力量,在江昭明那深不见底的帝元与国运面前,竟依然占不到丝毫便宜。 反而被打得节节败退,魔躯之上不断添加新的伤口,鳞甲破碎,魔血如同瀑布般洒落。 百起则游走袭扰,他的剑不追求浩大声势,却极尽杀戮之能事。 往往在天魔全力应对江昭明攻击的瞬间,戮血剑便会如同毒蛇般探出。 或削断其肉翼筋膜,或刺穿其关节要害,或斩落其凝聚的魔爪。 那凌厉的血煞剑气侵入体內,不断破坏著天魔的生机,折磨著它的神魂。 让它烦不胜烦,暴跳如雷,却又无法摆脱。 第204章 万物生 第204章 万物生 两位天人,一正一奇,一刚一诡,配合得天衣无缝,將天魔彻底压制在了下风,只能被动挨打,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而就在与天魔激战的同时,百起的一部分心神,却如同最精密的杀机器,关注著下方的战场。 天目族长陨落,天地同悲,军心彻底崩溃。 大周军队正在势如破竹地反攻倒算,屠杀著溃败的天目族军队。 但天目族军中,仍有一些圣婴级的將领在试图收拢部队,组织起零星的抵抗。 甚至想要临死反扑,给大周造成更大的伤亡。 这些,在白起眼中,都是需要清除的障碍,以及补充戮血剑煞气的资粮。 他一边与江昭明合战天魔,一边並指如剑,对著下方战场,看似隨意地隔空点出。 每一次点出,都无声无息。 下方战场上,一名正在咆哮著试图凝聚亲卫、额间竖眼流著血泪的天目族圣婴中期將领。 身体猛地一僵,眉心突然出现一个细小的血洞。 他眼中的神采瞬间黯淡,周身凝聚的能量轰然溃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死不目。 又一名天目族圣婴初期长老,凭藉诡异身法在乱军中穿梭,不断以神光偷袭大周將领。 忽然,他感觉脖颈一凉,视野天旋地转,最后看到的是一具无头的户体正在喷涌著银色血液,没有任何徵兆,没有任何华丽的光影。 白起的杀戮剑意跨越空间,精准地锁定目標,然后予以致命一击。 对於这些最高不过圣婴中期、且心神已乱的目標。 他甚至无需动用戮血剑本体,仅凭一缕凝练到极致的杀戮剑意,便足以完成“送葬”。 一个,两个,三个短短时间內,下方战场上,天目族残存的圣婴將领,如同被无形死神点名般,一个接一个地莫名陨落。 他们的死亡,更加速了天目族大军的崩溃进程。 大周圣婴们压力骤减,带领著军队更是放手大杀,將失去指挥的天目族军队分割、包围、歼灭。 战场彻底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与追亡逐北,苍穹之上,天魔將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更是冰寒一片。 它发现自己不仅无法摆脱面前这两个可怕敌人的围攻,连下方最后的挣扎希望也在被对方隨手抹去。 绝望如同毒藤般缠绕上它的心臟它的动作越发狂乱,破绽也越来越多。 江昭明看准一个时机,帝拳伴攻,引开天魔交叉格挡的双臂,露出一个极其细微的空当。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直悬於江昭明身侧的诛邪剑,发出一声清越震天的剑鸣。 “诛邪!” 江昭明並指一点,诛邪剑瞬间化作一道纯粹到极致、仿佛能斩断世间一切邪恶、一切因果、一切虚妄的金色剑光。 这剑光並不浩大,却凝练无比,速度快得超越了思维,携带著江昭明的帝道意志、国运加持。 以及《寰宇劫运帝经》的破灭之力,精准无比地从那空当射入,直刺天魔那颗疯狂跳动、燃烧著本源魔血的魔心。 天魔瞳孔骤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致命危机。 它想躲,想挡,但江昭明之前的帝拳压迫和白起恰到好处的一道血煞剑气干扰,让它慢了微不足道的一剎那。 就是这一剎那,决定了生死。 “噗——!” 金色的诛邪剑光,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天魔胸前最坚硬的逆鳞,贯入了它的魔心之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天魔庞大的身躯猛地僵住,脸上疯狂暴戾的表情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痛苦与难以置信。 它低头,看著胸口那个不断向外辐射出金色裂纹的细小孔洞。 “不.—·可.” 它发出最后一声模糊的嘶鸣。 下一刻,无比炽烈、无比纯粹、蕴含著无上帝威与诛邪之力的金色光芒,从它体內亿万万个毛孔中爆发出来。 天魔连惨叫都未能再发出,庞大的魔躯如同被投入烈阳的冰雪,从內而外,迅速消融、瓦解、 净化。 无论是坚硬的鳞甲、强韧的魔骨、还是磅礴的魔元、邪恶的神魂。 都在那克邪诛魔的金色剑光下,被彻底净化、湮灭。 不过眨眼之间,那不可一世的深渊天魔,便彻底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只有原地残留的一丝精纯至极、却被彻底净化的本源魔气,以及那缓缓消散的恐怖净化之光证明著一位天人中期魔王的陨落。 而这一次,天地间却异常平静。 没有血雨,没有银雷,没有地裂,因为就在天魔被诛邪剑光击中的瞬间,悬浮於帝京上空的国祚金鼎微微一亮。 一股玄奥的波动掠过,將天魔陨落本该引发的所有天地异象、法则悲鸣,尽数遮掩、吸收、抚平。 无声无息,一位天人中期,形神俱灭,仿佛被从天地间彻底抹除,未留下丝毫痕跡,江昭明一招手,诛邪剑飞回,绕著他盘旋一周,发出一声愉悦的轻鸣,没入他体內。 他目光扫过下方已然接近尾声的战场,以及那片被封锁的、逐渐恢復正常的空间,眼神深邃。 白起收剑而立,血剑嗡鸣著,似乎有些意犹未尽,但剑身的血光却愈发凝练。 北境之战,隨著天目族长与深渊天魔的伏诛,终於,尘埃落定。 阳光刺破渐渐消散的能量雾靄与血云,洒落在万里长城之上。 洒落在那些疲惫却兴奋、带著无尽劫后余生与狂热崇拜看向苍穹的大周將士们的脸上。 皇帝陛下,镇杀双天人! 大周,万岁! 北境一战,虽被江昭明以国祚金鼎之力极力遮掩,其惊天动地的过程与最终双天人伏诛的结果未曾外泄。 但其辉煌的胜利与皇帝陛下展现出的无敌之姿,依旧如同最炽热的烈风,迅速吹遍了大周王朝的每一寸土地。 捷报通过官方渠道层层下达,虽隱去了具体细节。 但陛下亲临北境,大破天目族与深渊魔酋联军,斩获无算,扬我国威的核心消息,已足以让整个大周为之沸腾。 帝京街头,万人空巷,欢呼震天。 酒肆之中,说书人唾沫横飞,將陛下描绘得如同天神下凡。 虽多臆想,却极大地满足了百姓对英雄的懂憬与对王朝强盛的自豪。 边关军营,將士们抚摸著缴获的天目族奇异兵甲,谈论著那日的血战与陛下最终镇杀强敌的英姿,士气高昂到了极点,对皇帝的崇拜与忠诚深入骨髓。 乡村田野,老农歇息时谈起,也知陛下又打了一场大胜仗,保得家园安寧,脸上洋溢著安心与骄傲的笑容。 王朝的凝聚力与向心力,在此刻攀升至前所未有的顶峰。 而这股蓬勃的民心士气,又通过冥冥中的国运联繫,反哺著居於皇极殿的江昭明。 让他与国祚金鼎的联繫愈发紧密,运转王朝气运也愈发得心应手。 於此同时,江昭明此次的收穫,更是庞大到难以想像。 两位天人境强者的陨落,其所蕴含的气运本源堪称海量。 天目族长虽初入天人,但其身负一族之气运。 而那深渊天魔更是天人中期的大魔,其存在本身便掠夺了无数世界的本源。 通过霸道掠夺,江昭明从二者身上,足足剥离、炼化出了近两千缕精纯无比的先天气运。 加之歼灭数以百万计的天目族精锐大军,这些战士个体气运虽远不如天人。 但聚沙成塔,亦为他贡献了超过一千缕先天气运,再算上此前半年间,横扫周边数十异族国度,將其国祚族群气运尽数吞噬的积累· 江昭明意识沉入识海深处,望向那气运长河中央的神树。 只见那代表先天气运的金色河水,已然变得前所未有的汹涌澎湃,浪涛滚滚,金光璀璨夺目,几乎要满溢而出。 其总量,赫然已突破万缕大关。 这是一个足以令任何知晓气运之道的人都为之疯狂的恐怖数字。 强压下心中的波澜,江昭明迅速下达一连串命令。 “令,北境各军,仔细打扫战场,所有敌我遗骸、兵甲、法器残片,尽数回收,分类处理,不得有误。” “令,工部、阵枢司,即刻修復长城防线受损符文,加固北境空间壁垒,务必消除一切大战痕跡。” “令,镇蛮城加大侦测力度,监控北方所有异常波动,若有异动,即刻来报。” “旨意:此战详情,列为帝国最高机密,凡有泄露者,以叛国罪论处!” 他要以铁腕手段,將北境发生的一切儘可能掩盖,为大周爭取更多蛰伏发展的时间。 儘管双天人陨落必然会在无垠蛮荒深处引发某些难以预测的感应,但能瞒一时是一时。 处理完军政要务,江昭明返回皇极殿深处,挥手布下重重禁制,意识再次沉入那气运长河之畔。 万缕先天气运在握,此刻的他,拥有了前所未有的选择权。 目光缓缓扫过气运神树上那些光芒各异、道韵非凡的神果。 很快,三颗神果的信息映入他的意识: 【神物·方物生】:蕴含先天生命与造化法则碎片。可融入一方疆域地脉,大幅提升境內灵气浓度与活性,优化灵脉品质,並使土地肥沃异常,普通作物亦能蕴含微弱灵气,长期食用可缓慢改善体质,滋养神魂。更能促进灵植宝药生长速度与药效。 兑换需:2000缕先天气运。 【神物·万象问道阁】:並非实体建筑,而是一道可融入王朝气运的规则烙印。可於王朝疆域內,所有具备一定规模的城镇中,凭空生成一座“问道阁”虚影。修士皆可意识连接本地问道阁,其中蕴含万千基础功法、术法要诀、炼器阵法入门乃至部分精深知识,可根据连接者资质、境界、 贡献度给予相应指引与考验,堪称一座覆盖全国、永不关闭的传承圣地。能极大降低修行门槛,规范修行体系,挖掘民间遗珠。 兑换需:2500缕先天气运。 【神物·启灵星髓】:乃星辰核心与先天灵机凝结之物。可置於龙脉节点或国祚金鼎旁,其力场能缓慢滋养王朝內所有生灵之魂魄真灵,潜移默化中提升整体悟性天赋。更可使新生儿中出现“灵慧”、“早悟”、“道体”等良性天赋的概率显著增加。长久而言,此乃提升一族一国根基本源之神物。 兑换需:1500缕先天气运。 这三件神物,恰好对应了环境资源、知识传承、人口天赋这三个最根本的层面。 江昭明眼中精光闪动,毫不犹豫做出了决定。 兑换【万物生】、【万象问道阁】、【启灵星髓】。 意念一动,气运长河顿时翻涌。 整整六千缕璀璨夺目的先天气运如同受到无形牵引,脱离长河,源源不断地注入那三颗选定的神果之中。 神果光芒大放,相继脱离枝头。 化作三道顏色各异、蕴含著无上道韵的流光,衝出江昭明的识海,降临现实。 皇极殿內,第一道流光,呈温润的青绿色,直接没入地面,消失不见。 下一刻,整个大周疆域,无论是繁华帝京还是边陆小镇,无论是山川河流还是田野荒漠。 所有生灵都在这一刻,莫名感到身心一轻,仿佛卸去了某种无形的锁。 天地间的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浓郁、活跃起来,呼吸间都感到格外顺畅。 大地深处,灵脉欢欣地喻鸣,变得更加坚韧、宽广。 农田里的禾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青翠茁壮,一些寻常药田里的药材,灵光也明显浓郁了几分。 【万物生】,已悄然融入大周地脉。 第二道流光,呈浩瀚的银白色,冲天而起,旋即如同烟般炸开。 化作无数细微的、几乎不可见的符文光点,如同春雨般洒落,融入大周的气运之网中,消失不见。 但在这一刻,所有达到一定规模的城镇中心,无论是广场、祠堂还是官衙旁。 都凭空出现了一座古朴的、略显虚幻的阁楼影像,门上悬掛“问道”二字牌匾。 许多好奇的修士尝试將意识探入,瞬间便被其中包罗万象的基础知识所震撼。 【万象问道阁】,已覆盖全境。 第三道流光,呈璀璨的星辰之色。 如同一颗微缩的星辰,径直飞入悬浮的国祚金鼎之中,稳稳落在鼎底,如同灯盏般散发出柔和而持续的星辉。 星辉通过国祚金鼎,顺著气运网络,如同毛细血管般缓缓滋养著王朝的每一个角落。 这种滋养无声无息,效果並非立竿见影,但却深远地影响著大周每一个子民的真灵本源,【启灵星髓】,开始发挥作用。 第205章 暴露 第205章 暴露 六千缕先天气运的巨大投入,化为了三件足以奠定万世之基的神物,开始默默反哺整个大周王朝。 江昭明能清晰地感受到,王朝的“根基”正在变得更加雄厚、充满活力。 一种蓬勃的、向上的生机,瀰漫在天地之间。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似乎穿透了殿宇。 看到了帝京街头因空气突然清新而惊喜的百姓。 看到了边镇军营中士兵们修炼时更加顺畅的灵力运转。 看到了某处小山村的孩子,懵懂地触摸著村口新出现的“问道阁”虚影·” “根基已筑,只待参天。” 江昭明轻声自语,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与掌控。 北境双天人陨落的风波,被牢牢限制在大周国境之內。 外界,那片绵延二十多万里的焦土与死寂,成为了最有效的威。 偶尔有周边遥远国度的探子或游荡者胆战心惊地靠近这片死亡区域边缘。 所能感受到的,唯有那经年不散、令人神魂刺痛的恐怖能量余烬,以及一种仿佛被无形巨兽凝视的大恐怖。 无人知晓这里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原本气势汹汹南下的天目族大军,以及那令人室息的恐怖气息,都已彻底消失无踪。 连同一起消失的,还有之前被大周剿灭的数十异族。 大周王朝,如同一头蛰伏在无边血案之后的太古凶兽,沉默地盘踞在那里,散发著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 即便是那些因血脉变异而极度仇视正统人族的类人族势力,在得知天目族的下场后,也將那份刻骨的仇恨深深埋起,不敢越雷池半步。 於是,在这种诡异的、建立在无数尸骨与未知恐惧之上的平衡中。 大周竟意外地贏得了一段长达百年的、相对和平的发展时期百年光阴,对於凡人已是漫长一生。 但对於一个正处於高速上升期的修炼王朝而言,却是奠定根基的黄金时代,江昭明耗费巨资兑换的三件神物,在这百年间,悄然发挥著翻天覆地的作用。 万物生融入地脉,使得大周疆域內的灵气浓度与活性远超无垠蛮荒的平均水平,甚至堪比一些古老的福地洞天。 山川更显灵秀,河流蕴含灵机,寻常土地也变得异常肥沃。 种植的稻穀颗粒饱满,隱隱泛著灵光,长期食用可强身健体、滋养神魂。 原本需要数十年乃至上百年才能成熟的低阶灵药,如今可能只需十数年便能採摘。 整个国家的资源底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雄厚。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万象问道阁的虚影遍布各大城镇,成为了所有修士心中至高无上的圣地。 无论出身贵贱,只要有修行资质,皆可意识连接,获取最適合自身的基础功法与知识。 无数民间遗珠得以被发现、培养,修行之路变得更加规范、系统。 炼丹师、炼器师、阵法师的数量与水平大幅提升,各种低阶丹药、法器、符篆的成本下降,逐渐普及到军队甚至部分富裕的平民家庭。 知识的壁垒被打破,大周修行界的整体水平迎来了井喷式的增长。 启灵星髓置於国祚金鼎之內,其滋养润物无声。 百年过去,大周新生代的资质普遍优於前人,“灵慧”、“早悟”者层出不穷。 甚至偶尔会出现天生亲近某类法则的“道体”苗子。 整个民族的潜能与上限,正在被悄然拔高。 加之百年休养生息,人口进一步繁盛,国力日益强横。 如今的的大周,已然如同一颗被精心打磨的宝珠,在內里散发著璀璨的光芒,只待风云际会,便可龙腾九天。 然而,无垠蛮荒终究没有永远的隱秘。百年的平静,已然是极限。 大周的存在,以及其周边二十万里诡异死区的传闻。 终究还是如同暗流般,通过各种渠道,传递到了更遥远、更强大的种族耳中。 一个突然出现、並能製造如此大规模灭绝的人族国度,引起了某些存在的注意。 这一日。 一道被奇异灰雾包裹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那片二十万里赤地的边缘。 灰雾略微消散,露出一张略显模糊、却带著几分玩世不恭意味的年轻面容。 他好奇地打量著眼前这片死寂的大地,手指凌空一点,捻起一丝残留的能量尘埃,放在鼻尖轻轻一嗅。 “喷喷,天人陨落的味道,还不止一个,混合著军团级战爭术法的焦臭味,还有——”一种很特別的、带著秩序和镇压意味的力量残留。” 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抹浓厚的兴趣。 “能把仗打成这样,打扫得还这么『乾净”,有点意思。” 他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无尽距离,落在了那地平线尽头、如同巨龙般豌蜓匍匐的万里长城之上。 “哇哦!” 他发出一声轻桃的惊嘆。 “这墙可真够气派的!这是把整个国度都圈起来了?里面的人族,过得是哪般日子?圈养?还是”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著他。 周身灰雾再次涌动,將其身形彻底掩盖,不仅隱去了身形,连带著他的一切气息、因果、甚至存在感都变得极其微弱。 这是一种极高明的隱匿神通。 他化作一道几乎不可察觉的灰色流影,朝著万里长城急速掠去。 越是靠近,他越是能感受到那长城散发的磅礴、厚重、以及那种令人心悸的镇压之力。 “了不得的防御工事,蕴含的法则相当古老且强大,炼製者手段通天啊。” 他评价著,却並未停下脚步。 来到长城光罩前,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点在光罩之上。 那足以抵挡圣婴猛攻的光罩,在他的指尖下,竟如同水面般微微荡漾了一下,並未发出任何警报。 他额间一道极其细微的、与灰雾同色的符文一闪而逝。 “嘿,果然,只要是『规则”,就有漏洞可钻。” 他得意一笑,身形如同融入水中的墨滴,悄无声息地穿透了万里长城的防御光罩,进入了其庇护的范围之內。 就在他进入的瞬间,远在帝京皇极殿的国祚金鼎微微震动了一下。 鼎身玄光流转,似乎察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和谐的涟漪。 但那感觉转瞬即逝,微弱到近乎错觉,很快便被鼎內浩瀚的国运与启灵星髓的星辉所淹没,未能引发进一步的警报。 进入大周境內,眼前的景象让他微微一证。 与他想像中的人族国度截然不同。 没有愁云惨雾,没有麻木不仁,更没有奴隶般的死气沉沉。 天空湛蓝,灵气充沛得令人身心舒畅。 大地之上,阡陌纵横,农田里的作物长势极好,泛著健康的灵光。 宽阔的官道上,车马往来,不仅有修士驾驭法器飞驰,也有许多看似普通的百姓。 乘坐著一种利用低级灵石驱动的公共车,脸上大多带著平和与忙碌的神色。 他收敛所有气息,化作一个普通游人的模样,混入了人流,向著最近的一座大城走去。 城门口守卫的士兵,竟都有神通境的修为,甲胃鲜明,纪律严明。 眼神锐利地扫视著往来人群,却並无蛮横之举。 城门上方,悬掛著一面巨大的铜镜,镜光扫过,但他周身灰雾微不可察地一闪,便安然通过。 进入城內,更是繁华异常。 街道整洁,店铺林立,售卖各种灵植、矿石、低阶丹药、法器的商铺比比皆是,顾客盈门。 他甚至看到一间名为“万法书肆”的店铺,里面挤满了人,竟是在公开售卖一些基础功法秘籍的拓印本。 “喂,老兄,这书就这么卖?不怕泄露出去?” 他忍不住拉住一个刚买到一本《八部锻体诀》的汉子问道。 那汉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泄露?为啥要怕?这是陛下恩德,通过“问道阁”颁布的基础法门。 就是想让咱老百姓都能强身健体,有机会踏入修行路啊!更好的功法,自然需要去问道阁用贡献兑换或者通过考核获取了。” “问道阁?”他更加好奇。 隨著人流来到城市中心广场,他看到了那座古朴的、略显虚幻的“方象问道阁”虚影。 无数人,无论是稚龄孩童、还是白髮老者,亦或是忙碌的工匠、士兵,都会在路过时。 分出一缕意识连接阁楼,脸上露出或思索、或恍然、或喜悦的神情。 他尝试著分出一丝极其微弱的神念探入,瞬间,海量的、分门別类、从浅入深的基础知识涌入他的感知。 武道锻体、链气法门、灵药辨识、矿物图解、符文初解、阵法基础包罗万象,体系严谨。 他迅速收回神念,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公开、系统、普惠的知识传播? 这在他所知的任何种族、任何文明中,都是难以想像的。 知识就是力量,就是传承,哪个不是牢牢掌握在顶层手中? 夜幕降临,城中华灯初上,许多店铺依旧营业,更让他震惊的是,城中各处学宫,竞然灯火通明,里面坐满了各个年龄段的人,都在凝神听讲或埋头苦读。 讲授的內容,从经史子集到修行理论,从算术格物到兵法谋略,无所不包。 他站在一座学宫窗外,听著里面一位老先生激昂地讲述著人族歷史。 讲述著先民路蓝缕,讲述著大周历代先皇的功绩,讲述著当今陛下的英明神武。 台下学子们听得目光炯炯,拳头紧握,一种名为“信念”与“凝聚力”的东西,几乎要溢出窗外。 他还看到一队队结束了一天操练的土兵,並然有序地返回营房。 他们身上带著煞气,眼神却清澈坚定,彼此討论著今日合击战阵的得失。 他走过了数座大小城池,所见所闻,皆是如此。 秩序井然,生机勃勃,人人向上,整个国度仿佛一架精密而高效的机器,却又充满了人情的温度。 这里的人族,与他认知中那些在异族压迫下苟延残喘、或是在某些古老大族圈养下麻木生存的人族,完全不同。 他们自信,他们勤奋,他们眼中有著对未来的期盼。 更有著一种深植於骨髓的对自身文明、对那位皇帝的认同与自豪。 灰雾中的身影,站在一座高耸的钟楼顶端,俯瞰著这座不夜之城,久久无言。 他脸上的玩世不恭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震撼与复杂难明的情绪。 “万里长城问道阁还有那些滋养真灵的奇异力量他低声喃喃,將这些线索串联起来。 “这个王朝的统治者,所图非小,他不是在圈养羔羊,他是在培育真龙!” “如此人族若是崛起於无垠蛮荒” 他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强烈到极致的好奇与探究欲。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这件事,必须儘快稟报——”” 最后望了一眼这片灯火璀璨、充满活力的土地。 他的身影悄然融入夜色,如同来时一般,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那道被灰雾包裹的身影离去后不久,皇极殿內。 正与国祚金鼎气息相连、感悟国运流转的江昭明,眉心忽然微微一跳。 一种极其细微、难以言喻的不协调感。 如同平静湖面投入的一颗微小石子,在他浩瀚的神念感知中盪起了一丝几乎可以忽略的涟漪。 这感觉转瞬即逝,若非他与国祚金鼎、与万里长城几乎融为一体。 对境內一切异常都有著超乎寻常的敏锐直觉,恐怕根本无从察觉。 江昭明骤然睁开双眼,眸中帝气流转,闪过一丝冰冷的厉芒。 没有任何犹豫,他一步踏出,身形已然消失在殿內。 下一刻,他便出现在了那座边陆小城的钟楼之巔一一正是方才那神秘强者最后驻足之地。 夜风拂过,城內依旧灯火通明,百姓安居,似乎一切如常。 但江昭明悬浮於空,神识如同最精密的罗网,细细扫描著此地方圆数百丈內的每一寸空间。 很快,他捕捉到了。 一丝极其淡薄、几乎要彻底消散的法则意味的神通波动残留。 这波动异常诡异高级,与无垠蛮荒常见的力量体系截然不同。 它並非强行对抗万里长城的防御和国祚金鼎的侦测,而是以一种巧妙的规则的方式,短暂地绕过了监测。 第206章 大远征 第206章 大远征 “有东西进来过” 江昭明脸色沉静,心中却已掀起波澜。 竟然有存在能悄无声息地穿透万里长城的绝对防御,甚至险些瞒过国祚金鼎的鉴查。 其实力或许未必远超天人,但其隱匿窥探的手段,绝对堪称恐怖。 对方是敌是友? 目的为何? 看到了多少? 是否察觉了白起的存在和国祚金鼎的奥秘? 无数疑问瞬间涌上心头。 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江昭明极为不悦,更心生警惕。 大周的寧静,看来远比想像中更为脆弱。 他立刻返回皇极殿,催动国祚金鼎,不惜消耗国运之力,做出一系列应对。 第一,扩展与深化长城力场。 万里长城的防御光罩向外微微扩张了千里,並且其防御机制变得更加“敏锐”。 对空间波动、隱匿神通、因果屏蔽等非常规渗透方式的检测力度提升了数倍。 一旦发现异常,將不再仅仅是阻挡,会立刻引发最强级別的反击与警报,第二,提升国祚金鼎侦测精度。 鼎身玄光日夜不休地流转,其“鉴查国本”的能力被调整到更微观的层面。 不再仅仅监测能量强度和恶意,开始更细致地扫描一切与本土法则存在“不兼容性”的异物。 哪怕是再细微的法则层面的异常扰动,也会被標记出来。 第三,內部筛查与预警。 一道密旨悄无声息下达至各地镇守使及天龙卫,要求加强对境內陌生面孔、异常事件的排查,尤其注意打听、窥探国家机密及高端战力信息者。 做完这一切,江昭明心中的紧迫感更甚。 他知道,大周的存在恐怕已经引起了一些难以想像存在的注意,之前的遮掩效果正在减弱。 必须更快地提升实力! 而眼下,內部发展已进入平稳期,【万物生】、【万象问道阁】、【启灵星髓】的效果需要时间沉淀。 光靠王朝自然发展產生的先天气运,速度已然跟不上他的需求。 尤其是在拥有万缕气运后,寻常增长更是显得缓慢。 於是,一个筹备已久的计划,被江昭明正式提上日程一一大远征! 与其坐等麻烦上门,不如主动出击,將战火燃烧到无垠蛮荒的其他角落。 以战养战,掠夺万族气运,滋养自身。 “传白起、岳飞、江衍、龙骤—·覲见!” 很快,核心重臣再次匯聚。 江昭明没有隱瞒自己的担忧与计划。 “境內恐已遭窥探,和平时日无多,坐以待毙,非朕之道,朕欲遣一支奇兵,跨虚空,远征外域,掠诸天气运,壮我大周!” 他目光扫过眾人,最终落在白起身上:“武安君白起听令!” “臣在。” 白起踏前一步,黑袍无风自动。 “命你为远征军主帅,执朕剑印,总领外征一切事宜。 允你调动『虚空行舟』一艘,选十大圣婴神將为副,万象境精锐士卒一万,各类战爭法器,补给足量配备。 尔等之任务,便是深入无垠蛮荒,寻找异族国度、聚集之地或攻或掠,或剿或抚,朕不问过程,只要结果,將其地脉灵气、族群国祚气运,给朕儘可能多地掠夺回来!” “臣,领旨!” 白起眼中血煞之光一闪,毫不犹豫地接令。 杀与征战,本就是他的道。 计划既定,整个大周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 从各大军团中,精选出一万名久经沙场、修为最低也为万象境后期、精通各种战阵合击之术的百战老兵。 从圣婴神將中,透选出数百位各具所长、或擅强攻、或擅隱匿、或擅阵法、且对皇帝绝对忠诚的將领。 工部將库存中最庞大、最坚固、刻满了空间阵符与防御阵法的“虚空行舟”启封,並由阵枢司大佬亲自检查维护。 粮草、丹药、箭矢、备用法器、维修材料—海量物资被源源不断运上行舟。 然而,还有一个关键问题。 人族身份在无垠蛮荒许多地方过于敏感,一旦暴露,极易引来围攻,不利於长期隱秘行动。 江昭明意识再次沉入气运长河。 这一次,他目標明確,很快锁定了一颗散发著“千变万化”、“隱匿根脚”道韵的神果。 【神物·万化匿形幡】:先天灵宝残片所化,虽无攻防之能,却可释放出一片笼罩一定范围的“万化匿形”力场。力场之內,所有指定目標的形態、气息、能量波动、乃至因果线皆可被扭曲、偽装,模擬成指定种族或形態,极难被窥破。 兑换需:500缕先天气运。 “兑换!” 五百缕气运投入,一枚巴掌大小、布满了玄奥变幻符文的灰色小幡落入江昭明手中。 出征前日,江昭明亲临虚空行舟停泊的广场,將【万化匿形幡】交给白起。 “此幡可助尔等遮掩根脚,具体如何运用,临机决断。” “谢陛下!” 白起接过小幡,稍一感应,便知其妙用。 江昭明目光扫过下方列队整齐、煞气冲霄的远征军將士,声音传遍全场。 “尔等此行,代表大周,深入蛮荒,前路艰险,朕在帝京,等尔等携气运凯旋!” “万岁!万岁!万岁!” 万名將士齐声怒吼,声震九霄。 翌日,在无数留守將士与民眾的目光注视下,那庞大如同山岳般的虚空行舟。 周身阵符依次亮起,发出一阵低沉的空间喻鸣,缓缓升空。 最终撕裂虚空,一头扎入无尽的黑暗乱流之中,消失不见。 白起,携十大圣婴,率一万万象精锐,如同投入无垠大海的一柄致命匕首。 悄无声息地刺向了未知的蛮荒深处,为大周的崛起,去执行那冷酷而必要的掠夺使命。 皇极殿內,江昭明收回望向虚空的目光,眼神深邃。 国內,继续深挖潜力;国外,利刃已然出鞘双管齐下,大周这台战爭巨兽,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汲取著一切养分,加速奔向未知的未来。 虚空行舟无声地滑行在光怪陆离、危机四伏的无垠乱流之中,其庞大的舰体上,【万化匿形幡】散发出淡淡的灰雾。 將整艘行舟以及內部所有將士的气息、形態乃至存在的因果都巧妙扭曲、遮掩。 此刻在外界感知中,这或许只是一块稍大的空间碎片,或许是一群迁徙的虚空兽。 唯独不像是一艘承载著致命军队的战舰。 主控室內,白起负手而立,面前巨大的光幕上。 无数来自无垠蛮荒各处的空间坐標、能量波动信號、乃至零星的古老星图信息飞速流转。 十大圣婴神將肃立其后,目光锐利,等待著命令。 “锁定目標。” 白起冰冷的声音打破沉寂,手指点向光幕上一处闪烁著微弱绿芒、標註著“蕨牙虫族”的疆域“此族个体屏弱,唯数量庞大,聚居地灵气尚可,可作为首战试刀之地。” “诺!”负责操控行舟的將领立刻领命。 虚空行舟微微一震,调整方向,悄无声息地朝著目標坐標潜行而去。 数日后,一片瀰漫著淡绿色孢子雾气的荒芜星域边缘。 一颗巨大的、表面布满孔洞、仿佛被蛀空的腐烂树木般的大地,呈现在光幕之上。 “降临界膜,坐標:七號孢子平原。” “万化匿形幡,模擬:虚空陨石坠落。” “全军一级战备,三十息后接敌。” 命令简洁高效地传达至行舟每一个角落。 虚空行舟周身灰雾略微变幻,模擬出陨石摩擦燃烧的尾焰与混乱的能量波动。 猛地撕破那稀薄的大气层,朝著预定的平原区域急速“坠落”。 轰!!! 巨大的“陨石”狠狠砸落在布满菌毯和怪异蕨类植物的平原上,激起漫天绿色的孢子尘埃,地动山摇。 如此动静,立刻惊动了星球上的蕨牙虫族。 刺耳的嘶鸣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无数形態各异、大小不一、甲壳上生长著蕨类纹路的虫族。 如同绿色的潮水般,从地穴、菌丛中涌出,朝著“陨落点”疯狂扑来。 它们复眼中闪烁著贪婪与暴戾,將这不速之客视为天降的食物。 然而,就在它们即將扑到“陨石”上时。 咔咔咔! “陨石”表面突然裂开无数规整的出口。 下一瞬,一道道沉默的黑色洪流,如同机械般精准、高效地从中汹涌而出,迅速展开成一个个杀气凛然的攻击阵型。 正是大周远征军! 他们身披制式灵甲,手持锋锐灵兵,万人气息通过战阵完美连成一体。 磅礴的气血与灵力冲天而起,瞬间將周围的孢子雾气都衝散了不少。 为首的十位圣婴神將,更是如同出鞘利剑,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突然的变故,让衝锋的虫潮出现了一丝混乱。 但低级的虫族智慧有限,在母皇意志的驱使下,依旧悍不畏死地涌上。 “锋矢阵,突进!” “弩车阵列,覆盖射击,清空前方五百丈!” “左右两翼,绞杀散兵!” 白起並未出手,只悬浮於行舟之上,冷漠地俯瞰战场,指令通过神念瞬间传达至每一位將领神魂之中。 命令下达,大周军队瞬间动了起来。 位於阵型最前方的重盾兵齐齐顿足,巨盾相连,形成一道不可逾越的钢铁壁垒。 长枪兵从盾牌缝隙中刺出毒龙般的枪芒。 后方法修与弓弩手部队,手中特製的破甲弩箭与范围杀伤术法如同暴雨般倾泻而出,精准地落入虫潮最密集之处。 轰隆隆! 爆炸声与虫族甲壳碎裂声、濒死嘶鸣声响成一片,绿色的虫血与残肢四处飞溅。 左右两翼的轻甲突击部队如同两把灵活的弯刀,高速切入,將试图包抄的虫族散兵轻易分割、 剿灭。 整个战斗过程,高效、冷酷、如同精密的屠宰机器在运转。 大周军士个体实力远超这些普通虫族,加之战阵配合、装备精良、指挥得当。 对付这种以数量取胜的低级种族,简直是碾压式的屠杀。 虫潮的衝击如同海浪拍击在礁石上,粉身碎骨,却难以撼动军阵分毫。 仅仅半个时辰,整个七號孢子平原上,已然铺满了厚厚一层虫族尸体,绿色的血液几乎匯集成溪流。 残余的虫族终於感到了恐惧,嘶鸣著向后退却。 “圣婴將领,目標地下母巢,清除抵抗。” “工兵营,布置『汲运灵龕”。” 白起的声音再次响起。 十道强大的身影瞬间衝出,如同虎入羊群,杀向那些试图逃回地穴的虫族精锐以及几个负隅顽抗的虫族长老。 圣婴领域的威力展现无疑,所过之处,虫族成片倒下。 与此同时,一队队身著特殊符文的工兵。 从行舟中抬出一尊尊半人高、造型古朴、通体由暗金色金属打造、表面刻满了无数玄奥吸摄符文的金字塔形器皿。 正是江昭明亲手炼製,用於远程跨空间掠夺气运的【汲运灵龕】。 工兵们熟练地將灵龕按照特定方位,安置在虫族户体最密集、地脉节点之上。 隨后,將一枚枚极品灵石嵌入灵基座的凹槽中,並打出一道道启动法诀。 嗡一一喻喻喻一所有【汲运灵】同时轻微震动起来,表面的符文依次亮起,散发出越来越强烈的吸力。 下一刻,令人震撼的景象发生了。 只见平原上,那些无数虫族尸体中,开始飘散出无数细微的、淡绿色的光点。 这些光点蕴含著蕨牙虫族,特有的生命本源与微薄的气运它们如同受到无形牵引,百川归海般,源源不断地涌入最近的【汲运灵龕】之中。 同时,大地之下,也传来沉闷的轰鸣,整个疆域的地脉灵气都开始素乱。 被强行抽离出一丝丝精纯的土黄色灵气流,同样被灵龕贪婪地吸收。 灵顶端的透明晶石內,光芒逐渐变得浓郁,如同装满了流动的绿色与黄色混合的液体。 这个过程持续了约莫一灶香的时间。 直到平原上再也吸不出半点绿色光点,地脉的抽取也达到饱和。 所有【汲运灵龕】才缓缓停止运转,顶端的晶石已然光芒璀璨。 工兵上前,小心翼翼地將这些充满的晶石取下,放入特製的封印箱中保存。 这些,便是提炼后的、最精纯的异族气运与地脉精华。 將带回大周,由江昭明通过气运长河进行最终炼化,转化为先天气运。 “清扫战场,回收有价值材料,一灶香后撤离。” 百起冷漠下令,对於脚下这颗已然灵气大伤、核心族群被屠戮殆尽的星球,再无丝毫兴趣。 第207章 三面族 第207章 三面族 大军高效行动,很快,虚空行舟再次升空,撕裂空间,消失不见只留下满目疮、死寂一片的孢子平原,以及一个被掠夺了生机与未来的星球。 数月后,另一处偏远的无垠蛮荒疆域,一个名为“岩晶族”的元素生命国度,这一次,虚空行舟並未偽装坠落,而是直接如同幽灵般,悬浮在了岩晶主城的上空。 【万化匿形幡】效果变幻,行舟在外界感知中,化作一团遮天蔽日的、蕴含著毁灭性能量的雷云风暴。 “敌袭!!” 岩晶族人发出了警报,无数晶体巨人从建筑中衝出,身上闪烁起各色光芒。 然而,回应他们的,是来自“雷云”之中的毁灭性打击。 无数道凝聚著破甲、震盪符文的特製弩炮光矢,如同疾风骤雨般落下,精准地轰击在岩晶族战士最密集的区域。 爆炸声中,坚硬的晶体身躯被炸得粉碎,四处飞溅。 十大圣婴將领直接从天而降,如同陨星砸入敌阵,领域展开,法则之力涌动,专门针对元素生命的弱点进行攻击。 冰封、瓦解、震盪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岩晶族中的强者试图抵抗,却很快被联手绞杀。 地面战阵稳步推进,大周军士面对这些防御强悍的敌人,改变了策略。 以震盪、钝击类法器和战技为主,专门破坏其晶体结构核心战斗同样呈现一边倒的態势。 岩晶族虽然个体实力略强於蕨牙虫族,但在组织度、战术、装备全面领先的大周远征军面前,依旧不堪一击。 城市化作废墟,无数晶体生命被摧毁。 【汲运灵龕】再次被布置下去,这一次,吸收的是浓郁土黄色、闪烁著晶体光泽的岩晶族气运与核心散发出的精纯土系灵气。 白起屹立於行舟之上,冷漠地看著下方城市的毁灭与气运的抽取。 如同一位最高效的收割者,心中无悲无喜,唯有完成陛下任务的绝对冷静。 虚空行舟再次满载而去,只留下又一片死寂的废墟。 如此景象,在无垠蛮荒各个偏僻的角落不断上演。 百起率领的远征军,如同最狡猾而残忍的猎手,凭藉【方化匿形幡】的隱匿与偽装。 以及自身强大的实力,精准地挑选著目標,发动著一次次闪电般的突袭与掠夺。 无数的异族气运与地脉精华,通过那些特製的【汲运灵龕】,被源源不断地收集起来。 等待著最终匯入大周的气运长河,成为王朝崛起的又一重要资粮。 而无垠蛮荒的广与混乱,则完美地掩盖了这些发生在边缘地带的“小事”,暂时尚未引起真正巨头的注意。 大周的触角,正如阴影般,悄然向外蔓延1iii 虚空如同破碎的镜面般荡漾开裂,那艘庞大如山岳、遍布战爭创痕与暗淡血渍的“虚空行舟裹挟著浓得化不开的铁血煞气,缓缓驶出乱流,降临在帝京上空。 舰体上原本璀璨的阵符多有破损,甲板上肃立的將士,数量明显比出征时少了近三成。 但每一个存活下来的兵卒,眼神都如歷经淬火的寒铁,锐利、冰冷。 周身环绕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修为气息也比数年前更为浑厚磅礴。 为首的十大圣婴神將,虽面带疲惫,却难掩亢奋,而佇立舟首的白起,依旧一袭黑袍,面色平静如水。 唯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眸中,偶尔掠过的血煞精芒,预示著他这数年征伐中,手上又添了无数亡魂。 皇极殿广场上,江昭明负手而立,仰望著归来的利刃。 虚空行舟缓缓降落,沉重的舟底与白玉地面接触,发出沉闷的轰鸣。 白起率眾將飞身而下,单膝跪地:“陛下,臣等幸不辱命,归来復命!” 他的声音平淡,却自带一股令人心寒的肃杀之意。 身后,万名远征军將士齐齐跪倒,甲胃碰撞之声匯聚成一片冰冷的寒潮。 冲天的煞气让广场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冻结了。 他们没有欢呼,只有完成任务后的沉寂与等待,如同最精密的杀戮机器。 江昭明目光扫过队伍,看到了那些空出来的位置,心中明了这巨大收穫背后所付出的代价。 他缓缓开口,声音威严而沉凝:“將士们辛苦了,阵亡者,抚恤三倍,其家族享甲等勋爵待遇,子女由问道阁优先培养。生还者,皆记大功,赐灵丹、功法,休沐三月。” “谢陛下隆恩!” 万人齐呼,声浪中终於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白起双手奉上一枚不断扭曲、內部仿佛有万千气运金龙咆哮的暗金色晶石。 “陛下,此乃此次远征,夺、匯聚之气运本源,请陛下查验。” 江昭明抬手一招,那晶石落入掌心。 瞬间,他体內的《寰宇劫运帝经》自行急速运转,气运长河在识海中发出欢快的奔腾之音。 磅礴浩瀚的先天气运,如同决堤江河般涌入他的感知。 四千八百缕! 仅仅数年时间,远征军跨越无数险阻,征伐诸多异族聚居地。 所掠夺来的先天气运,竞堪比大周自身休养生息数百年的积累。 这其中,甚至包括三个拥有天人境坐镇的中等异族国度。 据白起简略的神念匯报,其中一战,对方天人境中期老祖暴起发难,险些撕裂虚空行舟。 是白起亲自出手,鹰战一日一夜,最终以戮血剑將其生生磨灭,自身也受了不轻的伤势,才奠定胜局。 其余大小战役,更是无数。 “掠夺,才是最快的积累之道。” 江昭明握住气运晶石,感受著其中澎湃的力量,心中最后一丝犹豫尽去。 他嘉勉了白起与眾將士一番,令其等先行休整。 三日后,皇极殿內。 “”..·情况便是如此。” 白起已恢復冷峻,详细匯报了数年远征的经过、遇到的各类异族势力分布、其实力特点以及远征军战术得失。 最后,他补充道:“陛下,吾等行动虽儘量隱秘,但连番大战,尤其是与天人境交手,动静极大,恐已引起周边一些强大存在的注意。后续行动,需更加谨慎。” 江昭明指尖轻敲御座扶手,沉吟片刻,决断道:“无妨,注意便注意了,我大周终不可能永远隱匿。 既然此道可行,那便继续走下去,武安君,休整一月后,朕要你再次率军出征! 规模、配置依前例,此次,可向更遥远、资源更丰沛的星域探索。” 他眼中闪烁著锐利的光芒:“朕要更多的气运!” “臣,领旨!” 白起毫无迟疑,眼中甚至掠过一丝期待。 於他而言,征战杀伐即是修行。 接下来的数十年,成为了大周王朝高速狂奔的岁月。 白起如同最精准冷酷的猎手,率领著不断轮换、愈发精悍的远征军,一次次驶入无垠蛮荒的黑暗深空。 他们时而化身为掠夺一切的死亡风暴,將遇到的弱小异族连根拔起。 时而偽装成游荡的蛮荒族群,与某些势力进行有限的交易或衝突。 时而则隱匿行踪,绕过那些气息恐怖、明显不可力敌的庞大星域。 每一次归来,虚空行舟上都满载著伤痕、牺牲,以及更为庞大的气运结晶江昭明坐镇中枢,如同一个最高效的转化器。 將海量的先天气运,源源不断地通过气运长河,兑换成各种夯实王朝根基的神物。 【万物生】的效果被进一步深化,大周疆域內,灵脉自行生长,山川自行抬升,孕育出天然的聚灵阵势。 甚至在一些名山大川深处,开始凝结出珍贵的灵髓矿脉。 农田里的稻穀进化成了低阶灵米,普及至千家万户。 【万象问道阁】的传承体系愈发完善,出现了更高级別的考核与兑换区,吸引了无数天才沉浸其中。 民间自行创出的功法、丹方、阵法层出不穷,修行文明呈现出爆炸性的繁荣。 【启灵星髓】星光流转,滋润之下,天生灵体、道胎资质的婴儿诞生比例逐年攀升。 各地学宫人满为患,少年英才们討论道法、切技艺的景象隨处可见。 工部与阵枢司在雄厚资源支持下,技术飞速突破,更大、更坚固的新型虚空行舟开始铺设龙骨;制式甲胃兵器的品质全面提升。 甚至模仿万里长城之力,研製出了可移动的“城垒战堡”原型机。 而最大的变化,在於顶尖强者的数量。 江昭明不惜气运,或兑换能助人突破瓶颈的绝世神丹,或直接耗费大法力为其灌顶传功。 数十年间,大周接连有十一位圣婴境后期的强者成功突破,踏入了圣婴境界。 加上原有的底蕴,如今大周王朝明面上的圣婴强者,已超过四十尊。 而其中进步最为神速的,当属镇蛮城守將、大周先祖一一江衍。 他本就天赋卓绝,根基深厚,歷经数千年镇守与无数次大小战役的磨礪,又在江昭明特意为其兑换的一枚【九转悟道丹】相助下,终於臻至圣婴境大圆满。 距离那天人门槛,仅剩一步之遥,他常年闭关於皇极殿旁的偏殿,周身气息与万里长城及国祚金鼎隱隱交感,引动天象变化,显然已到了突破的最关键时期。 然而,就在大周国力如日中天,所有人都沉浸在飞速发展的狂热中时。 一片巨大的、令人室息的阴云,已从无垠蛮荒的深处悄然飘来。 这一日,一名浑身浴血、元神几乎溃散的天龙卫密探。 凭藉一件燃烧生命的空间秘宝,强行撕裂虚空,跌跌撞撞地闯入帝京警戒范围。 只来得及向天龙卫大统领龙骤发出最后一道神念讯息,便当场兵解,神魂俱灭。 龙骤脸色剧变,手持一枚承载著讯息、布满裂纹的玉符,以最快速度冲入皇极殿。 “陛下!急报!” 龙骤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单膝跪地,高高举起玉符。 “派驻在西北方『黑齿国”的暗桩,拼死传回情报!类人种族『三面族”,正由其国师位疑似『半神”的存在率领。 魔下至少有四位天人强者,大军无数,已跨过“枯骨星河”,正朝我大周方向而来! 沿途异族国度,或望风归附,或顷刻覆灭!” “据传,其目標直指我大周!所言·欲清算『人族异端”,夺取『窃取之神物”!” 玉符中的信息被江昭明瞬间读取,那惨烈而绝望的画面涌入脑海。 无边无际、纪律森严的大军,旗帜上描绘著三张面孔的诡异图腾。 队伍前方,那几位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让传讯密探元神几乎崩裂的天人强者。 以及,被簇拥在中央、乘坐於一座由巨兽骸骨拉动的华丽车攀上。 周身笼罩在混沌光芒中,仅仅散发一丝气息就让方圆方里法则素乱的恐怖存在。 半神! 天人之上的境界! 皇极殿內,闻讯赶来的岳飞、白起、以及诸位核心全部脸色苍白,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椎骨直衝天灵盖。 刚刚因实力暴涨而带来的些许自信,在这绝对的力量层级差距面前,显得如此脆弱可笑。 就连一直闭自衝击关隘的江衍,其闭关之处的气息也出现了一丝剧烈的波动,显然被这惊天消息所震动。 整个帝京,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猛然住,先前蓬勃发展的热烈气氛瞬间冻结。 所有人的心,都悬到了万丈悬崖之边。 大周最大的危机,已兵临城下。 皇极殿內,落针可闻。 那枚碎裂的玉符仿佛带著冰冷的重量,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疑似半神,四位天人,无尽大军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构成的是一幅令人绝望的画面。 江昭明端坐於御座之上,面色沉静如水,唯有眼底深处,帝气如狂涛般汹涌。 他指尖无意识地在扶手的龙首上摩,那冰冷的触感让他保持著绝对的清醒。 “消息核实了吗?” 他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平稳得听不出丝毫情绪。 龙骤低头:“回陛下,黑齿国方向的十七处暗桩,自三日前已全部失去联伶。最后传回的零星碎片信息,均指向三面族大军过境,万物凋零。此情报——应属实。” 第208章 赌斗 第208章 赌斗 殿內响起一片压抑的吸气声。 这意味著,三面族並非虚张声势,而是真的以碾压之势扑来了。 “半神—” 老將岳飞浓眉紧锁,声音沉重如山。 “陛下,天人之上,一境一重天。 臣虽未亲眼见过半神威能,但古籍记载,此等存在,已初步超脱凡俗生命形態。 执掌的法则权柄远超天人,其力—恐非万里长城能完全抵挡。” 他这话说出了所有人的担忧。 万里长城能挡天人猛攻,但对上半神,谁心里也没底。 “兵来將挡。” 白起的声音冰冷响起,带著一股尸山血海淬链出的漠然。 “半神亦非不死,其魔下大军,更不过是土鸡瓦狗。”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眾人,那股纯粹的杀戮意志,反而让一些心生惧意的臣子安定了几分。 对他而言,敌人强弱只关乎杀的难度,而非战与不战的选择。 江昭明微微頜首,目光扫过群臣:“武安君所言不错,未战先怯,乃取死之道,三面族虽强,我大周亦非昔日吴下阿蒙。” 他缓缓起身,每一步踏出,身上的帝威便浓郁一分。 引动殿回国祚金鼎喻喻作响,浩瀚的国运之力开始向他匯聚。 “传朕旨意!” “一、全国即刻起,进入最高战备状態!万里长城防御力场全开,能量储备优先供给,阵枢司日夜不停检修大阵节点,確保万无一失!” “二、召回所有在外巡弋、探险舰队及人员。各城镇开启防护阵法,民眾按预案进入避难区域。各地守军进入战时岗位,严防死守!” “三、工部、丹殿、器阁,全力运转,所有库存战爭资源,按最高优先级配发给一线军团!” “四、天龙卫全体出动,配合各地镇守使,肃清境內一切可疑目標,严防奸细內应1北“五、令:武安君白起,总领全军御敌事宜,有权调动国內一切军事力量,包括所有圣婴將领及远征军军团!” “六、令:镇北大將军岳飞,辅佐武安君,负责正面战场指挥、城防调度、后勤保障。” 一道道指令清晰明確,迅速下达。 原本有些慌乱的朝廷机器,在江昭明沉稳的掌控下,立刻高速且有序地运转起来。 殿內眾臣领命,纷纷躬身退下,脚步匆忙却不再慌乱,各自奔赴岗位。 很快,整个大周王朝这台庞大的战爭机器,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 呜呜呜一一! 低沉而苍凉的號角声,响彻大周疆域。 从边境重镇到帝京腹地,一座座烽火台被点燃,狼烟直衝云霄。 遍布各地的万象问道阁虚影微微波动,將皇帝的法旨和战爭动员令,瞬间传递到军土的意识海中。 城镇中,训练有素的百姓在官吏的组织下,快速而有序地携家带口,进入早已挖掘建设好的地下避难工事。 街面之上,一队队甲胃鲜明的土兵跑步前进,接管了所有关键路口和建筑。 巨大的城防弩炮被推上城墙,闪烁著灵光的炮口对准了远方天际。 乡村田野间,农人们迅速收拾农具,驱赶牲畜,进入村寨的防护阵內。 各地的学宫停止了授课,年长的先生们拿起尘封的兵器,与年轻的学生们一起,组成民兵,协助守城。 工坊区內,炉火日夜不息,捶打金属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炼丹房內,药香浓郁得化不开,成批的疗伤、恢復丹药被炼製出来,装箱运走。 边境线上,万里长城散发出的光罩变得前所未有的凝实,金光流转。 其上隱有龙影游动,浩瀚的镇压之力让边境的空气都几乎凝固。 驻守將士们屏息凝神,紧握兵器。 目光死死地盯著防线之外那片死寂的焦土,仿佛下一刻就会有无边魔潮从中涌出。 一种大战將至的、令人室息的压力,笼罩了整个国度。 但在这压力之下,却並非全是恐惧。 百年发展,百年教化,百年强盛,早已铸就了这个新生王朝的脊樑与魂魄。 百姓眼中虽有不安,但更多的是一种保卫家园的决绝將士脸上虽有凝重,但更多的是跃跃欲试的战意。 皇极殿內,很快只剩下江昭明、白起、岳飞等寥寥数人。 “陛下,江衍老祖那边—” 岳飞略显担忧地望向偏殿方向。 那边气息波动越发剧烈,显然已到了突破最紧要的关头。 江昭明目光深邃:“能否突破,看他自身造化,此时,无人能助他。” 他顿了顿,看向白起:“武安君,你有何看法?” 白起眼中血光微闪:“半神交由陛下与臣应对,其余天人,需至少三位天人结阵,或可勉强缠住,其大军.” 他的计划简单而残酷,核心在於顶尖战力的对决。 若他与江昭明能抵住那位半神国师,其余天人被勉强牵制。 那么大周凭藉万里长城和精锐军队,或许能抵挡住对方大军的攻势,將战爭拖入消耗战。 但这其中风险极大,一旦顶尖战力溃败,全军覆没只是顷刻之间。 “报一!” 又一员传令兵疾奔入殿,声音急促。 “西北方向,距长城防线百万里外,发现大规模空间波动!能量反应极度恐怖! 观测法镜法镜承受不住威压,已碎裂三面!” 来了! 江昭明与白起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 “走,去城头。” 江昭明一步踏出,身形已出现在帝京最高的一座瞭望塔楼之上。 白起与岳飞紧隨其后。 极目远眺,西北方的天际,原本湛蓝的天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一种诡异的灰紫色侵染。 即便相隔数十万里,一股令人神魂战慄的恐怖威压,已如同海啸般扑面而来。 云层翻滚,如同沸腾的粥锅。 隱约可见,在那灰紫色的天幕深处,有无穷无尽的阴影正在蠕动、逼近。 一种大祸临头的毁灭气息,即使有万里长城光罩阻隔,依旧让长城防线上的无数士兵感到呼吸艰难,脸色发白。 江昭明负手而立,衣袍在越来越强的能量风暴中猎猎作响。 他眼神冰冷,周身帝气与国运开始熊熊燃烧。 国祚金鼎在他身后浮现虚影,缓缓旋转,玄光万丈。 山河社稷锚定住震盪的虚空。 祖枢在皇陵深处发出微鸣。 腰间的诛邪古剑,发出兴奋而嗜血的轻吟。 白起默默站在他身侧半步之后,黑袍鼓盪,血剑的剑柄已握在苍白的手中。 周身煞气內敛,却让旁边的岳飞感到皮肤刺疼。 “终於来了。” 江昭明轻声自语,声音却清晰地传入身后每一位將士的耳中。 “那就让这无垠蛮荒看看,我大周,是不是他们可以隨意啃食的肥肉!”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著一种定鼎乾坤的力量,瞬间驱散了笼罩在將士心头的部分阴霾。 “擂鼓!” “备战!” 轰!轰!轰! 沉重而雄壮的战鼓声,自帝京响起,隨即传遍万里长城每一段防线! 如同沉睡的太古巨兽,睁开了冰冷的眼眸,亮出了它的疗牙与利爪。 战爭的阴云,彻底笼罩大地。 西北天际,那灰紫色的云靄如同巨大的疮疤,侵蚀著湛蓝的天穹。 云层之下,三面族庞大军队的轮廓愈发清晰,旌旗如林,兵甲的反光连成一片森然的寒潮。 那股混合看四位天人以及一位深不可测存在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海水。 沉重地压迫在万里长城的光罩之上,激起一圈圈剧烈的涟漪。 皇极殿塔楼之上,江昭明面色冷峻,面对这足以令寻常天人室息的压迫,他向前踏出一步。 “喻一!” 一股丝毫不逊色於远方的磅礴气息,自他体內轰然爆发。 金光冲霄,帝威浩荡,隱隱与整个大周的疆域、山河、乃至亿兆生民的心念相连。 国祚金鼎的虚影在他身后凝实,鼎身玄奥符文流转,吞吐著浩瀚国运。 天人境巔峰! 这股气息堂皇正大,带著镇压八荒、统御四海的秩序之力。 与远方那诡、混乱、充满压迫感的灰紫色气息轰然对撞! 无形的法则波纹在百万里高空震盪、湮灭,发出沉闷如雷的轰鸣。 一时间,竟与那半神威压分庭抗礼,稳住了长城防线摇摇欲坠的局势。 防线上的大周將士们,原本被压得喘不过气。 此刻感受到自家陛下那如日中天、毫不逊色的强大气息,顿时士气大振。 紧握兵刃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眼中重新燃起战意。 就在这时,三面族那如同潮水般的军阵之中。 一道流光飞射而出,其速度之快,近乎撕裂空间,瞬息间便跨越漫长距离。 出现在万里长城金色光罩之外千里之地,稳稳停住。 光芒散去,露出一道被奇异灰雾包裹的身影。 灰雾略微稀薄,显露出一张带著几分玩世不恭意味的年轻面容,额间一道细微的灰色符文若隱若现。 正是数十年前,那个曾悄无声息潜入大周,並最终悄然离去的神秘强者。 他此刻毫无遮掩地释放著自身天人级的威压,脸上却带著一种与眼下战爭氛围格格不入的轻鬆笑意。 目光直接穿透千里距离,落在塔楼之上的江昭明身上。 “又见面了,人族的皇帝。” 他的声音清朗,却带著法则之力,清晰地传遍整个前线。 “短短数十年,你的国度愈发兴盛,自身修为更是精进如斯,令人惊嘆。” 江昭明目光冰冷,並未回应对方的“问候”,诛邪剑在他身侧发出警惕的喻鸣。 白起的身影如同鬼魅,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江昭明侧前方半步。 毅血剑虽未出鞘,但那锁定自標的极致杀意,已经让千里之外的那位三面族天人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不必如此紧张。” 那天人举起双手,做了一个略显浮夸的安抚手势。 “我此来,並非为了即刻开战,那般打生打死,动輒伏尸万里,星河破碎,实在太过无趣,也非我族所愿。”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巍峨如山脉、散发著令人心悸力量的万里长城。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隨即朗声道:“我族国师有感於此地人族文明之奇特,愿给你们一个机会。” “一场赌斗,如何?” “你我双方,各派修士,於此两军阵前,摆下擂台。 以神通、万象、金身、玄丹、圣婴,五大境界为限,各战五场。 五局三胜者,便可决定今日之事的走向。” 此言一出,不仅大周这边眾人愣住,连他身后遥远的三面族本阵,似乎也產生了一阵细微的骚动。 显然,这个提议並非三面族內部的统一意见。 江昭明眉头微燮,心中疑虑更深。 擂台赌斗? 在如此绝对的优势兵力下,提出这种近乎儿戏的方式? 然而,就在他沉吟之际,一道极其细微、却清晰无比的传音,精准地落入他的耳中,正是来自那灰雾天人。 “人族皇帝,莫要疑竇,此乃我『察木合”个人,乃至我这一脉所能爭取到的最好结果。 国师虽强,却更重顏面与规则。 直接强攻你这龟壳,纵能胜,我族亦要付出不小代价,且极易被其他虎视耽耽的强族趁虚而入。” “为你爭取时间,亦是为我族规避风险。 展现你的价值,证明你有资格在这片蛮荒立足,而非仅仅是一块待宰的肥肉。 如此,国师或可改变『清算”之意,转为『观察』甚至『合作”。 否则,待后方那几个老怪物般的种族被惊动,来的就不是我等了。” 传音文快又急,却信息量巨大。 江昭明眼中瞬间掠过无数思量,拖延时间?展现价值?规避风险? 合作? 这番说辞,与他感知中对方那玩世不恭外表下隱藏的精明倒是吻合。 但这其中有多少真假? 是否是麻痹大周的诡计? 他目光锐利如刀,似乎要穿透那层灰雾,看清对方真实的意图。 察木合坦然与之对视,眼神深处確实並无太多杀意,反而有种搅动风云、期待看好戏的狡。 “如何?人族的皇帝,可敢接此赌约?” 察木合收回传音,再次公开朗声问道,语气带著明显的挑畔、 “若不敢,那我族大军,也只好勉为其难,试试你这城墙,究竟有多硬了。” 压力再次给到大周这边。 江昭明沉默片刻,心中已有决断。 无论对方目的为何,这確实是目前最能避免全面战爭、为大周爭取喘息之机的方式。 而且,他对大周新一代修士的实力,有著绝对的信心。 第209章 平局 第209章 平局 “有何不敢。” 江昭明的声音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传遍四方。 “既然贵族有此雅兴,朕便奉陪到底。如何赌法,划下道来。” 察木合脸上笑容更盛:“第一阵,便从基础开始,你我双方,各派一支十人神通境小队,於此间空地廝杀,直至一方全部倒下或认输。如何?” 他话音刚落,也不见其有何动作,其身侧空间波动。 十名身著统一制式暗灰色皮甲、面容冷峻、额生细微第三眼纹路的的三面族战士悄然出现。 他们气息凝练,煞气內蕴,眼神麻木而锐利,显然是久经沙场的精锐,修为清一色皆是神通境巔峰。 江昭明眼神微眯,同样没有回头,直接下达旨意:“龙驤,选一队神通境精锐,出战。” “臣遵旨!” 龙骤抱拳领命,身形一闪消失。 片刻后,长城光罩微微开启一道缝隙。 十名身著亮银龙鳞灵甲、手持龙牙战矛的將士。 化作十道银光,飞射而出,稳稳落在距离三面族小队千丈之外的空地上。 他们甲胃鲜明,步伐整齐划一,战矛斜指地面,周身灵力浑然一体,结成一种玄妙的战阵。 虽同样是神通境巔峰,但那冲霄的战意和铁血的纪律性,瞬间在气势上压过了对面那十名略显散漫的三面族战土。 察木合看著大周派出的队伍,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隨即化为更浓的兴趣。 “军阵之士?有意思。” 他轻轻一挥手。 “开始吧。” 没有多余的废话,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场中二十道身影同时动了。 三面族战士额间纹路亮起,道道诡异的精神衝击波纹率先盪开,同时身形如鬼魅般散开。 手中出现各种奇形弯刃,从不同角度刁钻地袭向大周神通小队。 然而,大周神通小队应对得极为沉稳。 为首队正一声低喝:“御!” 十人战矛顿地,龙鳞甲胃光芒相连,瞬间形成一道浑圆的银色光罩。 精神波纹撞击在光罩上,激起阵阵涟漪,却未能穿透。 “攻!”队长再次下令。 光罩骤然散去,十柄龙牙战矛如同毒龙出洞,精准无比地刺向袭来的对手。 动作整齐划一,灵力通过战阵完美叠加,十道枪芒竟匯成一道巨大的银色龙影,咆哮著向前衝去。 轰! 首当其衝的两名三面族战士试图以弯刃格挡,却被那凝聚了十人之力的龙影瞬间轰飞口中喷出鲜血,手中弯刃寸寸断裂。 擂台血战,瞬间爆发! 江昭明负手立於塔楼,目光平静地注视著下方的廝杀,心中那根警惕的弦,却始终紧绷著。 他知道,这看似公平的擂台,不过是更大风暴前,微妙而危险的试探。 千里焦土之上,血腥气骤然瀰漫开来。 大周大周神通小队与三面族神通境战士的廝杀,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三面族战士依仗个体实力强横与诡异的精神衝击,攻势刁钻狠辣。 而大周神通则凭藉精良的制式灵甲、浑然一体的战阵配合以及百战余生淬链出的铁血意志,稳扎稳打。 “凝!” 大周神通队正再次低吼。 剩余八名战士瞬间收缩,背靠背结成圆阵,龙牙战矛向外,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其中。 矛尖震颤,发出低沉龙吟,八道枪芒再次融合,化作一道比之前稍小但更为凝练的银色龙影。 环绕小队急速盘旋,將四面八方袭来的精神波纹和弯刃劈砍尽数弹开、绞碎! “攻其一点!” 队长目光锁定一名因猛攻而稍稍脱离同伴掩护的三面族战士。 圆阵骤然一变,化作锋矢阵。 队正为矢尖,其余七人將灵力毫无保留地灌注於他一人之身。 他手中的龙牙战矛爆发出刺目银光,整个人与战矛仿佛合二为一,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银色闪电,直刺而去。 那名三面族战士脸色剧变,额间竖眼纹路疯狂闪烁,凝聚出一面扭曲的精神护盾,同时双刃交叉格挡。 “破!” 队正怒吼,匯聚八人之力的至强一击,悍然撞上。 咔! 精神护盾率先破碎,紧接著是那对品质不凡的弯刃。 龙牙战矛的矛尖势不可挡,瞬间洞穿了那名战士的胸膛,狂暴的灵力在其体內炸开。 轰! 血雾瀰漫,一名三面族战士陨落。 战阵出现缺口,剩余七名大周神通將士如同猛虎出闸,三人一组,四人一组,瞬间分化,精准地缠住各自对手。 失去人数优势的三面族战士顿时陷入被动。 大周神通的配合妙到毫巔,攻防一体,往往一人样攻,另一人必从死角发动致命一击。 噗!噗! 又是两名三面族战士被交叉刺来的战矛贯穿,倒地身亡。 战局顷刻逆转。 剩下的四名三面族战士眼见同伴接连惨死,眼中终於闪过一丝慌乱,攻势不再连贯。 “杀!一个不留!” 队长声音冰冷,带著不容置疑的杀意。 他们接到的命令,是直至一方全部倒下或认输,而对方,显然没有认输的意图。 最后的战斗毫无悬念。 半香后,最后一名三面族战士被三柄同时从不同方向刺入的战矛挑起,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焦土之上,十具三面族尸体横陈。 大周这边,也付出了四人身亡,两人重伤,其余人人带伤的代价。 仅存的那名队正,以战矛拄地,剧烈喘息,银甲之上布满刀痕与血污。 但他依旧挺直脊樑,目光锐利地望向远方那黑压压的军阵。 第一阵,神通境,大周胜! 长城防线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將士们用力捶打著盾牌,士气大振。 塔楼上,江昭明面色不变,只是微微頜首。白起眼中闪过一丝对精锐土卒的欣赏。 而那名为察木合的三面族天人,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淡了几分,轻轻“喷”了一声。 似乎有些意外,但並未动怒,只是隨意地挥挥手,自有下属飞快上前,將那些尸体拖回。 “不错的军士。” 察木合评价了一句,隨即又道:“那么,第二阵,万象境,三对三。如何?” “可。”江昭明淡然应允。 很快,三名身著三面族特色符文战袍的万象境巔峰修士飞出军阵。 他们额间的竖眼纹路更为清晰,周身法则波动强烈。 一人周身环绕炽热火蛇,一人脚下阴影蠕动,一人双手虚握,指尖有灰色的风旋凝聚。 大周这边,三名从各军选出的万象境巔峰將领踏出光罩。 一人持巨斧,势大力沉;一人使双剑,灵动迅捷;一人握长枪,沉稳如山。 没有多余废话,六道身影瞬间撞在一起! 火焰爆裂,阴影突刺,狂风呼啸。 巨斧劈砍,双剑繚乱,长枪如龙。 法则之力激烈碰撞,光华闪耀,轰鸣不断。 三面族的三名万象境,显然更擅长个体作战与法则运用,那火蛇扭曲缠绕,极具灵性阴影如同活物,不时从诡异角度发起偷袭。 灰色风旋则锐利无匹,切割空气发出刺耳尖啸。 大周三名將领则依靠丰富的战斗经验和默契,互相支援,勉强抵挡。 使斧將领怒吼连连,斧芒纵横,强行劈散火蛇,双剑將领身法如电,剑光织成密网,抵挡著阴影的侵袭。 长枪將领则稳守中线,长枪舞动如轮,一次次击碎袭来的风刃。 战斗持续了约一烂香时间,看似僵持。 然而,三面族三人额间竖眼忽然同时亮起。 並非精神衝击,而是一种奇异的同步。 三人释放的火焰、阴影、狂风法则,竟瞬间交织融合,化作一片笼罩战场的灰白领域。 领域之中,火焰失去温度却带著腐蚀性,阴影速度暴增且更为凝实,狂风则无声无息,却能消融灵力。 “法则融合领域!”岳飞脸色一沉。 大周三名將领顿时感到压力倍增,周身灵力运转滯涩,动作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那使双剑的將领一个不慎,被一道加速的阴影刺穿肩胛,惨叫一声,剑势瞬间散乱。 另外两人想要救援,却被狂暴的腐蚀火焰和无声狂风死死缠住。 败局已定。 不过数息之间,受伤的双剑將领被后续的阴影彻底吞噬,尸骨无存。 使斧將领狂吼著爆发,劈散大片火焰,却被一道无声风刃掠过脖颈,头颅飞起。 最后的长枪將领独木难支,长枪被阴影锁住,隨即被腐蚀火焰吞没。 第二阵,万象境,三面族胜。 长城上的欢呼声夏然而止,气氛再次凝重。 三面族军阵中则传来一阵囂张的呼啸。 察木合笑了笑:“承让了。看来在法则感悟上,我族还是有些优势的,接下来,第三阵,金身境,二对二。” 两名身高近丈、肌肉结如钢锭、皮肤呈现出古铜色金属光泽的三面族壮汉踏空而出他们额间没有竖眼纹路,反而在胸口有著一面类似盾牌的诡异图腾,散发著令人心悸的厚重之力。 显然是专修肉身的强者,气血磅礴如蛮龙。 大周这边,两名同样以炼体著称的將领飞出。 一人是原祖庭国的战巫將领,手持巨,一人是军中修炼《山岳巨灵诀》的悍將,提著两柄瓮金锤。 四人没有任何哨,如同四头人形凶兽,猛地对撞在一起! 咚!咚!咚! 纯粹的肉体碰撞声,却比之前的法则轰鸣更令人心悸。 拳脚交击,气爆连连,脚下的焦土大片大片地塌陷、崩裂。 战巫將领巨挥舞,带著蛮荒战舞的韵律,势大力沉。 巨灵诀悍將双锤抢动,如同打铁,每一击都震得空气扭曲。 那两名三面族壮汉则更为狂暴,他们不闪不避,以胸膛硬接重击。 那胸口的盾牌图腾闪烁,竟將大部分力量吸收化解,同时他们的拳头如同陨星,狠狠砸向对手。 轰! 战巫將领一砸在其中一名壮汉胸口,对方只是身体晃了晃,反手一拳就將他砸得跟跑后退,口溢鲜血。 另一边,巨灵诀悍將双锤齐出,砸在另一名壮汉交叉格挡的手臂上,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对方手臂只是微微发红,一脚端出,將他踢得倒飞出去。 完全的力量压制,防御更是变態! 大周两名炼体將领怒吼著,燃烧气血,再次扑上。 但差距实在太大。 不过十来回合,战巫將领被对方抓住破绽,一拳轰碎了心臟。 巨灵诀悍將悲吼一声,也被另一名壮汉双臂箍住,生生勒断了全身骨骼,软软倒地。 第三阵,金身境,三面族再胜。 连输两阵,大周这边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三面族军阵中的气势则越发囂张,察木合脸上的笑容更盛:“看来,运气似乎站在我们这边。 第四阵,玄丹境,一对一。人皇,若这一阵再输,这赌斗,可就是我们贏了。” 江昭明目光扫过身后眾將。 玄丹境將领虽多,但对方出战的,必然是精锐中的精锐,寻常玄丹巔峰恐怕难以应对。 而己方顶尖的玄丹境,大多已藉助封神台之力晋升圣婴。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如雷的声音响起:“陛下!老程请战!” 只见程咬金大步出列,他周身气息澎湃,赫然是圣婴境。 但此刻,他脸上却带著一种决然之色。 “老程愿散功暂退玄丹,为我大周,扳回此局!” 此言一出,眾人皆惊。 散功跌落境界,对修士而言损害极大,甚至有损根基,未来再想突破將难上加难。 “程將军,不可衝动!”岳飞急忙劝阻。 江昭明看著程咬金,这位从一开始就追隨自己的老將,眼中充满坚定。 他沉默一瞬,缓缓点头:“准。” “谢陛下!” 程咬金哈哈大笑,毫无惧色。 他深吸一口气,体內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开来,周身强大的圣婴境气息如同潮水般飞速消退。 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角甚至溢出一丝鲜血。 最终,他的修为稳稳停在了玄丹境巔峰,但气息虚浮,显然状態极差。 他一把抹去嘴角血跡,提起他那柄门板般的八卦宣斧,昂首阔步走出光罩。 第210章 大周胜 第210章 大周胜 对面,一名三面族玄丹境修士飞出。 此人身材高瘦,面色阴驁,穿著一身绘满诡异眼晴图案的长袍。 手中握著一柄白骨法杖,气息阴冷而强大,远超之前的万象境和金身境。 “哼,自损修为?愚蠢。” 阴鷺修士冷笑一声,手中白骨法杖一顿。 嗡! 数十只惨白的虚幻眼球瞬间出现在他周围,眼球转动,射出一道道灰白色的石化光线,铺天盖地般射向程咬金。 程咬金状態虽差,战斗经验却无比丰富。 他怒吼一声,並未硬接,而是脚踏一种玄妙步法。 庞大的身躯异常灵活地左右闪避,同时挥动巨斧,劈碎那些无法躲开的射线。 “哪里跑!” 阴驁修士法杖再挥,那些眼球骤然融合,化作一只巨大的灰色独眼,悬浮於空。 一道粗大无比的石化光柱轰然射出,锁定了程咬金。 程咬金避无可避,眼中凶光一闪,不再躲闪,反而迎著光柱冲了上去。 “给老子开!” 他双臂肌肉賁张,八卦宣斧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一斧劈出,毫无巧,只有极致的力量与一往无前的决绝。 轰隆! 巨斧斧刃狠狠劈在石化光柱之上,狂暴的能量衝击四散开来。 程咬金浑身剧震,握斧的双虎口崩裂,鲜血淋漓,那石化之力沿著斧刃蔓延,眼看就要將他手臂石化。 “撒手!” 阴鷺修士厉喝,加大法力输出。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程咬金眼中猛地闪过一道明悟般的光芒。 他竟顺著那石化之力的蔓延,猛地將巨斧向前一送,同时鬆开了手。 整个人则藉助这一送之力,如同炮弹般贴地疾射,瞬间逼近了那阴势修士。 “什么?”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阴驁修士大惊失色,没料到对方如此悍勇,连兵器都不要了。 他下意识想要后退施法。 但程咬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他燃烧所剩不多的气血,速度再增,一双蒲扇般的大手,如同铁钳般狠狠抓向对方。 “下来吧你!” 阴鷺修土急忙以白骨法杖格挡。 程咬金却根本不理会,任由法杖砸在肩头,骨裂声清晰可闻,他的一双手却死死抓住了对方的双臂。 “滚开!” 阴鷺修士惊怒交加,周身法力爆发,想要震开程咬金。 程咬金咧嘴一笑,满口是血,状若疯魔:“陪你爷爷一起下去!” 他猛地低头,一个头槌,狠狠撞在对方面门上。 咔唻! 鼻樑断裂的声音令人牙酸。 阴驁修士被撞得眼冒金星,护体法力都是一散。 就这一瞬间的停滯,程咬金咆哮著,双臂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將其狠狠损向地面。 同时,他抬起膝盖,全身重量加上下坠之力,狠狠撞向对方腰椎。 砰! 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脆响。 那阴鷺修士如同破麻袋般被砸落在地,身体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对摺,抽搐了两下,便再无声息。 程咬金摇摇晃晃地站起,踩在对手的尸体上,肩头塌陷,双手血肉模糊,却仰天发出一声嘶哑却畅快的大笑。 “哈哈哈!贏了!” 第四阵,玄丹境,大周胜! 他以跌落境界、身负重伤为代价,为大周扳回了至关重要的一局。 长城之上,先是一片死寂,隨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无数將士热泪盈眶,高呼看“程將军”的名號! 塔楼上,江昭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与复杂。白起微微頜首。 岳飞更是激动地握紧了拳头。 而察木合,脸上的笑容终於彻底消失,看著场中那个虽然狼狐却傲然挺立的身影,眼神变得幽深起来。 二比二平。 最终的胜负,落在了即將到来的,圣婴境对决之上。 程咬金被迅速接回长城光罩之內,早已等候的丹师立刻上前为其疗伤。他虽气息萎靡,脸色惨白,却依旧咧著嘴,向周围投来敬佩目光的將士们挥手,直至被抬下去时,那豪迈的笑声仍未断绝。 然而,这份胜利的喜悦並未持续太久,便被巨大的阴影所笼罩。 二比二平。 最终的决胜之局,落在了圣婴境的对决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对方军阵。 只见三面族那庞大军队微微分开一条通道,一名身形並不高大、甚至有些瘦削的三面族修士,缓步走出。 他身著简单的灰色布袍,额间的竖眼並非纹路,而是一道真实闭合著的、闪烁著幽暗光泽的裂缝。 他的面容普通,看不出年纪,步伐轻盈,仿佛踏在虚空脉络之上。 周身没有丝毫强大的气息外泄,但当他目光扫来时,无论是长城上的普通士卒、 还是圣婴境的將领,都感到元神一阵刺痛,仿佛被无形的针扎了一下。 圣婴境圆满! 而且绝非普通的圣婴圆满,其气息內敛到了极致,显然对自身力量的掌控已臻化境,距离那天人门槛,恐怕也仅有半步之遥。 这是一位积淀无比深厚的强者。 反观大周这边,气氛瞬间凝滯。 如今大周圣婴境强者虽有三十余尊,但大多是新晋突破,修为多在圣婴初期、中期徘徊。 达到圣婴后期的已是凤毛麟角,且多为岳飞、龙骤等需要统军作战的將领。 其战力更多体现在大军团指挥上,单对单面对这种专精於个人修行的异族顶尖圣婴,胜算极低。 至於圣婴圆满? 最强的江衍,此刻正在闭关衝击天人的最关键时刻,根本无法出战。 “陛下— 岳飞面色凝重,上前一步,抱拳沉声道:“末將请战!纵不敌,亦必死战到底,扬我大周军威!” 他已是圣婴后期,是在场明面上修为最高者。 但他深知,圣婴后期与圆满之间的差距,犹如鸿沟。 尤其对方给他的感觉,危险程度甚至超过一些初入天人的存在。 白起眼神冰冷,手按在了戮血剑柄之上,似乎只要江昭明一声令下,他便不惜破坏规则,出手斩了对方。 但那样做,无疑会立刻引爆全面战爭,正中对方下怀。 江昭明抬手,制止了眾人的请战与躁动。 他目光沉静地看著远方那名三面族圣婴圆满,又扫了一眼嘴角著一丝玩味笑意的察木合。 “看来,陛下魔下,似乎有些捉襟见肘啊。” 察木合的声音適时传来,带著毫不掩饰的调侃。 这话语中的羞辱与施捨意味,让所有大周將士怒火中烧,双目赤红,却无可奈何。 实力不如人,便是如此现实。 江昭明却並未动怒,他缓缓闭上双眼,意识沉入那奔流不息的气运长河之中。 近些年远征军带回的数万先天气运,除去用於发展,尚有不少结余,此刻,正是动用之时。 他睁开眼,目光落在岳飞身上:“鹏举。” “臣在!” “此战,关係国运,许胜不许败。”江昭明的声音平静,却带著千钧重压。 他抬手,一枚透明晶石无声无息地飞向岳飞。 “此乃『剎那晶华』,握於掌心,以心神引动,可助你一臂之力。” 岳飞毫不犹豫地伸手接过晶石。 晶石入手温润,却带来一种奇异的悸动,仿佛握住了一个即將爆发的宇宙。 他虽不知此物具体功效,但陛下所言“助你一臂之力”以及那“许胜不许败”的命令,已然说明一切。 “臣,领旨!必不辱命!” 岳飞抱拳,眼神坚定如铁。 他没有问代价,既然陛下给出此物,那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 他转身,一步步踏出光罩。 每踏出一步,他周身沉稳如山岳的气息便开始攀升、沸腾! 那枚剎那晶石在他掌心无声融化,一股难以形容的、磅礴到极致的能量洪流,瞬间冲入他的四肢百骸,涌入他的圣婴,冲刷著他的元神、 “呢啊一—!” 岳飞忍不住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周身毛孔都在向外喷射著璀璨的金光、 他的修为境界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强行拔升,瞬间衝破圣婴后期的壁垒,踏入圣婴巔峰,並且还在以恐怖的速度向上攀升。 轰隆! 天地法则受到牵引,万里无云的天空骤然匯聚其浓重的乌云,雷霆在其中翻滚。 这是力量短时间內提升过巨,引动的天地异象。 他的身体表面出现一道道细密的裂痕,仿佛精美的瓷器即將破碎,鲜血从中渗出,那是肉身无法完全承载这股力量的体现。 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对沥泉神枪的感悟,对自身战阵之道的理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变得清晰、深刻! 圣婴境圆满! 短短数息之间,岳飞的气息已然暴涨至与那名三面族圣婴圆满分庭抗礼的程度。 甚至因其引动的浩大声势,显得更为霸道煌烈。 这一幕,不仅让大周这边所有人目瞪口呆,更是让三面族军阵產生了一阵明显的骚动。 那名一直闭目养神的半神国师,其乘坐的骨攀周围的混沌光芒,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 察木合脸上的玩世不恭终於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惊与凝重。 “强行提升?好狠的手段,好大的代价!这人族的皇帝,竟有如此决断?” 场中,那名三面族圣婴圆满强者,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郑重之色。 他额间那道真实的竖眼,缓缓睁开了一条缝隙,露出一只冰冷无情、仿佛由纯粹法则构成的瞳孔。 “外力终是虚妄。”他开口,声音沙哑如同金石摩擦,“今日,便让你知晓,何为真正的圆满之境。” 话音未落,他睁开的竖眼骤然完全睁开! 嗡! 一道灰濛濛的光束,无声无息射出,所过之处,空间仿佛被剥离了所有色彩与生机,只剩下最本源的死寂与虚无。 这不是毁灭,而是—————“归寂”! 岳飞感受著体內那澎湃欲裂、却又如指臂使的恐怖力量,面对这令人心悸的一击,他眼中毫无惧色,反而燃烧起滔天战意。 “破!” 沥泉神枪发出一声高亢龙吟,一枪刺出。 没有繁复的变化,只有凝聚到极致的力量与意志。 枪尖之上,浮现出万里长城的虚影,浮现出亿万大周將士的吶喊,浮现出他一生征战、守护的信念。 此为,守护之枪,社稷之枪! 轰!!! 灰色的归寂光束与金色的社稷枪芒悍然对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法则在疯狂侵蚀、湮灭。 碰撞的中心,空间如同琉璃般寸寸碎裂,露出漆黑的虚无。 僵持仅仅一瞬。 下一刻,那灰色的归寂光束,竟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开始飞速消融退散。 岳飞枪芒之中那磅礴浩大、万民一心、守护家国的煌煌意志,似乎天生克制这种剥夺生机、归於死寂的力量。 “什么?” 三面族圣婴圆满强者脸色终於大变,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的归寂之眼,竟被正面击溃? 就在他心神震盪的剎那,岳飞长啸一声,人隨枪走,化作一道撕裂天地的金色长虹,瞬间跨越两人之间的距离。 那三面族强者急速后退,双手结印,身前浮现出层层叠叠的灰色盾牌,每一面盾牌上都有一只闭合的竖眼图案。 但岳飞的枪太快,太猛,太决绝。 沥泉神枪如同热刀切牛油,连续洞穿七面竖眼盾牌。 盾牌破碎的爆炸性能量衝击在岳飞身上,让他身体裂痕更多,鲜血狂喷,但他的速度却丝毫不减,眼神反而越发锐利。 “死!” 最后一面盾牌破碎。 沥泉神枪的枪尖,在那名三面族圣婴圆满强者惊恐的目光中,精准无比地刺入了他那完全挣开的竖眼之中。 噗! 仿佛什么脆弱的东西被戳破了。 “啊——!” 悽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从那名强者口中爆发出来。 他周身恐怖的气息如同泄气的皮球般飞速衰落,额间竖眼流出漆黑如墨的血液,身体剧烈抽搐。 岳飞手腕一抖,长枪一震。 轰! 那名三面族圣婴圆满强者的头颅,连同其內的元神,瞬间爆碎开来。 无头的尸体晃了晃,无力地从空中栽落。 第五阵,圣婴境,大周胜。 总比分,三比二。 大周,贏了这场关乎国运的赌斗。 第211章 合作 第211章 合作 长城之上,先是一片死寂,隨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几乎要掀翻苍穹的狂喜欢呼。 无数將土激动得热泪盈眶,相拥而泣。 岳飞拄著沥泉神枪,悬浮於空,周身金光迅速褪去,那恐怖的力量如潮水般消退,带来的却是深入骨髓、元神本源的剧烈痛苦与虚弱感。 他的修为境界飞速跌落,最终勉强维持在圣婴初期,且气息极度不稳,面色金纸,摇摇欲坠。 但他依旧挺直著脊樑,目光灼灼地望向远方那沉默的三面族军阵。 江昭明微微鬆了口气,袖中的拳头缓缓鬆开。 白起按在剑柄上的手,也悄然放下。 察木合脸上的表情复杂无比,惊讶、惋惜、又带著一丝果然如此的神情。 他轻轻嘆了口气,目光转向那辆华丽的骨。 骨琴周围,那混沌的光芒波动了一下,一个平和却带著无上威严的声音,终於首次响起,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位生灵的耳中。 “很好。” “江昭明,你,和你的人族,证明了你的价值,和你族存在的—·意义。” “赌约既成,吾族,便依诺———”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异变陡生。 大周境內,帝京方向,皇极殿旁的那座偏殿之中,一股压抑了许久、仿佛积蓄了万古的力量,猛地冲天而起。 一道粗大无比、混合著磅礴气血、精纯灵力、以及一丝初生天道权柄的光柱,撕裂了闭关之地的屋顶,直贯九霄。 浩瀚的天威瀰漫开来,万里长城的光罩与之共鸣,国祚金鼎发出欢快的嗡鸣。 天空之中,乌云尽散,无尽祥云匯聚,霞光万道,瑞彩千条。 地涌金莲,天女虚影散,法则纶音迴荡天地,一股全新的、虽然初生却无比强大的天人气息,如同甦醒的巨龙,昂然降临於世。 江衍闭关之处,大门轰然洞开。 一道身影缓步走出,周身气息与整个大周王朝紧密相连,赫然已是一一天人境! 在这赌斗胜利的剎那,大周王朝,迎来了第二位天人强者。 这一刻,三面族国师那平和的声音,戛然而止。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骨周围的混沌光芒,剧烈地波动起来。 江衍晋升天人的异象,浩荡磅礴,席捲万里。 那新生,却与大周国运紧密相连的天人气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瞬间打破了赌斗刚刚结束的微妙平衡。 长城之上,欢呼声尚未完全平息。 所有將士都感受到了那股源自帝京的、令人心魂震颤的威压,隨即是更大的狂喜大周,有了第二位天人! 然而,与这边的欢腾截然不同,三面族那黑压压的军阵,陷入了一种死寂般的沉默。 先前因赌斗失利而產生的些许躁动与不满,此刻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天人威压彻底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惊与·隱隱的骚动? 无数三面族战土,尤其是那些额间竖眼纹路清晰、类人特徵更明显的底层战士,下意识地望向帝京方向。 眼神复杂,那其中有茫然,有畏惧,但似乎—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们自己都未必察觉的希冀? 塔楼之上,江昭明负手而立,感受著江衍成功突破后与王朝更加紧密的联繫,心中一定。 白起依旧沉默如磐石,但周身那冰冷的杀意稍稍收敛了几分。 最为奇特的,是那位三面族天人察木合。 他脸上的震惊缓缓褪去,竟逐渐浮现出一种难以掩饰的——欣喜? 他甚至忍不住抚掌,低声讚嘆了一句:“妙啊!真是意外之喜!” 而就在这时,那辆一直静默无声、由巨兽骸骨拉动的华丽车攀,周围混沌的光芒再次波动。 帘幕无风自动,向两侧微微掀起。 一道身影,自中缓步走出。 他身形並不高大,与人族无异,穿著一袭绣有复杂三面图腾的暗金色长袍。 他的面容模糊,仿佛笼罩在一层流动的水雾之后,唯有一双眼晴,清澈、深邃,仿佛蕴藏著无尽星空与岁月流转他並未刻意散发威压,但当他出现的那一刻,整个天地间的法则都似乎变得温顺起来,围绕著他缓缓流淌。 半神! 他目光先是投向帝京方向,在那新生的天人气息上停留了一瞬,微微頜首,似乎表示认可。 隨后,他的视线跨越千里距离,落在了长城塔楼之上的江昭明身上。 “人族的皇帝。” 他的声音平和,却带著一种天然的威严,清晰地传入江昭明耳中,並未扩散开来。 “可否近前一敘?” 江昭明目光微凝。 与一位半神强者近距离接触,风险极大。 即便有万里长城和国祚金鼎为依仗,对方若真有恶意,也绝非万全。 他略一沉吟,体內《寰宇劫运帝经》运转,浩荡帝气与国运分离出一缕,混合著神念,在身前迅速凝聚成型。 光芒散去,一个与江昭明本体一般无二、身著帝袍、面容清晰的身影出现。 只是身形略显透明,周身环绕著淡淡的金色光晕。 这是以精纯国运与神念凝聚而成的法力分身,虽无本体全部战力,却也能清晰传达意志。 即便被毁,对本体损伤也相对有限。 “国师相邀,朕自当奉陪。” 法力分身开口,声音与本体无异。 他一步踏出,穿越长城光罩,瞬息间便来到那三面族半神国师前方百丈之处,悬空而立。 半神国师看著这具凝实无比、几乎与真人无异的国运分身,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对江昭明的手段和对国运的掌控力有了新的评估。 他微微抬手,一道无形的屏障將两人所在的这片空间笼罩,隔绝了內外的一切窥探与声音。 “陛下好手段。” 国师淡淡一笑,开门见山。 “想必此刻,陛下心中定有万千疑惑。为何我族兴师动眾而来,却行此赌斗之事?为何见你族再添天人,非但不怒,反有欣然之意?” 江昭明分身面色平静:“確有此问,国师不妨直言。” 国师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又虚指了一下身后那庞大、类人与非人特徵混杂的军队。 语气中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沧桑与淡漠:“陛下看我族,究竟算是何物?” 不等江昭明回答,他继续道:“我族自称三面,拥有类人形貌,甚至部分血脉根源亦可追溯至古老的人族分支。” “然,无尽岁月以来,为在这无垠蛮荒生存,我族血脉早已异化,融入了太多异族特质,变得—不人不鬼。 族中高层,凭藉强大实力,尚能保持理智与类人形態,但中下层呢?你看他们。” 他目光扫过军阵:“额生邪眼,身具异纹,性情日益被血脉中的混乱与暴戾侵蚀。 长此以往,不过万年,我三面族恐將彻底褪去最后一丝人形,沦为真正的、只知杀戮与吞噬的蛮荒异族,再无文明与传承可言。” “这与圈养的牲畜何异?甚至不如牲畜!” 国师的声音依旧平和,但其中蕴含的冰冷与决绝,却让江昭明心神微震。 “与其如此苟延残喘,一步步滑向非人的深渊,不如——赌一把。” 国师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江昭明身上,那目光锐利,仿佛要穿透这具分身,看到其本体灵魂深处,“赌一个或许能让我族重归『人』之序列,甚至再现远古荣光的可能。” “而陛下,你的大周王朝,便是这无尽黑暗之中,我们看到的———唯一一缕曙光。”” 江昭明分身沉默片刻,缓缓道:“所以,贵族此番前来,並非为了清算,而是投资?” “可以这么理解。” 国师頜首,“赌斗,是为了验证你这缕曙光是否足够明亮,是否有资格承受我族的投资。 而你,以及你的王朝,展现出的潜力、决断、乃至这新生的天人,都超出了我的预期北“具体的『投资”方式呢?”江昭明直接问道。 “很简单。” 国师袖袍一挥,一道神念地图浮现,正是以大周为中心,周边数百万里的蛮荒星域“我军將继续驻扎於此,与你大周“交战”。当然,是可控的、低烈度的战爭。外围那二十万里赤地,便是最佳的战场。” “在这片战场上,你的军队可以尽情拿我的军队来练兵,熟悉与强大异族作战的模式,磨练战技与战阵。我会控制伤亡,保持在合理范围內。 同时,我族可以暗中向你提供一些无垠蛮荒的稀缺资源、远古遗蹟信息、乃至部分关於更高境界的修行感悟。” “而你需要做的,便是配合演好这场戏,並且——” 国师目光深邃。 “以你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变强!不断变强!直到有一天,你的力量足以真正影响这片星域的格局,足以让我族有底气,斩断那些腐朽的异族血脉协锁,重归人族序列!” “在此期间,我族会为你屏蔽来自更深远之处其他几个老怪物种族的窥探。 但你要切记,你真正的敌人,从来都不是我三面族,而是那些视任何崛起的人族势力为禁忌、必欲除之而后快的真正恐怖存在。” 江昭明分身静静地听著,心中念头飞转。 对方所言,与他之前的某些猜测吻合,且给出的条件,確实极具诱惑力。 一个强大的异族主动充当陪练和屏障,並提供资源信息,这无疑能极大加速大周的发展。 风险自然也有。 对方是否完全可信? 这是否是一个更为深远的阴谋? 但眼下,这似乎是大周能爭取到的最好局面。 “可。” 江昭明分身最终点头,“此议,朕接受了。具体细节,可由岳飞与察木合对接。” “善。”半神国师脸上露出一丝真正的笑意,“那么,戏,便开场了。” 无形的屏障撤去。 半神国师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漠然。 他冷哼一声,声音滚滚如雷,传遍两军阵前:“哼!人族,倒是小瞧了你们!既然赌约已负,本座便依言,暂退一步!但此事,绝不算完!” 说罢,他袖袍一拂,身影消失在骨攀之中。 而那庞大的三面族军阵,则在前方几位天人將领的指挥下,如同黑色的潮水般,缓缓向前涌动。 最终停驻在那片二十万里赤地的边缘地带,开始构筑营垒、布置防线,摆出了一副长期对峙、步步为营的架势。 察木合飞身来到阵前,脸上恢復了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朗声道:“江陛下,我国师大人有大量,暂且息兵。 不过,这边境之地,我看风景不错,打算借驻些时日,想必陛下不会介意吧?日后你我两军,可要多“亲近亲近”!” 江昭明本体在塔楼上,声音威严传出:“蛮荒之地,无主之物,贵族自便。但若敢越雷池半步,朕必倾国之力,玉石俱焚!” “好说,好说!”察木合哈哈一笑,转身飞回军阵。 一场看似紧张激烈、实则心照不宣的漫长对峙,就此拉开序幕。 接下来的数年,大周西北边境,战火从未停息,但又诡异地控制在一定规模之內。 三面族军队不时发起各种规模的“进攻”,从小队骚扰到万人级別的阵战,层出不究。 大周军队依仗万里长城,一次次“击退”来敌。战场上,法则轰鸣,箭矢如雨,煞气冲天,看起来惨烈无比。 但若是有心人仔细统计便会发现,双方真正战损的比例低得惊人。 往往一场激战下来,各自伤亡不过百人,且重伤者居多,阵亡者少。 三面族的进攻更像是精心设计的实战演练,专门针对大周军队的各种弱点进行打磨。 而大周军队,则在这种高强度、低风险的“陪练”下,实战经验以惊人的速度提升。 新式战法、新装备得到了最好的检验,配合愈发默契。 而在无人关注的阴影之下,一批批標註著“缴获”的三面族物资。 包括罕见的灵矿、蛮荒特產的灵药、甚至一些记载著古老知识的玉简,被秘密送入大周工部和问道阁。 偶尔,岳飞会与察木合“阵前对话”,交流的內容无人可知。 但每次回来后,岳飞的眼神都会更加深邃,对更高境界的感悟似乎又精深了一层。 第212章 两百载,证半神 第212章 两百载,证半神 与此同时,大周內部,江昭明再无后顾之忧。 虚空行舟再次起航! 而且不止一艘! 藉助从三面族那里“缴获”的物资以及工部技术突破,第二艘、第三艘体积稍小但速度更快的虚空行舟被建造出来。 白起再次披掛上阵,率领著规模更大、装备更为精良、经验更为丰富的远征军军团。 分成数股,如同致命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潜入无垠蛮荒的更深处。 这一次,他们的目標更加明確,行动更加大胆,有了三面族提供的部分星图和信息,他们避开了那些真正不可撼动的庞然大物,精准地寻找著那些资源丰富、气运可观而又相对弱小的异族聚集地。 掠夺!征服!毁灭! 海量的资源、奴隶、以及最为珍贵的先天气运,通过一艘艘返航的虚空行舟,被源源不断地输送回大周本土。 江昭明坐镇中枢,如同一个最高效的分配者。 气运长河奔腾不息,一道道先天气运被投入,兑换出各种神果、丹药、功法,滋养著整个王朝。 万物生使得大周疆域愈发钟灵毓秀,万象问道阁中涌现出越来越多的天才,启灵星髓的效果惠及一代又一代新生儿,强者的数量仍在稳步增加大周王朝,在这场“外患”的掩护下,如同一台开足马力的战爭机器。 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地汲取著养分,默默积蓄著力量,等待著真正龙腾九天、震惊蛮荒的那一天。 光阴茬苒,星移斗转。 大周王朝与三面族在西北边境持续了整整两百年的“战爭”,已成为无垠蛮荒这片区域一道奇特的风景线。 两百年间,那片二十万里的赤地焦土之上,烽火从未彻底熄灭。 法则的轰鸣、战阵的碰撞、將士的嘶吼,如同永恆的背景音,迴荡在破碎的山河之间。 双方军队在这片巨大的“练兵场”上,进行了无数场规模不一、激烈却又伤亡可控的较量。 三面族的进攻模式千变万化,从最初的小队渗透骚扰,到后来的万人战阵对冲。 甚至模擬出各种极端环境下的攻防战、突袭战、堡垒攻坚战。 大周军队则依仗著万里长城这道永不陷落的屏障,以及从“实战”中飞速积累的经验,一次次挫败“来敌”,愈战愈强。 新式的战爭法器、改良的战阵合击之术、针对各种异族神通的应对策略,在这里被催生、检验並成熟。 而在这硝烟瀰漫的幕布之下,资源的流动、信息的交换、乃至修行感悟的切,从未停止。 三面族“缴获”自蛮荒各处的稀有矿產、灵药宝材,通过各种隱秘渠道,源源不断输入大周。 而大周工部与丹殿据此研发的新型装备与丹药,又有一部分会意外地被三面族“夺取”並研究。 岳飞与察木合这两位前线统帅,更是时常在阵前对峙实则论道。 气息交锋间,互换著对法则、对军阵、乃至对更高境界的理解。 这一切,都发生在那位三面族半神国师的默许乃至纵容之下。 他如同一个耐心的园丁,一面以战爭的压力修剪著大周这棵幼苗的枝权,一面又暗中浇灌著珍贵的养分。 而大周,也未曾辜负这份投资。 在两百年血与火的淬链,以及海量资源的堆砌下,整个王朝进入了实力爆发的並喷期顶尖强者的数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增长著。 第一波突破浪潮,发生在战爭开始的第三十年。 主体是那些早已达到圣婴初期、中期瓶颈的將领。 江昭明毫不犹豫地动用远征军带回的先天气运,从气运长河中兑换了数十枚【破障仙丹】。 此丹能极大提升圣婴境小境界突破的概率,虽不霸道,却胜在温和无副作用。 於是,在这三十年间,龙驤、龙驍、龙驥三位天龙官首领,凭藉丹药与连年征战积累的煞气,先后突破至圣婴后期。 原祖庭四大巫祭、天罗主教等归附强者,也纷纷踏入圣婴中期乃至后期。 程咬金、秦琼等一眾老將,在伤势痊癒后,得丹药之助,修为也稳固下来並略有精进。 大周圣婴境强者的数量,突破了五十大关,且中后期比例大幅提高。 第二波突破浪潮,则集中在战爭开始后的第八十年至一百二十年。 这一阶段,突破的重点放在了那些圣婴后期、试图窥探天人门槛的顶尖將领身上。 江昭明为此付出了更大代价,兑换了数枚【天人引】。 此神物並非丹药,而是一种蕴含著一丝先天道韵的奇异晶石,能助修行者更好地感应並引动天地法则,乃是衝击天人境的关键辅助之物。 第一个成功的是岳飞。 他在与察木合的无数次“交锋”中,对军阵杀伐之道与守护法则的融合有了更深领悟得到【天人引】后,他於边关城头闭关九九八十一日,引动万里长城气机加持。 最终成功將自身沥泉神枪领域与一方山河虚影融合,开闢出独特的“山河枪域”,一举踏入天人境。 成为继江衍之后,大周第三位天人强者! 其突破异象,乃是一桿横亘天地的神枪虚影,枪尖之下,山河稳固,万军拱卫。 第二位突破者,出乎眾人意料,竟是工部尚书,同时也是阵枢司首席大师的公输衍。 他並非以战力见长,但其毕生精力皆投入符文、阵法、炼器之道,精神力量早已锤链得无比庞大精纯。 江昭明特赐下一枚【慧心通明果】,极大增强其悟性与神念,辅以【天人引】。 公输衍於皇极殿下的地火脉眼中,结合国祚金鼎散逸的法则波动与万里长城的阵道奥秘。 竟成功將自身神魂与无数符文阵法相合,凝聚出独特的万符洞天。 虽不擅正面搏杀,却能动念成阵,挥手间布下惊天杀局,成就了另类的天人境。 他的突破异象,是无数金色符文如同星河般流转,勾勒出万里长城的宏伟轮廓。 而最大的突破,发生在战爭的第一百五十年之后。 主角是白起与江昭明自身。 白起在这两百年间,绝大部分时间都率领著远征军在无垠蛮荒深处征战杀伐。 他的戮血剑饮尽了无数异族强者的鲜血,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万物寂灭。 其凶名甚至开始在一些遥远的星域传播,被称为“血色收割者”。 在无限度的杀戮中,他的杀戮法则以惊人的速度完善、壮大、直至圆满。 江昭明为此,特意耗费近万缕先天气运,从长河深处为他钓起一株【血海修罗】。 此诞生於某个以杀证道的至高界域血海核心,蕴含著最纯粹的杀戮本源道痕。 白起於一座刚刚屠灭的异族王城废墟之上,吞服炼化此。 那一刻,滔天血海虚影以其为中心爆发,笼罩数万里星空,无数被其斩杀生灵的怨念与煞气被强行吞噬、炼化,融入其洞天之中。 他的戮血剑发出欢愉无比的喻鸣,剑身血色褪去,化为一种吞噬一切光线的暗红。 其修为,藉此一举衝破天人中期壁垒,直达天人境后期。 其威压之盛,煞气之浓,令隨行的远征军將士都不敢直视。 其突破异象,是一片寂静的、吞噬一切的暗红色血域,其中唯有无尽的死亡与杀戮。 而江昭明自己,这两百年间,他坐镇中枢,调动国运,消化著远征军带回的海量先天气运。 他的修为早已达到天人境巔峰,进无可进。 他在等待一个契机,一个能让他一举衝破天人壁垒,踏入那半神领域的契机。 这个契机,来自於国祚金鼎的彻底炼化,以及对整个大周王朝气运的完美掌控。 战爭的第一百九十年,当白起普升天人后期、远征军的气运收穫再次达到一个峰值时,江昭明感受到了那层坚不可摧的壁垒。 他意识彻底沉入气运长河,这一次,他没有兑换任何外物。 而是以自身帝魂为核心,以《寰宇劫运帝经》为引1,疯狂燃烧、压缩、提炼著那近乎磅礴无边的先天气运。 “朕即国度,气运加身,今日,当开前路!” 皇极殿內,江昭明本体爆发出无穷金光,整个大周王朝的疆域为之震动。 万物生滋养的山川地脉,万象问道阁中朗朗的诵读声,启灵星髓洒落的点点星辉,边境战场上的喊杀与信念,亿万子民的生息与愿力一切的一切,都化作了最精纯的资粮,通过国祚金鼎与万里长城,疯狂涌入他的体內他的身体仿佛化为了一个巨大的熔炉,以王朝为基,以气运为火,烧著自身的一切。 这个过程持续了整整十年。 当战爭进入第二百个年头的某一日,皇极殿內的金光骤然內敛,一切异象平息。 江昭明缓缓睁开眼。 他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日月星辰生灭,有山河社稷演变,有万民生息轮迴。 他依旧坐在那里,却给人一种与整个大周王朝彻底融为一体、不分彼此的浩瀚感。 举手投足间,不再仅仅是调动法则,而是支配一方天地的规则。 半神境! 水到渠成,毫无波澜。 但他的气息,却比那位三面族国师,显得更为堂皇、正大、根基雄厚。 因为他並非独自修行而成,他是承载著一个正在飞速崛起的庞大王朝的所有底蕴,一步踏出。 当江昭明半神的气息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与万里长城、国祚金鼎完美共鸣,笼罩整个大周疆域时。 西北边境,那辆寂静了两百年的骨攀,周围的混沌光芒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帘幕掀开,三面族半神国师一步迈出,遥望帝京方向,模糊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清晰无比的震撼与难以置信。 隨即,这震撼化为了无法抑制的、近乎狂喜的激动。 “两百载、仅仅两百载—从天人巔峰至半神—更是以王朝铸就无上根基—” 他喃喃自语,声音都带著一丝颤抖,“希望!这才是真正的希望!” 下一刻,他朗声长笑,笑声穿透虚空,传遍两军阵前、 “哈哈哈!好!好一个人族皇帝!好一个大周王朝!” 他目光灼灼,看向一旁同样震惊不已的察木合,以及闻讯赶来的几位三面族天人高层,语气斩钉截铁,前所未有的郑重。 “传令下去!即日起,所有针对大周的『袭击”规模降低三成!资源输送量,增加五成! 开放我族第七、第九、第十三號秘库权限,允许大周以『战利品』名义,有限度兑换其中物资! 包括—那三块『远古战碑”拓印!” 这道命令,让所有三面族高层骇然失色。 那三块远古战碑,据传蕴含著远古某支强大人类文明的战斗传承,一直是三面族的最高机密之一。 “国师!这—” 一位天人长老忍不住想要劝阻。 “无需多言!” 半神国师打断他,目光扫过眾人,语气冰冷而决绝。 “此前是投资,如今,是雪中送炭,更是为我族未来,铺就一条真正的归家之路!他的价值,远超你们的想像!执行命令!” “是!” 察木合第一个反应过来,眼中闪烁著兴奋的光芒,躬身领命。 从此,三面族对大周的支持,从之前的暗中资助变成了有限度的明目张胆。 更多的稀有资源、更珍贵的古籍拓本、甚至包含部分半神感悟的残缺玉简,被源源不断地送入大周。 大周的发展,再次插上了翅膀。 江昭明稳固半神修为后,对气运的运用和兑换更加得心应手。 他精准地將资源投向各个领域,培养出更多强者。 同时,他也履行著与三面族的默契,將这场“战爭”继续演下去,甚至偶尔会“御驾亲征”、 与那位三面族国师在赤地上空“切”一番,每一次碰撞都看似惊天动地,实则双方都对力量控制入微,点到即止。 这两百年,大周不仅顶住了“外患”,更是在这外患的磨礪与滋养下,蜕变得无比强大。 王朝的根基已被夯实到一个难以想像的地步,潜力深不见底。 所有人都明白,当这场持续了两百年的戏码落幕之时,便是大周这条潜龙,真正腾飞,震惊整个无垠蛮荒之日。 而那一日,似乎已不再遥远。 第213章 暴露 第213章 暴露 两百年的“战爭”,三百年的“和平”发展,大周王朝如同一块被精心雕琢的美玉,在內敛中积蓄著惊世的光华。 西北边境的练兵场依旧“热闹”,但在大周高层与三面族核心人物心中。 这更像是一场心照不宣的例行演练,一种维持给外界看的姿態。 然而,无垠蛮荒的残酷法则,从不允许真正的安寧长久存在。 这一日,天象骤变。 並非来自西北三面族的方向,而是源自大周疆域周边,东南、西南、乃至正北方的苍穹深处。 原本稳定的空间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剧烈地扭曲、荡漾起来。 一道道拧的、仿佛由纯粹黑暗与紫色闪电构成的巨大裂口,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撕开。 呜——嗡——! 一种低沉、压抑、仿佛能侵蚀灵魂本源的诡异喻鸣声,从裂口中传出,瞬间盖过了边境战场上的所有喧囂。 万里长城的光罩应激而发,金光大盛。 但与以往不同,这次金光与那嗡鸣接触,竟发出如同冷水滴入热油般的“刺啦”声响,光罩表面荡漾起剧烈而不稳定的波纹。 “敌袭!最高警戒!” 长城防线各处,刺耳的警报瞬间拉响,所有將士本能地进入战斗岗位。 但他们的脸上都带著一丝茫然与惊惧一一敌人来自哪里? 为何空间以这种方式被撕裂? 皇极殿內,正在与国祚金鼎气息交融、推演法则的江昭明猛然睁开双眼。 他的目光瞬间穿透殿宇,望向天穹之上那些巨大的空间裂口,眼神冰冷如万古寒冰。 “终於—还是来了。” 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令人厌恶的气息。 与数百年前,被他和白起联手斩杀的那头深渊恶魔同源,但更加纯粹、更加磅礴、更加黑暗! 天魔族! 咻!咻!咻! 一道道散发著强横气息的身影从帝京及各地冲天而起,迅速匯聚到江昭明身后。 白起、江衍、岳飞、公输衍—大周现有的四位天人强者悉数到场。 其后是数十位圣婴境將领,人人面色凝重,如临大敌。 与此同时,西北方向,三面族的军阵也出现了明显的骚动。 那辆华丽的骨琴周围混沌光芒剧烈闪烁,半神国师的身影一步踏出,悬浮於空,与他一同出现的,还有察木合等数位三面族天人。 他们同样望向那些空间裂口,脸色难看至极“天魔族·—” 察木合咬牙低语,眼中充满了忌惮与愤怒,“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还动用如此规模的『虚空撕裂”?” 就在此时,最大的那道空间裂口中,一艘庞大无比、通体由某种黑色金属铸造、造型挣拧如同巨兽颅骨般的战舟,缓缓驶出。 战舟之上,旌旗招展,旗帜上描绘著一只燃烧著紫色魔焰的巨眼。 战舟首部,站立著一名身披暗紫魔鎧、头生弯曲双角、面容冷酷无比的高大天魔。 他周身散发出的威压,赫然是半神境界! 其身后,影影绰绰,是无数散发著强大魔气的天魔將士,其中天人境的气息,就不下五道! 更有密密麻麻的低阶天魔,如同蝗虫般从裂口中涌出,瞬间遮蔽了一大片天空。 这名天魔半神统帅,冰冷的魔瞳先是扫过严阵以待的大周疆域。 隨即目光落在了西北方向,那看似正在“激战”的三面族与大周军队之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讥讽的弧度。 “有趣的戏码。” 他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带著奇异的魔力,响彻天地。 “一群血脉斑驳的杂种,和一个侥倖偷生的人族余孽,竟在此地演了数百年的双簧? 》” 他抬起手,一枚缠绕著黑色魔链、表面刻满诡异律令文字的暗金色捲轴出现在他手中捲轴自动展开,无数扭曲的魔神符文飞舞而出,化作一道笼罩天地的威严律令: “奉魔神御令!人族大周,屠吾族天人,罪无可救!三面族,勾结人族,欺瞒魔神,其心当诛!两族,皆判一—灭族!” “律令:生效!” 轰! 暗金色捲轴燃烧起来,化作一道巨大的魔神虚影,俯瞰眾生。 无形的法则咖锁瞬间降临,施加在大周与三面族所有生灵的灵魂深处,带来一种仿佛被整个天地拋弃、审判的室息感。 “杀!一个不留!” 天魔半神统帅狞笑一声,挥手下令。 剎那间,无数天魔发出刺耳的尖啸,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从各个空间裂口中倾泻而出,扑向万里长城的光罩。 魔气滔天,各种腐蚀性的魔火、撕裂灵魂的魔音、扭曲空间的魔法,如同暴雨般砸落。 “启阵!御敌!” 江昭明声音冰冷,响彻全军。 万里长城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国祚金鼎虚影显化,悬於帝京上空,垂落下亿万道玄黄之气,加固光罩。 大周所有阵法全力运转,无数灵力光柱冲天而起,与魔潮悍然对撞! 轰隆隆一一! 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真正的灭族之战,瞬间爆发! 江昭明身形一闪,已出现在高空,与那名天魔半神统帅遥遥相对。 半神级的恐怖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与对方的魔威分庭抗礼,將那片空域化为法则混乱的禁区。 “你的对手,是朕。” 江昭明声音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帝威,周身气运金龙环绕,与整个大周王朝的力量相连。 “区区新晋半神,也敢猖狂?本帅便先斩了你,再灭你族!” 天魔统帅怒吼,魔鎧之上紫焰燃烧,一柄缠绕著黑色闪电的魔戟出现在手中,撕裂空间,直劈而下! 两大半神,瞬间战在一起! 他们的每一次碰撞,都引得虚空破碎,法则哀鸣,余波席捲而下,让下方的低阶天魔和大周防御光罩都剧烈震盪。 与此同时,白起、江衍、岳飞、公输衍四位大周天人,也各自迎上了天魔族的数位天人强者。 白起杀剑域展开,血海滔天,一人便独战两位天魔天人,煞气冲霄。 江衍剑意凌厉,与一位手持魔剑的天魔剑客廝杀得难解难分。 岳飞山河枪域稳固,抵挡著一位擅长灵魂攻击的天魔法师。 公输衍则挥手间布下重重阵法,困住一位身形诡秘的天魔刺客。 地面与低空,大周军队依託长城防线,与如同潮水般涌来的低阶天魔展开了惨烈的攻防战。 箭矢如雨,法术轰鸣,战阵绞杀,每时每刻都有生命在消逝。 然而,战场之上,最诡异的一幕,却发生在三面族军阵所在的方向。 天魔族的攻击是无差別的,同样有大量低阶天魔扑向三面族的营地。 但三面族的军队,却陷入了巨大的混乱和迟疑之中。 “为什么?天魔族为什么要杀我们?” “我们不是在和人族打仗吗?” “国师!大人!我们该怎么办?打不打?” 无数三面族的中下层將土,面对扑来的天魔,仓促抵挡,却不知所措,充满了迷茫和恐惧。 他们不明白,为何明明是人族的敌人,此刻却要將屠刀挥向他们。 一些头脑稍微灵活的低级军官,看看空中那毫不犹豫与天魔族长对时的国师。 看著那些紧隨国师升空、准备迎战天魔族强者的天人长老们,再结合之前数百年的种种异常,一个可怕的念头逐渐浮现。 “我—·我明白了!”” 一名额生清晰竖眼纹路的千夫长,脸色惨白,声音颤抖地嘶吼起来。 “我们我们被拋弃了!高层们他们早就投靠了人族!他们用我们几百年的血汗演戏!现在东窗事发,天魔族要来清算,他们就要拉著我们整个族陪葬!” “什么?!” “不可能!” “国师怎么会— 这石破天惊的猜测,如同瘟疫般在混乱的三面族军中迅速蔓延。 “看看他们!” 另一个声音尖叫著指向空中。 “他们要去帮人族打天魔族!他们要把我们卖给人类!用我们的命,去换他们重回人族的狗屁希望!” 愤怒、背叛、绝望的情绪,瞬间点燃了大部分中下层三面族將士的心。 他们数百年来坚守的信念、为之流血牺牲的“战爭”,原来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他们被视为可以隨时牺牲的棋子! “不!我们不是炮灰!” “高层叛族!我们不服!” “杀了这些叛徒!向天魔族证明我们的清白!” 混乱之中,一部分激进的、或是原本就对高层政策不满的三面族將士。 在少数有心人的煽动下,竟然调转兵器,攻向了那些依旧听从高层命令、试图组织抵抗天魔的同族! “你们疯了!快住手!” “天魔族是要灭我们全族!你们看不明白吗?” “听从国师號令!先抵御外敌!” 忠於高层的將领们惊怒交加,竭力弹压。 一时间,三面族军阵內部,刀兵相向,廝杀声、怒吼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原本还算整齐的阵型彻底崩溃,陷入了可怕的內乱之中。 有的在抵抗天魔,有的在攻击“叛族”的高层追隨者,有的则茫然无措,在原地等死..场面混乱到了极点。 唯有高空之上,以半神国师为首的那几位三面族核心高层,对下方的內乱似乎充耳不闻。 他们的目光坚定,甚至带著一种悲壮的决绝,牢牢锁定著天魔族的那几位天人强者。 “看来,族內的脓疮,是时候挤掉了。” 半神国师声音淡漠,却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看向察木合等人。 “诸位,可愿隨本座,为人族,亦是为我族—-搏一个真正的未来?” “愿隨国师!” 察木合等人齐声应道,眼神决然。 他们早已做出了选择,此刻,再无回头路。 然而,就在三面族国师准备率领魔下天人加入战团,与江昭明並肩对抗天魔族时。 “哼!负隅顽抗!撼树!” 那正在与江昭明激战的天魔半神统帅,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他猛地捏碎了一枚藏在掌心的黑色晶体。 “魔蚀將军,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最大那道空间裂口之后,传来一声更加恐怖、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低沉魔啸。 一股比天魔统帅更为阴沉、更为邪恶的半神威压,如同实质的黑暗潮水,轰然降临。 紧接著,第二艘同样庞大挣狞的天魔行舟,缓缓从裂口中挤出船头。 船首之上,站立著一名身形笼罩在翻滚黑雾中、只露出一双燃烧著幽绿火焰魔瞳的身影。 第二位天魔族半神,及其魔下大军,降临战场。 整个战场的天平,瞬间向著绝望的方向,急剧倾斜。 天魔统帅的狞笑与魔蚀將军降临带来的恐怖威压,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战场。 两位半神,超过十位天魔天人,以及仿佛无穷无尽的魔兵,让战局急转直下,绝望的气息开始瀰漫。 “稳住阵型!依託长城!擅退者斩!” 岳飞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有些动摇的守军耳边。 山河枪域全力展开,硬生生顶住了对面天魔法师又一波无形的灵魂衝击,但他嘴角已渗出一丝鲜血,显然承受了巨大压力。 公输衍双手疾挥,无数符文如同拥有生命般飞出,在长城光罩內侧又布下层层叠叠的辅助阵法。 聚灵阵为將士快速补充灵力,清心阵抵御魔音侵蚀,锐金阵增强兵器锋锐,他的额头布满细密汗珠,同时维持如此多的大型阵法,对他的神念是极大的考验。 下方,低阶天魔如同黑色的蚁群,疯狂衝击著长城金光。 魔火灼烧光罩发出“滋滋”声响,腐蚀性的魔气试图渗透。 大周將士们红著眼,將箭矢、符文雷、凝聚的灵力光束如同暴雨般倾泻下去。 不断有天魔被净化蒸发,也不断有长城段落在密集攻击下光芒黯淡,出现细小裂痕,立刻有后备队和工兵衝上填补、修復。 每一秒都有战士被透过光罩缝隙渗入的魔气侵蚀,惨叫看倒下,被同袍迅速拖下战线。 三面族军阵的混乱达到了顶点。 內江廝杀、抵抗天魔、茫然四顾者混杂一处,阵型彻底崩溃。 这使得他们成为了天魔优先屠的目標,损失惨重。 高空中的三面族半神国师看到这一幕,模糊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痛楚,但眼神愈发坚定。 他不再犹豫,对察木合等人大喝:“清理门户,愿隨我族搏未来者,杀天魔!冥顽不灵者皆可斩! 命令一下,察木合等人再无顾忌,天人威压轰然爆发,不再理会內部的小规模抵抗直接冲向最近的天魔天人。 察木合的三张面孔同时显现怒容,分別喷出烈焰、寒冰、毒雾三种不同属性的法则洪流,將一名正屠三面族溃兵的天魔將领捲入其中。 其他三面族天人也纷纷找准目標,加入战团。 他们的反击,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白起等人的压力,但整个三面族军队已基本失去建制,无法形成有效的大规模军团作战。 第214章 三目族的献祭 第214章 三目族的献祭 最大的危机,依旧在最高端的战场。 江昭明面对两位半神的夹击,形势发发可危。 天魔统帅主攻,魔戟挥动间,黑色闪电撕裂长空,带著毁灭一切的法则之力。 新出现的魔蚀將军则更为阴险,他周身翻滚的黑雾不断扩散。 试图侵蚀、污染江昭明与国祚金鼎、万里长城之间的联繫。 那幽绿的魔瞳射出诡异光束,专攻神魂,令人防不胜防。 “帝王心术,岂是尔等魔物可测!” 江昭明冷哼一声,面对夹击,他並未慌乱。 周身帝气与国运沸腾,背后显化出大周万里江山的虚影,山川河流、城池百姓清晰可见。 国祚金鼎喻鸣,垂下的玄黄之气更加浓郁,將他牢牢护住。 他双手结印,调动整个王朝的力量。 “镇!” 一字吐出,宛若天宪。 万里长城光芒爆闪,无数道金色的秩序神链从光罩中射出,並非攻击两位半神。 而是如同蛛网般交织,瞬间暂时加固並稳定了因两位半神威压而剧烈震盪的战场空间。 同时也一定程度上隔绝了魔蚀將军那无孔不入的污染之力。 “雕虫小技!” 天魔统帅怒吼,魔戟化作万丈巨影,携滔天魔焰,狠狠劈向江昭明头顶。 这一击,蕴含了他半神中期的全部力量,誓要將江昭明连同其身后的江山虚影一同劈碎。 江昭明眼中精光一闪,不退反进,诛邪古剑发出一声清越剑鸣,剑身之上,原本古朴的纹路瞬间亮起,散发出煌煌正道之气,对魔气有看天然的克制。 他並未硬接魔戟,而是身形一晃,施展出融入空间法则的玄妙步法,险之又险地避开戟锋。 同时,剑尖轻点,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金色剑丝,无声无息地刺向天魔统帅因全力出手而露出的肋下破绽。 “啦!” 剑丝划过魔鎧,发出刺耳摩擦声,虽未能完全破防。 却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灼痕,附著的诛邪剑气如同附骨之疽,不断侵蚀魔鎧下的魔躯。 天魔统帅吃痛,闷哼一声,攻势微微一滯。 “小心他的剑!” 魔蚀將军提醒道,幽绿魔瞳光束如同毒蛇般射向江昭明后心。 江昭明仿佛背后长眼,山河社稷锚的虚影在身后一闪而逝,空间微微扭曲,將那诡异光束偏移开少许。 他趁势转身,左手捏拳印,引动王朝气运,一拳轰出。 拳风並非刚猛无,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镇压之力,仿佛整个大周的重量都凝聚於此,轰向魔蚀將军周身的黑雾。 “轰!” 拳劲与黑雾碰撞,发出沉闷巨响。 黑雾剧烈翻滚,被震散大片,露出了魔蚀將军部分笼罩在精致暗紫魔甲下的身躯。 他眼中绿火跳动,显然没料到江昭明对国运的运用如此精妙,力量如此磅礴。 “此子根基深厚,不可留!” 魔蚀將军声音沙哑,与天魔统帅对视一眼,攻势更加凌厉。 两位半神配合逐渐默契,一主一辅,一刚一柔,將江昭明死死缠住。 江昭明虽凭藉国运加持、神器之利和精妙战术暂时周旋,但明显处於下风。 只能被动防御,险象环生,帝袍之上已出现多处破损。 下方战场,白起独战两位天魔天人,血剑域已收缩到周身百丈,暗红色的领域內死寂一片,任何闯入的天魔都会被瞬间绞杀。 但他也被对手死死拖住,无法脱身支援。江衍剑意纵横,却也被对手压制。 岳飞和公输衍更是只能勉力支撑。 局势对大周和三面族残部越发不利。 长城光罩在无数天魔和余波衝击下,明灭不定,多处出现巨大涟漪,仿佛隨时可能破碎。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江昭明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意识到,必须打破僵局,否则一旦长城被破,大周根基受损,他將失去最大的力量源泉。 “国运为薪,帝魂为引i,铸我神锋!” 江昭明心中默念,意识彻底与气运长河相连。 他不再吝蔷消耗,疯狂燃烧著海量的先天气运。 同时,他通过万里长城,向所有大周子民发出了一道无声的呼唤一一匯聚信念,护我河山! 剎那间,整个大周疆域微微震动。 万物生滋养的山川地脉溢出点点灵光,万象问道阁中无数诵读声匯聚成无形的信念洪流。 启灵星髓洒落的星辉变得更加明亮,边境上每一位將士的怒吼、每一位百姓的祈祷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最精纯的愿力,跨越空间,涌入国祚金鼎,再通过冥冥中的联繫,加持到江昭明身上。 他的气息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周身金光不再是柔和,而是变得刺目耀眼,仿佛一轮人形骄阳。 背后的江山虚影几乎凝成实质,万里长城在其上豌咆哮! “不好!他在强行抽取国运愿力!” 魔蚀將军最先察觉不对,幽绿魔瞳中首次露出惊色。 “阻止他!” 天魔统帅也感到一股令他心悸的力量正在成型,魔戟再次暴涨,不顾一切地斩下。 但,已经晚了。 江昭明双目化作纯金之色,诛邪古剑发出一声贯穿天地的长吟。 剑身之上,浮现出大周龙气与先天气运交织的复杂纹路。 “朕有一剑,可断山河,可斩神魔!” “此剑,名为——昭明!” 他一剑挥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纯粹到极致、凝练到极致的金色细线。 这道细线仿佛无视了空间与时间,甫一出现,便已到了天魔统帅面前。 天魔统帅瞳孔骤缩,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机。 他狂吼著將魔戟横在身前,周身魔焰燃烧到极致,形成厚厚的护盾。 魔蚀將军也急忙催动黑雾,化作一面巨大的骷盾牌试图阻挡。 “——!” 细微的切割声响起。 金色细线如同热刀切牛油般,轻易地切开了骷髏盾牌,然后划过天魔统帅的魔戟,再掠过他的魔鎧。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一刻,天魔统帅手中的魔戟,从中断为两截! 他胸前的魔鎧,出现一道平滑无比的切痕,深可见骨,暗紫色的魔血如同喷泉般涌出更可怕的是,一股堂皇正大、带著王朝镇压之力的剑意直接侵入他的魔魂本源。 让他发出了悽厉无比的惨豪,气息瞬间萎靡下去,几乎从半空中坠落。 而那道金色细线,在完成这惊天一击后,也终於力竭,消散於空中。 江昭明施展出这一剑后,脸色也是一白,周身澎湃的气息如同潮水般回落,显然消耗巨大。 整个战场,因为这天翻地覆的一幕,出现了剎那的死寂。 魔蚀將军看著重伤濒死的同伴,再看向虽然气息跌落但眼神依旧锐利的江昭明,幽绿魔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忌惮。 他原本以为只是来收拾一个新兴势力,没想到竟踢到了如此铁板! 这个人族皇帝,竟能以新晋半神之躯,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攻击,重创了一位老牌半神! “撤!” 魔蚀將军当机立断,没有任何犹豫。 他一把抓起重伤的天魔统帅,化作一道黑烟,头也不回地冲向最大的空间裂口。 同时,一道尖利的魔音传遍战场,命令所有天魔撤退。 主帅重伤溃逃,天魔族大军瞬间士气崩溃。 原本悍不畏死的魔兵们,此刻如同无头苍蝇,爭先恐后地涌向空间裂口。 “想走?留下点代价!” 白起杀戮剑域猛然扩张,將一名反应稍慢的天魔天人捲入其中,戮血剑划过,一颗狞的魔头冲天而起! 这是他此战斩杀的第二天魔天人。 江衍、岳飞、公输衍也趁机发动反击,留下大量低阶天魔。 三面族国师和察木合等人同样痛打落水狗,宣泄著之前的闷与愤怒。 空间裂口开始剧烈波动,迅速收缩。 最终,在丟下了无数尸体和一位天人將领的性命后,天魔族残部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在了闭合的裂口之后。 那诡异的喻鸣声也渐渐远去。 苍穹之上,乌云散去,露出了被魔气污染过的、显得有些昏沉的天空。 持续了数日的惨烈大战,终於以天魔族的溃逃告终。 长城之上,倖存的將士们看著退去的魔潮,先是不敢置信,隨即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但欢呼声中带著硬咽和疲惫。 城墙上、地面上,到处都是焦黑的痕跡、凝固的魔血和阵亡將士的遗体。 江昭明悬浮於空,看看满目疮的战场和依旧混乱的三面族残部,脸上並无喜色。 他知道,击退只是暂时的,天魔族吃了这么大亏,绝不会善罢甘休。 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 他缓缓降落在长城塔楼,目光扫过浑身浴血的百起、脸色苍白的岳飞、神念透支的公输衍,以及飞身而来的三面族国师。 沉声道:“清点伤亡,加固防线。真正的风暴,还未结束。” 此战,大周凭藉江昭明的爆发和举国之力,险胜一筹,但代价惨重,未来的局势,更加扑朔迷离。 天魔族退去后的第七日。 长城內外,依旧瀰漫著浓重的血腥与焦糊气味。 工匠和修士们日夜不休地修復著光罩上那些触目惊心的裂痕。 阵亡將士的遗体已被收敛,但空气中那份悲壮与肃杀,久久不散。 皇极殿深处,一间布下了重重隔绝阵法的密室內。 江昭明与三面族半神国师相对而坐。 两人脸色皆是一片凝重,再无前次“切”时的从容。 中间的玉桌上,摆放著一枚不断闪烁、显示著周边星域態势的古老星盘。 其上代表天魔族的狞標记虽已退至边缘,但那不断增兵、蠢蠢欲动的態势,清晰可见。 “陛下,想必你也推演过了。” 三面族国师的声音带著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他周身的混沌光芒都比往日黯淡了许多。 “上次来的,不过是天魔族的一支偏师。真正的魔神主力,乃至那些视人族崛起为心腹大患的『老怪物”们,绝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下一次或许就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江昭明指尖轻轻敲击著桌面,目光深邃。 他体內的国祚金鼎微微震么,与万里长城共鸣,感知著王朝子民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感知看那潜藏在虚空深处的、更庞大的恶意。 《寰宇劫运帝经》自行运转,推演著无数种可能,但每一条路径,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都显得黯淡无逼。 除非有顛覆性的力量注入。 “国师有何人见?” 江昭明抬眼,看向对方模糊的面容。 他知道,这位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牌半神,此刻的想法必然与自己一样,走到了某个关键的十字路口。 三面族国师沉默了片刻,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周身的混沌逼芒剧烈波动了一下,隨即彻底收敛,第一次在江昭明面前露出了真容。 那並非预想中的狞三面,而是一张饱经风霜、布满奇异银色纹路的人族老者面孔,只是额心处有一道紧闭的竖痕。 他的眼神充满了沧桑与一种近乎绝望的果决。 “陛下,我族的情况,你已深知,血脉异化,文明凋零,內部离心离德,此次內乱,不过是积重难返的脓疮破裂。”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延续下去,不过是苟延残喘,最终彻底沦为只知杀戮的野兽。这样的族群,还有何存在之意义?” 江昭明心中一动,隱约抓住了什么。 国师继续道,语气斩钉截铁:“与其让我族在未来的某场大战中,成为敌人的爪牙,或是毫无价值地湮灭,不如——让其最后的余暉,发挥最大的价值!” 他目逼灼灼地看向江昭明:“我族愿放弃自身族运,举族献祭!將我等残存的气运、 血脉中蕴含的那点远古力量,乃至这亿万族民最后的生机全部献予陛下你!” 饶是江昭明心志坚如磐石,闻言也不禁心神剧震。 献祭一整支强大的异族? 这是何等疯狂而又诱人的提议! 他能感觉到,若真能成功,所班得的气运將是天文数字,远超他之前数百年的积累举和。 第215章 江昭明,登神! 第215章 江昭明,登神! 国师紧盯著他的反应,语速加快:“陛下修的是气运帝道,当知气运之妙用。 若得我全族气运加持,以陛下之根基,以《寰宇劫运帝经》之玄妙。 或许—.或许能衝破半神桔,窥得那真正的——.神境!” “神境——” 江昭明喃喃自语,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若他能成就神明,莫说庇护大周,便是重整无垠蛮荒的人族秩序,亦非不可能! 这的確是一条看似绝境中,唯一可能通往生机的险路! “然,献祭一族,因果极大,非轻易可为。” 江昭明迅速冷静下来,“需得其族运核心认可,需有其正统权柄转移。” “这正是关键所在!” 国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我族族长,便是关键。只要他自愿放弃皇位,將三面族权柄转移於你,再由你— 亲手终结这权柄的旧载体,便可最大程度地承接这份气运,並將反噬降至最低。” “族长.” 江昭明想起那位始终未曾露面的三面族最高领袖。 “事不宜迟!” 国师霍然起身,“陛下若下定决心,你我即刻动身,前往我族祖地一一三面圣山!一切,將在那里见分晓!” 江昭明不再犹豫,眼中帝威凛然:“走!” 两道身影,一金一灰,瞬间撕裂空间,消失在密室之中。 下一次出现,已是万里之外,隨即再次遁入虚空,以超越寻常半神想像的速度。 向著无垠蛮荒的深处,三面族的领地疾驰而去。 跨越数千万里蛮荒星域,所见皆是破碎的星辰、死寂的大陆、以及各种光怪陆离的危险绝地。 即便是半神,也不敢肆意横穿,需藉助特定的空间节点。 足足耗费了三日时光,两人终於抵达了一片被浑浊星云包裹的星域。 穿过星云,眼前的景象让江昭明目光一凝。 只见数块巨大无比、仿佛由无数骸骨与岩石拼凑而成的大陆,悬浮在虚空之中。 大陆之上,建筑风格粗獷而诡异,隨处可见三面图腾。 但整个星域都瀰漫著一种衰败、腐朽的气息,灵气稀薄而混乱。 许多地方魔气滋生,甚至能看到一些低阶三面族战士身形已出现明显的兽化特徵,眼神浑浊暴戾。 这与大周那边陲之地的勃勃生机,形成了鲜明对比。 江昭明心中对三面族国师的话,信了八成。 国师轻车熟路,带著江昭明直接降临到最大一块大陆中心,一座巍峨耸立、形似三张人面朝向虚空的山峰之巔。 这里有一座完全由苍白巨骨搭建而成的宫殿一一三面圣殿。 圣殿守卫见到国师,纷纷葡匐在地,不敢阻拦。 两人径直走入大殿深处。 殿內光线昏暗,唯有中央一座祭坛上,燃烧著幽蓝色的火焰。 祭坛前,背对著他们,站立著一名身著朴素灰袍的身影。他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身当看清对方面容时,江昭明瞳孔微缩。 这並非他预想中额生三目或面容奇特的异族,而是一位面容清瘤、眼神温润平和,与人族一般无二的老者。 唯一特殊的,是他额心处,有一道淡淡的、如同竖眼般的金色纹路,散发出玄奥的波动。 “这位,便是我族当代族长,李长青。” 国师介绍道,语气中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 “李族长。” 江昭明微微頜首,心中惊疑不定。一位人类,是如何成为三面族族长的? 李长青似乎看穿了江昭明的疑惑,温和一笑,声音如春风拂面:“陛下不必惊讶。 老朽本是游歷蛮荒的人族散修,因缘际会,得了三面族失落已久的核心传承一一《三目神通》。 並以此化解了此方星域一次大劫,故被推举为族长,希望能引导族群回归正朔。只可惜—.” 他看了一眼国师,又环顾这衰败的圣殿,苦涩地摇了摇头。 “积重难返,非一人之力可挽天倾。” 国师上前一步,言简意地將与江昭明的谋划和盘托出。 李长青静静地听著,脸上並无太多意外之色,反而有一种解脱般的平静。 待国师说完,他看向江昭明,目光清澈而坚定。 “国师与陛下之议,乃破局唯一之法。老朽苟延於此位,早已心力交。 若能以我残躯,为族群,为人族,搏一个未来,死得其所。” 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走向祭坛,双手结印,口中吟诵起古老而晦涩的咒文。 额心的金色竖眼纹路骤然亮起,射出一道金光,没入祭坛中央的幽蓝火焰中。 “以吾族长李长青之名,告祭三面先祖:今族群危殆,前路已绝。 愿散皇权,移天命,奉人族帝星江昭明,为新主!祈气运流转,薪火相传!” 嗡一一! 整个三面圣山剧烈震动,所有大陆上的三面族民,无论正在做什么,都心有所感,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愴与失落涌上心头。 圣殿祭坛上,幽蓝火焰冲天而起,火焰中,浮现出一枚残缺不全、布满裂纹的暗金色璽印虚影一一那便是三面族残存的族运权柄象徵。 李长青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气息急剧衰落。 他强撑著,双手虚托那璽印虚影,艰难地转向江昭明:“陛下请—承接族运!” 江昭明深吸一口气,迈步上前。 他运转《寰宇劫运帝经》,身后气运长河虚影奔腾咆哮,伸出帝魂之手,缓缓抓向那暗金璽印。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璽印的剎那,磅礴如海、却又混乱斑驳的气运洪流,如同决堤般涌入他的体內。 这其中,有远古的荣耀,有挣扎的苦难,有血脉的诅咒,也有亿万万族民最后的祈愿与不甘! 江昭明闷哼一声,周身金光大盛,全力炼化、提纯这庞大的气运。 他能感觉到,自身的先天气运正在以恐怖的速度暴涨! 与此同时,李长青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他的生命气息与那族运权柄紧密相连。 权柄转移,也意味著他生命的终结。 他看向江昭明,最后的目光中,没有恐惧,只有殷切的期盼。 “陛下望你善待那些心中尚存人性之光的族人带领人族走下去— 话音未落,江昭明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不忍,但帝者的理智压倒了一切。 他並指如剑,凝聚刚刚吸纳的部分三面族气运,化作一道璀璨到极致、却也冰冷到极致的金色剑芒。 剑芒一闪而逝。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没有鲜血横流的场面。 李长青的身影,如同风中残烛,悄然消散,化作了最精纯的灵光,融入了那即將彻底融入江昭明体內的族运璽印之中。 他选择了最彻底的方式,用自己的彻底湮灭,来成全这次权柄的完美交接,將反噬降到最低。 在他消散的原地,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带著欣慰与解脱的笑意残影。 轰!!! 就在李长青彻底消散的瞬间,江昭明体內的气运长河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咆哮! 那暗金璽印彻底粉碎,化作无穷无尽的先天气运,如同星河倒灌,涌入长河之中! 整个三面圣殿,被一股难以形容的浩瀚神威所笼罩。 国师看著这一幕,眼中老泪纵横,既有对老友逝去的悲痛,更有对那渺茫希望终於燃起的激动。 三面圣山之巔,江昭明盘膝而坐,周身气息却如同沸腾的海洋。 意识深处,那奔涌咆哮的气运长河前所未有地壮阔。 超过十万缕先天气运匯聚成的金光,將整片意识空间映照得如同神国。 时间紧迫,天魔族主力隨时可能降临大周,他必须爭分夺秒。 没有丝毫犹豫,江昭明的神念如同触手,探入气运长河的源头,那棵扎根於虚无、贯穿万界的气运神树。 神树枝叶摇曳,散发著朦朧而伟大的光辉。 他的神念掠过无数光球,最终牢牢锁定了一个最为璀璨、也最为沉重的光团。 那光团之中,並非实物,而是一篇由无数先天道纹交织而成的经文虚影一一《寰宇劫运帝经·神卷》! 旁边浮现的兑换代价,是令人室息的十万缕先天气运。 “兑换!” 江昭明意念决绝。 囊时间,气运长河掀起滔天巨浪,整整十万缕金光脱离长河,如同百川归海,涌入那神秘光团。 “轰!” 光团炸开,化作无穷无尽的信息洪流,瞬间冲入江昭明的帝魂核心。 远比半神卷深奥百倍、玄妙千倍的法则至理,关於气运本质、劫数运转。 乃至如何以王朝为基、以气运为火,凝聚自身神格权柄的终极奥秘,如同烙印般刻入他的灵魂。 痛! 难以形容的剧痛! 仿佛整个灵魂被撕裂又重组。 但江昭明的意志坚如混沌神铁,硬生生承受住了这信息风暴的衝击。 “燃烧!” 他低吼一声,按照神卷法门,开始疯狂燃烧体內剩余的数万缕先天气运。 这不是简单的消耗,而是以气运为最纯粹的燃料,点燃自身道基,进行最狂暴、最极致的升华! “呼呼呼——” 无形的气运之火在他体內每一寸血肉、每一缕神魂中燃烧起来。 他的身体仿佛化作了透明的琉璃,內部金光万道,无数细小的法则符文在火焰中生灭、重组。 他的修为开始以一种超越常理的速度疯狂飆升! 半神初期巔峰半神中期半神后期·半神巔峰! 每突破一个小境界,都需要海量的能量和对法则的深刻重构,寻常半神耗费万年苦功也未必能成。 但在磅礴气运的疯狂燃烧下,这些壁垒如同纸糊一般被接连衝垮。 然而,从半神巔峰到真正的神境,那一步是天堑! 是生命层次的彻底跃迁! 江昭明感受到了那层坚不可摧、玄之又玄的壁垒。 它无形无质,却真实存在,阻隔著他对天地最终规则的掌控。 “不够!还不够!” 他感受到气运燃烧的速度,衝击神境壁垒所需的能量远超想像。 照此下去,剩余的气运可能在突破前耗尽! 就在此时,他心有所感,神念扫过下方哀鸿遍野、陷入绝望的三面族领地。 那些在族运被抽离后更加痛苦、血脉异化加速的族民,他们残存的、微弱的求生信念以及那些被国师聚集起来、眼神中还保留著一丝人性光辉的强者们。 他们的期盼,化作了一缕缕细微却坚韧的气运丝线,匯入他的体內。 这是承诺的力量,是责任带来的加持! “朕承诺,带你们回家!为人族,搏一个未来!” 江昭明心中怒吼,將这份新生的气运也投入了燃烧! 他不再有任何保留,將自身帝魂、半神道果、王朝联繫、乃至对未来的誓言,全部押上,化作最终衝击的资粮! “给朕破!” 咔! 意识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碎了。 不是清脆的碎裂声,而是如同整个宇宙初开的第一声轰鸣! 江昭明感觉自己的“视角”无限拔高,瞬间超越了三面圣山,超越了那片星域,甚至超越了无垠蛮荒的某个层面。 他“看”到了无数交织的法则线,看到了气运的流动如同星河流转,看到了时空的波纹荡漾。 同时,他清晰地感觉到,在这无垠广的天地间,一个全新的、与他紧密相连的“位置”被开闢了出来。 那是一个果位! 属於他江昭明的神境果位一一劫运神主! 这个果位,代表著他对“气运”与“劫数”法则拥有了本源级的掌控权柄。 只要无垠蛮荒还有气运流转、劫数生灭,他的力量便有源头! 现实之中,以江昭明为中心,一股无法形容的浩瀚神威轰然爆发! 整个三面族领地所在的星域,所有星辰的光芒在这一刻黯淡下去,仿佛在向新生的神明致敬。 虚空生金莲,道音纶唱,但不是庆祝,而是一种威严的宣告一一一位执掌劫运的神明,於此诞生! 下方,三面族国师和那万余心向人族的族人,在这神威下不由自主地跪伏下去,不是恐惧,而是发自灵魂的敬畏与激动。 国师老泪纵横,他知道,赌对了! 第216章 神境之威 第216章 神境之威 江昭明睁开双眼,眼眸中已非日月星辰,而是倒映著气运长河的奔流与劫数的生灭。 他心念一动,便感知到了遥远大周方向的惨烈战况,脸色瞬间冰寒。 “走!” 他袖袍一卷,神境力量包裹住国师和那万余族人,一步踏出,直接撕裂了层层空间,以超越光速不知多少倍的速度,朝著大周方向赶去。 归心似箭! 与此同时,大周王朝,已至存亡关头。 天空之上,原本万里长城形成的金色光罩,此刻已是千疮百孔,如同破碎的蛋壳。 九道散发著滔天魔威的身影,如同九轮黑色的魔日,高悬天际,正是天魔族此次出动的九位半神!其中,之前败逃的魔蚀將军赫然在列,气息比之前更加阴沉。 在他们下方,是如同汪洋大海般的魔族大军,各种挣狞的魔兽、魔舰遮天蔽日,疯狂衝击著长城防线。 “轰隆!” 又一段长城光罩在三位天魔半神的联手一击下彻底崩溃,镇守那段城墙的数千將士连同数位玄丹境將领,瞬间化为飞灰! 白起浑身是血,戮血剑都已出现裂纹,独战两位半神,全靠一股不灭的杀意志支撑,但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岳飞的山河枪域被一位半神硬生生打爆,沥泉神枪折断,本人重伤坠地,被亲卫拼死抢回。 公输衍阵法尽破,神魂遭受重创,昏迷不醒。江衍剑意被磨灭,持剑的手臂不翼而飞,气息奄奄。 龙骤、龙驍等將领皆已负伤,天龙卫死伤过半。程咬金、秦琼等老將组成的战阵,在一位天魔半神的隨手一击下便溃不成军。 亿方里长城,烽火处处,户横遍野。大周的抵抗,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蚁终究是蚁!” 一位气息最为恐怖、头生螺旋独角的的天魔半神统帅,冷漠地俯视著下方惨状。 “碾碎他们,夺其国祚,献给魔神!” 九大半神再次凝聚力量,准备发动最终一击,彻底摧毁长城核心和国祚金鼎! 所有大周子民,上至將领,下至百姓,都感受到了那令人绝望的毁灭气息。 帝京皇城,留守的官员们面如死灰,望著天空那九轮魔日,充满了不甘与悲凉。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一“朕,允许了吗?” 一道平静,却蕴含著无上威严与冰冷杀意的声音,仿佛从九天之上传来,又仿佛直接在每一个生灵的灵魂深处响起。 声音不大,却瞬间盖过了战场所有的喧囂,甚至让那九位天魔半神凝聚的力量都为之一滯! 紧接著,大周疆域上空,被魔气笼罩的苍穹,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撕开一道横贯东西的巨大裂口! 璀璨的神光从裂口中倾泻而下,驱散了浓重的魔气。 裂口之中,江昭明的身影缓缓步出。 他依旧身著帝袍,但周身环绕的不再是帝王之气,而是煌煌神威! 在他身后,是三面族国师以及万余名眼神坚定、气息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三面族战士。 江昭明的目光扫过满目疮的长城,看过重伤垂死的臣子,看过浴血奋战的將士,最终,冰冷地落在了那九位天魔半神身上。 仅仅是一个眼神,九位不可一世的天魔半神,同时感到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仿佛被更高维度的捕食者盯上! “神—·神境?!” 魔蚀將军失声尖叫,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那位独角统帅也是脸色剧变,再无之前的冷漠,厉声道:“不可能!区区边缘之地,怎会诞生新神?!” 江昭明没有理会他们的惊骇,他只是缓缓抬起了手。 隨著他的动作,整个无垠蛮荒的规则似乎都在向他匯聚。 他感觉到,那个属於他的“劫运神主”果位正在发光,赋予他执掌此地气运与劫数的无上权柄。 江昭明的出现,如同在沸腾的油锅中倾入一瓢冰水,整个惨烈战场出现了剎那的凝滯他悬於被撕裂的苍穹裂口之下,周身並无耀眼夺目的光华,反而是一种內敛到极致的深邃。 那种威严,並非简单的力量压迫,而是仿佛他本身就代表著这片天地某种根本的规则,让人从灵魂深处生出敬畏与臣服。 刚刚还肆虐囂张的魔气,在他现身的那一刻,如同冰雪遇阳,悄然消融退避。 “朕,允许了吗?” 平淡的话语,却蕴含著不容置疑的意志,清晰地传入战场每一个角落,也如同重锤般敲击在九位天魔半神的心头。 “神境?!这怎么可能!” 魔蚀將军的尖叫带著无法掩饰的恐慌,他最能感受到江昭明身上那股凌驾於半神之上的、完整的神格威压。 为首的独角天魔统帅脸色铁青,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惊怒交加。 “新神诞生必有天地异象震动蛮荒,为何毫无徵兆?!你究竟是谁?” 江昭明没有回答这些无意义的问题。 他的目光扫过下方:断裂的山河枪、濒死的岳飞、剑臂尽失的江衍、昏迷的公输衍、 血染征袍犹自死战的白起。 以及长城之上那些即便面对绝境也未曾后退一步的將士们。 一股冰冷的、足以冻结星河的杀意,在他眼中凝聚。 他缓缓抬起了右手,甚至没有看向那九位严阵以待的天魔半神,只是对著他们所在的虚空,轻轻一握。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绚烂的法则光芒。 但就在他握拳的瞬间,那九位天魔半神所在的区域,天地规则被强行篡改了。 他们周身澎湃的魔气、凝聚的法则之力,乃至他们自身与无垠蛮荒最基本的联繫。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剥离”或“否决”。 “不!” “我的力量.” “规则—在排斥我?!” 九位半神同时发出了惊恐的怒吼和绝望的哀豪。 他们感觉自己像是被拋出了水面的鱼,赖以生存的一切都在离他们远去。 魔鎧寸寸碎裂,强大的半神魔躯如同风化的沙雕,开始无声无息地崩解。 连同他们的魔魂,都在那无形的“规则抹杀”下迅速湮灭。 不过弹指之间,九位足以横扫一片星域的天魔半神,连一丝反抗都没能做出,便彻底消散於天地之间,仿佛从未存在过。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整个战场! 无论是天魔还是大周將士,都被这超越理解的一幕震撼得失去了思考能力。 半神,那可是屹立於无垠蛮荒顶端的强者,竟然.如此轻易地被抹杀了?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江昭明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扫向了那些仍在衝锋或呆立原地的天魔族天人境、圣婴境將领。 数量近百,他们是天魔族大军的中坚。 他並指如剑,对著那片区域,轻轻一划。 依旧没有浩大声势,但一道无形的“界限”仿佛被划定。 界限之內,所有天人境、圣婴境的天魔,无论他们是在施展神通、还是在撑开领域,亦或是在仓惶逃窜,他们的动作都瞬间定格。 紧接著,他们的身体,连同他们手中的魔兵、身上的魔甲,如同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画。 从脚到头,一点点地、无声无息地化为最基本的粒子,消散在空气中。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消亡。 两招! 仅仅两招!天魔族高端战力,九大半神,近百天人、圣婴,全军覆没! 残存的天魔大军,数量依旧庞大,但此刻早已士气崩溃,陷入了极致的恐惧和混乱之中。 他们惊恐地看著天空中那道如同魔神,不,是比魔神更可怕的身影。 尖叫著,践踏著,如同无头苍蝇般试图向后方、向那些尚未闭合的空间裂口逃窜。 江昭明面无表情,抬起了手,准备落下第三击。 这一击,將笼罩整个战场,彻底净化所有入侵的天魔。 就在他指尖微动,毁灭性的力量即將倾泻而下的前一刻一“够了!” 一声仿佛源自九幽地狱最底层的低沉怒吼,穿透了层层空间,轰然降临! 这声音中蕴含的怒意与威压,甚至比刚才九大半神联手时还要恐怖无数倍! 战场上空,最大的那道空间裂口剧烈扭曲、扩张,仿佛无法承受其內存在的重量。 无尽的黑暗魔气从中涌出,凝聚成一张遮天蔽日的、模糊不清的巨大魔脸。 魔脸之上,一双燃烧著暗紫色永恆魔火的眼眸,死死地盯住了江昭明。 神境! 真正的天魔神境,降临了! 虽然並非本体亲至,但这跨越无尽遥远距离投射而来的意志化身。 其威势已然搅动乾坤,让刚刚稍微明亮的天空再次黯淡下来。 “新生的神明——你,越界了!” 魔脸的声音轰隆隆作响,带著压抑到极致的怒火。 一次性损失九大半神和大量中层將领,即便对天魔族来说也是伤筋动骨的巨大损失。 江昭明抬头,与那双魔瞳对视,眼神平静无波。 “越界?尔等犯朕疆界,屠朕子民时,可曾想过何为界?” “牙尖嘴利!” 魔脸怒吼,但並未立刻动手。 他感受到江昭明身上那完整且奇特的神格权柄,心中忌禪。 在这大周疆域內,对方有国运加持,地利优势明显,他的意志化身未必能討到好处,甚至可能受损。 魔脸眼中魔火跳跃,强压下立刻撕碎对方的衝动,声音冰冷。 “此间蚁,不配见证神战!人族新神,可敢入虚空深处,与吾本体一战?!” 这是邀战,也是激將。 虚空深处,远离大周,双方公平一战,更能体现真正实力。 所有倖存者都屏住了呼吸,看向江昭明。 白起擦去嘴角鲜血,岳飞挣扎著抬起头,所有人都明白,这將是决定最终命运的一战江昭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却充满自信的弧度。 “正合朕意。” 他没有丝毫犹豫,一步踏出,身形便已脱离大周疆域,出现在冰冷、死寂、法则混乱的无垠虚空之中。 他回头看了一眼烽火狼藉但希望重燃的长城,隨即目光坚定地望向虚空深处某个方向。 他能感觉到,那里有一股恐怖的神境魔威正在迅速接近。 “国师,稳定局势,清剿残敌。” 留下一道神念传音给三面族国师,江昭明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消失在虚空深处。 而那巨大的魔脸也冷哼一声,缓缓消散,其意志显然也已回归本体,前往虚空赴约。 战场上的压力骤然消失,但所有人都知道,决定真正胜负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虚空深处的神战结果,將直接决定大周、三面族,乃至这片星域所有生灵的未来。 虚空深处,无光无暗,唯有混乱的法则碎片如同风暴般永无止境地席捲。 这里是最危险的战场,亦是神明交锋的领域。 江昭明与那天魔神境的存在一一自称为“蚀渊魔神”的恐怖存在,已然交手。 两者的战斗,早已超越了寻常的能量对轰,蚀渊魔神挥手间,便是足以吞噬星辰的永暗深渊张开巨口,要將江昭明连同其存在概念一併吞没。 江昭明则引动劫运法则,无形的气运丝线缠绕而上,令那深渊尚未完全展开便自行崩塌,反噬其主。 法则的碰撞无声无息,却凶险方分。 每一次交锋,都引动虚空震颤,遥远的星辰明灭不定。 蚀渊魔神越战越是心惊,这人族新神对气运与劫数的掌控力诡异莫测,往往能於不可能处寻得一线生机。 甚至將他的攻击转化为微弱的劫气反哺自身。 “哼,倚仗地利与诡异权柄,终是小道!” 蚀渊魔神久战不下,心中焦躁,攻势越发狂暴,试图以绝对的力量碾压。 然而,就在一次激烈的法则对撞间隙,江昭明眼中神光一闪,他等待的机会终於出现。 他並未趁机强攻蚀渊魔神,而是双手猛地向下方无垠蛮荒的方向虚按! “寰宇为基,劫运为引,虚空藏界!” 轰! 一股玄奥至极的波动,以他新生的“劫运神主”果位为核心,沟通冥冥中无垠蛮荒的底层规则。 瞬间跨越了无尽空间,降临至大周王朝所在的那片星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