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新世纪福音战士路明非》 第1章 使徒 来袭！ “这是到哪来了？！” 大地在震颤，各式火炮轰鸣，离爆炸不远的路明非，耳膜被震得生疼。战斗机群划过天空，与远处战车部队一齐开火，密集的弹幕如同铁雨落下。 这场面，就算是三战也不过如此了吧。 这种程度的火力下，理应不该有生物还能存活。 可隨著又一次震动，烟尘散去，攻击的目標出现了。 竟然是一个—— 巨人。 说是人也不够恰当，虽然有类似的四肢头颅，但体表的白色骨质外壳与深色皮肤，无一不在说明这是不属於地球的巨型实体。 路明非拍开落在头顶的灰尘，没顾上吐槽有烟无伤定律再次被证明。 “怪兽？？？这是到了哪个日本？” 无论奥特曼还是超级战队都行，人间体快变身吧，非得等坠机吗…… 躲在便利店角落的路明非瑟瑟发抖，只能胡思乱想分散紧张。 明明十分钟前他还在婶婶家楼上天台伤春悲秋，只是一闭眼睁眼，黑夜就变成白天，周围环境也变得陌生。 没见过的城市，也许是夏天，气温高得柏油路上空气都扭曲了。街道到处是日语招牌，奇怪的是，他居然全都能看懂，虽然平时没少看动漫，可绝不会有这种母语者水平。 路上空无一人，只有刺耳的警报声在提示居民“紧急避险”，可作为外来者，他完全不知道避难所在哪里，只能就近找了家便利店，学著以前学校里防灾演习那样靠著墙角抱头蹲下。 “迪迦上帝真主阿弥陀佛……谁都行，快来救救我吧。” 不知是不是他的祈祷真的起了作用，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在店外响起。 “明非！你在这里吗？” 是一个好听的女声，仅仅听声音就让人觉得是位大美人。 路明非闻声连滚带爬衝出便利店，事到如今，別说是漂亮姐姐，就算是端著ak47步枪满脸络腮鬍的恶汉，也比待在这被余波炸死强。 “迪迦…不，姐姐你是来救我的吗？” 车窗摇下，总算看清了声音的主人。 来者戴著墨镜，长发很有御姐风，上身一件白边黑色背心，正热情地探出身子招呼他上车。 “抱歉，让你久等啦。”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认识自己，路明非还是上车了。异国他乡，战场边缘，初中二年级的他只能选择相信大人。 “繫紧安全带，坐稳了！” 下一秒路明非就感觉自己飞了起来，强烈推背感让他清晰感受到座椅靠背的弧度，要不是没吃过晚饭，此时估计已经吐的满车都是。 而她一边飆车，居然还有閒心聊天，看得路明非心惊胆颤，可又不敢出声怕干扰到她。 “抱歉，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葛城美里。你父亲应该有说过吧，由我来接你。” 一时间路明非不知该怎么接话，是像动漫里那样公式化回答“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还是先问问这所谓的“父亲”是怎么回事，爸爸不是在国外当考古学家吗？ 而且这话怎么一股后妈自我介绍的味。 见他不回答，葛城美里也没有在意，情报里说的没错，果然是个內向沉默的孩子。 她索性单手开车，用空出来的手捏了捏路明非脸颊。 “不用这么紧张啦，我们已经安全了。”的確，后视镜里能看见已经逃出了战场范围。 被捏的路明非一时间有些脸红，只能转头看向窗外。 他接触过最漂亮的女生，就属班上同学钢琴小美女柳淼淼了，但两人完全不熟。何况她也不能和葛城美里比，无论是成熟的气质，还是单纯脸蛋的精致程度。 葛城美里却对他害羞的反应很满意，隨手摘掉墨镜，把头髮撩到脖子后，好闻的味道瀰漫在车厢里。 “我叫你明非，你也可以直接叫我美里哦~” 正要再调戏一下小弟弟，透过后视镜望了一眼，她却神色一变。 原本热闹的爆炸声突兀消失了。 “等等，不会吧！？” 气氛忽然严肃起来，路明非也忍不住探头看。原本围绕怪物的军队停止进攻，战斗机都在快速后退，难道是放弃了？ 葛城美里明显知道將要发生什么，一脚急促的剎车，车辆横移形成掩体。 同时惊呼道：“他们打算用n2地雷，趴下！” 刚喊出声，她就一把揽过路明非脑袋，死死按在车门以下。 虽然被美女姐姐夹在腋下是前所未有的体验，但路明非马上就顾不得这个了。 毁天灭地的白光闪现，接著是巨大爆炸声。隨之而来剧烈衝击波使数吨重的车辆就像是玩具，被推动翻滚出数米外，在地上犁出一道痕跡。 爆炸平息，又隔了好一会，才有一只手从破裂车窗探出，从外面打开了车门。 被拉出来的路明非咳著嘴里的沙子，谁都没有注意到他悄然变金又很快隱去的瞳孔。 边拍打身上的灰尘边吐槽道：“这是地雷？难道是核武器的某种雅称？” 即使是初中生也知道车诺比事故，现在该担心自己会不会要英年早逝了。 葛城美里却好整以暇站在一旁接电话，“是，我肯定会优先保障他的安全，请马上派运输车过来。” 掛断电话后她对路明非笑了笑，“放心不是核武器哦，n2是none nuclear的缩写，很乾净没有辐射。我们还要走一段路，快跟上吧。” 路明非眼睁睁看著她在路边选了辆看起来稍微完好的车，直接撬开车门坐了进去。 见他一副目睹犯罪，正犹豫要不要成为同伙的样子，葛城美里莞尔一笑。 “我好歹算是国际公务员，特殊时期有豁免权。” 路明非一脸还能这样，对一个初二学生来说，这真是一堂生动的社会课。大人的世界真可怕，不愧是號称税金大盗的特权阶层。 被爆炸波及的车辆性能受损，艰难发动后没法像之前那样飆车。不过至少乘坐感受好多了，不用再担心没死在怪兽脚下却死於车祸。 缓过来的路明非心情也放鬆了些，在他看来，刚刚可算得上与葛城美里有出生入死的交情了。 “所以我们到底要去哪？”他好奇问道。 “去见你父亲哦，顺便想办法將那傢伙消灭。” “所以『父亲』到底是哪位？等等！你是说那个巨人还活著？！” 路明非吃惊地回头看，可漫天沙尘阻挡住视线，什么也看不清。 “使徒可不是这么轻鬆就能消灭的生命。”葛城美里说这话时，神情前所未有的沉重。 肉身抗住类似核弹的爆炸，难道那傢伙来自氪星吗？ “使徒的存在是机密，记得不要向其他人透露。” 路明非瞪大眼睛看向她，仿佛在无声质问自己不才应该是“其他人”吗。 知道了机密该不会被灭口吧。就像美国大片里那样，黑西装戴墨镜的壮汉特工，冷酷无情掏出手枪，“死人才能保守秘密”，然后子弹贯穿眉心。 一想到这种可怕的场景，路明非捂住耳朵不想再听。 见到他可爱的反应，葛城美里忍不住笑出声。 “哈哈別担心，你知道自己父亲的工作吗？” “难道不是考古学家？” “哈哈哈，是谁和你开的玩笑，你父亲碇源堂是司令哦。” 司令？！ 是自己想的那种指挥军队的司令吗？ “等等，他姓碇，我为什么叫路明非？” 路明非真的迷糊了，明明老爸叫路麟城，老妈乔薇尼，在国外当考古学家。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一切都出了差错。 葛城美里也奇怪地看了过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难道是刚刚爆炸衝击波让脑袋受伤了？你是养子啊明非。” 路明非只好顺势装作头晕的模样，“嗯，是有些事想不起来了。” 失忆果然是个好藉口，怪不得那么多穿越者喜欢用。 隨著葛城美里解释，他总算知道了“自己”的过去。 养母锭唯死后被安排寄宿在老师家，直到最近才被父亲召唤来第三新东京市，年纪倒是一样，都在上初二，唔，日本叫作国中二年级。 没有头绪的路明非只能暂且先接受新身份。 不知不觉目的地到了——大到夸张的金属门。隨著安保认证通过，数吨重的大门被电机牵引，通道很宽敞，可以直接开车进入。 里面不是停车场，而是一部为车辆准备的巨型自动扶梯，隨著高度缓缓下降，路明非见到了一生中最震撼的场景。 地表的高楼大厦倒立在天空，如同镜面世界，如果不是重力还在起作用，会让人產生乾坤倒错之感。而庞大的地下空洞甚至有湖泊，水面反映的波光比星光还耀眼，湖边矗立著一座充满科技感的金字塔。 昏黄色光如同鎏金工艺，为整个世界镀上一层梦幻色彩。而他们仿佛就是这个想像世界的一尾鱼，隨著扶梯在半空游弋。 完全就是每个男孩小时候幻想过秘密基地的终极plus版。 “这就是nerv总部，重建世界的关键…人类的堡垒。” “这也太酷了！” 葛城美里拍了拍路明非肩膀，“接下来还有更酷的呢！” 说著递过来一本厚厚的书，“这是关於特务机关nerv的说明，你可以先看看。” 虽然名字听起来不像正义组织，路明非还是津津有味看了起来。 他看教科书会犯困不错，可如果是一本封面就写著大大的“极密”两字的书，简直是在诱惑人把它看完。 …… “好奇怪哟，明明该是这条路……” 葛城美里在前面带路，但她似乎也不熟悉这里，拿著地图却还是迷路了。 “不好意思，我也刚来这里没多久。但没关係，技术就是为人服务的。” “e计划负责人赤木律子博士，赤木律子博士，请速与作战部一课的葛城美里一尉联络。”基地广播响起。 路明非很是无语，还以为能见识高科技，没想到是打电话摇人。 不过葛城美里是军官这一事实，让他感到有些吃惊。毕竟在他原先的猜测里，还以为是司令父亲的秘书。 他为之前腹誹便宜养父“有这么漂亮秘书可真是腐败”道歉。 广播响起没多久，电梯门忽然打开，葛城美里哎呀一声，“律子…”，脸上带著尷尬的笑。 “在做什么呢，葛城一尉，现在不但人手不足，而且时间也很紧张。”来人凛冽的气质看上去不好相处。 葛城美里身子前倾，用手遮住脸颊，撒娇般地小声说“抱歉”。 在路上路明非就已经发现，和成熟外表不符，美里姐有时挺孩子气的。 金髮的赤木博士也是大美人，和两位姐姐待在电梯间，路明非有些侷促。怎么回事，难道特工机关还有顏值要求，收回前言，司令父亲可真是腐败。 博士白大褂里是一件泳衣，皮肤还带著水汽，明显刚离开泳池不久。 『刚还在游泳的人才没资格指责別人不务正业吧』 可隨著赤木律子在狭窄电梯间待了一会，路明非鼻子抽了抽。 好浓的血腥味。 仔细观察，她身上的好像也不是水…… 一时间，各种科学怪人的都市传说在路明非脑海中涌现。 『这真的是正经组织吗？』 第2章 我打使徒？ 赤木律子像是习惯了葛城美里的幼稚，无奈嘆了口气，才把目光转向站在电梯角落的路明非。 “他就是那个男孩吧。” “没错，根据马尔杜克报告书选出的第三適格者（third children）。” 又是生僻名词，路明非老实举手。 “请问，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吗？” “不重要，而且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儘管有一张生人勿近的脸，但路明非感觉赤木博士还算好相处，是面冷心热的类型吗？ “这孩子和他父亲一点也不像，很可爱呢……”葛城美里笑得两眼弯弯。 面对赤木律子奇怪的眼神，她赶忙摆了摆手，“別这样看我，肯定不会对孩子出手啦。” 忽然响起的警报声打断了三人閒聊。 “第三使徒恢復活动，全体人员进入第一战斗位置，准备对地迎击！再重复一次……” 气氛紧张起来，连灯光都变成了恐怖的红色。 路明非弱弱问道：“这里应该是安全的吧？司令让我来是要保护我吗？” 此话一出，赤木律子用诡异的目光注视著他。 “他到底是编了什么理由让你过来的……” 葛城美里倒是大大咧咧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上面有几十层装甲，各种试验阶段的武器也都有权限使用。而且无论如何，我作为军人，一定会保护好你！” 说这话时她收起脸上一直掛著的微笑，路明非明白，这是美里姐作为大人的承诺。 作为军人，也是有帅气的一面嘛！ “如果这里都沦陷了，新的衝击就会到来，全人类会灭亡，谁也逃不了。所以说是最安全倒也没错。”赤木律子淡淡说道。 路明非注意到，说起衝击这个词时，美里姐的神情有些波动。 虽然不明白所谓的衝击代表什么，但想来一定不是好事。 趁著等电梯上升的工夫，路明非继续看手里的说明书，刚刚赤木律子诡异的表情让他有些不安，迫切想知道更多信息。 两人没有打扰他。 明明是战时，葛城美里仍然不见紧张感，隨口对赤木律子问道：“对了，初號机怎么样了？” “保持b型装备，正在冷却中。” “那东西真的能动吗，不是一次都没动过吗？” “启动机率是0.000000001％，叫作09系统可真是讽刺……” “那不就是完全动不了吗！” 没去管两位女士的聊天內容，想来是某种军事装备吧。路明非注意力被电梯外的巨大手掌吸引，只能看见一只手，可却比承载著三人的电梯还要庞大。 没有机械构造痕跡，分明是生物的手，难道是以前击败使徒的遗体？ 所以说，应该能贏的吧？ ? 电梯终点是一间空旷房间，只是不知为什么没有开灯，三人进入后还突然关门，霎时间完全陷入黑暗。 在下一瞬间，灯光忽然亮起，路明非因亮度骤然提高而缩小的瞳孔，却在看清眼前事物后又震惊地扩大。 脸，巨大的机器人脸。 紫色涂装极具压迫力，仅仅站在面前，人类就不由自主认识到自身渺小。哪怕它只露出肩膀以上部位，其余部分都浸泡在浅红色液体中。 空气瀰漫著淡淡腥味，路明非好像知道赤木博士身上味道是哪来的了。 “这是人类製造的终极泛用人型决战兵器——人造人，evangellon。” 赤木博士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带著回音。 “不用翻书，里面没有。这台初號机，是在极其机密的情况下製造的，我们人类最后的王牌。” 路明非仰头打量著面前机体的装甲纹路，明明是机器人，曲线设计却充满生物感。 这实在是……太酷了！ 试问男人的终极浪漫是什么，机械造物、人类英雄、装甲作战…… 一台机甲，全部满足。 “但是，现在不是带中学生参观先进武器的时候吧。你们去忙就好，我会乖乖待著的。”路明非相当有自知之明地说道。 “事到如今你还这么以为吗？” 高处传来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好久不见了，路明非。” 留著络腮鬍戴眼镜的男人，站在高台玻璃墙后，声音被扩音器放大，带著明显疏离。 欸！不会这就是司令吧。 糟糕的出场，儘管是第一次见面，路明非直觉这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高高在上的態度，让他想起了婶婶，一样的颐指气使。 见到路明非没有回应，碇源堂只说了两个字。 “出击。” 仿佛与养子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时间，於是直接下命令。 葛城美里忍不住上前质问，“出击？！零號机不是还在冻结中吗？难道…想用初號机吗？！” 赤木律子明显早就知道，而且站在碇源堂一边，“没有其他选择了。” 葛城美里还想要爭辩，“等等…但丽还不能行动吧……没有驾驶员啊！” “刚才已经到了。”赤木律子看向夹在两人中间，还在消化对话的路明非。 “我吗？！” 路明非实在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虽然穿越异世界確实很像轻小说展开，但哪怕要勇者討伐魔王，也得先新手村练级，哪有一开始就面对boss？！ 被名义上的司令父亲冷眼相看也无所谓，反正心里没有认同过。但让才初中二年级的自己上战场，想出这方法的人一定是疯了。 葛城美里大声提出质疑，“綾波丽和eva同步都了7个月，明非刚来，根本办不到！” “只要坐上去就可以了，並不期待更多。击退使徒是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为此，我们除了让稍微有机会能与eva同步的人坐上去外，別无他法。这点你应该明白的，葛城一尉。” 赤木律子面无表情陈述著事实。 碇源堂却等得有点不耐烦，“要坐就快上去，不然就给我滚！” 这是有求於人的態度吗？ 路明非手指掐的掌心生疼，说自己父母离婚的同学是这样，婶婶一家是这样，到了这个世界，该死的养父也是这样。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欺负我！』 路明非期待地看向美里姐，希望她能站在自己一边。 可葛城美里也陷入纠结，带著愧疚的眼神面对他。 “坐上去吧，明非。你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的？不能逃避，在你父亲面前，更重要的是不可以逃避自己！” “这种事谁知道啊！莫名其妙就来了这里，又莫名其妙被带到了莫名其妙的基地，还被要求驾驶莫名其妙的机甲，我根本不行的啊！！！” “站在那大言不惭地说著漂亮话，把拯救世界的责任推脱给初中生，这样的世界还不如毁灭掉算了！” 路明非大声吼出了真实想法。 一时间整个房间陷入沉默，葛城美里似乎也在为自己身为军人，却让孩子上战场感到耻辱，撇过头不敢再看他。 基地再次震动起来，广播及时作出通报。 第一层第八號装甲板损坏，d区各所发生火灾，指定区域內…… 赤木律子还想再劝，“明非，没有时间了。” 碇源堂却失去了所有耐心，通过屏幕发出新的指令，“冬月，让丽起来。” 屏幕那端的老人犹豫了一下，“她能行吗？” “又不是死了。” 频道切换，碇源堂直接与名为丽的女孩通话：“丽，预备人员不能用了，再来一次。” 没有疑问，没有犹豫，通讯只传来一声没有感情的“是”。 赤木律子最后看了路明非一眼，才转头对周围等待的工程师们喊道：“將初號机系统改为丽的配置，重新启动！” 『果然，是有替代品的吧。』 路明非忽然感觉有些想吐，所有人，包括葛城美里，从头到尾都是有目的地接近他，一旦他拒绝驾驶初號机，就没有价值了吧。 站在这里也只是妨碍他们工作。 基地里眾人四散开，负责起自己的部分，徒留他站在原地。 电动门再次被打开，进来的却是一张病床，甚至还有隨行的医生护士。 床上病人穿著白色紧身衣，比姣好面容更引人注目的，是她全身各处缠满的绷带。不知道是因为疾病还是天生如此，女孩皮肤白皙到几近透明，更加衬托出红宝石般眼眸的清澈。 『这就是代替自己的驾驶员？』 蓝发少女艰难支撑起身体，痛苦的表情似乎连呼吸都是折磨。 『开什么玩笑！让这样的人上战场。』 路明非对仍站在高处无动於衷的碇源堂怒目而视。 『真是卑鄙啊，面对可怜的同龄人，怎么可能做到像你们一样，安心躲在身后。』 又是一次震动，也许是使徒即將突破防御，这次的震动尤其强烈，连灯架都被震落，而站在初號机前的路明非正好在下方。 “危险！”在远处无能为力的葛城美里只能大喊。 千钧一髮之际，初號机动了。 巨大手臂遮挡在路明非头顶，为他挡住所有伤害。 同样被震动摔倒在地的赤木律子震惊地看著初號机，口中喃喃自语，“不可能的，连插入栓都还没插入，不可能会动的啊！” 路明非却顾不上许多，径直衝向倒地的蓝发女孩身边將其扶起。 似乎牵扯到伤口，女孩在他怀中抽搐起来，牙关咬紧，拼命忍耐著不痛呼出声。托住女孩背部的手湿湿的，抬起一看才发现全都是血。 『成为驾驶员会受这么重的伤，如果是自己的话，绝对会伤的更重吧』 余光看向刚刚保护了自己的初號机，它似乎也注意到视线，眼睛亮了一瞬作为回应。 『它是活著的…』 再次低头看向怀中女孩，此时正像受伤幼兽，微微颤抖著，路明非深吸一口气，清晰闻到掌心的血腥味。 这是真实的世界，一切都不是梦，血是真的，受伤是真的，那么…死亡也是真的。 放著不管，让这女孩上战场的话，绝对不可能活著回来。 “我做，我来驾驶！” 第3章 驾驶员路明非 参上！ 將女孩放回病床，路明非站直身体，仰头怒视著碇源堂。这种傢伙居然也能成为司令，给他权力的肯定也不是好东西！ “我来驾驶！但不是因为你这个躲在背后，还一副理所当然、高高在上的蛀虫懦夫。我驾驶的理由，是为了保护……” 路明非转头看向正在紧急包扎的女孩。 短髮少女迟疑了一瞬，才轻轻开口道，“丽…我叫綾波丽。” 这是第一次听到她说话，声音与表情一样，都没有感情起伏。 “…是为了守护像綾波丽小姐这样，有勇气为全人类战斗的英雄！” 路明非再没有看碇源堂一眼。 “呵！” 对於养子的言论，碇源堂没有发表看法，转头走回指挥室。 葛城美里似乎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是深深鞠躬，“一切都拜託你了，明非！” 確定了驾驶员人选，整个基地全力运作起来，浸泡初號机的液体被迅速排空，巨大机械臂有条不紊进行著操作。 路明非被带去换上了綾波丽同款紧身衣，第一次穿这种紧身衣物让他很难为情，连走路都变得扭捏，贴在额头的三角形发卡样神经连接器也很不舒服。 一切准备就绪，他第一次进入插入栓。 这是一个长条胶囊状舱体，里面除了驾驶座位什么都没有，幸好不是飞机驾驶舱几千个按钮的类型，路明非鬆了口气。 『他们敢让自己来驾驶，应该不难吧』 ——停止信號插头已经排出，插入插入栓—— ——开放脊柱传导系统，准备连接—— …… 如果不用上战场，路明非此时应该会很兴奋，播报声与特摄剧里的一样不明觉厉。可现实是没有训练，甚至连驾驶机甲都是第一次，对手却是连n2地雷都能硬抗的使徒。 儘管座位设计完全贴合身体，坐在上面很舒服，他还是感到紧张。 “放鬆明非，让脑波平静下来。” ——插入栓固定，准备第一次接触，插入栓注水—— 被固定在驾驶位上的路明非，面对忽然涌出的液体，“这是什么啊！？” 液面上升的速度很快，顷刻没过了口鼻。 这下他只能屏住呼吸，连说话都做不到了。 赤木律子解释道，“没关係的，肺內充满lcl后，血液可以直接取得所需的氧气，很快就会习惯的。” 说起来容易，百万年进化可没有让智人適应水下呼吸。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藏书全，101???????????.??????超靠谱 】 直到肺活量到达极限，他才迫不得已张开嘴巴，隨著液体涌入，大量气泡从口鼻喷出。 像是被呛到，“好难受…” 而且一想到这相当於自己的洗澡水，就更觉得噁心了。 没有管驾驶员的体验，初號机机体准备还在有条不紊进行著，隨著主电源接通，所有迴路显示无异常，技术人员紧张地关注著屏幕上的数据。 “进行第二次接触。” 一道光环从驾驶舱底部升起，越过后整个视野变成彩虹色，还悬浮著大量光点，下一瞬光芒再度变化，像是科幻片里时空隧道，扭曲的色彩不断闪烁，让人觉得头晕目眩。 还好没有持续很久，密闭驾驶舱变得透明，视野被同步到初號机，路明非能清晰看见基地里的眾人。 与此同时，指挥室的大家却看著屏幕数据陷入震惊。 同步率61.3％！ 启动机率0.000000001％的初號机，被製造以来从未被启动过的初號机，好像在今天真的要动起来了！ 作为技术开发部技术一课首席科学家，赤木律子低下身子仔细確认，低呼道，“好厉害！” 负责监控数据的技术员小姐语气满是不可思议，报告道：“前所未有的数值，而且谐波均正常，没有失控的跡象。” 只有碇源堂仍然冷著脸，双手拄著下巴一动不动，似乎对结果早有预料。 再次確认没有问题，赤木律子回头对葛城美里示意，由她发出作战指令。 “初號机，准备发射！” ——第一锁定栓释放—— ——第二锁定栓释放—— ——第一拘束器移除—— …… 最后的准备也已完成，初號机被牵引到发射出口。路明非抓紧座位上的把手，如果不是lcl，现在手心一定都是汗吧。 无论对自己，还是全人类，这都是必须胜利的战斗。 隨著葛城美里“发射”命令喊出，升降台急速上升。 噼里啪啦 巨大电压在初號机表面將空气电离，一瞬间的加速度，路明非还没能反应过来，就感到双腿像灌铅般沉重，甚至连头顶的的风压都是如此真实。 这也太高科技了吧！明明看见身体还坐在位置上，可初號机的感受又同步传来，提醒他是站立姿势。 “明非，不要分心，把自己当作初號机就可以！” 事已至此，也只能咬牙准备上了。 虽然是不情愿地驾驶，但只是因为不想与使徒战斗，驾驶初號机这件事本身还是很吸引他的。 哪个男孩没幻想过成为救世主从天而降，以英雄姿態拯救世界呢。 终点出口位於第三新东京市地表，作为要塞都市，到处都有预设开口，建设之初就是为了方便eva在任何地方出击。 位於马路中央的通道开启，初號机，堂堂登场！ 所有人紧张注视著屏幕，这是eva初次实战，如果失败，也会是最终战，地下埋设的大量n2地雷会一起激发，与使徒同归於尽。 刚升上地表，路明非就看见使徒站在前方不到一百米的十字路口。 “是谁选的开口，先发射到远一点的地方让我熟悉操作不行吗！”他怀疑这是碇源堂对他刚刚出言不逊的报復。 无论如何也太离谱了吧，前面铺垫这么久，难道就是把他送上来当靶子吗？现在他连走路都还没学会。 指挥部却不管这么多，“准备好了吗，明非？”是葛城美里在问话。 “我说没有的话，能把升降台降下去吗？” 紧张到呼吸急促起来的路明非，苦著脸，声音都有些颤抖。 可已经来不及了，使徒明显注意到了突然出现的大傢伙，极具压迫感的巨眼扫视过来。 夜空下，两个庞然巨物默默注视著对方，犹如油画中史诗的决战。 “最后一个问题，没有武器吗？” 初號机垂著双手脊背微曲，姿態如同蓄势待发的野兽，这很有威慑力没错。但既然连机甲都造出来了，不至於要赤手空拳战斗吧。 “背部有高振动粒子刀，阳电子步枪在旁边大楼里。” 一阵摸索，路明非成功拔出粒子刀。说是刀，叫匕首才更准確，对eva与使徒巨大的身体而言，实在是太过迷你。 不过现在也顾不上吐槽玩具小刀，机械提示音响起：解除最终安全装置，初號机，离架！ 失去背后支架支撑，初號机踉蹌著险些摔倒。 “明非，现在你只要想像『行走』。”赤木律子进行著远程指导。 事关小命还有全人类未来，路明非强迫自己努力想像走路是什么感觉。可这对人来说就像本能，谁会迈步之前还要思考怎么运动肌肉，也许刚学走路的幼童才明白该怎么做。 果不其然，才刚试探性迈出右脚，机体就因为重心不稳將自己绊倒在地。 能清晰感受到撞击地面產生的震盪，还没来得及重新站起来，一片阴影就出现在面前。 如果使徒只有手办大小，也许会显得可爱，但当一个巨人站在你面前，心中唯一剩下的情绪就是恐惧。 尤其当他还伸手抓向你时。 路明非手忙脚乱，口中不断呢喃著“站起来啊快站起来！” 可现实不是王道热血漫画，使徒也不会等他，比例怪异的左手抓住初號机面部装甲，將其整个提了起来。 视野被黑色手掌遮蔽，什么也看不见，握著粒子刀的右手盲目挥砍，却连使徒边角都没碰到。 偏偏这时左手传来一阵剧痛。 使徒抓住脖子与手一起发力，用纯粹的暴力將它们向两边拉开。 恐怖的嘎吱声响起。 手臂要断了！ 插入栓里，左手血管全部凸起，肌肉因剧痛而阵阵痉挛。 啊啊啊啊！！！ 惨叫声传入指挥室。 葛城美里脸上闪过一丝不忍，手指紧紧压在桌面，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 “司令！” 碇源堂仍然无动於衷。 赤木律子还是很沉著，“明非，冷静下来，那不是你的手！” 『说的倒容易，痛可是真的！』 指挥室里技术员大声报告，“同步率太高，痛觉反馈非常真实，这样下去大脑会以为手臂真的断了，即使器官完好也会失去功能。” 葛城美里再也忍不住，大声命令道，“切断左臂神经连结！” 剧痛缓解，可使徒的进攻没有停止，將初號机左臂用蛮力掰断后，祂又盯上了脑袋。捏住头部的左手，在肘后生出倒刺状结构，隨著收缩，如打桩机般不断刺向面部装甲。 路明非才缓过左手疼痛，脑袋又开始不断被锤击，此时別说反击，连防御都做不到。 “明非！坚持住，保持清醒，阳电子步枪就在你右手边！” 升降台运输巨型枪械送到离他最近的开口，凭感觉摸到把手后，没有丝毫犹豫，贴著使徒零距离开枪。 “我驾驶初號机，可不是为了来给你当沙袋的啊混蛋！” 路明非该庆幸枪械操作被设计得很容易，就像是射击游戏视野会出现靶心，只要重合时按下就能命中目標。 又因为是电磁武器，后坐力很小，在拼命扣动扳机的情况下短时间就射出了上百发。 第三使徒被衝击短暂击退，路明非得以稍缓一口气。 “得救了！” ——左手、头部装甲受损—— 初號机的损伤还在可承受范围內。 一边维持单手射击，他紧紧盯著使徒。 子弹確实起了作用，但伤害不大，能看见使徒身体一圈不断泛起涟漪，几乎没造成伤害，只是靠衝击力才限制其行动。 “乾的漂亮明非！但不把力场中和的话，是无法战胜使徒的。” 『就知道没有这么容易。』 “一次把话说完，我要怎么做？” 赤木律子的声音响起，为他简单解释： a.t.field(absolute terror field，绝对恐怖领域)，使徒难以战胜的根本原因。祂身体周围覆盖的力场让常规武器无法突破，而eva被认可为人类最终兵器，正因为它是唯一能由人类激发a.t.field的方法。 “不要问该怎么做，全世界只有三个人驾驶过eva，明非你就是其中之一，我们没法给你具体指导，请相信自己的直觉。” 『可真是不负责任的发言』 路明非保持射击姿势，一边尝试著感受所谓的力场，说得这么玄乎，像魔法一样，可开启力场不是磁场转动，不是凭气势就能做到的事。 使徒却已经適应了步枪射速，学会了利用建筑物躲避弹道。在力场作用下，祂能够无视重力惯性，浮空无规则移动，初號机上携带的轨跡预测辅助瞄准功能捉襟见肘。 路明非只得放弃辅助选择相信自己，比起近战，还是用枪械控制距离更有安全感。 可射出一组子弹后，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枪法竟出奇得好。即使没有电脑帮助，也几乎做到弹无虚发，与其说是射击，更像使徒在主动往子弹上撞。 指挥室里，赤木律子看著巨大屏幕上的战斗画面问道，“这种程度的射击，你能做到吗？” 葛城美里摇了摇头，如果是普通移动靶她还可以，但这种完全不能预判的目標，想要枪枪命中简直是天方夜谭，需要的神经反应速度达到了怪物级別。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拖明非后腿。 “把不必要的建筑下沉，不要干扰到第三適格者。”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无论是指挥室，还是路明非，都这样认为著。 可倏忽间，变故发生。 “检测到高能反应！” “快闪开，明非！” 第三使徒骨质面具上，眼球状的空洞里猛地射出一道粗大光线。 本就还不能控制移动的路明非，即使稍微偏转了身体，还是被击中胸部，装甲被完全贯穿，巨大动能甚至推动整台机体后移数百米，在地上留下长长一条焦黑痕跡。 『这绝对，要死了吧。』 即使拼命告诉自己受伤的是初號机，可大脑接收的信號还是让路明非陷入休克。 散发红光的警戒提示不断弹出。 ——胸部受损，损害不明—— ——控制神经断线—— ——驾驶员失去生命反应—— 初號机，沉默！ 第4章 当初號机点燃黄金瞳 很安静，没有战场的喧囂。 路明非睁开眼睛，没有使徒，没有初號机。 自己正坐在被黄昏笼罩的列车里，整节车厢只有他一人，窗外是先前见到过的地下都市。 “哈，果然是梦啊，我就说怎么可能选中我去拯救世界。” “不是梦哦～” 久违的中文，將目光从车窗移开，路明非才发现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名乘客。 对面座位上，约摸八九岁的男孩，米色小西装熨烫的笔挺合身，领口是带著边的白色领结，因为身高脚没有落地，方口小皮鞋在空中摇晃，乾净得像是从没有踩过灰尘。 “你来了。” 这种老梗，路明非一时不知该怎么接，万一对方真的说你不该来的可怎么办。还是先搞清楚情况吧，“你是谁？” “这里很美不是吗？” “这里是哪？” “人类的歷史，与地球生命演化进程比起来，不过是沧海一粟。但所谓人心，却又有无法穷究之深幽，如此方能创造璀璨。” 看著面前不回答问题，反而自顾自说著怪话的小男孩，路明非只感到无语，这孩子是中二病犯了吧。 正要四处走走看能不能找到出口，小男孩却忽然抬头，瞳孔散发出威严金光，仿佛有熔岩在其中翻腾。 “你想要力量吗？” “哈，你在说什么啊，这里风景这么好，果然是天堂吧。我平生没做过坏事，唯一值得懺悔的就是抄作业，上帝他老人家应该不会吝惜一个位置…… 等等，该不会你就是上帝吧？居然是个小男孩，难怪神父们都喜欢……” 不知为何，一与男孩的眼睛对视，路明非就有些心慌，开始习惯性胡说八道。 男孩却並不在意，只是笑了笑，眼里的金光也隨著笑容闪了闪。 “与其说是上帝，魔鬼更適合我。这也不是天堂，说成是去地狱的直通车才更准確。当然，如果你想，也可以是诺亚方舟的船票，一切都取决於你。” 『听起来就像是准备开始蛊惑人心的魔鬼。』 路明非有点习惯了对方的中二发言，毕竟自己正是初中二年级，中二一词最开始就是用来形容这个年纪的。 他索性配合起小男孩，双手合十，咧嘴笑道：“那就拜託魔鬼大人赐小的一张船票。” 男孩素净脸上扬起明媚的弧度，优雅灵巧跳下座位，抚平因为动作而略微褶皱的衣摆，这番贵族作派，与充满庶民感的车厢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世界上可没有完全免费的东西。为了地狱业绩，我们来做第一笔交易吧。放心～不需要你付出灵魂，只要回答一个问题就好。”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魔鬼，至少还挺好说话。 路明非环顾四周，时间仿佛被冻结在黄昏，车厢里没有发现站台表，也没有任何能计时的装置，不知道列车什么时候停下，这让他想起《千与千寻》里坐火车的片段，一个人踏上旅途该是多么寂寞。 哪怕为了打发时间，先听听问题內容也无妨。 “你还想要战斗吗？” 听清楚问题，路明非表情却凝固了。 大脑保护机制会主动遗忘痛苦记忆，此时却清晰回忆起来。 对哦，自己手臂折断，胸口也被贯穿，其实应该很痛才对吧。 这样的想法一经產生，真实的痛苦便如潮水般席捲而来。 连站立姿势都无法维持，浑身颤抖著跪倒在地板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呼吸也变得浅快，不能供应足够氧气。因为应激，血液紧急优先供应心脑器官，嘴唇失去血色，脸色苍白得令人担心他会隨时死去。 小魔鬼却不依不饶，还在追问著答案。 “即使葛城美里会死，綾波丽会死，这颗星球人类全部灭亡……也不想吗？” 『不过是才认识半天的人，谁会在意啊！至於全人类这么沉重的负担，和我一个初中生又有什么关係？不如说將责任放在孩子身上，还不如灭亡的好！』 路明非的视野只能看见皮鞋，奇怪，明明身体濒死，意识却前所未有的活跃。 『谁都好，不要再让自己坐上初號机了！』 “只要你开口说不想，一切就都是一场梦，不用战斗、不用流血、不用死。 一睁开眼睛，还是討厌的婶婶一家，欺负你的同学不会有任何惩罚，你反而要向他道歉……普普通通长大，也许对某个女孩一见钟情，但大概率不能在一起。毕业，工作，相亲，结婚生子，回到原来的命运轨跡。” “你，愿意吗？” 玻璃窗外的景色仿佛永恆，昏黄色调让一切事物如同被冻结在琥珀中。 『明明来到异世界，应该顺利过关斩將，结识伙伴一起冒险，最后战胜大反派迎来he。剧本应该是这样的才对！现在却像是活不过一集的杂鱼角色，刚出场就领了盒饭，而且还死的这么潦草，观眾估计连印象都不会有。』 婶婶虽然是个不讲道理的中年妇女，但有一点没有说错，路明非从来不是个胸怀大志的人。 可唯独这一次，我路明非想要贏，那个一眼能看到人生结局的选项，我拒绝！ 顷刻间，疼痛消失，就像出现时一样突兀。 寂静中，路明非有些贱贱的声音响起。 “会贏吗？” “魔鬼可比天使更注重信誉，作为优质资產，我才不允许你死在杂鱼手上。” 伴隨清脆的响指声，路明非再次睁开眼睛。 ? “现在应该立刻投放n2地雷！” “不行，必须优先回收插入栓，保证驾驶员的生命是第一位！” 葛城美里与企图重新拿回战场指挥权的联合国军爭论不休，本来应该严肃的指挥室里闹哄哄的。 “可是初號机连信號都无法接收了吧，已经牺牲了也说不定…… 吹嘘是什么最终兵器、人类希望，我看也不过如此，还不是被使徒轻易就击败了。”一直想要从nerv夺回特权的军方代表趁机发难，肩掛著各式將军衔的高级军官们不停嚷嚷著。 葛城美里怒目而视，那个孩子明明是为了大家才去战斗，现在却要被放弃。正打算哪怕上军事法庭也要下命令救出路明非，突如其来的惊呼打断了她。 “快看，eva重新启动！” “眼睛！眼睛变成金色的了。” “同步率400％！！！” 屏幕里，瘫倒在地的初號机，缓缓站了起来。机械风格的装甲，此时却表现出某种生物感。 受伤的左臂与胸口，如同时光倒流般极速恢復，可破损装甲下却没有露出机械零件，而是布满狰狞的黑色鳞片。最耀眼的还是那一双散发出熔金光芒的双瞳，仅仅一个对视，所有人心中便升起一个共同的念头：这是更高等的生命！ 像是宣告自己的归来，祂张开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初號机现在的外观，与使徒站在一处，分不清谁才应该被消灭。 “命令明非先撤退！” “完全失去信號，强制弹出的命令无法被接收。” “是暴走……” 赤木律子注视著画面里恐怖的身影，低声喃喃道。 作为首席科学家，她自认为清楚初號机的秘密，可对此时祂身上出现的黑色鳞片与黄金瞳，她仍然感到强烈的疑惑。 “计划出现了变故……”下意识看向坐在办公桌后的碇源堂，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都在他的掌控中吗？” 插入栓中的路明非，全然不知道此时自己看起来有多可怕。 他只感觉前所未有的好，与之前的生涩不同，如今初號机就像身体一部分，如果不是还坐在驾驶位上，都要忘了自己是人类。 而且还不需要他操纵，想必是小魔鬼对他回答问题的报酬。 “第一次试用的体验要好好珍惜哦！”，路明非隱约记得有听见这样一句话。 不过这才对嘛！大古第一次变身迪迦也是代打，总算有穿越的正確打开方式了。 面对前方的第三使徒，初號机將头低下作出助跑动作，脚部发力的同时，身后建筑瞬间被反作用力变成一片废墟。 使徒虽然停止进攻本部，可也没能反应过来突然的攻击，被乾脆利落地抓住了双臂。路明非能感觉到有一层东西在阻拦，这就是a.t力场吗？ 可之前还难以突破的防御，如今却完全挡不住暴虐的初號机。 难听的嘎吱声响起，使徒双臂被活生生撕扯下来，露出其中的肌肉组织。 『是在为我报仇吗？』说真的，魔鬼服务太好，他都有些感动了。 可能是感到疼痛，第三使徒后退了几步。 『真好呢，还担心你是没有痛觉的超兽。』如果是受伤前的路明非，也许会觉得残忍，现在他却只想把痛苦全都还回去，要学习艾斯奥特曼不怕怪兽痛的先进经验！ 隨手將撕下的手臂扔在一旁，初號机不紧不慢继续前进，像是在玩弄猎物的猫。 第三使徒不明白，刚刚还能轻鬆杀死的对象，为何忽然变得如此强大。骨质面具再次亮起，想要故技重施。 可初號机却避也不避，而是立在原地发出古奥晦涩的吟唱，没人能听懂这种语言，可又自然而然体会到其中的宏大。 迎面射来的光线止步於身前便消散，像是被一层无形的领域阻挡，不被允许冒犯神的威严。 “不是a.t力场，这又是什么力量？！”赤木律子看向碇源堂，这次连他都坐不住了，对著冬月副司令交代几句，转身离开了指挥室。 画面里初號机却没有停手，欺身上前一记上勾拳，將再次射出的光线转向上空，整个第三新东京市的天空都被映亮。 光线平息，顺势抱住使徒脑袋，將其像摘一样轻易摘下来隨手扔到地上。受到如此重创，按理说不该还有生命能活著，可使徒明显不是常理中的生物。 『居然还能动吗？』 不过无所谓了，失去手臂与头颅，第三使徒就像没了牙的老虎。 路明非仔细看去，使徒胸口有一颗巨大的红色圆珠状突起，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核心，把致命部位暴露在体表，使徒果然是难懂的生命啊。 而初號机这时才开始攻击核心，前面的战斗就像是戏耍，是为了此刻的杀戮作铺垫。 不甘就这样死去，使徒將原本包裹在身体一周的at力场，全部集中到核心前方。高度集中下，原本不可见的力场甚至发出微弱的光，用肉眼都能看见一道光壁。 按照赤木律子的说法，必须把力场中和掉才能接触到使徒，听起来真像是对波，路明非观察周围想要確定自己站在右边，毕竟自己自古对波左边输嘛。 可初號机完全没有中和的想法，反而后退了几步。 与先前防御时不同的吟唱声再度响起，带著决然的杀意，如同神在云端施予天罚，一道不可见的攻击。 號称绝对防御的光壁轰然破碎。 “at力场被破开了！” 指挥室眾人震撼看著眼前一幕，就像凡人围观神的战爭，唯一能做的便是祈祷自己的信仰能够胜利。 使徒还想要挣扎，可短时间內无力再生成集中式的力场壁，只有一层薄薄的力量勉强护住身体。 这次初號机没有再用刚才的攻击，而是直接上前。 路明非第一次感受到力场中和，很奇妙，就像往满载的电梯里挤，承受著来自四面八方的推力，明显的异物感，不过自己才是异物。 此时他与使徒的距离是如此之近，甚至能看见消失的头颅与手臂正在高速再生，可祂没有机会了。 初號机双手扒住新生的力场壁，撕拉！ 伴隨一阵布帛被撕开的声音，a.t.field，突破！ 带著路明非的那一份，初號机没有用武器，连续挥出重拳狠狠击向核心，直到它光滑表面出现裂缝。 “给我去死！！！” 最后一拳挥出，核心破碎开来。使徒却作出最后一搏，身体软化变形，像是橡皮泥包裹住初號机头部，爆发出超高温与强光，企图同归於尽。 一道贯通天地的十字光柱升起，云层都被驱散，露出晴朗夜空。 確认能量反应消失，第三使徒，水天使，完全沉默！ eva作战的第一次胜利，nerv存在的合理性被证明。 指挥室里的眾人都在欢呼，葛城美里却紧张注视著屏幕，如果路明非出事，她永远也没法原谅自己。 爆炸的烟尘缓缓散去，高温导致空气扭曲光线被折射，如同地狱场景。 硝烟里，一道伟岸身影缓缓走出，月光產生的阴影挡住了具体形象，葛城美里鬆了口气。 监视器被忽然掐断，似乎有人不想其他人看见初號机此时的模样。 第5章 战后住宿安排 战斗结束后，被从插入栓弹出，路明非就像变成了大熊猫，全程连路都不用走一步，被后勤部抬著到了救护车上。脱离lcl后，肺部需要时间来重新適应空气，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觉得喘气费力。 可这症状也只是临时的，没一会就恢復了正常。 “我真的没有受伤。” 被强制按在担架上的他抗议道，甚至想跳下来来一段中学生广播体操证明自己。 小魔鬼的福利太好，不仅代打还消除了疼痛。上帝老爷爷对不住，实在是魔鬼给的太多了。 可其他人並不知情，路明非也不想被人知道小魔鬼的事，不过应该就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吧。 比躺在担架更让人不自在的，是所有人看他的目光，从刚刚开始就发现，大家眼神中带著崇敬，还有些……恐惧？ 也许是初號机打法太暴力嚇到了他们。 比起医院，路明非现在更需要的是热水澡和晚餐，身上lcl淡淡的血腥味一点也不好闻。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还一口东西都没吃过呢。 初號机也被回收，奇怪的是运输过程中，机体都被白布笼罩，像是要掩盖什么秘密。 『事出反常必有妖，该不会代打被看出来了吧。』 正在思考的路明非被身边突然出现的说话声嚇了一跳。 “神经同步可能有未知的后遗症，至少今晚你得乖乖待在医院做检查。”葛城美里站在担架旁说道。 因为路明非不愿意去医院。工作人员才把她叫过来。她俯下身子做出达咩手势，“明非不是小孩子了哦，不能害怕去医院。” 『不是作战指挥时，又回到原来那个孩子气的美里姐了吗？』 战后所有人更忙碌了，废墟与残骸的处理都需要大量人力，不久前还是战场，现在却像是施工现场，高楼道路的重建热火朝天，要以最快速度恢復到原来面貌，使徒尸体也需要特殊回收。 但这些都和路明非没关係，他只要在病床上躺著就好。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超靠谱 】 本来还要体检的，可医生接到一个电话，就一直点头“是是是”地走了，不用被抽血真是太好了。 由於是nerv下属医院，往来都是內部人员，没有其他病人。病区夜晚很安静，走廊惨白的灯光透过门缝渗透进来。 路明非无聊地数著绵羊。他以前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说数绵羊是英国传统，因为sleep与sheep接近，而能在全世界流行是因为曾经大英帝国的全球霸主地位。按照这个理论，中午母语者应该数水滴，水…水…睡…… 可他有自己的见解，每数一只羊，脑海里就会自动配上一声“咩”的叫声，咩和眠也差不多，所以数绵羊应该是中英通用的助眠法。 但今天这方法失效了，兴奋还没有褪去，这一天太刺激了，比他过去一生都要精彩。 躺在病床上回想经歷，果然nerv很奇怪啊，让自己去驾驶，却什么也不说，就好像……就好像知道只要坐上去就一定会贏。 自己又为什么会被选中呢？他们应该不知道自己是异世界人。 回收初號机遮遮掩掩的也很可疑，里面一定有阴谋。 漫画里不都是这样的剧情，开始以为是正义的一方，结果最终反转。路明非打定主意，以后驾驶要多个心眼，不能被nerv牵著鼻子走，尤其是司令碇源堂，实在不像是好人。 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原来世界，他又想爸爸妈妈了，以前是在不同国家隔著海关，现在更是隔了一个世界。牛郎织女都没自己可怜，他们好歹有鹊桥帮忙，一年还能见一面呢。 横竖睡不著，他乾脆溜出病房，本来只是想散步看看周围环境，没想到却在隔壁房门上发现了綾波丽的名字。 她也在这里，仔细一想很正常，受了那么重的伤，把医院当家住都不奇怪。 仅仅犹豫了一会，路明非就轻轻推开房门，溜了进去。 绝不是好奇女生睡觉，只是想著如果对方没睡可以聊聊天。可惜两人还不熟，不然就算睡了也可以来一出“綾波亦未寢”，真是遗憾。 进入病房，最先闻到的是消毒水味，其次是熟悉的血腥味。 借著走廊灯光，路明非看清了綾波丽的睡姿。 女孩安静睡著，呼吸声微弱到几不可闻，如果不是有起伏，简直让人怀疑是否还活著。病床很大，她却只占用了一小块，被子裹得紧紧的。忘了在哪一本杂誌上看到过，这种睡姿的人內心缺乏安全感。 浅蓝色短髮在枕头上散开，如同一朵盛开的，露出被子的皮肤又如此苍白，能看见其下分布的血管，就像是聊斋志异里描绘的艷丽女鬼，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芳华易逝。 『她又是为什么驾驶eva呢？』 只有真正经歷过，才明白坐上初號机需要多大的勇气。可綾波丽却完全不一样，即使浑身是伤，对碇源堂的命令还是毫不犹豫执行。 『绝对服从命令……』 路明非对这位感情淡漠的女孩產生了好奇。 在床尾静静注视了一会女孩的睡顏，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变態，如果她现在醒过来尖叫，事情就说不清了，路明非逃跑似的退出了病房。 当房门关闭，最后一丝来自走廊的光消失，綾波丽长而弯曲的睫毛微微颤动，紧闭的眼睛睁开，注视著门口。 “路…明非吗。” 说不上是不是討厌，明明看见他指责司令是懦夫虫豸时，想要打他一个耳光。可当与那双眼睛对视，却情不自禁就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綾波丽蜷缩起身体，被子被动作扭曲折皱。 “碇司令……” “碇，你对此没有什么要解释吗？” nerv本部，保密等级为绝密的房间中，只有座位散发著黯淡的光。六道身影正在其中进行秘密集会，看他们的架势，明显是五人在质询其中一位。 巨大屏幕定格的画面，正是初號机未公开的最后形象： 爆炸导致全身装甲完全碎裂，隱藏在其中的躯体暴露出来，青黑色鳞片覆盖每一寸皮肤，关节突出狰狞骨刺，背后隱隱露出一对未展开的肉翼，仅仅看展现部分，就能猜测双翼展开时该是何等可怕的场景。 作为被质询的对象，碇源堂神色不变，“使徒已被顺利消灭，修理初號机需要更多资金。” “那是另一回事，使徒的出现確实符合预言，打败他们也是你的责任。至於资金，还不够吗？维护eva的费用都足够让一个小国破產了。等等，我们是在问你初號机是怎么回事？” 不愧是能成为司令的男人，儘管被质问，碇源堂却不见一丝慌乱。 “这只不过是暴走的正常现象。” 穿著西装，年纪最轻的与会者先沉不住气，气愤地拍桌子大喊，“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也投资参与了eva的製造，什么暴走会出现吟唱，还直接击碎了a.t.field？” 年纪最大的老头心有余悸感嘆，“听到吟唱声，我差点以为计划失败，第三次衝击提前到来了。” “碇，不管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人类补完计划才是最重要的。你必须保证按计划进行，如果出现了意外，哪怕是你儿子，我们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其他人也各自表明了態度，灯光重新亮起，五道身影隨之消失，原来他们不是真身，而是全息投影。 碇源堂坐在原位没有动，一遍遍观看初號机撕碎使徒时的录像，目光紧紧盯著祂显露的异常，尤其是那对闪耀的黄金瞳…… ? 『陌生的天板……』 一睁开眼睛，洁白的天板明晃晃反射著光线，这不是在婶婶家和堂弟路鸣泽共用的房间。 路明非本就有些认床，再加上是在医院，昨晚的睡眠並不好，作了些碎片似的梦，梦里小魔鬼没有出现，自己和初號机被第三使徒活活啃噬…… 光是回想就心有余悸，路明非甩甩脑袋跳下床。 住在这唯一的宽慰是护士姐姐们都很热情，见他是个孩子特意关照他。人生十几年，他还是第一次过上饭来张口的日子。 说起来昨晚可真是夸张，就算饿极了，自己也不该变得那么能吃。如果不是看护士小姐担忧的神色，已经吃了六人份的路明非还想再要几份。 早晨才一醒来，肚子又饿了。 犹豫了一下，还是按铃召唤护士姐姐，不过他克制了欲望，只要了双人份。 得快点出院才行，以前就幻想过变成大胃王吃自助一定会很过癮，就是伙食费怎么办…… 感谢日式朝食有米饭，碳水的感觉真是太满足了。 还没吃完，病房门被推开，一道高挑的身影闪了进来。 葛城美里今天穿著鲜艷的红夹克，一般人驾驭不了这种顏色，在她身上却显得恰到好处。 “明非，感觉怎么样？”进门后她很自然就坐到了病床上，差点压到路明非的手。 没等回答，又伸手將路明非的留海上撩，仔细打量他的状態。 “有黑眼圈，果然没有睡好。而且这么一看明非长得很好看嘛，为什么要遮住额头呢？ 我刚刚问过医生，检查全都没有问题，如果你愿意，马上就可以出院了，今天可是还有一大堆事要忙。” “嗯，我都可以。” 之前对美里姐说出了那样的话，虽然不后悔，但路明非也没法做到平常心对待。 换好常服，是葛城美里带过来的，他来到这个世界真的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女生的基本技能，明明没有数据，尺码却很合身。 离开医院时还有一场小风波，护士姐姐们对这位长相清秀的男孩很有好感，投餵了各种小零食，还嘱咐要多回来看看。 路明非有些无语，他可不想经常受伤入院。 不知道什么原因，第三新东京市气温离奇的高，刚走出医院大门就不得不小跑上车。 自己对这里的了解还是太少了，虽然说日语，可路明非对第三新东京是否真的在日本岛產生了怀疑，总不可能这个世界全球变暖特別严重吧。 得找机会去图书馆查资料，不知道nerv总部有没有资料保存，绝密部门应该知道更多真相。 “哦呼，冷气真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 一钻进车子，葛城美里就在驾驶位上伸了个懒腰，由衷感慨道。 还是昨天接他的车，上面保留著修理痕跡，不愧是特工机关，修车都特別快。 如果是平时，路明非恐怕已经在吐槽国际公务员没有想像中腐败，居然不趁机换新车，美里姐真是两袖清风云云。 可他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 车上沉默的气氛与昨天刚认识时截然不同，最终还是葛城美里先开口了。 “对不起，明非，逼你去驾驶。” 车速很慢，显然驾驶员注意力不在这上面。 “这是没办法的吧，毕竟是美里姐的工作。”路明非坐在副驾驶，眼睛一直看向窗外。 “才不是这样！明非你明白自己有多特殊吗？第三適格者，意味著全世界只有三个人能驾驶eva，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把你保护在身后，而不是躲在孩子后面…… 可我什么也做不到……” 路明非沉默著没有接话，他感激美里姐在穿越之初来接自己，至少事实上从n2地雷的爆炸里救了他。 可是在他被碇源堂逼迫时，没有站在自己一边。如果是站在全人类的立场，牺牲一个人能拯救世界很划算吧。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直到到达本部。 “先去取id卡，还有你寄过来的行李。” 走在前面的葛城美里忽然转身，又露出大大咧咧的笑容，好像不懂什么叫忧愁。 “说起来你有想好要住在哪里吗？” 路明非挠了挠头髮，这確实是个问题。 “都可以吧，只要不和碇源堂一起就没问题。” “不可以直呼父亲的名字，他作为司令有自己的职责。既然对住宿无所谓，那和我一起怎么样？我来当你的家人。” 家，路明非忽然感到鼻子有些发酸，来到异世界的新鲜感过去，他想家了。爸爸妈妈如果知道他失踪，一定会担心吧。 自从两年前接到国外考古的大项目，他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之后被寄养在叔叔家，每月只有一封像是模板的信，上面甚至连寄出地址都没有，连回信都是一种奢望…… 如果他们在的话，绝对不会逼自己去战斗。 感受到路明非情绪低落，葛城美里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把他抱进怀中。 “一直以来，都很寂寞吧……” 第6章 变强与再次出现的小魔鬼 美里姐说的没错，今天確实有一大堆事要忙。 录入各种身份信息不说，最难的部分是熟悉地图，他要记清楚各个入口到机库的最短路线，一旦使徒入侵，必须第一时间就位。 处理完琐事，葛城美里带他面见了本部副司令冬月耕造。万幸碇源堂不在，不然路明非很难保证不会和他起衝突。 冬月先生是一位和蔼老人，一点也不像秘密组织的领导者，反而像是邻居老爷爷。浑身散发著儒雅的学者气质，据他自己说曾经担任过碇唯的教授。 对名义上的养母，路明非还是有些好奇的，可冬月先生明显不想谈论这件事，而是转移话题对葛城美里问道。 “葛城一尉，你真的决定要负责成为明非的监护人吗？” “让他一个人住未免也太可怜了吧。” 路明非其实很想说一个人挺好，初中年纪正是意志想要寻求自由的时期，对独居生活有莫名嚮往。 何况他试过了刚刚领到的id卡，不仅权限很高能打开总部大多数门禁，最重要的是还能当信用卡，而且额度是一长串的零，就算每天过奢侈的生活也不完。 可最终也没有拒绝葛城美里的好意，美里姐太孩子气了，嘴上说他寂寞，明明是自己需要陪伴才对。 住宿就这样被確定下来，有人会帮忙把行李送到公寓。 路明非检查过其中的东西，想要对过去有更多了解。可里面大多是换洗衣物，为数不多可能有用的是一个隨身听，但也只能放歌。除此之外最让他感到吃惊的，则是行李包括了一把大提琴。 如此高雅的乐器，他在过去人生中与之唯一的交集，就是在学校元旦晚会，听过仕兰中学风云人物、学长楚子航在礼堂舞台独奏了一曲《辛德勒的名单》。 楚子航和钢琴小美女柳淼淼一样，是学校文艺表演的固定节目。如果世界有剧本，他们就是毫无疑问的现充组，走到哪都在聚光灯下。 而担任班级小透明的路明非，与他们应该毫无交集，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么一想还真可悲，自己成绩一般，脸蛋普通，从来没人注意过。身材也不好，瘦瘦的没有几两肉，自然也不擅长运动。 如果不能驾驶初號机，果然就是个派不上用场的废物吧。明明自己也幻想过成为主角，活在聚光灯下…… 还要感谢穿越，让他有了能吹嘘的经歷，至少楚子航肯定就做不到与使徒战斗，此一胜也。好歹也算有了高光时刻，路明非颇有阿q精神地安慰自己。 见他忽然看著琴盒傻笑，葛城美里伸出魔爪从背后揽住他的脖子，“明非会拉大提琴吗？决定了，今晚庆祝会你要表演节目！” 美里姐真是完全没有身为美人的自觉，像男生一样大大咧咧，猝不及防被抱住，路明非一时间都忘了拒绝。 『万一没有像稀里糊涂学会日语那样学会大提琴演奏可怎么办』 “再去处理一下转校手续就可以回家了哦，作为庆祝你今晚想吃什么？” 路明非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 “誒？！我还要上学？” 葛城美里拉开车门，嘴角扬起恶趣味的笑，“这是当然，你不正是上学的年纪嘛，去学校可是义务，不要以为成为驾驶员就可以不学习。” 路明非苦著脸坐上副驾驶座，昨天还在迎击使徒，今天却告诉他必须上学，现实可真是充满割裂感。 应该是考虑到突发状况需要快速反应，学校离基地不远。转校手续也很顺利，学校领导见到葛城美里毕恭毕敬，让路明非见识了特权机关的威风。 不过也不奇怪，整座第三新东京市都在nerv掌控中，別说临时转入，就算想让路明非在学校当祖宗，恐怕也只要一纸命令。 制服是现成的，款式是普通没有特色的白衬衫黑西裤，亏路明非还对传说中的日式校服抱有期待呢。 “全部搞定了！接下来出发大採购。” 葛城美里倒是兴致很高，像是准备春游的小学生。到达超商后牵著他的手直奔速食区，提著篮子就往里进货。 “明非想要什么都可以拿，今天我请客。” “买这么多吃得完吗，而且不用买食材做饭吗？” 说到这个，葛城美里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料理苦手啦，而且速食品的味道也很不错…… 等等…难道明非你会做料理吗？”她双手合十，露出期待的表情。 同样不会做饭的路明非只能放弃，到底是哪部动漫骗他樱妹都是大和抚子，家政课学做菜，满满女子力的？这简直是诈骗啊诈骗！ 最终他默默在杂誌区拿了几本食谱，又在收银台打包了一盒关东煮。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与美里姐合住是不是一个正確的决定了。 提著战利品，两人回到公寓，就是很经典的日剧里公寓外观，平平无奇，看来国际公务员的生活也很朴素嘛。 葛城美里却不急著进去，打开房门倚靠外墙，“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哦。”说完两眼闪闪发光盯著路明非。 受不了她眼里的期待，路明非只能投降般朝里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就该这样才像家嘛！” 灯亮，路明非对一片狼藉的客厅目瞪口呆。 一点也不像军人的房间，各种包装盒隨意堆积在地上，桌上则全是空酒瓶，在高温下，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这真的能住人吗？” 路明非不是洁癖，可也不想与螂共舞。眾所周知，气温越高，小生物的体型越大，他可不想哪天被脚下隨机刷新的大傢伙飞龙骑脸。 “美里姐，在吃饭之前，必须先处理卫生，你难道闻不到味道吗！” “有那么不堪吗，我也才搬来没几天。”被年纪小的男生训斥，葛城美里也没有不高兴，听话拿出了清洁工具。 还好才搬来没几天，要是再久一点入味了，路明非寧愿自己出钱租新公寓也不要待在这。 两人分工合作，不到半小时就让整个房间恢復整洁。 路明非也搞清楚了房屋布局，进门后玄关连接走廊，尽头是一间小纳户储存杂物，现在是空的。向右推开门就到了餐厅，厨房在东南角，完全没有使用过的痕跡。淋浴间正对著餐桌，只有一道布帘遮挡，当然也少不了日本家庭必需的浴缸。 再里面是日式客厅，两头各有独立臥室，一间是七叠半大小的和式，另一间小一些六叠，但属于洋式有床，都可以直接走到阳台。 好大……就算生活一家人都绰绰有余。 路明非感慨不愧是国际公务员，生活水平这一块太符合想像了。 至於具体房间的分配，和式房间葛城美里已经在住，他也担心习惯不了榻榻米，能睡床正合心意。 劳动过后胃口会变好，路明非把有些凉了的关东煮重新加热。葛城美里则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啤酒一饮而尽，如此生猛的喝法实在叫人担心她的肠胃。 速食品的优势就在於只需要微波炉一个厨具，叮叮几声，一桌看起来丰盛的料理就完成了，前提是无视它们的包装盒。 两人都不是注重仪式感的人，没有换盘直接开动了。 食物的味道瀰漫在房间，嘭～响起门弹开的声音，而且是在身后！ 路明非吃了一惊，难道屋子里还有人？刚刚打扫为什么没发现，对哦这里可是日本，各种都市怪谈在脑海中闪过。原谅他实在不算是大胆的人，这时都已经幻想到恐怖杀人魔囚禁二人在地下室了。 “不要一惊一乍，是我的宠物penpen啦。” 路明非看清走出来的动物，比在家看见杀人魔还要吃惊，“你养了一只企鹅当宠物？！” 这次轮到葛城美里吃惊了，“你是第一个一眼认出企鹅的人，是在哪里听说过吗？它们可是灭绝很久了。” “这个…那……” 路明非一时语塞，总不能说在异世界这很常见吧。 果然还是有必要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歷史，原本还以为只是多出使徒这种怪东西，看来两个世界差別很大。 葛城美里没有深究，反而热情介绍起penpen，“不是普通的企鹅哦，是基因改造过的全新品种，叫作温泉企鹅。她能適应第三新东京的气候，而且智力很高，喜欢泡热水澡，现在算是我的家人。” 路明非看出她智力很高了，谁懂见到企鹅一摇一摆从冰箱出来，还会扭头关门的魔幻感。 『翅膀居然也能扭动旋钮，真是不可思议的生物』 penpen倒是没对家里多出一个人表现出异常，自顾自在餐桌前坐下开始进食。 路明非看了看一人一鸟，心中產生失礼的念头：总觉得企鹅吃饭都比美里姐优雅…… 刚见面时路明非觉得葛城美里是漂亮大姐姐，之后变成幼稚成年女人，现在则是酒鬼。喝啤酒的同时大喊大叫，毫无形象地把脚翘到椅子上，就算再漂亮的脸也无法支撑起形象了。 从今往后，美里姐在他心中只剩下一个標籤：那个女的。 不过她有一件事没说错，速食品的味道確实不错。 路明非年龄还不到喝小麦果汁的时候，只能喝橙汁，可惜这个世界没有营养快线，都財富自由了还不能饮料自由，果然钱也不是万能的。 “话说美里姐你是军人，现在应该也算战时吧，喝酒真的没问题吗？” “明非，不要说这种话，我只是微醺啊微醺。” 路明非看她確实有些醺了，像下班后在居酒屋发泄压力的社畜大叔，衣衫不整，就差直接躺在地上隨地大小睡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美里姐你还能自己洗澡吗？” 没有得到回应，路明非有些无语，真是会添麻烦的大人，到底是谁在照顾谁啊。 可也不能真的就让她在餐厅睡一晚，走到美里姐背后，伸手从腋下將她抱起。据说扶没有意识的人是最重的，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她送回房间。 可刚一用力，路明非就惊疑一声。 咦？ 好像没有想像中那么重，难道美里姐是看起来身材有料却体重很轻的类型吗？ 路明非改变姿势，將她整个人扛在肩上，好轻鬆，感觉单手都能提溜起来。 真的不是她轻，是自己力气变大了！ 將葛城美里送回房间，路明非来到餐厅实验自己的力量。 捏住桌角，慢慢发力，整张桌子竟然被从一边抬起来了。 將桌子放下，路明非感觉这还不是极限。 他很肯定早上自己还没有这种力量，难道他现在是在透支潜能。 路明非想起一篇新闻，一位母亲为救被压在车下的孩子，直接將车扶了起来，但事后很快就死了，法医在她体內发现了超高浓度的肾上腺素。 自己该不会也是在迴光返照吧？ 进入浴室脱光衣服，打量著镜中的身体，原本瘦削的身材变得饱满，四肢明显更强壮，腹部和胸口也隱隱有了肌肉轮廓。 谁说天赋不会给你刀刻般的肌肉，自己没有天赋也没有努力，肌肉就自动长出来了。 『我竟然这么帅了！』 “是售后福利哦！” 镜中自己的背后忽然多出一道身影，这次可不是企鹅，路明非想转身可又想起正在遛鸟，只能尷尬捂住要害回头。 “不用害羞，大家都是男生。” “南方人可做不到坦诚相见！还有，你下次出现能不能不要搞的像恐怖片，镜子里多出一个人比鬼故事还可怕。” 路明非看清了来者，小魔鬼这次没有穿西装，而是夏威夷衫加沙滩裤，像是度假中途被迫上班。 “你说清楚售后是什么！”路明非对某些不良商家的套路可太明白了，之前跑路的一家小网吧，临走前做活动充五十抵一百，可怜他从早餐里辛苦省下的私房钱…… 而且魔鬼可不会是钱能打发的，搞不好就要掏出契约让他献出灵魂。 “你没发现自己的力量变大，身材变好了吗？” “是你乾的？” “不不不，这是胜利者该有的奖赏，你可是拯救了世界的英雄。” “那不是你在战斗吗。”路明非不想偷窃別人的荣誉。 “总之继续贏下去，说不定会有別的惊喜呢。” “难道你这次出现就是为了说这些？” 小魔鬼微微鞠躬，身体渐渐变淡。“不要小看我的服务態度，顾客是上帝，为了打消你的疑虑我可是度假中途赶来。” 顾不上吐槽魔鬼把顾客当上帝有多离谱，路明非还有很多想问，可他就已经消失了。 真是有够神出鬼没的！ 无论如何变强了总是好事，路明非不再纠结，穿著內裤就要回房间睡觉。 可当经过客厅，却见到沙发上有一道黑影。 这又是哪位？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喜欢这种出场方式。 路明非摸索开关。 灯光亮起，坐著的是本应该睡著了的葛城美里，她斜倚在靠背，正眼神朦朧看著新同居对象。 『不好，她不会发现小魔鬼了吧？』 第7章 大提琴夜谈 “唔……我忽然想起来，明非你的大提琴表演还没看呢……我可是抱著期待的心情才喝了这么多的。” 藉口，明明是自己想喝才对。 也难为她醉了还惦记著这事，今天恐怕是糊弄不过去了。 但看她不太清醒的样子，估计就算拉出锯木头的声音，估计第二天也不会记得，路明非破罐子破摔，直接上了。 打开琴盒，手指拂过光滑琴身，看得出主人很爱惜，一定有定时保养。 找了把椅子坐下，將尾柱插入防滑垫与两腿形成牢固的三角形，琴颈刚一贴到脖子，心就完全平静下来。 我做得到！ 儘管是第一次，一切都自然而然，身体像是有肌肉记忆般熟练。路明非跟著感觉，右手握住琴弓简单划过四根琴弦，张力、共鸣全都完美，可以开始演奏。 选择的曲目是巴赫第1007號作品——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g大调第一號无伴奏大提琴组曲。 在今晚以前，作为一个纯种土包子，路明非连这首曲子的名字都没听说过。可隨著第一个音符响起，无数次练习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琴弦拨动，悠扬的弦乐声便充满了整个公寓。 不得不说人生际遇真是神奇，谁也无法预料下一刻发生什么。 葛城美里看著此刻的路明非怔怔出神，专心演奏时的他全身像是在发光，有著不属於年轻男孩的魅力。 一曲终了，窗外的月色正浓。 放下琴弓，路明非忽然想到一件事，“大半夜的，不会有邻居找上门来吧？” 气氛瞬间从高雅的白金汉宫变成村头卖艺。 “安心啦，这栋公寓只有我在住，发出再大的声音都无所谓。”葛城美里似乎清醒了些，调整坐姿把脚放到了地板上，不再翘著小腿乱晃。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的呢，拉的真好。” “其实我是天才，刚刚是第一次拉大提琴。” “那么天才路明非先生，第一天入住直接睡觉也太无趣了，我们来开睡衣夜谈会怎么样？”葛城美里拍了拍手，明显认为这是个好提议。 （请记住 101 看书网体验棒，101????????????.??????超讚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我先去换身睡衣。” 不给路明非拒绝的机会，她自顾自走向浴室，快要拉上浴帘还探出头警告道：“不准偷看哦！” 淅淅沥沥的水声透过墙壁传来，唉，可惜美里姐性格与脸蛋差异太大，连幻想的余地都没有了。 路明非收纳好大提琴，给自己倒了杯牛奶，这还是今天买的，在原本的冰箱里根本找不到除酒之外的饮料，完全不像女生的家，邋遢中年大叔既视感太过强烈。 睡衣夜谈会什么的，不是女生之间的活动嘛，难道美里姐还想和他聊聊恋爱史？他才十四岁！不过好像日本没有早恋的说法，能听她的八卦好像也挺不错。 也许因为是军人的关係，葛城美里洗澡速度很快呢。才打开电视看了深夜搞笑综艺节目的开头，她就从浴室出来了。 这是路明非第一次与刚洗完澡的异性共处一室，白色灯光下能看见皮肤表面因为沐浴热水变得白里透红，同时升起热腾腾的水汽。隨著走动，拖鞋前端露出的脚趾每次迈步都会无意识上翘。 他转过头不好意思再看。 “这样子可不行哦明非，太容易害羞女孩子可不会喜欢，要学会大胆欣赏。” 葛城美里从后面硬生生將他的脑袋回正，距离近到鼻尖差点就碰到某处丰满，急得路明非用上刚获得的力量才挣脱。 “美里姐不要作弄我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痛快说吧。” 葛城美里却不依不饶，又扑了上来，口中还念念有词“恶作剧才是夜谈会的主要项目，我宣布现在开始枕头大战”，说完就抄起一个枕头抢先偷袭。 两人又打闹了一阵，直到路明非投降才算结束，不是他不行，而是再打下去可能就要流鼻血了。 如果这是动漫，美里姐一定就是负责发福利的角色。 路明非喝了一口牛奶，嗯，第三新东京的牛奶奶香非常浓郁。 葛城美里却累的气喘吁吁靠在沙发，不解地看向路明非，“怎么感觉你比我这个军人的体能还要好？现在的国中生都是怪物吗？” “肯定是美里姐自己训练懈怠的缘故。” 平復呼吸后，她终於也正经了些。 “自从来到第三新东京就没停下来过，明非你这个年纪应该有很多烦恼想要倾诉吧，作为家人，你可以把我当成姐姐依赖。” 怎么气氛一下子转向温馨的家庭谈话了？还没见过这么温柔的美里姐，路明非有些不自在。 其实他更想知道使徒是哪来的，eva是谁造的……但此时此刻问这些太煞风景。 少年的烦恼確实有，不过经歷过生死，早就不觉得是事了，但既然她想听，说说也无妨。 “我有一个朋友，他父母都在国外工作，於是把他寄养在叔叔家，每月提供一笔生活费。但最近他被同学欺负了，造谣他是爸妈不要的孩子被扔在亲戚家。我朋友一时忍不住就动手打起来了，虽然最后贏了，但是叫家长后婶婶却要求他去道歉，只因为造谣者家里很有钱。 美里姐，如果你是我的朋友，你会怎么做呢？” 听完这个故事，葛城美里先是眯起眼睛，忽然身体后仰四肢伸展开来，“这种事，当然是连婶婶一块揍！” “我倒是也有差不多的经歷，小时候父亲去世，我在医院待了好几年，恢復后才回到学校。因为年龄、外貌等各种各样的原因，流言是免不了的。不过我比你朋友幸运，打贏了不会有人逼我去道歉。” “你朋友联繫不上父母吗？” “就是因为联繫不上才不知道该怎么办。” “生活费多不多，足够他生活吗？” “养活一家人都绰绰有余。” “那这就是非法侵占啊！”不知是不是共情能力强，葛城美里气愤地朝空气挥了挥拳头，“就该让他叔叔一家付出代价！” 也许是情绪激动酒劲涌上来，美里姐声音越来越小，又在沙发上睡著了。 路明非只得再次抱起她送回臥室，至少这次洗过澡还换好了睡衣，明天起床不会有奇怪气味。 看著安静躺下的睡美人，果然美里姐睡著了都比醒著有魅力啊。 悄悄退出臥室回到自己床上，美里姐说的话好像也不无道理，如果能回去，绝对不道歉，睡著前路明非狠狠下定决心。 听到房间安静下来，葛城美里再次睁开眼睛，脸上哪里还有一点醉態，拿起电话拨通一串號码。 “情报部吗？请帮我调查一下之前第三適格者寄宿的音乐老师……事关驾驶员的心理状態，请务必儘快！” 专业特工效率就是高，不到一小时便有了结果。 “嗯…了解…知道了。” 放下电话，葛城美里挠了挠头髮，居然真的不是路明非，自己多想了？ 第8章 驾驶员的一天 “哇～今天是汉堡肉便当，明非我爱你！让你住在这里真是太幸福了！” 路明非穿著蓝色围裙在灶台前煎肉，高温下醃製好的肉末滋滋冒油，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葛城美里刚刚起床，一身睡衣顶著散乱的头髮。 按照她的提议，家务活用最公平的方式——猜拳来分配。可她不愧是作战指挥，胜了26次，这个月只要负责几天的家务。 路明非总觉得她肯定作弊了，但苦於找不到证据。 买来的食谱派上了用场，经歷最开始的几次失败后，他现在能够熟练製作出普通的日式天妇罗、炸猪排、味增汤，目前正在学习中式料理。 没办法，实在是每天吃速食品嘴巴遭不了这个罪，倒逼他厨艺进步。 给肉饼翻了个面，路明非看了眼窗外，今天又是大晴天。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转眼间已经两周过去。他也习惯了公寓，学校和nerv三点一线。 生活很平静，没有使徒，没有战斗。第三新东京的重建工作也很顺利，已经完全看不出十几天前曾是残酷的战场。 葛城美里洗漱完毕，过来端早餐时说道：“对了明非，第一適格者要出院了。我看你挺关心她的，之前不还打听过情况，要不今天就由你去接她？” 看她脸上促狭的笑，就知道没安好心。 他对綾波丽只有纯粹的好奇，这又不是偶像剧，才没有那么多少男少女间复杂彆扭的感情纠葛呢。 把便当盒往书包一塞，路明非不理会还在姨母笑的美里姐，出发去上学了。 不是他忽然就爱上了学校，而是第三新东京的鬼天气，如果不早点出发，路上的高温能帮你脱水。 这段时间他没有閒著，对这个世界的调查有了进展。 按照学校歷史书上的说法，15年前一颗大质量陨石撞击南极大陆，导致环境急剧恶化，气候突变，海洋彻底成为一片死域，陆地也发生移动，日本岛整体南移，纬度变低，怪不得第三新东京市会这么热。 对照地图，可以確定第三新东京位於过去的神奈川县，而原来的东京早已经成为一片废墟。 在天灾影响下，人祸接踵而来。战爭、恐怖袭击频发、国家与社会结构重组，所有的一切导致灾后全球近一半人口死亡。 时间过去局势重新稳定后，各国政府放弃主要军事力量仅保留自卫军队，原有的全部武力都被移交联合国管制。 以上是联合国对事件的公告。 但路明非凭藉驾驶员权限，在nerv的资料库里查到了另一个版本的真相：15年前，人类在南极发现第一位使徒，至於灾难是如何发生以及为什么会发生，相关的信息却被刻意隱藏。 也许秘密就藏在本部最底层的中央教条区，可惜那里连他也没有权限进入，估计只有碇源堂才进得去。 可让路明非去找他帮忙，还不如找机会潜入进去。 权且忍让，以待天时！ 思考著接下来要做的事，不知不觉就到学校了。 走进班级，大家都对他热情打招呼，这不是因为路明非忽然变得擅长社交。 一切要从入学第一天说起。 回想那一天，他刚走进教室班里所有人就很激动，一下课更是被围住问个不停。 什么星座、喜欢的运动、爱吃什么……简直比审讯问的还详细。 从没被如此热情对待的路明非左支右絀，直到一位女生问出：“路君就是驾驶员吧？” 全班顿时像被引爆的炸弹轰的一声，所有人都在嗡嗡嗡说话，显然大家都很在意这个问题。 “路君肯定就是吧，那个大机器人出现后就转学过来，除了他没有別人。” 路明非傻眼了，不是说最高机密吗，怎么连中学生都知道。nerv的保密工作难道师承唐寧街吗？自己以后见到碇源堂要不要来一句：“是，司令！” 戴圆框眼镜两颊长著雀斑的男生最激动，“不用担心，这个班级里的大家都是nerv工作人员的亲属，不会说出去的。” 这个人叫相田剑介，看他桌子上的杂誌就知道是个军事迷，会对eva感兴趣也不奇怪。 儘管大家都一副肯定了他就是驾驶员的架势，但直到最后，路明非也没有承认。 承认自己是驾驶员守护城市，总有种自卖自夸的嫌疑，不是谁都能像斯塔克那样眾目睽睽下说“i am iron man”的。 也因为这，即使大家都认为他就是，但总归没被確认，路明非在异世界成功获得了平淡和谐的中学生活。 “除了天生的基因不同，同样基因的选择性表达也会导致同一物种间出现差异……” 台上老师激情讲解著课本上的內容，可惜教室里真正在认真听课的学生不多。 路明非也是其中之一。 他看了一眼空著的课桌，既然綾波丽要出院了，应该也会回来上学，不知道她在班级里是不是也面无表情。 这里使用电脑上课，確实很先进，但耐不住路明非根本不想上课，除了一开始听了几节歷史课，后来都是在看从本部借出来的资料。 万幸日本的中学下午课程很少，留下的时间用来社团活动，但路明非必须去本部进行训练，偶尔还要配合进行一些实验。 训练科目包括射击、格斗还有兵器使用。 第一堂射击课就被葛城美里叫停了，“你的射击水平完全不用浪费时间，可以加强其他科目。” 但在路明非的强烈要求下，驾驶eva的模擬射击练习被换成真人实弹射击训练。生活在一个严格禁枪的国度，哪个男孩能拒绝开枪的机会呢？ 本来葛城美里以为真人射击能找回场子，可路明非只是在简单了解射击姿势后，轻易就做到了枪枪10环。从此射击训练的重点被改成了熟悉各式枪械型號参数，製造保养方面的知识。 兵器使用项目则是训练初號机使用到的冷兵器。 路明非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一寸长一寸强，就不能把高振动粒子刀做长一些，战斗起来优势更大，可惜技术部回復当前材料限制无法实现。 他的建议被採纳了一部分，初號机主武器被换成一把长矛，枪头部分带有高振动特性。 拿著长枪，路明非安全感都变强了。 日本武术中有“三倍段”的说法，枪道一段就相当於剑道三段空手道九段。在中华武术里也能看出强弱，用刀破枪简直是传说级高手，有“夺槊”这种神技的歷史上也只有尉迟敬德一个。 枪道师范是一位情报部特工，黑西装、壮汉、面无表情，完美符合想像中的特工形象，据说是歷史上剑圣的后裔，家里还有祖传的道馆。 除了长矛，他还传授了一些剑道技巧。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行，路明非从一开始被揍的满场跑，到现在能过上几招，如果对手是普通人，已经绰绰有余了。 第9章 突如其来的回归（求追读） 今天的训练项目是徒手搏击实战。 在射击领域吃瘪的葛城美里主动提出由自己来担任体能教练，与格斗教练一起负责实战能力培养。 还记得上课第一天，她一脸严肃对著路明非说道。 “也许你觉得作为驾驶员没必要学习格斗技术，只要靠想像就能做出动作。可是神经同步意味著你的认知决定了初號机上限，如果连你都认为自己的身体不能做到，那么初號机的性能也无法完全发挥出来。” “未来出现的使徒不一定是人形，形態可能千奇百怪，针对人类开发的格斗术於你意义不大。使徒的弱点只有核心，所以训练重点是如何闪避攻击与一击必杀的精准。” “除此之外，任何格斗都是建立在身体素质的基础上，所以从今天开始，体能训练將成为每日项目。” 为了制定合適的训练计划，身体素质测试必不可少。 测试时赤木律子全程跟进，不断在笔记上记录著什么。她每写下一笔，路明非就收一份力，生怕被送去检查。但哪怕收著力，速度，耐力爆发力还是超过了正常同龄人平均水准一大截。 从那之后训练计划就更大胆了。 葛城美里的实战能力一般，负责做路明非对手的是身高超过一米九的格斗教练。 他同时精通拳击、踢拳、柔道……甚至连卡波耶拉都有所涉及，无论站立、摔投还是地面缠斗，都是全方面无死角的强大，这种猛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当特工。 总之他的实力，可能让路明非两只手都有多。 “明非，想想接下来出现的使徒，祂们可不止比你高、比你强，在绝境中也要想办法去贏！”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追书就上 101 看书网，101???????????.??????超讚 】 葛城美里的主要作用是进行言语干扰，驾驶员需要有无视外界专心战斗的素养，她会不停在场外说话来让路明非分心。 此时场上二人的距离不过两步，无论挥拳还是起腿都在攻击范围之內，可谁都没有急著动手。 实战不是回合制游戏，你来我往相敬如宾。人类既脆弱又强大，有著轻易夺走同类生命的进攻能力，却没有足够的防御。 贏很重要，但保全自己的情况下胜利才是真正的胜利。 过去的对战中，路明非从来没有贏过，但他还是保持著斗志，这本就不是公平的游戏，规则偏向他，只要能在对方ko自己前造成有效伤害，也算是他贏。 短暂的训练不足以让人成为格斗高手，但挨打还是让他学会了什么架势是最佳防御。 两人对视了超过一分钟，愣是没能找到破绽。 “记得早上我说的吗，綾波丽出院了，训练结束后你负责去把更新的id卡送到她家，她可是一个人住哦～” 有些在意美里姐的话，路明非注意力有了一瞬间的分散。 不好！ 教练可不会放过破绽，前手一记刺拳直直往脸上衝来。 被揍了这么多次，路明非明白如果能反应过来，这一拳就只是试探，如果站著不动，到脸上就会是实打实的重击，教练可不会手下留情。 抑制住闭眼本能，路明非微微后仰，分毫之间，鼻尖甚至能感受到拳头带起的风。 这段时间的训练里，他学会最重要的一件事——控制距离才是格斗的精髓。 教练对路明非的反应很满意，占据先手后也没有停下，顺势上步使出了摔投技术中的小內刈。 小腿被勾重心破坏，路明非却没有慌张，而是借著强大核心顺势后倒受身，拽住对方衣领使出气球扫，反过来將对方摔到地面。 一对一战斗中，巴西柔术实在是太好用了。 趁他病要他命，这还是路明非第一次拿到优势，虽然明显对方在放水，但机不可失，被揍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有一次报仇的机会。 他立刻翻身用骑乘位控制腰腹，在对方起桥把自己顶翻前，只要再补上一拳就算胜利。 可隨著一拳挥出，骨峰传来的却不是打中结实肌肉的橡胶感，而是很有弹性的脂肪波动。 “誒呦！打人了！”一声悽厉的尖叫打破寧静。 “老路你快来看看你路家的好种，我来叫他起床，被他当头一拳。肯定是昨天让他去道歉心里在恨我呢，今天找机会报仇来了！你今天不教训他一顿，这日子不要过了！” 討厌的婶婶中年妇女標誌性嚎叫，让路明非一愣神，甚至都没顾上再补一拳。 环顾四周，確实是路鸣泽的房间没错，床铺、桌椅陈设都很熟悉，身上衣服也变成睡衣。 这就回来了？和穿越过去一样莫名其妙。 听刚才话里的意思，时间才过去一个晚上。 这也好，还担心不能找你们算帐了呢！ 理清思路，没管在一旁鬼哭狼嚎，一副要和他拼命架势的婶婶。 路明非淡定检查了一遍身体，上上下下训练的痕跡还在，看来是身体穿越没错，又握了握拳，手中的力量也不会骗人。 『这不是相当於多长了一个月，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回去』 確认完情况，他若无其事穿好衣服。 美里姐的训练还真管用，大脑已经能自动屏蔽噪音了。 见路明非对自己的哭嚎没有反应，脸上现出淤青的婶婶疑似破防了，想上来挠他脸，又被赏了一耳光后才大叫著夺门而去。 “啊啊啊反了天了！我也不怕街坊邻居笑话，把门打开，让他们都听听，我们家养了个什么白眼狼。老路你是男人吗，別躲著，今天我就要和这个小贱种掰扯清楚！” 人需要底气，没有底气就站不稳，有的人底气来源於钱，权力，地位等等在社会框架中获得的东西。但在最遥远的过去，在人性中还是动物性占上风的时候，暴力才是最大的底气。 就像武松报官不成，凭一身勇力照样报仇雪恨。报官是给法律一个面子，如果法律不给说法，他还有刀啊！ 现在路明非的底气就来自於此，就算婶婶一家三口一起扑过来，他也有自信能从容应对。 而心中有底气，人自然就有了气度。 他不紧不慢收拾著房间里属於自己的物件，其实东西很少，毕竟婶婶可不会在他身上冤枉钱。全部打包也不过一个行李箱，记得这还是他刚来时带过来的。將箱子放到门口，方便一会直接离开。 门外已经聚集了一批吃瓜群眾，正装作不在意地聚精会神听著动静。人类看热闹的天性果然难以克服，老小区隔音不好，婶婶的哭嚎估计半栋楼都能听见。 公道自在人心，路明非从容不迫走进客厅。 好傢伙，一家三口已经聚齐了。婶婶正靠著椅背一边骂一边抹眼泪，脸上巴掌印清晰可见，“他们自己在国外瀟洒，留下个累赘在我家，打不得骂不得，这少爷我不伺候了……” “我就知道他们看不起我，连他们的儿子也看不起我。是，她乔薇妮才是你们老路家的儿媳妇，我不配…呜呜呜……” 老路在一旁抱著她肩膀心疼安慰，“不要哭不要哭，別跟他计较，他还小，分不清好歹。也太过分了，怎么能打人呢，这次我一定教训他！” 如果单方面听他们的话，仿佛路明非真是个紈絝，在他们家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连街坊邻居都听不下去了，他们不了解路明非，可还不了解路家太太？ 在侄子来之前，路家不过普通家庭，可侄子才来一年，他们儿子进了贵族学校，老路买了辆小宝马，她自己也多了几个包。大家都不傻，谁猜不到这其中有猫腻。 何况谁没见过路明非被打发去干家务，倒是路鸣泽被养的白白胖胖像个富贵公子。真亏她还有脸皮哭！ 但小胖子路鸣泽自然要与母亲同仇敌愾，家里地位最低的堂哥竟然敢打他妈，真是反了天了！ “我看他同学说的有道理，谁知道他爸妈是不是在国外离婚了，谁也不要他才打发到我们家。”见到路明非进来，他也没有停下。 “立刻向我妈道歉，像你这种没人要的，如果不是我家好心收留你，肯定早就在街头流浪了。我妈就不该管你，让你被学校开除了才好！”路鸣泽脸上肥肉凶神恶煞皱成一团。 对他们的脑迴路，路明非嘆了口气，放弃讲道理。 “那恭喜你了，把存摺还回来，我立马就走。” 一提到钱，婶婶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也顾不得哭了，回头色厉內荏吼道：“翅膀硬了要造反是吧，想离家出走？我可不知道有什么存摺！” 果然钱才是最好的兴奋剂，路明非揉了揉耳朵，为什么总有人以为声音大就占理。 “你平日里不是最喜欢掛在嘴边，说什么生活费在单独的存摺里一分没。我买什么东西还要记帐，得到你同意还要千恩万谢，像我欠你似的。” “现在我要拿回自己的生活费很合理吧，难道说你偷偷挪用了不成？” 路明非丝毫不让，瞪视眼神躲闪的婶婶。 事关钱財，叔叔也没法再装透明人，先乾笑两声，挤出难看的笑拦在二人中间打圆场。 “都是一家人，干嘛说这么生分的话。明非你还小，把握不住，那些钱是帮你保管。乖，向婶婶道个歉，事情就算了好不好。” 如果是穿越前的路明非，可能就被哄住了。可惜他现在是初號机驾驶员，特狩上尉军衔，正儿八经的特权部门军官。 见路谷城还敢出头，转头就对他开火。 “宝马车好开吗？每次去加油是不是心里偷著乐，有个冤大头送钱还要忍气吞声。买车钱哪来的，你是升职还是加薪了？现在知道跳出来，早干嘛去了！” 被逮著一通骂，路谷城脸一阵红一阵白，內心深处最不敢面对的东西被毫无保留说出来，这个窝囊的中年男人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路明非还没停嘴，又转头看向房间里体型最大的生物。 “还有这位正方形男孩，泽太子是吧，有钱摆阔是吧，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去医院抽脂机器都要干冒烟的玩意。一想到这些肥肉是用我的钱餵出来，我都觉得晦气！” 把心中的愤懣一口气发泄出来，真爽！连脚下都轻快了些。 “快点拿存摺，否则別怪我不客气了！” “你想怎么样？你吃我家用我家的，別想就这么走了！”不出所料，婶婶使出了惯用伎俩，无理取闹，撒泼打滚。 早就料到是这种结果，文戏结束，果然还是得武力解决问题。 正要动手，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问话，“这里是路明非家吗？” 成熟又带著些慵懒的语调，路明非忽然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人未到，声先至，“受路麟城先生委託，我来处理关於路明非监护人权限移交事宜。” 门被推开，白衬衫包臀裙，头戴黑框眼镜，一副职场女性打扮的御姐走了进来。 她的气质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围观邻居在她身边像是成了npc。比起天生丽质的脸，最吸睛的还是那双被黑丝包裹的大长腿，不仅长度惊人，而且骨肉匀亭，曲线柔美。 她更应该出现在维密t台，而不是这个旧小区。 在场所有男人心中冒出一个共同的念头。 御姐打量了一圈，目光瞄准路明非径直走进来。 “你就是明非吧，我是你爸爸委託来的，你可以叫我恩曦姐。”说著转头掏出一张名片就要递给路谷城。 可看了看他那副窝囊样，又把名片交给路太太。 “瑞希律所，也许你们听说过，没听过也不要紧，可以隨便諮询业內人士，我们从无败绩。” “你当我们是好嚇唬的吗？”是个人都能看出婶婶的色厉內荏，可她还是要硬著头皮狗叫一声。 “呵呵～” 不屑与村妇爭辩，恩曦对路明非招了招手，就要离开。 “目前情况我已经了解，你们可以继续当鸵鸟。” “我会以非法侵占的罪名起诉你们。请相信我们律所的实力，你老公不仅会丟了工作，还要进去一趟。到时候，你儿子肯定会被学校开除，你呢，恐怕也没机会扮阔太太了。” 说罢再也不看他们一眼，迈著模特步气场全开下了楼。 路明非没有抗拒，提上行李箱跟在她身后，徒留男人们羡慕的目光。 隱约还能听到其他夫妻吵架，“还看！没见过女人是吧，我看你魂都要被勾走了……” 美丽的女人可真是罪孽深重啊。 下楼最先看见的是一辆银色跑车，与整个旧小区的气质格格不入，在它周围形成了长达三个车位的空窗区，显然没人想挑战自己的保险额度上限。 路明非不认识车，可有些东西只要看一眼，就能明白奢华的含义。现实里可不流行神物自晦，如果不能显示阶级，奢侈品毫无意义。 事实上这辆去年生產的mercedes-benz slr mclaren c199，起售价就高达150万欧元，而且一经上市，价格就持续上涨。 恩曦打开车门，毫不在乎地把行李箱粗暴塞进副驾驶座位下面的储物箱，“这什么破车，也太不能装了！”一点也不见对豪车的珍惜。 “我这双大长腿都受委屈了。” 路明非也认同这一点，上低底盘车很难保持优雅，像是爬进去的，他只能保持视线，不去看先伸进来的黑丝长腿。 坐上驾驶位，恩曦却没有急著离开，而是掛空挡让发动机发出轰鸣，喷涌出的气浪仿佛都带著金钱的迴响。 “这可是能上赛道的跑车，喜欢吗？”她扭头看向副驾驶，笑容灿烂。 路明非竖起大拇指，“这声音听起来可太资本主义了。” 第10章 香车美人（求追读） “哈哈哈，你这小孩说话还真有趣。”恩曦扶著方向盘笑得枝乱颤，“那我把它送给你怎么样？免费哦～” “世界上可没有真正免费的东西，”儘管有一丟丟心动，路明非还是保持住理智，“何况我才上初中，只能看又不能开。” “就当是见面礼，你早晚会长大的嘛，吕布都要赤兔马才能战三英，你也要有自己的代步工具才行。那句gg词怎么说的来著：愿三叉星徽照亮您的事业与前程。” 可恶，好有诱惑力，就算是衣炮弹，这衣也太甜了，让人想把炮弹都吃下去。 但路明非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好意，他已经上了一次当坐进初號机，可不会再被漂亮的坏女人骗第二次。 正要问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就看见路谷城屁顛屁顛从楼道跑了出来，一脸討好的笑，来到车旁弯腰小心翼翼敲了敲玻璃窗。 车窗下降，他立刻双手呈上一本存摺，“明非，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你婶婶她也很后悔，能不能不要打官司，就算叔叔求你了！” “掉的部分我会慢慢补上，求求你网开一面，就当看在我和你爸是亲兄弟的份上。” 恩曦在一旁没有说话，观察著男孩的反应，看他会不会心软，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容易被话语和虚假的情义左右。 “你以前任由她欺负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我是你亲侄子？真的后悔人都不敢下来？就这样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夺过存摺，不想再多费口舌，路明非索性关上车窗。 话音未落，恩曦很配合踩下油门，百公里2.8秒的性能像是为此刻而生，为赛道设计的发动机迸发出强劲动力。 这不是逃离，而是离开囚牢奔向自由。 生活过一年多的老小区，身形变得佝僂的中年人都在后视镜里快速变远，不堪的记忆也被一併丟下。 车篷適时开启，春风带著些微凉意，吹在脸上痒痒的很是愜意，像是情人的爱抚，这应该算敞篷车最大的好处了。 到现在路明非还有些恍惚的不真实感，但他明白从现在开始，自己要迎接新的人生了。 “我还以为你会想要更激烈的报復，现在也来得及，不用忍耐哦。”恩曦撩了撩被风吹乱的头髮，认真建议道。 路明非感受留海被吹开的快意，笑著说道：“足够了，比贫穷更痛苦的是曾经拥有，他们体验过不属於自己的生活，是没法再忍受平庸的，余生都会活在对虚幻的怀念以及对现实的不满里。 那辆宝马是贷款买的，他的工资也负担不起路鸣泽继续在仕兰中学读书，最终的结果很好预料，对他们来说未来的人生与在监狱里也差不了多少，这就是好结局。” （请记住 看书首选 101 看书网，1?1??????.???超顺畅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这可真不像是你这个年纪会说的话，大家都喜欢更直接的復仇。” 路明非笑了笑没有接话，这可是他在异世界考虑了一个月的选择，不过既然说到这里，他忽然扭头问道：“你也不像是律师吧？” “何以见得？”恩曦明显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绝美的侧脸上嘴角扬起弧度。 “律师才不会开这种车接客户，而且你太漂亮了。” 其实是刚刚下楼时，他从步態、发力看出恩曦受过训练，虽然隱藏得很好，可一些小习惯，比如用核心带动四肢却难以改变。 当然也有可能人家是格斗爱好者，但时机太巧了，他刚穿越回来，就有漂亮姐姐出现，小说都不会这么安排情节。 “其实如果你有需要，我也可以是真的律师，我们会把律所买下来。”明明是玩笑的语气，可表情又这么认真。 配合座下豪车以及魔鬼般的容貌，意外地很有说服力。 如果是以前的路明非估计会纳头就拜，求富婆包养。但他现在今非昔比，自从知道初號机维护一次的费用就足以蒸发一个小国整年的gdp，他对钱就不在意了。 你再有钱，也买不起我开的机器人.jpg 不过对方自称“我们”令他很在意，从刚才就觉得恩曦与美里姐在某些方面很像，加上此时此刻她载著自己，就更有既视感了。 万幸身后没有使徒，不然他都要怀疑是不是歷史要重演。 “你们是谁？不会还有一位计算机天才女博士负责幕后支持，还有一位三无少女，无口无心无表情，话很少但对命令绝对执行？” 路明非只是想开个玩笑，nerv里他比较熟悉的女性就只有美里姐，赤木博士，綾波丽三人，既然恩曦像美里姐，他乾脆描述另外两人的特点。 车速慢了下来，像是要重新认识路明非，恩曦仔细上下打量著他。 “你…你怎么知道的？” “算了，既然连这个都知道，就不逗你了。苏恩曦是计算机天才的名字，很快你就能见到她了。姐姐的真名是酒德麻衣哦，以后可以叫我麻衣姐。” 搞什么？一瞬间路明非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在顺著他的话胡扯，毕竟她的中文说得很好，完全听不出是日本人。 但对方的表情又不像作假，假设对方是认真的，他就不得不重新考虑eva世界与这里的关係了。 人物、事件都相似，难道是平行世界if线？不会现实也有类似使徒的生物，人类正在末日危机中？ 路明非看向窗外，南方小城和往常一样，没有天灾、瘟疫、战爭，经济也是蒸蒸日上，哪里有丝毫末日的跡象。 巧合，一定是巧合。毕竟计算机天才与冷面杀手，可是大片里主角团必不可少的搭档。 “你说是我爸爸派你来的，他不会是司令吧？” “什么司令？不好意思关於这个我撒谎了，其实我不认识你爸爸啦～” 呼～ 路明非心中鬆了口气，刚刚他甚至產生了老爸路麟城是碇源堂那畜生同位体的不敬想法，万幸万幸。 等等，不是爸爸的话，那不就成了拐卖未成年？ “你总有目的吧，为什么要找我一个普通初中生？”路明非已经准备好，如果对方避而不谈，就隨时制服她，狭小空间里自己更有优势，那双大长腿肯定施展不开。 没想到酒德麻衣有问必答，“是老板的命令我也没有办法。打工人就是这样身不由己，一个电话就得连夜从星球另一端赶最近的航班飞过来。 我可是连时差都没倒就来接你了，怎么样感不感动？”说著她还捂了捂漂亮脸蛋，似乎在心疼自己命苦。 虽然身材和人设像美里姐，但性格还是有不同的嘛。路明非手按在安全带按钮，顺势问道，“那老板又是谁？” “这个问题我可回答不了，让我来接你是他最后的交代。”酒德麻衣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以前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急迫过。” “老板该不会是一个小男孩吧？” “怎么可能，当然是成年人了。” 路明非特意问地很突然，对方的反应也不像是在假装。 他陷入沉思，脑海中像是有一个线头，一拉它就將所有线索串联起来。老板，穿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魔鬼…… “不是我爸委託的话，你可是在拐卖未成年人，是违法行为！”路明非说著抱住胸口，故意露出害怕的表情。 情况还不明朗，让对方以为自己是普通初中生，放鬆警惕才最稳妥。 “绑架我这样的季少年，不会是要对我这样那样吧！” “想得美，能被我绑架，应该是你占便宜才对。开著一千多万的车，我肯定会是犯罪史上最漂亮最豪气的美少女劫匪。”酒德麻衣翻了个白眼，美人连嫌弃的表情都那么动人，女媧造人的时候真是太不公平，不过她自认为女大盗洋洋得意的样子，確实充满风情。 美和女倒是不假，可是少……路明非不敢吐槽出口，眾所周知问女性年龄是堪比在男厕所偷窥隔壁大小的恶劣行为。 虽然酒德麻衣看起来才二十出头，但在他的定义里，只有未满十八岁才能被称作少女，其余一律列为装嫩的老趴菜，比如某位葛城指挥官，明明快三十了还偶尔流露出孩子气。 暂时看来对方没有恶意，但动机还不明確，不能放鬆警惕。 “所以我们要去哪，拯救世界吗？”接下来就算告诉他被选中成为人间体，要接过神光棒迎战加坦杰厄，他也不会惊讶，毕竟连驾驶初號机这么离谱的事都经歷过了。 “收起你的中二幻想，少年，你不会忘了学校里还有一位的帐没有算吧？”酒德麻衣说著又是一脚油门，本就快的车速再次提升。 “你们调查的也太清楚了，不会一直在监视我吧？还有是不是要超速了！” 车窗两侧景色倒退的速度加快，流转成模糊的色彩，“这是省道不是高速啊！”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只有日本驾照！”提速后呼呼的风声变响，需要大声喊出来才能听见，酒德麻衣握著方向盘笑容肆意。 “我不知道別的地方，但在我们国家无证驾驶和超速都是违法的！”路明非攥著安全带紧张大叫。 “日本也是哦，但只要不被抓到就不算！哦呼，漂移过弯！” 路明非胆战心惊，生怕被交警拦下，他在异世界有特殊军衔能豁免犯罪，这个世界可行不通。警察叔叔才不会相信他是拯救过世界的人类英雄，只会当成吸嗨了或者精神分裂，危险驾驶罪加一等。 好在他们一路有惊无险地到了仕兰中学，原则来说校规规定，外来车辆禁止入內。 但能在贵族学校当保安的大爷很有眼力见，一看见车標就痛快放行，转头对身边的年轻保安教育道：“在这里上班，你可以不认识人，但一定得认识车，这一个车軲轆就比我们一辈子工资贵，就是校长在这也得陪笑。” 说著还立正像模像样敬了个礼，见年轻保安一脸崇拜，大爷满意地嘬了一口烟。 坐在车里的路明非看著往日里自己迟到时，恨不得把他训成孙子的保安，现在只能毕恭毕敬让路，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如果变得更强，是否所有人都得低头呢？被脑海中忽如其来的念头嚇了一跳，路明非对自己感到有些陌生。 看著座下的豪车，果然是资本对人的异化，奢侈风气为害有志青年，嗯，一切都是资本的错！ 一个漂亮的甩尾，乾净利落停在车位。此时已经到上课时间，学生都在教室里，不然就算在二代云集的仕兰中学，这种顶级跑车恐怕也会引起围观。 “小路子你先下车，姐姐换身行头为你撑场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换衣服，明明身上那一套已经够漂亮了。路明非还是尽职尽责望风，务必不会让任何一个宵小偷看，自己也不行！ 但当车门打开，他明白了换衣服的必要性。 和路明非扶著座椅艰难爬出的狼狈姿势不同，酒德麻衣先伸出一只小腿，容纳玉足的猫跟鞋落地，可堪一握的脚踝自由伸展，能透过黑丝看见小腿上微微发力產生的肌肉线条，纤细而又不失力量感。 视线上移，一只白嫩的手搭在车门，路明非很有眼力见上前扶起，明明是下车，姿態却优雅得像走下凤鸞的娘娘。 外套克什米尔休閒小西装，没有系扣子，露出內里奶油白双縐立领衬衫，修长白皙的天鹅颈配上红宝石项炼，越发衬托得贵气逼人。下身则是高腰直筒半身裙，长度恰到好处，既能看见小腿，又不失端庄。 好厉害，明明只是换了衣服，气质却完全不同，原先的职场丽人摇身一变，成了上流名媛，像是来人间体验生活的大小姐。 “去校长室。”酒德麻衣语气自然，像是习惯了发號施令。 路明非脑子里自动响起太监尖利的声音“小路子，起驾～”，和麻衣姐一起，他真像是跟班，不过应该有很多男人会爭著来当她的跟班。 “今天有姐姐给你撑腰，把背挺直嘍！” 路明非心中很是触动，上一个对他这么好的还是妈妈，如果在武侠小说里，他恐怕只能小人无以回报，唯有以身相许了。 “哎呀呀，別摆出这幅表情，可怜兮兮的像只小狗。”虽然嘴上说著嫌弃的话，酒德麻衣还是为他整理了衣领，“精神些，就算为了我的面子也得拿出气势来！” 第11章 猜猜接下来谁会问：爸爸去哪了？ “先统一口径，记住了，我是你的表姐苏恩曦，刚从国外回来，身份是外资考察顾问，但因为弟弟被霸凌，对这座城市的投资评估暂停。” 又是一层假身份，不知道酒德麻衣这个名字会不会也是假的。 “唔，先叫一声姐姐来听听～”正经不过两秒，酒德麻衣又开始调戏他。 路明非却从善如流，“姐姐～”叫的亲热。 本想调戏小男孩的酒德麻衣反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还是算了，你也太肉麻了。” 哼，你也太小瞧与美里姐同居一个月的我了，別说姐姐，就是妈妈也一样地叫哇！ “你想要怎么报仇？是在班里当眾揍他一顿，还是让他跪下。如果实在气不过，我们埋伏在门口，把他绑了带到公海，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说起这个，酒德麻衣很是兴奋，似乎已经计划好了要怎么处理尸体。 自动无视后半句话，路明非挠了挠头髮，“先看他道不道歉吧，其实我都不是很在意他，但一想到以后上学会见面，又有些不爽。” “了解，先给他最后机会，如果他自己没把握住，就让你明天不用再看见他。赛里斯有句古话说，朝闻道夕死可矣，说的就是早上打听到仇家名字，傍晚前就让他死，这样的人才称得上君子。”酒德麻衣似乎对自己的文化水平很自信，还要引经据典。 不是大姐，这是哪个平行世界的论语？ 路明非一脸无语，不知道她的中文是在哪学的，但好像又有些道理。 “麻衣姐，弱弱问一句，你真的上过学吗？” “当然，我可是东京大学音乐系的高材生！”酒德麻衣骄傲地昂起脖子，红宝石在阳光下熠熠闪光。 “就没有人和你说过东大没有音乐系吗？”路明非幽幽道。 “啊！怎么可能，之前我认识的东大男还很高兴说我是校友，要请我吃饭回忆大学岁月呢。” 路明非上下扫视她堪比超模的身材，无情吐槽道：“你难道不知道，绝对不能相信男人，尤其是在他不是大脑主导思考的时候。” 意识到自己被骗，酒德麻衣咬牙切齿，“该死的中介，还说什么绝对不会被识破，不行，下次回去我一定找他算帐！” 路明非只希望她夜深人静时不要回忆起向別人吹嘘学歷的尷尬记忆，眾所周知，人失眠的一半原因皆在於此，想要穿越回过去撕烂自己的嘴。 於是他主动转移话题，“明天不会再看见他，麻衣姐你的方法不违法，对吧？” 迎著他期待的眼神，酒德麻衣摆了摆手：“也有不违法的方法啦！” 一开始想的果然是杀人灭口吧，路明非还年轻，可不想成为通缉犯，而且因为口角矛盾就要同学的命，好像太夸张了些。 “他家可经不起查，用正规手段对付，他爸会比你更恨他。” 这话倒是不错，这个年代的豪富，谁的屁股都不乾净，或者说还没来得及擦乾净，沿海城市大部分老板的第一桶金都是走私，一查一个准。 商量好对策，两人往校长室走去。 作为私立贵族学校，仕兰中学有董事会，校长更像是公司ceo，在行政楼里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刚一进入大门，迎面就碰上中年发福，顶著地中海脑袋的校长。 “您就是苏小姐吧，实在是有失远迎，快请到办公室喝杯茶。” 路明非只在开学典礼之类的全校活动致辞见过校长，彼时他西装革履面容肃穆，与此时点头哈腰，一脸諂媚的简直不像同一个人。 “嗯，不好意思，比预约早到了半小时。”虽然说著不好意思，但麻衣姐的姿態一点也不像在道歉，保持著高傲的姿態。 “哪里的话，苏小姐百忙之中能抽出时间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我正要下楼去迎接呢，没想到还是来晚了。这位想必就是路同学吧，真是一表人才，我早就听初中学部的老师夸过本校有这么一位优秀学生。” 不愧是校长，睁眼说瞎话张口就来，估计在今天前他都不知道有路明非这號人。 真是卑劣，只是钱、地位就能让他卑躬屈膝，他和门口的保安也没什么两样。在真正的力量面前，这些虫豸又会是怎样奴顏婢膝。 又来了，路明非悚然一惊，这真是自己的想法吗？这种视万物如芻狗的心態，好像真的有些不正常。 难道是穿越的后遗症，还是被小魔鬼算计了。 现在想这些也无益，只能等小魔鬼再出现了，不知道他够不够神通广大，能不能跟到这个世界来。 酒德麻衣没有注意到他脸色的异常，气势汹汹越过校长坐在沙发上。“寒暄奉承话就不必了，你也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通知那个霸凌者家长了吧。” “是是是，一早我们就通知了，估摸著等会就到。您先休息一下，我这有上好的西湖龙井。” 校长室的装修很符合想像，经典的茶桌书架靠山石三件套，校长手忙脚乱摆放茶具，明显是附庸风雅，平日里从没用到过。 “我弟弟选择贵校，是出於对仕兰中学教学质量的信任，没想到却遭受同学言语霸凌。更可恨的是班主任不作为，把责任全部推给家长，我保留追究校方管理失责的权力。” 酒德麻衣正经起来像模像样，气场简直像是个女王，和刚刚无证驾驶还飆车的女狂徒判若两人。 校长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水，道歉一声出门打电话，“吴全中，你到了没有，快点到办公室来！” 嚯，这不是自己班主任的名字嘛。 虽然对路明非来说，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但那天吴全中的嘴脸可还能回忆起来。嫌贫爱富是人的天性，可在老师身上表现的太明显就是另一回事了。 “话说麻衣姐，他怎么那么紧张？” “作为外资可是能获得很多优待，本地的官员都很乐意帮忙。”酒德麻衣浅尝一口茶，嫌弃地吐了吐舌头，“噫～不好喝。” 果然，老话说欺钱不欺权，还得是权力好使。 打完电话回来的校长一脸陪笑，客气地为他们斟茶倒水。他可是被上面警告过，如果让外资走了，他也可以捲铺盖走人。別看仕兰中学是私立，但在这一亩三分地，某些人想整一个校长还是轻而易举。 茶还没喝完，吴全中先到了，一进门就先鞠躬认错，全然不见昨天的傲慢態度。路明非看也不看他一眼，这人过来只是负责挨骂的，正主还没到。 还好这座城市不大，从哪里赶过来都只要一会，第二节课的上课铃响之前，门外传来一个大嗓门。 “又叫我过来干什么？不知道我有多忙吗，就算是校长也一定要给个说法！” 办公室门被哐当一声推开，进来的中年人简直就是暴发户三个字的现实版。 脚上老人头皮鞋擦的蹭亮，留著个大背头，旁人要是摸一把都够安上非法採矿的罪名。上身一件polo衫，胸口印著大大的ralph lauren的小马標，还特意把领子竖起来，腰带的大写h，为了让它露出来故意把衣服系进裤子，手上拿著一部最新款摩托罗拉。 从上到下就是四个字：老子很有钱。问就是不会数数。 路明非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喜欢穿把品牌印在外面的衣服，那和一块会动的gg牌有什么区別。 现在想来就像在动物群，头领会有一身与眾不同的皮毛来彰显地位。 一进门，本来还在高声说话的中年人被麻衣姐的气质震慑了一瞬，用时兴的话说，是暴发户被老钱风晃眼了。 校长赶忙上前打圆场，“王先生，这位就是路同学的家属苏小姐。今天让大家来就是为了解决孩子间的小矛盾，大家友好协商，心平气和把问题解决了就好。” 路明非看见了跟在后面的王凯风，一个月前，不，对其他人来说是在昨天，就是这傢伙在班里到处与人说路明非没有爸爸妈妈要。 两人本来也没什么交集，只是王凯风平日最喜欢炫耀，每逢假期结束，必定会吹嘘自己又去了国外哪里哪里旅游，可昨天他不知怎么就盯上了路明非。 “听说你爸妈都在国外考古，你肯定也去过很多国家吧。” 彼时路明非只是班里的小透明，只能尷尬摇头笑笑。 不知道这哪里惹恼了他，下午就听到他在和人传路明非爸妈在国外离婚，谁都不要路明非才把他扔在叔叔家。 不是谁都懂得，贬低別人不会显得自己高贵。 习惯了忍气吞声的路明非那天爆发了，扑上去就打了起来，王凯风看著壮，却被瘦弱的路明非按倒在地上一顿揍。 现在的他躲在爸爸后面倒是很神气，在昨天叫家长后他就发现了，路明非婶婶是个欺软怕硬的，一到学校就不停道歉，还按著路明非向自己道歉。 今天又叫自己来，估计也不敢怎么样，倒是没听说过他居然有这么漂亮的姐姐，看老爸的猪哥样，今晚估计又不会回家了。 可出乎他的意料，那个漂亮女人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 “既然人来了，那现在正式向明非道歉，然后在教室里当眾再道歉一次，事情也就算了。” 王凯风不可置信看著对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这个女人脑子有病，想让自己当眾道歉，她当自己是谁？立刻將目光转向老爸求助，没想到他还在看著对面的腿发呆，王凯风第一次觉得老爸真是丟人。 路明非却忽然开口说道：“姐姐，我们走吧。” 酒德麻衣没有问为什么，直接起身离开。 倒是校长还想在背后挽留，“吴全中，你还愣著做什么！快上去道歉啊。” 没有理会他们，酒德麻衣头也没回说道，“刚好班主任也在，我帮明非请一天假，明天回来上课。”说是请，却是吩咐的语气。 直到发动机轰鸣声响起，校长才苦著脸回到办公室，“王先生，这件事学校已经尽力，后面事就是你们私人之间的了。” 王磊却不在意摆摆手，“一个小姑娘罢了，我王磊白手起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下次再有这种小事別来烦我。” 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放弃了最后的机会。 “会麻烦吗？” 跑车里，酒德麻衣熟练换挡，“怎么这么快就做出决定了？” “那个人看麻衣姐的眼神让我不舒服。” “哎呀，居然是为了我，姐姐好感动呦。放心，一定在太阳落山前让他再也笑不出来。”说著她拨通电话，“把风关了。” 面对路明非疑惑的眼神，她解释道：“有些人不过是风口的猪，却总以为自己长出了翅膀，我们帮他把风停一停认清自己。” “不要管他了，我们去逛逛，放鬆放鬆心情，只有一个行李箱，换洗衣服都不够吧。” 酒德麻衣带著他去的第一站竟然是理髮店，按她的说法，明明有一张好脸蛋为什么要故意遮住。 没有做复杂髮型，只是把长度剪短露出额头，可路明非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了。如果说以前是阴鬱男生，现在就是清新邻家男孩。 两人同行也不会有人觉得是宅男在跟踪美女了。 “麻衣姐，真的要买这么多衣服吗？” “你也太可怜了，一件像样的都没有，这些先將就穿，改天再让裁缝上门量尺寸。”酒德麻衣利索在送单地址上签字。 她本来还要买表，被路明非以戴不习惯拒绝了。 两人的晚餐在小城唯一的五星级丽晶酒店解决，路明非只觉得在华丽的环境吃饭，还不如在公寓自己做吃得自在，不过用高脚杯喝可乐確实喝完打的嗝少了些。 现在回想起那位侍应一本正经用醒红酒的手法醒可乐，他还有些想笑。 这座城市很小，也没有著名景点，但今天路明非却觉得重新认识了它。心境不同，眼中的景色自然也会发生变化。 跑车疾驰在高架桥，过去他认为上面的车流是萤火虫，被局限在路线里不得自由，可如今自己也在其中，才觉也有一番不同风景。 而在另一边，王磊的车上。 “小风，回去好好上课，老爸有事要忙。” 看他走远了，当即就拨通电话，“老张，今天给我安排最好的……留过洋的……有没有大小姐，得是一脸看不起你嫌弃样子的那种？” 从储物盒掏出药，正幻想著今晚的雄风，腰间电话忽然催命般响起。 “什么！所有订单都被取消了，你打电话去问，他们不是说最讲究契约精神吗？还有人来查税，你有没有说陈局长是我朋友，无论如何给我拖住，我马上就到！” 他此时也顾不上兴致了，著急忙慌往公司赶。王磊主要的业务就是外贸，但仿佛商量好了，所有国外公司一起取消订单，好死不死还在这时候被上门查税。 “老板，拦不住，他们来真的，开始查帐了怎么办？” 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这次，好像真要栽了…… 多年经商的嗅觉，让他没有犹豫，果断放弃国內资產，掉头向码头驶去。 这些年他早留了后路，走私认识的朋友还在，偷渡出国难不倒他，反正老婆可以再找儿子也可以再生。 “小风，对不起了。” 第12章 路明非补完计划 夕阳彻底消失在遥远的地平线，这个时代的晚高峰还没那么夸张，酒德麻衣带著路明非一路驶离市中心。 坐落城东的孔雀邸，在夜晚显露出安静迷人的魅力。作为小城最豪华的住宅区之一，业主们非富即贵，配套设施自然都是顶级的，越接近这里越没有城市的喧囂。 与城西加州阳光的欧式风格不同，孔雀邸目標业主为传统人士，主打中式庭院，讲究依山傍水，选址都是请高人勘测过风水才確定。 路明非下车环视一圈，一水的別墅群，並且不是那种敷衍的白墙黛瓦样板房，而是从各地古建筑復刻来的原汁原味。据说如果肯加钱，就算把古建筑一砖一瓦都搬过来也不成问题。 因为地势高，能轻易俯视城市夜景，心中的掌控感油然而生，难怪大家都想当有钱人。 “麻衣姐，这就是新家吗？” 双手后撑倚靠在尚有余温的引擎盖上，大长腿交叠压出诱人轮廓，任由长发在夜风中飘摇，酒德麻衣轻笑一声，“是这些都是你的新家。” “这些？” “我把所有在售的房屋都拍下了，”一道靚丽的身影从庭院侧门走出，声音如玉珠入盘，“未来几年这个国家的房价会疯涨，我可不是浪费，这是一笔高回报的投资。” 借著路灯光，路明非看清了说话的女生。 年纪很轻，像还没毕业的大学生，粟色长髮明显没有好好打理，自然披散在两颊。脸上戴著厚重的黑胶眼镜，把她的皮肤衬得如同羊脂般细腻温润，散发著柔和的微光。即使只穿著一身宽鬆睡衣，不施粉黛，就像下楼隨时会遇见的邻家姑娘，想要形容她的美，却又忽然词穷。 “你好呀小白兔，我是苏恩曦。” 小白兔是什么鬼称呼，第一次见面就取外號吗，而且自己哪里像兔子了！ 但在第三新东京待了一个月，礼节上可不能差，路明非上前握手，“初次见面，我是路明非，以后请多关照！” 距离近了，才发现她不只是漂亮，身体散发的淡淡暖香透过空气传入鼻腔，香味很高级，不仅不刺激，反而让人想要离得更近闻到更多。 和想像中计算机高手的形象完全不一样，与赤木博士也一点都不同。 “是吧，薯片妞，我就说有时候他表现的真像个大人。”酒德麻衣忽然跳过来，搂住苏恩曦肩膀。 又有一股气味出现，这还是第一次闻到麻衣姐的香水味，淡的像是错觉，如果不是有对比几不可闻，难道平时是在隱藏气味吗？ “长腿妞你別在小孩子面前乱窜，先去把车停好。”苏恩曦对被抱住並不反感，看得出两人关係很好，已经习惯了互相的亲密接触。 “你买的什么破车嘛，我腿都伸不开，以后再也不开这辆了，停到最角落里去。”酒德麻衣像是在撒娇，把脸埋进对方脖颈，整个人掛在闺蜜身上。 “好好好，下次你去挑，我刷卡。”言语中完全不见对豪车的珍惜，她们果然是富婆联盟。 不过两人的对话总有种她们是一对的既视感，看她们贴在一起，还真是养眼。 苏恩曦不客气地拍了身上掛件屁股一巴掌，“快去吧，你很重耶。” 这句话仿佛触碰到了逆鳞，酒德麻衣利索跳了下来，“不可能，我最近都在出外勤，肯定瘦了才对！”说罢逃也似的发动车子离开了。 看著面前的两位大美妞，一个薯片妞，一个长腿妞，原来大家都有外號，她们的更土，还不如小白兔呢，路明非感觉心里平衡了。 等等，不对，为什么忽然就接受了外號。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小白兔，进屋里说话。” 外號和名字一样，明明是自己的却都是別人在用，被叫作什么完全无能为力，路明非只能认命了。 打发走酒德麻衣，苏恩曦招手示意他跟上。 越过草茂盛的庭院，夜露沾湿裤脚，路明非这才注意到她穿著人字拖，精致的脚踝被暗绿色草坪衬得更加白嫩，她不会是粤省大小姐吧。 “还没来得及僱人打理，喜欢这里吗？如果想要別的风格，我在全城各处都布置了房產。” “谢谢，已经很好了。” “不过你才十四岁，就这么放心我们吗？小心我们是吃人的女魔头，把你誆到这里吃干抹净。” “那你们兵分两路去街上拉男人效率应该更高，我相信没有多少人能拒绝你们。” “小弟弟嘴真甜～” 苏恩曦停下脚步回头，此时她正好半推开门，站在玄关的交界处，光暗在她脸上分界，声音也没了方才的活泼。 “想好了吗？如果停下，拿著那本存摺，每个月一万美元的生活费足够你衣食无忧，继续往前可就没法反悔了。” 路明非没有丝毫犹豫，坚定继续向前。別说不知何时会再次发生的穿越，脑海里闪过不属於自己的念头也是不能忽视的大问题，何况逃避可不是初號机驾驶员的风格，无论老板是谁，一往无前才是正道！ 见他作出决定，苏恩曦不再阻拦，將门完全推开，温馨的橘黄色灯光照亮台阶与路明非的脸。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 ? 二楼家庭影院。 虽然外面装饰的古色古香，可內里还是现代家居那一套，毕竟没人会喜欢真正的古代生活。 占据一整面墙的巨型幕布被放下，上面投影著外人看到会当成恶作剧的照片，各种不明所以的文献、歷史传说、模糊摄影，交给懂得编造噱头的出版社，都足够出一套世界未解之谜丛书了。 苏恩曦站在幕布前，脸上被投影映出顏色不同的光斑，语气神秘。 “你相信龙吗？” 这话说的，坐在沙发上的路明非自豪挺起胸膛，“我可是炎黄子孙，龙的传人！” “那如果龙不只是图腾，而是现实里真实存在的生命，你相信吗？” 无视睡衣和拖鞋，苏恩曦还真像正在上课的老师。 扮演好学生的路明非適时举手提问，“请问是华夏那种长条形，腾云驾雾呼风唤雨的龙，还是欧洲那边喷火长翅膀，和恶魔一桌的蜥蜴龙，又或者是侏罗纪公园里嗷呜嗷呜的龙？” 被路明非扮恐龙的样子逗笑，苏恩曦解释道：“不要拘泥於形象，你需要清除大脑里所有关於龙的固有印象。祂们与现存所有生物的生命形式截然不同，硬要说的话是精神生物。” 截然不同的生命形式？路明非表示这他熟啊，前不久刚手撕了一只，不知道龙和使徒比起来如何。 苏恩曦挥舞手中教鞭，放出下一张投影：画面中是一张由人形不断扭曲变形为巨龙的过程图素描，旁边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注释。材质是羊皮纸，边缘的磨损程度也能看出是件文物。 “这是古代炼金术士们记录世界奥秘的隱喻，他们坚信万物內在都有向完美进化的本性，只是所需时间长短差异，炼金术能够加快或减缓这一过程。而生命，进化的最高形式便是龙。” “现代生物学研究认为，地球的所有物种都起源於同一始祖，就像同一棵树分出无数枝椏，几乎所有已知生物都能被概括在三个“域”中，细菌域、古菌域、真核域，但龙是唯一例外。在主流观点认为恐龙统治世界的太古年代，龙皇，黑王，终极之龙——尼德霍格突兀出现，並立刻以无边的伟力统治世界。如果真的有上帝创造世界，那祂一定是第一次创造智慧生命，有点用力过头了。” 苏恩曦嘆了口气继续道，“祂们完全不符合进化论，只需要適应自己，而不需要適应环境。理所当然的，祂们也建立了璀璨的文明，那个纪元巨型城市接连出现，巔峰时甚至有跨越大洋的宏伟神道，对现代科技而言都是工程学奇蹟的奇观，在那时遍布世界各地。而我们的祖先，只是祂们无数僕从中的一员。” 世界的真实令人猝不及防，路明非接受的衝击不亚於某天忽然知道自己是外星人。 这和使徒不同，那毕竟是穿越到异世界才发生的，而现在却告诉他迄今生活了十几年的地球，原来还有另一版本的里世界。 “那龙是不是还会喷火放电射雷射？” 本来只是想开玩笑舒缓沉重的气氛，没想到苏恩曦却点了点头，“没错，我们幻想中的超能力，在龙身上確確实实存在著，被称为言灵。而且不止能做到你说的那些，有些极度危险的言灵一经释放，甚至能轻易抹去一座城市。” “在古老的记录中，也不乏有龙毁灭世界的传言。世界各民族都存在的灭世神话，便是那段歷史的模糊见证。” 路明非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龙怎么听起来比使徒还猛。 “那现在祂们去哪了呢？总不会是嫌弃地球太小，征服星辰大海去了吧。” “这就是我今天要讲的重点，混血种。”苏恩曦代入身份很深，敲了敲黑板，仿佛真的是在课堂。 “混血种体內既有人的基因，又有龙的部分，身体素质远超常人，配合言灵说是现实里的超人也不为过。但夹在两个物种之间，孤独成为混血种的宿命，因为血统常常不能融入人群，这种现象被称为“血之哀”。而黄金瞳则是龙类与混血种的身份標识，象徵著威严。” 仿佛为了印证自己所言，苏恩曦琥珀色的眸子忽然亮起金光，原本人畜无害的脸此时显得凛然不可侵犯。 “至於混血种的来源，你听说过单性钝口蠑螈吗，这是一种全雌性物种，想要繁衍后代，就得从五种其他不同种类的蠑螈中窃取种子，並將其在体內重组產生后代，生物学上这种繁衍方式被称为“偷窃繁殖”。” “而在人类中，也有某些族群因特殊文化有类似行为。比如委內瑞拉的巴里印第安人社会，他们相信孩子不是生自某个特定男人的种子，而是子宫里所有累积的结合。所以如果想当个好母亲，就该在想要怀孕的时候，找上那些最会打猎的、最会说故事的、最强壮的战士、最体贴的爱人，他们相信这样孩子会拥有那些最好的特质。” 说到这苏恩曦顿了顿，瞥了一眼路明非，见他確实全神贯注，满意点了点头。 “所以你应该能想像，混血种是怎么诞生的了吧。” “是我想的那样吗？”路明非脸色有些白，心中的猜想让他感到噁心。 可苏恩曦却没有停下，“龙族的血是如此强大，能够无视生殖隔离，与任何物种都能诞生后代。人类向龙献上少女，就像人工育种，在生產后將暴虐的后代选出处死，留下温和可控的混血种，如此一代代提纯，直到出现血统稳定的族人。” 路明非一时间陷入沉默，冰冷血腥的歷史令人噁心，可没有那些人的尝试，又不会有人类成为地球主宰的今天。 “但这其实也只是猜想，而且在第一步就有问题。龙极度高傲，人类在祂们眼中与虫子无异，怎么可能与之交配。反倒是现今发现的龙血生物，被证实都是由沐浴龙血变异產生，虽然龙血有剧毒，接触后死亡概率接近百分之百，但只要不为零，总会出现幸运者。所以也许最初的混血种便是从那些敢於尝试的勇士中诞生。” 私人感情而言，路明非更愿意相信后一种，比起献祭无辜少女，还是勇士为了力量赌上性命更让人能够接受。 “无论是哪一种方式，窃取了神的伟力后，人类不再满足只是作为奴僕，而是谋求支配地位的顛覆。可惜这段歷史记录缺失，至今无人知晓强大的龙族为何会销声匿跡，特別是如同神明的尼德霍格，祂因何陨落是永远的谜。” “但是，”苏恩曦面色一肃，“龙是不死的，甚至早有预言自己的归来，而时间点就在几年后。想像一下吧，届时面对我们这些冒犯了神之威严的虫豸，祂们会施以怎样的怒火，那一天必定会成为全人类的末日。” 一想到那种可怕未来，所有人都会死去，再也喝不了可乐吃不了炸鸡，现代社会的一切灰飞烟灭，路明非忽然意识到自己肩负著重任。 要拯救的，原来不止一个世界！ ? 午夜，阁楼。 天窗让月光肆意倾泻进来，今晚的天气很好，难得能见到星星。 苏恩曦与酒德麻衣各自躺在一条长椅上晒著月光浴，结合她们身上的比基尼穿搭，真像是在沙滩度假。 “小白兔睡下了，对他来说今晚的一切都衝击著原有世界观，他还能睡得著我就很佩服了。” 苏恩曦看著酒德麻衣放在身旁的威士忌咽了咽口水，把手伸进椅背的袋子抓出一包薯片，往嘴里塞了一大口，故意咀嚼得很响。 “不要当著我的面喝酒，我会忍不住的。” 酒德麻衣却侧过身子看向闺蜜，变魔术般不知从哪里又掏出一个杯子，“老板消失，你也很不安吧。虽然他以前就是个甩手掌柜，但有他兜底，我们做什么都没有顾虑。” “事情太突然了，谁都没有准备好。仅仅今晚你需要这个，”倒了半杯酒递给苏恩曦，她嘆了口气，“消失前他应该有交代什么吧，不声不响忽然离开可真叫人担心。” 作了一番心理挣扎，苏恩曦认命般接过酒杯，本想浅尝一口，却没忍住一口闷了。许久没有经受酒精刺激的食道瞬间火热起来，她甚至能感受到酒液在体內流经的位置。 欲望一经点燃便无法轻易平息，她乾脆抓过酒瓶又满上一杯，透明的酒液碰撞杯壁发出清响。 “他给了我一个档案袋，说务必照著上面计划一步步执行。” 再次豪饮完手中酒，苏恩曦打开天窗暗格，那里隱藏著一个金属保险箱，插入钥匙输入密码，严密的保护里只有一份纸质文件。 借著月光，酒德麻衣看清了封面上的文字——《路明非补完计划》 第13章 仕兰中学新传说 不愧是价格七位数的vividus床垫，全手工缝製，內里由马尾毛填充，柔软地催你入眠，简直像枕在钞票堆成的奢侈里，路明非睡的很好。 他平静地接受了自己是混血种这件事。 自从小魔鬼为他提升身体素质后，他早就发现了自己情绪激动时眼睛会微微发光，同时力量变强。初號机暴走时亮起的黄金瞳，也不只有一个人看见。 比起以前担心是不是发生了未知变异，確定了力量来源反而更让人安心。 鲤鱼打挺跳下床，路明非决定先去晨跑几公里激活身体，这个习惯是被强制养成的。 美里姐每天会气势汹汹进房间提供叫起服务，明明她自己又立刻睡回去，一点也不公平。又因为第三新东京的恶劣天气，为了躲避高温他还顺便习惯了早起。 换上透气的短袖套装，路明非简单拉伸后直接开始。 此时路灯都还未熄灭，薄薄的雾气瀰漫在附近丘陵。远离市中心，加上布置適宜的绿化，孔雀邸周边空气非常清新，很適合跑步。 只用大约三十分钟跑完10公里，路明非感觉身体完全热起来了，儘管已经接近世界记录的26分半，但这还不是他的极限，回到这个世界后身体素质似乎又开始变强了。 趁著热身，路明非乾脆找了一处隱蔽地点，独自练习起拳肘膝腿的格斗技术，没有陪练和沙袋，空击的练习效果很差，但总比不练强。还有竹剑也要买，每天的一千次素振练习不能落下。 昨晚世界暗面大揭秘还是带给他相当的紧迫感，这个世界可没有eva给他驾驶，能依靠的只有身体，就是不知道恩曦姐说的言灵什么时候才能觉醒。 会有什么超能力，还真是相当期待呢。 又过去了將近一小时，汗液將衣服完全浸透。如果有旁人在场，恐怕会以为路明非刚刚洗完澡，被修饰剪短的额发因为汗液结成一綹綹，但又由於充足的发量没有显得紧贴头皮，反倒像刚出浴的美少年。 返回家先去浴室洗漱，没人在，还是只有他一个起来。 豪华大浴缸確实会消磨意志，本来淋浴只要不到十分钟的路明非，愣是被缸底的按摩硬控了好久，走出来时头都晕乎乎的。 找到厨房，他习惯性开始准备早餐，从冰箱拿出两人份食材才忽然反应过来，这里不是美里姐的公寓了，要做三人份。 世界对他也太温柔了，不管在哪一边都有漂亮姐姐作伴。 瞄了眼墙上掛钟，它倒是很符合房子风格，设计成日晷形状，錶盘都是十二天干。 已经快七点了，还没有一个人下楼。 难道漂亮女生都喜欢睡懒觉吗，还是说因为睡眠足才变漂亮？ 想不明白，但路明非得抓紧时间了。 仕兰中学初中部虽然不像寄宿学校那样有早读，但也要求学生在八点第一节课上课前半小时到校进行早自习。算上交通的十分钟，留给他做早餐的时间不多了。 只能做最简单的了，三个灶台同时开火煎培根、吐司和鸡蛋。 路明非自己不喜欢吃太生的煎蛋，但不清楚两位姐姐的口味，各种熟度他都做了一份。 三人份的食物很快就准备好了，但还是没有人起床。 失策了，好像很多女生不吃早餐，要不要去叫她们，万一看到不该看见的可怎么办。 可很快他就不用操心了，餐桌表面粘著一张便利贴，上面还压著车钥匙。 “说好的礼物，记得偷偷开不要被警察抓住了哦。薯片妞有起床气不用管她，我先去巴西执行任务了，那里的黑帮太囂张(◣_◢)。还有记得去上学，我只给你请了一天假。” 便签纸右下角附带鲜艷的口红印，能想像当时麻衣姐写完纸条的得意表情。 唉，还得去上学，这点两个世界倒是出奇一致，哪怕要世界末日，也不许上学迟到，果然是同一个东亚。 而且没人送自己去，预估的时间要不够了！ 路明非当然不会真的去开车，而富人区要打到出租也不容易，能依靠的只有11路公交了。以他现在的体力，跑步去上学也不过是小菜一碟，气都不带喘的，只是不想把刚换上的衣服又打湿，刻意控制在一个轻鬆的速度。 但还没跑出一公里，身后响起剎车声。 是一辆商务奔驰，后排车窗下降露出一张帅脸。 楚子航！ 对哦，他的家世住在这一点也不奇怪。 路明非疑惑的是他为什么要停车，自己认识他很正常，他不可能知道自己啊，难道是身上的校服？ “是……路明非吗？” 夭寿了，他真的认识自己！ “要捎你一段吗？” 路明非稀里糊涂就坐上了车，他的遭遇要是被那些女生知道了，估计得被她们嫉妒死。 不仅被楚子航记住名字，还与他乘同一辆车一起上学，这是不知道多少仕兰女孩梦中才敢幻想的事。 在仕兰中学女生內部流传著一句话：如果没有暗恋过楚子航，那就一定是同性恋。 虽然才初三，但楚子航已经是校篮球队的最强中锋，高中部的学长也不是他对手，还作为主力拿了市里比赛的冠军。加上长得帅，家境好，会拉大提琴，学习成绩也是一等一优秀，不怪那些女生心动，实在是楚学长魅力太大。 每次他在学校篮球场训练，周围一圈就会成为女生密度最高的区域，初中小女生还收敛些，只敢在进球时混在人群中为心上人欢呼，高中部大姐姐们完全不知道矜持为何物，送水递毛巾那叫一个殷勤，就差把他的原味球衣偷走当圣遗物。 甚至有往届毕业生学姐离开那天泪眼婆娑，哭喊著她会等楚子航长大。 与之相对，仕兰中学的男生们对他却是既嫉妒又不甘。青春期躁动的心无处安放，可所有女孩的心全在一个人身上，怎能让他们不恨。所以自从楚子航入学，就长期占据此獠当诛榜榜首之位，自有这个榜单以来，他还是第一个所有人都无异议的头魁。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著，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艷的人，即使有女孩想试试恋爱，可一看见其他男生就忍不住在心里与楚子航对比，恋爱的激情瞬间就被浇灭。 只能说楚子航的存在，唯一受益人是负责抓早恋的教导主任。 即使在同一车厢离得这样近，连睫毛有几根都能看清楚，楚学长的脸也还是无死角得帅气。有的人面无表情被说成凶神恶煞，一定是顏值不够，像楚子航这样，只会被称为高冷。 “你也住在这吗？” 太好了，他主动开口。路明非坐在后排左手边，正犹豫著要怎么搭话。 “昨晚刚搬进来的，谢谢学长载我一程。” “嗯，这里的环境很不错。” 这是什么老干部发言，路明非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我看到你晨练了，很厉害。” 这是夸奖吧，面无表情完全猜不到情绪，这就是天生的上位者吗？ “哪里哪里，不懂事练著玩的。” 似乎这几句寒暄已经耗尽了社交能量，楚子航没继续开口。 路明非发现他確实是一个很认真的人，即使坐在自家车上，也腰背挺得笔直，像一座雕像。 不说话也好，和完全不认识的学长根本找不到话题，自己也不是那种会吹嘘认识楚子航吸引女生注意的性格，搭了一次顺风车，从此就是路人了。 没想到楚学长再次开口打破沉默，“昨天你们班的王凯风家里好像出事了，你知道吗？” 誒？学校里的流言居然传播这么快。 路明非更惊奇的是楚子航竟然还关注这种事，他不应该是不食人间烟火俯视眾生的高冷男神吗？ 等等，不会刚才的沉默是在犹豫要不要问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楚学长怎么可能是关心八卦的那种人。一定是看我坐在这太尷尬，为了缓解才找话题。 被路明非好奇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楚子航解释了一句，“昨天在学校论坛里看到的。” “你当时也在，知道內情吗？” 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路明非摇了摇头，“也许是坏事做多遭报应了吧。” 楚子航没再继续问，似乎相信了他的回答，两人又一次陷入沉默，好在再过一个转弯就到学校了。 可南方的天气不可捉摸，忽然就下起雨来，路明非一摸书包，完蛋搬家了没有带伞。 他准备好校服包头衝锋，这种事他以前也没少干。 看出了他的窘境，楚子航主动说道：“和我撑同一把吧。” 接过司机递来的伞，路明非与学长一同走进大门。 可能是因为打篮球又大一岁，楚子航长的高很多，撑伞时特意往路明非一侧倾斜为他挡雨。 果然学长內心是个善良的人，高冷只是他不善表达的偽装。 正享受著撑伞服务，路明非忽然感觉脊背一凉。 怎么回事，有杀意！ 为了方便高三生，仕兰中学高中部的教学楼离校门不远，从上往下俯视能够一览无余。 对於被要求比初中生早到半小时的女高中生来说，支持她们每天早读的动力之一就是看楚子航进校门，甚至有人会故意站起来只是为了看得清楚些。 可今天她们看到了什么？ 竟然有人和楚学弟从同一辆车下来，撑同一把伞上学，而且是楚学弟主动为对方撑伞，那种事情不要啊！ 雨幕里看不清同行者，只能辨认出也穿著仕兰校服。 肯定是同班同学，没错，一定是楚学弟善良见不得同学淋雨，才顺路接上车还共用一把伞。 恋心几近破碎的少女们安慰著自己。 要知道，在雨天的校园里情侣打一把伞，混在人潮中遮住面容躲避老师，可是每一个憧憬爱情的高中生都幻想过的事。 但好巧不巧，忽然下起的雨又忽然停了，只留下地面小水洼与清新空气证明它来过。 楚子航收起伞，卷伞收纳的动作都像在擦武士刀，末了还做了个血振，把水珠抖落在地。 路明非光看这两下便明白，楚学长也修行过剑道，而且水平很高。 “厉害，学长！”他下意识就竖起大拇指夸了一句。 楚子航若有所思，对他点点头，说道：“有机会可以切磋一下。” 可在楼上旁观的女生们看见的却是，楚学弟与身边的人热情交流，还频频点头。 最沉不住气的几人已经没心思早读，恨不得跳下楼去听他们在说什么，引得监督老师不断咳嗽提醒她们认真一点。 隨著距离走近，他们终於看清了同行者的脸。 这是谁？也好帅！这是女生们的想法。 又来一个，没完了是吧！男生们心中涌起悲愤。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高中学姐们標记，路明非与楚学长在初中部楼道分別。 初二的教室在楼上。 还没开始早自习的班级里原本很吵闹，有人在抖被淋湿的外套，也有人吐槽天气，最多的还是在抱怨家庭作业太多。 可当路明非走进来的一剎那，所有人安静了一瞬。 “同学，请问你是走错教室了吗？”坐在门口第一排的纪律委员扭扭捏捏开口道。 路明非记得她平时明明是一副“你们再吵我就把名单记下来交给老师”的凶悍模样，怎么忽然转了性子，一副小女生姿態。 “明…明非，是你吗？” 出声的是路明非在班里为数不多有共同二次元爱好的同桌，史嘉良。 “这是路明非？怎么…可能……”反驳的男生声音弱下去，好像看起来真的很像，如果把脑袋遮住，就比以前的路明非壮了一点。 “是我，我回来上课了。” 此时他也终於意识到，原来是因为换了髮型吗？ 这些同学也太失格了吧，难道从前就没人记得他的脸，对他的印象只是班里的二次元阴鬱小子。 不过他也没觉得他们肤浅，谁都喜欢长得好看的，他也喜欢看漂亮大姐姐。 回到座位坐下，瞥了一眼王凯风的位置，很好，没来上学。 只要略微注意，就能听到班里人看似压低，实则听得一清二楚的窃窃声。 “他是路明非？！一天不见怎么这么帅了？！” “小声点，你没看学校论坛吗？王凯风他爸在港口想逃被截住，偷税漏税、转移资產，畏罪潜逃罪加一等，估计他家是彻底完了，再也见不到他了。” “就昨天他爸不是还来学校，看上去老神气了。而且论坛什么时候开始关注学生家里的事了，不都是聊八卦吗？” “就是八卦！我爸说他是得罪了不能惹的人，公司被官面查，连负责偷渡的蛇头都不敢帮他出海，黑白两道都不放过他，你说他能跑得了吗。” “得罪了人，那不就是……路明非吗？”说到这个名字，说话的人连声音都不自觉压低，仿佛是忌惮被人听到。 “前天路明非打了他一顿，昨天早上家长见面，下午王凯风就没有家长了。嘶～路明非家里究竟是做什么的，怎么比电影还夸张，不会考古学家是偽装，他是什么大人物的私生子吧？” 路明非也是才知道王凯风一家的结局，昨晚他可是在学习龙族歷史，谁会分心去在意一个暴发户。 他对这些流言倒没有在意，总不能站起来说和他没关係吧。而且某种程度说，他们猜的还蛮接近真相了。 不如说今天到学校骤然受到关注，他心中还是有些暗爽的。这个年纪除了楚学长，谁不想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 就是希望这股风头不要持续太久。这种人云亦云的事，应该很快就不了了之了吧？ 第14章 不可不尝的经典转校生剧情 闹哄哄的早自习终於结束，第一节课是英语，路明非总算不用被时不时的视线偷瞄了。 “class begins！”英语老师周玉珍的经典开场白响起，这时候还没有小蜜蜂，说话不会带嗡嗡的电流声。 路明非趴在课桌，没有去听上课內容，他的成绩一般般，英语算强项学科，也只是赶上大家平均水平。没办法，家境好的孩子英语都不差。 现在想来婶婶愿意高昂学费让他来仕兰中学，也是为了能跳过中考直升本部，算是对他爸妈有个交代，还能顺便把路鸣泽也塞进来。 说起来不知道路鸣泽有没有转学，这里的学费路谷城工资可负担不起。 还有昨天的作业，都请假了就不补了吧…… 见路明非在发呆，手指无意识地转笔，明显没有注意到老师看了过来。 同桌史嘉良赶紧戳他腰子，小声提醒道：“周师太在盯著你呢！” 可奇怪的是周玉珍什么也没说，反而还对著这个方向一笑，史嘉良打了个冷颤。 这不对劲！ 以前她可是对路明非最恨铁不成钢，经常说的一句话是“你就只有英语一门课拿得出手，还不努力保持住！”，每次路明非成绩下降都会严厉批评。 今天真是见了鬼了，她居然对路明非这么温柔，连上课开小差都视而不见。 史嘉良扭头打量同桌，不就是换了个髮型吗，难道只是把脸露出来就不再是二次元，成为现充了吗？那种事情不要啊！ “你看我干嘛？我知道自己的帅气已经隱藏不住，可我喜欢的是女孩子，就算你用那种眼神看我也没有机会的。”路明非对朋友还是愿意开玩笑的。 “我在想你该不会是那种隱世家族的少爷，受长辈吩咐来红尘歷练。刻意遮住容貌隱藏背景，就想看看谁不是为了家世，而是真的因为你这个人才和你交朋友。然后昨天王凯风冒犯了你，忍无可忍之下，你动用家族力量……” 见他越编越离谱，路明非赶紧打断。 “停停停！你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少去书摊租小说，想像力也太丰富了点，这都什么跟什么……不过听说最近写网络小说也能挣大钱，反正只要一台电脑就可以开干，你不如去试试，说不定就成了大作家呢。到时候可不要忘了哥们，不行，你现在就给我签几个名，將来保不准会升值。” 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史嘉良被说的有些心动，认真思考了起来。他的成绩也不理想，说不定这还真是条出路。 路明非鬆了口气，不再盯著自己就好，谁懂被同桌宅男哥盯著看的无力感。 上过学的都知道，如果你认真听讲，一节课时间眨眼便过，可如果是等下课，那就连最后一分钟也无比漫长。 路明非掏出书包里的法语教材翻看起来，这是恩曦姐昨晚交给他的，说什么为他找了一位法国老师，要先学点基本交流用语。 虽然不是不能用英语，但两个外国人用第三语言交流，对双方的表达和理解都有困难。 可语言哪里是光看书能学会的，一节课过去，路明非才堪堪记住了法语的字母与基本歷史，语法太难了，光时態就有15种。 自己会日语，明明也算掌握了三门语言的人，回去试试商量下能不能换个日本老师，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要学什么呢。 看了一节课书，真是辛苦自己了。 路明非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余光发现全班人都在等他动作。 要不要这么夸张，搞得像他把王凯风一家灭门沉江了似的。 “你们隨意。”路明非跑出教室去上厕所。 可这种现象却像是扩散了，走廊里见到他的人都主动避让，即使有个別女生看到他的脸愣了一下，也会立刻被身边人拉到一旁小声嘀咕。 连到了厕所里，在第一节课下课这个最拥挤的时段，愣是没人敢站在他身边两个便池。 路明非之威，恐怖如斯！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刚刚的第一节课，仕兰中学的论坛炸锅了。 起因是一个女生发布了一张楚子航为人撑伞的照片，画面里他为照顾身边人导致自己肩膀露在雨中，而且因为是俯拍，路明非完全被伞遮住，看不见是男是女。 这下好了，连一些已经毕业的学生都被吸引，在帖子下面疯狂留言： 1楼：楚子航被拿下了？！到底是何方神圣？ 2楼：早八突闻噩耗，我的青春，不要啊！！！ 3楼：什么？楚学弟很高冷？在我这里可不是这样哦，有勇气的话就点开看看吧.jpg …… 在少女心破碎的帖子里，好像混进去了几条怪东西。 不过也有在认真解释的理性人，“在现场，是男生啦。就是初二的路明非，应该只是顺路带他一段。” 没想到路明非的名字一出现，话题更火爆了。 八卦党像是过年了，到处为路人解惑，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昨天路明非制裁同学家长的故事。 直到校方开始管控舆论，刪除帖子封禁了几个帐號才消停下来。 但代价就是，路明非在同学们眼中的形象彻底更新为：隱藏顏值帅哥、楚子航朋友、家庭背景神秘强大…… 当事人对此一无所知，路明非没有电脑，能联网的手机也不便宜，婶婶怎么可能给他买，也许得放学后他才能知道事件经过。 上完厕所打道回府，在楼梯口却被意料之外的人拦下。 班主任吴全中。 为了树立上流形象，让家长心甘情愿交高昂学费，仕兰中学对教师有著装要求，无论春夏秋冬都必须穿西装打领带。 可今天吴全中却穿著不正式的毛衣，顶著乱糟糟的头髮，连往日蹭亮的皮鞋也黯淡无光，形容憔悴地出现在校园里。 一见到路明非，他先是弯腰九十度鞠了一躬，恨不得把头低到地里。 “路同学，实在对不起，我是来真心向你道歉的。作为老师没有尽到教育责任，坐视学生间发生霸凌，还不及时解决……” “停停停！”路明非再不制止，对方估计要当作检討大会滔滔不绝说下去了。 可吴全中却不敢抬头，继续低著头说道：“我自知没有资格再担任老师，已经向校长提出正式辞职，路同学，你能原谅我吗？” 不是他不珍惜这份高薪工作，实在是昨天要被嚇死了。如果王磊是被小混混之流教训一顿，他最多以后不再管路明非，避著他就是了。可偏偏收拾王磊的一切手段都正大光明，合法合规，这透露出来的信息就让人细思极恐了。 吴全中现在考虑的已经不是工作，而是自己会不会有危险，他打定主意，道歉后不管路明非什么反应，今天就离开这座城市。 看著前班主任的奴才相，路明非心中毫无波动。有的人不是知道错了，只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当然他也没那么恶毒要赶尽杀绝，对方主动辞职以后再也不见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嗯，我知道了，你走吧。” 等路明非回到教室，第二节课的铃声已经响了。 数学课，因为吴全中离职，接替他的是一个小年轻。 但这不重要，路明非诧异的是站在讲台上的少女。 白金色长髮沿帝国线后梳，除了一小股被编成小辫绕在脑后，其余自然下垂，髮丝间隱隱露出的耳朵轮廓小巧可爱，配合冰雪般的肌肤，像是从童话故事中走出的精灵。身高倒是没有外国人那么高挑，目测155左右，但也可能是尚在发育中。 怎么回事，校领导为了增强仕兰中学的国际化，终於开始招收国际生了吗？ 新老师此时正在自我介绍，“……总之，接下来就由我接替吴老师负责大家的数学。” 说完他终於开始介绍起女孩，台下的学生早就已经等的不耐烦，没人关心新老师是谁，但所有人都好奇这位真人娃娃。 “这是今天刚刚转入我校学习的新同学，来，和大家打个招呼，英语就可以，大家听得懂的，毕竟是我们仕兰的学生嘛！” 没人理会他的幽默，都在全神贯注，態度比考试时听英语听力还要认真。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女孩开口却是极標准的中文。 “我是零，以上。”说完还在黑板上写下了大大的“zero”。 史嘉良尤其激动，在旁边拼命戳路明非的手臂，“这不就是动漫经典剧情吗！美少女转校生，我靠，难道我的春天要来了吗？” 路明非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这位同桌，土气的黑框眼镜，皮肤也黑，瘦瘦的像个麻杆，难怪以前只有他们俩做朋友。 不忍心打破宅男哥的美丽幻想，路明非什么也没说，只是嘆了口气。 “她走过来了，往这边来了！”也许此时史嘉良都想到了对方开口让他帮忙搬课桌，一番努力下说出“史同学你力气好大，好厉害哦～”的台词。 零確实提出了请求，不过却是—— “同学，能把这个位置让给我吗？” 第15章 妙妙工具（5.7K求追读） 没有关心史嘉良一副要石化的表情，路明非条件反射地身体微微后仰，冲自己来的？ 哪找到的这么一个年龄符合，漂亮得像娃娃，气质又如公主的人物。 等等，这种面无表情的风格…綾波丽……该不会她就是三人组里的三无少女？！ 恩曦姐也没说过她和自己是同龄人，她们这不算非法僱佣未成年吗…… 倒是班里的其他吃瓜群眾兴奋起来，“哦哦哦！转校生是冲路明非来的！” 甚至有女生已经脑补出一部大家族少爷路明非，因不满长辈安排的联姻，隱姓埋名离家出走，多年后终被发现，未婚妻跨国追夫的剧情。按照一般韩剧发展，接下来应该是两人先婚后爱，相处中逐渐互生好感，却又横生变故被拆散…… 如果路明非能读心，一定会建议这位姐妹与史嘉良多交流交流，未来联手称霸男女频不是梦。 零仍然站在课桌前直视目標，大有一种不得此座位不罢休的气势。如果是其他人如此霸道难免会令人心生反感，可在她身上表现出来，却仿佛本该如此，连老师也不敢出言插话。 呆愣了几秒，史嘉良认命地开始整理东西，那不时飘过来的眼神，仿佛在向路明非传达“我们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可零却再度开口，史嘉良动作一顿，以为出现转机。 “谢谢，不用移书，直接把桌子搬走就可以，不好意思我有洁癖带了自己的桌子。” 这是少女出场以来最长的一句话，很难想像此时此刻宅男哥的心理阴影面积。 顾不上为他哀悼，当零在新座位坐下，路明非才真正体会到名人的痛苦。 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將他包围，路明非本就是今天的话题人物，再碰上新来的天使转校生，爆发出1+1远大於2的效果。 年轻的数学老师完全镇不住场，没人在听他上课，学生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同一个位置。 被这样盯著做什么都不自在，路明非感觉视线像有了重量压在他身上。他们都这么怕自己，如果学楚学长那样面无表情对视一圈，恐怕就没人敢再看过来了吧。 正要行动，没想到零先出手了。 即使身下只是廉价批发木椅，在她的气场加持下仿佛也变成了王座。 王女冷冽的眼神只是扫视一圈，就像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无人敢与之对抗，聚集的视线立时散去了。 她不会真是公主吧，不对，按照沙俄的传统要叫女大公……路明非开始无端联想。 解决了碍事的关注，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塞到他手中。 这算伴手礼吗？难道是日俄混血，可自己现在也没有东西能回赠…… “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压低了的少女嗓音不復刚才清脆，反而黏腻得像在耳朵拉丝，路明非没有急著打开。 “是恩曦姐派你来的吗？” 虽然概率很低，但万一对方真是什么敌对组织，盒子里说不定是炸弹，一打开就把他炸上天。 零没有说话，而是递过来一个皮夹，里面的照片正是她与麻衣姐、恩曦姐的合影。 確定了身份，路明非才打开盒子。 里面静静躺著一根风格浮夸的羽毛笔，金属笔身缀饰著深蓝色琉璃珠，末端镶嵌石英笔尖。 仔细观察能看见一侧还雕刻著体的拉丁文：per stellae in vitro，duc me ad flumen mentis 以路明非的文化水平，自然不可能认识这种对欧洲人来说都是上流社会才学习的语言，好在零在一旁將头贴近，耳语般的声音呢喃道： “藉琉璃之星，引我至思维之川。” “什么意思？” 专门安排转校生送来，总不会是担心自己没有文具，这笔肯定有不同寻常之处。 零没有解释，而是在纸上写下“cogito、intelligo、agere”三个单词，示意他用羽毛笔抄写一遍。 抱著强烈的好奇，路明非听话照做。 当最后一笔完成，轰的一声在他脑海里响起，可看其他人的反应，只有自己能听见，难道这就是古人说的大音希声？ 某种东西在身边蔓延开来了，硬要形容有点像他驾驶eva时展开at立场的感受。 还没来得及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路明非就发现了异常。 人多的地方是不可能完全安静的，呼吸、衣物摩擦甚至吞咽口水，所有的这一切混杂起来，只是被大脑主动忽视了。 可此时整个世界真正彻底陷入了寂静，能看到讲台上老师仍然在卖力上课，但只见嘴唇开合却听不见声音，就像他被隔离在了世界之外。 身边的零再次在纸上写下东西，递过来一看，上面內容是： “关注你想关注的东西。” 自己想关注的？ 路明非下意识扭头看向雪人般的少女，一瞬间，她的一切被放大。 与发色相同的白金色睫毛根根分明、其下遮蔽的眼睛比宝石更澄澈、细微的呼吸带动琼鼻翕动、从胸口传递出来缓慢却有力的跳动…… 人能隔空听到別人的心跳声吗？ 路明非意识到了不对，收回目光看向台上的老师。 注意目標转移，放大的对象也隨之改变。 从前听不懂只能摆烂的数学题，此时却像化成一条小溪，主动流淌进他的脑海。 是出现幻觉了吗，我竟然觉得数学好简单。 明白路明非已经初步掌握用法，零將他桌上的法语教材翻开，开始为他讲解语法。 她的声音应该是极小极小的，但在羽毛笔的放大下，一字一句都清晰得像是耳语。之前一节课也没有多少进展的法语学习，此时以坐上火箭的速度飞快推进。 直到下课铃响，路明非才退出这种状態。 看著手中的笔，“这是哆啦a梦的神奇道具吗？有它在应该想学什么都很容易。” 零看了看教室里的嘈杂，示意他出去说话。 两人刚一离开，班里就爆发出激烈的討论声。 “洁癖，路明非就可以是吧？” “上课人都快贴在一起了，我打赌他们肯定早就认识。” “能不能说点我们不知道的。” …… 零带著路明非一路来到了教学楼后的小树丛，这里少有人至，春天也还没有蚊虫，算是极好的秘密接头地点。 “这到底是什么？” 零先是避开地上的枯枝落叶，踩在一块相对乾净的卵石地面，才开口解释道： “你知道炼金术吗？” 这倒是清楚的，恩曦姐说过龙族的璀璨文明很大一部分就是建立在辉煌的炼金术上。 见路明非点头，零继续说道：“混血种虽然没法復现龙族的奇蹟，但也掌握了其中一部分，经过数千年的发展，形成了自己的一套体系。” “你应该听说过文艺復兴运动，而佛罗伦斯的美第奇家族正是背后最大的推动者，他们也是混血种，並於15世纪赞助建立了新柏拉图学院。 传说科西莫·美第奇委託一位神秘的炼金术士，將三种神圣器物熔铸，分別是数学家帕乔利的计算圆规、诗人波利齐亚诺的羽毛笔，以及菲奇诺翻译《赫尔墨斯文集》时使用的星象仪，最终成品便是这支笔。它也曾在达文西手稿《马德里抄本》边缘草图中出现过，被標註为“结晶的知识”。” 似乎是很少说这么长的话，零停顿了几秒。 “它的效果是当写下cogito（我思）intelligo（我悟）agere（我行）三个单词后，炼金领域展开，使用者会进入类似心流的状態，不仅注意力高度集中，大脑也会同步活跃，发挥出平时隱藏的智力。” “不过…” 路明非最怕听到不过，因为往往它后面跟著的內容会推翻前面一切。 “它也不是没有使用限制，据说由於发动要依赖学习这一概念，它只能在类似学校的场合使用。而且与使用者的血统等级也有关係，等级越高，使用效果越好，维持时间也越长。” 和血统有关係吗？说起来路明非都不知道自己血统是什么水平，遇到的混血种同类只有恩曦姐、麻衣姐，也没有对比过。 但刚刚他使用起来毫无压力，如果不是下课感觉能用上一整天。 自己的血统应该不差吧？ 第16章 零算青梅还是天降系 知道了手中傢伙的来歷，路明非不禁咋舌。 “无论作为古董还是炼金道具，它都很珍贵吧？” 零点了点头又摇摇头，“没有钱。” “我潜入收藏它的家族金库，用仿製品替换了。” 哇哦，路明非对零的印象再次刷新，居然还是个飞天小女贼。 脑海里不知为什么就自动想像出她穿黑色紧身皮衣，在安保严密的秘密基地翻转腾挪的场景，这时期港岛电影里女特工都是这个风格。 但只是一想就又觉得，那和零的画风实在不搭。 果然她还是应当穿著华丽礼服、头戴王冠，於眾人簇拥中坐上王的御座才更適合她。 至於宝物，就该是大家向她敬献。 也许麻衣姐才能驾驭紧身皮衣，一想到她最先回忆起的便是那双大长腿和夸张身材。 嗯！路明非確定了，紧身皮衣就是为酒德麻衣而生的。 但愿她处理南美黑帮不会遇上麻烦，一切顺利。 现在想来这都是些什么任务，零非法潜入盗窃文物，麻衣姐要和黑帮打交道，恩曦姐作为计算机高手，说不定会直接黑进银行改余额位数，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 联想到她们巨量的財富，自己该不会误入犯罪团伙了吧？ 也许是察觉到路明非不礼貌的想法，零晃了晃小脑袋，白金色髮丝飘动间带起一阵香风。 “那个家族只是普通人，意外获得了炼金道具，当作文物还登报展示。消息走漏后有很多猎人想要得到它，我先解决掉了那些麻烦，然后放出它已经有新主人的消息。” 这么说来那个家族还得感谢零，虽然不知道所谓的猎人是做什么的，但狩猎总是会流血，叫这个名字必定不会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好人。 “那零同学你有用过它吗，能使用多久？” 不清楚自己的血统等级，路明非只能与现在最近的同类比较。 “不知道，我不需要那种东西。”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零是不需要外物加持就天赋异稟的天才？ “我来这里的任务除了贴身保护你，还有就是成为你的私人教师，接下来的教学计划都將由我辅导，不会再是初中內容这么简单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自己多了个美少女保鏢，路明非就对她话中透露出的信息感到震惊。 全部教学？！ 上下打量体型娇小的少女，明明就是同龄人。 零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开玩笑的性格。 那么也就是说——她是真正的天才！ 一瞬间路明非觉得手中的笔都不香了，果然天赋才是人与人间最大的区別。 “时间差不多了，你应该还能继续使用吧？” 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却很肯定。 这种时候怎么可能说不行！ 路明非握紧手中的笔，决定以后就叫它“天赋”，时刻提醒自己只有足够努力，才能赶上別人与生俱来的天赋。 两人一起离开又结伴回来，很难不引人遐想。 八年级二班的学生中不少人都已经相信两人就是情侣，再不济至少也是青梅竹马的关係。 柳淼淼也是其中一员，她觉得世界实在变化太快，让人反应不及。仅仅才一天过去，班里小透明就进化成与楚学长相当的风云人物。 她对路明非的印象还停留在去年，那是一个雨天，因为座位调整坐在了他前面。中长发遮住额头的男孩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问她钢琴该怎么弹。柳淼淼是温柔的人，不会拒绝这种小事，趁著被雾气模糊了的玻璃窗，用葱白纤细的手指在上面演示指法…… 这就是两人唯一的交流，很不可思议吧，明明做了快两年的同学。 她有种预感，两人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了，只是这次在记忆里被隱去的会是她…… 路明非无暇再去关注班里同学的想法。 变成天才的感觉是会让人上癮的，当学习的正反馈比游戏还强，也一样会根本停不下来。 按照零的说法，笔轴上镶嵌的宝石是威尼斯琉璃珠，蓝色象徵著智慧，隨使用者精神集中度提高，琉璃也会由浅蓝变为靛蓝，直到最高的银白色。 接下来的一整天，路明非手中笔的顏色就没褪回到浅蓝过，他学习的强度可想而知。 连午饭都没有去食堂，还是零拿出便当与他分享。两人將食盒摆在课桌中缝，一人一副碗筷，就像是一天的工作后，家人间的聚餐。 这一幕对初中生来说衝击力实在过大，简直就像某天上学发现班里一对同学结婚了一样不可思议。 遗憾！路神人刚刚崭露头角，还没来得及发展女友粉，就多出了一堆磕他与零的cp粉。 不过对他来说这也许是好事。 强如楚子航，曾经也经歷过一段隨机时间、隨机地点被拦住告白的艰难岁月，零的出现让一些蠢蠢欲动的女生平息了心中的衝动想法。 周五的排课没有体育，不用担心学习被打断。 是以一直到放学，路明非都握著笔沉浸在自己的法语学习里。 而成果也是喜人的，仅仅一天，零认为他的法语已经入门，再过两三天差不多就可以达到a2等级，能够进行问路、购物等简单活动的交流，相当於普通人学习200小时左右的水平。 这还是路明非第一次在学校真正感受到知识的充盈，不禁为他过去十四年虚度的光阴落泪。 与零並肩走出校门，路明非正想问要怎么回家，是打车还是会有酷酷的西装大叔司机来接，就见到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如果他没看错，那是车钥匙。 身体强化后他的视力可是比刚出场时还要好，绝对不会错了，那就是一把车钥匙！ 难道？ 零径直走向一辆停在边缘车位的boxter986，隨著车门被打开，路明非彻底死心了。 不愧是三人组，和麻衣姐一样无视交通规则。也难怪把车停这么偏僻，要是被人看到初中生开车，还是发动起来轰～轰～的跑车，绝对会是个大新闻。 “零同学，你真的可以吧？” 虽然已经坐下，但路明非还是有些害怕，混血种也是肉做的凡胎，高速撞击下难说能不能活下来。 “我有驾照。”零一如既往，淡淡说道。 不得不感慨，恩曦姐的技术力真是太高了，连出生日期都能隨便更改糊弄过交管局，不然总不可能是零真的成年了吧？ 第17章 零的放课后辅导 既然有驾照，那就不用担心半路被拦住查证了。 不过连零这样看起来就明显是未成年的都可以掩饰过去，路明非心中有些蠢蠢欲动。麻衣姐可是为他留下一匹“赤兔”，他实在不忍心让良驹在库中吃灰。 回到这个世界驾驶不了大机器人，开车过过癮总可以吧。 路明非打量起座下跑车，无怪乎零会选择这一款，座椅高度调节范围大，方向盘伸缩幅度也不错，加上低矮的引擎盖，对体型娇小的驾驶者很友好。 零没有打开顶棚，直接换挡发动，看她行云流水的动作，肯定是老司机了，路明非彻底放下心。 “零同学，你说的教学计划具体是指哪些呢？” 零的驾驶风格与麻衣姐完全不同，虽然都快，但她开车很平稳，几乎感觉不到明显的加速减速。不是这样，路明非也不会开口说话。 “全部。” 零直视前方，依旧惜字如金。 全部可是一个极大极宽泛的概念，在古代可以是四书五经之类的经义文章，时间近些形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如果是现代，那就更不得了了，知识以一种夸张的速度扩增，每一天產生的信息就足以让大脑过载。 先秦的庄子在那个时代就已经发出了“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逐无涯，殆矣”的感嘆，翻译过来就是知识太多学不完，硬要学就会掛。 见路明非欲言又止，零微微减缓车速。 “全部就是有思考以来，人类歷史上所有出现过的哲学、科学、数学、文学……乃至於宗教教义，巫术起源。” 路明非目瞪口呆，他误会了，原来零同学也是会开玩笑的。 人类歷史上確实不乏有灿若星辰的天才，以短暂的一生照亮整个时代，但也从未出现过贯通所有知识的全才，那不是人，应该叫作神才对。 “这不可能吧，不是愿不愿意的事，而是根本就做不到……” 零对他的否定却没有反应，依然面无表情开车，“这是你选择的路，那扇门可是你自己亲手推开的。” 转动方向盘拐进高架桥，零继续说道：“而且不是根本做不到，概率不是0，只要开始，就在接近目標。不用一开始就抱著必须完美的想法，执行比空想更有力量。” “零同学你可以吗？我不相信你能学会你说的全部。” “我確实没有掌握全部，但是只要有需要，我可以立刻学会。”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零主动点亮黄金瞳。 她的瞳色与恩曦姐略有不同，光芒更明亮，带给人的压迫感更强。 “这是血统带给我的天赋——血源刻印：镜瞳，这双眼睛能够快速解析物体、读取知识甚至复製言灵。事实上，在十分钟前我还不会开车，是走出校门的那段时间我才复製了司机们的驾驶技术。” 这不就是血轮眼拷贝忍者，岸本见到你才有的灵感是吧。 努力压制住心中吐槽的欲望，路明非对龙族血统的神奇有了更深的认识。 “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学那些东西？这和屠龙根本就没有关係吧？” 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老板的吩咐。他还有一句话要送给你：“只有强到超越过去，才有资格阻挡未来！”” 阻止未来？是说龙族復甦的未来吗？ 还有这不是完全没有回答问题嘛！又不是热血漫画，喊出时髦的话就能嘴遁一切。 “所以，可以做到的，只要不放弃，我也永远不会……”零握著方向盘近乎呢喃般说道。 路明非没能听清最后几个字，想来也就是不会放弃教导自己吧。 一想到接下来要面临的课程，他就失去了力气和手段。 原本以为手握“天赋”，不说考上清北，当个学霸还是轻而易举的。但要是对手是人类几千年的智慧精华，只靠一个炼金道具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是以一回到孔雀邸，他就自觉上楼去书房。 恩曦姐应该是还在房间，让人怀疑她整个白天到底有没有下过楼。 零却叫住了他，“不用急，按照计划的进度来就可以，没有必要让自己痛苦。” 既然辅导的事不急，路明非习惯性就走向厨房想要准备晚餐。 没想到零先他一步穿上了围裙，这应该是她自己带来的，胸口有一只可爱的北极熊图案。 “你也会做饭吧，能帮忙打下手吗？” 连忙套上围裙，路明非负责洗菜。 厨房的零和在学校时完全不一样，为避免下垂將长发在脑后盘成丸子，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能感受到她的心情很愉悦，菜刀与案板碰撞的噠噠声像是一首诗。 专注切菜低头的她，露出了之前一直被髮丝隱藏的后颈。路明非一直觉得用天鹅颈形容女生很俗气，但此刻偏偏找不到更好的……天鹅……最先联想到的就是芭蕾……零又是俄国人，也许她真的会跳…… 豪宅厨房的空间並不拥挤，但他却觉得此时彼此的距离很近。 一起准备料理，这不完全就是一家人的感觉嘛。 莫名的，他想起一部已经记不起名字电影开头的独白： “当时我们都只有十四岁，在一个男孩的十四岁夏天时，不管什么事发生……都足以让他铭记一生。” 现在不是夏天，反而零的发色与性格总会让他联想到西伯利亚的冰雪，明明自己待在南方，连雪都没见过几次，他好像有点喜欢上冬天了…… “请递一下冰箱里的酸奶油。” 零的话唤醒了有些恍惚的路明非，快速將手中的甜菜根洗净。 她在做的应该是经典俄式菜——奥利维耶沙拉与红菜汤，路明非学做菜时在介绍异国风味的那本菜谱里见到过。 红菜汤算得上俄国国菜，罗宋汤是它的汉化版本。 来自甜菜根鲜艷的紫红色、浓郁微酸的口感，再配上这道菜的灵魂：一大勺酸奶油与新鲜蒔萝。一开始可能有些不习惯，但柠檬汁与番茄增添的酸度很好地激发了食慾，路明非喝了一大碗。 他也今天第一次见到苏恩曦，还是睡衣打扮，慵懒的身姿隨意靠在餐桌椅背。 “零的厨艺很不错对吧。” 確实比自己这个只学习一个月的半吊子强，但是有那双眼睛，只要去星级餐厅逛一圈，立刻就能成为世界级大厨吧。 怎么会有这么强的能力！如果这是游戏，策划一定填错了数值，或者零是他亲女儿。 一起收拾完餐桌，零才示意他可以上楼了。 书房是极简风格的装修，除了必要家具去除一切装饰，这也使得两人坐在其中產生了一种空旷感。 “先从数学开始。” 一开始就是最头疼的学科吗，而且不在学校没法用“天赋”帮忙。路明非硬著头皮开始在数学世界里遨游，但这次有零在，不用担心把自己淹死了。 …… 路明非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下的了，今天是周六，如果不是养成的生物钟，他绝不会醒来。 简单洗漱后出门晨练，还没跑出一公里，就在前面碰到了熟悉的身影。 “楚师兄，早！”確实够早，连路灯都没有熄灭。 “你也早上好。昨天看到你锻炼，我就想早点起来运动挺好的。” 接著两人愣是谁也没开口地跑完了十公里。路明非特意放慢了速度，反正也只是热身，倒是楚师兄能一直跟上让他有些吃惊，不愧是篮球队no.1，体能一点也不像初中生。 两人沿著步道散步恢復调整呼吸。 递给路明非一瓶水，楚子航开口道：“今天是周末，昨天说过有时间可以切磋切磋，你有空吗？” 差点被水呛到，路明非合上瓶盖。 对哦，话少的人一般不会客套，言出必行，正巧楚师兄就是这种人。 咕，我打楚子航，会贏吗？ 第18章 试合 虽然刚一起晨练完就说要互相切磋很奇怪，但一想到对方是楚子航，好像一切又那么理所当然。冷麵男神事实上隱藏著战斗狂的本性，这种反差设定也挺带感的。 昨天零说过以后的安排都是晚上辅导，周末只要在下午额外学习。 这么一想也没有压力很大，那些需要中考的初中生可是全年无休，自己至少每周还有两个上午的放鬆时间，简直像是在度假。 当救世主都还能有假期，某些不提供双休的公司简直罪大恶极！ 既然有空閒，把这周六的上午交给楚师兄也可以，就当报答他昨天捎自己的恩情。 “当然可以切磋，不过在这里不方便吧？” 虽然在户外一言不合拔刀比试很有电影感，但安全还是第一位的，没有保护路明非担心伤到学长。 他对比剑完全不会害怕，兵器练习的第一步就是脱敏，如果连比试的勇气都缺乏，更不用说面对实战了。师范可都是直接用真剑训练他的，虽然没有开刃，但钢条抽在身上也绝对痛，全靠师范的水平高，寸止及时才没有受伤过。 “我知道一个地方有合適的道场，离这里也不远。” 话少的人果然效率很高，路明非刚刚答应，楚子航就打电话召唤了司机。 还是那辆熟悉的奔驰，“张叔，不好意思，这么早上班辛苦你了，麻烦带我们去少年宫。” 中间路明非下车回家了一趟，留下便签告诉零不用准备自己的早餐，顺便带上换洗衣物，他不想臭烘烘地回家。 依然是昨天坐过的后排左手边，“楚学长你练剑道多久了？” 即將作为对手，打探一些情报很有必要。 倒不是他担心自己会输，虽然主要练习枪道，但师范说过，所有搏斗的技艺，无论徒手还是冷兵器，身体素质才是真正决定上限的因素。现实格斗不是影视作品里那种里胡哨的东西，用游戏的话说，就算练一辈子剑法，挥出去也不会有特殊机制加成，归根结底大家比拼的还是数值。 技艺只是让你更熟练地抓住时机，选择正確的应对方法，仅此而已。 以路明非混血种的身体素质，和楚师兄比剑就已经很不公平了。问这个问题只是为了决定发挥多少实力比较合適。 楚子航脸上露出回忆神色。 有瓜！路明非的八卦雷达兴奋起来。 “小学的时候，我被一个跆拳道黑带的高年级欺负，完全打不过他，才在少年宫报了剑道班。” 虽然吃惊楚师兄这样的人居然也会被欺负，路明非非常配合地捧哏：“那最后学长一定是成功报仇了吧。” “……” 楚子航罕见地出现表情变化，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他確实抿了抿嘴唇，脸色有些尷尬。 “我拼命练习，每次挥刀都想像他会从哪个方向踢腿，那段时间也许挥出了几万刀吧。终於在他毕业前，我带著竹刀去挑战他，每次他想要起腿，我都能提前截断他的攻击，最后他哭著问我是怎么做到的。” 哦嚯，路明非明白他为什么会尷尬了。 徒手与持械之间有一堵几乎不可逾越的高墙，不然“无刀取”、“空手接白刃”也不会只在传说中了。那位黑带小朋友见人提著武器挑战居然还敢答应，真不知道是年少无知还是太自信。 他怀疑就算没练过剑道，握跟木棍估计也能把人打得满场乱跑，这確实不是值得称道的胜利。 不过学长为此坚持挥出上万刀的毅力还是足以让人心生倾佩。 “你呢？你为什么会练剑？” “呃…我是顺便。”路明非尷尬笑了笑，他確实是练枪的间隙顺便练了练剑。 市少年宫在老城区，没有新修的市中心那么好的基建，道路逐渐狭窄起来，车速被迫减慢。算上两人用早餐的时间，天已经大亮了。 抵达后司机张叔將车停好，目送二人上楼，然后打了个电话。 “这还是子航第一次假期和同学出来，他总算有好朋友了……”明明应该是同一代人，可被叫叔的老张不以为意，毕竟电话那头的声音实在是太过年轻，足以让人忽略她的真实年龄，“……张叔劳烦你多照看著。” 不知道被老妈关心了的楚子航正在前面带路。 还没进到里面就隱约听到喝气声，路明非很熟悉这种频率的声音，自己素振时也是如此。 “这里的学生这么刻苦吗？一早就开始练习。” 敲门推开，里面却只有一个中年人。 “苏教练，早上好。”楚子航进门先鞠躬问好，路明非也跟著行了一礼。 还以为是新生，苏良才准备好的职业假笑在看清来人后迅速变成真心实意的微笑。 “是子航啊，好久没见你来。难道你终於回心转意，愿意跟我继续学剑道了吗？” 他眼神中蕴含的强烈期待，连路明非这个局外人都能感受到。 “不好意思苏教练，我真的没想走职业剑士那条路。” 路明非亲眼见证中年人脸上的高兴瞬间变成失落，连肩膀都下沉了几分。 喂！你是成年人啊大叔，不要把情绪全表现在脸上。 “不走职业也没关係的，只要每天抽出三小时，不，两小时训练就好，嫌来这里远的话我也可以上门的。如果是担心父母不同意，交给我去谈，子航，以你的天赋，不学剑道实在是太浪费了。” 苏良才苦口婆心，显然是真的惜才。 但楚子航不是会被话语左右的人，仍然坚定摇了摇头。 见苏教练不再提这事，才拿出路上买的伴手礼。 “不好意思来麻烦您，这次过来是想借用下场地，我和这位学弟切磋一下。” 切磋？ 苏良才眼神又亮了起来，他很清楚自己学生的实力与性格，如果不是认为对方足够强，是不可能提出要比试的。 这时他才捨得把目光从楚子航身上移开，看向一旁的路明非。 嗯，身形不错，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眼神也聚集有力，不像有些人年纪轻轻就散乱无神。 难道上天如此优待他，错过楚子航，又送来了一个好苗子？ 於是他变得比要比试的两人还积极，不仅拿来新竹剑，还主动提出担当裁判。 这还是路明非第一次穿剑道服，上衣下袴，帅气是帅气，但说实话有些拘束。 剑道护具包括保护头面部与喉咙的“面”，胸背部的“胴”，腰胯的“垂”以及前臂的“甲手”，整一套大约有5公斤重，这还是因为大多材料为布制，难以想像古代士兵们著甲后该有多吃力。 他以前练习时为了完全实战化，师范都是让他直接穿紧身作战服，不知道nerv用了什么黑科技，即使完全贴身也没有拘束感。 现在冷不丁穿上厚厚的剑道服，还要在外面套上一层防具，確实对发挥实力有影响。 不过也没有办法，为了安全防具还是必要的，如果哪天他达到师范的水平，能隨心所欲寸止，就算直接用真剑练习也不是不行。 见两人都已准备完毕，苏良才正式宣布试合开始。 第19章 未来剑圣？ 没有急於进攻，两人不约而同选择了最稳妥的架势——中段构，剑尖指向对手喉部，重心下沉，攻防一体，透过面金网格冷静观察著破绽。 苏良才看得分明，刚才帮路明非穿戴护具，明显就是第一次穿。可现在他的构型又很標准，还是与主流中段构略有差別的神道流青眼构，身体没有正对对手，微微侧身。 这孩子到底有没有练过剑道，总不会是看视频自学的野路子天才吧？ 顾不上苏教练心中的计较，路明非此时全神贯注，持剑相对后他便確定了，楚师兄的剑术绝对超过自己，稍微疏忽就可能翻车。 至於认输是不可能认输的，任何有胜负的运动，最先培养起来的就是好胜心，一个对贏都没有欲望的人，不配拥有胜利。 而路明非想要贏！ 脚步缓缓挪动，道场里空气仿佛凝固，只有细微的木地板摩擦声。 够近了，竹刀前端已经能互相触碰。 楚子航的剑像他人一样稳定而精准，路明非却不断轻晃著剑尖，这是师范教他的小技巧，可以让对手无法预判的同时扰乱视线。 古代剑圣传说中的剑技“位之霞”差不多就是这么一回事，但说能製造残像使对手如陷迷雾，那完全就是在吹牛。 可今天这一手好像失灵了，楚子航沉稳的像一座雕像，完全不为所动，静静等待著一击必杀的时机。 根据现代剑道试合规则，採用三本胜负制，五分钟內先得两分者为胜，或者能打落对方武器也可以直接胜利。而得分的一本部位只包含面、手的前段、胴左右两面和喉咙，对习惯了无所不用其极的路明非来说规则不算友好。 如果按照分类，他学习的应该更接近“介者剑术”，这是江户时代针对著甲武士，专门开发出的进攻鎧甲弱点剑术。招式包含了鎧通（专刺甲冑缝隙）、地搔（砍小腿）、柄当（过刀后近身用刀柄撞脸）…… 总之怎么阴险怎么来，对於与使徒作战目標是破坏核心的路明非来说专业对口，但在剑道比试里就有点煞风景了，他习惯的攻击部位全都算违规。 不攻击人，乾脆想办法把剑打落吧。 抱著这样的想法，路明非主动送步上前抢先出击，伴隨著踏込，口中爆发出清厉短促的气合：“面！”手中竹剑同步劈向楚子航的头顶。 这一刀简洁、高效、迅猛，完美符合一击必杀的理念，看得场外的苏良才忍不住想要叫好。 面对迅捷的正面打，楚子航用开足步法平移，避开了刚猛的斩击，他甚至能透过金属网格感受到竹刀挥过带起的烈风，学弟比他想得更强，由他来进攻也没法做到这种地步。 但这也是机会，重心下沉，身体向侧面拧转，双手一齐发力倾斜竹剑上撩，剑尖划过一道沉重而暴戾的弧线，目標是对方因下劈暴露出的甲手。 “手！”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时机抓的很好，一般的比赛中这一分恐怕已成定局。苏良才都准备好喊出得分部位了，在他看来这一击除了虚化和时停，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躲开。 然而这都是路明非故意为之。 在几秒钟前，双方僵持不下时，他回忆起师范对他的教导： “无论是枪还是剑都很简单，只要练习基本动作就好。枪就是突刺，不断突刺，只要刺得越快、越准，配合步伐在冷兵器中不算弓弩就是无敌的。 而剑道因为多出劈砍动作，加上有水平与竖直攻击方向，能选择的进攻方式会多一些，基本动作稍微复杂，但也就只有唐竹、袈裟斩、逆袈裟、左横切、右横切、左切上、右切上、逆风、突刺九种。又受限於持剑的架势，每次能直接挥出的进攻选择就更少了。 所以，明非，所谓的极致之剑，先之先，不仅是反应比对方更快，如果能主动引导对方做出你想要的动作，那他出剑的那一刻，你的胜利就已经被註定了。” 现在引导已经完成，楚师兄確实向手攻过来了。 接下来就是—— 切落！ 不可思议的转刀，目標是对方竹刀的刀柄，比的就是谁的剑速更快。 对剑的控制力確实是楚师兄更强，但力大砖飞，路明非还没怕过谁！ 楚子航瞳孔猛地收缩，在他剑尖击中甲手的前一瞬，一股巨力抢先落在毫无保护的竹剑上，他蕴含全身力量的一击被更野蛮的力量生生截断、盪开！ 发出的不是清脆的“啪”声，而是沉闷厚重“砰”的一声巨响！ 竹刀断了！ 苏良才亲手从仓库拿出的崭新竹刀，很清楚一击斩断需要多么恐怖的怪力，但他更震惊的是刚才路明非的转刀回攻，明明晚了不止一点，却硬是后发先至，阻断对方的进攻意图。 燕返！ 虽然只在传说中从没人见过，但他相信刚刚的那一击神速剑，绝对足够斩落飞燕。 苏良才此时甚至想要落泪，年少因为看了剑戟片远赴东洋学剑，归国想要发展国內的剑道运动，蹉跎十几年只落了个少年宫教练的名头。 是热爱吗？还是习惯了？他自己都分不清，只是依旧坚持每天早上孤独地练剑。也许这就是上天对他持之以恆的奖赏，让他在今天早上亲眼见证这场决斗。 呱！就是现在死掉也无憾了！ 没理会苏良才一副幸福到要升天的表情，路明非赶忙收刀上前查看师兄情况。 他真的只是想要击落武器，可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力量，楚师兄要是受伤了他得內疚死。 楚子航却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除了虎口被震得疼，其它一切都好，但路明非还是坚持要脱下护具检查。 万幸有甲手保护，除了有些红，连肿都没有。 苏良才终於从幸福感中回过神来，不行，只是见证还不够，我要带著两个天才走上世界舞台，向世人证明，天朝也是有高手的！ 抱著天降大任於我的使命感，苏良才大步上前，先確认了双方都没有受伤，才转头用热切的目光死死盯著路明非。 如果不是没有变金，路明非都要怀疑他也是混血种，眼睛简直就要发光了。 拜託老天爷，如果一定要让人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可以是零同学，不要再派中年大叔或者宅男哥了，我害怕。 “路同学，请你务必要修行剑道。如果觉得这里水平不够，我可以去摇人，我师傅的师傅都可以，请不要放弃，你是万中无一的剑道天才啊，未来的剑圣就是你！”苏良才上前紧紧握住路明非双手，言辞恳切。 路明非却轻轻挣脱，摇了摇头，“抱歉，我和楚师兄一样，志不在此。竹刀我会赔偿的，谢谢您今天借用场地。” 和师兄一起下楼，他都不敢回头，害怕看见男人依依不捨的样子晚上会做梦。 幸好一直到上车，苏良才也没有像电影里那样追车。 路明非长出一口气，虽然看似只挥了两刀，但其中的博弈並不比训练轻鬆。 恰在此时手机振动，收到一条简讯。 是零发来的。 “下午到这个位置集合。” 第20章 再临 屏幕上显示的地址，就在少年宫不远。 但离下午还有好几个小时，何况路明非现在一身臭汗，唯独不想要这样去见零。 手机是恩曦姐昨天晚餐后给的，不是市面上有的牌子，甚至都不是纯粹的科技產品，据说里面应用了一些炼金技术，保证在地球表面任何一个角落信號都不会消失，方便他隨时与三人组联络。 关键还防水防摔，必要时无论是用来挡子弹还是砸核桃，都足以解燃眉之急。而且大小也很舒適，初中生手掌就能一手掌握，小巧精致的黑色边框包裹屏幕，整体机身连一个按键都没有，依靠指纹解锁，极简风格的设计有著超越这个时代的审美。 里面的联繫人很少，一共就只有三个，从上到下依次是零老师、长腿、薯片。 不用真名备註是对两位姐姐把他叫作小白兔的报復。 零不一样，她从来不叫自己小白兔。 欸？ 这么一回忆好奇怪，零好像从来不称呼他，每次说话都省略了名字，也许是为了简短吧。 不过如果哪天她叫自己，会叫什么呢？路明非、路同学，还是……明非。 不行，再想就有些下头了。 真好，新手机內存记录第一条简讯是零同学发的，必须截图保存纪念。 见路明非自从拿起手机，脸上就露出一副迷之微笑。 楚子航强迫自己不要把视线瞟过去偷看，而是主动提出：“是女生找你吗？要去哪张叔可以送你，家长问起来就说和我在一起学习就行。” 司机也很热情地回头招呼，“路同学要去哪报个地址，这座城市我熟的很。” 楚师兄，再这样下去你在我眼里的高冷形象可就要完全崩塌了。 “不是女……是老师，对，是老师！我下午约了辅导课。” 路明非慌乱地藏起手机，明明没干任何亏心事，却总有种被抓个正著的错觉。 实话实说也没什么，他和零只是同学，嗯，刚好住在一起的同学……好像確实不能实话实说。 即使他相信楚师兄的人品不会乱传，但这种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他自己倒无所谓，但完全不想在学校里听到关於零的流言。 “现在还早，我先回家一趟，洗个澡换身衣服。” 白带了换洗衣服，之前还想著洗完回家，既然零同学不在家里，那就无所谓了。 楚子航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遗憾的是不能亲眼看见八卦，但他大概知道对方是谁。作为论坛隱身大佬，昨天的帖子“转校生与路明非不得不说二三事”一经发出，他就第一时间看完了。 虽然目前自己对恋爱没有想法，但看学弟学妹青涩的感情可是人生一大乐事。 “明非，你身体条件很好，有兴趣加入篮球队吗？” 楚子航对於剑道输给学弟的结果並不很在乎，他不是那种认为自己就该天下第一的自恋狂。 虽然常年冷著脸，但只要不被冒犯，其实他內里是温和的性格。不如此，仕兰中学也不可能有那么多女生暗恋他。 加入篮球队？ 如果是以前的路明非估计就乐地答应了，不仅能抱大腿贏冠军，每天训练还会被鶯鶯燕燕包围，想想都是件美事啊！ 可惜，末日迫在眉睫，沉重的里世界容不下普通人，楚师兄平凡但幸福的日常，就由自己来背负责任守护吧！ “谢谢师兄，但我想把更多精力放在学习上。” 儘管被拒绝了，楚子航对路明非的態度一点也没变，“嗯，那祝你成绩进步。” 回程比来时的时间久些，因为路上车多起来了。 张叔作为专职司机，车技自不必说，一路稳稳抵达孔雀邸，路明非提著衣服走下了车。 “楚师兄，今天能和你切磋很高兴，下周学校再见！” 挥手告別，路明非一溜烟跑回自己的房间。 为了方便，这里每个房间都有独立浴室，不会出现美里姐公寓经常发生的排队洗澡现象。 呼～ 按摩浴缸真是伟大的发明。 路明非仰躺其中，舒適地闭上眼睛。零同学叫自己下午集合是做什么呢，难道是户外课程？这不就和约会差不多了…… “很舒服吧？” “绝顶！”他下意识竖起大拇指，接著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泡澡。 “有色狼啊！” 一声清脆的响指，路明非瞬间闭麦。 “不要一惊一乍的，你可是见过大场面的驾驶员。” 浴室里被水雾模糊的镜面骤然变得清晰，其中多出了一道身影，正站在浴缸旁。 “虽然你是魔鬼没错，我也充分尊重你们的种族习惯，但能不能不要用这种恐怖片的方式出现，我胆子真的不大。” 路明非拿过一条毛巾缠在腰间，全程水下操作，確保没有走光。 “连小孩子都防，你不会是自卑吧？” 任何男人恐怕都无法心平气和面对这种嘲讽，路明非对著镜子竖起中指，“谁知道你是不是心理变態喜欢装嫩，有胆子就从里面出来！” “这个確实做不到哦，我没法进入你的世界。” 小魔鬼摊了摊手，脸上却是促狭的笑。 “所以你究竟是不是老板？零同学她们是你派来的吗？” “这个嘛……”刻意停顿偽装出一副为难的模样。 “你知道的，地狱经济不景气，上次你只是回答一个问题我就给了那么多回报，这次换你问我，是不是也需要一点报酬了呢？” 虽然小魔鬼手指比出只要一点点的手势，但谁会真的信他。 “事先声明，你想要灵魂、生命、记忆之类的东西就直接別说了。” “哈，怎么可能，你这么看我，我可是会伤心的呦～我可是最重视客户的生命安全了。” 镜子里的小魔鬼轻轻跳了一下，坐上浴缸边缘。 路明非侧头看向身边，还伸手摸了摸，確实什么也没有。 “可恶，我的信用度在你心里居然这么低，我真的是在另一个世界啦。” “那就快回答问题，虽然浴缸可以恆温，但一直泡著皮肤可是会变皱的。”路明非催促道。 不再开玩笑，小魔鬼理了理衣领，郑重说道，“再过不久，第四使徒就要降临，没有初號机，第三新东京可是真的会被毁灭。” 路明非坐直身体，推动水波撞击缸壁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我要回去！” 似乎很满意他的斗志，小魔鬼拍了拍手。 “那么把身体放鬆，让水完全包裹你。” 將路明非的脑袋完全送入水面之下，他才轻声嘀咕：“你的进度太慢，有必要添加些新的作弊代码了。” 第21章 探访綾波丽（求追读） 哗啦啦—— 路明非將头探出水面，眼前已经不是刚刚的豪华浴室。 不得不说小魔鬼这一手出神入化的穿越技术確实牛。 还没来得及確认时间，熟悉的女声传来。 “明非，就算是第一次打贏很高兴，你今天洗得未免也太久了吧，如果在干坏事我可就要进来了哦！” 和御姐音一起响起的是帘子被拉动的声音。 美里姐你不要边做才说啊！ 只来得及隨手扯下一块布料盖在水面挡住要害，葛城美里就已经打开推拉门进入了浴室。 看著浴缸里肆意漂浮的毛巾，她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微妙，默默又退了出去。 “你还记得一会要去给綾波丽送安保卡吧？” 透过毛玻璃门能看见她躬身翻了翻脏衣篓，“应该不会少东西……” 美里姐，我们之间的信任呢！ 再怎么样他也不至於做出那种事。 確定美里姐不会再突然进来，路明非起身以最快速度擦乾身体穿戴整齐。 隔著门，葛城美里再次开口道。 “明非，我很理解你这个年纪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但是因为害怕出丑提前发泄也大可不必。新的id卡就放在桌上，晚上可不能外宿，我会在家里等你回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想像力还挺丰富。 就算綾波同学看起来像个人偶不会反抗，他也不至於因此兽性大发吧。 更何况自己与她唯一的交集就是同为驾驶员，因为她一直在住院，两人甚至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美里姐你真的误会了，不信你进来看，我水都还没放掉。拿毛巾完全是因为泡晕过去，忽然听到你进来被嚇到了。” 这种事就不能解释，坦坦荡荡出去才最好。 “有一种东西叫作约会综合症，本能可是不受控制的哦～” 可他也不是去约会啊，不再辩解。路明非昂首阔步，目不斜视走出浴室。 看他坦然的样子，葛城美里心中也信了八分。至於剩下两分，完全是因为眾所周知中学男生就是猴子…… 拿起桌上的id卡，上面贴心標註了门牌號。 好样的，至少確认了时间还在穿越的那一天，格斗训练完去给綾波丽送东西。 难道真是自己在哪边，另一个世界时间就会停止，这种设定也太自恋了吧，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也不得不接受。 “美里姐我出发了，你想吃什么，我回来顺便带上。” “魷鱼丝！我要当下酒菜，拜託了！” 合上门，此时外面阳光呈现橘黄色。 好巧，总感觉每次抬头看，第三新东京一半多的时间都在傍晚。 好处是没有午间那么炽热，路明非能够发挥体能特长跑步前进。 一路行来，街道旁的公寓越来越破旧。 自从一个月前使徒入侵，这座要塞都市的人口就在快速减少。 人类对定居地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安全，而很显然，作为迎击使徒的主战场，这里绝对算不上宜居城市。 之前他没少听到议论声，说至少要把孩子送走，连nerv內部的工作人员，都有许多提交了家属离开的申请。路明非所在的机关学校，已经因为学生减少开始合併班级。 妇孺撤离同时还导致了经济萧条，失去消费的主力军，原本商业街里的店铺一家家关停，连便利店都少到需要在街上寻找了。 这样一路观察著变化，路明非终於来到了目的地。 402门牌確实写著綾波的姓氏，但完全不像是有人生活在这里，楼道堆积著久未打扫的易拉罐和塑料瓶，也许流浪汉才能忍受这种环境。 明明第三新东京的房价很便宜，最近更是跳水价出售，驾驶员也不缺钱，为什么会生活在这种地方？ 綾波同学可真是个怪人啊。 按响门铃，没有人开门，但是他出发前向美里姐確认过对方在家。 “失礼了。” 门没有锁，这种地方也许小偷都不会想到要来光顾。 “有人在吗？我是路明非，来送新的id卡。” 没有回应。 等等！不会是綾波同学刚出院，旧疾復发晕倒在家无人发现吧？ 想到这种可能，路明非也顾不上礼仪了，直接推门而入。 里面的环境和外面一样差，地板全是污垢，也不用在玄关脱鞋了。 直直衝进正对门口的臥室，里面没有开灯，窗帘也没有拉开。 昏暗中能看见一张简陋的钢丝床，上面隨意扔著一套脱下的水手服，枕头沾满血跡。墙角的纸箱更是夸张，里面全是染血的绷带。 机关医院里的都是庸医吗！这样子也能出院？ 万幸最可怕的事没有发生，路明非好害怕自己一进来在地上看到尸体。 “綾波丽！你在吗！？” 这次的呼喊使出了全力，確保整个公寓都能听见。 “第三適格者？” 背后传来声音。 “太好了！你没……” 路明非刚一转身，又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重新转回来，差点闪到了脖子。 “不好意思！我什么也没看见。” 就在刚刚的一剎那，他看见綾波丽站在走廊，全身上下只披著一块浴巾，毫无防备。 这还是他第一次嫌弃自己的血统，有这么好的视力做什么，一眼就看得那么清楚。 这和美里姐还不一样，虽然她经常浴后只穿著热裤背心在房间里晃悠，但路明非心里很清楚两人都不是一代人，只把她当姐姐看，綾波丽可是和他一样大。 就像心理学那只该死的粉红象，越是控制不去想，脑海里反而都是它。 好白…… 和零同学不是同一种，零是皮肤天生的莹白，綾波同学更像是缺少阳光的闺阁大小姐…… 该死的，不要再想了！ 现在真的不能转身了，路明非腰弯了起来。早知道还不如坐实美里姐的误会…… 完蛋完蛋。 按照武侠小说里的一般套路，自己该不会要被挖眼睛吧，可是她也没有像正常女孩那样发出尖叫。或者綾波同学比较传统，是那种看过我身体就必须和我结婚的类型…… 这样隨便也不好吧，他都还没谈过恋爱呢…… 正在胡思乱想，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路明非暗下决心，如果对方动手他绝不还击，毕竟是他闯入人家家里还看光身体，只挨一顿揍算轻的了。 没有想像中的攻击，一只素白没有血色的手从他身边经过，打开身前的抽屉。 路明非看得一清二楚，里面堆满了款式相同的內衣，全部都是纯白色。 隨意抽出一套，那只手又合上抽屉，接著身后便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完全不在意身边还站著一位同龄男生。 难道綾波同学是特別开放的那一款？ 第22章 没有欲望的女孩 “什么事？” 綾波丽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完全听不出她刚刚经歷过在异性面前走光。 『果然还是要解释一下比较好吧』 “抱歉，刚刚按铃没有回应，门也没锁，我以为你出事了才……” “帮我一下。” 誒？ 路明非回头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寻求帮助——她一只手还打著石膏。 自己脑子里光顾著想些什么东西，单手穿衣服確实很不方便，难怪她刚刚拿过內衣窸窸窣窣了那么久。 不过帮女生穿衣服，这真是人生第一次。路明非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保持平常心。 按照指示捡起床头的一套衣服，这是连衣裙，还是制服？松松垮垮的，款式不算好看。 他动作儘量温柔，全程將注意力集中在綾波丽的头髮上不敢往下看。 这头髮可真是太头髮了！ 可失去视野，难免又导致两人间的肢体触碰变多，手指不经意就会接触到柔软的部分。 『好凉，明明才刚洗过澡。』 费了好一番功夫，不仅要战胜衣服，还要与自己內心斗爭，终於帮綾波丽穿好了衣服。 衣服上身，感觉就完全变了。没有人的支撑，再好的也只是一块布料，可穿在对的人身上，就会自然展现出美。 綾波丽无疑就是对的人。 没有在意被注视，她轻轻开口，“来找我有什么事？” 路明非赶紧掏出口袋里的id卡，“本部更新了安保系统，美里姐拜託我把它送过来。” 完成交代的任务，气氛再次变得尷尬，不过是他一个人的尷尬。 但就这么离开，又实在有些放心不下。 再次打量了一圈房间，视线扫过染血的绷带与枕头。 “綾波同学一个人住在这真的没问题吗？” 隨手拨开掛在床头的袜子，綾波丽在床沿坐了下来。 “那些是以前受伤留下的。” “那枕头上的呢？” “也是。” 所以她到底受过多少次伤啊？！ 路明非走到房间里除床外唯一的家具——一台小冰箱边。 “这些药盒也不只是因为零號机启动失败吧？” 冰箱被当成柜子，上面摆满了瓶瓶罐罐，瓶身標註著抑制剂的字样，但没有具体说明。 可疑的药物，路明非偷偷拿出几颗，打算私下调查一下成分。 “为什么不搬走呢，住在这里很不方便吧。如果是因为这些药掉了积蓄，我可以支援你，没有別的意思，只是同为驾驶员……” 路明非没有去看綾波丽，而是把视线聚焦在白色微微泛黄的床单上。如果真是因为经济拮据，肯定不想被同龄人发现，他要保护女孩的自尊心。 “没有意义。”綾波丽伸手將枕头翻了一面，背面很乾净，没有血跡，“食物只是为了生存，住所也是，都没有意义。” 这是什么话？！ 难道是心理疾病吗，找不到人生的意义。 这种心態成为驾驶员绝对会很危险，哪怕是为了以后能多一个可靠队友，路明非也无法对情况视而不见。 他乾脆一鼓作气，扶住对方肩膀，“既然没有意义，现在和我一起出去逛逛也无所谓吧？” 綾波丽没有反对，也可能她根本不懂拒绝，顺服地站了起来，从头顶取下一双袜子，逕自就穿起袜来。 脚跟抵在床沿屈膝坐起，小巧的脚趾微微蜷缩扭动，隱隱露出足跖部细嫩的纹路，穿戴完毕，两手还拉扯了下小白袜前端，调整缝合线的位置。 路明非额头渗出一层细汗，为什么觉得比刚刚帮她穿衣服还要热？ “我打个电话给美里姐。” 没有避讳，他当著綾波丽的面拨通了美里姐的號码。 听说有心理疾病的人內心都很敏感，如果躲著她，说不定会多想。 “美里姐，我今天可能要晚点回来…不不不！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要带綾波同学逛一逛第三新东京的夜晚。” 没有理会电话那头促狭的笑声，以及最后掛断前“小看明非了，明明很会嘛～”的玩笑。 路明非放下电话转头对綾波丽说道：“我们直接出发吧。”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黯淡下来，加上是无人的街区，周围显得越发像是座鬼城。 古代逢魔之时的传说果然不是空穴来风，这种氛围下他作为男生都有些心里瘮得慌，难以想像綾波丽是怎么坚持住在这的。 “难道就不会害怕吗？” “习惯了。” 綾波丽提著一只有便利店商標的手提袋跟在他身后，距离不远不近，脚步轻得像是没有。 “我走你后面吧，这种环境里后面有一道影子太让人害怕了，还是看著綾波同学的背影更安心。”路明非小小开了个玩笑。 “可是要去哪里？”女孩声音轻轻淡淡的，像是一朵云烟飘进耳朵。 “你平时都会去哪……难道你平时都不出门？” 路明非心中出现几分愧疚感，这不就显得自己像是带坏乖孩子的怪人。 本就是临时起意，他也没有一个明確的目的地。 不过想要激起人的欲望，总逃不过食色二字。后者他没办法，美食还是有很多选择的。 “我们去美食一番街！” 为了表现得元气，路明非还特意学著动漫里握拳对天挥手。 然而仍旧毫无回应，綾波丽乖乖跟在他身后。 见他抬著手錶情似乎有些尷尬，才学著举起手轻轻说了声“美食一番街”。 至少比之前完全像是个人偶好多了。 第三新东京的轨道交通非常发达，凭藉驾驶员的权限卡，所有公共运输他们都能免费乘坐。 夜晚车厢里的人很少，在过了两站后，更是只剩下他们二人。 间隔一个座位，路明非认为得说点什么打破沉默。如果他不主动，两人恐怕会一句话不说直到终点。 “再这样下去，这座城市会变成空城吧，綾波同学是从小就住在这里吗？” 綾波丽摇了摇头，蓝色短髮在玻璃窗的倒影里显得更加瑰丽。 “小时候在基地里，和碇司令一起。” 破案了！ 路明非豁然开朗，原来一切都是碇源堂那老贼的错！ 他带孩子，带的明白吗他，难怪綾波丽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路明非之前最庆幸的就是自己只是养子，要真是碇源堂亲身儿子，有那种父亲不得自杀重新投胎，生物爹这个词用在他身上恰如其分。 “那一定是因为忍受不了他，后来才分开的吧。” 此言一出，路明非第一次在綾波丽脸上看到表情变化。 那是……愤怒？ “请不要这样说碇司令！”少女用没有受伤的一只手抓住衣角，低著头用比平时大得多的声音说道。 路明非好像发现了解决问题的关键。 “是碇……碇司令有什么特殊的吗？” 第23章 邀请？命令！ “我存在的意义，就是执行司令的命令。” 綾波丽面无表情地说出了恐怖的话。 路明非一瞬间脑海里闪过许多违禁词:药物、洗脑催眠、精神控制…… 以碇源堂根本不存在的节操下限，对孩子做出这些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情况比自己想的还要严重，这不是他简单几句话就能干预的了。 “成为驾驶员，激活零號机也是吗？” 少女郑重地点了点头。 “即使因此受了那么重的伤，也没关係吗？还是会痛的吧。” 路明非紧紧盯著那只缠满石膏的手。 “不要紧的，我是可以被替换的。” 这是什么傻话！他们可是全世界几十亿人中筛选出来仅有三位的適格者，亿中无一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的珍贵。 綾波丽的自我轻视绝对有原因，也许从来没有人关爱过她。 “綾波同学，你的爸爸妈妈呢？” “……” 迄今为止有问必答的綾波丽，第一次沉默了。 “抱歉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我们还是想想等会要吃什么吧。” 知道自己踩到了雷区，路明非生硬地转移话题。 如果说之前他对这个女孩只是有些好奇，那现在就是必须要调查清楚了，不仅是为了綾波丽，也为了nerv背后隱藏的真相。 轨道两旁的霓虹灯渐渐多了起来，列车即將到达商业区的车站。 “綾波同学有喜欢吃的料理吗？” “食物只是……” “不要再说什么食物是为了生存的话！你的舌头能尝到味道，拥有这份能力，就是为了去品尝各种美味。” 即使说话被打断，綾波丽也没有懊恼。 “不喜欢肉…” 路明非掏出小本本，煞有其事地记录起来，“是所有种类的肉吗？包括鱼？” “包括鱼。” “是不喜欢肉的样子，还是不喜欢肉的味道呢？” “噁心…看见肉会感到不舒服……肉来自尸体。” 这孩子心灵一定受到过严重创伤，碇源堂都是你的错！ 虽然心里在骂生物爹，路明非手上还是飞快记录著信息。 “了解！” 他庆幸自己为了学做菜，看了许多杂誌，里面也有为素食主义者推荐的餐厅。 得益於日本有千年的佛教传统，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全民素食，自然诞生了许多营养又美味的纯素料理，其中的代表就是“精进料理”。 寺庙专供，別说鱼和肉，连蛋、奶、葱蒜也完全不加，调味清淡，只吃应季食材的本味。 不过正宗精进料理一般都在寺庙附属的料亭，要提前三天预定，能不能吃到只能试试自己的运气了。 两人跟著地图指引来到了一座佛寺，看建筑不像有很长的歷史，不过这也正常，第三新东京整座城市也才建立没多久。 “打扰了。抱歉我没有预定，现在可以临时接待吗？” 门口一位小哥正在擦拭招牌。 路明非的运气不错，今晚是这个料亭的最后一次营业。 “没有办法，连寺庙都要搬走，师傅们说不能让菩萨待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大將亲自出来接待，语气无奈地解释道。 仅仅是一次使徒入侵，连神佛都要被赶跑了吗？路明非不无恶趣味地想道。 进入和室包厢，与綾波丽相对而坐。 趁著第一道菜还没上来，路明非小声说道：“你现在感受到我们驾驶的意义了吗？打败使徒才能保护第三新东京，我们可是在拯救世界！” 可惜崇高的目標並没有打动她，似乎是不太適应跪坐，脚趾不安地扭动。 “没关係的，怎么舒服怎么来，你要听从自己內心的想法。”为了示范，路明非失礼地岔开腿大大咧咧坐在榻榻米上。 被他的自由感染，綾波丽將腿弯起抱在胸前，下巴放在膝盖上。 “很舒服……” 这不还是很淑女嘛。 “如果不当eva驾驶员，綾波丽想做什么呢？” 女孩安静地摇摇头，红宝石般的眼眸注视著路明非，“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呢？” “那可就太多了！打游戏，看很多经典的电影，旅行……”其实他最想说的是去找爸爸妈妈，不过綾波丽肯定会误会成碇源堂吧。 “你可以先找一个目標，要在实现的过程中就能感到幸福。” “幸福又是什么……” 这题路明非还真回答不上来，总不能说最接近的一次是和零在厨房做饭吧。 前菜替他解了围。 他点的是完整的套餐，包含先付（开胃小菜）、向付（凉菜）、煮物、烧物、炸物、饭·汤、香物（醃菜）和水物（甜品）。日料的风格就是每样都很少，但用来激发綾波丽的食慾却是刚刚好。 先付是一道冷制胡麻豆腐，由葛粉製作，上面淋了梅子酱，酸甜口。 路明非心不在焉挖了一块，注意力集中在观察綾波丽的反应。 隨著豆腐入口，虽然只有一瞬，但脸上確实出现了可爱的表情。 果然，她从来没吃到过好东西吧，看她公寓里全是便利店包装袋就猜到了。 整一餐饭她最喜欢的应该就是最后上的葛切，连勺子上粘的黑蜜都吃得乾乾净净。 毕竟也是个女孩子啊，对甜甜的东西是基因层面的喜欢。 虽然这家料亭今天后就会关门，但路明非有信心復刻出相似的料理。 人家征服女孩的胃是为了征服女孩的心，他却是为了治疗心理疾病，真是太不容易了，也许这就是作为救世主的担当吧。 两人步行出商业街，往车站方向走去。 “吃到美味的料理，綾波同学心里有什么感觉？” “…想要更多……” “没错，记住这种感觉，人类可是因为欲望才能真正活著。如果你以后想要再品尝，我隨时奉陪。” 此刻时间已近午夜，路灯下两人的影子被拉长交错。 路明非回去的车先到，不出意外这就是末班车了。 踏进自动门，回头看了一眼站台上还在等待的女孩，忽然感觉再见好难说出口。 没有產生什么特殊的情感，只是不忍心將她一个人遗落在那。 自己曾经就被捨弃，但幸运地被拉了一把，现在该轮到他向別人伸出手了。 在门关闭的最后一瞬，路明非跳了出来。 “现在就没有末班车了。” 双手扶住綾波丽的肩膀，“既然你能服从碇司令的命令，能不能也服从我一次。不要住在那里了，美里姐家旁边全都是空閒公寓，发生任何事都很方便。何况你应该也不擅长一个人生活吧？” 她公寓里墙角堆积的速食品包装盒，冰箱上悬掛的一袋空饮料罐，还有那难以忍受的卫生，都是证明。 “不要回去了。” 话一出口，路明非就后悔了。真觉得自己昏了头，居然能说出这么羞耻的话。 可眼前的女孩却点了点头。 点头？ 她答应了！ 第24章 妹控一边去（感谢自有之物、实在想不出名字了哈哈支持的月票） 虽然已经错过末班车，但这种时候，正是要发挥初中生优势去依赖大人。 路明非再次联繫葛城美里，对方应该也没有休息，电话几乎瞬间就接通了。 “你要是说今晚不回来了，我可是真的会生气哦！”美里姐的语气不算温柔，显然对他这么晚还没回来心有不满。 路明非先假装咳嗽了两声缓解尷尬，刻意夹起声音装可怜。“美里姐，让綾波同学来借住一晚可以吗？还有能不能来接一下我们，地址是在……” 车上。 葛城美里一边操控方向盘，视线却时不时观察后座的两人。 没有坐得很近，中间隔著礼貌的距离，完全看不出异常啊…… 只是去送一张id卡而已，怎么就演变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其实路明非自己也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会头脑一热就邀请对方搬家，这么晚也没办法收拾出新公寓，只能让她先借住在美里姐家。 “不带那些药没关係吗？” “我今天已经吃过，明天再去拿就可以了。”昏暗灯光下，少女皮肤更显白皙，像极了物语中在夜晚出现幻化成美少女的妖怪。 后排再次陷入沉默。 倒是葛城美里热情开口，“换洗衣物可以先用我的。我家里还有一只宠物企鹅penpen，你绝对没见过的，超可爱的哦。” 看来多出一个室友，美里姐没有生气，路明非鬆了口气。毕竟没有经过主人同意，实在是太失礼了。 到家后他主动让出房间，在客厅榻榻米上铺好一张被单。 这和零住在一起不一样，他们只是隔壁房间。而綾波丽却只隔了一层障子门，没关灯时甚至能直接看到影子。 而一看到影子的曲线，脑海里就会不受控制地回忆起下午见到的场景。 路明非啊路明非，你几时变成了这样。 等綾波丽睡下，他才起身敲响葛城美里的房门。 推开障子门，黑暗里她果然也没睡。 “为什么忽然就关心起第一適格者？你们之间没什么关係吧。”说话声从被窝里传出，声音闷闷的。 路明非摸索著在门边坐下。 “美里姐知道綾波生活在怎样的地方吗？你要是见到了也会不忍心的。 而且总觉得她是重要的人，心里就是莫名地出现了这样的想法……关於綾波丽，美里姐有能告诉我的情报吗？” 葛城美里从被窝探出脑袋，“我只比你早几天调到第三新东京本部。虽然作为作战部长有义务了解驾驶员的情况，但她以前的资料全都被刪除，乾净得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人，我知道的並不比你多。” “那美里姐，我能委託你进行更深入的调查吗？怎么想这里面都有阴谋吧。或者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些关於碇源堂的事。”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在这种特务机关，很多事不要知道真相才好。还有要叫司令，他是你的父亲，为什么自己不去找他呢？如果不主动敞开心扉，即使是亲人也会有遗憾……”葛城美里声音有些异常，可经歷过询问綾波丽父母的尷尬情况，路明非识趣地没有再问。 “我和他之间没有那种关係。”碇源堂心里肯定也没有把他当儿子，这也许是他们俩唯一的默契，“美里姐为什么要加入nerv？成为军人很危险。” “只有nerv才能消灭使徒。” 对使徒的仇恨如此强烈，美里姐一定也有痛苦的经歷吧。 “即使司令是个人渣也无所谓？” “大人的世界很复杂，指挥需要足够冷酷。” “那可不只是冷酷，如果他做了很多不人道的事，你也不在乎吗？”路明非拿出在綾波丽家偷的部分药片，放在葛城美里枕头旁，“请调查一下这些药的成分和功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赤木博士。” 他自己也留下了几颗对比，这算是对美里姐的考验，试探她到底是不是站在碇源堂那一边。 果然能够完全信任的人还是太少了，想要凭一己之力对抗nerv，除非自己一直待在初號机里…… “我知道了，快去休息吧，调查的事我会去做的。驾驶员可是要每天保持活力，才能隨时待机迎战使徒。” 听得出美里姐情绪有些低落，路明非静静退了出去。 翌日。 早起完成常规的晨练后，路明非特意製作了沙拉与素味增汤，美里姐还没起床。 朝间新闻依旧是些无聊的消息，“…镜头从演播室切换到松崎的篠原夏子小姐……伊豆、箱根地区天气晴朗……” “美里姐，起来吃早餐了。” 一团人形缩在被窝里扭动，“不要啦，昨天睡得太晚，让我再休息会～今天是周四吧，可燃垃圾就拜託了～”一只手臂从被子里钻出摆了摆。 作为让她晚睡的罪魁祸首，路明非也不能再说什么。 “还有上学路上小心哦。”被窝里传出固定的告別语。 綾波丽倒是起得很早，在他晨练返回前就起来了，坐在客厅一动不动等著他回来。 当准备午餐便当时，又主动进入厨房看自己能不能帮忙。 “要试试吗？亲手製造味道。” 即使没有说明，看得出少女跃跃欲试。 果然只要是正常人，懂得遵循菜谱不要自作主张，完成的料理味道都不会差。 綾波丽的第一次就很美味，路明非是第一个品尝到的。 不过要准备三份便当，而且其中之一还需要素食特製，时间比平时晚了一些。 两人一起出发去学校，班里那些本就关注他的好事者估计又会议论，但就当是为回去后与零一起上学作预演吧。 还不到八点，第三新东京街道上已经有些炎热，所幸距离不远，两人並肩缓缓步行。 “綾波同学很久没去学校了吧？” 自从两周前路明非转入二年a班，她的位置就一直空著。 “27天。” 居然记得这么清楚，不过確实很符合她认真的性格，都不用问就知道她在学校里肯定也没有朋友。 “大家知道你是驾驶员吗？” 少女摇了摇头，想来也是，就算长得漂亮，綾波丽在班级里也一定是没人会搭话的类型。 在开始上课前十分钟，两人一起进入了教室。 二年a班还是像往常一样吵闹，只是目光所及少了很多面孔，哪怕是机关家属，在使徒的威胁下很多人还是选择了转学。 綾波丽的回归没有引起关注，只有班长打了个招呼。即使和路明非一起，旁人也没有联想到他们是一块来的。 倒是有很多人向他问好。 相田剑介正坐在位置上像一个小屁孩，拿著战斗机模型在空中滑翔玩得很开心，还发出各种怪叫配音。 路明非难以想像他和自己真的是同龄人，即使是军事迷，这也太抽象了。 班长洞木光也许是看不下去了，气势汹汹叫停了他的幼稚游戏。 “昨天的讲义已经帮我送去了吗？” 相田剑介顿时心虚地耸起肩膀，“呃……”，在抽屉中一阵摸索，不敢直视班长的眼睛，“不…不知道为什么冬二家都没人在。” “相田，你不是跟铃原最要好了吗？他两个星期没来上课你都不担心吗？” “不会是受了重伤吧？”相田剑介推了推眼镜，作出猜测。 班长语气立时变得焦急，“欸？难道是因为机器人事件，电视里不是说没人受伤吗？” 相田剑介冷笑一声，“怎么可能，鹰巢山的爆炸中心区你看到了吧？不仅是那几个地区……绝对不止十几二十个，死的人也……” 路明非听得暗自摇头，自己必须得给情报部上点压力了，连一个初中生都能知道事情真相，他们居然指望用新闻掩盖。 就在这时，教室门被猛的拉开。 “铃原！”x2，班长与相田剑介发出惊呼。 一个黑皮肤，看起来就像不良少年的傢伙走了进来，隨手將包扔在一边，很没礼貌地一屁股坐上別人的桌子，环视一圈教室。“看起来少了不少人嘛。” 路明非只一眼就在心中给他贴上了不想靠近的標籤，这种人绝对很麻烦。 还是多关注綾波同学吧，等会找老师把座位移到她旁边怎么样？ 可他们接下来的对话却吸引了路明非的注意。 “我妹妹她…被压在废墟下，没有致命伤，但不得不一直住院，爸爸和爷爷又都在研究所工作，如果我不去陪她……”说起妹妹，一副混混样的铃原冬二脸上却露出温柔的笑。 “不过那个机器人驾驶员可真是差劲！明明能干脆利落结束战斗，一开始却不还手被打成那样，害我妹妹受伤……” 相田剑介立刻打断了他，凑到身边小声说道：“你听说了吗？转校生的传言。就是那边那个，刚好在事件之后转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居然还能扯到自己身上？他们自以为压低的声音，在混血种强大的感官下无所遁形。 路明非有些无语，难道是他想挨揍吗？如果不是小魔鬼代打他都要嗝屁了。 不过那位刚来的铃原冬二，在相田的怂恿下目光却变得凶狠，如果不是上课铃声刚好响了，估计就要直接过来找麻烦。 关於这点路明非倒是无所谓，区区不良而已，受过严格训练后，就算让他一只手都行。 第一节是歷史课，中年谢顶的教师机械地念著课本上的文字。 这些路明非都已经看过，自然不会再听。倒是教室里的氛围有些奇怪，那傢伙应该还不死心。 果然在下课后铃原冬二就一脸凶狠地过来叫他出去。 看到綾波丽担忧的视线，路明非却打心眼里高兴，终於能因为他出现情感波动了吗？ “綾波丽同学，要跟我一起来吗？”没在意不良的挑衅，路明非反而对綾波丽发出邀请。 不明白为什么要叫上女生，铃原冬二切了一声，“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不要以为在女生面前我就不会打你！” 路明非却笑了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就是因为要在女生面前揍你啊。” 教学楼后的阴影区，校园霸凌最常发生的地方。 相田剑介也跟了过来，拿著他从不离手的相机。 路明非改变主意了，决定要下手重一些好好教训他们一下，看起来两人不像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也许是因为綾波丽在，铃原冬二动手前还很有武德地进行告知。 “对不起了转校生，不管你是不是驾驶员，不打你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 相田剑介一副狗腿样地把头凑过来，“抱歉，上次的骚动害他妹妹受了伤，所以辛苦你了……”眼镜下的雀斑显得他的笑很欠揍。 “好了，你们的原因也解释完了吧，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路明非甩了甩胳膊，“你们这种开打之前还要嘴炮一顿，显得自己很正义的小混混，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这傢伙！別太囂张了。” 被激怒了的铃原冬二上前想要抓住他的衣领挥拳。 路明非只是一个简单的后撤步就躲开了这毫无章法的进攻，还顺势抓住对方的衣领施展出背负投。 如果是在水泥地，他肯定不敢使用投技。但谁让他们选择了这么好的沙地作为决斗地点，不给他们吃一嘴沙子都对不起前面说的那么多废话。 一阵天旋地转，铃原冬二意识短暂下线，相田剑介见势不妙想要溜走。 “別想跑哦！你们这种混混不是最讲究忠义了吗，这就扔下大哥跑了可不行！” 相田剑介更不擅长运动，还没跑出三步就被追上，隨手被扔到了地上，在沙地上滚了一圈毫无体面。 等到铃原冬二再次恢復意识，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可恶！毫无还手之力，还是在女生面前。” 他扭头就看见綾波丽正在为路明非拍去身上沾染的灰尘。 见他醒了，路明非不紧不慢走到他面前蹲下，“对於你妹妹的受伤，我很遗憾，但这不代表你就能隨意找人发泄愤怒。” 铃原冬二还想说点什么，可又感觉后背火辣辣得疼，沙子虽然缓衝了大量力道，但摩擦却让皮肤受伤。 就在此时，路明非口袋里的电话响起，这是约定好的信號。 他与綾波丽对视一眼，“紧急召集，立刻去本部！” 下一秒响彻第三新东京的刺耳警报声出现，“现在对以东海地域为中心的关东、中部全部地区，宣布进入特殊紧急状態，各位居民请立刻到指定的避难所避难。再重复一次……” “放心，我会告诉班长让她过来带你们去避难的。” 这是铃原冬二听到路明非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25章 阻击大蟑螂 （標题竟然只能打35个字，月票的感谢放在最后了） nerv本部。 “目標已被光学捕捉，已经侵入领海。” 巨型屏幕上，外形神似白蚁，低空飞行逼近的正是第四使徒，代號命名为——昼天使。 “好丑的虫子！” 这是路明非拉著綾波丽的手赶到基地，见到对手后的第一想法。 “全体人员进入第一战斗位置！” 高台上是冬月副司令在发號施令，作为战时指挥，他脸上不见了平日里的学者气质，反而有军人的冷峻。 『不过碇源堂那傢伙呢？』 路明非环视了一周，没有看到那个討厌的身影。 “在碇司令不在的时候来袭，真是快的出乎意料。”美里姐穿著標誌性的红色夹克双手抱胸，看著正在高速移动的使徒感嘆道，“不给人反应的时间，是女生最討厌的类型呢……” 对美里姐偶尔会说出虎狼之词已经习惯，路明非更在意的是碇源堂竟然真的不在本部，既然如此…… 目光闪烁，他对著冬月先生大声报告：“初號机申请出战！” 赤木律子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他，在原本的预想里，第三適格者应该会排斥战斗才对。现在这副主动请战的样子，难不成突然觉醒了昭和魂？ 葛城美里却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不让对空迎击系统展示一下存在感，浪费掉税金的话，军方会不甘心的，就当是为疏散平民爭取时间。” 『果然是腐朽的资本主义官僚作风』 不想掺和成年人的狗屁倒灶，路明非先去穿上了作战服，隨时准备出击。 虽然揍了铃原冬二那傢伙一顿，但他某句话还是有道理的，在自己看不见的地下，可是藏著不知多少避难所，提前出击將使徒拦截在城市之外，才能最大限度减少伤亡。 “目標登陆，对空迎击系统开始进攻。” 一阵雷射、飞弹、轰炸后。 “目標依然完好，移动速度和飞行高度没有变化。” 已经进入插入栓的路明非，听著作战频道里匯报的实时战况，撇了撇嘴，“无用功啊无用功～” 那些高层为了区区面子，就浪费了不知多少亿的资金，说不好和使徒比起来谁的危害更大。 待机到有些无聊，路明非打开私密通讯频道，“莫西莫西，美里姐听得到吗？” “怎么用这个频道，什么事？” “我想要申请驾照，美里姐教我开车嘛。如果有一辆代步车的话，面对使徒来袭反应会比今天快很多吧。” “虽然你没有紧张我很高兴，但也不能在作战前用通讯频道说这种事。”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吗？” “怎么可能？你可是才14岁！” “特权啊特权，我可没忘记第一次见面美里姐就徵用了別人的车。” “……” 路明非在lcl里高兴地吐了个泡泡，在这边学会开车，再拜託恩曦姐搞定驾照。哦呼！回去就能带零出去兜风了…… “我认为你还是在战前保持一点紧张感比较好……”葛城美里的话被联络员打断，“委员会再次要求eva出击。” “真是囉嗦！不用催我们也会出击的。喂！明非，想要车的话就给我好好回来！” 虽然知道她看不见，路明非还是在插入栓里比了大拇指，“yes，madam！” 电磁弹射早已准备就绪，发射指令一下达，初號机就直衝地表。 路明非没有像第一次出击那样慌乱，而是闭眼享受加速度带来的超重，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这点重量不过是洒洒水。 这可是自己真正的处女战，绝对要贏得漂漂亮亮！ 因为他主动要求，初號机这一次的出口在城市边缘，被掏空的大楼像一副铁棺材，隨著盖板打开，露出其中站立著的紫绿色涂装机体。 初號机，离架！ 面对直直衝撞过来的第四使徒，路明非提起手中的音速矛挽了个枪。 『直面居然比视频里还丑，伸出两条触鬚后变得更像蟑螂了。』没有歧视的意思，第三使徒还能说丑萌，第四使徒实在是没法违心说可爱。 见到忽然冒出的初號机，昼天使却依旧我行我素地飞行。 之前的第三使徒也是，祂们好像有一个明確的目標，本部地底到底有什么？ 也许等会儿就能弄明白了，路明非放空精神，作出枪道起手式。 不选择减速，反而主动接近我吗？ 那就请你到此为止吧，我身后可是整个第三新东京！ 明明才第二次面对使徒，路明非心中却没有紧张，反而有些兴奋。 原来自己骨子里居然也有渴望战斗的一面。 “先用步枪试探进攻！”频道里传来美里姐的大喊。 嘖！麻烦。 本想直接突刺的路明非只得先將长矛插在地上，举起步枪射击，子弹如雨点般倾泻。 可惜除了打出碍事的烟雾，根本破不了防。 遭受攻击，第四使徒第一次出现飞行外的动作，原本横躺的身子直立起来，开始挥舞发光的触角。 果然够高才会有压迫感啊！ 躲开光鞭的同时，路明非还有閒暇感慨。 发现步枪无效后他就果断放弃，拾起原本的音速矛，用灵巧的步伐躲避攻击。 “是类似高震动粒子刀的原理，明非小心绝对不要被碰到！” 『这种事不用说也知道了』 路明非看著身边刚刚还作为掩体，现在已经被大卸成光滑碎块的大楼吐了口气。 “软兵器吗……” 师范有教导过怎么应对这种敌人，绝对不能比拼速度。鞭子可是人类掌握的第一个超音速武器，利用质量减小速度增大的动能原理，人类都能轻鬆挥出音爆，更別说是使徒了。 但就像躲子弹没必要比子弹快，只要比瞄准的人快就可以。鞭子的动能也依赖於发力端，只要观察那里，就可以预判轨跡！ 下一秒初號机以一种诡异的身法，类似於贴地爬行，闪避开了使徒的所有攻击。 本部眾人看著初號机的表现，脸上表情变得奇怪，更是有人用力皱眉才没让自己笑出来。关键时刻还得是葛城美里，厉声道：“別忘了我们是军人，这是为了人类荣耀的胜利！” 路明非无暇顾及看客的念头，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只要再往前两步，就能攻击到了！还真是要感谢你直立身体，不然位於胸部的核心確实会很麻烦呢。』 握紧音速矛，正准备越步突刺。 一条光鞭却无视了惯性，在半空中突然转变方向缠住了初號机的脚踝。 誒？！ 遭了！忘了这不是鞭子，是受使徒控制的身体！ 第26章 更多事发生在胜利之后 儘管被偷袭，路明非的反应力却也不是吃素的，在重心失去平衡之前，快速转身用另一只脚牢牢踩住触手。 虽然被缠住的部分与脚底都不断传来炽热的疼痛感，但能控制住对方一只手，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路明非此时的心態就像与大鹅决斗的宅男，不是打不过，只是想要无伤，既然已经受伤，那你就给我去死吧！ 丝毫不顾及身后再次袭来的另一条光鞭，悍然投出手中长矛。 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我比你近，就绝对比你快！ 音速矛仿佛无视重力悬停於半空中，枪头因高频振动產生了不真实的虚影，在刺穿第四使徒的核心前，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a.t力场，我命令你给我中和！！！” 在此时此刻，路明非从未如此清晰感知到自己的力场，附著在枪头的部分与使徒的抵抗不断互相消磨。 就感觉而言，挤压进去的难度比第三使徒更高，难道是越之后的使徒会越强吗？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今时今日，先给我死在这！ 儘管是力场的碰撞，路明非却觉得全身肌肉都在发力，终於， 撕拉！ 在身后的光鞭洞穿初號机装甲前，长矛率先刺入了硕大的红色核心。 只一击，原本光滑明亮的核心表面便出现裂痕，继而发出破碎的声音。 隨著红光熄灭，漂浮著的第四使徒轰然落地，激起一大团尘埃。 居然没有爆炸？路明非还以为怪兽被打败会自爆是传统来著，他都已经准备好用力场防御爆炸衝击波。 师范教导的残心，他可是有好好遵守。直到確认真正胜利后，他才一口气鬆了下来。 真的做到了！在使徒进入第三新东京前，御敌於外，没有人因此受伤。 低头打量自己的战利品，一具完整的使徒尸体，虽然丑了点，但应该很有价值吧。 啪啪啪！ 突兀的鼓掌声响起。 由於不是空气而是以lcl作为介质，声音响亮得耳朵疼。 “恭喜恭喜！第一次亲手贏得胜利，需要发表获胜感言吗？” 又是小魔鬼！ 路明非皱眉努了努嘴，“我可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勉强接受让洗澡水进入肺部。你这傢伙不经允许就进来，我可不想喝你的洗澡水！” 虽然被嫌弃，小魔鬼脸上却不见怒意，“某年某月某日，初號机驾驶员路明非的胜利感言是：我可不想喝你的洗澡水！”说罢还掏出一块小手帕象徵性抹了抹眼泪，“后世学生们学到这段歷史，一定会为其中波澜壮阔的史诗，感动到落泪吧。” 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路明非接过话茬，“要说感言，我觉得一切很不真实，第三使徒由你代打，而刚刚的第四使徒又这么弱，整个环节就像是网路游戏里完成新手教程后去討伐的第一个小怪，都是被程序设定好的，所以……” 他忽然出手，想要抓住袖子控制对方，却抓了个空，手从身体径直穿了过去。 “嘿～所以不用担心，这里面没有我的体液哦。” 降服对方失败，路明非也没有失望，“你究竟想要什么，能不能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如果你还是拒绝回答，那我也拒绝你的一切建议和赠予。” 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坚定，小魔鬼將身体趴在插入栓內壁，目光直勾勾地看著这座城市。 “你是保护这座城市的英雄，觉得第三新东京怎么样？” 又来了，总是答非所问，路明非已经厌倦了猜谜游戏，正要直接质问，小魔鬼却突然回头，用前所未有的悲伤语气，以近乎吟唱的声音感嘆道： “若是被困於一隅，再好的地方也不过是冢中枯骨。看见你现在的变化，我越发庆幸做出了正確的选择。 你说的对，就像完成了新手指引，npc该自觉退场，不要再出现抢戏份惹人嫌，剩下的游戏就交给你自由探索吧。规则很简单，打boss就会有奖励，不过以后得要由你自己发现了。温馨提示，打败第四使徒的奖励你刚刚用过哦~ 至於我为你准备的奶妈团，没错，我就是老板，全都打包送给你了，世上不会有比我更慷慨的魔鬼。 还有就是最后的忠告，不要过分排斥自己的心，试著去驯服祂。记住你就是祂，祂就是你。” 话毕，小魔鬼身体瞬间变成类似lcl的液体，弥散在整个插入栓里。 “我靠！这不是比喝洗澡水还噁心。” 都没来得及深思小魔鬼的话，路明非紧急弹出键按得飞起，浑身湿漉漉地爬出插入栓，立刻趴在地上乾呕起来。 在其他人到来之前，他收集了部分lcl，虽然大概率不会有收穫，但还是有必要调查一下。 『不要排斥自己，是在说之前莫名出现的那些想法吗？』 还有奖励，刚刚才用过…… 那不就是a.t力场吗！ 路明非集中精神，想像驾驶初號机释放力场时的感受。 很快，一层只能被自己感知到的无形领域围绕在身边，和驾驶初號机时的强度当然不能比，具体能做到什么程度，需要进一步实验。 已知：只有使徒才能直接使用a.t力场，人类绝对不行，而使徒的形態又千变万化。 路明非惊出一身冷汗，他是混血种，应该和人类不一样吧。 自己可以释放力场这件事绝不能让nerv知道，否则绝对会被识別为使徒，成为全人类的敌人。 他可不想用一米多高的身体与綾波丽驾驶的零號机作战，到时候不会是东一块西一块，而是要用“滩”来作单位。 一想到那种可怕未来，路明非就下定决心，在这边的世界要小心使用这份力量。 后勤部门来的很快，葛城美里一同赶到。 在救援车停下前她就迫不及待跳出车门，快步跑到路明非身边。 “明非，你没事吧？刚刚忽然通讯失联，检测到插入栓紧急弹出，是发生意外了吗？” “我没事，可能是系统性故障。不要让我去医院了，我想先回本部休息一下。” “真是的，你也太乱来了！” “不是美里姐常说只要结果胜利就是好的。” 鑑於今天的战斗確实没有受伤，葛城美里同意了他不去医院的请求。 赤木博士后脚就到了，惊嘆著走到第四使徒尸体旁，“如此完美，这可是非常有价值的素材，告诉运输部，必须保持完整带走。” 路明非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在使徒身上，催促司机儘快返回本部。 自从知道碇源堂不在，他就想要干这件事了。 潜入中央教条区，寻找被隱藏的真相！ 第27章 「潜入」（感谢郑狗蛋儿的月票支持） 为了回收使徒遗体与初號机，大量人员被召集离开本部，基地里只留下了少量研究员，以及隱藏在暗处的安保。 路明非在更衣室换下作战服后，一脸镇定地往最上层走去。 是的，他根本没想过要偷偷潜入。 nerv本部被核心控制系统magi全面监视，这是赤木博士母亲生前开发的超级计算机系统。內部共有三台超级电脑，合称为“三贤人”，不仅维持著nerv的运转，也负责作出管理整座第三新东京的决策，说是实际上的市长也不为过。 它的算力可想而知，可以说到处都有它的眼睛。 因此没人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入侵本部，除非把整个基地断电。 但作为军事设施，本部共有主、副、预备三个电源，如果有一天同时断电，傻子都能知道一定是人为的。 是以正大光明向司令办公室走去反而最稳妥，基地里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碇源堂养子，而且还是目前唯一有战绩的驾驶员，胜利的“儿子”去找自己父亲，谁又能说什么呢？ 唯一的麻烦就是碇源堂，他很清楚两人间的恶劣关係，如果发现路明非的异常行动，绝对会阻止。但今天他不在，確实算得上天赐良机。 路明非快速穿行於机械通道，感谢一开始美里姐就让自己背下地图。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冬月幸增默默关闭了监视器，又用物理损毁的方式彻底刪除掉记录，“唯，保佑他吧……” 『比想像的还要容易』 几乎没费什么力气，路明非就成功进入了最上层的司令专属办公室，他需要先拿到门禁才能通过中央教条区的封锁。 这確实有赌的成分，谁也不知道碇源堂会不会隨身携带，但就算没能找到门禁，在司令的办公室里想必也会有其他收穫。 大而空旷的房间，连脚步都產生了回音，昏暗的环境，总是会使人感到压抑。 只有一张办公桌与一把椅子，完全没有为访客考虑，想必这也是碇源堂製造心理压力的小手段。 这还是路明非第一次进入这里，本来之前就该来这里报到的，但被他严词拒绝，只是因为討厌看到碇源堂的脸。 『希望那傢伙永远不要回来才好』 房间只有一张桌子，也没什么別的地方可以藏东西。 快步上前翻找起桌上的资料，预算审批、eva实验数据报告……都不是他想要的。 果然没那么容易，进入中央教条区还要再想办法，先看看抽屉里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托桌子足够朴素的福，抽屉的锁是老式锁芯，路明非拿出隨身携带的万能开锁器，没有特工电影里那么夸张，但打开普通掛锁还是轻而易举。 几秒钟后，啪嗒一声，锁就被打开了。 绝对机密的资料往往都是以最朴素的方式储存，比起总是被攻破的防火墙，还是印在白纸上锁在柜子里更保险。 一个看上去有年头了的文件袋，封面標题《e计划进度报告》，记录时间是十年前，撰写者赤木律子，而接受报告方的一栏写著“人类补完委员会”。 e计划，自己第一次穿越时，赤木博士的头衔不就是“e计划负责人”吗？ 这个委员会也是耳熟的名字，它不是联合国的下属部门，一直都没什么存在感，被当做类似慈善组织的机构。 难道今天出击前催促的委员会就是他们，总算找到有用信息了！ 路明非迫不及待翻看起其中內容，可才打开第一页，他的表情就僵住了。 通篇都是假名，这谁能看得明白啊？！ 前沿科学少不了泊来词汇，而日语又极其擅长从其他语言借读音，是以这篇更接近科学匯报的工作进度报告，根本就不是外行人能看懂的。 但里面夹杂的一些词语，比如亚当、零號机、eva等又说明这確实是份重要的报告。 路明非从未如此痛恨自己是个文盲，时间有限，隨时可能有人会来，他只能放弃读懂內容，掏出迷你相机开始拍摄。 眼看马上就要拍完，混血种敏锐的听力却捕捉到了被刻意压低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以最快的速度將一切恢復原状，路明非镇静自若坐在了唯一的椅子上，甚至为了营造压力，还刻意背对门口。 吱~ 门被轻轻推开，先探进来的是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枪把被两只手牢牢握住。 这种推门排查的方式，路明非也学过，看来来的是位特工。 虽然脑子里也幻想过復刻黑客帝国的名场面，但不该是现在。 面对子弹，他老老实实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 “是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只是来找碇……父亲。”咬牙强迫自己说出了父亲二字，路明非决定以后一定要向老爸道歉。 “司令不在，没人告诉过你吗？” “哦，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你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吧？” 被厉声拦下，路明非终於想起了对方是谁——谍报部的剑崎恭也，难缠的角色，而且还是碇源堂的忠实拥躉。 麻烦了，这傢伙对碇源堂的崇拜可是相当狂热。 “怎么？剑崎先生还有什么要指教的吗？” 儘管心中咯噔一下，路明非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刚刚外面的监控忽然都一起故障了，我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还有这种事？那確实应该好好排查一下。”迷你相机藏在了袖口翻折处，路明非已经准备好如果对方要求搜身，就算来硬的也要闯出去。 气氛逐渐变得微妙，等待著一个导火索引燃。 “请第三適格者立刻前往指挥室，冬月副司令正在等待。” 广播恰到好处响起，缓解了办公室里渐渐紧张起来的氛围。 “那我就先走了，剑崎先生您请自便。” 没有理会身后紧紧盯著的视线，路明非不紧不慢走出了办公室。 一直到乘坐电梯下楼，他才长出一口气，干坏事就是够刺激。 『监控刚好坏了，nerv內部果然也不是碇源堂一个人说了算，有人在帮自己』 伟人说过，斗爭就是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让敌人变成少数派。 路明非决定试探一下冬月先生，看看他到底站在哪一边。 第28章 雨（又超过35字了，老规矩感谢在最后） 第四使徒被消灭后的第二日，也是綾波丽正式入住隔壁的第一天。 雨从昨夜一直下到了今天，丝毫不见要减小的趋势，第三新东京的轮廓都在雨幕中变得模糊了。 路明非坐在阳台藤椅上，感受著空气中被雨点激起的泥土腥味，回忆起了昨天。 …… “冬月先生，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只是正常的战后慰问。”老人背对窗户，阴影中看不清表情，“能说说你对nerv有什么看法吗？” 路明非上前一步，直视老人的眼睛，想要看清更多，“您是以nerv副司令还是母亲老师的立场在与我对话？” 长久的沉默。 “抱歉，是我失礼了。”路明非点头致歉。 冬月幸增摆了摆手，“你母亲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研究者，孩子与母亲是最亲密的，你应该试著多去了解她。” “无论如何，这次都感谢您的帮助。” …… 养母碇唯吗？ 路明非盯著雨点坠落在阳台边缘，碰撞后绽出一朵可爱水，若有所思。 “路君，你喜欢雨吗？” 不知何时，綾波丽也来到了阳台，两人之间只隔著一堵矮矮的砖墙，不过她没有坐下，而是倚靠著围栏。 “雨落下后大地总是会变得很乾净，它衝散了所有不洁，让事物回归本来面目。”路明非伸手接住几粒雨点，又立刻甩飞出去。 “綾波你呢？你喜欢雨吗？” 少女的髮丝因湿度过大而轻微凝结，但一点也不显邋遢，或者说反而產生了別样的魅力。 “风遇见石头，上升变成云，当它想要回到地面时又化成了雨，它永远是自由的。” 路明非早上去帮忙搬东西时就发现了，綾波丽行李少得可怜，大部分重量来自书本，她真的很爱读书。 古人说石乃云之根，想必就是此意吧。 “抱歉，本来说好了庆祝乔迁要请你吃大餐的。” 路明非看著天上厚重的乌云，盘算著它们什么时候才会散去。 綾波丽却並不在意，“路君的料理就很美味了。” “可吃大餐不仅仅是舌尖的美味，还包含了计划时的期待，出发的欢悦，以及终於得偿所愿时的满足，所有情绪配合起来，赋予的味道才会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新產生的美食理念似乎说服了自己，路明非忽然站立起来，一拍手掌激动说道。 “不能被区区天气打败！我们去庆祝吧！不仅庆祝搬家，也为了这场漫长的雨！” “綾波，要和我一起来吗？” 负责处理善后事宜，忙得脚不沾地的葛城美里自然不在家，路明非三言两语就成功拐出了不諳世事的少女。 既然是为了庆祝雨，雨伞就有些不合时宜了，但考虑到少女虚弱的身体，他还是带上了雨衣。 不过他特意选择了无色透明的款式，这样看雨点落在身上，再沿著曲线慢慢滑落，就仿佛亲自触碰到了它。 这层透明塑料就像是a.t力场，將他们与天气隔绝开来。 没有目的地，少年少女在街头閒逛，遇见水坑也不躲避，看到有营业的店铺就愿意进去瞧瞧。 可惜在如今萧条的第三新东京，暴雨中仍坚持开门的场所屈指可数，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家电影院。 “綾波以前看过电影吗？” 女孩乖巧地摇了摇头，雨水从透明帽檐滑落下来，为淡蓝色短髮添上一层滤镜。 “那太棒了，我也很久很久没有看过电影。”路明非记忆里上一次进入电影院，还是母亲乔薇尼带他去的。 两人並肩走进完全没有客流的大厅，收银小哥本来朦朧的睡眼被迫清醒。 “现在上映的只有这部《南极大衝撞：失落十五年》了，请问可以吗？” 自从第二次衝击发生，人类內部势力大洗牌，动乱也直接导致了娱乐业的衰落，这些年电影数量本就很少，再挑剔就只能看几十年前的老片了。 何况对路明非来说什么电影都无所谓，他此刻只想要有人陪伴著在影厅坐下，享受观看电影这一行为带来的放鬆。 看著两人进入影厅的背影，收银小哥嘀咕道：“又一对，这种天气还会出门的，果然就只有情侣了啊……” 为了观影效果，影厅灯光很昏暗，綾波丽脚步慢了下来有些迟疑，路明非上前自然地牵过她的手。 找到座位正要坐下，忽然又一拍脑袋说道： “哎呀，居然忘记买爆米了！少了它可就没有影院看电影的氛围了，綾波你在这等我一会，马上就好。”说著一溜烟跑了出去。 雨衣在门口已经卸下，綾波丽端端正正坐在位置上，她討厌昏暗的环境，那会让她想起待在逼仄冰冷地方的回忆，可在刚才被路君牵住手时，温暖却从那里传递过来。 正当少女沉浸在这份微弱的温暖中时，前面却传来奇怪的声音。 “嗯～不要～刚刚有人进来了～” “没关係的，他们一定也是情侣。” 一对前排位置的年轻男女，正以耳鬢廝磨的姿势靠坐在一起。女孩明显意志不够坚定，被男友轻易说服，甚至演变成主动伸手环住对方的后颈。 “亲吻……” 綾波丽怔怔看著眼前的一幕，喃喃道。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书上写kiss是人类，不，很多动物共同的情感表达方式，就像是本能，无需学习就自然而然做出的亲密行为。 路明非抱著一大桶爆米回来了。 “放心，我问过他们，这里的爆米都是用植物油製作的。” 具体的电影情节綾波丽已经不能回忆起来，她对那一天的印象，全部被保存於爆米在舌尖残留的甜味上。 “路君说的没错，味道可以承载记忆与情绪。” 路明非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他还没到免疫烂片的年纪，老套的天灾下生离死別的苦情电影，配合当前时代，不知是电影里，还是现实中的人更悲惨。 这一天他忘记了自己驾驶员的身份，重新拿回了14岁人该有的快乐。 什么nerv、碇源堂的阴谋，全都拋在脑后，明天再说吧！ 因为少年最富裕的资產就是明天。 第29章 EVA起源（感谢再次超过35字，真是幸福的烦恼( ? 3?) ） 经歷了雨中的荒唐一日，路明非长期积累在內心深处的压力被释放出部分。 儘管平日里总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但他事实上肩负著两个世界近百亿人的未来，这对一个不过才十四岁的初中生而言，確实太过沉重。 回家时被美里姐训斥了一顿雨天还带著伤员乱跑太不像话，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情绪得到舒展，他训练都变得更有动力。 而且在那一天过后，他与綾波丽的关係也更加亲近。 少女经常会过来串门，路明非去她家也只需要翻过阳台，明明开门就在隔壁很近，但他就是觉得这样见面会更有趣。 想像一下从阳台推门进去，女孩虽然面无表情，却能看出眼神里的惊喜，那一天都变得明媚起来。 两人也会一起尝试新料理，綾波丽已经比美里姐还要熟悉她家的厨房布局。 空閒时她就坐在阳台上安静看书，路明非也乐意拉大提琴作为背景音乐。 可以说除了晚上睡觉，她待在美里姐公寓的时间比在自己家还长。 大雨给回收重建工作带来了一点阻碍，交通管制直到使徒被消灭的第三天才解除。 学校复课，只是班里人数又变少了，被揍的那两个傢伙听说转去了別的班级，不过不用再看见他们也是件好事。 生活又变得规律起来。 和綾波丽每天一起上下学，一起去本部，这段时间称得上是形影不离。美里姐总是开他们俩的玩笑，幸好少女並不在意。 路明非並不討厌这份亲近，人类之间確实存在著安全社交距离，但面对感情淡薄的女孩，完全无法產生自己生活被入侵了的实感。 他已经適应了綾波丽的存在。 至於那份偷拍的报告，路明非將其洗出来后就一直致力於翻译全文，出於忌惮可能在暗中监视的谍报部，他没有用方便的信息检索，而是选择古老的查询方式——翻词典。 生物学名词对照专用词典是厚厚的一本大部头，而且因为科学词汇时常更新，词典也难免存在疏漏，查找起来並不容易。更要命的是报告书里还有许多从未公开过的新造词，也许这就是保密技术吧，就算直接给你看都存在知识壁垒。 路明非不仅只能在家里没人时偷偷翻译，还不能找其他人帮忙。 『接下来绝对绝对要找到像零同学那样信得过又可靠的的帮手』深刻认识到个人力量有限的路明非在心中暗暗起誓。 结果便是两天过去，翻译进度才完成一半，这还是因为跳过了很多实在看不懂的部分，他都要怀疑那些真的是日语吗。 连葛城美里都已经从忙碌中脱身，他却还在与该死的泊来词斗爭。 綾波丽今天尝试做出了冰激凌奶昔，她真的很喜欢甜食，端著玻璃杯过来分享，却看到路明非正在榻榻米上苦著脸翻书。 “路君，需要我帮忙吗？” 路明非受惊嚇手忙脚乱藏起书，奇怪，他连资深特工脚步声都能听见，潜意识却自动忽略了少女。 犹豫了片刻，选择相信她，掏出相片与词典说道：“你要保证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任何人，包括司令也不准告诉。” 少女迟疑了一秒钟，最终还是郑重点头答应，“我谁都不说。” 寻找值得信任的人，就从綾波丽开始吧。 多出一个人分担，进度一下就被拉快，而且因为綾波丽平时看的书多，很多词她都认识。 『原来丈育只有我一个……』路明非下决心把生物学学习也提上日程。 两人通力合作下，终於在美里姐回家前得以一窥e计划的內容。 e计划，全称为亚当再生计划。 通过研究名为“亚当”的生物实体胚胎，利用生物技术製造eva，零號机就是该计划的原型机。 所以初號机不是机器人，而是活著的巨人！？ 路明非感到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第一次驾驶前他就觉得初號机是活著的，甚至还会主动保护他。 等等！这不就是说自己战斗时是在另一个生物身体里，怎么感觉有点像寄生虫。 继续往后翻看，除了大量只能看懂字不明白意思的技术原理，其余都是进度匯报。碇源堂那时的头衔还不是nerv司令，而是“人工进化研究所”所长。 他在报告里指出零號机由於缺少关键“结构”，与人类的同步率极低，很难找到適配的驾驶员，而且还时常发生暴走，根本无法应用於实战，催促委员会进一步加大资金投入用於建造初號机。 又过去一段时间，报告出现了研究员碇唯的名字，路明非瞳孔一缩，迫不及待往后看。 碇唯向委员会提出了控制eva的新方法，並主动申请实验，然而实验记录只有冰冷的几个字：碇唯確认死亡，初號机无限期封存。 也许后面还有事故的详细报告，但照片只拍到了这里。 虽然確实有一些收穫，更多问题却也隨之產生了。 亚当是什么东西，会是资料被隱藏，只保留第一、第二使徒称號的其中一位吗？ 人类补完委员会的目的是什么？耗费如此巨量的资金，他们代表的是联合国吗？ 人工进化研究所如今又是否还存在？ 碇唯是怎么死的，之前其他人告诉他是实验意外，现在看来並不简单，是否与初號机有关？没人能启动只有他才行，还会主动保护他，怎么看都很可疑吧。 小魔鬼不在了，这些全得靠自己查清楚。 真该死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阴谋秘密，就不能反派主动跳出来，哪怕一起上，用最直接的武力解决问题也好，有初號机在路明非无惧挑战！ 感觉到路明非看完资料后有些烦躁，綾波丽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搭在他的手背上。 『想让他也感受到雨天的那份心情』 被冰凉的小手握住，路明非冷静下来，不清楚对手是谁，就算天下无敌也有力无处使。 而且eva不止有初號机，现在想来当初建造时就考虑到防止驾驶员一家独大，不受控制。 想要贏，就得变得更强！ 一时间，路明非恨不得下一个使徒赶紧到，好打败获得新奖励。 现代社会讲究差异化竞爭，在这个世界发挥出自己混血种的优势，回去则利用a.t力场屠龙。 除此之外，他得利用好穿越的隱藏优势：自己的时间比其他人多！ 在这边学习知识，回去后可以节省很多时间，比如说法语，还能给零一个惊喜。 他决定等美里姐回来就和她说一声，自己需要额外的教学。 第30章 第二適格者的消息 “美里姐，我想要学法语。” 晚餐餐桌上，路明非与綾波丽坐在一边，对面是正在豪饮日清啤酒的葛城美里。 “今天的炸猪排可真美味啊！綾波丽的厨艺也越来越好了。”放下罐装啤酒，长长吐出半是嗝半是满足嘆气的葛城美里闻言动作一顿，惊讶道：“你都知道了？！” 路明非一脸懵，不知道自己又知道了什么。 “不过应该是学德语才对吧！你的消息可不够准確哦。”又夹起一块猪排沾满酱汁塞入口中，葛城美里边嚼边说道。 “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我真的只是想学法语。哦，顺便还有你答应过的车。” “誒！这不就成了我泄露情报了吗！可恶，明非你居然还有干谍报的潜力。” 明明是自己主动交代，却怪到別人头上，这样子的美里姐真像个小孩子，而且不要给我擅自跳过车的话题哇。 “不过告诉你也没关係，反正你早晚会知道的。第二適格者要来本部了，而且还带著支部製造的二號机哦。” 路明非惊讶地停下筷子，“不是说禁止一个国家同时拥有三台eva吗？防止那些政客因为武力失衡產生不必要的野心。” 换了只脚叠起二郎腿，只穿著热裤的大腿线条一览无余，美里姐扯了扯因为喝酒觉得有些热的背心领口，“说是这样说啦，这可都是因为明非你哦～” “因为我？”路明非惊奇地指著自己，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能力。 “就是因为你，消灭第三第四使徒的战绩太漂亮了，已经有人开始质疑其他支部仍在製造eva是否还有必要。你现在可是大英雄了呢，说不定其他支部里都有你的粉丝。 这种情况下，哪怕是为了爭夺组织內部的话语权，他们也必须派出驾驶员取得胜利来证明自己。” 骤然得知自己竟然给其他人带来这么大的压力，路明非一时间都有些得意起来。 “谁让初號机就是这么强！” “別太囂张了，小鬼，这次来的欧洲分部驾驶员可是超级厉害的哦！”葛城美里似乎有些醉了，伸手在空中比划著名，“和你这种半吊子不一样，她可是从小就被选中作为驾驶员培养，还是德国空军的王牌。” 德国空军王牌？路明非脑海里闪过一位被迫改名迈耶的元帅面容。 “最最最重要的，她可是位大美人！混血儿，1/4的日本血统让她兼具东西方的美。”说到这里，葛城美里坏笑著看向綾波丽，期待少女能出现可爱的反应。 可惜她註定要失望了，綾波丽依旧平静地吃著自己碗里的食物。 听美里姐的描述，路明非脑海中已经想像出了一位英姿颯爽，身穿军装，严肃认真的女飞行员形象。 “无论如何，多出一位队友总是好事，她什么时候会到。” 『如果能团结她的力量，自己对抗幕后黑手就更有把握了』 葛城美里此时已经趴下枕在胳膊上，声音有些迷糊，“还早啦，高层们仍在諮商，但是要来是已经確定了的，只是还在筹划细节。那么大的eva，运输可是很麻烦的，说不定要动用舰队才行。” 见她已经醉倒，路明非只能起身收拾残局，不过现在有綾波丽帮忙，还是比以前方便了许多，至少有人能帮她换衣服。 虽然葛城美里经常喝醉，正事却从不会搞砸，明天应该就会安排好法语老师了。 处理完杂事，又到了分別的时间，但今天綾波丽却似乎不想离开，站在门口久久凝视著他，赤红的眼眸中光影波动。 “路君，你很期待第二適格者来吗？” 什么鬼，居然会在意这种事？这还是自己认识的綾波丽吗？不要ooc啊喂！ 不过这种状態的少女他也是第一次见，確实美得惊心动魄，令人不由升起怜爱之心。 路明非主动牵起她的手安慰道： “綾波是第一適格者，而第一才是最好的！” 虽然是听起来就很扯的理由，少女却很受用，路明非甚至似乎看到她的嘴角动了一下，不可能，这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翌日。 美里姐果然靠谱，第二天就找来了法语老师。 虽然没有零一对一教学加上“天赋”辅助那样进步神速，但用时间积累也能学会。 至於学车，在路明非的软磨硬泡下，美里姐最终还是拗不过答应了下来。 但对於他要求公款买超跑的腐败行为，作战部长守住了底线，没有向邪恶势力低头。 『可恶，碇源堂那傢伙浪费的经费都足够买不知道多少辆跑车了』 如此忿忿不平地想著，路明非坐上了新座驾——一辆薄皮小汽车，他只能安慰自己车身够轻，开得快还省油…… 可恶，我的跑车在哪里！ 不过有了这辆代步车，与綾波丽上下学確实方便了许多。 今天下课后他没有训练，而是参观终於正式开始的对使徒尸体的研究。 为了更了解自己的对手，也立志要学习生物学，路明非看得很仔细。 “601”电脑屏幕显示出一个数字。 “这是什么意思？”美里姐这位作战部长充当著气氛组。 赤木博士就像是在做科普，一边操作电脑边解释道：“这表示无法解析。” “也就是说完全搞不清楚是吗？” “使徒是由像光一样具有波粒二象性的物质所构成的，现有技术完全探测不出成分。” “那不是说祂们有可能达到光速？！”路明非忍不住插话道。 “確实如此，配合祂们的动力来源，很有可能做到。”赤木律子在诉说这件事时表情沉重，仿佛是对目前科学无法解释感到失落。 “动力源就是红色核心吗？”事关使徒的弱点，路明非格外关注。 “说不准，既有可能分布在全身，也有可能位於核心，祂都具有波粒二象性了，我们的认识还很浅薄。” 赤木博士回答得很谨慎，不愧是科学家。 “难道就没有任何有用的发现吗？”葛城美里不甘心地提问。 “那倒还是有的。”赤木律子直起身子，来到另一台仪器前，“请看使徒的固有波形图样，虽然构成元素不同，但排列方式却与人类的遗传基因大约有99.89%的相似。” “那岂不是说……”葛城美里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路明非猜测道：“该不会使徒是未来的人类形態，从更高维度穿越时间回来，但又为什么要消灭人类呢……” “哈哈，很有趣的猜想。对使徒我们有太多未知，任何猜想都有可能。” “其实是科幻小说里经常会有这种设定……”这也能被夸，路明非挠了挠头髮。 不过世界还真是神奇啊，那边有龙这种奇幻生物，而这边的使徒就像是科幻小说家编造出的物种。 第31章 矛盾 （感谢在最后） 参观完使徒研究，路明非正要去完成今日份训练，却见葛城美里给了他一个眼神。 心领神会，两人一起走出本部，开车到了不会被监视的郊外。 “这是关於綾波丽的调查报告，”葛城美里从车座底下拿出一个文件袋，谨慎观察確认周边没有其他人在才打开，“驾驶员信息可是绝密级別的情报，看完后必须立刻焚毁。” 路明非迫不及待接过翻看起来，里面只有薄薄几张纸，他很快就看完了。 “綾波丽，14岁。 根据马尔杜克报告书选出的最初实验者，evangelion试验型零號机专属驾驶员。 唯一能查到的过去经歷是她在两年前转入第三新东京市立第一中学，其余信息均被人为刪除。之前受伤是因为在零號机启动实验中发生事故，事后调查指出原因可能为驾驶员精神状態不稳定，导致了eva暴走。” 『丽的精神状態不稳定？也確实，她的心理状態不正常得很稳定。』 合上资料，路明非抬头询问道：“那之前的药物有化验结果了吗？” 葛城美里接过档案袋塞进便携碎纸机，接著把纸屑点燃，亲眼看它化成灰烬，做完这一切才回答道： “那些药物很奇怪，作用复杂，有调控基因表达、抑制炎症反应、调节代谢，还有操控信號传导通路的。我拜託的人说这些药如果需要其中任何一种，服用者都患有非常严重的遗传疾病，綾波丽真的全部在吃？” 路明非闻言皱起眉头，“我是从她的药瓶里拿的，而且这些天也看见她服用过。” 『难道是丽有某种不治之症，需要依赖nerv的先进医疗技术才能存活？这样的话难怪她会认为一切都没有意义，而且碇源堂那傢伙还有可能以此为要挟逼迫她驾驶零號机。』 串起来了，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路明非对碇源堂这老登的恨意又加重几分。 葛城美里把手放在方向盘，语气飘忽，“你有问过那孩子吗？她应该会愿意和你说吧。” 路明非摇摇头，“这种事只有主动说才是愿意，我不想逼迫她，那样和碇源堂有什么两样。” 这次美里姐没有指正他应该称呼司令。 果然她也对nerv的存在是否正义產生了疑虑。 这样的好机会路明非当然不会错过，趁势提问道：“美里姐知道人工进化研究所和人类补完委员会吗？” 葛城美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过已经习惯他总是会忘记一些小时候的事。 “人工进化研究所就是nerv的前身，你小时候还在里面待过一段时间呢。直到五年前正式改组为特务机关，由原所长担任司令。至於人类补完委员会，它是联合国委派监督nerv的上级，原则上我们受它领导。” 原则上，多么微妙的用词，天朝长大的路明非可太了解了，毕竟校规里就有一大堆原则上学生不允许做的事，至於实际如何，懂得都懂。 “为什么要叫这种名字？人类补完听起来很奇怪吧，就算叫拯救人类委员会都更贴切。” “只是个名字而已，说不定是高层那群人一拍脑袋想出来的。”葛城美里对此不以为意，“綾波丽的情况后续我会继续调查，这种身体条件坐上eva简直是在自杀。” 路明非很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我也会阻止她的，反正使徒由我来解决就够了，更何况以后还有二號机。” 交换完信息，两人面色如常返回基地，没想到碰上了最不想碰见的人。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真遗憾出差没有发生意外。 碇源堂还是那副打扮，在室內也戴著墨镜，此时正在冬月幸增陪同下查看被剥离的使徒核心。 “这就是核心啊！” 他一脸痴迷地触摸著碎裂的红色球体，仿佛那是稀世珍宝，也是第一次，路明非看到他摘下手套，露出了手掌上大块的烧伤痕跡。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毋庸置疑：人坏，火好！ 直到工作人员將核心推离，碇源堂才依依不捨地转头问道，“把丽叫过来了吗？” 听到熟悉的名字，路明非集中精神偷听，少女今天没有上学，和他说是要去医院做定期检查。 “已经都准备好了，隨时可以开始。” 开始？开始什么？ 放心不下的路明非没有去训练室，而是跟在他们后面。 2號机库。 “谐波及同步测试无异常，目標数值全部通过。”播报的声音很熟悉，每次初號机启动前都会听到。 而此时浸泡在泠却液中的却是零號机，黄色涂装的圆形头部露出水面，作为兵器而言缺少了几分威慑力。 綾波丽身穿白色作战服站在插入栓旁，少女与巨人形成鲜明对比，更显体態纤细。 “零號机再启动试验准备完毕。”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明明手臂的石膏都才拆下没多久，为什么又要坐上零號机？ 见此情景，路明非再也不能置身事外，果断翻越围栏跳到舰桥，朝正在向綾波丽说什么的碇源堂衝去。 “你这傢伙给我適可而止啊！” 比声音更先到的是拳头，碇源堂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记，被打了个趔趄。 周围瞬间多出很多脚步声，看来司令身边的安保力量確实不少。 碇源堂挥手示意他们退下，虽然是一只手捂著脸的狼狈相，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高高在上，“你来做什么？” “第一適格者的伤还没好，你为什么又强迫她启动零號机！” 被养子质问，碇源堂却仿佛不屑回答这么幼稚的问题，只是顾及綾波丽也在，才不耐烦反问道：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係，驾驶员只需要服从命令就好，我才是司令！” 路明非不语，只是越步上前又补了一拳，帮助他实现左右脸对称。 连续挨揍的碇源堂后退两步，他看过路明非的训练视频，即使对方是初中生，他也没有把握能战胜，“不如你自己问问她吧，愿不愿意驾驶。” 路明非恳切地看向少女，“丽，你是被他强迫的对不对？相信我，只要你不想，没人能逼你。” 綾波丽低下脑袋，短髮在两颊旁轻轻摇晃，路明非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脸上露出如此哀伤的神情。 “路君，对不起……” 第32章 路明非的野望（感谢御宅君主、小奈亚支持的月票） “你说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綾波丽会道歉，路明非神色一怔。 可这却让少女头变得更低了。 “说什么我在强迫她，自己还不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就一脸不可置信，你也不过是想要把意志强加给她罢了。” 碇源堂在一旁冷笑著说道，不知为何，从他的眼神里路明非看到了几分讥讽与……快意？ “你给我闭嘴！”没有惯著他，路明非扭身就是一拳重击小腹。 这含怒的一拳让碇源堂彻底闭嘴，捂著肚子被特工抬了下去，舰桥上只余下他们两人。 “丽，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路明非直视少女的眼睛，想从中找到哪怕一点点被逼迫的痕跡。 綾波丽不敢面对他炙热的目光，单手抱在胸前，低著头轻轻颤抖，像极了受惊的小兽。 “我不想让碇司令失望……” “那我呢？”路明非一时口不择言，喊出了內心最真实的想法。 綾波丽语塞，好一会才轻轻说道：“我也不想让路君失望，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路明非没有再听她道歉，而是直接上前拉住她的手一起跑出机库。 司令不在，实验当然也被迫中止，因此没有人阻拦他。 连作战服也没有脱，他就带著綾波丽一路开车来到了第三新东京的市郊。 四周是一望无际的野草，极远处天与地的界限並不分明，在这里能够逃离城市的喧囂。 “能和我详细说说吗？你与碇源堂的事。”路明非推开车门，让带著青草气味的风自由进入车厢。 綾波丽纤细的身躯缩在座椅上，双手抱膝將头埋在里面，仿佛这样就能逃避现实，“路君对不起……” “现在开始不准再说这三个字，还有不要扮鸵鸟了好不好，世界上可没有蓝色羽毛还这么漂亮的鸵鸟，先深呼吸放鬆下来，跟著我一起，吸气~呼气~” 路明非用出了平生最温柔的语气，像哄孩子一样哄少女，同时伸出一只手轻轻拍打她的脊背。 在他的安抚下，綾波丽肌肉放鬆下来不再颤抖，但整个人也几乎快要缩入他怀中，完全紧身的作战服勾勒出美好曲线，可路明非此时却无心欣赏。 將头埋在他的胸膛，仿佛这样能带给綾波丽一些勇气，『路君的心跳……好安心』 “碇司令……就像父亲一样，他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人。” 这话说的，等等！好像不是没可能，綾波丽的家庭信息被隱藏，如果是碇源堂私生女的话…… “我在研究所长大，后来研究所变成了现在的nerv，是司令一直在照顾我。而且……上次实验出现意外，也是司令强忍高温打开插入栓救我出来……” 原来烫伤是这么来的，路明非恍然大悟，虽然勉强算干了件人事，但还是要说烫的好。 把手放在她的头顶摸了摸，“那綾波丽感觉开心吗？在过去的人生里。” 听到这个问题，少女陷入了沉默，只是把脸更用力埋入他胸膛，似乎寄希望於这样能逃避。 路明非却没打算就这样停下，继续追问道：“或者说最近搬过来与我和美里姐住一起开心吗？” “和路君在一起很开心。”綾波丽喏喏道。 幸好美里姐不在，不然直接被省略可真是够尷尬的。 路明非又伸出一只手，把綾波丽彻底环在怀中，她的腰肢纤细，盈盈一握，髮丝的香味即使连lcl的血腥味也无法掩盖。 “那就把这种生活永远持续下去，不要再坐上零號机了好不好，打败使徒这种事交给我就可以。”將下巴轻轻贴在少女额头，他恳求道。 自从那一个雨天后，他就发现綾波丽变得很喜欢与他身体接触，而他也並不反感，就任由她去了。 可今天她却更加积极，在这种本就曖昧的姿势下更进一步，主动伸出手抱住路明非后脑。 “亲吻……”她仰起白皙的脖颈，嘴唇微微嘟起，儼然一副索吻的架势。 这可不是能轻易答应的事，路明非被嚇了一跳，脑袋向后用力挣脱怀抱。 綾波丽变得手足无措，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慌忙道歉：“对不起……” “停！说好了不准再说。”路明非捂住她的嘴，冰凉的唇在掌心的触感就像是拿住了一团云，吐出的湿热气流吹拂过皮肤表面，令人心动不已，“为什么忽然要吻我？” “亲吻，会高兴，我想让路君高兴。” 天知道她是在哪里学到的，但他们是初中生，可不能做这种事……除非大人不知道。 低头看向少女轻颤的睫毛与微闭的眼眸，短髮里隱隱露出的可爱耳廓，以及那最引人注目的粉嫩嘴唇，路明非有些蠢蠢欲动。 可惜刚刚自己拒绝了…… “不用亲吻，和丽待在一起我就很高兴了。”先说了句漂亮话缓解她的不安。 綾波丽的世界里仿佛没有谎言，对路明非说的话她都无条件相信。知道自己能让路君高兴，她重新放鬆下来。 “那你答应了吗？不再驾驶零號机，碇源堂交给我来应付就可以。”路明非顺势再次提出请求，满怀期待地看著她。 可是不会撒谎的綾波丽只能选择沉默。 『果然，想用短短几天超过十几年的相处还是不现实』 不想再逼迫少女，他再次抱住她，温存了一会两人才分开。 『丽的心跳可真微弱啊，这么近的距离以我的感官都听不真切。』 开车回到公寓，目送綾波丽离开，路明非进入自己房间。 他有了新的想法。 『碇源堂之所以能够如此肆无忌惮，都是因为他司令的身份。 自己目前暂时可以信赖的对象有綾波丽与美里姐，而冬月副司令立场存疑，但一定不是碇源堂的坚定支持者，可以尽力爭取。 还有可以利用的是作为初號机驾驶员的声望，如果美里姐没开玩笑的话，自己应该有很多潜在支持者，完全可以成为一面旗帜。 而且有那么多支部，一定就有竞爭，如果能製造出人类补完委员与碇源堂之间的不信任，说不定真的能够夺权，而届时他就会像是没牙的老虎任人宰割。』 这还是路明非平生第一次对权力產生渴望。 无人发现，他眼中的金色一闪而逝。 第33章 回归倒计时 自从听说碇源堂被腹部那一拳打进了住院部，路明非这几天的心情都相当不错，连带著训练中与初號机的同步率也稳步升高。 自己真应该记录下这段时间的数据变化，然后整理成报告书向联合国痛陈利害，充分说明折磨碇源堂对战胜使徒起到的关键性作用。 为了全人类，苦一苦碇司令，骂名我来担.jpg 没有了那傢伙搅局，零號机暂时被冻结，綾波丽不需要冒著风险启动。 真希望这种平静的生活能永远持续下去。 路明非换下作战服冲了个澡，站在镜子前吹著小调，满意打量著自己身上越发明显了的肌肉线条，没有僵硬大肉块的不自然，而是像古希腊雕塑中的半神英雄，淋漓尽致展现著人体之美。 瘦削的身材成为过去式，现在的他如果换上西装，任谁看到都会打心底赞一声：真是条好汉子！ 身高也往上躥了一截，应该不比楚师兄矮了。他也是现在才想到，两个世界多出的时间，岂不是会让他比同龄人长得快？只希望血统能让他不要老的快就行。 最近的体能训练他已经完全没感觉，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偷偷在衣服里增加负重。 天赋不会给你刀刻般的肌肉，但血统会！ 如此快速的肌肉增长，根本不是训练造成的。 具体原理应该是通过调节肌肉抑素分泌，所以哪怕不锻炼也会自然增肌。 路明非知道这个，是因为最近经常向冬月副司令请教生物学方面的问题。 不仅是为了拉近关係，还因为他在加入nerv前，曾是京都大学的生物学教授，在这个领域可以说是国际权威。 面对提问，冬月幸增表现得很热情，即使是一些基础知识，也会不厌其烦详细解释。 只是在某些时候，会看著路明非出神，脸上露出怀念的神情。 还好他不是神父。 路明非看过哈利波特，副司令这种状態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斯內普。 但应该不可能吧，日本的师生关係可是界限很分明的，不是谁都能当中岛敦，而且这样揣测已故的养母也与礼不合…… 儘管在生物学方面知无不答，可每当路明非提出想要知道当年初號机实验的真相，冬月幸增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拙劣地转移话题。 想要了解当年的內情，果然不容易。 除了在副司令这边增加好感度，路明非还打算在本部提高自己的声望。 以前他训练完就迫不及待回家，现在却会刻意留下与各种工作人员交谈。 nerv的成员有相当一部分是理想主义者，他们是真的坚信自己在进行一项为全人类谋生存的伟大事业。 是以路明非乐意与他们相处，谁也不会觉得一个十四岁少年在邀买人心。 现在的他恐怕比碇源堂还要熟悉本部，毕竟司令也做不到认识包括地勤在內的全部工作人员。 与此同时，他的法语学习也有了很大进展，现在已经能与老师进行无障碍交流。美里姐本著学都学了的精神，又让他同时学习德语，美名其曰方便以后与第二適格者相处。 不是说她会说日语吗！ 如果是以前的路明非，恐怕没法应付这种强度的学习，但血统觉醒带来的全方面增强，也让他的大脑发生改变，具体来说就是记忆力，理解速度，逻辑思维等等全都显著飞跃。 所以儘管精神上有些吃力，但他的硬体配置已经称得上天才，学习並没有以前那么累。 算起来他已经掌握了中英法德四国语言，而且为了多了解零，他自己私下还学了点俄语。 真是不可思议，素来惫懒的他居然能坚持下来，只能说这段时间的经歷对他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时间悄然流逝，路明非都开始怀疑小魔鬼不在，自己还能不能穿越回去。 就在某个普通的早晨，变化发生了。 起因是路明非像往常一样晨练后回家洗漱，抬头看向镜子，却发现视野里多出了一个倒计时： 91:47:32 三体人要入侵了！？ 不知道水滴撞不撞得过使徒？路明非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挺抽象的。 不过这熟悉的镜中倒影风格，肯定是小魔鬼的杰作吧，用来提示自己回归的时间？ 算上少去的七个多小时，应该是昨晚才出现的。 这也挺好，能提前四天知道回归时间，不至於像前几次那样猝不及防。 知道自己还能回去，路明非放下心来，静静等待时机到来。 可就在这最后几天，碇源堂出院了。 每每想到这，路明非就后悔没有打肝区，那样就算以nerv的医疗技术，恐怕也得在医院住几个月。 也许是被打怕了，碇源堂有意避著他，两人几乎不会碰面。 但初號机性能测试实验司令不得不在，綾波丽只庆幸路君在插入栓里，不然碇司令恐怕又要再去一次医院。 实验和过去一样顺利，或者说自从路明非驾驶初號机以来，还没有出过问题。 赤木律子看著屏幕上数据露出满意的笑，转头装作不经意问道：“司令你今晚有空吗？我们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碇源堂却没有理会她的邀请，而是向一直趴在窗边盯著初號机的綾波丽走去。 而路明非这边，实验结束后连衣服都没换，就立刻往观察室跑，他很不放心让綾波丽与碇源堂共处一室。 果然，隔著玻璃他就看见那傢伙在对丽说著什么。 “丽，我们很久没一起吃过饭了吧，今晚怎么样？” 可看见路明非的少女再也听不到別的声音，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跑来的他身上。 “丽今晚和我约好了要一起做筑前烧！”瞪了碇源堂一眼，路明非拉著綾波丽快步离开。 在走出控制室前，他注意到站在碇源堂身后的赤木律子眼神不对，似乎充满了怨恨与……嫉妒？ 而对象居然是自己牵著的丽。 路明非转身离开，若有所思，这些人之间的关係好复杂，果然一开始认为赤木博士不可信是对的。 当晚，美里姐的公寓，三人围坐餐桌。 路明非为美里姐准备了寿喜锅，自己和丽则是吃昆布高汤做出的筑前烧，胡萝卜燉煮出的甜味相当哇塞，偶尔一次素食也不错。 送別綾波丽，他回到房间拿起备好的道具。 今晚就是回去的时刻，这还是他第一次能提前预备。是以他贴身放了一把枪，还在嘴里含了子弹，想试试能不能把实物带到另一个世界。 甚至连穿越前正在泡澡都考虑到了，选的是防水手枪。 坐在榻榻米上，面对镜子，等待著倒计时归零。 第34章 与零的第一次外勤 （呜呜掉追读了，哪里有问题请留言拜託了） 滴答滴答。 水珠落在瓷砖上的声音相当清脆。 路明非湿淋淋地从浴缸里爬了出来，光溜溜的，准备的道具已经全部消失，虽然在意料之中，可还是不免有些失望，果然没办法带实物穿越。 下次试试皮下植入物行不行得通，还有穿越回去嘴巴里会多出子弹吗？这也是值得探究的问题。 擦乾身体穿好衣服，看了眼墙上的时间，还没到中午。 坐在客厅回忆上次都做了什么：早上和楚师兄比剑，然后零让自己下午一点去某个地址。 嗯，没有遗漏。 別墅里很安静，好像连恩曦姐都不在，否则他以前集中注意力能听到极细微的键盘敲击声。 这样就不用准备午餐了。 虽然听起来很怪，但路明非確实刚刚才吃完晚饭，不用再吃午饭。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好一会，百无聊赖之下，他玩起了另一个世界没法光明正大使用的a.t力场。 心念一动，无形领域展开，路明非想先测试一下自己坚持时间的极限。 如果消耗低的话，他打算以后一直开著，就不用怕被偷袭了。 唔，这种模式就叫“无下限”好了，意味著攻击永远触碰不到自己。 可惜零不在，不然还可以让她帮忙测试防御力上限。好叫自己知道哪些攻击可以装逼学初代奥特曼用胸口挡，哪些一定要及时闪开否则会变成炎头。 不过她们到时候一定会以为这是某种言灵吧。 说起来自己都还不知道具体有哪些言灵，只晓得有一个周期表。 当时恩曦姐一脸严肃地告诫道：“对每一位混血种而言，言灵是比底裤还要私密的东西。就像核武器，没用出来的时候才最强大。不乏有低血统依靠隱瞒言灵效果，关键时刻出其不意战胜高血统的例子。” 这点路明非完全理解，他也是jojo粉丝，在他看来言灵就像替身能力，情报未知时才最恐怖。 这么想混血种还挺像波纹使者与替身使者的结合体，有言灵，又有血统赋予的强大身体素质。 不会荒木老贼真是混血吧？怪不得都看不出他变老！ 收回要飘到外太空与卡兹作伴的思绪，路明非想到当前。 和零同学第一次见面时，她就主动透露能力，这不就相当於给自己看底裤嘛……自己对她果然是特殊的！ 维持著力场，路明非嘴角咧开傻乐。 独自高兴了一会，他回忆起之前与使徒战斗的经验。 eva虽然有力场，但和使徒比起来就像拿著枪的幼童，不懂如何使用。 第四使徒没有翅膀却可以飞行，第三使徒也是，能够无视重力位移。 a.t力场能做到的绝对不只是防御那么简单。 他曾经也就这个问题询问过赤木博士，得到的答覆却是a.t力场与使徒的动力来源一样，是人类目前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 搞不清楚原理，又只有驾驶员才能使用，科学家自然也没法做出指导。 现在路明非想要试试让自己飞起来。 难道说就像使用力场那样，想像自己飘起来就可以？ 他憋在原地，用力到脸都涨红，可什么反应也没有。 幸好是在家里没有外人围观，不然恐怕要以为他缺氧了。 暂时放弃飞天尝试，他又转向另一个方向。 第三使徒死前的挣扎他还记忆犹新，將力场集中到一个方向，换取更强大的防御力。 这个操作想必不难，只是把力场聚集在一起而已。 想到就做，路明非感知著身边环绕的领域，启动时是任由它们发散出去，现在要凭意志把它们再集中起来。 没有想像中那么容易，虽然能製造出局部的高密度区，但想精確控制到某个部位却很难，这样子在实战中根本无法应用。 自从血统觉醒还没遇上过难事的路明非彻底与力场槓上了。 他一遍遍尝试著集中，可时间一点点过去，努力均告失败。 眼看马上要到约定的时间，他也只能暂时放弃。 不过试出了使用力场確实没有消耗，也许是只有防御攻击才会有损耗？ 下楼经过车库，仅仅犹豫了两秒，路明非就甩掉了脑中打车过去的选项。 新手司机就是这样，最开始开车是会上癮的，一有机会就忍不住上车，哪怕踩两脚听听发动机的声音也好。直到岁月流转，蜕变成老司机，才会脱离这种庸俗的欲望。 拿上麻衣姐送的车钥匙，只是打开车门闻到座椅皮革的气味，路明非就已经按耐不住。 不过他没有选择打开顶篷，未成年、无证、超跑，这三个词叠在一起能让交警瞬间红温，还是不能太过高调。 隨著v8发动机一声轰鸣，凝聚了人类工业之美的座驾从车库飞驰而出。 路明非完全理解了为什么那天麻衣姐开车会喊出声，速度一上去，人就会与车同步，忍不住和引擎一起发出咆哮。 太爽了！ 在进入主城区之前一路火带闪电，对於路明非的反应速度来说，一切都在掌控中，只管踩油门就好。 中途超了不知多少次车，万幸今天路上没有检查。 这可是他第一次违法，虽然只是交通法，但这种践踏规则的快感还是让他血中的某些部分兴奋起来，不知不觉中，他的眼睛亮起了一缕金光。 但到底还是没能完全点亮，在抵达目的地后，黄金瞳旋即熄灭。 零给的地址在一栋写字楼的天台，是上个世纪的地標建筑，坐电梯上去都要好几分钟。 来到顶层，推开一直关闭已经生锈的铁门，他终於见到了心心念念的零。 虽然对零而言两人昨晚还在一起学习，但路明非可是真的好久没见到她了。 此时她坐在垫著手帕的台阶上，身边放了一个与体型不搭的巨大黑色提包。 “你来了。” 路明非忍住激动，回身关上门，故作深沉答道：“是的，我来了。” 零当然不会接梗，拿过提包站了起来，还小心翼翼摺叠好座下的手帕，全程没有触摸碰到地的那一面。 “今天是你第一次外勤，当我的辅助就好。” 外勤？！ 恩曦姐他们继非法僱佣零做童工后，又盯上了自己吗？ 第35章 任务目標 (新的一月忝顏求票，我什么都会做的(?_?)) “我第一次没经验啊！是要潜入还是盗窃，不用换上潜行服吗？”路明非快步上前，紧紧跟在零身后，这种时候选择抱大腿就对了。 “杀人。” “啊？！” 『不要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么恐怖的话啊！』 虽然目前为止他已经消灭了两位使徒，也接受过搏杀技艺的训练，但路明非还从未想过杀死同类。 『嗯…碇源堂除外，他不算是人。』 人心就是如此奇妙，能做到面不改色地灭绝其他物种，却会对与自己相似的同类无理由就生出惻隱之心。 杀人欸，这可不是无证驾驶、超速那种小事，一但动手就再也回不了头了，可能一辈子都会生活在阴影里，在半夜噩梦醒来，后悔今天的决定。 路明非脚步放慢，第一次对零同学的决策產生怀疑。 零却没有理会他的纠结，提著包来到天台边缘。 从包里拿出一副望远镜递给路明非，“目標就在那个半拉著窗帘的房间里，他现在正在午睡，我们的任务是审问情报，然后灭口处理痕跡。” 零说完回头看向他，天台的风很大，吹动白金色髮丝露出无瑕侧脸，视线顺著弧度下移，还能隱约窥见精致的锁骨。 即使是混血种级別的视力，也看不出一丝瑕疵。 “你还有疑问吗？” 路明非紧皱眉头，他不想拒绝零，但有些事不问清楚，就是没法通过自己良心那关。 “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杀他吗？” 没有像电影里特工导师那样质问学员“这不是你该知道的”，零似乎对他会提问感到很满意。 將手提包放在地上当坐垫，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路明非坐下。 “还记得我说过的猎人吗？” 路明非小心翼翼坐在零身边，手提包虽然大，但材质却是软的，两个人坐在其上难免会下压变形，於是肩膀不经意间就靠在了一起。 『哦呼！』 儘管心中窃喜，路明非却一动也不敢动。虽然有拥抱綾波丽的经验，但与零相处时心情是截然不同的。 面对丽他扮演强势的一方，作为决策者。而零给他的感觉却像是一位超级可靠的萝莉大姐姐，任何时候都能放心依赖。 “是上次与你抢夺炼金道具的猎人吗？” 零对肩膀被靠住並不在意，反而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更加往他的方向倾斜。 夏天衣物的布料本就单薄，如此亲密接触下路明非不禁红了脸。 零面不改色，自顾自继续说道：“就是那群人。” 拿出与路明非同款的黑色手机，点开一个网址，“猎人市场，是为全世界猎人提供服务的平台。它的加密方式非常特別，利用了全世界各地不同的伺服器，有的位於地下军事基地，有的则在华尔街最繁华的金融中心，这种流动式的伺服器系统，让它几乎不可能被追踪，而猎人最需要的就是安全。” 纤细的手指拨弄了几下屏幕，跳转到一个纯黑色界面，上面是各种各样的悬赏，按照难度標註著不同赏金。 “猎人是一群游走在合法与不合法边缘的群体，他们在僱主的命令下可以组团抢劫银行金库，也能只是去扇目標一个耳光。他们中有黑客、打手、僱佣兵、先锋艺术家、诗人、文艺青年……什么身份都不奇怪。” 路明非理解了，“听起来就像是大航海时代的水手，平日正常出海贸易运送货物，但有利可图时，也不介意客串一把海盗。” 零点点头，肯定了他的比喻，“猎人中相当一部分其实是混血种，但血统稀薄，不足以进入混血社会，可龙血又让他们比普通人出眾。这让他们在两边群体中都格格不入，是猎人网站给了他们生存土壤。” “而我们这次的目標是他。” 路明非看向屏幕上头像显示是一个黑色骷髏，id为尸鬼的帐號。 “尸鬼，真名罗杰，菲律宾华裔，混血种，四年前註册正式成为猎人。评价显示有超过百分之八十的高任务完成率，血统评级不明，擅长盗墓。” “盗墓？难道是……”路明非瞪大眼睛。 “没错，就是与龙有关的陵寢，即使墓主人是混血种，里面也常常布满黄金珠宝。如果运气足够好，能找到一件保存完好的炼金道具，更是可以直接提前退休。” “所以我们是要黑吃黑！？” 零对路明非的脑洞有些无语，“他身上没有值得我们动手的东西，选择他只是因为碰巧你需要一次实战训练，而他又刚好到了这个城市。” 『也就是说如果有好东西不介意黑吃黑咯』 不过只是运气不好吗，如果零早生十几年，说不定很適合加入克格勃，对待敌人同样都是如冬风一样冷冽。 “那为什么要审问？” “只是带你熟悉一下流程。” “……” 看出路明非还是有些犹豫，零补充道：“他的高完成率可不是真的因为实力强悍，其中有数次记录僱主神秘死亡。” “而且与他合作过的猎人对他也是讳莫如深，最多的评价是疯子。从薯片查到的信息来看，有多起人口失踪案与他有关。” 呼~ 知道自己要处理的目標是杀人狂后，路明非心中好受多了。 怪不得古代打仗都讲究师出有名，自己都不相信是正义的，怎么能让世界相信。 “那我们开始吧！”有这种危险分子待在城市里，万一楚师兄他们这些普通人遭到伤害怎么办，必须儘快解决！ “等等。”零却没有著急，而是拉住他的手，伸手摸向他的脸颊。 路明非必须承认，在这个瞬间他的心跳快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难道要…… “发生情况记得及时匯报，任何时候都要信任同伴，over。”声音是从耳朵里传来的，这是耳麦测试。 居然只是戴耳机吗…… 路明非有些失望，也许这是对他上次让綾波丽失望的报应吧。 零没有管他的失落，开始从提包里掏出各种道具，安全绳、鉤爪、甚至还有一个怪盗基德同款滑翔伞。 “防止你不小心失足，它就交给你了。任务过程中注意避开人群，监控薯片会帮我们解决，所以只要不被人看到就好，over。” 事已至此，路明非收拾好心情，用耳麦模仿海绵宝宝语气回了句：“我准备好了~，over。” 零选择这栋楼天台果然有她的道理，用上跑酷技巧加绳索帮助，就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入目標房间。 血统抹平了性別导致的身体差异，零虽然身材娇小，身手却不凡，带著手提包也轻鬆写意地在屋顶飞檐走壁。 路明非因为初號机视角，已经习惯了高空视野，也成功跟在后面没有掉队。 第36章 罗杰（求追读） 我叫罗杰，这其实不是我的本名，但我永远不会想再用回原来的名字，只因为它来自那个我要称之为父亲的男人。 母亲是被拐卖到东南亚的，本来已经成功逃出魔掌，可在她向路人求救时，却遇到了接下来一生的噩梦。 那个男人就是在那时出现的，在街头用谎言將母亲欺骗到了家里，接著便立刻显露出真面目。 他侵犯了她。 为了防止她逃跑，更是用石头砸断了她的双腿。 也许你会想问为什么要用石头，而不是更方便的工具。 因为那个男人所拥有的家当只有路边能捡到的石头。 介绍一下我的“家”吧。 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贫民窟，那种在纪录片里时常出现的地方。 可我出生的地方却是贫民窟中的贫民窟——墓地村。 叫这个名字不是因为村子建在墓地上，而是我们就生活在坟墓里。 一间间棺材就是一个个小隔间，墓主人不嫌弃我们打搅他的安寧，我们也不害怕身边躺著尸骨。 所以我后来第一次看电影，见到《辛德勒名单》里犹太人在集中营的臥铺时，惊讶於传说中的恶魔德军竟然这样仁慈。 母亲就是被塞在这样的墓室里，直到我十三岁。 你听我说话，会认为我的中文很好，完全听不出外国口音。但我其实没上过一天学，语言能力全都要归功於母亲。 这个名字也是她取得，罗是她的姓，杰是希望我能成为杰出的人，有朝一日逃离这里。 她就半臥在棺材里，努力扬起脖子一点点教我发音，让我在这个人均文盲的村子里成为识字最多的人。 可这並没有改变我的生活，就像知识没能帮母亲逃走一样。 我依然和村里的其他小伙子一起，靠给黑帮跑腿，或者在垃圾堆里翻找些小玩意维生。 直到我十三岁那一天。 如果我没有嘴馋，母亲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呢？ 听说现在有很多外国导演对pagpag感兴趣，特意带著团队去拍摄纪录片。 比起pagpag这种洋气的称呼，我更喜欢直接叫它“二手炸鸡”。 原料来自富人区的泔水桶，售卖pagpag的老板每天都会去垃圾堆进货，按他们的话说，“绝对新鲜！都是当天上好的”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挑选出残留的肉块，用水简单冲洗，接著放入已经看不出本来顏色的油锅中加热。 这就是pagpag。 生活在幸福国家的人永远也不会知道它的味道，但对於墓地村的小伙子们而言，这可是发生喜事时才能有的庆祝食物。 我那天確实遇上了喜事，在垃圾堆里翻到一个钱包。 里面的比索足够我瀟洒好一阵子了，贫民窟的规矩，捡到好东西要赶紧完，不然没法保证明天它还属不属於你。 因此我兴致冲冲买了一大包pagpag，打算回去和母亲分享。 可当我走进村子，那些人都用诡异的目光注视著我。 被打通的墓室黑洞洞的，像一只只眼睛注视著我，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我意识到了不妙，不好的预感像是一头野狗，正在粗鲁撕咬著我的心。 当我回到“家”时，母亲已经倒在了血泊里。 致命伤在额头，熟悉的石头砸痕！ 血液在棺材里积聚，还没来得及凝固，就好像它们还在母亲的身体里。 那一瞬间，某种东西在我体內復甦，它催促著、命令著我去毁灭一切。 明明血液应该因为愤怒而滚烫，我却只觉得浑身冰冷。 心臟剧烈搏动，仿佛要跳出胸膛，火，復仇的怒火在燃烧！ 一种力量升起了，伟大而古老，暴烈却有效。 我成功復仇了。 …… 后来我离开那个国家，辗转到了母亲的祖国。 体內的力量让我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营养不良的身体变得饱满强壮。 得益於语言，没人知道我是个外国人。 但由於没有学歷，我一直只能打零工生存，直到某次机缘巧合，我接触到了现在这份工作。 只要下墓地拿出东西就能获得报酬？！ 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容易的事，进墓地对我来说就像是回家一样。 不过也並不是每次都能那么顺利。 偶尔会遇上麻烦的僱主，或者看到我能力的同行，不可原谅！ 毫无例外，我把他们永远的留在了地下。 有时那个声音也会再次出现，诱惑著我去杀戮，那不是我的本意，可我没法违抗它。 每次过后，我都会诚心懺悔，母亲一定会宽恕我的，一定！ 我爱这个国家，不仅是因为母亲在这里诞生。 如果没有如此严格的武器管制，我的能力根本不会有太大威慑，大洋彼岸国家隨便一个农场主，家里车库保存的弹药，就远胜我的最大火力。 因此我一直留在这，刚好这个国家最不缺的就是古墓，我的生活规律而美好，只有偶尔才寻找猎物发泄。 我还有另一个爱好是干完一单后隨机选择一座小城市，在最老旧的旅馆住下。 其实以我现在的存款，负担得起任何星级的酒店，之所以执著於小旅店，只是想用那逼仄的空间回忆起与母亲缩在同一个墓穴的时光。 那种黑暗、潮湿、温暖，令我怀念。 这次选到这座南方小城，听说猎人里小有名气的三少也在，有机会认识一下，说不定以后可以合作。 先午睡吧，睡醒也许就会遇到合適的猎物…… ◇ “就是这里了。” 路明非与零攀爬到了目標窗外。 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零从挎包里拿出了一只漆黑的手爪。 虽然已经风乾，可依稀还是能看出它来自人类。 “光荣之手”，传说中窃贼梦寐以求的道具，持有它可以遮蔽范围內的声音与光亮，只有拥有者能保持听觉与视觉。 隨著零口诵一段音调怪异的咒文，路明非感觉到一层炼金领域展开了。 好像能使用a.t力场后，他对领域的感知更敏锐了。 “现在他什么也听不见了，就算发生战斗，声音也不会传出去，跟紧我。” 零一马当先，推开窗户翻身入內。路明非担心她的安危，紧隨其后，隨时准备扩大力场范围包住她。 “不好，他不在床上！” 第37章 初次言灵战 小旅馆单间的布局很简单，除了厕所，就只有孤零零一张单人床。 路明非警戒地看向厕所，虽然目前来看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对方提前察觉到不对跑路，但也有很小的概率他们刚好撞上了对方正在上厕所。 耳麦里传来恩曦姐的声音，“他还在，周边的监控显示他没有出门。” 路明非霎时紧张起来，难道是隱身类的言灵？ 从没有与混血种作战的经验，他现在只感觉敌人可能从任何一个方向攻过来。要是能提前知道对方言灵就好了，或者初號机在就好了……路明非忍不住畅想起自己驾驶初號机屠龙的场景。 以防万一，本来只在身边的力场迅速扩张，將零也包裹在內。可惜上午没能掌握集中的技巧，也不知道强度能不能挡住攻击。 零因为经验丰富，遇到意外仍然保持著冷静。將光荣之手立在窗台，改为双手持枪，瞄准视线里唯一能藏人的床底。 受过枪械训练，路明非一眼就认出了这把左轮： 点454 casull 专门为狩猎大型危险动物（比如北美灰熊、非洲水牛）而设计的超级马格南弹，后坐力极其猛烈，不是经验丰富的硬汉不建议购买。 但在混血种手中，威力却是刚刚好，普通枪械对他们来说就是小玩具。此时此刻，零娇小的身材与这把狰狞的杀器形成了强烈反差。 …… 罗杰庆幸自己有喜欢睡在床底的习惯，这能让他想起小时候棺材带来的安全感。所以即使旅馆的卫生状况堪忧，他也会不辞辛苦打扫后躺进底下。 现在看来，这一定是母亲的在天之灵保佑他。 他能当这么多年猎人却从来没受过重伤缺胳膊少腿，靠的就是谨慎与某种与生俱来的危机感。 就在刚刚零翻入窗台时，他猛然惊醒，侧头就看见房间地上多出了两双脚。 仅仅是脚踝，他就判断出这两个一定是最优质的猎物。 那覆盖著白皙肌肤的玉腿，还有一旁肌肉线条流畅的男性小腿，如果將它们折断，会听到怎样动听的惨叫声呢……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找上自己，但既然没能偷袭成功，接下来就是他的狩猎了！ 习惯睡前在身边准备陷阱，这么多年的谨慎终於派上了用场。 他甚至已经能想像到两具失去活力的身体仰躺在地板上，绽放出鲜红色的，就像当年的母亲一样…… 近一点，再近一点…… ……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零一步步逼近床沿，就在即將揭开床底时，路明非忽然感知到一种与炼金领域相近，却又有些许不同的力量瀰漫开来。 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阵吟唱声。 是言灵攻击！！！ 零没有犹豫，立刻对著床板扣动扳机，本就威力巨大的弹头加上炼金改造，就是钢板都能轻易穿透。 可惜还是太晚了。 天板发生爆炸，烟雾在整个房间扩散开来，遮挡住两人的视线。 罗杰从床底快速翻滚出来，零的子弹造成了一些伤害，可惜只是擦伤，但也让他的大腿血流不止。 虽然因为没听见爆炸声有些意外，可多年的经验还是让他快速反应过来飞扑向零。 与此同时，另一个方向也发生爆炸，正正好好就在路明非与零之间的墙壁，因为衝击波，不可见的a.t力场短暂显形，视觉上看就是空气泛起一阵涟漪。 光荣之手在此时儼然成为了debuff，只有零和路明非听得到声音，相当於耳边引爆一颗手雷，巨响让他们出现了短暂耳鸣。 路明非得以知道了上午没机会试出的力场上限，罗杰的言灵威力差不多就快要达到防御极限。 虽然早知道没有初號机力场变弱了很多，但这也太弱了，只是这种程度就不行了吗！ 零没有对出现的空气壁表现出惊讶，只是默默取消了本要释放的言灵·无尘之地，这是她以前复製来的。 『是无尘之地吗？可是好弱，与他表现出的血统不匹配』 耳麦里恩曦姐语速飞快地提醒：“是阴雷！他提前布置了引爆点！” 阴雷？ 听起来就很危险，而且確实够阴，杀手皇后似的。 即使被反偷袭，零看起来也一点没有慌乱，连带著路明非都平静下来。 既然已经被发现，隔绝对方的听力只会让他有优势，零乾脆解除了炼金领域，同时收起枪。 接下来子弹就没用了，爆炸能有很多种解释，但枪响在这个国家意味著重大事件，绝对会被严密调查。 零主动开口，“言灵·阴雷，释放者极度压缩空气，製造出拳头大小的压缩空气团，然后解除压缩让它產生爆炸，威力可以跟手雷相比。” 路明非知道零这是在向自己解释对手情报，只是奇怪为什么目標也停止了攻击？ 罗杰自从发现爆炸被对方用超能力挡住，而且持枪的女孩还收起枪，他就停手了。 虽然以前在盗墓时也见过很多诡异的事，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碰到“同类”。 是的，他將路明非与零看作了同样力量的继承者。 所以当零开始介绍他的能力，他也认真听起了內容。 “虽然衝击波威力可以跟手雷相提並论，但因为没有弹片和高温灼烧，综合杀伤力还是要逊於现代手雷。” 罗杰听得津津有味，原来自己不是孤独的，他们甚至总结出了能力的规律！ 零见对方没有攻击意图，继续说道：“这不是说它完全不如手雷，有几个优势是手雷无法比擬的。第一，意念製造阴雷可以出现在释放者控制领域的任何角落，其次爆炸对释放者的伤害较小，有一定程度豁免。如果使用熟练，释放者甚至可以手持空气团，製造出衝击波或者类似瞬间气壁防御的效果，这应该就是他刚刚没被子弹命中的原因。最后，还可以製造出复数个阴雷，在不同位置同时引爆。” 噼噼啪 罗杰鼓起了掌，“说的太对了，比我自己都要了解我的能力。” 路明非有些不能理解这傢伙的脑迴路，二对一，而且能力细节还被底裤都扒了出来，他怎么还笑得出来。 “加入我吧，或者我加入你们也行，我们才是真正的同类！” 罗杰脸上露出病態的笑容，高声提议道。 这人真的有病吧？路明非彻底確认了对方就是个变態杀人狂。 “你们一定在想我为什么还不投降？” 罗杰甚至有余裕踱了两步，背负著手，猖狂宣告道：“因为当你们选择站在那个位置，就已经输了啊！” 第38章 镜瞳无法复製的言灵？ 面对罗杰大言不惭的胜利宣言，零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到目前为止，局势都还在掌控之中，她多年的外勤经验里，罗杰的综合实力连前十都算不上，即使是现在，她也有超过九种方法取走他的性命，九种！ 之所以没有乾脆利落解决，不过是想锻炼路明非的临场应变能力，他以后的对手，可不会只是这种小嘍囉。 而且刚刚还有意外之喜，那道空气壁，他似乎要觉醒言灵了？ 零打定主意，除非出现不可控的意外，接下来就让他自由发挥。 路明非却不知道女孩子的心思，只当自己运气不好，第一次外勤就中大奖，遇到了最危险的情况。 此刻大脑飞速运转，思考对方有什么倚仗，刚刚的烟雾…… 没错了！ 他在房间提前备好道具，然后让阴雷在特定位置引爆，自然就有了烟雾弹的效果。 而他现在这幅胜券在握的模样，绝对是准备了威力更大的陷阱，结合零刚刚的情报。 『阴雷没有弹片与高温……』 是了，只要提前准备炸药，再用阴雷当作引信，就能爆发出远超言灵本身的威力。 真是个疯子！ 使用者只能豁免来自言灵的爆炸伤害，炸药可不会识別是谁引爆它。 他不在乎同归於尽！ 路明非还没能想到破局之法，但这不妨碍他先虚张声势，“我猜你的下一句话是：你们已经站在了炸药上！” 罗杰却不按套路出牌，没有理会路明非的言语，对著零神经质地舔了舔舌头，“考虑的怎么样？最后一次机会。” 『可恶，被无视了！』 而且这傢伙对谁舔舌头呢，真tm猥琐。 路明非伸手將零护在身后，“没发现你的能力被我克制吗，刚刚的爆炸可是完全没有效果。” 罗杰不为所动，一手捂住还在流血的大腿，冷笑起来，“如果真的那么厉害，你们现在应该衝上来毙了我，而不是待在原地打嘴炮。” 『该死，完全被看穿了，如果力场能更强就好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零此时却开口了。 “看他的精神状態，应该是被龙血侵蚀，可惜原来的血统太低，即使墮落也只有这种程度的力量。” 之前一直保持著笑容的罗杰第一次维持不住表情。 “血统太低……” 见对方低下头，像动漫里反派黑化前的模样，路明非暗自感嘆，还是零一针见血，轻易就戳到了对方痛处。 果然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那你们就去死吧！”罗杰猛地抬头怒吼道。 和之前一样的波动在房间里出现，只是这次还多出了火光、弹片，墙上正对著他们的柜子毫无徵兆碎裂开来，横飞的木屑子弹般射向两人。 “不要！” 路明非將零揽入怀中，在那一瞬间，一直无法做到的全集中式力场被成功释放出来。 力场集中一面，强度飆升。 噼里啪啦，弹片、衝击波与高温撞上了一堵无形之墙，被尽数阻隔在外。 眼见攻击没有命中，罗杰目眥尽裂，眼中的金色因为眼底血管破裂，染上了緋红，“给我去死！” 对於飞扑过来想要近战的男人，路明非没有留手。 力场在两人之间隔出永远无法跨越的距离，甚至更进一步，將罗杰倒推回去，竖直压在墙面上。 『想要伤害零，不可原谅！』 路明非用出了自己的潜力，a.t力场全力释放，隨著他一步步逼近。 罗杰先是耳鼻出血，接著全身皮下出现瘀斑，眼球掉出，像是气球一样被挤爆。 弥留之际，罗杰全都想起来了。 『死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当时母亲还在喘气，是那个男人，他在被自己咬死前，反问道“你也从来没想过放她走吧？” 被彻底激怒，爆炸，毁灭了一切，包括还活著的女人。 『怎么可能？！我是这么爱母亲！』 『你会宽恕我的，对吧？』 可是这一次记忆里总是慈爱的母亲却不再慈爱，面目变得狰狞，“我诅咒你！要死得比我惨烈百倍！” 回忆结束。 在一阵骨骼被压碎的咔嚓声中，墙面上多出了一滩血影。各种內臟，体液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瀰漫整个房间。 噦~ 黄金瞳熄灭，重新冷静下来看著面前自己的“杰作”，路明非忍不住想要呕吐。 被护在身后的零悄然关闭镜瞳，她下意识就对言灵发动了解析。 可无往不利的镜瞳竟然失败了，不仅没有复製到路明非的言灵，反而回馈了一堆乱码般的信息。 『完全无法解析，那不是言灵！』 儘管心中震惊，零脸上却不露分毫。 上前轻抚跪在地上呕吐不止的路明非后背，“龙远比人类暴戾残忍，既然踏上这条路，你需要习惯这种事。” 路明非强迫自己抬头，可只看了一眼，他就又吃不消了，这种事根本不可能立刻就適应。 “没事没事，慢慢来。”零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又拿出一粒胶囊，“这能让你好受一点。” 將有些应激的路明非留在后面，零需要立刻著手处理掉战斗痕跡。 最后一次爆炸可没有光荣之手消音，虽然阴雷很像雷声，可一起爆炸的炸药还是发出了巨响。 外面已经能听见居民疏散的声音，耳麦里是薯片的催促，“还有七分钟处理时间！” 越是危急关头，零越能保持冷静。从包里掏出一瓶试剂，这是处理尸体用的，炼金出品，质量可靠。 原本是要淋在尸体上，现在也只能装到瓶子里对著墙面喷洒。 只见液体所到之处，血液、软组织、骨渣全被化成了白色液体，顺著墙壁流下。 如果路明非身体无恙，此时肯定要吐槽这不是海公公的化骨绵掌嘛，可惜他现在正难受的紧。 “薯片，疏散都完成了吗？我要放火了。” 得到肯定答覆，零点亮黄金瞳，隨著吟唱，空间里的元素得到命令，极致的高温在房间中爆发。 她提前捡走了弹头，天然气爆炸之类的理由很容易就能糊弄过去，而且她们也会幕后操控保险，让受损失的人得到一笔赔偿。 带上路明非，零开始原路返回。 外面的风吹散了房间里怪异的恶臭，路明非感觉好受多了。 也许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零忽然问道：“你的法语已经差不多了吧？” 『誒！她为什么会知道？』 可一想到老板就是小魔鬼，路明非又释然了，“可以流利对话。” 零立刻用法语和他说了几句，確认真的没问题，她点点头。 “那就从今晚开始上课。” 路明非已经能坦然接受学习安排，人果然会被动適应环境。 一想到麻衣姐是日本人，零是俄国人，马上又要来法国老师。 不会又是位美人吧？ 第39章 法国老师竟是…… 返回孔雀邸，考虑到路明非第一次见血就遇到大场面，零特意准备了没有肉的料理，两人一起用完晚餐。 “零你说罗杰血统太低，是真的还是只是为了激怒他？” 路明非在客厅里开始战后復盘。 说实话罗杰带给他的压力並不小，如果不是临时释放了全集中力场，可能真的会受伤。 与使徒作战的经验不太適用於混血种，比起莽夫打法，先弄清言灵情报更重要。 如果能提前知道目標的言灵是阴雷，就不该在狭小房间与之战斗。 总结：龙族常识课还得上，言灵周期表很重要，必须牢牢刻到脑子里！ 零在沙发上一丝不苟整理著今天用过的道具，头也不抬回復道：“按照標准，他的评级相当於c左右，但由於龙血侵蚀，存在不稳定的提升，表现出的实力会更强一些。” “c级就已经这么强了吗？”路明非还以为对方至少是个b甚至a来著，这么看来自己太弱了。 “不是这么算的，他的精神状態正在向死侍滑落，而处於混血种与死侍之间的这段时间反而是最强的，既保留了使用言灵的能力，又因为龙血浓度升高，无论言灵威力，还是身体素质都有提升。” 零停下擦拭手中的枪械，直视他的双眼，“所以你今天表现得很好了。” 路明非一时间呆住了，这突如其来的夸奖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一直冷冰冰的零同学会夸人。而且她的眼睛实在太漂亮了，斯拉夫人的浅色瞳孔，像是一面倒映灵魂的镜子。 这样也太犯规了，零！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路明非想要错开视线。 不行，他忽然想起了男人一生必看的电影《教父》，里面有一段台词很酷他都背下来了，是柯里昂对儿子的告诫：男人最掉价的行为，不是兜里没钱，也不是穿著邋里邋遢，而是见大人物胆怯，上大场面扭捏，见漂亮女生时自卑。 我为何要避？喜欢的话大大方方欣赏不就是了！ 是以路明非用出了比当初加入少先队时还要坚定的眼神，分毫不让与零对视。 总感觉莫名其妙就开始了谁先眨眼就算输的游戏。 零也没有避开，反而眼神里多出了一丝欣赏。 这下路明非有些撑不住了，就像艺术品，如果观赏者无法体会到创作者的情感投射，那也就只是一堆物质罢了。而眼睛总是被称为心灵窗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心灵有怪癖不喜欢走门，但此时此刻，他真的从零眼神里读出了某种情绪。 不行，真的太萌了，再这样下去自己血条会被清空，又要像之前戴耳机那样產生人生错觉，路明非赶忙偏头，岔开话题道： “龙血浓度还会自己升高吗？话说死侍又是什么东西？” “之前就和你说过，龙是精神生命，意志真的能影响血统，所以要时刻警醒哦！龙血不只是天赋，同样也是诅咒，混血种精神病的发病率可是远超普通人。至於死侍，它们是一群可怜虫，体內龙血浓度超过了临界值，放弃作为人类的尊严，任由欲望支配行动，沦为嗜血残虐的野兽。” 这次回答他的却不是零，而是一脸倦意从楼梯上下来的苏恩曦。 “不好意思，孤男寡女的没有打扰到你们两个吧。” 虽然很想说你已经打扰了，路明非却不敢当著零的面开这种玩笑，只好避嫌，屁股朝远离她的方向横移两个身位。 苏恩曦毫无自觉就坐到了两人中间，抬起手很不淑女地打了个哈欠。 “哈~我可是昨晚处理完基金会的投资项目，连夜赶航班回来，又要给你们行动提供情报支持。唉！管家婆真是太难当了。” “而你们只顾著二人世界，连晚餐都没有为我准备。”语气里的幽怨简直要化成实质。 『累了就赶快去休息，你夹在我和零之间做什么！而且宅女老是待在房间里，谁会知道你在不在啊』 可惜路明非只敢腹誹，决计是没有勇气说出口的。 “说起来小白兔今晚差不多要上课了吧。” 事关自己的法国老师，路明非竖起耳朵，是要去机场接人吗？他的车都还停在写字楼停车场，回来时精神不振，稀里糊涂就上了零的车。 “大概六点开始，早点准备好。”零拿出一本小笔记，一本正经匯报。 原来是这么早的晚上吗，看来是位传统的老师，忽然就没那么期待了。 “因为有时差，她只能在这个点抽出时间。” 时差是什么意思？！ “她人不到这里来吗？” “想什么呢！有零和我还不够，男人果然太贪心了，天天幻想有美少女加入同居开后宫，呜呜呜~”苏恩曦夸张地抱住零，装作伤心哭泣，“果然是人不如新……” 可恶，好羡慕，路明非看著她整个人贴在零同学身上，涨红了脸辩解道：“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 “不过你有一点没想错，对方確实是美少女哦！” 该死，恩曦姐真是恶魔，三言两语又让人產生了期待是怎么回事。 “总之电脑已经在书房准备好了，全世界最快的网速，一颗卫星专门在为你服务。” 这还真有点像普通人家父母对子女诉说自己多不容易，以此压力孩子用功读书的模样。不过调用一颗卫星，应该没多少人上课能享受这种待遇。 “对方可是个大小姐，但她不知道我们知道她的身份，小心不要暴露了。” 恩曦姐在身后对正要上楼的路明非嘱咐道，他转过头一脸黑线，“你不要告诉我不就好了。” “抱歉哟~我忘了。”苏恩曦装可爱歪了歪头。 哼，老嫗何故悻悻然作处子態！ 换零来卖萌还差不多。 不过法国大小姐吗，路明非脑子里简单算了一下经度差，中法差不多有六小时的时差，六点上课她那边岂不就零点了，看来还是个会熬夜的大小姐。 上楼进到书房，一切都准备好了，只要坐在电脑前就行。 但这个图標，这不是猎人网站吗？猎人还是太全面了，连上网课的业务都有。 零也跟上来坐在他身后，“薯片是开玩笑的。这是对方资料。不过她家族確实对信息泄露很敏感，你注意不要表现出来，我会盯著你的。” 有零看著，路明非很安心，接过资料翻看起来…… 第40章 「小」小姐与炼金术 夏绿蒂·高廷根，1＊岁，出身法国高廷根家族，且极大概率將成为下一代家主。 作为欧洲传承超过千年的炼金术世家，高廷根拥有全世界最完整的炼金资料库。虽然有谣传说该家族成员人均收集癖，也不乏炼金术士批评该家族只会拾人牙慧，缺少创造力，从未诞生过能影响时代的炼金大师。 但不可否认的是，客观上高廷根对保存人类炼金术文化遗產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听起来就像武侠小说里的姑苏慕容復，在王语嫣加持下通晓天下武功，却又没有绝活。”路明非锐评道。 “计划书上写，关於炼金术你只需要追求广博，不用有深度，这个家族是最合適的了。” 路明非回头可怜巴巴看著零，“我真的不能看一眼计划书吗？”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问了，被小魔鬼牵著鼻子走可不是他的性格。 “这不在计划中。”零还是一如既往地拒绝了他。 撒娇果然还是没用…… “要开始了。” 在零的提醒下，路明非回头看向屏幕。这种家长监督下上网课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咳咳！ 对面先传来两声故作严肃的咳嗽，“你好。” 这是什么鬼？如果对方没用变声器，这声音听起来就是小学生。哪里是什么大小姐，分明是“小”小姐。 小孩子这么晚熬夜，可是会长不高的，路明非忽然对让她给自己上课產生了负罪感。 “我的中文不太好，但任务里说你会法语，接下来的课程就用法语教学了。” “没问题。”路明非用法语回答道。 他看著对面同样漆黑的屏幕，这才是网课该有的礼仪，正经人谁会开摄像头。 网络另一端。 夏绿蒂身穿老式睡裙，用会让她的礼仪老师发出尖锐暴鸣的不雅姿势坐在电脑前。 『果然这么坐才舒服啊，贵族礼仪真是违反人类天性！』她长舒一口气。 几乎瘫坐在靠背椅上，洁白的脚丫在半空中晃动，拖鞋因惯性而一开一合，隱隱能窥见粉嫩的足心。 作为被指定的继承人，夏绿蒂的日常是同龄人无法想像的忙碌，礼仪、政治经济、社交……还有家族安身立命的炼金术，可以说小小年纪，她就承受了成人都无法负担的重压。 不过夏绿蒂並没有被压垮，正相反，她心中还诞生了远大的志向：完成一项炼金术奇蹟，为家族正名！ 在猎人网站註册小號瀏览普通人的日常，成为她一天中难得的消遣。而就在不久前，她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委託： 炼金术入门知识教导。 因为好奇心她点了进去，发现报酬居然是一本已经遗失在歷史中的炼金笔记手抄本。 可恶，这和在地上看到黄金有什么区別！ 夏绿蒂纠结了几秒，一想到这是家族藏书室都没有的珍品，还是下定决心接取任务。 但是猎人网站的任务接取机制难住了她，按照规则，猎人需要发送一些基本信息给任务发布者，再由僱主根据评价选出中意的猎人。 夏绿蒂总不能填自己的真实年龄，说出家族更是不可能，只能硬著头皮编造资料提交。 她下定决心，如果没被选中，就直接去找爷爷，反正必须把手抄本拿到手。这种珍品怎么能遗失在书库外，作为高廷根家族一员，绝_不_允_许！ 但神奇的是，才刚一点提交，任务就显示已被接取，就好像……就好像是在等著她。 可那怎么可能呢？猎人网站的安全性毋庸置疑，何况她开的还是小號。 夏绿蒂拍了拍毫无起伏的胸脯安慰自己。 僱主很豪爽地先交付了报酬，作为贵族，夏绿蒂做不出违背契约的事，最近一直在等待对方提出开始任务。 而今天，她终於接到了可以开课的通知！她还没试过教导別人的滋味呢。 “既然是炼金术通识，那就从起源讲起吧。” 路明非在屏幕前聚精会神，丝毫没有因为对方年龄而轻视。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何况他也相信零的眼光。 “……普通人的解释中，炼金术起源於古埃及工匠为製造假贵金属获取暴利，这当然是误传，但地点是正確的。整个欧洲的炼金术確实发源於古埃及。 你会发布这种任务，想必也是里世界的人，应该知道所有神话背后都有龙的影子。” 『里世界？应该就是知道龙族的意思吧』路明非嗯了一声。 夏绿蒂继续说道：“古埃及法老自称太阳神之子，这其实是表明自身血统来源。各地文化不同，混血种对龙类的態度也不一样，而古埃及就是將龙奉为神明崇拜。 但龙的时代终究结束了，法老想要延续辉煌，成为新的神，便命令祭司研究祂们留下的知识。其中最有智慧的几位贤者，从中悟出了炼金术。之后就是传到希腊，再传到中东……” “等等！你说这是欧洲的起源，难道其它地方还有炼金术？”路明非与许多人一样，脑海中炼金术这个词是自动与中世纪掛鉤的。 “当然，只是他们有不同的名字，比如在天朝，炼金术被叫做“奉税”。” 奉税？ 路明非思考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风水。 什么？！ 难道那些天桥上摆摊批八字看阴宅的都是混血种？ “其实风水才是天朝最古老的技艺之一，后来的四柱、六爻、太乙之类，去掉牵强附会的起源，均晚於风水。天朝的混血种与古埃及不同，他们不崇拜龙族，反而自称为龙，將其视为猎物。最强的屠龙者有资格被称为“帝”，模仿龙类修建陵寢，运用到的技术便是风水。” “可是很奇怪吧，炼金术和风水是同一种东西。”路明非提出疑问。 “这是因为研究的对象不同，目的也不同。在东方那片土地上，存在大量龙类结茧编织的尼伯龙根，你应该知道尼伯龙根吧？” 这他还是清楚的，尼伯龙根可是龙族常识，高等龙类能够开闢空间，製造出一个迥异於现实规则的小天地。 “东方的先民们称之为“洞天福地”，並致力於靠自己的力量將其復刻出来。” 路明非闻言瞪大了眼睛，“这么说，仙人传说岂不就是……” 第41章 逐渐变得面目全非的歷史 “就是你想的那样，最开始仙人可不是腾云驾雾、仙风道骨的形象。早期壁画里，圣神们有鳞有羽、振翅而飞，比妖怪还像妖怪。是后来审美改变，才演化成用云雾表现飞行，面貌也与人类越来越接近。” 夏绿蒂的知识面与她年龄一点也不相符，对天朝歷史都能侃侃而谈。 路明非受到极大震撼，虽然早就知道神话背后都是龙族的影子，但这毕竟是他从小在课本、习俗里熟悉的文化，震惊程度不亚於某天发现真的有住下水道的蜥蜴人在幕后操纵世界政治。 一时间他想到了许多传说，什么烂柯人、桃源、琅嬛福地…… 这么一想洞天福地確实完美符合尼伯龙根的描述：与现实不同的规则，介於虚实之间，异常时间流速…… “可纯血龙类有这么好说话吗，任由人类进入祂们的尼伯龙根。还是说和人一样，龙里面也有温和派？” 据他所知，祂们的本性可是暴戾残忍。 “並非仁慈，而是早期的某些混血种血统极高，甚至能杀死纯血龙类。在击败尼伯龙根的主人后鳩占鹊巢，其中有些人还热衷於收服龙作为坐骑。在已知世界里，东方人是唯二会训龙的群体，另一支是欧洲的圣殿骑士团，但两者的方法完全不同。” 找夏绿蒂当老师真是太棒了，隨口就能透露出常人不知道的秘辛。 居然是靠武力夺取吗，莫名其妙燃起来了是怎么回事。想像里先民们剑指龙类：『如此贫弱的你不配拥有尼伯龙根！』 不过那个空间可以制定规则，是不是也有可能逃避死亡？ “祂们该不会活到了现在吧？” 想到有这种可能，路明非就有些鸡皮疙瘩，从尼伯龙根归来的千年老殭尸，简直是木乃伊电影的现实版。 “放心，也许龙王的能力可以做到，但对次代种、三代种而言，想要待在尼伯龙根里保持永生，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那些人生怕出来洞天福地会被抢走，躲起来都来不及呢。” “毕竟先成仙的人可不会愿意带动后来人。” 一瞬间这些傢伙的逼格狂降，从古之仙人变成了苟延残喘的宵小。 夏绿蒂以讥讽的语气说道，“不过风水学的发展还真要感谢他们，如果不是他们占据了尼伯龙根，后来人也不会被逼无奈踏上人造洞天的研究道路。经过不知多少年努力，先民们取得了一些进展，挖空山体，依据地势引导元素，竟真的打造出了仿造尼伯龙根。” “因此在天朝的封建时期，无论怎样改朝换代，帝王们都孜孜不倦致力於修建陵寢，將其视为国策，甚至不惜费一半国帑，其实目的是想要永生。” “显然他们失败了。”路明非嘆了口气，不然他就当不成公民，要变成帝国臣民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既然仙人是这么一回事，“修仙岂不就是……” 背后的零此时开口道，“修仙是东方混血种提升血统的方法，其他地区也有类似技术的探索，最终目的都是精炼血统，无限接近纯血龙类，获得不死的生命与强大的力量。” 夏绿蒂没想到还有第三人在场，本来放鬆的腰背瞬间挺直，下意识正襟危坐，见到漆黑的摄像头才反应过来没有人能看见她，“你…你是谁？” 路明非也没想到零会出声，只得解释道：“是…家长，对，我的家长。” “你是小孩子吗？家长的声音这么年轻。算了，就算是家长也不能隨便说话哦！” 夏绿蒂忽然有些紧张起来，为了任务她有好好准备教案，但家长在旁听，感觉明显不一样起来，“我们继续吧，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连声音都变得更正经了。 被小学生叫小孩子，路明非有些无语，回头看了零一眼，確认她对被叫作家长没有意见，才重新转身回到课堂。 “既然风水这么厉害，为什么现在沦落到像是街头骗术的地位？” “是什么让你產生了炼金术在普通人眼里不是骗术的错觉……”夏绿蒂幽幽说道。 確实誒，如果路明非没有接触混血种世界，这些东西全部都会被当成封建迷信。 “之所以风水学沦落到如此田地，是因为它已经被证明了失败。” “失败？”路明非有些摸不著头脑，前面还在说它如何强大，怎么忽然就失败了。 “就理论探索而言，它很成功，这可是涉及到七大王国的奇蹟……不好意思离题了，你现在还不用知道七大王国。 完整的风水学包括怎样辨別龙脉，再根据龙脉找到穴眼，即尼伯龙根的开口。除此之外，还有如何借用山川地形，用人类的力量开闢空间。但问题就出在这里，它没法真正构建出自行运转的尼伯龙根。” 说到七大王国时，能明显听出夏绿蒂语气里的嚮往。 “你知道生物圈实验吗？美国在1991年的亚利桑那州沙漠建立了巨大的生物圈2號，想要通过模擬地球生態系统，验证封闭环境的生態循环系统。可最终实验失败了，里面氧气浓度异常，农业系统崩溃，志愿者不得不撤出。这还是占地1.2万平方米的土地，如果面积更狭小，崩溃的速度只会更快。” “偽尼伯龙根也是如此，按照你们国家古籍的记载……等我一下，我去书库找本书。”隔著屏幕，路明非都能听见对面跳下椅子，椅子腿与地板摩擦的声音。 感觉完全不用演戏，对方自己就会把老底都露出来，果然还是小孩子啊。 没一会儿，稚嫩女声再次上线。 “找到了，这书里记载“山川之形，与时推移，非人力所能久执也”。混血种终究有极限，即使能短暂构建偽尼伯龙根，只要环境变化，便会功亏一簣。”想必是对自家藏书非常自豪，小女孩声音里透露出一股得意。 “这可是当年从皇宫拿到的孤本！” 高廷根確实厉害，连中文古籍都有保存，路明非暗自点头。 等等！她是法国人。 路明非反应过来，该不会八国联军也有她家的一份吧。 “这可是在拍卖会上都有价无市的珍品哦，你以后有什么古籍都可以先联繫我，保证价格让你满意。” 路明非知道僱佣她的报酬就是一本手抄本，现在竟又盯上了更多，他们家族人均收集癖果然不是谣言。 “最开始上课內容是什么来著？” 小女孩惊呼一声，“哎呀！我们明明要说欧洲炼金术起源，怎么就讲到这里来了。”第一次当老师，夏绿蒂有些自责，觉得是自己没有准备好。 路明非听出了对方声音里的困意，一看时间已经八点，那边可就是两点了。 如果因为他导致一位少女以后为身高自卑，那可是真的罪大恶极，因此他主动提出了休息。 “老师，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有点困了。” 被叫了一声老师，夏绿蒂声音都重新变得雀跃，“嗯！晚安。” 她明天可还有一整天的课程，不过路明非也好不到哪去。 一转头，就见零拿出了一叠厚厚的书。 第42章 针对力场的开发 零今晚的授课內容，除了常规的数学外，还包括路明非强烈要求加上的言灵周期表详细介绍。 不想再经歷一次面对罗杰时的狼狈，就有必要对各种言灵掌握基本概念。 零准备的资料很齐全，连高危级別以上的言灵都有记载，这可是其他混血种听都不会听说的绝密情报。 路明非坐在书桌前一页页翻阅过去，可惜不是每种言灵都有效果介绍，有的记载语焉不详，有的甚至乾脆只有一个名字，详情一栏写著未在当代发现拥有该言灵的混血种。 这种事想想很不应该，周期表上只有百来个言灵，而全世界混血种少说都至少有几十万人，按概率每种言灵都应当对应很多使用者。 路明非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零拿起笔，在白纸上画了一条曲线，“就像正態分布，大部分混血种血统稀薄，连言灵都无法觉醒，事实上高血统才是极少数。” 原来我不是特殊的，没有言灵是常態。路明非一直都很好奇自己的言灵会是什么，可惜久久没有动静。 零说血统完全觉醒的表现之一就是能自由控制点亮黄金瞳，可他到目前为止就没有一次是主动开启的，每次都是危急时被动点亮。 可这也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事，用力只能升高血压，而不会激活龙血。 不过他还没完全觉醒就有了现在的身体素质，很期待潜力完全释放出来的那一天。 我，路明非，未来可期！ 有零在一旁讲解，他看得津津有味。 而且她不止讲，还会带上自己丰富外勤经歷中的经验，配合实战分析言灵使用场景及技巧。 『无论如何，作为初中生，零的经歷也太丰富了点吧』 路明非感到有些奇怪，她得是几岁开始出任务才能积累起这么多经验。 他感到有些心疼。 得和恩曦姐她们说说，让零好好休息，不能因为她靠谱就往死里用，又不是大英公务员。 除开一些大威力言灵，还有些言灵很有意思。 比如“羽落”，听名字就知道这是天朝人发现並命名的，路明非合理怀疑武侠小说家可能亲眼见过，才从中得到灵感编造出轻功。 其效果是让释放者受到的重力变小，像是在低重力星球一样加强跳跃、奔跑能力，因为身轻如燕，从高处落下犹如一羽，得名羽落。 之所以说它有意思，是因为注释里写著，“近来年轻人受太空电影影响，流行將该言灵称呼为月球漫步，虽然发动该言灵的效果確实与登月影像相似，但这是对传统与歷史的背叛！” 看来即使在混血种群体里，老人与年轻人也存在著观念差异。 他最重大的收穫要属在周期表里找到了很像a.t力场的言灵——无尘之地。 根据描述，它的效果是以使用者为中心，在身边形成半径数米的高速气流层，构成近乎结界的防御效果。 像，太像了！ 这样都不用费心思编造理由，直接承认自己的言灵是无尘之地就行，以后可以正大光明使用力场，至於细节不一样？ 零解释同一种言灵在不同人手中，效果都是截然不同的。比如“炽”，有的人当个手电筒用都嫌亮度低，在高血统手中，却可以媲美闪光弹。 所以不要问为什么我的“无尘之地”这么强，当然是因为你太贫弱了！ 而且也许是因为无尘之地有人记录过，关於它的细节很多，路明非还能从中学到一些应用技巧。 比如减震？记录里有混血种开著无尘之地从高楼跳下毫髮无损，不知道at力场能不能抵消衝击力，值得一试。 还有用气流將敌人辗成碎片，这个技巧他已经在罗杰身上试过，但那是因为对方身后就是墙壁，才能形成夹击，可以研究一下怎样才能做到在空地將人挤爆，比如用力场夹击？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还有人能凭藉无尘之地浮空，虽然原理是藉助气流，但也可以借鑑一下怎样才能用力场飞起来。是的，路明非的飞天梦还没冷却，连无尘之地都可以，没道理at力场做不到！ 零的镜瞳想必复製过很多言灵，如果包括无尘之地就好了，可以直接请教她，但今晚就算了。 还有些言灵很特殊，不存在於周期表中，传说只在某个家族传承，比如高廷根就被认为拥有某种特殊言灵。 一想到自己的这位小老师，路明非嘴角就露出笑意。 和零在一起就不会累，惯例学到凌晨，但这不影响路明非第二天一早就精神奕奕起来晨练，比起担心夏绿蒂的身高，也许更应该担心他自己的发育。 很巧，在路上再次“偶遇”楚师兄，连对话都和昨天一模一样，总感觉这会成为他们的日常活动，幸好晨练够早，要是被仕兰的某些女生看见，不知道又会传出什么离谱的谣言。 两人一起跑完步。 “以后一起锻炼怎么样。”居然是楚师兄主动邀请他。 路明非当然不会拒绝，虽然锻炼的效果已经几近於无，但热身也是好的。 只是楚学长这样面无表情地邀请人。 路明非都有些为学长未来的女朋友担心，简直像是在和机器人交往，难道约会时也是这样邀请吗？ 不过想必女生只要一看到楚子航的脸，估计又什么气都会消了吧。 回到家洗漱完毕，路明非开始考虑昨晚的设想。 无尘之地的排斥给了他灵感，仔细回忆当时用出全集中时自己在想什么？ 保护零……不要受伤……不要！ 没错！重点在不要。 也许自己一直以来都想错了，at力场不是防御，而是拒绝。 只是因为潜意识本能就会拒绝伤害，所以一直表现出的都是防御攻击。 那如果……路明非看向地面。 『我拒绝重力会怎样？』 拒绝一样东西，首先得认识它，感知它。 重力，是有质量物体间的相互吸引。而感知就更容易了，往上一跳到最高点，你能清清楚楚感觉到自己在被往下拉。 路明非找到一台体重秤，开始第一次尝试。 拒绝重力，拒绝重力…… 就在他的注视下，显示屏上的数值在缓慢降低！ 第43章 「罗马」假日（求追读喵，被像是一条狗从新书榜踢下去了呜呜） 网络上的人体漂浮教学居然是真的，很简单只需两步： 先让左脚离地，再抬起右脚。 恭喜！你成功学会了飞行。 才怪咧。 路明非看著总共只减少了不到五公斤的体重，无论怎么努力，数值都稳定不动了。 这有什么用？他又不是某些体育课上需要虚报体重的女生，也许对她们来说这確实是神技…… 他只能安慰自己，至少尝试的方向有了，也许力场强度更高，或者自我催眠程度更深就能完全抵消掉重力？ 说起来周期表里就有一个言灵叫作“催眠”，零的镜瞳很可能复製过，但將自己的內心一览无余向他人展示，实在是太难为情。 即使是零也不行，如果他在催眠过程里说出心里话来……太尷尬了，绝对不能找零帮忙！ 周日上午属於假期，夏绿蒂的课程安排是一周一次，本周已经结束。 他现在的知识接受速度大概是普通人的数倍，如果再加上“天赋”辅助，叫一声天才也不为过。 虽然比不上数学王子一下午推导出高中数学的恐怖记录，但几周掌握一门课程还是做得到的，昨晚零差不多就已经结束了初中水平的课程，如果他现在回去考试，满分绝对是手拿把掐。 两边世界时间还是太不平衡了，那边都过去个把月，这里才三天，而且是超级充实的三天，路明非像只陀螺被抽著转，就没有停下来过，都没有余裕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在另一个世界至少还带著綾波丽出去玩过。 突发奇想，邀请零怎么样？ 在这栋大house里，存在感最低的是恩曦姐，只会在饭点概率刷新。零则是会准备三餐料理，还有给他上课，其余时间都不怎么见得到人，她的房间虽然就在隔壁，但路明非也没有胆量进人家闺房。 所以现在去敲门？ 该怎么说呢……“hi，我想和你出去逛逛，一起吗”，不行不行，这太轻浮了……零也不是綾波丽，没法用强势语气…… 要不算了？ 还没开始，路明非就打起退堂鼓，化身怯战蜥蜴。 恰在此时零开门下楼，她今天的打扮不似平常。 白色连衣裙的裙摆长度刚过膝盖，走动时露出小腿发力绷直的线条。阳光从天窗照射进来，在摆动的裙边投下细碎光斑，越发衬得肌肤胜过霜雪。脚上是一双漆皮玛丽珍鞋，鞋头蝴蝶结正隨下楼动作轻轻晃动，鞋跟发出的噠噠声一下一下敲击在路明非心头。 视线上移，连衣裙的彼得潘领上缀著三颗珍珠纽扣，却完全不及雪雕似的脖颈美丽。零今天没梳复杂的髮型，白金色长髮隨意地披在背后，只有几缕调皮碎发垂在脸颊旁，偶尔轻拂过锁骨。 『还是第一次见到零穿裙子，但恐怕永远不会忘记了……』 “你有什么事吗？” 见路明非呆呆看著自己，零空灵的嗓音如水银泻地。 “我想和你约会可以吗？” 『死嘴，怎么就直接说出了心里话！』 零的魅力简直达到了言灵级別，像是游戏里的魅惑技能，路明非判定没通过，理智下降作出了下头操作。 『绝对会被拒绝吧，现在道歉说只是在背电影台词还来不来得及？』 正当路明非心中懊恼，零却对他伸出了右手，细嫩纤长的手指微翘。 这个动作……？ 路明非想起了电影里的贵族舞会，如果女士答应男方的邀请，就是这样伸出手来。 难道是吻手礼？！ 他记得科普里说不能真的吻到，只能象徵性靠近，但只是作出这种动作，就让他心动不已。 零答应了！ 对於和女生约会该去哪，路明非知识面很窄，又没有经验，只能以电影作为参考对象。 刚好零高贵得像公主，这不就是现实版的罗马假日。 这座城市没什么好玩的景点，那些奢侈品、豪华餐厅，在她眼里恐怕与地摊没什么区別。 与其浪费时间在那些千篇一律，路明非更想向她展示自己的过往，带公主体验市井生活。 ◇ “这就是你说的『秘密基地』？” 零仰头看他，浅金色头髮被阳光晒得发暖。 “別嫌弃啊，”路明非挠挠头，“叔叔婶婶一家就在楼下，他们现在日子可不好过。但以前他们也让我很不好过，算是活该。每次受气，我只能爬上天台，这里堆满了旧家具和废电器，没人会上来……” 想起以前的回忆，路明非面露不爽，回头看见零站在一堆旧家电里格格不入，“抱歉，忘记你有洁癖，我不该带你来这的。” 两人一边下楼，路明非还在说著自己过往的点点滴滴。 “你別看白天景色一般，到了晚上，对面高架桥上的车灯光亮起来就像一道银河，城市没有萤火虫，这算是工业化的补偿吧。而且从这里下楼出小区左转两个路口，藏著全市最好吃的鸡蛋汉堡，老板两口子从98年卖到现在，酱是独门配方……” 话没说完就被零扯住袖子。 她盯著楼道墙根的老式游戏机摊，几个半大孩子围著一台掉漆的“拳皇97”打得热火朝天，摇杆摇得咯吱响。 零的眼睛亮了亮，像发现新星系的天文学家。 “想玩？”路明非挑眉。他掏出兜里仅剩的现金换了十个硬幣，往机器里塞了两个：“来，让小屁孩们见识下什么叫实力。” 零选了麻宫雅典娜，路明非选了草薙京，俩人手忙脚乱地跟小学生对打，最后被对方用“大蛇薙”ko。零捏著摇杆没说话，耳尖却有点红，路明非赶紧打圆场：“失误失误，主要是这机器摇杆太鬆了……” 以混血种的反应速度，再玩几把熟练操作很快就能成为高手，但他们又不是真的要打哭小孩，把硬幣送给贏了他们的小学生，两人就离开了。 零没有提下午的课，路明非自然也不会主动说。 傍晚他们坐在穿城而过小河边的石栏上，分食一个冰镇西瓜。 零小口啃著瓜瓤，汁水流到下巴上，路明非想递纸巾，手伸到一半又缩回来——她自己用指尖蹭了蹭，动作有点笨拙，不像平时那个永远优雅的“三无少女”。 “你常来这儿？”零忽然问，声音被晚风揉得很软。 “嗯，”路明非望著河对岸的霓虹灯，“没有家长接，我放学后很自由，坐在这儿看老头下棋，有时候一看就是一下午。” 零没接话，从兜里摸出个东西递给他。 是颗用纸包著的大白兔奶，纸边缘被她折成了小兔子的形状，耳朵还翘著。 路明非愣了愣，想起下午路过杂货店时，零盯著罐看了几秒钟。 “吃吧，”零仰头看天，晚霞把她的侧脸染成淡金色，“你之前说的鸡蛋汉堡，还买不买？” 夜市开摊，他们挤在人群里，被烧烤的油烟呛得直咳嗽。 被一个卖气球的小贩撞到，零往后退时撞进路明非怀里，他下意识伸手扶住腰，触感就像握住一团云。 零很快站直，却没鬆开他的胳膊，任由他牵著穿过攒动的人头，去买那个传说中的鸡蛋汉堡。 老板把滚烫的汉堡递过来，油纸袋烫得路明非直甩手。零接过去用指尖捏著边缘，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比想像中……好吃。”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一道娇小的身影隱藏在暗处，远远注视著他们。 第44章 不存在的学妹（求追读） 愉快的周末眨眼便过去，又到了无论学生还是上班族都无比痛恨的周一。 路明非也提出过疑问为什么自己还得上学，他再过几周水平都足够参加高考了。 但零只是一脸严肃说道：“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小魔鬼这是拿他当三体人整呢。 不过三无少女確实很適合担任面壁者，连人类都猜不透她的心思，更別说单纯的三体人了。 惯例晨练后，婉拒楚学长一起上学的提议。 路明非回家见到的就是已经换上校服的零，人靠衣装在她这完全反了过来，是衣服借她的光。就算生活在一起每天见面，也怎么都看不腻，真真是眾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顏色如尘土。 好在现在路明非也不差，原来松垮的校服如今被身材撑了起来，一眼看去称得上玉树临风。 是以当两人一起进入校门，瞬间就吸引了大量注视。 一个周末过去，就算消息最闭塞的学生，也在同学的科普下知道了初中部又出一位神人。 而且还与楚子航不同，是过去默默无闻，突然间一鸣惊人，更有话题性。 因此短短一段从校门走到教学楼的路，路明非就感受到了无数视线。 『楚师兄，真是辛苦了，原来过去你都是背负著这些在上学吗』 但其实他误会了，由於零的存在，关注他们的人数比楚子航还多，可以分为三拨人：看外国转校生的男生，看路明非的女生，以及磕两人cp不能自拔的姐姐粉。但也不能排除其中有没有混杂著偷看路明非的男生…… 终於进入教室，路明非放下书包鬆了口气，自己以前怎么会失心疯去羡慕这种生活。 零倒是完全不受影响，也可能是从小就习惯被关注。 见一直在路明非身边的零上讲台交作业，史嘉良才敢凑过来，“两天不见，怎么更加人模狗样了，老实交代，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吗？” “別造谣，我和零清清白白，”路明非骚包地撩了撩头髮，“没办法，有些东西就像太阳，是藏不住的，比如说哥的帅气。” 无视宅男君鄙夷的眼神，他掏出笔记本等著零回来给他上课。 老师什么的，直接无视就好。 可还没等到零，本来闹哄哄的班级忽然静了下来，这种事其实很常见，读过书都知道，有喜欢编故事的人谣传说这是死神路过，专门哄骗小女生。 可这回却有些不同，一个元气的女声在寂静中响起。 “请问路明非学长在这里吗？” 『居然有这么大胆的学妹敢来找我？』这是路明非的第一想法。 可当他看清站在门边的女生，立刻就明白自作多情了。 那是怎样的一个人。 头髮被隨意扎成高马尾，眼睛明亮而有神，此时因为笑起来而眉眼弯弯，青春灵动，嘴角露出两颗若隱若现的小虎牙，更为她添了几分俏皮。 想要形容她，路明非第一次感觉到了语言的边界，所有代表美的词汇用在她身上都成了贬低。什么叫千秋无绝色，什么叫秀色掩今古。 这真的不是漫画里走出来的人吗？ “路明非在这！”还是史嘉良主动招手。 “路学长你能出来一下吗？” 路明非先看了一眼没回到座位的零，见她神色没有异常，他才故意边走边大声说道：“学妹我可是完全不认识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好。” “是这样的……”这位学妹笑得更明媚了，却刻意压低声音。 『別搞！』 路明非心中警铃大作。 “我听说过学长，想来请教一下这道题。” 『太好了，我还以为你要表白呢』 不过这明显是藉口吧，路明非可没有显露过实力，在同学们眼中还是原来的学渣。 但为了早点打发她走，他不得不硬著头皮给学妹讲题。 初一的题目很容易，两分钟就讲完了。 但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路明非头都大了，只好压低声音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来看看学长。”说完她展顏一笑，飘然而去。 从身后不断传来的“哦呼”声就能知道，她这一笑的威力有多大。 直到回座位坐下，路明非都没搞懂这个奇怪的学妹想干嘛。 不过仕兰中学有这么漂亮的学生吗，难道又是转校生？ 確认周围没有人偷听，路明非第一时间就对零表忠心：“我真的不认识她。” “嗯，我相信你。” 『这听起来可不是相信的语气哇』 苦著脸开始上课，路明非已经在想怎样才能让零高兴，难道再来一次“罗马假日”？不行不行，同一招不能短时间用两次。 一直高强度学习到中午，午休时间。 趁著零去上厕所，史嘉良再次凑了过来。 “可恶，你这傢伙。我没要求你永远保持单身，我不是恶魔。可是，你脚踏两条船是什么意思？你的男德呢？你才十四岁吧？再这样下去，你二十八岁脚踏四条船，五十六岁脚踏八条船，最后就变成铁索连环了。作为纯爱战士，我可能得火烧赤壁了，真的。” 史嘉良面目全非，声泪俱下地控诉著路明非的渣男行径。 “没那么久。” “什么？” “我是说不用二十八岁那么久。” “啊啊啊！就算是为了零同学，今天请你死在这里吧。”带著决绝之志，史嘉良对路明非发动了技能宅男衝撞。 单手抵住他的脑门，打闹了一阵，路明非才面色正经问道： “你认识上午来的那位学妹吗？” “七年级的夏弥谁不知道，她当初入学就让高中部的男生翘课都要去看她一眼。” “？？？” 路明非记忆中完全没有印象。 绝对出问题了，自己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 ！！！ 路明非关闭了一直维持著『无下限』状態的力场。 瞬间，一些记忆浮现，就像是电影在脑海里放映。 不好！是言灵攻击！ 路明非赶忙重新开启力场，记忆再次变得清晰。 心有余悸地喘了口气，这是什么言灵，效果也太可怕了。 等等，她上午是在確认自己有没有被影响，已经暴露了！ 一时间，路明非后背升起彻骨的寒意。 第45章 勇闯女厕所 零在厕所还没回来！ 没时间想其它，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匯合，路明非可不想变成三流恐怖片里的主角，喜欢分头行动，落单后真的被“分头”。 宅男君见好基友脸色大变，转身欲走，还以为是在他的嘴炮下幡然悔悟良心发现，於是在身后大喊道：“无论你选哪一个，我都一定会支持你的！” 都顾不上反驳他，路明非首次毫无保留爆发出自己的真实速度。 混血种虽然还长著一副人形，但內里在器官组织层面已经与常人完全不同，结构优化的肌肉纤维极致收缩，带动密度与韧性都加强的骨骼，他轻易就突破了人类短跑世界纪录。 厕所在走廊尽头，中间需要经过数个班级。万幸仕兰中学不是寄宿制学校，很多人回家吃饭，中午留下的学生不多。不然著急情况下的路明非难说会不会cos一把迪奥，“走廊上不是很宽敞吗”。 在动態视力一般的普通人眼中，只能看见一道影子倏地越过窗外，“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过去了？” 只用了数秒，路明非就来到厕所门口。 午休时间，女厕排队才是正常情况。可今天厕所外却空无一人，零真的出事了！ 没有丝毫犹豫，路明非径直就往里闯。说起来他有丰富的进女厕经验，不知怎么回事，他以前每到一个新地方，很容易走错厕所。 但这绝对是他第一次主动进去。 越过门的瞬间，身体像是穿过了一层水幕，厕所变成水帘洞了？ 虽然看起来一切都没改变，就是普通女厕所的布局，左右两排隔间中间是过道。 可整个空间都令人產生不適的怪异感，就像解析度降低，看所有东西都隔了一层毛玻璃。 这是……尼伯龙根？ 究竟是有怎样变態爱好的龙，才会选择在厕所搭建巢穴。 （请记住 101 看书网解书荒，??????????????????.??????超靠谱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隱藏在暗处观察的小龙女忽然感觉鼻尖有些发痒，『难道被发现了，不可能啊』 “零！你在里面吗？”没有急著进去，路明非站在外面大喊。 没有回应，狭小的厕所仿佛变成了噬人黑洞，听不见任何声音传出。 『既然如此，不得不上了！』 拿上墙角拖把，一脚踩断头部，做出一米多的临时短枪。 虽然轻了点短了点。 但常言道拖把蘸屎，吕布在世，这桿枪来自厕所，效果也大差不差。无论是谁，胆敢伤害零，定叫你有来无回！ 枪尖在前人在后，儘管很担心零的安危，路明非也没有失去谨慎，不用手而是用枪头一个个捅开隔间门。 而且每次確定里面没有东西后，他立刻就將整个隔间拆掉。 以前看背景发生在厕所里的恐怖片时，他就替主角著急，把所有遮蔽物拆了会怎样！总比搜完以为安全鬆了口气时，一回头被jumpscare强。 而之所以没有横扫千军一次性化身拆迁大队长，是担心零在某个隔间里被误伤。 可直到整个厕所被夷平，也没能找到零的身影。 隱约间，路明非听到了一声失望的嘆息。 “谁！” 枪尖比回头更先，全凭听力，一招回马枪刺向声音出现的方位。 可惜，枪尖没有传来命中的手感，唯有木棍摩擦空气发出的鏘鏘声。 他绝没有听错，整个厕所就这么大，还能躲在哪里？ 持枪而立，路明非防备著可能来自任何方向的攻击。 尼伯龙根，確实诡异。 还是找不到零，就只能用最后一招了—— 龙捲风摧毁女厕所。 路明非开始用力场挤压墙壁，足够將混血种压成肉泥的力量作用下，水泥墙出现凹陷，墙灰不断掉落。 他的做法確实有效，或许尼伯龙根也需要物质基础，隱藏的怪物终於按捺不住，从头顶传来一阵嘶嘶的怪声。 身体比脑子更快，路明非一个侧身，便躲开了瞄准他喷射的液体。 滋滋…… 只见原来站立位置的地板，被深黑色像石油的液体腐蚀出阵阵白烟。 好傢伙，异形是吧！ 这种喷射液体的攻击方式，让他想到了帝王角蜥，那是一种原產於美洲索诺兰沙漠山脉的小型爬行动物，可以从眼睛里喷出血液攻击。 但从天板垂下脑袋的这傢伙可绝对算不上小型动物，光是那长满细密鳞片的三角形头颅，就有接近脸盆大小，那对金黄色竖瞳正紧紧盯著他，酝酿著下一次进攻。 路明非一时间没法確定它到底是蜥蜴还是蛇，毕竟只露出了一个脑袋。 但那都无所谓，管你是什么玩意，既然敢现身，一切就好办了。 握紧拖把枪，根据对方眼睛预判毒液落点，路明非开始蛇形走位。 『它好像是个智障，完全不会改变攻击模式』 因此比想像中还要容易，两三步距离，不过是一个起落，路明非就来到目標脑袋正下方。 “给我把零还回来！” 飞身跃起，他此时的姿势就像標枪运动员，只不过瞄准的是上方。 在强大上肢肌肉力量加持下，即使是拖把棍，也携带了巨大动能，在空中划出笔直轨跡刺向还在摆动的怪物头。 路明非没有急著確认战果，而是快速改变身位，防备对方反扑，残心理念已经深深刻到了他脑子里。 木头当然没有龙血怪物的鳞甲硬，但是他在上面覆盖了自己的力场。虽然最终木棍还是断裂了，但也成功刺穿了对方脑袋。 即使死了，它流出的血液还在侵蚀著接触到的一切物体，拖把枪已经变成焦黑色，显然没法再用。 『好像硫酸的脱水作用……』 明亮的黄金瞳彻底熄灭，巨大尸体从天板掉落下来，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比预料的动静小』 路明非终於看清了，对方是一条很肥的…蛇？ 之所以不確定，是因为它没有尾巴，按照一般蛇类体型，脸盆大小的头少说身体也得有十几米长才配套。 可眼前生物就像是造物主开了个玩笑，用多余材料隨意拼凑出来。只见它巨大脑袋后跟著的是不足一丈长的身体，整体看起来又短又粗。 但现在不是研究新物种的时候，解决掉小怪，天板多出一个洞口。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 就算那头是地狱，为了零，他也得进去闯一闯！ 第46章 公主的公主抱 轻鬆一跃攀上洞口边缘，路明非手指发力，將自己提溜上去。 这洞口不过一尺多宽，幽闭恐惧症患者恐怕看一眼都要晕过去，想要往里，就只能用手脚撑住洞壁，一次次向上跳。 这倒是难不倒他，路明非真正担心的是走到中间，如果出现新的敌人可就麻烦了。他没有武器，赤手空拳只能用a.t力场应战，在封闭环境，將对方挤成肉泥纯粹噁心自己。 不停上挪。 『天板有这么厚吗？在一层楼里多出个这么深的洞穴，尼伯龙根还真是不可思议』 所幸一路有惊无险，直到前方出现发光的出口，他都没被袭击。 常言道暴风雨前的海面最平静，他才不相信敌人会这么仁慈，轻易就放过自己。 因此在跳出洞口前，他特意调整力场，优先保护致命部位，防止被“出洞杀”。 做好心理与身体双重准备，他往上一跃，打算出去就立刻衔接一个翻滚，躲避可能的攻击。 等等？！怎么和预想的不一样？ 洞口是向上的，他也一直在往上爬，按理说当他跳出洞口，应该是在地上才对。 可自己为什么在下坠？！ 出洞的一瞬间，重力方向顛倒，他的姿势变成了头朝下。这种摔法，颈椎想不断都很难。 忽然的倒错，连路明非也反应不及。 他可不是哈基米，有自动在空中恢復体位的底层代码，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力场护住头部减少损伤。 誒？ 没有想像中的撞击，路明非睁开眼。 自己被一双手臂稳稳接住，而且因为下意识，他的手还自然地抱住了对方。 （请记住 读小说上 101 看书网，101????????????.??????超省心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这个姿势……这不就是公主抱吗？！ 而且……路明非抬头，抱著自己的不正是心心念念要找的零。 在线等，被公主公主抱了该怎么办？ 此时零正低头用关切的目光注视著他，“你没事吧？” 路明非勉强从尷尬里恢復过来，虽然零的怀里很香，虽然零的身体很软……虽然他有无数个虽然，但他还是老老实实跳了下来。 “我很好，零你有没有受伤？” 少女此时看上去颇有些狼狈，校服上沾染了灰尘，连每天打理的髮型都凌乱了。 环境里瀰漫著火药味，墙上也有弹孔，她居然上厕所都带著枪吗…… 零指了指房间角落，路明非才发现这竟然也是一间女厕所，和他进的那间一模一样。 不对，不是一模一样，就是同一间。他看见了角落的拖把，对自己用过的武器他还是有印象的，连上面毛刺的位置都完全相同！ 所以被自己拆掉的到底是什么？难道自己中了无限月读，此时正在幻境中？尼伯龙根真的能做到这种程度吗？一比一复製一个空间。 见路明非失神，零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 “我进入厕所时一切都正常，是忽然间环境变化，那傢伙出现袭击我，但它並不强。” 看来上厕所果然是人最脆弱的时候，连零都难免被偷袭。 而她所说的那傢伙，路明非也看见了，与他杀死的怪蛇一模一样。 如果把两条粗粗的屁股拼在一起，好像就正常多了，不过那样不就成了双头蛇，泄殖腔该长在哪…… 收回纷乱的思绪，路明非牵起零的小手。 “其他事先出去再说。” 出来一点困难都没有遇到，仿佛是游戏副本中的怪物被消灭，大门就自动打开了。 与零手拉手走出厕所，又是一次穿过薄膜般的感觉，而且因为刻意放慢，路明非得以用a.t力场细细感知。 这是与释放言灵的领域、炼金领域都不同的第三种感觉，可又在细节里能找到三者的相似之处。 尼伯龙根，夏弥……你给我等著！路明非可不是以德报怨的人，十世之仇犹可復才是他的信条。 不过他显然忘记了一件事，没有了遮掩，厕所再次恢復成正常女厕所。 而他与零牵著手从里面出来，零还衣服髮型都变得凌乱…… 正哼著歌来上厕所的史嘉良恰好撞见这一幕，他不大的眼睛瞬间展示了下什么叫做生理极限。 瞳孔地震！ 宅男君只感到这个世界是多么虚幻，原来游戏里的剧情都能在现实中发生，还是在自己的好基友身上。 他痛苦地掩住面部，“趁现在没人来，你们快走！我…我会帮你们保密的。” 路明非心中比他还痛苦，这下真是黄泥掉进裤襠里，永远说不清楚了。 但是刚经歷过袭击事件，实在不是关心流言的时候，他只想赶紧离开是非之地。 谁知道那个叫夏弥，不清楚是龙还是混血种的傢伙会不会杀个回马枪。 是以他直接早退，带著零跑到了闹市区，才拨通苏恩曦电话报告情况。 电话那头慵懒的声音在听到关键词“尼伯龙根”后，瞬间精神起来，“你们在哪？记得不要独处，尼伯龙根会给进入过的人留下標记，很容易就会被再次邀请，接下来任何时候都与零一起行动。” 掛断这头的电话，她又立刻联繫正在南美洲执行任务的酒德麻衣。 “长腿，出大麻烦了！小白兔他们疑似被龙王给盯上了。” 地球另一端，脏乱差小巷里躺满了横七竖八的黑帮成员，看他们身上的伤，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都站不起来。 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穿著长款风衣涂抹鲜艷口红的酒德麻衣，此时正拿著小太刀抵在头目颈动脉上，吹毛立断的刀锋很轻易就划破皮肤。 因为常年使用药物，顏色不正常的血液顺著身体流下，经过一堆金炼子匯聚，在白色背心上渲染出一副纹。 前几天还在道上叱吒风云的大佬一动也不敢动，生怕稍微抖动，自己的脑袋和脖子就会分家。 可握刀的人却漫不经心，另一只手正忙著接电话。 “……我马上就回来。” 掛断后，她用刀背拍了拍已经被嚇尿裤子的老大，“算你运气好，捡回一条小命，知道以后的规矩了吧。” 没管屁滚尿流跑掉的小嘍囉，酒德麻衣向最近的机场赶去，苏恩曦已经安排了私人飞机在等她。 “小白兔、三无妞，你们可不要出事了啊……” 第47章 与零的真·同居 自从得到苏恩曦指示，路明非与零牵著的手就再没分开过。 两人在步行街保持移动，希望人群能让对方投鼠忌器。既然把尼伯龙根设在厕所，说明她也顾忌弄出太大动静。 恩曦姐正在安排备用住宅，孔雀邸暂时是回不去了，不能让苏军师也陷入危险。 走著走著，虽然很不应该，但路明非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还是有一部分不由自主转移到了左手上——它正牵著零。 与零相比，自己的手掌宽大得多，轻易就將她的小手包裹在內，可因为紧张，掌心带著微微的潮湿，真是有够丟人的。 零则还是一如既往淡定，纤细的手指蜷缩，完全摸不到常年握枪之人该有的老茧，光滑细腻得像一块羊脂白玉。 虽然不是第一次感慨了：但血统可真是好东西啊。 『只是好凉，听说女生由於末端循环不畅，四肢容易发冷，连混血种都是如此吗……』路明非思维发散，考虑著与现状风牛马不相及的东西。 一直逛到下午，新的袭击也没有到来。 倒是路人看他们的眼神很不对劲，工作日，本该在上学的两个初中生，堂而皇之穿著校服牵手逛街。某些年纪大性格传统的老人，忍不住嘆息世风日下，这种翘课出来谈恋爱的不良学生，未来绝对会成为小混混。 只是当他们正面看见两人的脸，又会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心中赞一声：好俊的人！真是郎才女貌的小混……初中生。 人果然是视觉动物，偏见被顏值打败，路人心中甚至自动替他们想好藉口：一定是少年模特在街拍，长这么好看这么乖，怎么可能是不良学生。 路明非已经有点適应了这种注视，不过是早上被同学，现在被路人看罢了，又不会少块肉！ 他颇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想到。 对方不动手，他们一直等著也不是办法，老话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不如转换思维，就当是在和零约会。 约会一念起，顿觉天地宽。 路明非甚至打算shopping一下，游戏幣、鸡蛋汉堡这些不算，他还没送过零礼物呢。 不过送什么好呢？ 送衣服太俗，而且他们必须一直牵著手，总不能跟进女试衣间…… 不行！光是想像就让血液往脸上涌了。路明非甩了甩头，嫩脸一红。 零奇怪看了身边忽然脸红的男孩一眼，男生的心思，明明也很难猜啊…… 还是选首饰吧，零一直很朴素，没见过她有什么额外装饰。 虽然她素顏就很美，当得起一句“天然去雕饰”的评价，但曹植不也有“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的名句吗？ 戒指他是绝对不敢送的，用余光打量少女，修长天鹅颈在太阳下白到发光，细微的可爱绒毛隱隱形成一层朦朧光晕。 难怪日本人会认为女子后颈是全身最美的部位，吴服设计都要特意露出，路明非狠狠认同了。 决定了，就送项炼！ 带著零走进一家金店，店员显然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年轻的客人，连欢迎光临都说得有些烫嘴。 还是主管有眼力见，认识两人身上是贵族学校仕兰中学的制服，虽然心中腹誹这么小就知道钱泡妞，他还是一脸热情迎了上去。 开门做生意，谁会与钱过不去，而且这种年轻人在女生面前最好面子，说不定能成交一个大单。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解书荒，1?1??????.???超实用 】 自从路明非在eva世界习惯刷id卡消费，他回到这个世界就办了张信用卡，额度有几万美金。 以如今的金价行情，就算买一公斤黄金，他也负担得起。 是以他用相当紈絝子弟的语气招呼道，“我要选项炼，把银白色的款式都拿出来。” 总觉得银色更適合零，黄金与她的气质相比反倒显得庸俗了。 “您是要银、铂金还是白金呢？”柜檯小姐小心翼翼问道。 做这种生意他们都受过培训，看似在询问客人意见，其实报出的先后顺序就是无形诱导，价格最贵的总是在最后出现，並且语气略微加重。 路明非还真的不太懂，如果以投资角度看，白金和铂金都远远比不上黄金，贵又不保值。 但他只是想送零礼物，如果能让她喜欢，一切便值得了，黄白俗物不在他考虑之中。 都不用怎么选，无论哪一件戴在零身上，如果拍成照片，骗人这是“公主外事访问服装搭配”，也不会有人怀疑。 路明非兴致勃勃一条条拿起为她试戴，零乖巧得像是换装娃娃，任由他施为。 每次戴好，他都在观察零的反应。莫名感觉自己成了周幽王，费劲只为博褒姒一笑。 最终选择是一串吊坠为鏤空羽毛的铂金项炼，羽毛边缘雕刻著精致锯齿纹路，中部则镶嵌了三颗圆皓石。 刚好路明非与零的第一次相遇，她拿出的就是羽毛笔。 这是两人间的默契吗？ 正要结帐走人，零看了眼柜檯边缘的银制戒指，经理很有眼力见，直接把它拿出作为赠品。 银不值钱，这种优质客户才宝贵。他有预感，眼前男生绝不会只来一次，带的女生也不会是同一个…… 路明非却不知道大人心中的弯弯绕绕以及对自己的“污衊”，他正吃惊地看著零將戒指戴在右手食指。 如果记得没错，这是宣告单身期待恋爱的含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肯定是俄国习俗与国內不一样。 说不定是东正教传统，他在心中说服自己。 “谢谢，我很喜欢。” 零道谢都轻轻的，像是在为耳朵按摩。 远处天台，夏弥趴在栏杆上胸口硌得慌，看著这一幕咬牙切齿，连黄金瞳都亮了几分，“真是该死的有钱人……” 她盯了一天，排除了他们是兄长手下的可能。 『只是两个血统比较高的混血种而已』，她做出以上判断。 没有奥丁的线索，她对小情侣谈恋爱不感兴趣，祂是大地与山之王，可不会吃狗粮！ 路明非二人却不知道危险结束，苏恩曦安排的备用房屋已经准备好，是与孔雀邸在城市另一端遥遥相对的“加州阳光”。 零左手开车，让路明非抓住右手腕，这样不影响她掛档。（危险驾驶不要学） 与孔雀邸不同，加州阳光房如其名，是现代风格的別墅群。 里面住户大部分属於不被老派认可，新崛起的“暴发户”。 『如果没记错，柳淼淼家好像也在这里吧？』 路明非心中安慰自己运气肯定不会那么差，这么多房子，一天中又有那么多瞬间，怎么可能不偏不倚、正正好好就遇见同学。 果然，直到顺利进入家门，也没有碰到熟悉的人，路明非舒了口气。 但当通过客厅，看到臥室门，一个亟待解决的严肃问题出现在他脑海中： 他和零该怎么做，才能不分开地住在两个房间？ 第48章 不与旧时同 房间是有很多个，可路明非与零一刻也不能分开。 所以……要住一起？ 路明非不敢主动提出这唯一的选择。有些事，男生说与女生开口，意义截然不同。 零倒是很坦然，对主臥里连被子都铺好的大床视若无睹，面色看不出任何异常。 卫生与寢具恩曦姐安排的家政都处理好了，衣柜里也放满了换洗衣物。 怎么看这都是打算让两人常驻在这。 自己和零……没有饭点出现的恩曦姐，也不用担心说著话那宅女忽然就坐到中间，这是真真正正的二人世界…… 忽然有点感激起夏弥是怎么回事。 甩开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路明非拉著零在床沿坐下，难得的一脸严肃。 “零，你还记得夏弥吗？”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看见零摇头，他心中还是升起一阵悚然。 出现就修改了至少一个班级的记忆，离开又抹去所有痕跡，仿佛不曾存在过。 这是多么可怕的言灵，群体修改记忆，在现代社会简直能为所欲为。 如果不是习惯开启a.t力场，自己恐怕也会著了道。 “零，还有恩曦姐，接下来我说的东西你们千万不要害怕。” 既然是情况匯总，苏管家自然也在耳麦里参与。 “你放心说就好，这么多年我们什么情况没见过。”苏恩曦很有自信，拍著胸脯保证。 路明非紧锁眉头，用最温和的语气循循善诱，“零，你还能回想起上午发生了什么吗？” “我和你一起到教室……上课，中午我去上厕所被袭击。” 果然，夏弥出现的那一段记忆被完全刪除了。 “你再回忆试试，在上课之前，我们刚到教室，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吗？是关於我的。” 在如此详尽的时间限定下，零似乎要想起了什么。 “有人……来找你？” “没错！是怎么样的人，来找我什么事？” “……没有印象了。” 耳麦里苏恩曦开口道：“我大概明白髮生什么事了。今早出现了一位只有你记得的人，而且还袭击了你们。” 一阵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声响起。 “查到了，这种现象確实存在。小白兔，你看过《千与千寻》吗？” 不是在討论言灵，怎么忽然扯到动画了，虽然宫崎老爷子拍的確实好。 苏恩曦很有特色的声线从耳麦里流出，像是大姐姐贴在耳边说话，“它的另一个译名是《神隱少女》。” “神隱现象，日本传说中，世界分为属於人类的常世以及属於鬼神的神域，一旦人类误入神域，在现世存在的痕跡便会渐渐消失，直到被彻底遗忘。你遇到的情况，像是对方主动將自己“神隱”了。” “有学者认为这是龙族的某种特殊言灵，专门用来惩罚叛逆者。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所有存在过的证明都消失，连亲近之人的记忆都无法留下。不过也有人提出这是子虚乌有，毕竟如果真的能抹消存在，它的效果就不可能被记录下来。” 路明非听的一身鸡皮疙瘩，如果今天他和零中的某一位出事，说不定就会忘记对方。 『这不就是逆模因部，我要求申请机动特遣队支援！』 “太可怕了吧，难道就没有克制的办法。” 苏恩曦幽幽道：“你不就免疫了它的效果吗，但也不排除是你被精神类的言灵影响，一切都是你的幻觉。” 路明非很简单就想到了证明方法——用力场覆盖零。 只见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瞳孔收缩，“是那个女生！” 果然，a.t力场能有效隔绝奇奇怪怪的力量。 “零，接下来我要取消防护，你试试看能不能记住。” 零郑重点头，做好准备。 路明非撤走力场，观察著她的反应。 为了留住记忆，零连黄金瞳都点燃了，璀璨的金色亮起，流露出属於龙的威严。 “怎么样？”路明非急忙问道。 “我还记得，是一个很漂亮的女生。” 太好了！至少说明那不是持续生效的言灵，解除一次就能恢復正常。 一直旁听两人实验，恩曦姐再度开口。“既然不是幻觉，那么可以確定了，你们近距离接触了一位至少是次代种的古龙。但祂有什么目的，这如同儿戏般的攻击……” 路明非也觉得夏弥的袭击虎头蛇尾，就像是没想要杀人，而是为了……试探？ “总之还是小心为上，长腿妞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你们依然要保持待在一起，”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苏恩曦发出一声猥琐的怪笑，很难想像笑声的主人是位大美人，“记得要注意安全哦～” 被龙类盯上，当然要注意安全，至於別的意思，初中生路明非听不懂捏。 正要和零开始今晚的学习，门铃忽然响了。 是谁？他们才刚刚搬来。 该不会一开门，外面一只怪物伸出爪子，给他来个透心凉。 零已经从衣柜下的夹层里掏出几把枪拋给他，果然是她的风格。 好在这里的住宅可视化门铃是標配，路明非与零一手相握，一手持枪，静步来到监控前。 屏幕里一大一小两个女人正站在门口。 呼～不是龙，至少看起来。 路明非没有放鬆警惕，夏弥看上去也是个超漂亮的美少女。 等等！ 屏幕里小的那一位，不正是同班同学柳淼淼吗。 难道说真的这么巧刚好是邻居，看到他家灯亮了过来拜访？ 一时间他很犹豫要不要开门，自己和零现在的造型，身上火力掏出来都能復刻孤胆兰博，实在是不適合见普通人。 可看到她站在门口的样子，不知怎么就想起那个雨后，她在玻璃窗上为自己弹钢琴的场景。 『路明非，你太容易心软了！』 將枪藏在背后，他牵著零打开了门。 “你们好。”先打招呼的是年长的女人，看她的脸，很容易就能猜到是柳淼淼母亲。应该是没想到开门的会是女儿同龄人，她身体前倾低头，亲切地问：“请问家里大人在吗？” “路明非？！” 柳淼淼认出了同班的新晋风云人物，而且还和转校生零在一起。 在家里都要牵手，到底是有多如胶似漆…… “淼淼你认识啊，那太好了，为妈妈介绍一下。” 柳淼淼的心情其实很奇怪，她暗恋楚子航，这是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但是这种喜欢有多强烈，那也不见得，至少当他发现原来班里也有一位“楚子航”时，心中是窃喜的。 她到底是喜欢那个人，还是那种强大的姿態呢？ 也许自己真的只是慕强的女人。 可路明非也像楚子航一样，没有给任何人机会，零从天而降，熄灭所有女生竞爭的小心思。 现在的她对路明非而言，也不过就是班里没说过几句话的同学吧。 第49章 我不是梁山伯，零也非祝英台 路明非对於柳淼淼没有什么额外想法，在他看来，两人不过是互相叫得出名字的泛泛之交。 但上门即是客，他还是热情地將两人迎了进来。“阿姨好，我们是柳淼淼同班同学，我叫路明非，这位是零。” 柳妈妈努力让自己保持礼貌微笑，从刚才她就发现了，哪怕是去倒茶，两人都要一起行动。 无论感情怎样亲密，这也太夸张了吧。 四人在客厅落座，路明非啜一口茶，开口问道：“阿姨来拜访是有什么事吗？这里只有我和零住。” 如果是普通未成年人，哪怕为了安全，编也得编一个大人出来。可他与零两个混血种，要是真碰上不法分子，应该算他们倒霉。 “大家住在同个小区，每次有新住户我们都会拜访，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 柳妈妈的气质与柳淼淼如出一辙，都是温婉江南女子类型，说话带著不疾不徐的绵劲，字句像是从齿缝里淌出来，尾音轻轻上扬，光听她的声音都足以令人愉悦。 柳淼淼却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目光时不时瞥过对面两人连在一起的手。 『原本以为已经习惯了，被带出去社交。』 柳妈妈以前是千金小姐，看中了尚处於微末的柳爸，两人私奔到这座城市。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几年后柳爸白手起家打拼出现在的家业。可当初被岳父百般刁难还是让他耿耿於怀，成了横亘在心头的一道刺，一直都想摆脱身上暴发户的標籤。 因此对於女儿他虽然宠爱，却也严格要求，努力让她成为合乎上流社会的大小姐。 钢琴能培养气质，那就去学。即使柳淼淼知道自己的天赋只是比普通人强，完全称不上天才，但为了不让爸爸失望，她从没有提出过异议。 她一直都被当作父母的骄傲，向所有人展示。 可是今天，唯独不想在他们面前，“妈，我们回家吧，不要打扰人家休息。” 柳妈妈不是没注意到女儿的异常，自从开门看清主人，她头就再没有抬高过。 尊重女儿，她顺势提出告辞。 送走母女二人，路明非从玄关返回。和柳淼淼共处一室气氛著实奇怪，总有种迅哥老爷见成年闰土的既视感。 过去以为的天之骄女，现在也不过如此。自己与普通人，果然已经隔了层厚障壁，想必这就是所谓的血之哀吧。 將感慨甩出脑袋，现在可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 他刚刚想过了，与零一直保持接触不现实，不说睡觉，光是洗澡、上厕所就没法避免。 “零，一直牵手也不对，我们接下来只要保证互相能看到对方怎么样？” 零嗯了一声，毫不犹豫抽回手。 握了半天，已经完全熟悉的触感骤然离开，路明非心中竟感到悵然若失。不对，不是若失，是真失了！ “你先去洗澡，我会在外面警戒，每隔一分钟叫你一次。” 浴室门是毛玻璃材质。 当热水自脑袋淋下，路明非从被人看著洗澡的尷尬中稍微缓解，想到了更严肃的问题： 他等会岂不是要盯著零？ 不知不觉间，他们的关係竟然已经到能互相观察洗澡的地步了吗。 可恶，混血种的毛细血管怎么也如此贫弱！ 看著滴到脚尖的血红，以及因为想像站立起来的巨人，路明非自惭形秽。 『我真该死啊，那可是零同学……』 浑浑噩噩洗完澡出来，零已经准备好换洗衣物等在外面。 但当真的有水声传出，路明非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虽然门是玻璃，可经过特殊处理，连模糊的影子都看不见，只能通过一点点明暗变化確认人还在里面。 努力忽略令人想入非非的水声，他每隔一分钟呼唤一次。 与普通女生不同，零没有很长时间洗漱，也许是出外勤养成的习惯，才过不到一刻钟，她就裹著浴巾、小脑袋缠著干发毛巾出来了。 “我睡地板！”路明非主动提出。 零却没有答应，“我在床上不能一直看到你。”说著便去收拾被褥。 看她铺床叠被的身影，路明非总有种两人新婚燕尔的错觉。 『不过如果能娶到这么漂亮贤惠的小媳妇，就算让使徒消失，碇源堂立刻死我也愿意啊』 但到真要上床，路明非紧张起来又开始说胡话。 “要不我们学习一下樑祝，放碗水在中间？” “我不喜欢悲剧，死后变成蝴蝶才能在一起，算不上好结局。”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暗示想和自己活著在一起？ 零总是不经意就说出让人心动的话。 主臥的床很大，让人怀疑不只是为两个人准备。铺好两床被单后，中间剩余的空隔都足够再睡几个人。 但在路明非眼中，那不是两床被子的间隔，而是比当年楚河汉界还难以跨越的鸿沟。 如果自己敢越雷池半步，一定会被零女王两枪四洞。 因此当他躺在床上，简直比玩偶还乖，只露出一个脑袋，甚至不敢往零的方向瞟。 “你不看著我，万一被尼伯龙根吞噬了怎么办。” 僵硬地旋转脖子，路明非看清了零的容顏。 也许是因为刚刚沐浴过，白皙皮肤此时透著淡淡粉红，才吹乾不久的长髮扑散开来，隔老远都能闻到少女体香。 但最令人心动的还是那双眼睛，小说里主角动不动就要“见天地见眾生见自己”，还不如来见一见零。 一汪秋水般的眸子里是禪、是道、是永恆的寧静。 躁动的年轻心臟缓慢下来，第一次与母亲外女生同床的兴奋也渐渐褪去。 原来真的有一种美，连生起欲望都会自觉褻瀆。 怎么睡著的路明非已经记不太清，倒是对那晚的梦印象非常深刻。 大雪，寒风，铁轨。 自己与零沿著轨道艰难跋涉。 如果来一辆火车就好了，他不禁想。可以发扬一下飞虎队的革命传统，扒火车搭顺风。 可惜没等到顺风车，却等来一群来者不善的小黑。 真的是字面意思，那些人的相貌都模模糊糊，就像柯南里的嫌疑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梦中他用不出力场，只能靠拳脚战斗。 为了让零逃走，他主动迎上一桿看起来就不凡的长枪，被钉在原地。 穿心的痛！ 可零却没有跑，反而不要命地回来，双手托住他的脸无声流泪。 真是个傻姑娘…… 就在他隱隱感觉梦將要结束，耳边传来少女轻柔却坚定的呢喃： 这一路上，我们不彼此拋弃，不彼此出卖，直到死亡的尽头！ 第50章 论在龙族世界製造EVA的可能性（建群啦，在简介里） 翌日清晨。 被生物钟唤醒，路明非猛的睁开眼睛。明明昨晚不算美梦，睡眠质量却相当不错。 只是枕头怎么好像湿了？ 居然会因为梦落泪，自己真是铁汉柔情……他臭美地想到。 梦都是相反的，他才不会让零陷入那种险境。 微微侧身，转头看向身边的少女，她睡顏恬静。 路明非曾经看到过一个投票，选出最幸福瞬间。 获得断崖式领先的第一名是：早晨自然醒来，窗外有淅淅沥沥的雨声，怀中躺著喜欢的人，门外是母亲在厨房准备早餐，父亲翻报纸的声音，而学校或单位，临时通知今天放假。 虽然没下雨，他也没抱著零，但这绝对是他经歷过最棒的早晨。 窗帘质量很好，房间里漆黑一片，但血统加强了夜视能力，路明非得以清楚看见零的睡姿。 睡梦中的她不像公主，展现出普通女孩的一面。 身体弯曲蜷缩，被子被揉成一团，露出两端毛茸茸脑袋与细巧的脚丫。 零的脚趾不算修长，但却长短有序、玉润珠圆，搭配珠母似的光洁趾甲，即使未施蔻丹，也足够迷人。再往上看是优雅的弧型脚底，连平时受力最多最辛苦的足跟都不见一丝厚皮，透出健康的粉白色。 等再过一段时间天气炎热起来，换上细带鞋，不知会是多美的风景。 正看得出神，零睫毛轻颤，似要醒来，路明非立刻收回目光。 时间还早，可他不能丟下零自己去晨练。古人说美色误事，还是有那么一丟丟道理的。 幸福的发呆下，他又想起昨晚的梦，总觉得很真实，就好像真的发生过。 万一……自己真的能保护零吗？果然还是不够强…… 路明非心中再次对力量產生渴望。 分析如今的情况——他在两个世界的战斗力差距太大了。 在使徒那边他驾驶初號机无所畏惧，甚至闻战则喜。 这边区区一个罗杰就让他捉襟见肘，昨天更是还出现了言灵诡异，实力不详的龙类。 目前对力场的开发陷入停滯，短时间內除非觉醒血统，自己本身大幅度变强不太可能，有必要从其他地方想想办法…… 夏绿蒂的炼金术课程里，路明非其实对炼金术本身兴趣不大，反倒是只被她提了一嘴的御龙，他很有想法。 传说中黄帝御龙升天。 他没想成仙，但超级想骑龙。 已知eva是巨型生命体，龙类也是巨型生命体。 他怀疑e计划里的亚当就是使徒之一，如果猜测正確，初號机与使徒分明是“敌我同源”。 混血种的力量也来自龙。 如果能取得纯血龙族，甚至龙王的胚胎，是否有可能在这个世界製造出龙版初號机…… 利用这个世界特色的炼金术，说不定还能打造更厉害的装甲与武器，一想到自己驾驭巨大威严、身躯被盔甲覆盖的龙在空中翱翔，路明非就无比期待。 以龙制龙，大有可为！ 下次穿越一定要把插入栓技术搞到手！刚好他和工程师们混熟了，作为驾驶员好奇初號机的原理也很正常。 而为了实现这个目標，有必要拜託零调整教学侧重点，在下次穿越前他起码得达到生物学学士的水平，不然连技术资料都看不懂。 虽然想了很多，但时间才过去没一会，零悠悠醒来。 按照苏恩曦安排，他们要正常上学，还说什么酒德麻衣会在学校里与他们匯合。 路明非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墨菲定律再次证明了自己的权威性，周二有体育课，班长接到通知体育老师休假，学校安排了代课老师。 当看清操场上那道身影，路明非彻底死心了。 前凸后翘的的超模身材，即使是宽鬆的运动服都无法遮掩。一双大长腿，让常年体弱多病的体育老师们倾巢而出。 年轻男老师在疯狂示范引体向上，超绝不经意展示肌肉线条。而中年的教师们另闢蹊径，对著学生各种运动训练理论张口就来，显示自己的专业性。 可酒德麻衣看都没有多看他们一眼，而是对著人群里的路明非与零挥手。 “小…明，还有零，早上好！” 幸好她收住了嘴，如果在全班同学面前被叫作小白兔，路明非很难保证自己能不能忍住杀人灭口。 经歷过忍者训练，酒德麻衣能够感知杀意，刚刚他绝对有那么一瞬间想要衝过来。 “大家好，我叫苏荏，是你们接下来一段时间体育课的代课老师，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 有几个大胆的男生迫不及待举手。 “苏老师，你有男朋友吗？” 其实这问题不该是学生问老师，往常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中年教师们必定会出手展示一下自己的威严。 可今天他们集体沉默了——他们也很想知道答案。 “没有哦～”酒德麻衣俏皮地眨了眨眼。 “至於我的理想型嘛～”她刻意停顿了一下，才看著路明非说道，“像这位同学，长大了就肯定一表人才。” 人群里传来起鬨声，路明非有些无语，他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比起班里男生羡慕的目光，他更关心边上那位还掛在单槓上的年轻老师，看他脸色，好像已经有点死了…… 人群里的史嘉良深吸一口气，先是天降青梅系美少女零，连新来的大美女老师都和路明非有关係。他不得不拷打一下好基友了，是不是瞒著他偷偷觉醒了什么系统……以路明非为原型的小说剧情他都想好了，书名就叫《隱世少主猎艷记》。 玩闹归玩闹，酒德麻衣上课还是很敬业的，安排的运动量挺大。 不过初中生精力旺盛，男生们又想在美女老师面前展示自己，一个个就算肺都要跑炸了还是努力装作平静呼吸。 路明非与零自然是最先完成的人，与酒德麻衣一起站在树荫下。 “所谓的支援就是来当体育老师？” “我可是带来了大杀器，如果对方確实是次代种、刚孵化、只有人形不能龙化，绝对可以重创她。” 路明非站在一旁无情吐槽：“这么厉害的东西，如果不用加这么多定语就更好了。” “拜託，那可是龙！如果在歷史上杀死一只，都足以成为传说中的英雄，名字被百世传扬。” 忽然热血起来了吗。看了看身边的零与麻衣姐，路明非自信一笑： “那就提前祝贺我们自己，將成为被铭记的屠龙英雄！” 第51章 贤者之石（重要通知，换封面了） 虽然作出了热血中二发言，路明非脑子还是很清醒的，现阶段他確实不是龙的对手，依然要避其锋芒。 “所以麻衣姐你到底带了什么秘密武器？”自从经歷第一次驾驶初號机不会走路事件，他现在对任何新东西都想提前弄清楚，而不是临阵磨枪。 “在学校里称职务！叫我苏老师。” 不强调还好，一提到老师，脑子里就自动冒出酒德麻衣穿教师制服站在讲台上的样子，经典包臀裙黑丝袜…她甚至还是个日本人…… 『tm的路明非，这么好想像力干什么！』 酒德麻衣並不知道眼前小男生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以她的性格，就算知道了恐怕也不仅不会怪罪，反而用来打趣。 见学生们还要好一会才能跑完，她没有卖关子，从藏在运动服內的腰包掏出一个黄铜盒子，“这可是真正的无价之宝，不可再生资源——贤者之石。” 夏绿蒂的课程还没上到这里，但就算没了解过炼金术，恐怕也听过这块石头的大名，毕竟某位全球知名作家“翻滚的女高中生”，代表作第一部就是以它为名。 知道路明非不懂，零主动解释道：“贤者之石，传说中的不死药、点金石，其实是超越四大元素的第五元素——纯粹的精神，人类现有库存全部都是依靠挖掘古墓，从龙骨里提炼，所以每一克都是无价之宝。 龙类作为精神生物，以它作为弹头，才能对祂们造成致命伤害。” 黄铜盒子里静静躺著三粒修长的子弹，弹头暗红，犹如一块红水晶，內里包含著血一般流动的光泽。 路明非轻轻捏起其中一颗，细细观察，“这看起来就很脆啊，真的能穿透坚硬的龙鳞吗？” “所以我们只有一次机会。贤者之石原本是半液体，依靠炼金术才使其固化製成弹头。它介於物质与精神之间，虽然能直接穿透言灵领域，可一旦龙类有了防备，就能依靠龙鳞的物理性质防御。” 这么神奇，没被观察时能穿透一切，被发现就会表现出物理性，这难道也有观察者效应…… “所以一人一发，记得一定要出其不意才有效果。” 这不就得隨身带枪了吗？路明非对佩戴枪枝一直不太情愿。毕竟在天朝，街头亮刀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如果被发现携带热武器，全城通缉都是最轻的结果。 但形势所迫，他最终还是接过酒德麻衣递来的枪藏在衣服里。 看炼金子弹长度就知道適配的是狙击枪，所以给他的是一把特製手枪，只能装填一发炼金子弹，外表看起来就像钢笔。 至少不用担心被一眼看出来非法持枪了。 不过这下自己和零两个初中生隨身带武器。还真就成了学生制服才是都市里最好的迷彩，组合名就叫莉可莉丝好了…… 又开始不著边际地胡思乱想，路明非余光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向他走来。 楚师兄？ 难道是过来打招呼吗？ 楚子航一手抓著篮球，先是对酒德麻衣很有礼貌地说了声老师好，才转身看向路明非。 “今早没来锻炼，是出了什么事吗？”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是了！昨天匆忙搬家，忘了这茬。 不过明明是在关心，楚师兄怎么还是冷著脸，只看表情会以为他是来质问的。 “对不起，昨天临时出了点状况，接下来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会住在孔雀邸了。”面对关心自己的人，路明非道歉很是乾脆。 “没关係，你没事就好。” 虽然面上看不出一丝波澜，楚子航心中的八卦雷达却在疯狂运转。早在昨天论坛潜水时，他就看到有帖子留言路明非带著转校生早退，今早两人又一起上学。 难道说他们已经同居了？ 藉助常年打篮球与剑道修行培养的洞察力，他努力从两人相处细节中发现蛛丝马跡。 自己这位路学弟，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真正的宝藏男孩啊。 路明非虽然不知道楚师兄在想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不妙。 何况自从楚子航走过来，这片树荫下的现充浓度就超標了，半个操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他可不想在那么多双眼睛下商討屠龙大计。 “总之一切都没问题，劳烦师兄关心了！”他只想赶紧结束对话，大家各回各班。 没想到楚子航主动发起邀请，“正好是体育课，要来打两把吗？” 路明非看了眼他手里的篮球，老实摇摇头，“我不会打。” 酒德麻衣却唯恐天下不乱，上前一把揽过他的脖子，“打篮球可是超简单的，只要把球从別人手上抢过来，然后丟到框里就可以了。” “快去快去，可还有女孩在看著你呢！” 路明非知道她说的是零，哪个男孩不想在女生面前出风头呢，那可是被写在基因里的东西。 半推半就下，他跟著楚子航来到了篮球场，中间还没忘把钢笔枪交给零保管。 场上男生们都又高又壮，路明非一看就知道是高中部学长，果然楚师兄实力远超同龄人，得和高年级做对手。 “我加一个学弟。” 明明是陈述语气，听起来却像是祈使句。即使是学长，他们对楚子航也非常尊重，“你是要和学弟一队还是？” “分开吧，他可是很强的。” 师兄你不要造谣哇！ 看著忽然就斗志高昂起来的篮球队，路明非心中发苦。他现在说自己连运球都不会，还来得及吗？ 但队伍都分好了，他就算硬著头皮也会打完这一场。 真男人，从不退缩！ 他只知道一个规则，不能拿球跑超过三步。所以，只要拿到球就把它扔进框里就可以了吧？ 与路明非一队的学长很热情，让他来开球。 按照惯例，跳球队员一般由中锋担任，所以站在他对面的正是楚子航。 “比谁跳得高跳得快是吧，楚师兄，对不住了。如果以后场外有你喜欢的姑娘，我一定会放水的。” 隨著球被扔到空中，在上升到最高点的那一刻，两人同时起跳。 楚子航练习多年，加上远超同龄人的身体素质，过往总能为队伍带来发球权。 可今天他碰上的，却是论外级別的对手，只能眼睁睁看著路明非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升空，然后一掌將球拍向队友。 球队教练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这动態天赋，不打篮球真是暴殄天物！ 接下来没什么好说的，路明非在场上像一头雄狮，谁都护不住球，也没人能从他手里抢过球。不会运球也没有关係，拿到就投便是了。 不知道是不是射击天赋在发挥作用，他的准头高得离谱，最夸张一次连身体都没转过来，半场背投空心命中，球场周围的尖叫声已经压不住了。 可路明非只觉得她们吵闹，有零加油就够了。 毫无疑问，他们队胜利了。结束后球队教练巴巴地上来邀请。 “不好意思，你不是第一个对我说“不要浪费天赋”的教练。” “但我的回答依然是：我拒绝。” 第52章 时间开始加速 篮球场事件后，路明非彻底坐稳了仕兰中学此獠当诛榜第二把交椅。 此前关於他只是依靠家庭背景的传言不攻自破，至少他展现的实力，比大部分天天忙著沉淀的体育生可强太多了。 学渣的刻板印象也在月考后被洗刷，只留下班里同学暗暗心惊：有这种实力以前却深藏不露，这是多么深沉的心机！ 中学时代的喜欢很单纯，帅、学习好、身体好、性格好，有其中之一就算有优势，反而家庭条件才是最不被考虑的因素。 而路明非却是六边形战士，满足了怀春少女们的一切幻想。 之所以没能与楚子航並列第一，只是因为他崭露头角时间太短，资歷尚浅，高年级学姐们还没来得及移情別恋。 路明非只希望她们继续骚扰楚师兄，莫挨自己。 自从女厕袭击事件后，仿佛用光了坏运气，每天的生活重新变得规律。 其实平静才是人生常態，之前一周內经歷那么多意外才是异常情况。 每天早晨与零一起上学，填鸭式学习生物学，偶尔被楚师兄邀请去打球或者练剑，权当放鬆。 也是在这段时间的閒聊中，路明非才知道看似完美的楚子航也有烦恼： 亲生父亲楚天骄，人完全不如其名，是个窝囊的司机，靠给大老板开车维持生计。因为生活拮据，他拋妻弃子，楚妈妈不得不带著师兄改嫁。 楚师兄烦恼的不是说现在继父不好，连他自己也承认，新爸爸是位模范父亲，模范丈夫。 但他还是想亲生父亲能振作起来，像个真正的男人，为儿子树立榜样。 路明非有一次见到过楚天骄，这位叔叔脸很帅，气质却很衰，对谁都过分殷勤，让人为那张帅脸可惜。那天放学他来接楚师兄，明明开著一辆豪华迈巴赫，別人却一眼就能看出车不是他的。 见到了別人的家庭，路明非忽然感觉以前自己的处境也不是那么糟，至少爸妈没离婚，他还有完整的家。 唉！世上果然没有完美的人……嗯，零除外。 其余的空閒时间，麻衣姐负责教他格斗，虽然是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实力却不容小覷。几次实战下来，路明非估计她的格斗技术不亚於另一个世界的师范。 他学得起劲，等著穿越回去给老是揍自己的教练一个惊喜。 也许是因为之前隔了没两天就穿越了一次，这次的停留时间格外久，转眼便是几个月过去。 期间再也没出现过袭击，也许对方真的放弃了吧。 因为间隔的时间比预计长，在零的帮助下，他在生物专业大概达到了相当於硕士研究生的水平，但就知识的广度而言，他又远远超过。 毕竟是为了抄技术回来，不用太专业但要都能看得懂。 南方的夏天来得早，加上梅雨，天气又湿又热，但路明非的心情却很不错—— 倒计时再次出现了。 马上又可以战斗爽，更爽的是打完还有奖励，他可太想要变强了。 使徒，摩多摩多，拜託了！ ? “明非，第二適格者下午就要到了，我们得去迎接一下。”葛城美里拉开障子门对他说道。 路明非看了看周围，是自己房间，他正躺在被窝里。也许是间隔时间久的缘故，他明明记得上次穿越是在晚上，现在却到了白天。 『果然时间不是静止的嘛，只是有流速差』 確认了时间还在那一天，他对美里姐的话很在意，“为什么这么突然，不是说高层还在討论中吗？” “运送二號机可是军事行动，有烟雾弹假消息保密很正常，要不是因为我们属於內部人员，大部分人都是任务结束才会知道。”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手伸出被窝拿衣服换睡衣，路明非对新战友很是期待： 年纪轻轻就成为王牌，想必一定是一位成熟稳重、值得信赖的小姐吧。 “那运输方式也是假的吗？” 葛城美里一边在嘴里搓动牙刷，声音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这倒不是假消息，確实是走海路，联合国专门安排了太平洋舰队护送，让那些老古董能发挥余热。明非你还没见过航母吧，说起来你们这代人可能连海都没见过，那可是超大的船在超大的水面航行！” 小瞧谁呢，这个世界海洋被污染，龙族那边可没有，我可不是见到企鹅都会大惊失色的乡巴佬。 不过登上航母，確实是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那我去叫上丽一起！她都没离开过第三新东京，肯定愿意去看看海。” 吐掉嘴里的泡沫漱了漱口，葛城美里重新探出脑袋，“恐怕不行哦，按照制度，两位驾驶员至少得有一位留守本部，防备可能来袭的使徒。” “啊？”路明非失望地发出声音。 留下綾波丽自己一个人去吗？忽然就没有那么期待了。 “不用担心我，路君，顺应自己的心意就好，这可是你教会我的。”綾波丽的脑袋也探了出来，不大的推门冒出两位美人。 “怎么一大早丽就在这？！”路明非还没换完衣服，立刻捂紧被子。 “看你睡得很香，就拜託綾波过来准备早餐，可是做得很丰盛哦。”说著葛城美里肆无忌惮进入房间，將头低下一脸坏笑，“顺应自己的心意就好～明非，你很会嘛～” 路明非不理会她的阴阳怪气，选择钻进被窝，他才听不懂呢。 餐桌上，綾波丽准备的早餐真的很丰盛，虽然每种量少，但品类丰富。 安静地吃完自己的食物，綾波丽轻轻说道： “路君，真的不用顾忌我，我本来就不喜欢离家太远，就算没有规定我也不会去，你能到海上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 多懂事的好女孩！路明非都有些感动了，自动无视一旁一脸姨母笑的葛城美里。 “那丽你要小心，如果有危险记得保护自己才是第一位，我一定会来救你的。” 但想想也不会，自己只是离开几个小时，怎么可能就这么巧，在这期间遇到使徒来袭。 那么决定了，出发！ 目標：太平洋！ 第53章 第二適格者是幼稚鬼 “米格-55d运输直升机，我还是第一次坐军用飞机呢。”路明非將头探出窗外，感受咸湿的海风吹开头髮，眺望前方的白云与宽阔水面，天与海的界限並不分明。 “是吧！每天都呆在同样一座山里也太难过了，就是要偶尔出来透透气才对。”美里姐穿著那件標誌性的红色夹克，同样高兴地趴在路明非背上看向窗外。 『真是的，明明自己那一边也有窗户，为什么非得趴在我背上……』 感受到身后隔著衣物，不断传来的温热柔软，路明非很不自在。 “看，目的地到了！” 从上方看去，这些代表工业技术结晶的海上堡垒並不显得很大，即使是舰队群，也只是一个个小方块。 可当直升机降落，真正踩在甲板上，才会感受到人类集体的力量是多么伟大，简直像是製造了一座漂浮在海上的山。 “真亏这些老旧舰船还能浮著……”葛城美里明显对舰队很是轻视。 “美里姐，这可不对哦！如果没有使徒，航母舰队才是国家真正的海上威慑。”另一个世界的天朝现在还没有航母下水，路明非下意识就反驳了她。 “你人比我想像的要不错嘛小伙子！虽然只是玩具的插头，但我认可你了。” 路明非回头看去，一位穿著海军制服的白髮老头走了过来。 任谁被说成是插头都不会高兴，“你是哪位？” “你脚下这只船的舰长。”应该是对自己的身份很自豪，船长摘下帽子挥了挥，“不过你有一件事说错了，就算是使徒，也绝对不是这只无敌舰队的对手！” 乱立什么flag，路明非忽然感觉有些不妙。 “已经被证明的失败品，就不用夸夸其谈了！”一个女孩从高处翻下栏杆，稳稳落到甲板上，“hello！美里，最近还好吗？” 路明非看向这位一出场就气势不凡的少女，金色长髮隨风飘荡，上面別著两个红色发卡。属於欧洲人的蓝色瞳孔倒映著大海，而柔和的面部曲线又证明她確实有四分之一亚洲血统。 此时她单手叉腰，一套素色连衣裙，脚上穿著一双与肤色相得益彰的红色尖头鞋。 张扬的色彩，结合她脸上的笑，很容易就能看出这是个极度自信的人。 “还好啦，你也长高了嘛。”美里姐应该是她的老熟人，互相打了声招呼。 “对哦，而且其他地方也长得像个女人了！” 闻听此言，路明非目光下意识就下移看向胸口。 呼！ “这傢伙就是第三適格者？完全是个不成熟的小屁孩嘛，不过身手还不错。” 侧身闪过挥来的巴掌，路明非很无辜，只许你说不许別人看，哪有这种道理？於是针锋相对道：“自认为成熟往往才是最幼稚的表现。” 想像滤镜完全崩碎了，美里姐简直是在诈骗，说好的实力强悍、温柔可靠大小姐呢？他还以为是像零那样可以信赖的队友，现在看来，搞不好他们要发挥出1+1小於2的效果。 被说幼稚恼羞成怒，“你这傢伙！”女孩还想动手。 但路明非才不怕她，看她的小身板，十个都不够打的。 “以后可是要並肩作战的战友，要和睦相处哦。”葛城美里笑眯眯上前劝和，她看向路明非介绍道： “这位就是eva二號机专属驾驶员，第二適格者，惣流·明日香·兰格雷。” 还真是人如其名，惣流源自旧日本海军航母“苍龙號”，而兰格雷取自美国海军“兰利號”航母，完全继承了海军的狂傲。 不过她刚刚一出场就贬低航母舰队，想来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名字的出处。 “我才不需要並肩作战呢！二號机是最强的。”双手抱胸，明日香看起来完全没把其他驾驶员放在眼里。 “谁是最强我不清楚，但没上过战场，没有击败使徒战绩的傢伙，说的漂亮话可不算数。”路明非什么脾气，怎么可能因为对方漂亮就惯著，直接阴阳怪气。 被说到无法反驳的痛点，明日香气得涨红了脸，“你不过是运气好能先上战场而已，最好使徒立刻出现，我会向全世界证明只要有二號机就够了！” 完蛋，又是一个flag，路明非有些释然，今天恐怕真的要出事了。 “好了好了，童子军的集会就到此为止。”在一旁看了会儿闹剧的舰长压了压手，带著三人进入舰桥指挥室。 从他的態度就可以看出，对路明非更友善，而两位对海军出言不逊的女士，就没给什么好脸色。 “感谢您这次协助运送eva二號机，这是紧急备用电源的说明书。”葛城美里从公文包掏出一份文件。 只瞄了一眼，舰长就放下了那厚厚一沓纸，“我可没有接到在海上启动那个人偶的命令。” 在工作过程中的美里姐还是很可靠的，用温柔但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请您体谅，就当是为了以防万一。” “即使有万一，有太平洋舰队在就无需担心，总之，玩具就让它静静躺在那里就可以了！”舰长说得斩钉截铁。 路明非听得都要“明非一激灵”了，你们一个个的，狂立flag，生怕不会出事是吧，“美里姐，我能不能申请现在把初號机运过来……” “胆小鬼明非，是害怕了吗？害怕的话就乖乖躲在我身后。”明日香真是抓住一切机会挖苦他。 路明非斜了她一眼，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位王牌就是孩子心性，越理她就越来劲。 美里姐还在认真完成自己的任务，“请在这份文件上签字。” “还不行！二號机及驾驶员，乃是由德国第3支部交付本舰队，不准擅自做主！”舰长应该和军方那群人一样，早就对nerv不满，在自己权限范围內尽一切可能为难。 路明非看明日香一脸得意的模样，明显是没搞懂自己其实也是被排斥的一员，果然是天真烂漫不諳世事的小屁孩啊。 遇到这么倔强的老头，葛城美里有些无奈。 “在新横须贺靠岸后我们自会移交，海洋属於我们的管辖范围，一切都要遵照我们的指示！” 一直碰钉子，泥人也会生出三分火气，葛城美里冷声说道：“但请別忘了，出事时nerv有最优先的指挥权！” “你还是那么威风嘛！” 扶梯上方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第54章 可疑的加持良治（感谢赫敏是我老婆的打赏） “加持，我可不记得有允许你到舰桥来。”舰长的火气看来真的很大，逮谁喷谁。 但路明非更在意的是听到声音后就脸色大变的美里姐，连文件夹都没有拿稳，砰的一声掉落在地。 之前被舰长那样针对都没有失態，现在却只是听到声音便如此仓皇。 这里面绝对有故事！ 路明非的八卦雷达全力运行，侧目看向出声的男人，此时正弯腰穿过舱门，朝他们挥手致意。 一身普通的衬衫领带，留著军人绝对禁止的长髮，在脑后绑成小辫，鬍子也没有刮乾净，显得有些邋遢。脸倒是还算帅气，但也不敌年纪大与不修边幅带来的debuff。 浪费了一张好脸蛋，上次作出这种评价，还是对楚师兄的爸爸楚天骄。 如果真是猜测的那样，美里姐的眼光挺一般啊…… 加持良治对舰长漫不经心道歉，路明非忽然有些理解联合国军方的人为什么这么討厌nerv了，確实欠揍啊。 也许是眼不见心不烦，舰长直接將一干人等赶出了指挥室。 四人站在电梯里，之间刚好符合社交距离的四个角，葛城美里尷尬地质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有任务要去日本一趟，刚好搭顺风车嘛。”加持良治倒是很坦然。 路明非与明日香出奇地达成了一致，在两人身后默默吃瓜，果然只有八卦才能使人类团结起来。 可惜一路上也没能听到什么劲爆消息，只能確定两人曾经交往过。 来到舰队餐厅，四人落座，点了几杯咖啡。 “你现在有男朋友了吗？” 加持良治姿势很不雅观地靠坐在椅子上，语气轻佻，挑了挑眉看向路明非，“听说你与葛城同居了？” 这傢伙怎么回事！总感觉他要说不礼貌的话了。 不给他嘴炮的机会，连刚上来的咖啡也没喝，路明非直接拉起美里姐的手离开了餐厅。 正在座位上等著看好戏，眼见主角们直接离开，“不要把我一个人落在这啊！”明日香跟在后面追了上来。 加持良治看著三人离去的背影，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爬上甲板透气，温暖的海风让精神放鬆，看著栏杆下翻涌的海浪，路明非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美里姐你说过的吧，运送二號机可是非常隱秘的军事行动，连我们都是当天才知道，那傢伙怎么可能搭顺风车？” 听到关键词“二號机”，明日香立刻凑了过来，“也许他的任务就是保护二號机安全送达呢？” 对这位外號是公主殿下的傢伙，路明非一点也不客气，“笨蛋，那样的话为什么要瞒著你。” 没管因为被说是笨蛋独自生闷气的明日香，路明非托著下巴开始思考。 『到底是什么任务，才能与比核武器还重要的eva相提並论……』 因为从一开始就不信任nerv，他总是习惯先怀疑。根据先前总结出的“一切都是碇源堂的错”原理，这说不定又是一次他的阴谋。 总之关键点在加持良治这个人，只要盯著他，应该就没有问题。 必须得小心了，之前立了那么多flag，他看这航母简直像是戏台上的老將军，可別今天就退役了。 正想问还有多久能登陆，明日香又重新恢復活力，叉著腰对他说道：“第三適格者，听说你在实战中的同步率超过了60%，跟我来一下！” 閒来无事，陪她走一趟也无所谓。 “不准打架哦！”葛城美里在身后喊道。 『自己才不会跟熊孩子一般计较呢』 来到航母背侧，明日香像是展示宝物一般掀开防水篷布，脸上的表情简直就在说“快夸我快夸我” 路明非配合地称讚道：“二號机是红色的啊，涂装很漂亮嘛。” 以一个非常不淑女的姿势单腿踩在台阶上，明日香愈发得意，“不同的可不只是顏色，零號机与初號机，只能算是开发过程中製造的实验型，你没受过训练就能马上同步就是最好的证明。” 『少女，一看你就没怎么看过动漫，各种代號里有初的，都是狠角色』 为了增强气势，明日香甚至爬上了二號机头部，全然不顾自己穿的是裙子。 『果然是小孩子的款式……』 刚刚只是往脑袋下瞄了一眼她就想打人，如果说出自己现在看到的，明日香绝对会暴走。害怕被看出不对，路明非甚至不敢低头，唉，辛苦自己一直盯著不想看的东西。 “……但二號机就不同了，这才是为实战而製造的，世界第一台真正的eva！” 虽然她的发言慷慨激昂，站在下面路明非想的却是： 『什么时候才能让演讲要展示胖次，成为像道歉要露出胸部那样的常识呢』 砰！ 忽然出现的剧烈震盪，让路明非险些掉下浮桥。明日香没有那么强的平衡能力，何况她还站在光滑的装甲上，直直就摔了下来。 『让你站那么高，这下知道厉害了吧』 虽然掉进冷却液不会受伤，但救人还是必要的，路明非踩住浮桥猛地一蹬，飞身向明日香扑去。 『欧洲人果然就是比亚洲人重一些，但好处是更有肉感，抱起来很舒服……』 在空中接住明日香的路明非眼看就要落入水中，却还有閒暇对比不同人种的少女，是因为他有基於力场排斥重力开发出的新技能—— 命名为：波纹疾走！ 既然连没法触碰的重力都能拒绝，有形有质的水面更不在话下。 只见他足尖轻点，就像是武侠片里的轻功高手，只在水面留下数道涟漪，便安然返回地面。 虽然听起来用了很久，但其实以他的速度不过是一个呼吸，明日香刚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被抱在怀里回到了岸上。 急忙跳了下来，双手抱住胸部，“谁要你救我了，我自己也能回到岸上……”越说声音却越小，最后低著头訥訥道：“谢谢……” 还是有些可爱的嘛！这不就是经典的傲娇系，听说直球天克傲娇，以后可以试试。 但再次响起的爆炸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爆炸离这里很近！” 两人飞奔到甲板，只见一道直线型浪穿过联合舰队，沿途所有舰船无一例外都发生了剧烈爆炸，沉入海底。 简直就像是水滴撞穿人类舰队，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战斗。 “那就是真的……” 听出少女声音里有隱藏的恐惧，路明非坚定点了点头。 “那就是使徒！” 第55章 神秘的意外收穫 “我就知道！插了这么多旗……可恶！果然就该带上初號机才对。”看著还在肆无忌惮摧毁军舰的使徒，路明非握住栏杆不甘道。 一旁的明日香却不这么想，脸上露出“机会来了”的表情。 “喂，第三……路明非，跟我过来！”她不由分说就拽住路明非的手，拉他往下层船舱跑去。 “现在可不是过家家的时候。” “哼！看在你刚刚……的份上，我就特別准许你亲身感受一下二號机的实力。” 明明对刚刚被救的事实心怀感激，嘴上却还是不饶人，哈基香，你这傢伙，还真是教科书般標准的傲娇啊…… “你就在这站好，不准往下看！” 路明非被拉到楼梯转角禁止向下窥视，可在他的角度，分明能看见摆在通道手提包上，十分眼熟的內衣。 下意识便脱口而出，“作战服里不用穿吗？” “色狼！不准乱看！”明日香羞恼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不过原型机就是原型机，本部果然没有纪律性，他们难道就没有告诉过你，额外物品会对神经信號產生干扰。” 隨著作战服嘶的一声將气体排出，噠噠的脚步声响起，少女走了上来。 与二號机如出一辙的红色紧身衣，她確实很喜欢热烈张扬的色彩，路明非如是想到。 “换上你的，我们出发！”明日香拋过来一件与她同款的作战服。 “就没有別的顏色吗？” “你果然是男人的审美，这不是很好看吗！” 看著手中的赤色作战服，路明非犹豫再三，还是选择穿上。 “可是初號机不在……难道你是想？” “都说了这次特別准许你进入留在里面，可是要给我心怀感激！” 明日香应该真的很喜欢叉腰，紧身衣將她纤细的腰肢完全勾勒出来。路明非心中不禁与记忆中同样身穿作战服的綾波丽做比较…… 嗯，果然欧洲人在某些方面具有人种优势…… 插入栓已经弹出，明日香快步上前，站在装甲上对他招手，“快上来！” 正要进入，余光却注意到舷窗外行色匆匆，正提著一个手提箱的加持良治。 早就对他有所怀疑，路明非朝明日香喊了一声：“拜託了，等我五分钟就好！”说罢不等她同意，便转身向加持追去。 “笨蛋明非！都什么时候了！” 虽然嘴上在骂，明日香却也没有丟下他独自行动。 “美里，准备好甲板上的备用电源！” 接到通讯，葛城美里兴奋地大喊：“好样的！明日香！” 舰长却对著话筒大声命令道：“快阻止她！禁止未经允许擅自启动eva！” “混蛋！这种时候还在管这些，难道海军的面子比你手下士兵们的生命还重要吗！” 舰长闻听此言，双手无力地下垂，刚刚所有武器全都试过了，唯一作用便是证明了它们都对使徒无效。联合舰队的船只一艘艘被击沉，可他们却连敌人的样子都还没看见。 没再阻止葛城美里，他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海军的时代，真的结束了吗…… 葛城美里没管身边颓废的老军人，握住话筒大声命令道：“二號机，准备出击！” “呃…可能得再等一会，路明非还没上来。”明日香尷尬地说道，颇有种电影里铺垫半天，却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角色的感觉。 而在另一边。 以路明非的身体素质，区区加持良治自然逃不出手掌心。他刚想登上战斗机，就被按倒在地。 “说说吧，你的任务是什么？” 眼神示意飞行员离开，机舱里只留下他们两人。 “我猜猜看…是这只箱子吧，以前的使徒都拼命进攻本部，唯独这一次袭击了舰队，刚开始我以为是为了二號机，可想想又有些不对。” 路明非不懂审讯技巧，他现在又赶时间，手不自觉就加上了力道，“能劳烦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停停停，我投降！” 加持良治一点也不像特工，跪得无比乾脆。 “这是你父亲碇司令交给我的任务。” 这傢伙完全搞不清状况啊，不会以为自己和碇源堂有父子之情吧？ 路明非有自己的“两个凡是原则”：凡是碇源堂支持的，他全部反对；凡是碇源堂想完成的，他必定破坏！ “你知道箱子里是什么吗？” 先除掉了他身上的武器，路明非才打开手提箱。 只见里面放著一块琥珀色的透明树脂，其中封存了一个长得像是早期胚胎的生物。 “大概是使徒之类的东西吧。”加持良治揉著被捏得生疼的手腕，语气依然轻佻。 “恭喜你任务失败了，至於理由，自己去和碇源堂解释吧！我倒是不介意你实话实说，一想到那个欠揍傢伙恼羞成怒的脸，我就想笑，哈哈哈！” 凭本事抢到的东西，路明非根本没想要还，合上箱子就往回跑，明日香还在等著他呢！ “麻烦，好像被卷进家庭伦理剧了。”对於任务失败，加持良治並没有表现出太多失望。 ◇ “笨蛋路明非，这种时候什么事这么重要，大家都在等你呢！” 明日香一身红色，站在同样红色的二號机上，叉著腰骂道。 一旦习惯了她的性格，就感觉她骂人也挺可爱的嘛，加上日语里最重的词也不过就是“混蛋”，在词意贬值的现代，简直温柔得像是在撒娇。 “我可是带了礼物回来哦！”路明非扬了扬手中的箱子。 “你该不会还想把它带进插入栓吧？” “拜託了～毕竟现在整片大海最安全的就是二號机內部了。” 路明非感觉自己已经掌握了与明日香的相处之道，她就是头顺毛驴，需要狠狠夸讚，且夸二號机＞夸她本身。 果然被这么一说，明日香嘴角上扬，撩了撩金色长髮，“既然你都如此真心实意地请求了，我就大发慈悲满足你吧。” “明日香最好了！”路明非恰到好处地欢呼道。 被夸得俏脸一红，她不自然偏过头去。 路明非一瞬间看得都怔住了，老舍先生的含金量还在上升：少女的脸红果然胜过…… 一起进入插入栓，lcl液体快速淹没两人。 路明非这时忽然说道：“其实不止手提箱一个异物，我还是习惯在作战服里面穿內衣……” “笨蛋！不要在这种时候说这些啊！” “还有一件事，我忽然想到，现在我们两个不就相当於在互相喝洗澡水吗？” “啊啊啊！笨蛋路明非，如果不是二號机已经启动了，我绝对要把你赶下去！” 第56章 剧本彻底崩坏？来袭的使徒不止一位！ 虽然被路明非两句话就整得差点破防，但作为从小训练的驾驶员，明日香很快调整好心態。 “开始神经连结，压接锁解除，开始同步” 见自己的烂话起了效果，路明非放下心来。从一开始他就发现，明日香看似沉著，其实內心很紧张。 『毕竟是第一次面对使徒……』 回忆起自己第一次驾驶初號机，面对第三使徒时的那种无力感，明日香还是不要体验的好。 “思考杂讯？笨蛋明非，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启动被打断，明日香不满地扭头质问。 “等等！你是用日语思考了吧？得用德语思考才行。” 路明非很想说自己其实一直在用中文思考，不过估计她应该不会，就没有提。 好奇怪，初號机基础语言是日语，可从来没有报错过，果然原型机是特殊的…… “算了，真拿你没办法！思考语言切换，以日语为基础。” 系统重载，伴隨著神经成功连结的提示音，“二號机，启动！” 巨大红色机体站起，屹立在甲板上，航母仿佛只是它的坐骑。 “路明非！瞧好了，让你看看二號机的真正实力！” “可別忘了二號机是b型装备，无法在水下战斗。”葛城美里提醒道。 “只要不掉进海里就行了！”漂亮话被打断，明日香不爽地撇撇嘴。 路明非在一旁看著她的侧脸，驾驶二號机时，明日香浑身上下散发出绝对自信的魅力。 “asuka，要上了！”她对自己打气道。 ? 与太平洋舰队相隔数百公里的第三新东京，nerv本部，司令办公室。 碇源堂再也不能保持双手支撑下巴的姿势。 办公桌上的座机催命般响起，他知道这是那群老傢伙在找自己。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先出现的会是第六使徒，死海文书的预言，难道也会出错吗？” “如果预言不准確，自己的计划又该怎么办？” 这么多年来，碇源堂第一次感到出现了在自己掌控之外的事故。 恰在此时，他的私人电话响起，这是只有少数人才知道的联繫方式，因此没有犹豫，他立刻接通。 “任务失败了。” 又是一个坏消息，碇源堂只感觉今天一定是上天在和他开玩笑。 “怎么回事，没有及时撤离舰队吗？它该不会被第六使徒得到了吧！” 加持良治还是第一次发现那个男人也会紧张，他忽然意识到箱子里的东西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灵机一动，他没有选择说实话，“一伙人忽然闯入船舱，抢走了箱子。” “有线索吗？他们是什么人。”碇源堂鬆了口气，只要还在人类手中，他就有自信夺回来。 为了圆谎，加持良治不得不继续编造：“他们行动很有纪律，配合默契，没有多余的动作。”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不愧是司令，碇源堂一瞬间就发现了问题，没给加持辩解的机会，他直接掛断了电话。 “那群老傢伙已经开始明著针对我了吗？” 还有这么多使徒没消灭，居然就按捺不住了，真是可悲的人类。 从地板下的暗格拿出隱藏保险箱，啪嗒一声，取出存放其中的试管。 碇源堂抬手对著灯光，如痴如醉注视著內里流动的“黄金”。 “只要掌握这种力量，与全世界为敌又怎样……” …… 冬月副司令急匆匆赶往指挥室匯报，“碇，有不明飞行物正在接近！” 推门而入，他看到的却是空无一人的办公室。 ? “什么？！还有一个使徒正在向本部进发？確认了没有识別错误吗？” 葛城美里掛断通讯，看向正在与第六使徒·鱼天使角力的二號机。 毫无疑问，唯一留守的驾驶员綾波丽绝对会被派上战场，要不要在这种时候告诉明非…… 感受著脚下甲板被巨力踩断，二號机一点点后退，路明非有些不放心。 “明日香，要不还是交给我来驾驶。” “岂可修！不要小瞧我啊！” 作为驾驶员的骄傲，让明日香发挥出了潜力，一举將鱼天使掀翻。 没想到祂却非常灵活，借著衝击力死死咬住二號机，带著它一起落入海中。 “笨蛋明非，你刚刚有发现核心在哪里吗？” “不在体表。” 路明非也是第一次遇到会隱藏弱点的使徒，难不成真的越后面出现的使徒智力越高？ 不过既然已经落入水中，接下来还是自己上吧。 “相信我，明日香，我有水战的绝招！” 他早就想过，自己能依靠力场波纹疾走，被eva放大后只会更轻鬆。 被拖入海底，明日香也没有好办法，只得放开抓手，“那我就相信你一次，可不要让我失望笨蛋明非！” 挤到驾驶座，路明非感受到了脑袋后传来的柔软，都说了给我在里面穿內衣啊…… 明日香也涨红了脸，“你不准胡思乱想！” “绝对没有！eva监测著精神波动的，我可是一颗丹心照日月！” “笨蛋明非！” 路明非就不明白了，自己学柳下惠也要被骂，女孩子真是难懂，还是零好…… “要不这样吧？如果这次我贏了，你以后再也不许把我的名字和笨蛋连在一起。” “说到做到！” 得到承诺，路明非握紧操纵杆。 “给我停！” 他双手猛地上拉，二號机发挥出比它的专属驾驶员操作时还要庞大的力量，硬生生止住了被使徒往下拽的趋势，甚至反过来將对方拖向海面。 哗啦！ 毫无疑问，鱼天使在这场角力中输了，巨大身体衝出水面时掀起了巨大浪。 “快把航母开过来让二號机落脚！”明日香在频道里大喊道。 路明非却作出不需要的手势，“看好了！这一招名为——波纹疾走！” 只见散发著微光的力场排开海水，超过百米高的二號机，赫然立於水面之上！ 舰队里的眾人呆呆看著眼前的神跡，其中有信仰的已经跪下开始祷告，《圣经》中的耶穌，正是像这样行於水上。 明日香不可思议地看著脚下，“二號机原来能做到这种事……我居然都不知道……” 一时间，她用复杂的目光看著靠在自己胸口的路明非。 “也许他才是最適合二號机的驾驶员……” 葛城美里见战况顺利，也不再犹豫，拿起通讯说道： “明非，第五使徒正在向本部移动，务必快速解决第六使徒返回支援！” 本来还沉浸在自己满分装逼中的路明非瞬间清醒，他想起了那个被自己承诺过，“一定会来救你的”女孩。 “玩闹般的战斗就到此为止吧，真遗憾你在错误时间出现！” “綾波丽，等著我！” 第57章 鱼天使死於海中 看著气场发生变化，整个人带著战士般凛然的路明非，明日香心中升起好奇，『是有重要的人在本部吗……』 她倒是听说过本部司令是第三適格者的养父，之前还对此颇有微词，怀疑其中存在著任人唯亲、私相授受的情况。毕竟自己从小就辛苦训练，最终却和一个二代是同样地位，任谁心中都会不满。 可如今见识过路明非的实力，她心中再没有芥蒂，『也许他是在担心父亲的安危吧……』 路明非不知道她的小脑袋误会了什么，如果真的只有碇源堂在本部，他不介意学习一下果党的先进经验——“兄弟部队拼命呼叫支援，我军一公里外不动如山。” 可事关綾波丽安危，他现在只想要速战速决。 “目標再度接近！”舰队雷达匯报著使徒位置。 路明非抓紧操纵把手，“这次一定要解决你！” 当eva能站在水面，第六使徒最大的优势就消失了。 “明非，试著打开祂的嘴！看看核心在不在里面。”葛城美里依然担任远程指挥。 现在的情况就像是打地鼠游戏，抓住从水中游上来的鱼天使，掰开嘴，找到核心，一击必杀！ “没有武器確实有些麻烦。”在之前明日香与使徒角力的过程中，高振动粒子刀就掉进了海底。 但跟著酒德麻衣练了这么久格斗，路明非並不畏惧徒手战。 对eva来说，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可以是致命武器！ 操纵二號机摆出起手式，紧紧盯著海面下高速游动的鱼天使。 根据祂的移动轨跡，路明非彻底確认了对方就是在找箱子里的东西—— 之前袭击军舰时，祂到处乱撞像在找东西，而如今却目標明確，直指二號机。 “来的好！” 眼见海面下巨大阴影越来越近，甚至能看见巨口轮廓，想要一口吞下水上的二號机，路明非却不退反进。 双手撑开，他准备好了迎接衝击。 轰隆——！ 海面在剧烈震颤中掀起一道白色浪墙，第六使徒破水而出的瞬间，巨大衝击力將海水炸成一团咸腥水雾。 张大嘴巴的鱼天使，能一览无余看见祂的口腔內部。 “果然就在里面！” 终於找到核心，明日香欢呼道。 路明非却没有她那么乐观，虽然確定了位置，可隨之產生的问题也相当棘手。 该怎么攻击使徒身体內部？ 但无论如何，不能再让祂跑回水下，不然战斗就无休无止了。 只见二號机伸出两只手臂，一上一下抵住鱼天使嘴的前部。 正如其名，祂的体表像鱼一样光滑，只有近距离接触才能看清上面的细小鳞片，以及覆盖其上的一层黏液，过去用来减小摩擦的液体，此时让二號机的手指在上面难以发力。 “所以说我最討厌这种黏糊糊的东西了！” 路明非用一手抵住，腾出另一只手狠狠插入对方的巨口。 鱼天使也许与鯊鱼有某种亲缘关係，口中排列著好几层尖利锯齿，看见猎物主动伸手进来，毫不犹豫就狠狠咬下。 恐怖的咬合力，挤压著包裹二號机手臂的力场，两者碰撞，发出可怕的嘎吱声。 可路明非非但不害怕，反而露出得逞的微笑：“鱼咬鉤了！” 以关节为支点手臂为槓桿，用力上抬，將鱼天使完全甩出水面，狠狠掷向空中。 『离开水的鱼，就老老实实给我去死！』 明日香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凶悍的战斗，和以前在德国的模擬训练完全不一样，她呆呆看著身前悍不畏死的路明非，一时间连手臂上传来的疼痛都忘记了。 “这就是与使徒的作战……” 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 “明日香，不要愣著，集中精神，一起增强力场强度！” 战斗状態下的路明非严酷到近乎不近人情。 “囉嗦！我才是二號机的驾驶员！” 嘴上这样说，身体却很老实，乖乖从后面环住路明非的腰，握紧他的手一起发力。 『这种有人可以依赖的轻鬆感，多久没有过了……』 两人通力合作下，鱼天使直立在半空中，巨口被完全撬开，露出了內部层层分布的怪齿，以及包裹其中的红色核心。 “就在那！” 明日香像个孩子似的兴奋大喊，“明非，我们快上！” 路明非嘆了口气，好吧，她就是个孩子。 “明非，你们需要什么支援？”葛城美里作为作战指挥还是合格的，至少会全心全意为驾驶员考虑。 “舰队有n2地雷吗？” 舰长摇了摇头，“那可不是能常规列装的武器。” “那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路明非掛断通讯，转头看向身后的明日香。 “我们只有五分钟，明日香你害怕吗？” 近在咫尺，他甚至能看到少女脸上细微的绒毛，此时她也在看著自己。 刚刚路明非想到了唯一的作战方案，《西游记》中屡试不爽的绝活——猴子进肚子打嫂子。 而要进入使徒体內作战，意味著必须主动放弃外接电源，只能依靠储备能量继续战斗。 五分钟，正是现代科学的极限。 虽然不知道具体要做什么，明日香还是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有些依赖这位同龄的驾驶员。 “笨…明非，可不要太小瞧我，我才不会怕！” 明日香身体前倾，两人的距离越发贴近，金色长髮在lcl中漂动。 看来她还记得刚刚的赌约，取消了“笨蛋”称號。 路明非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温度，明白了少女的决意，咧嘴一笑，“那准备好，我们要上了！” 反手拔下身后的脐带电源，驾驶舱立刻弹出红色警告，五分钟倒计时催促著两人儘快行动。 撑开巨口绕过尖牙，二號机成功进入鱼天使口腔內部。 幸好eva没有同步嗅觉，可光是想到自己待在鱼嘴里，就够反胃的了。 “如果不是为了消灭使徒，我才不会钻进这种噁心的地方！”公主殿下抱怨道。 有句话怎么说来著：再坚硬的…里面都是软…… 使徒也不例外，祂甚至没顾得上下潜，只是用巨大宽厚的舌头不断搅动，同时疯狂摆动身躯，想要將eva吐出。 可连最难的牙齿都突破了，二號机自然不会被区区舌头拦住，不管不顾就往深处钻。 弱点就在眼前。 路明非却没有急著攻击，“明日香，破坏核心有可能让祂自爆，记得全力释放a.t力场！” 从刚刚他就发现，也许因为有两个驾驶员，力场强度比他单人作战强了许多，不然他也不会进来“自杀”。 提醒了一声，他不再犹豫，对著核心开始挥拳，这让他想起第一次与第三使徒作战，也是用拳头將对方活活打爆的。 难道自己有成为鲁提辖的潜力？ 儘管注意力不太集中，进攻却很顺利，只几拳下去，核心就出现了数道裂隙。 “贏了！”明日香第一次作战胜利，忍不住欢呼雀跃。 可紧隨其后到来的爆炸打断了她，强烈的光和热释放，迎面撞上被力场包裹著的二號机。 由於在使徒体內，就像是压力罐，爆炸威力被放大。 身处其中，路明非感觉强度已经不弱於曾经目睹过的n2地雷。 『不知不觉，我居然也能硬抗了吗……』 第58章 担山赶丽（感谢阿蒙拉、会说6的咸鱼、路零第一的打赏） 舰队眾人只见使徒身体像气球般鼓起，膨胀到极限后，在水面轰然爆炸。 先是耀眼的光和热，如同海上新升起了一轮太阳，紧隨其后的衝击波，又將水面下压，形成一个巨大凹陷。 一部分水被蒸发，一部分则被排开，在爆炸中心形成了一个空心区。直到余波结束，四周的海水才排山倒海般涌来填补空洞，形成巨大漩涡。 巨浪，海啸般的巨浪。 万幸联合舰队的船只吨位足够，动力强劲，儘管隨著海浪不断摇晃，终究没有一艘沉没。 指挥室里的舰长好不容易从剧烈晃动中站稳，扶正头顶的帽子，担心地望向爆炸中心： “那两个小孩子真的没问题吗？” 虽然对nerv没有好感，可刚刚整只舰队被他们拯救也是事实。 葛城美里对eva有绝对的自信，握紧栏杆看向窗外，“事到如今你还认为那是玩具吗？他们可不是小孩子，是全人类的希望！” 不过看她用力到发白的手指，明显內心並没有表面那么平静。 在眾人紧张的注视与焦急等待下。 哗啦啦！ 赤红色机体从水下钻出，立於水面，带著余温的水蒸气蒸腾，波光倒映在装甲表面，姿態恍如神明。 看著舰队船员的神情，葛城美里若有所思，虽然不是有意，但这確实像一次nerv对军方的示威。 此战过后，也许反对eva的声音都会小很多…… 正思考著大人物们才需要考虑的事，路明非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 “美里姐，你们没事吧？只剩32秒运行时间，马上要沉下去了，请立刻派电源……” 话还没说完，就被明日香打断：“让开明非，绝对不能让二號机沉到海底！” “安心，打捞eva可是个超级麻烦，电源马上就到。”应付完公主殿下，葛城美里才对路明非说道。 “本部刚刚报告，零號机顺利启动，已经发射至地表备战，但还未接触第五使徒。” 路明非闻言握紧了拳头，“美里姐，最快回到第三新东京的方法需要多久？” “虽然航母上有战斗机没错，但是报告里第五使徒会攻击所有空中目標，所以……” 切！ 路明非气愤地拍了下大腿，“那最快需要多久？我是说战斗机靠岸然后坐车。” 葛城美里对军用装备的数据瞭然於心，只是略微计算便回答道，“那也至少要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都够使徒毁灭第三新东京好几遍了，而驾驶零號机应战的綾波丽，无疑会成为第一个牺牲者。 来不及……如果綾波丽真的出事，自己出海將她留在本部，绝对会成为一生的悔恨。 “明非，你先不要激动，第五使徒才刚刚通过海岸线，算上沿途防御系统拦截，至少能拖延一个多小时。”葛城美里希望通过数据能让路明非冷静下来。 可路明非对綾波丽的情感，就像父母看待子女，无论他们多大多有本事，在爸妈眼中都还是孩子，还是会控制不住为他们担心。 不行！ 想到綾波丽以前只是启动零號机就受了那么重的伤，即使这次启动成功了，她的身体也不允许她去战斗。 该死！快想想办法！ 路明非第一次怀念起小魔鬼，如果他在，肯定会有主意，就算要付出什么也好…… 旁听了两人对话的明日香忽然插嘴道：“我记得二號机测试里，它的最高奔跑速度可以接近一半音速……” ！！！ 泡在lcl里的路明非恍然大悟，自己怎么忘了eva。 如果自己…… “可是电源怎么办？”美里姐提出了关键问题。 二號机此时已经连结上脐带电源，返回了甲板表面。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他心中出现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明日香，能再把二號机借我用一下吗？” “事到如今，你不是已经在里面了吗？还在问什么傻话。” “这是我的私事，如果你不想……” “笨蛋！这次不算数，因为你真的是个笨蛋！都已经並肩战斗打败过使徒，难道还想要我丟下你当逃兵吗？！” 『原来以前从来不是真心骂笨蛋……不过如此骄傲的公主殿下，竟然说並肩战斗什么的，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抱歉……” 面对少女眼神中的关切，路明非话到嘴边没有说出口，一切尽在不言中。 接入舰队通讯：“舰长，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请將脚下的航母借给我！” 之前还一直宣称海上是自己管辖范围，一切都要听他安排的老军人，这次却什么也没说。 只是拿起话筒通知全舰：乔治號航母人员立刻转移到其他舰艇，请其他舰船帮助接收。 “谢谢……” 对大家的帮助，路明非铭记於心。 不愧是精锐海军，即使对胜利后还要弃舰心有疑惑，却没有一个人违抗命令，很快就完成了人员转移。 “明日香，你刚刚说到二號机的速度测试，那你知道它的极限力量吗？” 已经猜到了路明非想做什么，明日香吃惊於他的疯狂想法。 “这种事，恐怕连设计者都不会知道……” “那也许今天就能知道了。” 说罢路明非自信一笑，操作二號机再度跳下船。 『以前就想过，超人能举飞机是因为有生物力场，那有a.t力场的eva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將力场在航母表面均匀铺开，避免直接抓握会压爆船体装甲。 嘿——！ 路明非低喝一声，带动二號机发出拔山扛鼎之力。 设计之初本就没考虑过会被当成背包扛起的航母，装甲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 『可能等跑到目的地它就会散架了』 舰长却主动喊话道：“不要担心损失，能在战斗中退役，才是每一艘舰船最好的结局！” 闻言路明非再无犹豫，將船底扛在肩头。 標准排水量8.73万吨，满载排水量10.2吨的尼米兹级核动力航母，被生生抬了起来。 上面的两座a4w核反应堆，作为电源为二號机供能。 没错，这就是路明非的主意—— 让eva带著电源跑！ 这可比古人担山扛岳的想像还要夸张得多，毕竟没有哪座山岳是由钢铁构成的。 “美里姐，我先走一步！记得帮我把綾波丽的通讯接进来！” 第59章 路明非才不要学萧炎（感谢xoox_Eb的打赏） “丽，听得见吗？身体感觉怎么样，不要紧吧？” 通讯刚一接通，路明非就迫不及待询问起綾波丽那边的情况。 听到明显属於女孩子的名字，明日香虽然一言不发，注意力却无比集中，竖起耳朵偷听两人的对话。 『原来不是因为父亲著急，而是女孩子吗……』 “路君，我没事，使徒离我还很远。” 也许是因为泡在lcl里，綾波丽的声音比平时更沉闷一些，但並没有痛苦的跡象，这让路明非鬆了口气。 “听我说，丽，无论碇源堂那傢伙有什么命令，都不要去管！避免与使徒正面作战，尽力拖延时间就好，还记得我向你承诺过什么吗？” “……我相信路君一定会来的。” 虽然声音轻轻的，语气里却透露出绝对的信任。 明日香只感觉自己像是多余的人，不满地撅起嘴巴，还真是亲密呢…… 『不过居然称父亲为那傢伙，他也和家人关係不好吗？』 …… “明非，再次校正路线。”葛城美里根据情报实时调整方向，確保他们能顺利赶上使徒。 多亏了是在海上移动，不用去管障碍物，能够真正实现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二號机连带著头顶的航母，在海面投下巨大阴影，嚇得海洋生物四散奔逃。高速移动的空气阻力也不容小覷，所过之处，被挤开的空气掀起阵阵巨浪，简直就是移动的天灾。 虽然外面像是灾难片，插入栓內却岁月静好。 听到通讯结束，明日香撩了撩头髮，超绝不经意问道：“……刚刚那个女孩就是第一適格者吗？” 看她一副明明就很想知道，却又要装作不在意的模样，路明非哑然失笑。 不过已经习惯了她的不坦率，谁让这恰恰是她的可爱之处呢。 路明非大方承认，“嗯，她就是綾波丽，身体一直都不怎么好，之前只是启动零號机就受了重伤，所以我一直反对她驾驶。” 对这个回答很满意，明日香骄傲地仰起脖子，“试验型果然就是试验型，还是不够先进，连安全都不能保证。不过现在我来了，以后的使徒都交给二號机就足够，她可以安心退役了。” 关於这路明非倒是很认可，他本来就想著有二號机支援，以后就不用綾波丽再驾驶eva了。 说起来这算不算某种意义上的吃空餉，联合国用巨资建造维护零號机，却根本不被用来战斗…… “嗯，明日香是优秀的驾驶员，期待以后我们继续並肩作战。” “哼~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明日香对路明非口中的“我们”相当高兴，连带著二號机速度都更快了几分，几乎要达到以往的测试纪录上限，要知道这可是在扛著一艘航母的情况下。 果然驾驶员才是决定eva性能的关键因素，但知道它本质是生物的路明非还是想不通，选择驾驶员的依据到底是什么呢？ 基因、性格……有太多可能了。 之前他也尝试分析过自己与綾波丽的共同点，结论得出他们都是十四岁。 不过现在又多出明日香这个样本，三人一起比较也许就能搞清楚了…… 儘管心中想著事，二號机的速度却一点也没放慢，只是长时间维持站在水面与举起航母的力场，还是让两人有些吃力。 路明非救人心切，加上平日里没少锻炼，尚还在承受范围內。 明日香则是不想被小瞧，同时也不愿意输给他，哪怕额头已经不断渗出汗水，也一声不吭。 “奇怪，怎么感觉lcl变咸了……” 心中大囧，明日香想要对著路明非后颈吹一口气分散注意力，却忘记自己现在正在插入栓里，只吐出一串可爱的气泡。 没有得逞，她两颊鼓起，像一只生气的小仓鼠。 此时离海岸线还剩几十公里，根据实时路线预测，二號机甚至有可能会比零號机更先接触到第五使徒。 因此路明非也没那么紧张了，感觉到脖子后泡泡破裂带来的轻痒，转头就吐出一个大气泡作为报復。 “咦，好噁心！都是口水。” 明日香嫌弃地偏头避开，明明刚刚自己还做过同样的事。 “不要在意那么多，要是这么算，这么久过去我们的体液早就已经混在一起了。” “干嘛要说得这么噁心啦！” 明日香羞恼不已，忍不住伸手敲了路明非肩膀几下，“不准你以后再说奇怪的话！” 想到了什么，再三犹豫后，她还是开口问道： “餵……你和第一適格者很熟吗？” 起了作弄她的心思，路明非故意说道：“当然了，我们不仅是邻居，还是同班同学，每天一起做饭一起去上学一起训练……” 还没说完就被明日香的头锤打断，“你自顾自在说什么，我才不关心你们俩做了什么呢！” 『什么都一起……居然是青梅竹马……』连她本人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 少女的忽然沉默，让本来只想开个玩笑的路明非有些愧疚。 主动解释道：“但在我心中，如果是明日香在那里独自面对使徒，我也一定会竭尽全力赶去支援的。” “我才不会需要你支援呢！” 嘴上这么说，她扬起的嘴角和语气中的雀跃却无法遮掩。 …… “注意！目標正在通过塔泽上空！” 听著通讯频道里匯报的使徒位置，路明非彻底放下心来，只差没多少公里，到底还是赶上了！ 终於登陆，本来以为上岸后可以取消脚下力场省点力气，却没想到航母加二號机的重量过大，只有区区足部的面积支撑，压强大到夸张，让膝盖以下直接陷入大地。 拔萝卜一样拔出小腿，不得不再次覆盖力场走路，路明非又一次想到：如果可以飞就好了…… 上岸后二號机奔跑起来反而没有在海上快，陆地有起伏，还有城市，总归造成了阻碍。而且在到达拥有补给电源的建筑之前，他们还不能放下航母。 奔跑產生的震动堪比地质灾害，是能让盖亚打满分的程度。 不过一切都没有白费。 一个多小时的长途奔袭，第五使徒雷天使终於出现在了视野中，祂漂浮在半空，正不紧不慢向本部移动。 “这次的使徒还怪好看的……” 与以前能明显看出是生物的使徒不同，雷天使是一个巨大的蓝色正八面体，高度对称的形状看起来就很舒服。 没有急於进攻，路明非先询问起情报。 “美里姐，整理出祂的攻击模式了吗？” 第60章 消失的胚胎 “根据沿途对空防御系统传回的作战结果，制导、炮击、轰炸……全部无效。”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 “目標会自动消灭一定范围內的敌人，而一旦被攻击，更是会立刻对准攻击方向回应一发加速粒子炮，因为这种自律式反击，我们已经损失了大量装备。” 通讯频道里回答路明非的不是葛城美里，而是冬月副司令。 “这次的使徒与以往几次出现的全都不同。”冬月的语气里有难以掩饰的忧虑。 “祂的a.t.field强度高到前所未见，连肉眼都能够直接观察到祂周围的相转移空间，一般的攻击绝对无法突破防御。” 路明非皱眉盯著屏幕上使徒的实时影像：悬浮於半空的几何体，边缘流淌著一圈肉眼可见的扭曲光晕，仿佛將周围空间都揉成了褶皱。 对於是冬月先生与他通话而非碇源堂，他倒是没有觉得奇怪，自从上次的教训后，碇源堂就有意躲著他。 “集最强的矛与最坚固的盾於一身吗？”路明非扯了扯嘴角，“而且还百分百防反，这种boss就算出现在游戏里，策划都得被骂死。” 光是听描述就够棘手的了，他寧愿激情贴身肉搏，也不想面对这种站桩输出的炮台单位。 远距离攻击无效，近战又会触发反击，简直是两难的死局。 “有用n2地雷尝试过吗？”说不定饱和式覆盖攻击能起效果，路明非不死心地问道。 通讯器那头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嘆息：“除了我们要重新画地图以及多出了一个湖泊，完全没有用。” 路明非头彻底痛了起来，明明是第五使徒，怎么比鱼天使强这么多，都不像是同一种画风。 以前的猜测似乎不成立，並不是越往后出现的使徒就越强。 明日香倒是依然充满信心，刚刚击败了鱼天使，她的士气正盛，“我们先进攻试试看嘛！” 声音清亮，带著刚打胜仗的锐气，“再怎么说直接撤退也太窝囊了，我和明非的力场加起来绝对不会比祂差！” 虽然心中也有点点意动，但路明非理性尚存，没有她那么盲目乐观。 侧头看去，二號机肩甲都还留著鱼天使的咬痕，全身上下也没有任何武器，连远程试探都做不到。 撤回战斗欲望。 “还是先返回本部，我去驾驶初號机，二號机的装甲也需要替换。”他压下明日香的亢奋。 路明非都能想像出她噘著嘴的模样，却意外地没听到反驳。自从两人一起击退鱼天使后，这个总是竖起尖刺的女孩，似乎悄悄收起了几分桀驁，不知不觉中已经不排斥他的命令了。 庆幸的是这位使徒似乎是个慢性子，在空中移动得不疾不徐，为他们留足了应对时间。 二號机沿著海岸线绕开使徒的攻击范围，返回第三新东京，零號机也早已接到命令撤回。 背后那艘被扛了一路的航空母舰终於能被放下，钢铁船身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陆地上多出了一座“矿山”。 虽然第三新东京的高楼大厦都能升降，但也没法与航母相提並论。 路明非突然觉得有些荒诞——如果这大傢伙没被及时移走，恐怕会成为第三新东京最奇怪的景点，毕竟是歷史上第一艘航行到陆地的航空母舰。 不过海军肯定不会同意，在某些人眼里这是耻辱，民眾倒是应该会喜欢…… 路明非想著些莫名其妙的问题，站上了回收二號机的升降台。 回到机库，插入栓弹出，lcl排空，路明非穿著红色作战服爬了出来。明日香紧隨其后，二號机的维护需要时间，她待在里面也没用。 没有忘记一同带进去的手提箱，路明非从地上捡了起来，可只是一拿起，他便大惊失色，怎么变轻了？ 打开箱子，树脂以及其中的胚胎全都消失不见！ 明日香在背后好奇地探出脑袋，“这就是你说的礼物？居然是个空箱子，路明非你是笨蛋吗。” 路明非却是回忆起了小魔鬼消失那天，正是在插入栓中溶解成lcl，当时还觉得很噁心。虽然事后化验过就是正常成分，但有此先例，他很轻易就联想到了该不会胚胎也…… 暂时还不能告诉明日香真相，总不能说確实是礼物，但已经送到你身体里了吧。 “呃…恶作剧，空箱子是个恶作剧。” “你也太幼稚了吧，那时候都还想著恶作剧。” 『被明日香说幼稚，心情可真是微妙……』 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天知道那玩意进入身体会有什么后果。 可別是会变成使徒。 自己能使用a.t力场就够可疑的了，要是哪天他一进入本部，监测就报警“发现蓝色波长，使徒入侵”，那画面可就太美了。 甩掉脑海里恐怖的想像，现在最快確认的方法就是——直接找任务发起人碇源堂，逼问清楚情况。 都顾不上擦脸，他一刻也没有停息，穿著作战服就往司令办公室赶。 冬月副司令却在半道拦住了他。 “不用去了，他不在。” “他去哪了？或者能联繫到他的方法也行！” “……” 沉默了几秒钟，冬月才缓缓说道：“碇他…可能叛逃了。” ？？？ 路明非满脸问號，司令和叛逃居然能组词，颇有种组织老大竟是臥底的幽默感。 “什么时候发现的？” “大概就是在你们遇到鱼天使那段时间。” 灵光一闪，路明非好像知道他为什么要叛逃了。 也许可能maybe……是因为自己？ 那个胚胎，该不会他也是用不正常手段拿到的吧？ 这一点只要问问加持良治就能知道答案。 幸好当时留了个心眼，拜託美里姐盯住他。 联繫上还在舰队往回赶的葛城美里，路明非只是说要与加持良治通话。 “那件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你也发现不对了吗？我们来交换吧，你告诉我你知道的，我也告诉你我知道的。” 加持真的一点也不像特工，干这一行，最忌讳有好奇心，他却一副隨时可以为真相去死的样子。 “很公平，那你先说。” 路明非一点也不客气。 第61章 权力真空（感谢妄道破机的打赏） 加持良治很光棍，一点也没有要为碇源堂隱瞒的念头，竹筒倒豆子般交代起来。 “他把那东西称为“亚当”。在几个月前，他与我秘密联络，要求我从德国支部將亚当胚胎偷出来送到本部。” 亚当！ 路明非心头巨震，上次见到这个名字还是在e计划的文件里，作为製造eva的原材料。 『亚当溶解在lcl中，算不算二號机回归了本质？』 “这么重要的的东西不见了，就没人发现？” “不要忘了碇源堂以前是做什么的，人工进化研究所所长，对他来说，製造一个真假难辨的贗品並不是什么难事。”加持语气轻鬆，丝毫没有作为俘虏的自觉。 “你究竟在为谁工作？” 路明非很怀疑这傢伙的立场，能被碇源堂安排如此重要的任务，说明职位不低，可转头就又出卖老板，简直可以说是毫无底线。 “如果你是问我领几份薪水，那既有內务省，也有nerv，碇司令倒是没有付钱，但他承诺提供情报。” 这不就是多面间谍，听他说起来轻鬆得像是做兼职。 “算起来你还要感谢我呢，对司令报告的时候我可没有供出你，只说出现了一伙神秘人抢走箱子，不过他应该没有相信。” 看来他还不知道碇源堂已经跑路，自己成为了弃子。 三姓家奴的信誉分当然是负的，路明非也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不过倒是搞清楚了一件事，碇源堂逃跑的原因。 自己当时是一时兴起作出抢箱子的决定，可在碇源堂眼中，分明是偷窃亚当胚胎的事被发现了。 加上加持良治没有说实话，阴差阳错下他对局势判断错误，说不定以为高层要对他下手，才叛逃得如此仓促。 不过能让他放弃经营多年的本部，那个胚胎绝对非常重要。 现在胚胎不见了，他也跑了，这个屎盆子扣在他脑袋上正正好好。 就让高层以为是他偷走了胚胎吧。 见加持良治说不出更多情报，路明非果断掛断通讯，“谢谢，其实对那个箱子我什么也不知道，多亏你告诉我……” 对於耍了他完全没有负罪感，谁叫那傢伙之前让美里姐不高兴，路明非的心眼可不大。 转头看向身边的冬月先生，“还有多少人知道碇源堂失踪？” “我封锁了消息，目前知道的只有我和你。” 这是个机会！ 高层不知道碇源堂失踪，这是一段权力真空期，而恰好又有雷天使来袭，本部权限几乎是无限高。 路明非以前的想法是一步步蚕食本部，等到时机成熟再一举將碇源堂拿下，来一个日本版玄武门之变。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实现，他就先跑了。 可惜最有希望继任的恐怕就是冬月幸增了，美里姐太年轻，威望也不够。 “赤木律子还在吗？” 这位对碇源堂有著特殊感情的女科学家，也是个不安定因素。 “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被放弃了吗……不愧是碇源堂，像是他会做出的事。 “冬月先生，我能信任你吗？” 紧紧盯著老人的眼睛，路明非严肃地问道。 他之前就发现这位副司令对他名义上的养母，自己的学生有著特殊感情，在暗中默默提供帮助。 “我站你这边。” 字越少越有力量，得到承诺，路明非鬆了口气。 虽然很突然，但他现在確实得到了本部的实际控制权。 只要“秘不发丧”，在委员会反应过来之前，他能够为所欲为。 “继续封锁消息，把雷天使解决后，我们得好好谈谈，我想知道真相，一切的真相。” …… 返回机库，路明非进入初號机。 『呼~果然初號机才是我的本命』他舒服地嘆了口气。 哪怕是一样的lcl，他也觉得在初號机中包裹感更好，连那股淡淡的腥味都变得亲切。 这当然不是说二號机不好，实际上里面带著若隱若无的甜橘香，那是明日香天生自带的少女特有的清甜。 之所以感受不一样，纯粹是机体不同带来的异样感。 他本来想让綾波丽下机，可少女破天荒头一次坚定地拒绝他。 “不！我想要帮到路君，这是我內心最真实的想法！” 见她状態確实不错，又想到只是远程支援应该没有危险，路明非最终同意了她在后方用步枪牵制。 明日香对这个方案也没有异议，可能在她看来，驾驶员就是应该保护弱小。甚至还主动提醒道：“一会害怕的话往二號机后躲就可以，我会保护你的。” 对她们俩能够和睦相处，路明非还是很高兴的。 说话间准备完毕，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作战规模，三台eva全体出动，武力足以顛覆一个国家。 此时雷天使已经移动到芦之湖地区，距离本部一步之遥。 虽然刚经歷过鱼天使之战以及长途跋涉，明日香却还是很兴奋，“让那傢伙尝尝我…我们的厉害！” 对於她终於有了点集体作战观念，路明非感到一丝欣慰，又不是在拍美国大片，没必要搞个人英雄主义。 “零號机、初號机、二號机，离架！”由终於返回本部的葛城美里担任指挥。 “美里！为什么要按照序號顺序，应该按照实力排序才对！”明日香在通讯频道里抗议。 路明非无奈扶额，好吧，收回前言，明日香依然是个幼稚鬼。 没有理会她的要求，葛城美里继续严肃地说道： “再重复一次作战计划，零號机在后方牵制，由初號机与二號机主攻。通过战斗模式分析，雷天使每次射出加粒子炮，中间都会有0.37秒的蓄力间隔，所以请务必听从指挥，每次检测到高能反应，我们会立刻提醒躲避炮击。” 这是经过magi计算验证可行的作战计划，用eva的力场近距离抵消防御，比远程武器穿透成功率高得多。 路明非一点都不紧张，0.37秒的反应时间，对他来说足够长了。 倒是明日香让他有些担心。 二號机此时正跃跃欲试地挥舞粒子刀，她总是改不了冒进的毛病。 “明日香，”路明非对著通讯器喊了一声，“一会听到警报就立刻避开，別逞强。” “知道了知道了！囉嗦鬼明非。”明日香的声音带著不耐烦，却没像往常那样顶嘴。 三台eva踏著震动地面的步伐，朝著芦之湖的方向前进。 远处的湖面上，雷天使的轮廓已经清晰可见，那层流动的虹光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色彩。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操纵杆，身后就是本部。 三台eva，绝对能贏！ 第62章 怎么还有二阶段？！ 来到雷天使的自动攻击范围边缘，三台eva停下脚步。 初號机与二號机需要近战，主武器是音速矛，零號机则承担掩护责任，端著研发不久的新武器eva专用阳电子炮。 “先进行一轮试探射击。” 葛城美里一声令下，两把步枪与阳电子炮一齐开火，由eva发动的攻击会带有中和力场，也包括子弹。 可惜强度还是不够，无论子弹还是阳电子流，刚接触那层半透明的矩形防御壁，便骤然湮灭，只能泛起点点涟漪，几秒后又恢復平滑，连最细微的裂痕都无法留下。 而受到攻击后的下一秒，使徒的反击就到了。 正八面体的其中一个尖角发出亮光，几乎下一瞬间，便有一道气势惊人的粒子束撕裂空气，直射向初號机。 只隔了零点几秒，祂又发出另外两道粒子束分別袭向二號机与零號机。 三位驾驶员都没有慌乱，毕竟提前监测到高能反应，早有准备，只是简单翻滚就成功躲开了炮击。 看著被击中的建筑几乎瞬间就化为灰烬，路明非咋舌，好夸张的威力，恐怕就算是集中式力场，都只能挡住一会儿。 “果然不会那么容易……接下来执行作战计划！”葛城美里沉著冷静地指挥道。 零號机按照magi规划的路线，带著阳电子炮每次到达指定位置就立刻射击，尽力吸引雷天使火力。 而路明非与明日香，则分別从两个方向进攻，利用使徒射击蓄力的间隙，一点点接近目標。 解释起来挺复杂，其实就像在玩一二三木头人，只是能跑的时间仅有0.37秒。 路明非庆幸有两个女孩帮忙，如果只有自己，就只能开著力场硬抗到底了。 计划进行的非常顺利，经歷数次“射击—躲避—衝刺”的循环，二號机与初號机已经达到了即將触碰到雷天使的距离。 “好机会！” 明日香操控著二號机突然加速，在雷天使反击的瞬间，借著一栋只剩半截的塔楼作为掩护，硬生生向前又推进了五十米。 对她的莽撞，路明非只能选择跟上。 幸好零號机恰在此时再次开火，淡紫色光束精准命中雷天使，迫使使徒暂时將注意力转向那一侧。 “就是现在！”葛城美里大声喊道。 初號机与二號机默契地同时从掩体后衝出，两具eva如同离弦之箭，沿著折线轨跡飞速接近使徒。 路明非感到胸腔里的lcl液体都在剧烈晃动，初號机手中的音速矛开始发出高频嗡鸣——这是武器进入待发状態的徵兆。 雷天使显然察觉到了威胁，棱面突然同时展开，防御壁瞬间覆盖了所有角度。但零號机的牵制火力接踵而至，綾波丽甚至冒险推进到距离使徒不足一千米的位置射击，淡紫色光束在防御壁上炸开刺眼的光斑。 在这决胜之机，路明非与明日香几乎同时做出了正確反应。 初號机蹬碎身下的混凝土块，借著反作用力在空中完成旋转，音速矛直指雷天使核心的几何顶点；二號机则以膝盖为支点猛地弹起，红色机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武器尖端与初號机的矛尖形成了完美的交叉角度。 “去死！”明日香的怒吼透过通讯器传来。 两柄音速矛几乎同时刺入防御壁的缝隙，儘管只维持了0.3秒的接触时间，但也足以让前端的震盪装置起效。 两台eva的力场中和足以抵消掉祂的防御，高频振动波沿著使徒的几何结构蔓延，雷天使的核心发出刺耳的尖啸，防御壁表面的光泽瞬间暗淡下去。 “有效！”葛城美里的声音带著不易察觉的兴奋，“零號机，第二轮牵制准备！” 綾波丽继续向前衝锋，粒子炮在行进中完成充能。 当雷天使將大部分防御力量转向近战的两台eva时，綾波丽扣动了扳机——这一次，淡紫色光束没有被防御壁拦截，而是直接命中了使徒核心下方的棱面结合处。 剧烈的爆炸中，雷天使的几何结构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扭曲。 路明非抓住这个机会，拔出备用粒子刀，刀刃振动时发出的蜂鸣被使徒尖啸声掩盖。 二號机则借著爆炸的烟尘向后翻滚，避开了使徒的反击粒子束。 “还差一点点……就一点点……”路明非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终於，刀刃突破防御。 他看见无数细小的光点从使徒体內溢出，但却不是消散，而是在空中重新凝聚成新的形体。 那些光点起初如同散落的碎片，可很快便组合成更大的菱形结构。 雷天使原本规整的八面体开始分解、重组，无数菱形单元如同鳞片般覆盖在核心外侧。 “检测到使徒形態变化……”指挥室里伊吹摩耶的报告声带著难以抑制的颤抖，屏幕里使徒的能量读数开始疯狂飆升， “a.t力场强度突破閾值……新形態確认，判定为第二阶段——” 初號机被一股突然爆发的衝击波掀飞，路明非在插入栓里剧烈顛簸。 当他勉强稳住机体时，看到的是足以让血液冻结的可怕景象：雷天使的第二阶段形態已经完全展开，由无数菱形组成的巨大躯体悬浮在城市上空，每个菱形单元都在闪烁著幽蓝光芒，仿佛一只覆盖了半个天空的复眼。 葛城美里的声音很是激动，“所有单位后撤！重复，立即后撤！” 可已经晚了。 雷天使的新形態下，不再一次只能射出一道粒子束，每一个凸起都能作为炮台。 “该死！这是什么鬼东西！”明日香的怒吼混著警报声传来，她正被三道粒子束同时射击，二號机的右腿装甲已经被熔穿，冒出阵阵黑烟。 零號机的情况则更加危急。綾波丽为了掩护两台近战机体，没能及时后撤，粒子炮的炮管被射出的光线击中，瞬间熔化成一滩废铁。连带著左臂也在爆炸中扭曲，她踉蹌著后退，同步率读数断崖式下跌。 “丽！”路明非下意识地嘶吼，操控初號机扑向零號机，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紧隨而至的粒子束。 剧烈的灼烧感传来，即使是集中式力场，还是没能完全挡住，初號机的背部装甲被熔化了一层。 似乎是需要时间调整形態，第一轮射击后，雷天使便停止了进攻。在空中缓缓转动，形態不断发生变化。 “这是……”路明非只觉得形状好眼熟。 “数学课见过的高维物体投影演示动画！” 第63章 失去拘束器的初號机 “作战中止，先撤退！” 葛城美里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炸开，带著不容置疑的决绝。 主屏幕上，雷天使的粒子束攻击刚刚停歇，那如同神之怒火的高能光束，所到之处唯余漆黑沟壑，蒸腾的热气甚至透过监控画面都能让人感受到灼烫。 路明非紧握著操纵杆的指节泛白，汗水在额角渗出，神经连接的刺痛感还在持续传来。 雷天使进入二阶段后，已经展现出近乎无解的防御特性——原本需要蓄力才能发动的粒子束，此刻不仅间隔变短，甚至能同时攻击多个目標。 没有了可利用的弱点，强行进攻只会让三台eva都沦为活靶子。 “明白，执行撤退指令。” 路明非声音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方才为零號机挡住攻击时强行提高力场强度，过高神经同步率带来的生理负荷还没能缓解。 正面朝向雷天使，他操控著初號机慢慢向后退去，眼角余光扫过立於左右两侧的零號机和二號机——綾波丽保持著一贯的服从命令，稳步后撤；明日香则还在频频看向雷天使的方向，显然对撤退心有不甘。 “明日香，只有二號机还保持完整战斗力，接下来要依靠你了，想想作为驾驶员的责任！”得到路明非的安抚，公主殿下冷静下来。 但使徒显然没打算给他们从容撤离的机会。 折射著诡异光芒的几何躯体再次亮起，能量读数在指挥部的屏幕上疯狂飆升，红色警报灯瞬间布满整个房间。 “高能反应再次出现！比之前更强！” 几乎是本能反应，路明非张开手臂，硬生生挡在了零號机和二號机身前。 “明非！你挡不住的！”葛城美里的怒吼从通讯器传来，但为时已晚。 刺目的白光吞噬了整个战场。 雷天使的粒子束狠狠砸在初號机的胸部装甲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能量与物质接触时產生的剧烈消融——即使是特种合金打造的装甲，也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剥落。 路明非感觉自己像是被塞进了炼钢炉，剧烈的灼痛感顺著神经连接直衝大脑。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眼前阵阵发黑，视野都变得模糊，但握住操纵杆的力度却丝毫没有鬆懈。 『至少让丽和明日香活下来……』 正是这样的念头支撑著他没有倒下，他甚至乐观的想，说不定看自己快要死了，小魔鬼又会冒出来呢。 可惜乐观者的结局总是失望，没有什么救世主，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装甲消失后，路明非能清晰地“感知”到雷天使的粒子束正在撕裂身体，那种被一点点熔化的痛苦，仿佛是自己的皮肤正在被灼烧。 什么满清十大酷刑，简直是弱爆了！ 强烈的濒死感，让隱藏在血统中的潜力被激发，代表初號机同步率的曲线突然陡峭地向上攀升，突破了平时测试的最高值。 再一次久违地，初號机点亮了黄金瞳，屹立在这片大地上。 又见到这个形態的初號机，整个指挥室陷入一片死寂，“同步率……100%还在上升！”数据员带著颤音，手指因为过度紧张而死死按在操作台上。 “通道已打开！零號机、二號机立刻撤离！”葛城美里死死盯著屏幕上初號机的身影，拳头攥得发白。 地面上原本封闭的混凝土路面，在液压装置的推动下缓慢展开，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露出下方通往nerv本部的升降通道。 “来不及等升降台了！直接跳下去！”葛城美里催促道。 零號机率先做出反应，綾波丽面无表情纵身跃入通道。 二號机却在边缘停住了脚步，明日香的声音带著哭腔：“我才不要把他丟在那里！” 抽出粒子刀，她试图转身返回战场，却被初號机猛地用手臂推开。 这一下力道极大，二號机踉蹌著后退几步，差点直接摔进通道。 “执行命令！我不会有事！”路明非的声音带著一种超乎寻常的沙哑，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声怒吼里近乎残酷的冷静，瞬间击溃了明日香的执拗。 零號机也从下面拽住二號机的小腿，綾波丽冷冷说道：“你不撤离的话，路君是不会走的！” 踉蹌著坠入通道，在消失的前一秒，明日香透过驾驶舱的舷窗，看到初號机体表的装甲已经完全消失，露出的生物组织正在冒著黑烟。 “明非！我一定会来救你！” 见到两个女孩暂时安全，路明非鬆了口气。 虽然反常识，但隨著装甲的消失，他却反而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正在体內涌动。 明明灼烧的痛苦还在持续，但与之相伴而来的，是一种挣脱束缚的畅快感。 他的意识仿佛与初號机完全融为一体，能“看到”雷天使聚集的能量，能“听到”风穿过机体缝隙的声音，甚至能“嗅到”空气中瀰漫的臭氧味。 感官被无限放大，直到…… 无穷的细丝出现在了视野中，世界被它们网罗连结，透过这些障碍，他看见了存在於更高维度的雷天使。 正常来说，身处三维的人类大脑，在进化的选项中就没有直接感知高维的功能，数学上的描述，也是依赖智力推演其可能的性质。 但此时此刻，他確確实实是看清並理解了。 祂一直没变，之所以在人类眼中形態不断变化，是因为每时每刻露出的是不同部分。 这是迴光返照的幻觉吗？ 路明非闪过这个念头，但立刻又被否定。因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力场强度確实变高了。 本部里，这次没有人会下令切断信號。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注视著屏幕上失去装甲的初號机。它的躯体上还飘散著被高温灼烧產生的浓烟，焦黑的表面坑坑洼洼，却意外地散发出一种原始而恐怖的气息，仿佛是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 还不知道碇源堂消失，尚未被限制行动的赤木律子前倾身体，死死盯著屏幕上初號机肩部的位置，“拘束器……完全失效了……” 或许是被初號机所散发的气势震慑，雷天使竟然主动停止了攻击。 祂悬浮在半空，绚烂的光芒忽明忽暗，像是在评估眼前突然变得陌生的敌人。 路明非感觉浑身血液变得滚烫，此时他的体温绝对超过了人类极限，可意识又无比清醒。 这是龙血即將完全觉醒的预兆。 『听零说过，混血种觉醒血统时会產生灵视，居然还能看到更高纬度……』 第64章 跨越维度、距离、一切的一击（感谢路零第一的打赏） 本部指挥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初號机內部生命体徵…正在消失！” 葛城美里手掌重重拍在操作台上，质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消失？是监测故障还是——” 她的话卡在喉咙里终究没有说出口。 刚从插入栓脱离、还带著疲惫的綾波丽与明日香闻言呼吸都暂停了一瞬，面色变得惨白。 綾波丽素来平静的眼眸泛起涟漪，手指握紧注视著屏幕里的初號机，暗自祈祷路君平安。 明日香反应则要激烈得多，“我要回去驾驶二號机！”转身就想要再次出战。 “站住！”葛城美里厉声喝止，“不要忘了明非是为了什么才留在上面！” 她转向赤木律子，语气里带著压抑的颤抖，“究竟是怎么回事？” 赤木律子紧盯著监测屏上的曲线，为眾人解释道：“简单来说，路明非与初號机的同步率过高，发生了物理层面的融合。” “那他到底会不会有事？”明日香迫不及待追问道。 “以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故……”赤木律子欲言又止，“能不能活下来，这要取决於他自己的生存欲望。” 视角回到初號机。 如果此时有人进入插入栓，就会惊奇地发现驾驶员消失了，或者说已经完全溶解在了lcl中。 路明非不再感知到自己的身体，皮肤温度，身体重量，心臟跳动……所有属於人类的特徵都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初號机的一切。 粘稠的lcl不再是束缚，而是变成了延伸感知的介质。 他能“看见”自己的双手——或者说初號机的双手——正以违背现实规则的角度扭曲，每一根指节每一寸皮肤每时每刻都在分解成无数细小的光点，又在下一秒重组成更复杂的形態。 恰如雷天使的第二阶段。 距离的远近也不再有意义，使徒的核心近在咫尺，甚至能看见那团圆球里浮动著无数条透明的“线”。 “原来如此...” 过去看过的那些关於a.t力场的假说此刻在脑海里翻腾：有信仰之人坚称它是灵魂的壁垒，是“神与人的界限”；生物学家则说它是未知器官衍生出的能量场。 而其中毫不起眼的某个猜想此刻正被印证——这层看似无形却坚不可摧的力场，其实是分隔维度的保鲜膜。 之前的物理攻击就像对影子挥拳，永远也没法伤害到本体。 “既然如此，接下来就是我的回合！” 在龙血的作用下，初號机伤口快速癒合，雷天使察觉到了威胁。 祂不再等待，新的攻击隨之到来。 也许是初號机带给祂的压迫感太强，这次蓄力了许久，蓝白色粒子束才喷射而出，所过之处连空间都泛起水波般的褶皱。 在三维世界里，这一击將会在0.03秒后击中初號机，將整个机体连同插入栓里的驾驶员蒸发成基本粒子。 葛城美里死死注视著屏幕，却看见初號机站在原地，没有做出任何规避动作。 “快躲开！明非在做什么？！”明日香失声尖叫，双手紧握成拳。 可当粒子束到达初號机身前，骤然显现的矩形力场让眾人惊呼出声。 “这不是……雷天使的防御吗？” 如果有人能体验路明非的视角，就会明白他现在看见的不是能量束，而是一条贯穿了维度的“线”，从雷天使的核心延伸出来。 而他需要做的很简单。 “拒绝。” 他轻声说道。 不是对攻击的拒绝，而是对整个三维世界的拒绝。 “嗤啦——” 初號机背后的脐带电源发出刺耳的断裂声，紫色电缆被无形的剪刀剪断，断口在空中徒劳地甩动著电火。 指挥室里所有人看著屏幕上那个本该失去动力的巨人——不仅没有倒下，反而缓缓抬起了头。 身躯渐渐虚化，初號机也开始像雷天使那样不断变化形態，逐渐变得不可名状，成为一道不断闪烁、光与影构成的轮廓——人类只能看见它在三维世界投下的影子。 路明非感觉到了，挣脱枷锁的自由感像海啸般淹没了他。 没有电缆的束缚，没有能源的限制，初號机此刻就像他身体的一部分，甚至比血肉更亲密。 他就是初號机！ “你不在三维...”路明非笑了，lcl也隨著他的情绪波动泛起涟漪，“但我现在，也能到你在的地方。” 初號机动了。 它没有做出任何常规的攻击姿態，只是缓缓伸出右手，五指张开。 可在更高的维度里，这只手绕过了雷天使那层看似无懈可击的a.t力场，直接出现在使徒核心的“內部”。 雷天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它的核心猛地收缩，a.t力场瞬间提升到前所未有的强度，发出的嗡鸣声甚至让整个第三新东京市的地面都开始龟裂。 但这一次，它的防御就像在对著空气挥拳，完全是无用功。 三维世界初號机的手还停留在距离它几百米的地方，可在更高的维度里，那只蕴含著路明非意志的手掌已经用力攥紧。 “这是必中的一击。” 路明非轻轻说道，初號机握紧了拳头。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炫目的光芒。 雷天使的核心就像被无形力量捏碎的一颗玻璃球，从內部开始瓦解。 祂的a.t力场像肥皂泡一样破灭，蓝白色的能量失去了束缚，化作漫天飞舞的光点，最终消散在了空气中。 初號机缓缓收回右手，站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 『零、丽、明日香、美里姐……都还在等著我』 想到那些已经无法斩断的羈绊，路明非的意识重新凝聚，lcl溶液中逐渐显现出一具赤裸身体的轮廓。 终於，他凭藉自己的意志回归了现实。 靠在驾驶舱的座椅上，路明非大口喘著气，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仿佛还能感受到刚才那跨越维度的触感。 一种奇妙的篤定感在心底升起——就算没有脐带电源，就算nerv切断所有供给，初號机也会跟著他的意志行动。 指挥室里死一般的寂静，过了几秒，葛城美里才颤抖著拿起通讯器：“明非...初號机...状態如何？” 路明非看著因为雷天使消失產生的光点，比火大会还要美丽的夜景，轻声说：“一切都结束了。” 他抬起头，透过初號机的眼睛望向天空。云层散去，露出一片被硝烟染成灰紫色的苍穹。 托第五使徒的福，他终於觉醒了自己的言灵。 第65章 本部今天起改姓路（感谢ipiqipi的打赏） 插入栓的弹出程序都还未执行完毕，路明非就听见外面传来明日香焦急的呼唤。 “路明非！” 下意识抬眼望去，透过初號机视野，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红色紧身衣勾勒出少女独有的娇美曲线，真是难为她连作战服都没换，就急匆匆跑了过来…… 等等…作战服？！ 路明非低头一看，才发觉自己现在的打扮很是清凉。具体来说，与游泳课上的穿著比起来，不过是少了条裤子。 这不就是完全没穿吗！？ 定睛一看，作战服与內衣正自由地漂浮在lcl里。 还没来得及抓到衣服，插入栓设定好的程序自动运行，全然不顾他的窘迫，自顾自开启了厚重的舱门。 该死，这绝对是最糟糕的凯旋。明明是击败使徒的英雄，却要忙著捂住大腚。 路明非已经做好被围观、留下“不堪回首记忆”的准备，然而比预想中眾人目光先到的，是一阵带著急促呼吸的风。 一具温热的身体飞扑进了他的怀里。 “以后不许再一个人逞强……” 明日香的声音带著哭腔，显然还没从刚才路明非生命体徵消失的紧张里缓过来。 可话还没说完，她就察觉了异样，原本紧紧环住路明非脖颈的手臂猛地一僵，接著像触电般想要鬆开。 可路明非哪会放过这天赐良机，抢先一步收紧手臂。 怀里少女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耳垂直直红到了鼻尖，白皙皮肤染上了一层艷丽的緋色。 明日香羞恼地大喊：“变態！色狼！笨蛋……” 路明非默默听著她展示日语里的脏话词汇量，没有反驳。 事到如今已经绝对不能鬆手，怀中炸毛的少女，儼然成为了他唯一的遮羞布。 之后再好好向明日香道歉吧，总好过被一群人围观，他心中这样安慰自己。 毕竟他们可是比相濡以沫还要亲近的关係——那两条鱼只不过是交换口水，他们在二號机里可不止…… 更何况，明日香的怀抱很柔软，带著少女身上独有的淡淡甜橘香味。 但转念一想，自己身上还沾满了黏糊糊的lcl，他又升起一丝愧疚。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不对啊，明日香也没换作战服，她身上肯定也沾著不少，这么说来，两个人算是“同病相怜”，谁也不用嫌弃谁。 只是这样黏糊糊地抱在一起，总感觉確实有点奇怪…… 关键时刻还是綾波丽最靠谱，对於紧紧拥抱著的两人，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上前为路明非披上毛毯。 给了她一个感激的眼神，路明非终於得以自由。 被鬆开后，公主殿下双手抱胸別过脸，小巧耳垂依旧红得厉害，口中小声嘟囔著什么，大概是还在骂他。 路明非决定先避其锋芒，等她气消了再道歉。 …… 本部，驾驶员更衣室外的走廊。 路明非已经换好常服，经典的白衬衫黑西裤，身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少年气，绝对能成为被无数女生铭记的学生时代白月光。 而明日香与綾波丽则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后，像是两个小助理。 只是气氛颇有些微妙。 明日香还在介意刚才的拥抱，一反常態地没有嘰嘰喳喳说个不停，反而低头踩著脚下的地板，仿佛那是路明非的脸。 这样的公主殿下，让人更害怕了。 綾波丽倒是一脸平静，只是在偶尔扫过路明非的背影时，眼中流露出某种悸动。 路明非头都要大了，与其面对这种奇怪的氛围，他倒更愿意再和使徒做过一场。 万幸冬月幸增走了过来，为他化解了尷尬，还用眼神示意换个地方说话。 路明非没有迴避的意思，“丽和明日香都值得信任，直接说就好。” 这话说的很有气势，带著领袖人物“无事不可与人言”的自信。 冬月幸增看了三人一眼，也不再避讳，“委员会还是知道了，其实在碇失踪前，他们就一直在频繁联繫他……而且，本部里还有他们的眼线。” 这可太正常了，委员会怎么可能放心让碇源堂独自掌控拥有如此特权的nerv，如果本部没被安插间谍，才是真的怪事。 “他们有什么回应？”路明非问道，他更关心委员会接下来的动作。 “最新的命令是一切如常，而对於碇源堂，先不进行追捕。” 冬月看著眼前三位还是孩子的驾驶员，最终目光定格在路明非身上。 “他们在忌惮你，明非。如今有三台eva在本部，他们担心鱼死网破的可能。更何况以初號机表现出的力量，恐怕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路明非却没有那么乐观，在e计划里，初號机与零號机可是十年前的產物，天知道这么长的时间里，委员会又开发出了什么新武器。 一切如常的命令，或许只是麻痹他们，暗中正酝酿著更隱秘的行动。 但他也不怕，无非是兵来將挡，水来土掩罢了。 “暂时不干预也好，就请冬月先生暂领司令一职，负责维持本部的日常运作。” 路明非对虚衔没什么兴趣，在他看来，权力的本质是调动人与资源的能力。只要他能牢牢掌控住eva，能让基地里的人听从调配，那么他就是nerv实际上的掌控者，有没有那个头衔根本不重要。 “另外，”路明非的眼神变得锐利，“还请您儘快將那些可能是碇源堂亲信的人员控制住，尤其是赤木博士。” 赤木律子作为nerv的技术首席，掌握了太多机密，而且她与碇源堂的关係不清不楚，在这个敏感时期，必须先將她控制起来，以防万一。 冬月幸增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我明白你的意思，已经安排下去了。” 吩咐完琐事，路明非终於能专注於他最在意的地方——地下的中央教条区。 之前他就尝试过潜入，可惜没有成功。 那里是nerv最深的秘密，或许藏著碇源堂失踪的线索、使徒不断来袭的原因，以及关於人类补完计划的真相。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下去一探究竟。 全程在一旁默默听完对话的少女们，虽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知道，nerv的天变了。 “冬月先生，请你带路吧。” 第66章 綾波丽的秘密（感谢书友20210823190044913打赏） 拥有了最高权限，路明非一路畅通无阻，顺利来到了最底层。 他没有让明日香或者綾波丽跟来，並非出於不信任，而是隱约预感真相会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 如果註定有人要背负这些秘密，他寧愿那个人是自己。 因此只有冬月幸增陪著他下来。 越往下走，空气就越发潮湿阴冷，墙壁上都凝结出细密水珠，同时空气里lcl特有的腥甜气味也越来越浓。 直到打开最后一道闸门，眼前的景象让路明非呼吸一滯—— 一个巨大的空洞。 而填充空洞的，是一片lcl构成的海洋，黏稠液体在深不见底的空间里缓慢起伏，泛著磷火般的微光。 在海洋中央，一座十字架状的巨型装置从底部延伸至高空，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巨人被无数拘束带钉在上面。 祂只有上半身，下半身畸形断面长出的肉芽是人类挣扎的身影，皮肤呈现出近乎透明的苍白，不断有lcl渗出，顺著十字架的边缘滴落，融入脚下“海洋”。最引人注目的是祂脸上覆盖一块有特殊標记的面具，在lcl之海倒映的波光中显得诡异而神圣。 “这是……？”儘管已经见过数个使徒，路明非还是对眼前的存在感到震撼。 『这傢伙看起来就很强』 冬月站在他身侧，指著巨人沉声说道：“第二使徒莉莉丝，按照seele的说法，祂是人类的起源。” “人类的起源？seele又是什么？”这个词在德语里意为灵魂，有很浓重的宗教色彩。 路明非皱眉，想起之前听过的关於使徒的传说，“使徒们疯狂进攻这里，难道是为了……” “为了回归『父』的身边。”冬月点头，语气带著一丝讽刺，“我们隱瞒了莉莉丝的存在，让所有使徒都以为被钉在这里的是第一使徒亚当。祂们急於与『父』融合，引发第三次衝击，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冲向本部。” “亚当……”听到这个名字，路明非心里微微一虚。 他清楚地知道，第一使徒亚当的胚胎，已经与二號机融合。 不过这个秘密，他决定永远烂在肚子里——至少现在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也许在关键时刻，这会是一张底牌。 不知不觉，第一第二使徒居然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至於seele，那是隱藏在委员会背后的秘密组织，面具上就是他们的標誌，碇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搁这玩俄罗斯套娃呢，幕后还有幕后。 不过路明非一听碇源堂也在里面，毋庸置疑，这一定是个邪恶组织。 “他们的势力遍布全球，成员全都是联合国里有权有势的高层，至少目前，nerv的运作离不开他们的支持。而他们的目的，即是完成所谓的『人类补全计划』。” “人类补全？”路明非总算知道委员会奇怪的名字是从哪来的了。 “他们认为人类出生就带著原罪，隔阂、疏离、纷爭……一切的一切不幸都是由此產生。所以他们计划通过始祖莉莉丝，將人类还原到最初形態。” …… 看过中央教条区的秘密，越发庆幸没有带明日香下来，以她的性格，如果知道lcl是这么来的，恐怕以后驾驶都会觉得噁心。 路明非本打算返回，冬月先生却说他还有必要再去另一个地方。 通过一道合金闸门，当它发出“嗤”的气压释放声缓缓滑开，路明非忽然察觉到身边有异动。 蓝色短髮，是綾波丽等在这里。 她似乎在恐惧，因为害怕手指微微颤抖，眼帘低垂，皮肤比往日里更苍白几分。 “路君，能不能……不要进去？” 这还是少女第一次恳求他，路明非停下脚步。 冬月幸增开口说道：“里面有关於第一適格者的秘密，要不要进去取决於你。” 虽然以前的打算是让綾波丽主动开口，可如果事关她的安危…… 路明非扶住少女的肩膀，綾波丽的身体在被他触碰时明显一颤，却没有躲开。 他微微俯身，让两人的目光齐平，那双澄澈的赤色眼瞳，清晰倒映他的身影。 “丽，如果你是在担心里面的东西会让我改变对你的看法，那我向你保证——无论见到什么，你在我心中都不会有丝毫改变，我永远都支持你。” 也许是从对视中得到了力量，綾波丽的睫毛颤了颤，“路君，只有你可以吗……我想亲口告诉你。” 路明非郑重地点头。 两人进入闸门，虽然做好了看见什么都不会惊讶的准备，可路明非还是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无数个玻璃培养罐排列在房间里，里面充满了淡黄色营养液，而漂浮其中的，竟然全部是綾波丽！ 有的闭著眼，像是沉睡的婴儿；有的虽然睁著眼睛，但是目光空洞。 她们静静悬浮在营养液中，隨著液体的晃动轻轻摇摆，密密麻麻的身体，在昏暗的灯光下让人头皮发麻。 “这是……克隆？” 路明非的声音有些乾涩，他终於明白为什么綾波丽那么特殊—— 每天吃的那么多药片，定期消失去进行所谓的体检…… 綾波丽走到一个培养罐前，轻轻伸手按在冰冷的玻璃上，与另一个自己对视。 她的神色带著难以言喻的哀伤，“我是被碇司令製造出来的，可悲的造物……从一开始，我就没有作为人的资格。” “每隔一段时间，我就要回到这里备份记忆。”綾波丽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不属於自己的故事，“如果发生意外，或者达到使用期限，就会有新的我醒来，继承所有记忆。” 路明非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打断她，“才不是！綾波丽在我眼里就是独一无二的，从来不是什么“造物”！你会痛，会累，会在喝到没有调味好的味增汤时皱眉，会在我熬夜时送来热牛奶，这些都是真实的！ 陪伴我的是你，与我一起淋雨，一起製作料理，一起看电影的都是你。就算记忆可以继承，难道这份感情也是虚假的吗？” 被路明非流露出的真情打动，綾波丽愣住了。 “可是…这具身体只能再支撑不到一年……”她低下头，声音细弱蚊蚋。 路明非明白她在害怕，害怕自己像那些漂浮在罐子里的同类一样，害怕自己存在过的痕跡被轻易抹去。 “有我在，你什么也不用担心！”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如果这个世界的科技无法解决，那他就回龙族世界从炼金术里找方法。 总之，谁也別想夺走他的女孩，就算死神也不行！ 第67章 我要节制NERV兵马！ 牵起綾波丽微凉的小手，感受著电梯攀升带来的超重感，路明非心中盘算好了下一步行动。 对於碇源堂仓促又狼狈的叛逃，他半分替对方遮掩的念头都没有—— 趁现在seele被他战胜雷天使的余威震慑不敢轻举妄动，就是最好的时机。 路明非太清楚那些骯脏政客的套路了，等他们缓过神来，说不定又会重新启用碇源堂，帮他洗白。 “暂时不追捕”这种曖昧的命令，他才不会管。 路明非对现在本部的定位，就是西游记中的灌口二郎神——听调不听宣。 经费一分不能少，但是听不听命令得看情况。 就是要让委员会成跪著要饭的。 不然三台eva不就白造了吗？ 与其等著对方出手，不如先下手为强，让碇源堂彻底身败名裂，坐实他的罪名，至少在明面上永不能翻身。 他直接將这个想法告诉了冬月幸增。 这位头髮白的老先生，正站在司令室门口，望著碇源堂常坐的黑色办公桌出神。 听到路明非的话时，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但终究没有反对。 他明白，短期內想要掌控势力，降低，甚至抹黑上一任领导者的权威来树立自己的威严是最快方法。 “需要以什么名义公布？” “就用nerv新任司令的名义，將碇源堂偷窃使徒样本、挪用本部资金、阳奉阴违养寇自重，还有叛逃的事实全部公之於眾。”路明非语气平淡，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半小时后，基地的所有广播突然响起。 冬月幸增那標誌性的声音，清晰地宣布了前司令碇源堂背叛联合国宪章，背离人类存续立场的种种行径。 消息像是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整个基地。 指挥部里，原本各司其职的操作员们停下手中动作，难以置信地交换眼神；就连不諳世事的研究员，也忍不住暂停工作，跑到外面打听消息。 而此刻在第三新东京的地表。 雷天使的消散让善后工作轻鬆了不少。 以往使徒被消灭后，总会留下巨大的尸体，需要调动大量人手进行清理和研究，这次的战场却很“乾净”。 葛城美里正指挥著技术人员检查残留的能量反应，试图从中提取有用情报。 “葛城部长，这里的能量反应衰减的很快，再过不到半小时，就会完全恢復成自然状態。” 葛城美里正要问话，却突然听到耳机里关於碇源堂叛逃的消息。 她立刻站起身停下工作，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找赤木律子。 作为从大学开始就相识的闺蜜，她很清楚律子心中对碇源堂那复杂到近乎扭曲的感情。 更何况作为前司令最信任的技术主管，接触过大量机密，碇源堂的叛逃她不可能不知情。 担心著挚友的安危，葛城美里一路小跑著回到本部，当电梯门打开，更是在走廊里开始衝刺。 沿途擦肩而过的特工们，都不敢拦住她。 可当她推开门，却发现赤木律子的办公室已经空无一人，里面一片狼藉：文件散落一地，屏幕都还亮著，人却不见了。 其实几个小时前，当葛城美里从联合舰队返回基地，发现司令竟然不在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使徒来袭司令却不在，当时心中隱隱的不安，只是被雷天使的紧急情况压了下去。 没想到事情会来的这么突然，连一向冷静的律子，都选择了不告而別。 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葛城美里眉头紧锁，指尖划过冰凉的桌面，她看不透碇源堂，可了解律子，叛逃事件恐怕比想像的还要复杂。 想知道其中內情，她忽然就想到了路明非。 …… 而此时的路明非，也在技术部门，只是在资料储存室中。 这里存放著所有技术档案，从eva的初代设计图，到插入栓的神经同步率算法，密密麻麻的柜子沿著墙壁排开，如同一片沉默的数据森林。 他早就听说过，核心资料都是纸质保存，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如果不是获得最高权限，他都不知道有这个房间存在。 如今成功掌权，他当然不用再从工程师那里旁敲侧击插入栓技术，只要一声令下，就会有人將设计图纸、实验数据全部整理好送到他面前。 可即使是被精简过的资料，也有满满一筐。路明非没有急著翻看，他打算回去慢慢研究。 毕竟是关乎eva运行的尖端科技，涉及神经连接、生物电转换等几十个领域。 虽然在零的帮助下，他已经有生物专业研究生水平的知识储备，可在细分领域也只限於了解。 而且他也累了。 这次穿越真是太过匆忙，刚过来就得知二號机在海上，明明是想去吹吹海风度假，没想到这么倒霉遇到使徒来袭，而且还一来就是两位。 一场接一场的恶战，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直到现在局势暂时稳定下来，他才有了片刻的閒暇，混血种的体力是让他精力旺盛不假，可也耐不住精神上的疲惫。 还好有冬月幸增在。 他把各项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 毕竟过去这么多年，碇源堂早就把所有琐碎的行政事务、人员调度和资源分配都推给了冬月，逼迫副司令承担起司令的职责。 而在这点上，路明非倒是和名义上的“养父”如出一辙——他对处理这些繁杂的日常事务毫无兴趣，乐得当一个甩手掌柜，把具体工作都交给冬月，自己则专注於掌控大局和应对使徒的威胁。 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基地里的应急灯自动切换成柔和暖光。 路明非伸了个懒腰，决定先回去休息。 那些堆在桌上的技术资料，还有审问赤木律子，都可以留到明天再说。 只是在转身的瞬间，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不知道明日香的住宿被安排在了哪里。 那个总是炸毛的金髮公主，再见面恐怕又要对著自己喊“baka”。 希望后勤部门没把她安排在自己隔壁，他现在实在没精力应付初中小女生了。 是的，他看得出来明日香对他有些不正常的依赖，明明两人今天才刚认识。 突然想到了什么，『该死，不会和溶解在二號机里的亚当有关係吧？』 强忍住回去翻看eva原理的衝动，他实在太困了。 回头看了一眼始终安静跟在身后的綾波丽，路明非轻声说了句“我们回家”。 第68章 明日香还在困惑 当带著綾波丽回到公寓，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葛城宅右边空置已久的房间亮起了灯光。 之前整栋楼就只有葛城与綾波两个姓氏的表札，都不用想，新住户会是谁。 只想睡个安稳觉，路明非生怕被发现，因此明明是回自己家，却躡手躡脚不漏出一点声音。 万幸直到他合上房门，隔壁都没有出现什么动静。 倒不是討厌明日香，只是她太有活力了，无论要骂自己还是抱自己，都让人不得安生。 感觉驾驶员三人组里，只有她真的像14岁。 美里姐今晚估计是不会回来了。 nerv换了主人，岗位调动、工作交接等一系列杂事，让所有人都很忙碌。 想到这，路明非心里美滋滋，大家都忙，他这个“主人”却最悠閒，难怪当了老板都喜欢看员工工作。 古人所谓的垂拱而天下治，也不过如此了吧。 可惜也许是他太愜意，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 刚洗漱完准备睡下，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路明非！我知道你在，快开门！”门外传来明日香气鼓鼓的声音。 装睡的念头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就被掐灭。以她的性格，不开门估计能把门铃按到天亮。 路明非无奈嘆了口气，趿拉著拖鞋去开门，果然看到明日香抱著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站在门口，脸上还带著几分被怠慢的慍怒。 “本部的人做事实在太不像话了！”不等路明非说话，她就径直挤进门，將袋子放在玄关，“没有提前整理好房间，怎么让人休息？我已经和美里说过了，今晚先住在她房间。” 路明非看著那个装满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的袋子，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这是什么神秘仪式吗？ 犹记得他將綾波丽拐回来那晚，也是类似的情景——少女借住在了这里。 想要成为邻居，就先在我家借宿一晚？ 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像泡沫一样冒出来又轰然炸裂，路明非很敷衍地表达了欢迎。 完全不必有旖旎的想法，不说美里姐老是穿著睡衣晃悠，綾波丽也对他完全不设防。 更別说还有和他同床异枕了数月的零。 从某种角度来说，路明非的心態已经被磨练得足够出家了。 相比家中多了个美少女，他此刻更大的愿望是赶紧睡个好觉。 为明日香简单指了指浴室位置，还有penpen，防止她第一次见企鹅会被嚇到。 说完路明非就自顾自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过了许久，浴室传来轻微的响动。 明日香洗漱完毕，裹著一条浴巾赤足走了出来，发梢还残留著水珠。 瞥了一眼路明非的房间，灯光已经熄灭，显然是睡熟了。 以前她最討厌的就是同龄男生，简直就是没进化完全的好色猴子。 可真碰到了对她无欲无求的路明非，又莫名有点不爽。 拉开障子门，和式房间更是让她失望。 “日本人为什么喜欢睡在地上？” 不习惯榻榻米的明日香在被窝里辗转反侧，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回忆起白天的画面。 『真是奇怪……我居然会去抱刚认识不到一天的男生』 稍一回想自己被用来当衣服的场景，明日香脸颊就变得滚烫。 『笨蛋、色狼、变態……』 脏话像是报菜名一样接连不断，可骂著骂著，她又用被子捂住了脸。 这种不正常的亲近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两人一起驾驶二號机，明明是自己抱著他，却有一种小时候被妈妈抱在怀里的熟悉安心感，踏实得让她不想鬆手。 『啊啊啊！果然就是因为我和日本这个地方相性不好！刚到居然连司令都换了一个……』 明日香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试图赶出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 而与此同时，在路明非房间。 因为疲惫，他轻易就睡著了。 可意识深处的警惕性还在，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声，就让他猛地惊醒。 “路君…对不起，我吵醒你了吗？” 哦，是綾波丽。 不是碇源堂派来的杀手就好。 路明非紧绷的肌肉鬆弛下来，手也离开了被压在枕头下的枪枝。 儘管睡眼惺忪，他也不会把起床气发向少女，反而用儘量温柔的语气。 “没关係，是怎么了吗？” “我睡不著……” 路明非立刻就明白了，她还在为克隆的事耿耿於怀，不过这也很正常，任谁都不能轻易释怀。 言语的安慰是最无用的，他需要拿出更有力的手段。 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少女坐下。 没想到綾波丽却会错了意。 黑暗中，他感觉到床垫微微下陷，少女带著微凉体温的身体轻轻靠过来，主动钻进了他的被窝。 路明非心跳漏了一拍。 虽然不是第一次与同龄女孩睡在一张床上，自从与零同居，他都习惯了。 可夜深人静，安静到能听见彼此呼吸，骤然被这样贴近，路明非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 但让她出去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都能想像到少女此时的表情，那双总是平静的眼睛里，一定藏著前所未有的脆弱。 “只要这样就好…路君能把手借给我吗？”綾波丽小心翼翼地恳求道。 路明非知道她一直很喜欢牵手，也许那能给她带来安全感。如果这样能让她睡个好觉，也没什么不行。 刚要伸手，没想到今天的綾波丽却格外主动，“路君今天抱了第二適格者……” 好傢伙原来在这等著，少女哟，你和我躺在同一床被子里，却在乎我抱了另一个人。 但谁让她是綾波丽呢？ 语气平铺直敘的陈述句，都能让路明非听出其中的委屈。 也许只有冷血动物才能狠下心来拒绝吧。 路明非自嘲的想：说起来龙应该算爬行类，確实冷血。 可此时此刻，他胸腔里为少女加速的心跳，脑海中被挑动的情绪，全都是属於人的部分，温热而柔软。 轻轻地伸出手臂，搂住了少女纤细的身子。 綾波丽顺从地將头靠在他的胸口，呼吸逐渐变得平稳。 路明非能闻到少女发间淡淡的清香，心中残存的紧张一点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平静。 同一个公寓，却是三人异梦。 第69章 三人组，猜猜谁是局外人（感谢xpsolid打赏） 翌日清晨。 天光尚未穿透窗帘，房间里一片幽暗静謐。 路明非其实早就醒了，可他就是赖在被子里，连指尖都不敢多动一下。 怀中綾波丽呼吸轻得几不可闻，倒是能透过睡衣瞥见白皙肌肤在均匀起伏。第一次搂著人睡觉，居然也能睡得这么安稳。 侧著身子，路明非感受到少女身上传来的淡淡体温，轻薄睡衣本就形同虚设，他现在该担心的是自己。 与零相处那么久，但也没在同一床被子里过。 此时他如坐针毡，担心某种自然反应被发现，只能小心翼翼地弓起身子。 少女呦，快起床吧。 路明非在心中祈祷。 他闭著眼，睫毛不由自主地轻轻颤动，正琢磨著该用什么姿势“自然醒来”，忽然感觉身边的被子动了动。 总算要结束了…… 不对！是冲我来的。 带著洗髮水清香的气息渐渐靠近，越来越近，几乎要拂过他的脸颊——綾波丽好像正慢慢凑过来，是想確认自己有没有醒吗？ 可是接下来连呼吸都越来越近。 路明非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想偷袭？ 原本还想装睡到底，可这突如其来的靠近让他再也装不下去。 连忙眨了眨眼，装作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样子，带著几分惺忪看向她：“丽你起来了？昨晚睡得还好吗？” 没料到他会突然睁眼，綾波丽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往常的平静，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声音不似往常，软软糯糯的。 这种声音在零那里也听到过，似乎女生早起时都会这么可爱。 路明非刚鬆了口气，以为小插曲就此过去，却见綾波丽很自然地坐起身，伸手就要解开睡衣的扣子——完全没把他当外人，换衣服都不避讳。 路明非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虽然之前也不是没见过她换衣服的样子，但那是意外。 而此刻这么近距离看著，他喜欢的锁骨、腰窝、脸颊旁弯曲髮丝这些有弧度的部位，全都一览无余。 他猛地掀开被子，几乎是连滚带爬衝出了房间，嘴里还含糊地说著“我去洗漱”。 十四岁的少年，血气方刚，在早上如果目睹过於刺激的场景，控制不住出糗可就太丟人了。 衝进洗手间，用冷水拍了拍脸，路明非冷静下来，“路明非啊路明非，出息点，想想零同学。” 不想还好，一想起零，不由自主就回忆起了某个尷尬的早晨，如果不是零帮忙…… 总之，零同学赛高！！！ 等收拾妥当，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厨房，又恢復了往日的默契。 路明非穿上深蓝色围裙，綾波丽很自然就上前一步为他打结，接著安静站在一旁，手里拿著今天要用到的食材。 厨房里很快响起水流声、碗筷碰撞声，还有吐司机“叮”的一声轻响。 路明非煎著香肠，看著正在剥洋葱的綾波丽，恍惚间，几乎要將她幻视成零。毕竟过去几个月里，这就是他与零每天的日常。 也许是动静太大，隔壁房间的门突然被“砰”地一声拉开，明日香顶著略显凌乱的金髮走了出来。 她睡眼惺忪地揉著眼睛，显然是被吵醒了。 当看到厨房里穿著围裙正在做饭的两人时瞬间清醒，漂亮的蓝色眼睛瞪得圆圆的，隨即就忍不住嘟起了嘴。 “一大早就待在一起，真是太不检点了！” 路明非与綾波丽对视一眼，都没接话——毕竟和明日香计较，多半只会让她更生气。 可没得到回应，又见到两人默契十足的模样，明日香更气了。 跺了跺脚，转身就想要回到房间。 “早餐做好了哦，”路明非在身后开口，他特意准备了德式早餐，不然他和綾波丽可绝不会在早上吃炸猪排、柏林肉丸这种热量炸弹。 明日香脚步顿住，却还在嘴硬，“勉勉强强。” “坐享其成就不要太挑剔了。”路明非端著盘子在她对面坐下，綾波丽则在一旁安静吃著蔬菜沙拉。 早餐过后，三人一起前往学校。 说起来可真离谱，昨天雷天使还在城市上空肆虐，今天居然能正常上课，路明非决定称祂为“学校友好型使徒”，轰爆了这么多大楼，唯独学校完好无损。 不出所料，明日香作为转校生成为了新同学。 被老师带到讲台上，她微微扬起下巴，金色长髮在阳光下泛著耀眼光泽。混血儿特有的精致五官配上制服，显得漂亮又骄傲。 一整个上午，她都是班上同学议论的中心。男生们偷偷看她，女生们则围在她身边討论著髮型和裙子。 才过了短短一上午，她居然就与班长洞木光成为了闺蜜。 女生的友情，真是让人看不懂。 到了中午吃便当的时间，路明非和綾波丽像往常一样，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 綾波丽的便当盒里是清淡的蔬菜和米饭，她不喜欢吃肉，路明非为她单独准备。 而他自己的便当里则荤素搭配，塞满了炸鸡块和烤肠。 就在这时，明日香端著便当走了过来，很自然地坐在了路明非旁边的空位上。 她打开亮红色便当盒，里面的菜色瞬间吸引了周围女生的目光——和路明非的便当几乎一模一样，炸鸡块形状、烤肠摆盘，甚至连配菜小番茄都摆得如出一辙。 “誒！”前排的女生忍不住低呼出声，“惣流同学的便当，和路同学的好像啊！难道你们住在一起吗？”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了不少，几十双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三人。 明日香脸“唰”的一下红了，张了张嘴，正要解释——可路明非却先她一步开口。 “惣流同学是我的邻居，”他语气平静说道，“她刚到日本，还不习惯这里的饮食，所以我暂时帮她准备便当。” 误会倒是澄清了，不管信不信，同学们没有继续討论这个话题，可明日香心里却憋了一股气。 她偷偷瞪了路明非一眼，心里嘀咕：就这么急著撇清关係吗？好像和我扯上关係是什么丟人的事一样！ 她拿起筷子夹起香肠，想到製作它的厨师，就狠狠咬了一口。舌头却像是失灵了，没尝出什么味道。 『都怪路明非！』 下午课程还没开始，教室里一片嘈杂，男生们在討论棒球赛，女生们则是互相分享新出的少女漫画。 路明非正低头看书，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拿出一看，是冬月幸增打来的电话。 “果然如此吗？很好，相信这样之后，她会认清现实，愿意配合我们。” 第70章 审讯赤木律子（感谢ipiqipi的打赏） “袭击者呢？” 路明非赶到本部的秘密监狱，目光掠过隔离室单向玻璃，落在里面坐著的身影上。 刚刚被破坏的灯光还没完全修復，忽明忽暗闪烁著，把赤木律子的侧脸照得有些苍白。 她依旧穿著那件標誌性的白大褂，此时坐在金属椅上，双手被束缚带固定，像是被控制的躁狂病人。 这绝不是舒服的姿势，但看她的脸，眉眼低垂双目无神，仿佛是对一切都感到无所谓了。 冬月幸增站在路明非身侧，白的眉毛微微蹙起，听到问话后缓缓摇了摇头： “碇派出的是真正的死士，一直潜伏在技术部当数据维护员，他的资料很乾净，逃过了我们的筛查。 在行动前服下了毒药，我们的人控制住他还不到五分钟，就彻底没了气息，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活下来。” 路明非沉默著站在窗前，碇源堂会派人灭口在他的意料之中。之所以放任，也是为了顺藤摸瓜找到他的藏身之地。 但没想到居然在二十一世纪还能培养死士，真是小看他了。 这次袭击的目標很明確，赤木律子——她作为e计划负责人，掌握著eva核心技术，过去一直被认为是碇源堂最信任的副手。 “赤木博士没有受伤吧？” “毫髮无损，我们提前做好了防备。也按照你的意思，让她知道自己被袭击了。” 隔离室里的赤木律子始终没有抬起过头，视线落在地面的某一点，仿佛在研究瓷砖纹路。 路明非很想知道，此刻她是否已经清楚，策划“袭击”的，正是那个她追隨的碇源堂？ 如果知道了，她会是什么感觉？是被背叛的愤怒？多年付出被轻易放弃的失望？还是……早有预料的麻木？ “让美里姐过来，”路明非沉吟片刻，做出了决定，“她与赤木博士最熟悉，能好好劝一劝她。” 葛城美里接到通知时正在指挥中心，核对並调整第三新东京市以及本部基地的防御系统，这是路明非接管nerv后定下的第一要务。 天知道委员会还有碇源堂留下了多少后门，他可不想哪天在上面与使徒作战，转头却发现家被偷了。 这显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工作，葛城美里已经加班了一晚上了。 但当她接到通知能见到赤木律子时，立刻就放下了手头工作。 最近关於赤木的传闻在nerv內部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说她跟著碇源堂叛逃了，也有人说她已经被秘密处决。 葛城美里了解律子，那个看似冷漠的女人心里藏著比谁都深的执念，她绝不会轻易放弃碇源堂。 因此当得到消息，她马不停蹄就往下层赶。 穿过层层守卫，推开隔离室的观察门，看到玻璃那头被束缚著的赤木律子时，先是高兴——她果然还活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紧隨其后的沉默压了下去。 赤木律子的状態太奇怪了，既没有被囚禁的愤怒，也没有对自己命运的恐惧，只是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就像一尊失去了灵魂的人偶。 “明非，你让我来，是想要劝降她吗？” 葛城美里的声音有些乾涩，目光始终没离开赤木律子，“可她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 路明非摇了摇头，“所以才让你过来。她正在自暴自弃，就算让她死，可能都算是种解脱，但我们必须说服她交代碇源堂的计划。”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身边的冬月幸增。 “冬月先生，请你迴避一下。麻烦把这里的录音和监视全都关闭，我和美里姐进去与她谈谈。” 隔离室內的空气带著消毒水的味道，当门被关闭，赤木律子忽然开口了。 “美里，你来了。”儘管被束缚著，姿態狼狈，她却一点也没有作为阶下囚的自觉，还是像过去一样平淡地与葛城美里打招呼。 “律子！” 葛城美里坐到她的对面，一字一句说道：“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吧，他已经放弃你了。” “放弃？” 赤木律子轻轻打断她，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笑容里藏著太多复杂的情绪，有自嘲、疲惫，还有一种近乎解脱的释然。 “美里，你该明白的，我从没被选择过，何谈被放弃。也许从母亲的错误开始，我的命运就已经被註定了。” 葛城美里怔住了，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个字。 她知道赤木律子的母亲，那个只存在於档案照片里的女人。作为曾经的技术部首席，开发出了超级计算机系统magi，却在正式运行前离奇死亡。 她也知道律子对母亲的感情——那是一种混杂著崇拜、怨恨的复杂情绪。 可她从未想过，律子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定义自己的人生。 “碇源堂他……”葛城美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 “他根本不在乎你，你只是他计划里的一枚棋子，一个利用工具罢了。事到如今他都已经拋弃你了，你难道还要为他保守秘密吗？” 赤木律子听到这话，却没有任何反应，既不反驳，也无愤怒。 她只是偏过头，重新將目光投向地面，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我知道，就像母亲一样知道。” 当年完成系统后，她的母亲死在了碇源堂的谋划中，死后却连大脑都被保留下来为他工作，成为人工智慧的一部分。 “你就不想报復回去吗？被他像是丟掉一块用过的抹布一样拋弃。”路明非忽然开口道。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赤木律子时的场景，她穿著白色研究服，里面却是反差的比基尼，来接迷路的美里姐和自己。 那时候的她，是nerv的大脑，是不可替代的科学家，而不是现在这个任人摆布的“工具”。 他需要给她一些目標，活下去的动力。 隨著路明非开口，赤木律子竟有了些反应。 好熟悉的语气，明明是没有血缘关係的养父子，却在某些方面很相似——莫名其妙对异性的魅力，还有让人不由自主信服的语言魔力。 她肩膀微微动了一下，沉默了很久，久到葛城美里以为她要再次拒绝。 然后，她终於抬起头，目光第一次注视到路明非身上。 “我以为自己会和母亲不一样，但是到头来却……” “……你想知道些什么？” 第71章 想要成为卡密的碇源堂 “在说碇源堂之前，我们先聊点別的吧。”路明非见她愿意开口，上前解开了手腕上的束缚带。 又去倒了一杯热咖啡端过来，赤木律子接过后双手捧起，看来確实是没有了自杀的打算。 “关於eva，驾驶员到底是怎么选出来的？”路明非拉过椅子坐在她身边，目光坦诚。 “我已经知道了，根本不存在什么马尔杜克机关，那些所谓的筛选报告全都是偽造。” 葛城美里在一旁听得愣住了，这是她从来不知道的情报，她是真的以为驾驶员有某种特质才被选中。 赤木律子没有去看闺蜜表情，捧著温热的咖啡杯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 “驾驶员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为eva献上了祭品。” 路明非听得一脸问號，明明是科学家，就不要在奇怪的地方用比喻。 “祭品？我可不记得我把什么交给了初號机。” 他驾驶初號机一直很顺利，第一次就能战斗，可从来没献祭过任何东西。如果真要算的话，不知道溶解在里面的小魔鬼算不算。 “母亲。” 赤木律子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敲在心上。 “所有驾驶员都没有母亲。” 路明非猛地一怔，这还真是从没有关注过的细节。 可不对啊，綾波丽明明是复製人，哪里来的母亲。 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赤木律子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蒸腾起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脸。“原来你已经去过了……1047，那里还有1047个备用体吗？” 路明非明白她的意思，难说碇源堂会不会带走几个样本。好在他当时考虑到了这一点，清点过数量，確实是1047个没错。 不然一想到綾波丽被他带走，哪怕是没有灵魂的肉体，也很膈应人。 “那你知道她克隆的样本，是莉莉丝与碇唯的细胞吗？” 路明非倒吸一口凉气，这岂不是说…綾波丽某种程度上，是他妈妈……？ 不过有莉莉丝细胞混进去，说是全人类的妈妈也不为过。 何况他一直认为，人的思想意志，才是区分人的根本不同。 赤木律子没有理会他的失神，手指摩挲著杯壁回忆起了往事。“那是在我加入之前的事。零號机作为原型机，从製造出来起就非常不稳定，人类驾驶员根本无法与之同步，別说战斗，连启动都做不到。” 难怪綾波丽启动实验会受伤，合著明日香的说法没错，原型机確实技术不完善。 “但当时联合国给予的压力很大，必须拿出成绩来，同时也为了应对使徒的威胁。司…碇源堂最终决定使用莉莉丝的细胞打造初號机，这也是唯一一台不是用亚当细胞製造的eva。” 路明非早就觉得初號机是特殊的，对此没有太过惊讶。 倒是旁听的葛城美里全程一脸不可置信，在这个房间里听到的一切都与过去认知相悖。 而一想到这些都是赤木律子过去就知道的，却一直瞒著自己，她的神色就更复杂了。 也许是將说话当成了情绪发泄口，赤木律子根本停不下来，继续说道。 “与当时的初號机一起出现的，还有你母亲提出的新理论。” 路明非聚精会神，这可是连资料都没有记录的內幕，也许冬月幸增也知道，但他不想让那位老先生徒增痛苦。 “在她的理论中，母亲与孩子的关係是所有情感联结中最亲密的、最牢固的。要解决人类与来自使徒的eva无法同步的问题，只能將母亲的灵魂献给机体，再由孩子来驾驶，才能间接达到同步驾驶eva。” 路明非恍然大悟：驾驶员为什么都是十四岁的孩子，原来是取决於母亲的牺牲。 那岂不是说明日香她…… “那次实验意外……”路明非欲言又止，虽然连见都没见过养母，但如果没有她，自己可能都驾驶不了初號机。 “我不確定碇唯是意外还是主动，但是第二適格者的母亲，的確是被挑选出的祭品。” 明日香…… 路明非心猛的一紧，那个骄傲的女孩，总是说著“二號机天下第一”的公主殿下，如果知道自己母亲以这种方式存在於二號机中…… 他不敢告诉她真相，至少现在不能。 这么想来，昨天他驾驶二號机，相当於是明日香母亲与eva同步，明日香在驾驶自己母亲，而自己再与明日香同步？ 简直是俄罗斯套娃，难怪她会对自己短时间就那么亲近，而之后又迅速疏远，敢情是被“同步”了…… 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路明非將话题拉回到核心。 “碇源堂究竟想做什么？” “成为神，新世界的神。”赤木律子语气平静地说出了不得了的情报。 她抬眼看向路明非，“这是他一直以来的计划。利用初號机的特殊，引导人类补完计划，直到最后成为人类的代表，回归莉莉丝主导未来进化方向，决定下一个纪元的生命形式。可是后来，他改变了计划。” 她顿了顿，补充道：“不，不能说是改变，而是有了两套计划，这都是因为你。” 路明非愣住了，“因为我？” “没错，就是你。” 赤木律子的目光审视著他，带上了科学家的探究。 “迎战第三使徒那天，初號机展示出来的——超越了eva本身，甚至不属於使徒的全新力量，那是从未有过的可能性。” “我以前认为所有生命都有共同起源，你的出现打破了这一认知。当晚你的血就被秘密研究，无数次分析，甚至与使徒细胞进行適配……那些数据，让碇源堂看到了另一种可能——不需要依靠莉莉丝，不需要等待人类补完。利用你血中隱藏的力量，直接成为独立的、全能的神！” 路明非听得出了一身冷汗，什么时候，自己被抽血了？ 这个世界的科技发展很偏科，生物技术先进得不正常，搞不好碇源堂真的能用龙血造出什么东西…… 有使徒就够乱了，居然还要乱入龙，光是想想就让人头大。 碇源堂，你已有取死之道！ 得到了想要的情报，路明非没有难为她，將赤木律子带出隔离室，安排好房间。 “委屈你这段时间只能待在这里了。” 其实加持良治也在这个区域，只是被关押在其他房间。路明非还没考虑好怎么处置他，这傢伙是唯一的知情人，如果没有他作证，碇源堂永远也说不清亚当细胞在谁手上。 算了，自己也不是恶魔，不杀俘虏。 等上去的电梯时，路明非转头看向葛城美里，“怎么样？想清楚我们的敌人是谁了吗？” 这次她不再有过去的犹豫，“不只是使徒，还有人类內部！” 路明非满意点了点头，己方队伍再次壮大。 第72章 三分天下路明非（补昨天的） 独自坐在原来的司令办公室里。 搞清楚碇源堂目的，路明非心中总算有了底。 在此之前，他那副深不可测的模样，总让人觉得暗中憋著什么杀手鐧。 如今谜底的一角被揭开，虽然全貌依旧模糊，却也能鬆一口气了——至少不用再对著一个完全未知的对手瞎猜，能顺著对方的动机推测可能的行动轨跡。 想一想，拿到龙血，那傢伙会做些什么呢？ 手指轻敲桌面，路明非脑海中考虑著可能的情况。 继续实验龙血的特性？造生物兵器？或者……直接用在使徒上？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光是想想就让人害怕。 使徒的at力场，如果再加上龙族千变万化的言灵，可太有搞头了，人类真的有福了。 至於碇源堂做不做得出这种事，去强化人类的敌人。 他都想当神了，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在路明非心中，碇源堂一直就是个没有底线的疯子，只要往最没有道德的方向猜，对他的行动预判总能八九不离十。 偶尔猜不对，也肯定是因为自己道德水平太高，没法真正理解人渣。 看向窗外，此时太阳正在渐渐西垂，还没到放学时间。 说起来他好像已经完全习惯了早退，无论是在仕兰中学还是这边。 真是一点学生样子都没有……他忽然想起以前班主任骂他的话。 但不得不说，不去上学，真的好爽！ 单脚蹬地，操控著椅子原地转了几圈。路明非只想要这样的日子能永远继续下去。 简单分析目前形势，人类主要有三方势力：在自己控制下的nerv本部、seele、还有行踪不明的碇源堂。 至於各国政府，他们的影响力实在有限，更像是负责交钱保平安的冤大头，每次使徒来袭，只能拨款和发布声明协助民眾避难。 真正有影响世界局势能力的，还真就只有这三方。 nerv本部是眼下最实在的力量。 虽然內部未必铁板一块，肯定还有其他势力安插的钉子，但毕竟是他能直接发號施令的地盘。更重要的是，还掌握著三台eva的调度权，以及暗中有两位使徒作为底牌。 seele则像潜伏在阴影里的黑手。 他们操控著庞大的资源网络，甚至能影响国际层面的决策。目標始终围绕著“人类补完计划”，更像是一群宗教疯子。最让人忌惮的是，他们隱藏的eva数量未知，成员身份也不明。 而碇源堂，如今更是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派出去的特工一点消息也没有传回来。 但他必然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著某个能一举翻盘的时机。光是最近统计出他挪用的资金，就足够让人头皮发麻——这傢伙简直是尼克弗瑞，暗地里不知道用公款造了多少私人基地。 虽然三者中看起来是seele势力最强，可有一个关键问题，他们真的能完全操纵联合国吗？ 如果联合国真的是他们的一言堂，根本没必要设立一个半公开的委员会掩人耳目，直接在明面上发號施令就可以。 这种遮遮掩掩的做法，想必他们自己也清楚，所谓的“人类补完”，其实就是在谋杀全人类，绝不会被主流认同。 至少路明非接触军部那些人的感受来看，他们可都是坚定的人类至上主义者，绝对不会相信什么生来带有原罪需要补完的鬼话。 这里面可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间了。 枪如果不在自己手上，就会出现在敌人手中。与其什么时候被seele倒打一耙，不如先往军方渗透。 不过现在想这些还太远，nerv依旧与军方势同水火，想要团结，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双方的矛盾由来已久，从战时权限到资源分配，几乎所有问题上都针锋相对。 自己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向军方释放善意，表明nerv已经与以往不同的机会。 理清楚了局势，路明非竟然发现自己无事可做了。 没有使徒、没有碇源堂的线索，初號机也在维护中，连训练都不用参加。 他去看过维修中的初號机，自从知道了碇唯在里面，他就感觉怪怪的。不过想到在一开始，初號机就会主动保护自己，想来养母一定也爱著他。 说不定炼金术里有办法將她復活。 接下来无论是为了綾波丽，还是为了碇唯以及明日香的母亲，都必须好好学炼金术了。 路明非就是这样，谁对他好，他恨不得將心都回报给对方。 初號机所谓的维护就是修补装甲，里面的生物成分会自行癒合。 他现在知道了装甲其实是拘束器，在限制eva的力量。但他並不打算拆掉，只是默默停掉了抑制功能。 毕竟人类对机甲的接受程度还是比巨人高得多，前者是人类製造的武器，守护世界的英雄；后者则常常被当作怪兽，引发恐慌。 保留装甲外形，能减少很多麻烦。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现在应该在学习插入栓技术。 可从赤木律子那里知道了插入栓的本质后，他再没指望靠这个回去骑龙了。 这个世界有养母碇唯牺牲来达成同步，回去可就真要献祭亲妈了。 他还没这么高的觉悟，为了拯救世界牺牲老妈。 但他对成为龙骑士的渴望並没有减少，插入栓不行也没关係，龙族世界不是还有其他方法嘛，办法总比困难多！ 何况这个世界其他技术也很有价值，比如零號机在对战雷天使时用过的，新列装的阳电子炮。 不仅威力惊人，而且这可是人类自己的力量，没有无法理解的部分，是清清楚楚的科学理论与工程技术的结晶。 只要掌握了原理，回到龙族世界早晚也能復刻出来。 什么时代了，屠龙还在用刀剑和言灵.jpg 想到这点，路明非立刻行动起来，將本部资料库里所有与武器装备有关的资料都收集起来。 就算死记硬背，他也得带回去。 这些前沿科技就算交给恩曦姐拿来赚钱，也能创造不可估量的价值。 而且还能加速科技发展，什么叫功德无量，这才是真正的福泽眾生。 第73章 迟来的聚会 专注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路明非才记住一小部分资料，往窗外一看，天色已经变得昏黄。 也到了放学的时间。 不知不觉，与綾波丽一起回家已经成为了某种生活习惯。 摸了摸口袋里的车钥匙，路明非决定去接她，嗯，顺道还能捎上明日香。 收拾好文件，起身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一连串脆响。 他突然想到： 『以前隱藏身体素质是怕被发现异常，现在自己成了老大，正该利用这个世界先进的生物学，好好研究一下龙类基因才对』 如果能找到龙的弱点，或者发现言灵的秘密，可就中大奖了。 再不济也能多了解龙族一些，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只是这项研究必须是绝对机密，让碇源堂偷到龙血已经够麻烦的了，如果再被seele那群狂信徒发现，天知道又会出什么意外。 边走边考虑，路明非心中有了大致想法。 进入停车场，走到那辆便宜的薄皮日式车前，是越看越不顺眼，现在自己可是有权限审批资金的。 “换一辆跑车怎么样……” 路明非摸著下巴，正考虑要不要稍微腐败一次，体验一下社会上的不正之风够不够凉快。 “明非……”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唤。 转过身去，是美里姐。 自从中午审讯完赤木律子，她就一个人离开不知道去做什么了，路明非给了她很高的权限，能查看大部分机密文件。 看她现在一副眼神涣散、魂不守舍的样子，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美里姐？”路明非试探著叫了一声，她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带著些沙哑：“能送我回家吗，明非？” “当然可以。”路明非答应得乾脆。 拉开副驾驶门让美里姐坐好，他发动车子驶离本部。 两边街景缓缓向后移动，还没到路灯亮起的时间，街上已经很冷清，偶尔有一两个行人经过，也很快就消失在了暮色中。 车厢里很安静，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发动机轻微的运转声响起。 正当路明非琢磨著要找个什么话题打破沉默，从上车开始就一直望著窗外的葛城美里忽然开口了。 声音不像往日里那么有活力，轻飘飘的，像是在自言自语。 “本来去接明日香那天，就打算要好好庆祝一下的。” 路明非闻言一愣，隨即反应过来，她们之前就认识，確实应该准备欢迎仪式。 “可没想到这两天会发生这么多事……”葛城美里顿了顿，转头看向路明非。 “就今晚怎么样？我们一起庆祝，庆祝明日香来第三新东京，也庆祝我们战胜了使徒。” 路明非看著她眼睛里的血丝，心中升起了愧疚，自己当甩手掌柜是轻鬆了，可大家却要加班工作。 良心好痛。 哪怕是为了补偿她，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路明非笑著点了点头，“当然可以，美里姐想吃什么？我再打电话问问明日香，看看她的口味。” 至於綾波丽，根本不需要问，这么久一起做饭，两人都已经清楚了对方的口味。 “就在公寓里吧。”葛城美里声音里透露著浓浓的疲惫，“不想要出门了……而且我的工资可负担不起太奢侈的餐厅。” 见她有心情开玩笑，路明非心中的石头落地，也跟著笑了起来。 “这还不简单，只要写报告我就通过，都消灭了四个使徒，论功勋，美里姐也该晋升了。” “你这话要是被纪律部门听到了，绝对会被认为是任人唯亲、私相授受的典型。”葛城美里白了他一眼。 路明非洒然一笑，“有句古话说，举贤不避亲。美里姐的能力確实出眾，有目共睹，我问心无愧。” “更何况，什么纪律部门能监督我？”这话一说，他更像是弄权的反派了。 “还是要保持谨慎哦，”葛城美里伸出手，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有时候真觉得你不像是个初中生。” 路明非故意笑问道：“是太幼稚了吗？” 没想到葛城美里却收起了玩笑神色，认真看著他，“是很可靠，无论什么时候都让人觉得安心，这可是了不得的能力呢。” 冷不丁被这么严肃地夸奖，路明非有些汗顏，连忙转移话题道： “在公寓里的话，美里姐有想要吃的料理吗？” …… 因为要採购食材，就没有去接綾波丽。等回到公寓，她与明日香都已经到家了。 往常作为驾驶员，本来还要在放学后训练，可现在三台eva都在维护，算是有一段难得的休假。 被提前联繫过要聚会，两人没有回自己家，直接在美里的公寓等待。 说起来明明是三间公寓，可实际住起来就像一家人，互相之间都有钥匙，每天还一起吃饭。 哦，有例外，路明非没有明日香家的。 不过这才正常吧，像綾波丽那样放心把钥匙交给同龄男生，其实很危险。 如果不是路明非是真正的正人君子，难说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换掉鞋子，路明非探头往里面望去。 綾波丽一如往常，坐在阳台安静看书，暮光照耀下，连翻动书页的动作都格外轻柔。 明日香则是趴在客厅里玩著自己带来的游戏机，姿势很不淑女。 她在胸口下面垫了一个小枕头，方便双手操作手柄。没穿袜子的小巧赤足在半空中一晃一晃，脚趾俏皮地分开，能清楚看见没有丝毫褶皱的粉嫩足心。 裙子也因为动作被带著上移。 『又见到新款小熊。小熊，下午好』 路明非收回视线前，礼貌打了个招呼。 “好慢，你们终於回来了。” 听到开门声，她头也没回地嘟囔了一句，眼睛始终盯著屏幕。 “明日香，如果不想帮忙的话就安静打游戏。”葛城美里还在玄关换鞋，闻言立刻反呛道。 “你们难道以为本小姐不会料理吗？”明日香猛地坐起身，皱眉扬起下巴。 “区区做饭，只要看一眼就能学会了。” 虽然夸下海口，但明日香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会进厨房的人，可惜她刚转来上学，不然还能在家政课看看实力。 保险起见，路明非只让她帮忙洗菜，自己与綾波丽则是开始处理食材。 先將大米淘洗乾净，放进电饭煲里煮著。然后是人工养殖的海鲜代產品，自从海洋被污染，日料简直少了半壁江山，大量食谱连食材都找不到。 蔬菜被分门別类地整理好，黄瓜切成细条，胡萝卜切成丝，牛油果去皮切块，这样顏色好看。 考虑到明日香是外国人，路明非准备的是手卷和寿司，既能让她品尝日式料理，还能体验动手製作的过程。 同时綾波丽不会吃肉也能自由搭配食材。 再加上唐扬鸡块、文字烧当小吃，买来的大福、萩饼等和果子作为餐后甜点。 简直完美！ 米饭很快煮好，盛出稍微晾凉后拌入寿司醋，就可以端上餐桌了。 “我开动了！”x3 总共一大三小加上一只企鹅入席。 路明非简单教会明日香握手卷的方法，聚会就正式开始了。 葛城美里一边卷寿司，一边喝著啤酒，脸上的疲惫渐渐消散，果然对酒鬼来说，酒精才是良药。 綾波丽依旧安安静静的，哪怕捏寿司也格外认真，成果精致得像艺术品。如果做出了特別满意的，还会递给路明非享用。 明日香也忍不住想试试，可捏出的寿司总是会散开，赌气的她直接把材料当成拌饭，用勺子往嘴里塞。 路明非见状只好帮她做了几个。 “为了欢迎明日香，今天大家才会聚在一起，乾杯！” 美里姐脸颊緋红，应该又喝高了，正举著啤酒活跃气氛。 路明非盯著被摇晃出来的泡沫，暗暗吐槽：明明是邻居，而且每天都在一起吃饭，哪里会有难得聚在一起的感觉。 但好不容易才让美里姐高兴起来，他很配合，举著大麦茶回应，“乾杯！” 人一多吃饭时间就会不知不觉变长，等到聚会结束，时间已经不早。 大家一起的情况下，卫生很快就处理好了，不过大家里不包括美里姐—— 她早就抱著penpen在餐桌下睡著，难为那只企鹅一动不动，任由她把自己当作抱枕。 “我回去休息了。”綾波丽向眾人告別，离开前对著路明非点了点头。 『难道是今晚还要过来睡的意思？』 一时间路明非就像被菩提祖师敲了三下脑袋的猴哥，对点头的深意浮想联翩。 “明天见！”明日香响亮的告別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在想什么，真是下头！』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路明非打算洗漱完早点睡下。 瞥见美里姐的睡姿，歪倒在榻榻米上头髮散落，不管她估计又会直接睡到天亮。 他无奈嘆了口气，每次喝多了都会有这么一遭，第二天醒来抱怨腰酸背痛。 路明非走上前，弯腰想要將她抱回臥室，得到了penpen感激的眼神。 可手刚穿过膝弯准备用力，怀中的大姐姐却忽然睁开了眼，意识在模糊与清醒之间。 “明非，陪我出去转转好不好。” 第74章 夜，感谢之吻 虽然说著要出门，可葛城美里却连自己穿上鞋都做不到。歪斜地坐在玄关台阶，眼看著脑袋就要往地上扑。 酒精混合著香水，形成一种微妙颓唐的气味。 “还是让我来吧。”路明非半蹲下身，抓住了脚踝。 肉色丝袜很厚实，皮肤温度传递到掌心时，只剩下一点点温吞的热。还能感觉到表面久穿產生的细微毛球，显然是会闷出汗的款式。 “是不是有味道？我穿了一天一夜没换过了。”葛城美里声音飘忽，带著难言的羞涩。 路明非把脚往鞋里套的动作一顿，隨即加快速度。 抬头正对上美里姐躲闪的目光，她的睫毛很长，轻轻颤动著，一点也不像往日里说一不二的作战指挥，反而流露出小女儿般的依赖。 路明非连忙摇头否认：“没有，一点也没有。” 別说没有异味，就算真的有，也绝不能承认。 毕竟加班这么辛苦，都是在为他工作。 等到走出公寓楼，夜风难得带来一丝凉爽，这在第三新东京应该要算好天气了。 只是葛城美里的步態踉踉蹌蹌，都没法走成直线，感觉隨时会摔倒。 路明非只能搀扶她的胳膊，支撑著她的重心慢慢走。 他没有说话，在等待美里姐开口。 天上只有半轮月亮，清辉淡淡，但因为游移的云层，时不时就会被遮掩，月光忽明忽暗。 路灯成为了主要光源，將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又因为贴的太近，影子几乎重叠在了一起，模糊的边界乍一看去，分不清是两人的轮廓。 “明非，你知道吗，我很討厌父亲，就像你一样。” 终於，葛城美里打破了沉默。 她將重心完全压在男孩身上，头靠向肩膀，梦囈般说道。 路明非没有接话，只是扶得更稳，等待她继续。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体验棒，??????????????????.??????超讚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我从小就被父亲拋弃，不得不和母亲一起生活。小时候，经常能看到母亲偷偷地哭，我以为是自己不够好，才导致了父亲离开。” 说到这里，她轻轻吸了口气，“我努力考第一名，把自己偽装成一个完美的孩子，以为这样他就会回来。可直到长大，我才慢慢明白，离开是他自己的选择，在他眼里，研究比家庭更重要。”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开始憎恨他。”美里姐的声音微微发紧，“我恨他不负责任的离开，恨他让母亲承受了那么多委屈，也恨他夺走了我童年所有的快乐。” 夜风拂过，吹动她额前碎发。 路明非看著她的眼睛，里面有痛苦，追忆……却唯独没有憎恨。 美里姐停顿了很久，像是在平復情绪，才继续说道：“可是……在南极考察时，第二次衝击的最后一刻，他又把我推进了唯一的求生舱。” “他把唯一活下去的机会给了我，让我成为了那场灾难里唯一的倖存者。”美里姐的声音有些哽咽，“你说，这算什么呢？是最后时刻的良心发现，还是……” 她没有说下去，连自己也想不出答案。“……也许我內心深处已经原谅了他吧。” 她自嘲地笑了笑，“可我没有勇气承认，那些年积攒的憎恨不是假的。我就一直这样活著，在原谅和憎恨之间摇摆，被名为“父亲”的阴影牢牢困住。” 她转过头，借著路灯光看向路明非，“知道你反抗碇源堂，我真的好羡慕。我做不到那样，总是被过去牵著走，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即使加入nerv，也只是编造了仇恨使徒的理由来麻痹自己，我就是这样一个可悲又懦弱的女人。” 路明非想要说出些反驳的话，可终究没有开口。 “……直到今天我在资料里发现，第二次衝击完全是人类的阴谋。在衝击前一天，碇源堂就提前带著所有实验资料撤离。他们知道，他们早就知道会发生衝击！” 说到这里，葛城美里眼神重新有了力量，语气也变得坚定。 “我依然憎恨那个男人，但我愿意为他復仇，向碇源堂也好，向委员会也好！” 似乎是一口气说了太多，让本就醉酒的她更加疲惫。 直到又走过一个街道，葛城美里才靠在路明非肩膀，轻声说道。 “明非，谢谢你让我知道了真相，还听我说了这么多。接下来能背著我吗？我有些走不动了。” 知道了美里姐沉重的过去，路明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切安慰都太过无力。 好在背一个人的力气他还是有的。 弯下腰让美里姐上来，双手托住大腿固定。 就在她手错过脖子环住时，葛城美里忽然脑袋前伸，在路明非的侧脸印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带著她唇上淡淡的温度，像一片羽毛落下，转瞬即逝。 路明非愣住了，脚步也停了下来。 葛城美里却像是没事人一样，重新將脑袋缩回背后，只是声音闷闷的。 “不要想歪了哦，这是感激的吻，谢谢你给了我勇气。” 第75章 习惯了夜袭的少女 “只是被亲了脸而已，幸好初吻还在。” 路明非一边往公寓走，一边在心中反覆安慰自己。 晚风拂过脸颊，提醒他刚刚被亲吻过的地方，那种微妙的触感，確实会让人回味。 只是一想到kiss，脑海中便会自动浮现出某个身影。 『无论如何，第一次的对象都想要是……』 没再往下想，他只是想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美里姐倒没有再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大胆举动，而是安静地趴在他背后睡著了。 呼吸渐渐变得均匀，带著淡淡酒气，一次次吹打在路明非颈窝，让皮肤表面泛起阵阵细微麻痒。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的触感温热又柔软，让人感嘆不愧是成年大姐姐。 不想惊醒她，路明非走得小心翼翼，尤其是上台阶时，还能听到美里姐无意识发出的轻哼。 他都有点佩服那些在酒吧门口捡尸的人了，喝醉后的人不会配合调整重心，全身肌肉放鬆，比平时显得更重。 带醉酒的人回家，真的是个体力活。 好不容易挪到公寓门口，路明非腾出手摸钥匙。 葛城美里忽然在他背上动了动，含糊地说了句“让我来”，却连眼睛都没睁开。 真是孩子气啊…… 话说回来，她该不会把自己当成爸爸了吧？一想到这种可能，路明非就感到难绷。 把美里姐放到臥室榻榻米上时，她已经睡得很沉，眉头微微皱著，像是在做不太愉快的梦。 路明非嘆了口气，去浴室拿来热毛巾，想帮她擦脸。谁料毛巾刚碰到额头，她就嘟囔了一句“不要”，头往被子里缩。 只好作罢，他又注意到腿上的丝袜已经卷边，犹豫了下，还是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帮她脱下，指尖划过脚背时，美里姐轻轻颤了一下，但没有醒。 不愧是很少见到阳光的足部，白皙程度完全不输少女，也没有成年女人多见的难看青筋。 帮她盖好被子，又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確认她的呼吸平稳，路明非才轻轻带上门离开。 当然不会有喜闻乐见的剧情发生。 只是美里姐又一次没洗澡就睡下而已。 也许该劝她戒酒了，恩曦姐用薯片压制酒精依赖。对於葛城美里，能找点什么不伤身体，又比喝酒舒服的事作为替代呢…… 回到自己房间，刚打开灯，路明非就愣了一下。 被窝鼓鼓囊囊，一个小脑袋正探出来，注视著他。 標誌性的蓝色短髮有些凌乱，髮丝垂下遮住了一只眼睛，但也能看出其中饱含的期待。 还真猜对了，綾波丽又一次夜袭！ 这种事要是成为习惯，麻烦就大了。 想想要是早上美里姐推开门，看见他们躺在一张床上，就算两人清清白白，也永远说不清了。 更何况美里姐想像力那么丰富，会脑补细节，到时候可就真的要人设崩塌。 所以，今晚，正人君子路明非，绝不能妥协！ 可是，一对上那双红宝石眼眸，到嘴边拒绝的话，却像是被堵住了，怎么也说不出口。 反而换了个话题。 “丽，昨天我就想问了，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刚刚没有在玄关看到你的鞋。” 綾波丽无辜地眨眨眼，“和路君一样，从阳台翻过来。” 路明非扶额，真是做了个坏榜样。 这难道就是自己以前有门不走的报应？ 一想到綾波丽穿著睡衣翻阳台的样子，他就好气又好笑，但更多的是担心。 “这可不是一楼！”路明非的语气难得地严肃，“很危险的，下次从门进来就好，你不是也有钥匙吗？” “我只是想，路君应该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誹谤啊！ 他路明非堂堂正正，可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何况少女呦，你不是混血种，而是身体虚弱的綾波妹妹，要是翻阳台出了意外可怎么办。 “总之以后不许做危险的事了，”路明非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地说，“我会担心的。” 綾波丽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亮光，从被窝里伸出手，轻轻搭在了路明非手背上。 “下次不会了……”虽然在保证，但她的语气却有些雀跃。 怎么感觉她只听见了“我会担心”这一句…… 不过看著她这幅我见犹怜的模样，路明非甚至產生了自己在做坏事的负罪感，是不是太凶了…… 沉默了一会，他才下定决心，清了清嗓子，儘量用不那么生硬的语气。 “还有……我们不是小孩子了，睡在一起真的不合適。” 綾波丽闻言眼神黯淡下去，立刻低下脑袋小声道歉，“对不起…是我让路君困扰了。” 老话说的没错，眼泪与道歉果然才是女人最强大的武器。 以前他还觉得自己能坚守原则，可面对泫然欲泣模样的綾波丽，他的原则好像也没那么坚定。 最终还是路明非退了一步，“好吧……但至少，不能再睡一个被窝里了。” 他的单人床本就不大，如果睡两人，挤在一起是必然的。 从收纳柜翻出两个床垫，铺在床边的地板上，挨得很近，中间只隔著几厘米的距离。 路明非关掉大灯，留下床头一盏小小的檯灯，暖黄色光线洒下来，刚好照亮两个人的床铺。 他躺下来，望著已经习惯了的天板。 房间里很安静，能清晰听到身边綾波丽的呼吸声，还有窗外偶尔路过的风。 就在他以为少女已经睡著，身边传来了动静。 转过头，看到綾波丽侧过身，正面对著自己。 她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伸出手，停在两人床垫中间的空隙上，眼神里带著期待。 路明非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不重，却很有力量。 他看著那双在昏暗灯光下依旧明亮的赤瞳，又看了看她的小手，指尖微微蜷缩著，在等待他的回应。 他还是敌不过少女的目光，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即使睡在被窝里，綾波丽的手还是很凉。 路明非用自己的手完全包裹，能感觉到她的手指在手心轻轻动了一下，然后放鬆下来，任由他握持。 “晚安，丽。”路明非轻声说。 “晚安，路君。” 第76章 初见SEELE 路明非最应该感谢的习惯，大概就是雷打不动的早起。 只要在所有人之前起床，就不会被发现房间里其实睡著两个人。 惯例与綾波丽一起准备早餐，这样更没有人会怀疑了，只当她一大早就过来帮忙。 准备早餐的空档，路明非莫名想到，自己也该好好上一次学了。 昨天中午就早退，都打破了和綾波丽一起上下学的习惯，他接手nerv，可不是为了干扰自己的生活。 可惜天不遂人愿，刚吃完饭，就接到了冬月先生的电话。 “明非，委员会想要与你谈谈。” 总算来了，路明非甚至有一种终於等到你的欣喜。 这群喜欢躲在阴沟里策划阴谋的老鼠，到底还是按捺不住，要亲自出面了。 路明非刚好也很想了解一下“人类补完计划”的具体细节，之前的情报里，他只知道对方想要让全人类回归莉莉丝，实现某种形式的“融合”与“补完”。 但这种所谓的回归，究竟是以什么形式进行才是关键。 是意识融合还是肉体消解，具体步骤是怎样，这些关键信息，他至今一无所知。 每每想到这，都会可惜让碇源堂给跑了，那傢伙一定知道很多隱秘。 思绪流转间，路明非已经到了本部一间隱藏的密室。 冬月幸增等在入口，沉声提醒道，“那群老傢伙不好对付，务必小心。” 能被满头白髮的冬月先生称为老傢伙，路明非忽然有些好奇委员会的平均年龄了。 穿过一条长长的、七拐八拐的隧道，经歷数次身份验证，才真正到达会场。 里面比他想像的还要简洁，甚至称得上简陋，完全配不上夸张的进入过程。 没有一点多余的装饰，只有正中央一个孤零零的座位，与对面数根巨大的黑曜石立柱。 冬月幸增没有跟进来，“明非，接下来靠你了。” 路明非冲他点点头作为告別，在唯一的座位上坐下。 刚调整好坐姿，灯光立时熄灭，周围彻底陷入深不见底的黑暗，如果不是座下椅子坚实的支撑，甚至会產生自己正在下沉的幻觉。 这算是下马威吗？ 难不成真当自己是十四岁小孩，路明非不屑一笑。 也许是没有见到想看的反应，漆黑的立柱开始发出幽蓝色光芒。 他这才知道它们是做什么用的。 全息投影。 一个个模糊的人影在光束中逐渐成形，悬浮在立柱前方，他们的面目隱藏在黑暗轮廓里，看不真切。 打眼一瞧，一共五位。 “第三適格者，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率先响起，带著居高临下的威严。 路明非心中冷笑一声，装什么蒜呢？ 听声音像是个老人，但这群阴谋家为了隱藏身份，连脸都不露，用变声器也一点不奇怪。 说不定里面还有人用著小孩子声线，实际年龄却能当他爷爷的爷爷的变態呢。 路明非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老神在在地往椅背上一靠，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如果不是从小接受的教养不允许，他甚至想把脚直接翘到椅子扶手上——就是要表现出毫不掩饰的蔑视。 目前看来，seele显然拿他没有太多办法，不然也不会用“谈判”这种方式来联繫他，早就直接动手了。 “第三適格者，请严肃一些！” 另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响起，带著明显的不满，“这是人类补完委员会的正式会议，不是你可以隨意放肆的地方！” “哦～” 路明非拖长了语调，语气里的敷衍几乎要溢出来，身体依旧保持著放鬆的姿態，一动也没动。 这些老登算哪根葱，真遇上使徒就萎了，面对人类倒是重拳出击。 也是时候让他们感受一下被铁拳砸在脸上是什么滋味了。 密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似乎那些人影都在因为路明非的態度而交换著意见。 过了一会儿，一个更加沉稳、带著不容置疑权威的声音响起： “好了，不必在意这些细节。接下来，我们会以seele的名义，与你进行正式谈判。” 这个人一开口，刚才还在低声“窃窃私语”（虽然只是光影晃动，但路明非能感觉到他们在交流）的其他委员会成员立刻安静了下来。 显然，说话的人在seele里地位很高，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与此同时，路明非注意到，周围原本没有亮起的立柱，也开始发出光芒，新的全息投影陆续浮现。 他默默数了数，算上之前的五位，一共是十二个。 如果算上碇源堂，本来应该有十三位成员。 考虑到他已经叛逃，《最后的晚餐》既视感更强了。 碇源堂倾情出演背叛者犹大。 “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那个权威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会以真面目与你对话。” 路明非这才稍微收敛了些散漫的態度，目光锐利地投向第一个愿意展示身份的人影。 他倒要看看，seele里的领导者，究竟是何方神圣。 隨著那人话音落下，笼罩在他全息投影上的黑暗轮廓缓缓散去，露出了一张苍老而布满皱纹的脸。 老人躺在一个类似医疗舱的设备里，身上插满了各种透明管子，连接著旁边复杂的仪器，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格外艰难。 但他的眼睛却异常有神，透著一种看透世事的精明和久居上位的威严。 “基路·洛伦兹？” 路明非看著那张脸，略一思索，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难得，居然还有人记得我这个老头子。” 基路·洛伦兹的声音带著沙哑，却依旧中气十足，看著十四岁少年，眼神里满是欣赏。 路明非之前为了调查seele的底细，特意收集过联合国高层以及一些国际隱秘组织头目的信息，猜测其中哪些可能是seele的成员。 基路·洛伦兹这个名字，可是如雷贯耳。 这个老傢伙在几十年前，曾是这颗星球上最有权势的人之一，一手掌控著多个跨国財团和政治势力，影响力深不可测。 只是后来不知为何突然淡出了公眾视野，所有人都以为他早已去世，没想到竟然是seele的核心成员。 不过，看他如今全身插满管子，靠机器维持生命的模样，路明非心里又生出一丝感慨。 再有权势地位的人，在死亡面前也终究是平等的。 也许正是对死亡的恐惧，才让他如此执著於“人类补完计划”，想要通过某种方式实现“永生”或“超越”吧。 “我们之间可能存在一些误会，这次会议正是为了解除误会，深入交换意见准备的。” 基路·洛伦兹开口了，他说话时语气的停顿、音调的高低，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大概久居高位者，都经歷过这方面的训练。 就像小鬍子也需要练习演讲技巧。 但路明非可不吃这一套。 “碇源堂在你们手上吗？如果把他交出来，我们倒是有机会谈谈。” 第77章 哄与嚇 “没人知道你父亲去哪了，当然如果你需要帮忙，我们愿意提供帮助。” 基路议长声音在空旷会议室內迴荡，言辞恳切。 如果不是知道碇源堂背叛了他们，恐怕真的会以为这群老登是帮孩子找家长的热心人。 不过……他们大概误会了自己与碇源堂的关係。 或者说，在他们眼中，两人的关係还没有差到不共戴天的地步？ 也好，路明非压根不打算解释。 最好等他们费尽心机抓住碇源堂，以为可以凭此来威胁自己时，再效仿刘邦当年“分我一杯羹”的名场面。 看他们狗咬狗，想想都美滴很那。 “请务必找到他，拜託了！”路明非强忍住笑意，低头掩饰表情。 可能是认为找到了他的弱点，基路议长声调上扬，话锋一转。 “你击败四位使徒的功勋，大家都看在眼里。我们一致认为，你是最合適的人选——nerv本部今后就由你全权做主。但是……” 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顿。 石碑边沿的灯光暗了几分，投影光线也隨之减弱，让他的脸笼罩在一片朦朧的阴影中。 路明非在心里暗笑，这些加起来有几百岁的老登，还挺会营造氛围。 “……毕竟nerv的资金全部是由我们提供，”基路议长声音在阴影中显得格外清晰，带著无形的压力。 “所以一些重要决策，还是有必要提前告知我们。” 就这？ 路明非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谁说只有甲方才是大爷？今天他就体验一把翻身做主人，站著把钱给挣了！ 而且他一点也没有拿人手软的愧疚，seele的钱不也是民脂民膏，比起被用来献祭全人类，还不如交给自己，至少他真的打使徒。 不过为了搞清楚，他还是追问了一句，“『重要决策』是指？” “比如说中央教条区，”基路议长目光突然锐利起来，不似行將就木的老人，显露出当年掌握生杀大权时的风采。 “那里有任何异动，都必须第一时间向我们报告。” 哼！怎么可能？ 路明非心里的冷笑更甚。 虽然不清楚补完计划的具体细节，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莉莉丝绝对是计划的核心关键。 把第二使徒的情况事无巨细报告给这帮老傢伙？他怕不是脑子进水了。 不过……看在钱的份上，暂时先口头答应下来也没什么损失。 反正到时候执不执行，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可以。”路明非淡淡吐出两个字，像极了黑帮电影里稳坐幕后的教父。 对他的“配合”感到满意，基路议长紧绷的嘴角终於泛起一丝笑意，虽然那笑容在昏暗光线下看起来有点像哭。 “既然你同意了，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继续消灭所有復甦的使徒。如果nerv本部的武力不足，儘管开口，我们这边还有许多閒置的eva，可以隨时调派过去支援。” 这算什么？路明非挑了挑眉。 展示肌肉？还是在暗示他们手里握著底牌，隨时能取代自己？ 他想起以前看过的古装剧，里面皇帝教太子御下之道时说过，“武將靠哄，文官靠嚇”。 这帮老傢伙对自己是先哄再嚇，真把他当作没见过世面的初中生了？ 可惜，他路明非从来不是会被嚇唬住的性格。 当下便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轻嗤：“不必了。初號机是初號机，与其他eva有著天壤之別。要是连祂都战败了，就算再多数量的eva堆上去，也毫无意义。” 管他能不能做到，先把牛吹出去再说。 伟人不是说过吗？战略上要蔑视对手。这话简直太有道理了，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基路议长似乎没料到他会如此直白，愣了一下才缓缓道：“有时候，可不能太盲目自信……”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下去，也许这场会议的真正目的，只是想亲眼见见路明非，试探一下他的底细，看看他会不会服从。 现在目的达到了，会议便草草结束。 基路议长只说了一句，“后续事宜我们会直接与冬月联繫”，投影便暗了下去。 路明非起身离席，特意留意了一眼其他石碑，那些模糊的身影，除了基路议长始终一言不发，像一群沉默的幽灵。 他心里清楚，这绝对不是结束。 果然，在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投影的画面突然切换，原本模糊的人影变得清晰了些。 他们正通过加密频道，在另一个隱秘空间进行真正的秘密会议。 沙哑的声音率先响起，“我认为，他至少比碇源堂更容易掌控。那傢伙除了討要资金时积极，总是背著我们做一些小动作。” “小动作？哼，”另一个尖锐的声音立刻反驳道，“別忘了，那个叛徒，可是已经偷走了亚当计划的核心成果！如果不能在使徒之前找到他，所有计划都前功尽弃了！” “找到他是必然的，但现在更重要的是e计划。”最终，还是基路议长压下了爭论，出来主持大局。 “根据最新的报告，各支部的进度完全在预期之內。只要我们能赶在使徒全部復甦之前，夺回被偷走的胚胎，再让路明非消灭使徒，一切都还来得及。” “可是路明非……他真的会乖乖听话吗？刚才他的態度，可不像是会屈居人下的样子。” 一个略显犹豫的声音响起，“而且这会不会是演戏，碇源堂其实依旧在幕后操控本部，他们父子俩联手骗了我们。” “联手？不可能，我们的人没有被发现。”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著轻蔑，“哼，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打贏了几个使徒就以为天下无敌了。” “给他点甜头，再让他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掌控者，早晚他会认清自己的位置，乖乖听话。” “总之，”最终由基路议长一锤定音。 “让情报部门加大力度追查碇源堂的踪跡，重点排查亚洲的地下实验室。我们的人也要密切关注nerv里的风吹草动，尤其是中央教条区。再派人盯紧路明非，我们不能再出一次碇源堂的错误了。” 投影们沉默了片刻，隨后陆续传来几声低低的“是”。 第78章 作为NERV老大的工作 暂且不论seele暗中怎样筹划，路明非刚走出密室，见到等候在外的冬月幸增，第一句话就是： “把所有区域的门禁全部都换一遍，要確保没有漏洞。” 才走出没几步，他又回头补充道：“还有，立刻封存中央教条区，从现在起，权限设置成只有我能进入。” 路明非做出这样的决定，並非是一时衝动。 回想刚刚会议上老登的反应，以及话里话外的暗示，他身边绝对有他们的眼线，而且数目还不少。 但这也没办法，连组织都是他们创建的，总不能真的“而今迈步从头越”吧。 再对nerv內部人员进行筛查，已经没有太大意义。那些潜藏至今的间谍，早已將档案偽造得天衣无缝，无论是履歷、背景调查，还是日常行为表现，都找不到任何破绽。 若是强行展开大规模清洗，容易引发恐慌破坏內部稳定，反而得不偿失。 既然从人的层面无法切断隱患，路明非便乾脆选择最直接的方式彻底隔绝风险——封锁中央教条区，让其他人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一边回到司令室，路明非一边考虑著下一步该往哪走。 接下来的工作重心，应当放在两个方面：一是研究龙的奥秘，二是全力寻找碇源堂的踪跡。 对於怎么处理这位“养父”，路明非的心態颇为复杂。 一方面看他与seele“黑吃黑”，自己坐收渔翁之利似乎也不错。 但路明非內心更倾向於將他掌控在自己手中。毕竟他身上藏著太多关於eva、使徒，甚至龙族的秘密。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而且，一想到碇源堂落在自己手里，就爽的不行，他不介意亲自上演“父慈子孝”戏码，把他对綾波丽做的事全都还回来。 …… 越庞大的组织，改革起来就越不容易。 nerv本部下辖安保、技术、作战、科研等十几个部门，人员调度、权限交接、安保流程重建，每一项工作都需要层层协调。 即使在冬月幸增的全力推动下，也耗时將近两周，才终於完成了全员调防与安保升级： 关键岗位全部人员替换，所有门禁系统换成了最新的生物识別型號，就连走廊的监控都增加了三倍密度。 路明非总算多了几分安全感。 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个好消息——龙类科研小组终於组建完毕。 由赤木律子担任组长。 之所以选择赤木，一方面是她已经帮助碇源堂进行过前期研究，算是知情人。另一方面，她確实是个天才，即使不是专攻生物方向，也算得上专家。 最最重要的，是她完全不能离开本部底层，在其他人眼中，她已经失踪或者死了。 即使这样，路明非也没有完全信任她，毕竟恋爱脑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除了她以外，小组其余成员都是外聘。 避开了科研部老员工，从世界各地高校与研究机构，筛选出有潜力，但没有资源的年轻人。 利用nerv机关的特殊性质，路明非与他们都签了保密协议。 协议包括一定程度上限制人身自由，研究期间禁止离开本部，还有通讯也会被安全部门审核等等。 但这可不是强迫的，事实上对许多怀揣科研理想的年轻人来说，加入秘密部门nerv確实是不错的选择。 不说其中的特权还有最前沿的技术，单单是几乎无限的研究资金就足够吸引人了。 除了这些，路明非还有最后一道保险——他隱瞒了研究的对象。 小组里其他成员都以为自己是在研究使徒，反正他们能接触到的只有封装好的样本，谎言根本不会被戳穿。 整个小组只有赤木律子知道真相。 这段时间里，为了提供足够样本，路明非可是贡献了大量血液。 也亏得混血种的体质皮实耐艹，换做一般人，恐怕早就已经失血性休克了。 献血虽然麻烦，最让路明非尷尬的是还要提供其他液体，包括但不限於脊髓液。 到现在，他回想起被腰穿的场景，都会感到一阵后怕。 因为保密，只能由赤木律子操作，她不是专业医生，路明非躺在床上別提多害怕了。 这与胆量无关，任何人知道那么粗的针筒要插进自己脊椎，都会冷汗直流。 而且可能是因为混血种的耐药性，浸润麻醉对他的效果並不好，需要数倍剂量。 可想而知，第一次时的路明非受了多大的罪。 可惜即便为科学献身，付出了这么多，研究目前依旧没有什么成果。 按照赤木律子的说法，他的体液比不上碇源堂的样本，那是初號机暴走后从龙化的eva里抽取的。 路明非对此也没有办法，毕竟小魔鬼不知所踪，不可能再来一次代打。 不过这也让他对eva的理解更深了，祂真的就像是一台放大器，不止放大力场，也放大了他的血统。 可惜之后的训练中，他再也没有让初號机点燃过黄金瞳。 同步率倒是有所提升，但依旧达不到战斗中那夸张的数据。 不过已经比明日香强很多了。 在路明非授意下，綾波丽不需要参加训练。 因此每天放学后，实际需要训练的驾驶员就只有他和明日香，丽会在指挥台上等他结束后一起回家。 只是公主殿下最近的脾气越来越不好了，尤其是看他不顺眼。 但路明非自己的生活是过得有滋有味，总算恢復了正常的生活规律，唯一值得说道的事，便是明日香开始学车。 理由竟然是“路明非会开车，她也要会”。 可路明非却觉得她只是不甘心同步率被比了下去。 为了与他较劲，从葛城美里那知道他了两天学会后，便发誓要在两天內变成老司机。 可惜开车不像驾驶二號机，只要用神经控制就好。 依靠出色的身体素质与反应，两天里明日香学是学会了，但是车技实在不敢恭维。 路明非清楚她的性格，如果让她上路，世上恐怕又要多出一位路怒司机。 哪怕是出於安全考虑，他也没有同意她单独驾驶。 所以这段时间，每天上下学都是他开车载两位女孩。 只是因为明日香也算会开车了，她老是坐在副驾驶指指点点，不像后排的綾波丽那么安静…… 第79章 作为中学生的日常 “路同学的监护人居然是位大美女！” 男生们挤在窗前探出身去，就为了看一眼出场就漂移停车，瀟洒帅气的葛城美里。 她今天是作为监护人来学校，没有像往常担任作战部长那样打扮。 一身米白色套裙，长发鬆松地挽在脑后，露出雪白脖颈与精致锁骨，加上充满感染力的笑容。 对於躁动的中学生来说，这种成熟大姐姐的魅力简直无可抵挡。 见到葛城美里对他们招手，更是一个个化身黑猩猩，捶胸顿足吸引注意。 直到丽影走进了教学楼，他们才依依不捨收回目光。 不少人羡慕地看向路明非。 “居然能和这样的美女同居，路同学的生活简直是我的梦！” 没有参与他们的骚动，路明非单手撑住下巴。 最近学校开展三方会谈，类似於天朝的家长会。 大部分学生家长都是大叔阿姨，因此当出现一个年轻靚丽的大姐姐时，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路明非不无恶作剧地想，要是让他们知道了看起来完美的美里姐，私下里有多么邋遢，会不会心碎一地。 不过也有些人会不在乎吧，毕竟还是有纯粹的顏值党。 话说如果不考虑传统新娘对大和抚子式妻子的追求，美里姐確实是完美的结婚对象： 心態年轻有孩子气、工作单位是特权部门、路明非最近还批准了她的晋升，任命书正在路上，前途可谓一片光明。 这要搁天朝，她相亲都不能叫相亲，得叫联姻。 任何一方面看，她在婚恋市场都是无敌的，话说美里姐为什么会至今单身，不会真的是…… 想到那种可能，路明非后背一凉。 刚好最近每天和綾波丽睡一个房间，早上都提心弔胆的，自己是不是搬出去住更好…… 但监护人太过惊艷也有麻烦。 明日香转学进来分担了一大波关注度，好不容易才淡化掉同学们对他的关照，现在又再次出现了。 『不过这其实才是普通初中生该有的生活吧，上学，和同伴分享八卦……』 无奈地朝路过班级门口，对自己打招呼的葛城美里挥手回应。 路明非已经预料到未来三天班里同学的聊天话题了。 诸如“路明非与监护人的关係”、“他们住在一起吗”等等。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书库全，101????????????.??????任你选 】 就像他刚转学进来时，每天都有人问他之前在哪个学校读书一样。 倒是班长洞木光的关注点与大家不同，她看著手中的学生资料，反覆確认了几遍，才坐到明日香身边空出的座位上，压低声音问道： “明日香，你看这个——你和路同学的监护人登记的是同一个人，都是葛城美里小姐，你们俩……果然有特殊关係吧？” 她的声音很轻，只有两人能听见，语气里满是好奇。 毕竟监护人信息通常都是家庭成员，像路明非和明日香这样非亲非故的同学，监护人却完全一致，实在太容易让人多想了。 听到洞木光的问题，明日香动作一顿，她本来在看书，封面看起来是一本菜谱。 闻言下意识抬起头，朝著窗户的方向瞥了一眼—— 路明非正和坐在旁边的綾波丽小声说著什么，少女还是一如既往恬静，脸上没什么明显的表情。只有看向路明非时，眼神里才会多出几分柔和。 两人不知道聊了什么，路明非全程在笑，綾波丽也轻轻点头回应。 看到这一幕，明日香心里莫名不爽，轻哼了一声，转过头看向洞木光，语气带著刻意的不在意： “什么特殊关係，只是邻居而已，你没看到资料上綾波丽的监护人也是她吗？大家只是住在同一个地方罢了。” 听她这么说，洞木光又低头翻了翻资料册，果然在綾波丽的那一页，监护人一栏同样写著“葛城美里”的名字。 她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好像確实是这样。” 但很快她又想起了什么，继续小声追问：“不过明日香，你每天带的便当都是路同学准备的吧？每天吃对方做的便当，就像是……就像是同居了一样。” 听到“同居”两个字，明日香的脸瞬间涨红，声音不自觉抬高了几分。 “我才没有和他同居呢！” 说完她就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动，吸引了周围几个同学往这边看过来。 赶紧压低声音解释道：“我只是最近才开始学习做料理，要不了多久，就能让光你尝尝我的手艺。” 她说这话的时候，双手攥著衣角，眼神却不自觉地又朝路明非的方向飘了一眼—— 其实她心里清楚，便当的味道很好，路明非为了照顾她总是做德式风味，甚至会特意在便当里加一些她爱吃的小零食。 但这种话，她是绝对不会当著別人的面承认的。 看到一如既往嘴硬的闺蜜，洞木光笑了笑。 只是心中暗自感嘆：“明日香还是不坦率，往路同学的方向看太多次了…… 明明那么在意路同学，却总是不肯承认，还总爱用『只是邻居』『只是普通同学』来掩饰。再这样下去，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她悄悄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綾波丽，心里暗暗道歉：“对不起了綾波同学，我还是更希望明日香能抓住自己的心意。” 綾波丽似乎察觉到了目光，转过头看了过来。 洞木光赶紧假装继续和明日香聊天，心里忍不住觉得，路明非身边的两位女生，一个不坦率，一个太过淡然，未来的关係恐怕会变得很复杂。 不过谁让路同学身陷其中呢，希望他能自求多福。 路明非倒是没有在意班里的小插曲。 他和綾波丽聊完下次要尝试的新料理后，就开始收拾书包——三方会谈定在下午放学前，他需要提前去教师办公室等著美里姐和班主任。 会谈进行得很顺利。 有nerv的掩饰，他就算把学校点了，校长都得夸火真暖和。 倒是结束后去本部进行常规训练时，接到了冬月幸增匯报的新情报。 路明非看著报告书上的內容，哭笑不得，“这算是邀请我去看他们示威吗？” 第80章 归来兮 “这个日本重化学工业共同体很厉害吗？” 路明非拿过报告书，看了看向自己发出邀请的组织名称，眉头蹙起，对他来说这是完全陌生的势力。 平时打的都是高端局，面对的组织要么是nerv，要么是seele，再不济也至少是联合国的委员会。 和它们比起来，这什么共同体这么长的名字，听起来就不厉害。 冬月幸增拉过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实力要看对比，根据情报部收集的资料，这个共同体由17家重化工企业联合组建，涵盖了特种钢材、精密仪器、能源供应等多个领域。从纯粹的工业实力与资金储备来看，確实是世界顶尖的企业联盟。”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发出清脆的“篤篤”声。 “但是，与背靠联合国，拥有独立武装，无需向任何政府报备即可调动一切资源，不受法律限制的nerv比起来，他们就犹如稚童。” 这番话说的霸气，颇有当年雨公公的风采。 不对，这样自己岂不是成了太监头子。路明非想到自己尖声细气说话的样子，就一阵反胃。 还是当锦衣卫强，飞鱼服绣春刀多帅，他怎么就这么贱带入了厂公。 除非是零女王，没人有资格叫他小路子。 收起杂念，路明非看向邀请函上客气的“诚邀nerv代表出席j.r.发布会”字样。 “既然实力差距这么大，还敢公开挑衅，背后想必是一定有人撑腰吧？” 路明非望向窗外的黄昏，夕阳为金字塔周围染上一层暖黄色光晕，远处城市轮廓在暮色里渐渐模糊。 第三新东京又是平静的一天。 如果又是seele在背后搞鬼想要打破这种平静，藉此来试探自己，他不介意帮他们製造一场意外。 “是內务省，而且有军队的人在暗中支持。”冬月幸增拿回报告书嘆了口气，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两波人马作妖。 內务省？ 说起来加持良治其中一个身份是內务省间谍，都关了他这么久了，乾脆继续关著吧。 就让他的东家们都以为他死了。 可惜了啊，居然不是seele…… 路明非竟感到有一丟丟失落。 冬月幸增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继续解释道。 “……这次他们的理由非常冠冕堂皇，之前的数次作战，让联合国被迫通过庞大的追加预算填补资金空缺。分摊到各个成员国后，某个国家甚至差点出现了饿死两万人的饥荒——就是借著这件事，他们公开质疑eva存在的必要性。诸如“eva造价成本太高，收益是否与资金匹配？”之类的流言开始兴起。” “两万人的饥荒？”路明非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 “那怎么不问问，每年税收的大部分都进了谁的口袋！” 垄断行业的財阀、不作为但很懂享受的官僚…… 对於这些攀附在国民身上的寄生虫，路明非向来不屑一顾。等解决完使徒这个外患，有必要清扫一下人类內部的蛀虫。 和这些虫豸在一起，怎么能世界和平呢.jpg 收回想远了的思绪，他看向情报部偷拍到的照片： 一台停放在秘密工厂中的巨大机器人静静矗立，外形笨重，身上应该还搭载了武器系统。可无论怎么看，都没有eva那强大的威慑力。 就这？ 他们不会以为造个人形就能和eva对决吧？ “这种玩具，要是真的面对使徒，一个照面就会变成炸弹，爆炸当量取决於它的引擎燃料。” 路明非不是看不起它，不客气的说，自己要是坐上初號机，有信心1分钟內把它拆成零件。 没有a.t力场，都没资格上战场，机器人与普通武器没有任何差別。 冬月幸增赞同地点了点头，“军方一直在做类似的尝试，他们不明白eva为什么会是人形，就照猫画虎製作了机器人，也不懂eva为什么需要十四岁的驾驶员，却还是招募了一批少年兵进行所谓的驾驶员培训。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却始终没有意识到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 路明非默默听著，不禁感嘆——果然信息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一开始就知道eva是生物兵器，军方也不会傻傻地在机器人上死磕。 这么一想他们还挺可怜的。 不过现在人家都要骑到头上拉屎了，也不是同情心泛滥的时候。 “如果是碇源堂，他会怎么处理？”一想到玩阴的，路明非自动想起了这位养父。 沉默了片刻，冬月幸增才回答道：“即使毫无威胁，他也不会容忍任何人挑战nerv的地位。” 虽然没有明说，但路明非听懂了言外之意。 实验成功需要天时地利人和，需要无数次的调试准备。但使手段让它失败，却是轻而易举。 尤其是这种机械造物，可能一颗螺丝钉就足以让其崩溃。 不过又想了想，路明非还是不打算出阴招。 反正是遇上使徒就会原形毕露的摆设，根本不用担心取代nerv的地位。 到时候军方和內务省自然会明白，自己的方案有多可笑。 只是可惜了被浪费的经费…… “不如顺水推舟……”，路明非突然有了主意，刚好之前他就一直在想，缺少一个契机向军方释放善意。 借著这次机会搭上线，正好也能让他们亲眼见证其他武器与eva的差距。 玩政治就是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让敌人变成少数派。 一想到他带著大军围了seele的將来，就忍不住想笑。 不过这次是赶不上了，邀请上发布会的时间是一周后，但穿越的倒计时已经出现。 比起和这些人勾心斗角，还是三天后就能见到零了更让人开心。 ◇ 感谢人性化的穿越时间，每次都在睡觉或者独处的时候。 之前还考虑过万一被綾波丽撞见，见到自己凭空消失，她该有多担心。 路明非揉了揉太阳穴，这次穿越只在eva世界待了不到三周，他渐渐感觉到了时间流速的差异，似乎他在龙族世界会待的更久。 这样下去，岂不是某一天会出现自己成年了，綾波丽与明日香还是初中生的场景。 居然有点期待了是怎么回事？ 第81章 噫！能不搬家吗？ 天空下著淅淅沥沥的雨，不大，但是很密，雨丝斜斜地织在空气里，像是一道帷幕。 风裹著水汽，把玻璃蒙上一层薄薄的雾，表面水珠聚散，又在重力作用下滑出道道沟壑。 每次呼吸，都像被一团湿黏糊糊卡在喉咙里，南方人最懂这种又热又潮的天气有多难受。 再是什么高颅顶，半个小时汗腺就会教你做人，让髮丝软塌塌贴在头皮。心情也会在低气压影响下，提不起劲来。 路明非却很高兴，虽然要面对梅雨，但能见到零，就算下刀子也是好天气。 有句话怎么说的，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可能因为只穿越了不到三周，他从厕所隔间走出来返回教室时，连午休都还没结束。 走廊上只有稀稀拉拉几个学生，大多耷拉著脑袋，眼神惺松，边走边打哈欠。 仕兰中学再是什么贵族学校，也逃不开中式教育，今年能有17个考上清北，可不只是靠学生自己用功。 只能说中学生確实是在最纯困的年纪，读最累的书。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用来补觉，路过的教室里也全是一排排趴在课桌上的少男少女。 只有极少数卷王还在看书写作业。 但这些都与他不相干，路明非脚步轻快。 明明从厕所到教室不过几步路的距离，愣是被他走出了披星戴月的意味。 之前几个月的同居，他已经习惯了与零形影不离，但就像人习惯了空气，自己不会意识到。 穿越前只想著打使徒变强，分开后才知道会有多想念，尤其是閒来无事的后两个星期，简直是每天都期盼著倒计时出现。 思念一个人时，连赶去见她的路上都是快乐的。 刚迈进教室大门，视线就自动锁定靠窗位置，自己的同桌。 与在休息的同学们不同，零没有睡觉，反而坐的笔直正在看书。 路明非倒是见过她的睡顏，但那是在清晨床上。 很难想像她像普通学生那样，趴在课桌把脸埋进臂弯里的模样。 但一定也会很可爱就是了。 深吸一口气，他快步穿过过道，迫不及待回到自己的座位。 坐下后什么也没干，只是趴下来侧过头，目光看著零的侧脸。 与发色一致的睫毛长长的，偶尔眨动一下，扑闪扑闪。唇色是淡淡的粉，明明没见过她用唇釉，却湿润诱人。 『果然永远都看不够……』 路明非脑子里蹦出一句诗，“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零简直就是樱桃与樊素结合的升级版。 能遇到她，自己简直比白乐天还享受。 虽说有些变態，但確確实实能闻到少女体香，不是那些人工调配的化合物，而是真真切切的天然馥郁。 时隔三周，终於再次补充到“零能量”。 路明非一脸陶醉。 也许是他的眼神太过炽热，原本专注看书的零合上了书本。 自从担任家庭教师一职后，她需要学习各种不同领域知识，即使有镜瞳帮助也仍要努力。 见路明非只是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就一副少小离家老大回的模样，眼神中的眷恋都快溢出来了，她也有些好奇。 因为班里其他同学都在睡觉，零偏过脑袋的同时压低声音。 “你去的比平时久。” 哦呼！ 零的声音还是那么动听，而且髮丝还垂到了他的胳膊上。 仍旧沉浸在重逢喜悦里的路明非，下意识就答道： “因为很想你。” 话音刚落，他自己先愣住了。 脸颊瞬间开始发烫，心里“咯噔”一下——完了，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张了张嘴，可话已经说出口，又没法收回。 总不能说刚刚是在说梦话吧。 路明非尷尬地挠了挠头髮，手指碰到发烫的耳朵更觉窘迫。 心中暗自懊恼：因为想你所以在厕所待的有点久，怎么感觉怪怪的？ 可惜零却没有什么特殊反应，也许是同居的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他偶尔语出惊人。 可恶，路明非有一点点失落，好想看零因为自己脸红的样子。 想像她白皙脸颊染上粉色，睫毛垂下来的模样，一定特別动人。 不知道此生有没有机会…… 正当他羞愧的不敢看零，却没有发现少女嘴角扬起了几不可见的弧度，又立刻消失。 那一瞬间，美得不可方物。 跟著葛城美里训练收穫的厚脸皮发挥了作用，路明非很快就装作无事发生。 虽然两人声音都很轻，但毕竟教室不大，他们又算得上班级里的风云人物，难保不会被同学注意。 他侦察兵似的扫视一圈周围，很好，没有人有特殊动作，他实在不想再出现在学校论坛首页了。 那些傢伙为了吸引眼球，標题写的特別夸张，他都不敢点开看。 什么《路零情定今生，信物为哪般？》，其实是他递橡皮给零。 要是被人听到他说“很想你”这种话，估计八卦党连夜就会炮製出一篇《路少深情告白，零作何回应？》 想想都要尬死了。 零看他草木皆兵的模样，拿出笔，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低头写了起来，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路明非眼睛一亮——出现了！ 这可是学生时代不得不品的一环——纸条传话！ 很快，零把写好的纸对摺几次，变成一个小小的方块递了过来。 路明非赶紧接过，小心翼翼展开，生怕把它弄破。 这可是零写给他的第一张纸条，一定要好好保存。也许在几十年后，他头髮白了，躺在床榻上握住子孙的手，还能回忆起这个下雨的中午…… 甩甩脑袋，把遥远的幻想拋开，路明非看起纸上內容。 零清秀工整的字跡一笔一划都乾净利落，像她的人一样，上面只有一句话： 薯片让我们今天放学回孔雀邸。 路明非提笔，用出在字帖上都没使出过的最大功力，毕竟这可是要成为文物的东西： 不用防备袭击了吗？要是把危险带给恩曦姐情况会更糟吧？ 写完后轻轻推还给零。 零回復得很快：薯片评估过了，危险解除。 路明非盯著纸上危险解除四个大字，却没有开心，反而悵然若失。 危险解除就要搬回去住，岂不是意味著以后不能再与零住在一个房间…… 想到这里，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闷的。 偷偷瞥了一眼身边的零，她已经重新拿起书，正专注地看著，仿佛刚刚的传纸条只是一个小插曲。 路明非轻轻嘆了口气，他大抵是病了，一种醒来见不到零就会失落的病。 想到以后就要一个人睡，空闺寂寞冷…… 雨还在下，可他的心情却没有刚回归时那么雀跃了。 第82章 暑假將至 鬱闷的午休结束，学生们陆续从课桌上抬起头来。精致的女生有小枕头保护，糙汉子们无道具硬睡，脸上多出了红印与口水痕。 一些人去用冷水洗脸，有的则使出周公学习法，抓住最后几分钟与圣人再续前缘。 在这种氛围下还能不困的，真是神人了。 路明非正是神人，他还沉浸在与零分开睡的噩耗中。 幸好没过几分钟，紧张的上课铃声便响起，下午是数学语文轮番轰炸。 学习让人忘忧愁。 路明非报复式看书，以此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早已不需要听课，只要专注於零的私人课程即可。 如今零已不再需要像最开始那样，为他掰开揉碎式讲解，逐渐觉醒的血统让学习能力发生了质变。 加上炼金道具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帮助。 现在他们之间的授课模式，演变成由零先將知识体系整理出来，製作成专属教材，再交给路明非自学。 因此，他们也不用在课堂上低声交流，两人一个看书一个写书，流水线式汲取人类文明精粹。 古人所谓的琴瑟和鸣，大抵也不过如此了。 然而到了最后一节作业整理课，班长从老师办公室带回的消息，让路明非暂时退出了学习状態。 “同学们。”班长站上讲台敲了敲黑板，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期末考试的时间已经確定了，6月25號开始。” 关於考试的消息总能第一时间激起学生的反应。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交头接耳的嗡嗡声，有人慌忙翻看日历计算剩余的复习时间，更多的则是关心紧隨其后的假期。 “25號开始考？那岂不是七月初就能放暑假？”一个男生语气中带著惊喜，“仕兰中学也没传说中那么卷嘛！”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同学就老气横秋地拍了拍他的肩，嘆气道： “图样图森破，桑塔纳衣服。小老弟，你初二才转来，有所不知……考试结束可不意味著解放。” 讲台上，班长推了推眼镜，继续宣布：“……同样的，按照学校传统，一年一度欢送初三学长学姐毕业的文艺晚会也要开始筹备了。” “啊——” “不是吧……” “又来？” 儘管是每年的固定节目，教室里还是不可避免地响起一片哀嚎。 除了个別“死装哥/姐”爱出风头，绝大多数人对於上台表演都是避之不及。 简直能回忆起过年时亲戚让你才艺展示的恐怖。 可惜，仕兰中学作为贵族学校，极其看重学生的全面发展。 按照校规，每一位学生都要展示自己。 每年的新生入学典礼和毕业欢送晚会，都是学校向家长与社会展示其素质教育成果的重要窗口，绝不容马虎。 而且，不得不说的是，校领导在这方面还格外“讲道理”——新生典礼时，由高年级学生准备节目，新生当观眾；而到了毕业典礼，就轮到低年级学生为即將离开的学长学姐表演，初三生只需安心观看即可。 这可比某些地方的领导，让儿童节变成“儿童给大人表演节目”的“儿童劫”要合理得多。 然而，今年的欢送会出现了一个空缺—— 楚师兄正是初三毕业生，没了他的大提琴独奏，就少了惯例的压轴节目。 路明非思绪飘回到一年前，初一的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呢？ 当然是隨波逐流，滥竽充数。 班里除了像柳淼淼那样自带才艺光环的少部分，大多数人也没有什么能上台展示的特长。 最好的办法就是，大家穿上衬衫西装，效仿一下南郭先生，在合唱节目里当背景板，或者在集体诗朗诵里凑个人数。 只需要开口做出表情，发出些模糊的合音便能矇混过关。 今年的路明非，也不想出风头。 虽说他现在也会拉大提琴，且自信水平不比楚师兄差。 可上次他只是在篮球场小露一手，就让校队教练念念不忘至今，每次见到他眼神都炽热得可怕，仿佛看到了未来cba的希望。 这次要是再表现出大提琴天赋，他可就真的要登顶此獠当诛榜榜首，与楚师兄並驾齐驱了。 如果是过去的路明非可能会为此高兴，但如今他可是受够了成为焦点的麻烦。 更何况在另一个世界都当上了国际组织首脑，还巴巴地为初中生拉大提琴表演……他自己都觉得掉价。 不知不觉间，路明非也开始自恃身份，简称——“装起来了”。 於是，他老神在在地坐在位置上，看著班长登记报名个人节目的同学名字。 嗯，柳淼淼果然还是钢琴独奏，还有几个女孩报了团体拉丁舞，关於这舞，他一直欣赏不来。 咦？那个小胖子居然会吹萨克斯，去年怎么没上，难不成是这一年刚学成，准备一鸣惊人？ 路明非饶有兴致观察著同学们亮出技能，颇有种皇帝翻戏牌子选剧目的既视感。 然而，很快他就不能置身事外了。 身边的零忽然举起手，“我会拉小提琴。” 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芭蕾舞。” 本就是焦点人物，她一开口，班级里顿时响起了一阵议论。 “哇…不愧是俄国人……” “听说斯拉夫人艺术天赋超高，你看过苏联政委跳舞的视频吗？简直是比红色意志还要坚硬的膝盖……” 虽然不是在夸自己，路明非还是骄傲地挺起了胸膛，与有荣焉。 开玩笑，这可是我家零，女王陛下！ 班长拿笔在名单上写写画画，面露难色，“零同学，舞蹈类的节目已经满了。乐器类的话……隔壁班有男生报了小提琴独奏，你看，安排你们合奏可以吗？” 这话立刻触发了路明非的敏感神经。 零表演，行！ 零与人合奏，也不是不行！ 但和一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男生合奏，绝对！不行！ 虽然是不健全的占有欲，但他可是…真的会吃醋的。 没有一秒钟的犹豫，路明非“唰”地站起身，吸引了全班人的目光。 包括零那双冰蓝色的深邃眼眸。 像是夸耀自己荣誉的贵族，他大声说道： “我会大提琴，可以与零同学一起表演弦乐二重奏！” 第83章 弦乐二重奏（今日6K，补上了） 得益於这几个月来，路明非锋芒毕露的表现，班里同学倒没人质疑他会不会拉大提琴。 毕竟最近几次考试都与零並列第一、球场上宛如乔丹在世的路神人，会拉个大提琴又有什么稀奇。 同学们更多的关注点在於：路明非要与零二重奏！ 而且是在零刚被提议与其他男生合奏之后，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 这分明是……有情况啊！ 一瞬间，整个班级的学生们仿佛集体化身迅哥儿笔下瓜田里的猹，敏锐地竖起耳朵，眼睛滴溜溜转，试图从两人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互动中挖掘出更多的隱藏信息。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们，被束缚在名为“学校”的牢笼里，为数不多的乐趣便是捕捉任何一点与课本和考试都无关的风吹草动。 而路明非与零这两位本就带著神秘色彩的话题人物，能提供的无疑是顶级八卦素材。 可惜他们註定要失望了，零是三无，连路明非都读不懂她的表情。 而路明非自己，身居高位后，也渐渐学会了喜怒不形於色，旁人根本看不出想法。 班长站在讲台上，努力维持著班级秩序，但內心早已波澜起伏。 她推了推眼镜，在节目报名单上写下“路明非&零-大提琴与小提琴二重奏”。 笔下写著正事，脑海里却刷过一连串念头： 『可恶！身为班长就不能明目张胆地吃瓜了吗？！这份责任的枷锁好沉重！我是不是该考虑向班主任辞职……』 她轻咳一声，压下內心的澎湃，对著全班宣布：“已经报名的同学，现在就可以去第二音乐教室。那边有老师等著，会对节目进行初步评估，决定是否能上晚会。至於其他同学，我们接下来投票决定一下我们班的集体项目。” 走出嘈杂的教室，雨已经停了，但看天上聚集的阴云，不知什么时候又会开始。 路明非与零並肩走过连廊，前往艺术楼。 作业整理课之后，眼看就要放学了，他可不想因为节目审核拖到很晚留校。 不过目前有更迫切要搞清楚的事。 犹豫再三，他还是侧过头，看向身边精致如洋娃娃的少女，开口问道： “……为什么会报名呢？你不是爱出风头的性格。” 零的脚步没有停顿，直视前方，却轻轻摇了摇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看著晃动的白金色髮丝，路明非沉默了。 难道自己其实从来都不了解零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他瞬间噎住，產生了深深的挫败感。 “好吧，你说的对。”见他情绪低落，零立刻改口。 还没消化突如其来的转折，零就继续说了下去：“我报名，是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报名。” 路明非愈发不解，“你知道我会拉大提琴？” 他记得在这个世界可没露过这一手。 零却再次摇头，“我不知道……” 停顿了一下，她终於侧过脸与路明非对视，语气带著不容置疑的篤定：“但我相信你。只要你想，什么都能学会。” 零相信我！ 被全然信任是什么感觉？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这果然是互文啊！ 路明非嘴角控制不住地扬起，露出极其灿烂的笑容，让本就帅气的脸更明媚了。 血统加上穿越多出的时间，让他看起来比同龄人成熟，就算说是高中生也会有人信。 两人正说著悄悄话，身后的柳淼淼却跟了上来。 “零同学，路同学。” 回头看见是这位钢琴小美女，她脸上带著礼貌的笑，目光主要在零身上流连。 “…零同学既会小提琴又会芭蕾，真的好厉害。路同学也是，当了快两年同学，才知道你还会大提琴，真是深藏不露。” 路明非礼貌回应，“你的钢琴也很厉害。” 零在一旁点头附和。 看著两人简直称得上是“夫唱妇隨”的表现，柳淼淼待不下去了。 周围的恋爱浓度太高，所有单身狗自觉避退！ 留下一句“那……音乐教室见，加油！”便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著离开了。 路明非看她仓促的背影，还当她是想先排队，早弄完早放学。 心中暗道：中计了！ 拉起零的手就开始衝刺，当然没有用全速，是符合中学生表现的速度。 整天在校园閒逛，狠抓纪律的教导主任，远远看见两个牵手的学生，竟然还敢上课时间在教学区奔跑，简直是在挑衅自己，目无校规！ 他立刻就想要喝止。 多亏了老，在他喊出口前先看清了两人的脸。 男生是校长反覆强调过绝不能招惹的路明非，以及看起来就家世不凡的俄国转校生零。 到嘴边的呵斥转了个弯，从“站住！”变成关心，“哎！两位同学慢点跑，小心地滑！” 什么早恋？那是路同学正在为增进两国友谊身体力行。 至於跑步？那是因为学校建筑规划没做好，让学生不得不赶时间。 中年教导主任心中迅速完成了逻辑自洽，甚至对自己反应快速感到得意。 以混血种的视力，路明非自然看清了地中海主任的变脸绝活。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还是配合地放慢了脚步，只是没有鬆开零的手。 冰凉凉的，夏天握著永远不想撒开。 等两人赶到音乐教室，已经有好些人在排队了。 这不是他们跑的不够快，而是班长的通知就比其他班晚，属於非战之过。 百无聊赖，路明非倚在门框边，看起了同龄人的表演。 为了高效筛选，全校的艺术老师都被召集来了。 相邻的两间教室，一间是舞蹈室，一间是声乐室。 一边在放伴奏，一边在吹拉弹唱，两边同时开始，热闹的像是过年。 看了一会，路明非作出评价，还行，但又不那么行。 平心而论，作为初中生，而且敢主动报名，大家的水平已经很不错，至少也是下了功夫的。 但以专业角度看又是业余水平。 不过只是毕业晚会，要求也不能太高了…… 他还注意到，居然连一个拉大提琴的人都没有。 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原因。 就像生態链，讲究的是位置，有空缺才能立足。 在仕兰中学拉大提琴是有多想不开，难道能比楚子航强吗？到时候难免被別人比较，还会被认为是东施效顰，止增笑耳。 就在这热热闹闹乱鬨鬨的等待中，班长终於拿著名单姍姍来迟。 “我估算的时间果然没错，刚好就快轮到了。”班长扶了扶眼镜，语气里带著小得意。 路明非无声无息出现在她身后，阴测测说道：“班长大人，我们可是在这等好久了……” 眼镜妹被嚇一跳，回过头看见是他，立刻双手合十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去交报名表！” 看著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路明非不解地挠了挠头髮，自己有这么嚇人吗？ 回头才发现站在身后的零。 这算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只是和她开个玩笑……” 零点了点头，语气毫无波澜，“嗯，很有趣。” 路明非：“……” 你的脸可看不出有趣哇，女王陛下。 好在名单提交后很快就叫到了他们的名字。 负责审核的是一位年轻音乐老师，穿著时尚，妆容精致。 好像每个学校都是这样，音乐老师都挺会打扮的。 她拿起表格，看了看节目名称，对著路明非上下打量，笑著竖了个大拇指。 “路同学，选择大提琴？很有勇气哦！” 路明非回以微笑，没有多说，等会就知道是勇气还是实力了。 他和零拿起学校提供的乐器开始调试，仕兰中学財大气粗，购置的也不是便宜货。 卡尔·海因兹，德国老牌乐器製造商，工艺可靠，音色均衡，欧洲大部分学校都採购他们的產品。 仕兰选择这个品牌，也许是为了彰显国际化。 本就是学校乐团日常会用到的乐器，经常保养，自然没有什么大问题，简单试了试音，两人就准备开始合奏。 没想到老师却抬手叫停了他们。 “唉！等一下！”她眼睛一亮，不知道想出了什么主意。 “柳淼淼不也是你们班的吗？钢琴、大提琴、小提琴，正好凑一个钢琴三重奏。” 就这样，一来就免试直接通过的柳淼淼被叫了过来。 知道了老师的想法，她稍显惊讶，但也没有拒绝。 她对自己的钢琴水平有足够的自信，这可是她付出了近十年努力的领域。优雅地在钢琴凳上坐下，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將手指轻放在琴键上。 不知道老师是不是考虑了零是俄国人，选的曲子是以斯拉夫民族音乐“杜姆卡”创作的《杜姆卡钢琴三重奏》，又名《纪念一位伟大的艺术家》。 当然为了节省时间，只要演奏第一乐章就可以，但即便如此，这对中学生来说也是不小的挑战。 三人都是第一次弹这首曲子，这就要考验他们视奏的能力了。 互相眼神示意准备完毕。 第一乐章，由钢琴独奏引出缓慢、忧鬱的旋律。 柳淼淼的水平確实扎实，虽然看谱，可一点不像是第一次演奏，琴声饱满而哀伤，开了一个好头。 路明非与零对视一眼，默契接入，大提琴以温暖而略带沙哑的低音吟唱出主题旋律，小提琴则在其上方盘旋，如同哀婉的嘆息。 两种弦乐的音色交织在一起，让合奏的层次与感染力明显增强。 音乐老师吃惊地看了两人一眼，她之所以提出三重奏，就是因为相信柳淼淼的实力。 要知道三重奏要比两人难得多得多，必须在节奏、分句、力度与音乐感情表达上高度统一。 又因为三重奏中钢琴的音量天然占优，需要控制力度兼顾平衡，为弦乐让出表现空间。 她本来的打算是柳淼淼作为主导，可现在听下来，完全不是钢琴带著弦乐，而是琴音被弦乐手的节奏包裹，引领著走向。 也许是因为他们俩练二重奏更有默契？音乐老师在心中找到了解释。 等到更复杂的第二乐章就能看出水平了。 明明她一开始只是想试试，用第一乐章看看水平，没想到现在不由自主被音乐吸引，完全沉浸其中了。 不仅是她，原本嘈杂的教室也安静下来，学生与老师们自发成为了听眾。 三人合奏是既养眼实力又强。 顺利进入第二乐章，这一部分节奏迅捷轻盈，有舞蹈的跳跃感，很考验演奏者水平。 麻烦开始了。 柳淼淼在几个复杂的和弦转换与快速音群跑动中慢了半拍，细微的脱节在合奏中却被放大。 零立刻敏锐察觉，加重了琴弓压速，想要將其拽回正確速度，路明非则是试图用低音声部稳住整场演奏。 两位弦乐手都在努力补救，学生们还没听出不对，老师们却是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不可思议。 居然是柳淼淼跟不上另外两人，这个年纪有这种实力，自己竟然没发现学校里有这两位天才！ 震惊过后，便是难以抑制的狂喜。 几位音乐老师交换眼神，乐观的都已经幻想带两人市赛省赛一路上京，得胜归来的场景了。 最开始提议三重奏的老师拍了拍手，在彻底崩盘前结束了这场演奏。 “三位同学的演奏都很精彩！不过，三重奏最重要的还是配合，零同学与路同学更有默契。” 她顿了顿，也许是顾及柳淼淼的心情。 “所以还是一开始定下的二重奏与钢琴独奏两个节目比较好，能发挥出各自优势，是老师考虑不周了。” 路明非放下琴弓，“那我和零还要来一段二重奏吗？” 他现在一门心思早点收工早放学，没注意到钢琴前脸色黯淡，嘴唇抿紧的柳淼淼。 “不用不用！”音乐老师连忙摆手，笑容满面。 “老师已经知道你们的实力了，直接把到时候要表演的曲子登记了就好。” “好的，谢谢老师。” 路明非没再说什么，与零对视一眼，便在一片或惊嘆或羡慕的复杂目光下，离开了艺术楼。 第84章 小白兔阶段性「考试」 搬家的琐事自然无需操心，路明非只要坐上零的车，一起回孔雀邸便好。 习惯了让零当司机，他的跑车好久没开过了。 一方面是驾照问题没搞定，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零都行他不行，难道是因为外国人的资料更容易偽造？ 至於另一个原因，当然是不开车才能欣赏到风景。 不管是打方向盘的零，还是踩剎车的零，每一帧都是最美的风景。 如果是自己开车，只能看路看过往车辆，选哪一个路明非又不傻。 今天是和之前完全相反的行驶方向，加州阳光与孔雀邸在城市两头，离仕兰中学的距离倒是差不多，不多久就到了。 路明非跳下车，接过零的书包。 挺重的说实话，毕竟里面除了枪连手雷都有…… 时隔数月，再次踏入这座中式別墅，青瓦白墙与先前別无二致，只是庭院中的绿化更茂盛了些，被风吹起簌簌声，像是提醒夏日已至。 可他却没有半分回归的喜悦。 以前住在这，就有“苏恩曦牌大灯泡”搅局，如今更是又多出一盏酒德麻衣。 可以想见，他与零的二人世界，是彻底一去不復返了…… 就像路明非第一次来孔雀邸的那晚情景再现，恩曦姐趿拉著一双人字拖倚在门边等待。 她穿了件明黄色丝绸睡衣，领口松松垮垮地垂著，露出一小片白皙锁骨，宽大衣摆没能完全掩盖姣好身材，反倒添了几分慵懒的性感。 对於宅女来说，愿意离开房间，已经是最高规格的欢迎仪式了。 苏恩曦挥了挥手。 “小白兔、三无妞，欢迎回家！” 被叫了这么久的代號，路明非已经习惯，正要抬手回应。 身后响起强劲的引擎声与滋啦剎车声—— 酒德麻衣后脚就到了。 她向来大大方方，从后面一把揽住路明非与零的肩膀，將两人往自己怀里带。 声音里满是笑意，“老实交代，分居这么久，有没有想我们？” 经歷过葛城美里的磨练，路明非对身材好的姐姐抗性显著提升，无视身后传来的柔软触感，面不改色拨开肩膀上的手。 同时吐槽道：“拜託，我们在学校里不说一日三次，也算天天见了吧？” 本是隨口调侃，没想到酒德麻衣瞬间戏精上身，立刻装出掩面痛哭模样，“被嫌弃了…果然是人老珠黄……一代新人胜旧人……” 搞得路明非像是始乱终弃的陈世美似的。 相处这么久，他已经知道了麻衣姐的真实年龄——不过也才十八岁，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只是她故意打扮得成熟，加上身材爆炸，曲线玲瓏，很容易就让人相信她是年上系大姐姐。 如果她都人老，那某些永远十八岁的女人，应该算半截身子入黄土。 零显然对她的搞怪已经习以为常，直接视而不见朝屋里走去。 路明非紧隨其后。 看著两人消失在玄关的背影，苏恩曦肘了肘闺蜜，压低声音问道： “长腿，等等……怎么又变大了？你到底吃什么了？算了，晚上再到我房间细说……你看他们俩有没有情况？” 从来对身材颇为自豪的酒德麻衣，闻言下意识挺了挺胸，正要发表自己的独到见解，路明非脑袋猛地探了出来。 “不要小看我和零的血统！这和当著我们面说有什么区別？” 佯装不满，其实他心中乐的不行。 自从看了不少青春电影与小说，他总结出一个规律：这个年纪的恋情，很多时候都是被周围人起鬨促成的。 虽然相信零心里肯定也有他，但天时地利的帮助也少不了，得道多助嘛。 探头制止，不过是为了在零面前装装样子。 就让助攻来的更猛烈些吧！ 麻衣姐、恩曦姐，让我听到你们的声音！ 他没想到的是，酒德麻衣这次竟如此听话，真的终止了这个话题。 “抱歉抱歉，以后不会了。” 『可恶……多说一点，我爱听啊……』 即使心中默默吶喊，脸上却还要维持严肃，甚至装出满意的表情。 搬石头砸脚原来这么痛！ 直到晚餐，薯片与长腿也再没打趣过两人，只是聊些女孩间的话题。 一切好像回到了最开始。 结束今日份课后学习，將近午夜，路明非躺在自己房间的大床上。 他和零的房间一直有安排打扫，可以直接入住。 刻意平躺著不敢侧头，怕意识到身边少了熟悉的身影会失落。 数著自己的呼吸声，脑海里冒出一句词：忆当时、纹衾粲枕，未尝暂孤鸳侣。 鸳侣啊鸳侣。 今晚恐怕要失眠了。 …… 同一时间的阁楼，奶妈三人组齐聚一堂。 特意只开了一盏小灯，光线昏暗。 先前用过的光荣之手被立在桌台，確保声音不会有一丝一毫漏出。 “我拒绝。” 零坐在单人沙发上，身体前倾，冷声说道。 她目光注视站著的苏恩曦，没有碰茶几上热气腾腾的红茶。 酒德麻衣站在零身后，几乎整个人趴在她背上，双臂环住她的肩膀，姿態亲昵得像是在撒娇。 “我们知道你和小白兔关係好，但这是老板的计划，你也清楚，他的剧本无人能够逃脱。” 御姐向萝莉撒娇，画面確实很美，零却不为所动，依旧坚持著自己的立场。 “我必须知道全部计划，他不能有危险。” 苏恩曦端著咖啡，背对两人站在天窗前，没有回头。 “谁也不知道老板到底布置了多少备用计划，但有一点我很確定——哪怕牺牲我们所有人，他也不会让小白兔出事。” “……” 阁楼里陷入了沉默，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零垂著眼，手指轻轻攥紧了沙发扶手，显然还在犹豫。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抬起头，虽然妥协，却有条件：“那必须让我在暗处盯著。” 听到这话，苏恩曦才转过身，脸上露出笑意，点了点头：“当然没问题！” 零能做出这样的让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虽然总是戏称零是老板的贴心小袄，但她本人可不这么认为。 至少现在看来，她愿意为了路明非违抗老板。 见气氛缓和，酒德麻衣再次打圆场，“我也会陪你一起盯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让小白兔这段时间独处，但真出事了我一定会帮你的。” 苏恩曦也在一旁补充道：“就当做是老板布置给他的阶段性考试。” 第85章 惊闻噩耗 对於某位不知名小魔鬼针对自己安排的考试，路明非浑然不知。 倒是期末考试如期而至。 与学渣们的哀嚎不同，路明非今非昔比，已经进化成提前交卷也满分的学神了。 倒是与零的二重奏，了他好一些时间排练。 毕竟老师把两人的节目安排在压轴出场，不尽全力也辜负他们的信任。 毕业晚会安排在考试结束第二天的29號。 仕兰中学暑假的安排很有“特色”，本部学生“自愿”进行课外拓展。 夏令营时间为期两周，让家长放心，学生开心，是校方办学的宗旨…… 以上均为宣传gg。 实际上夏令营就是补课，相当於多出的小学期。 除了中考完选择其他高中的学生，这种人很少很少，毕竟仕兰中学已经是这座城市的最高教育水平，其余各年级均要一体上课。 讲台上班主任在慷慨激昂动员演讲，听著诸如“假期是弯道超车的好机会”、“你不学相当於让人家学了”之类的经典发言。 路明非绷不住了，这些老师一定都没考过驾照，不知道我国的道路交通法规定，弯道不允许超车，这是违法行为！ 虽然他这个无证驾驶还超速的人，也没资格说这些就是了。 总算挨过了魔音贯耳，从学生们的反应看，也没人真的听进去。 之后的补课是以后，至少考试刚结束的轻鬆感是真的。 何况明天就能看表演了。 儘管自己也是节目的一部分，但不妨碍大家凑热闹。 再加上了这么多时间排练，所有人都想早点结束。 於是晚会开始了。 初三毕业生是回来当大爷的。 他们中考完已经放了半个多月的假，晚会不仅是欢送他们毕业，也是提醒他们收心的信號——属於准高中生的补课即將开始。 仕兰中学的礼堂號称全市最大，整个初中部的人加上家长，也不显拥挤。 路明非自然没有家长，勉强能算的酒德麻衣也出任务去了，这几个月当体育老师对她来说算得上休假。 倒是那群男老师与学生为此伤心了好多天。 其中一位他都还有印象，麻衣姐初来那天挑战过引体向上极限，cos许三多成功住进了医务室。这位传奇人物此后一蹶不振，宣布封心锁爱——此生再也不碰单槓了。 能匹配到这群神人老师学生，仕兰当真是人才济济。 因为是最后一个节目，路明非与零一点也不用著急，悠閒地坐在看台上。 特意选了个人少的位置，可以与零安静观看节目，当然太安静也不太可能，毕竟礼堂里充满了十几岁的初中生。 但就像电影院会更有观影氛围，路明非享受的是这种昏暗的环境，与零在一起，心都变得寧静。 只是少女最近似乎有心事，之所以用似乎，是他无法確定。 没有表情的脸藏住了一切情绪，要不是合奏练习，从乐声中隱隱感知，他可能都完全无法察觉。 『要主动问吗？』 正在犹豫，一个挺拔的身影走了过来。 “没有打扰你们吧？” 楚子航虽然扑克脸，但礼貌也是真的礼貌。 自从中考结束后，两人许久未见过面了。 “当然没有，师兄请坐！” 对於这位在他还没展现不凡时就帮助过自己的学长，路明非一直很敬重。 “不用，我只是过来打个招呼，一会就走。” 说著他低头看了一眼琴盒，“看到节目单，我就很期待明非你的大提琴了。” “那就请师兄拭目以待，我和零绝对是一加一大於二！” 楚子航颇有深意地看了眼两人紧贴的座位，以及距离近到像是牵在一起的手，满足地离开了。 总感觉楚师兄心思与表情严重不符，这算是一种反差吗…… 路明非正在思考这个女生会感兴趣的问题，零戳了戳他的手背。 “……我有话和你说。” 果然有事吗？ 能让零变得犹犹豫豫，他心中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长腿遇到了点麻烦，需要我去支援。” 很不对劲，这不就像葫芦娃救爷爷的剧情吗？ “如果是去救人的话务必算我一个！虽然经验比不上你们，但对於战斗力我还是很有自信的。” 路明非说的斩钉截铁，带著不容拒绝的意味。 那种因为没注意到同伴异常，失去后追悔莫及的戏码，他才不要！ 见他如此激动，零赶忙解释道：“没有战斗，只是需要我送一批东西，总之没有任何危险。” 事关零的安危，路明非没有一点马虎。 “那为什么告诉我要这么犹豫？” 他打定主意，只要有一点不对，就算跟踪，他也必须保护好零。 然而答案却在他意料之外。 “因为不想和你分开。” 这是告白吗？！ 一瞬间他的心跳速度快到能让仪器爆表，打贏使徒都没这么激动过。 “……毕竟虽然概率很小，但那头龙仍有可能袭击。” 路明非冷静下来。 就在刚刚那几秒钟，他已经想到了第四个孙子该叫啥名，要不要洋气点取个俄国名字…… 原来是想多了。 为了不在零面前失態，他立马接上话题。 “那零你一个人不也一样很危险吗？” “长腿会与我一起行动。” “哦。” 路明非还没从刚刚情绪的大起大落里走出来，零却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接下来你只有一个人，一切小心。” 妈妈出差前嘱託孩子的即视感好强，但他一点也不討厌。 如果妈妈是零，孩子还有叛逆期，那千错万错一定都是孩子的错。 …… 也没心情看表演了，要和零分別，还看个劳什子。 前不久分居，现在更是要分开，接下来会不会…… 一想到这个女孩可能会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路明非就拼命想抓住些什么。 仿佛那样能让他安心。 而且该死的，很快就要到他们了。 原定曲目是莱因霍尔德·格里埃尔的作品《为两把大提琴而作的12首小品》，里面欢快的塔兰泰拉、谐謔曲等部分，可以改编为小提琴与大提琴二重奏，与欢送毕业生的氛围很搭。 加上又是斯拉夫音乐，算是零的本家。 一切都很完美，但现在路明非出问题了。 这首曲子就像热闹的乡村婚礼，人们围成一圈跳舞。但以他此时的心境，拉出来说不定会变成葬礼。 还是零当机立断，临时换了表演曲目。 虽然这不合规矩，但在校长的关照下，加上音乐老师们自动脑补这是天才们的怪癖，临场换节目成功了。 “最后一个节目，由二年级的路明非与零同学，为大家带来大提琴与小提琴二重奏-《为小提琴与大提琴而作的奏鸣曲》，大家掌声欢迎！” 第86章 初中二年级看似圆满结束 幕布缓缓拉开，聚光灯打在舞台中央，照亮了一对金童玉女。 作为大提琴手，路明非端坐在琴凳上，身姿挺拔。 他没有化妆，但人生第一次用髮蜡，把头髮梳成了大人模样。 一身炭灰色丝绒戧驳领西装，配上面无表情的脸，真成了禁慾系男神。 领口別著枚黄金袖扣，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这是出发前恩曦姐亲手为他戴上的，整理好衣领后还笑著拍了拍他的肩： “以后你就是领口镶黄金的男人了，记住，伟大的代价是责任。” 路明非知道这是二战时邱吉尔的名言，但他不明白，一向宅在家里，喜欢窝在沙发上吃薯片的苏恩曦，为什么突然就中二了起来。 可她没有说更多，就把自己推上了车。 现在想来，也许是在提醒他零要离开一段时间？ 与路明非简单利落的男士套装不同。 零就打扮得繁复精致多了。 浅金色长髮被挽成样式复杂的低髮髻，向后收拢完全露出光洁额头以及艺术品般的眉骨，髮髻外侧缠绕了几缕珍珠细链，莹白与立体的五官相得益彰。 主体是一套象牙白缎面礼服，上面绣了鳶尾图案。收腰设计勾勒出纤细身材，裙摆自然下垂，边缘层叠著香檳色暗纹欧根纱，行走之间，犹如一道流动月光。 没有选择太多首饰，但他送的那串羽毛项炼被戴在天鹅颈上，除此之外就只有耳垂上悬著一对梨形钻石耳坠。 看风格是维多利亚时期流行的款式。 以路明非对苏恩曦財大气粗的了解，这可能真是博物馆里的原版古董。 能离开冷冰冰的展柜，出现在零身上，这耳坠值了。 隨著零一步步走近，路明非目光自然被脚上那双嵌水晶的高跟鞋吸引，裙摆飘动间露出了光滑脚背，就像一块暖玉。 他小时候第一次听灰姑娘童话，就觉得水晶鞋好土，怎么可能会好看呢？ 现在他终於明白了，原来穿的人才是关键，如果灰姑娘有零一半，不，十分之一的美丽，也难怪王子会不惜找遍全国也要娶她。 此时此刻的零，有著不属於这个世纪的美，像是从油画中走出的公主，优雅、高贵。 事实上在后台时，路明非第一次见到盛装打扮的零从化妆间走出来，也被这种纯粹的美震慑住了。 人声、音乐声全都隱去，只有少女的身影在眼中不断放大，以及清晰到像在耳边响起的心跳声。 用星爷电影里达叔的话说就是：你坠入爱河了。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坠入就是了…… 之前苏恩曦为了保持神秘，一直没让他看见过表演服装。 校服零、睡衣零，连只裹著浴巾的零他都见过，但都没有这一次的衝击强烈。 （请记住 101 看书网解书荒，101????????????.??????超实用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郭襄风陵渡一见杨过误终身，他路明非被零惊艷，只希望他的终身不会被误。 零同学，可得负起责任来啊。 思绪回到此刻的舞台。 台下的家长们早已开始低声议论，仅仅看卖相，他们就认为二人组值得压轴出场。 只有少部分人注意到报幕员说的曲子与节目单不同，其中就包括了楚子航。 对於路明非这位学弟，他一直有种同类间的惺惺相惜感。 『但愿没有出意外……』 路明非却不知道观眾们的想法，他此时已经提前沉浸在音乐氛围里了。 熟悉室內乐的人都知道，大小提琴的音色特点，其实更適合演绎悲伤的曲目，就像拉二胡避不开的《二泉映月》。 弦乐二重奏的名曲，也大多是悲情风格，比如最著名的《小提琴与大提琴二重奏》、《小提琴与大提琴奏鸣曲》，创作背景都是在一战。 战爭的痛苦，生离死別的伤感全都被作曲家融入在音符中，可惜这与毕业晚会的主题实在不搭， 临时更改的这首《为小提琴与大提琴而作的奏鸣曲》，作者是德国人汉斯·普菲茨纳，属於晚期浪漫主义，旋律里也充满了忧鬱和缠绵愁思。 但与战爭的哀伤比起来，这首曲子还能勉强解释为是对三年级生离开的依依不捨。 路明非拿起琴弓按在弦上，只是与零交换一个眼神，便心有灵犀开始了演奏。 小提琴先开始，如同一声轻轻的嘆息，大提琴紧隨其后，以低音缠绕包裹。 虽然不如排练过的曲子熟练，但路明非此时此刻的心境，却是与音乐无比契合。 一想到要和零分开…… 离愁別绪就自然而然隨著音乐流出。 两种乐器时而相互呼应，时而彼此交织，情绪持续在深沉的哀伤中，如同一对恋人，不愿挣脱，也难以自拔。 没人再关注服装造型，所有人都被旋律所吸引，被其中蕴含的情感打动。 整个礼堂瀰漫著淡淡的忧伤，就像是一根轻柔的丝线缠绕在听眾心头。 结束了钢琴独奏，刚从后台换完衣服返回的柳淼淼，看著台上两人目光复杂，三重奏之后，那栋房子的灯再也没亮起过了…… 不管台下人有多少想法，路明非是痛快了，把所有的情绪，和想对零说的话，全部用琴声表达了出来。 直到谢幕，眾人还沉浸在余音中，久久才有人带头鼓掌。 但主角们已经离开了舞台。 仕兰中学不差钱，要的就是上流，结束后还有冷餐会。如果是高中部，甚至会安排舞会。 不过这些都与路明非无关，表演结束后零就和他回家了，任务时间很紧，第二天就要离开。 他珍惜与零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 也许是为了安抚，当晚零竟然抱著被子进了他的房间。 久违的同寢，路明非没有说话，享受著两人间默契的寧静。 这个夜晚很短，因为不舍，但又很长，因为是数著时间度过。 第二天醒来，看著空荡荡的枕边，路明非翻了个身，难得一次赖床了。 至此，他的初中二年级正式结束，到了可以与人说马上要中考的年级。 零虽然不在，但提前为他备下了够好几个月的自学课本。 也许是出於惯性，路明非依然每天都去上学，只是空出来的同桌让他睹物思人。 班里的同学则是怨声载道，毕竟假期里还要天天上课。 就像军训必有的求雨环节，有人已经开始向上苍祈祷： “不是说有颱风叫什么蒲公英的吗？拜託了在我们这登陆，停一天的课都好哇。” 第87章 坐上命运的顺风车 零不在的第四天。 想她。 就像竇娥的冤屈让六月飞雪，路明非的思念似乎也感动了天地。 上午还艷阳高照，放学铃声刚响，眼看著一片铅黑色浓云，从东南方向压迫过来，让天空短时间里暗了下去。 学生们没有害怕，反倒一个个化身海燕，期待著风雨能来得更猛烈一些，好多放几天假。 可马上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天空亮了一瞬，隨之而来是一声使胸口发闷的巨响。 雷声就像是个信號，雨落下来了，而且没有任何铺垫，一开始就是暴雨。 如果雨来得更早些，或许能让他们提前放学；更晚的话，也能到家后享受这场带来假期的雨。 不早不迟，偏偏在这时候，可见是个谬种！ 带了雨具的学生还想尝试，结果刚衝出去没几步，就发现在这种强度的降雨里，雨衣或者伞都只是心理安慰。 水汽无孔不入，即使是呼吸，都让人感觉自己湿了几分。 原本守规矩等在校门外的家长们坐不住了，担心孩子被淋著，几个家长带头推开铁门，所有车一起涌了进来。 校长精心保养的草坪被轮胎辗得支离破碎，车横七竖八停在教学楼前，为了找到自家孩子，所有人都在按喇叭，大声呼喊著名字。 狂风暴雨里，这一幕像极了救灾纪录片。 路明非站在走廊，望著外面的雨。 他在犹豫要不要衝出去，零走后他又开始了无证驾驶，但跑车停在校外的车库里。 冒雨跑一段倒不是什么大事，更关键的问题在於，这种天气里低底盘车真的能开吗？ 他记得回去路上有一段低洼区，如果车坏在半路，还不如冒雨跑回去…… 眼看著身边人一个个少去，到最后校园又变得空荡荡了。 雨势一点也不见减小，反倒在风的裹挟下，连走廊都积起了水。 因为是七月，路明非穿著夏季校服，一件短袖，在骤然降低的气温里显得单薄。 教室里除了他只剩下一个女生。 柳淼淼没有混血种的体质，淒风苦雨里小脸被冻得发白。 她走过来，头髮坠著枚可爱的银质hello kitty发卡，说话声音嗡嗡的。 “路明非，一起走吧？雨不会停了，天气预报里说是颱风，气象局发预警了！” 面对她的好意，路明非却摇了摇头，“谢谢，我已经不住加州阳光了。” 柳淼淼当然知道他不住，那栋別墅的灯光已经很久没亮起过了。 “哦……那我先走啦。”柳淼淼背起书包走出教室。 看著天使眼大灯亮起，黑色宝马在雨中消失，路明非忽然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该搭顺风车的。 不过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他想到了一个人。 准高中生补课的教室在二楼，路明非向上走去，正好遇见了往下走的楚子航。 “师兄能不能带我一程？” “明非能搭个车吗？”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看著对方的错愕都愣住了。 “最近家长刚好都不在……”路明非挠挠头髮，说是家长，他心中想到的却是零。 楚子航点头，“我也是。” 接著两人便陷入了沉默。 路明非想的是难道要和师兄在学校里过一晚？ 楚子航则是在犹豫要不要给那个男人发简讯。 看了看一旁不时眺望窗外的路明非，他还是下定了决心，摸出手机打字。 “雨下得很大，能来接我一下么？”心中默念確认语气无误，他才点击发送。 不过十几秒，回復就到了。 “好呢好呢没问题！在学校等著，我一会儿就到！” 楚子航刪掉记录，让现在的“爸爸”看到不好，做完这一切，才转头对路明非说道：“马上就会有人来接我们了。” 能叫到车却先来找自己，说明这是师兄不想麻烦的人。 路明非皱了皱眉，虽然想回家，可如果让师兄为难…… 很快他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两道明亮的光束穿过雨幕，直直照入走廊，接著是低沉的喇叭声。 一辆纯黑色轿车停在教学楼前，经典山形车標，maybach 62，比奔驰s500还要贵出几倍。 楚天骄下车，带著一把巨大黑伞，笑得满脸开，殷勤地上前为儿子挡雨。 见到旁边还有个人，也只是愣了愣神，就招呼著一起上车。 如果只有楚子航自己，见到父亲这幅窝囊的样子一定会生气，寧肯冒雨也不接过伞。 但路明非也在，要是自己冒雨走，他一定也不会撑伞。 想了想，楚子航还是接受了。 车企为豪车配备的伞確实质量好，在这种风雨中也庇护著三人来到车门前，没有全身湿透。 楚天骄甚至为他们俩开门，真的像是司机迎接老板。 虽然卑微，但路明非对他却有些改观，至少楚叔叔是想要成为一个好父亲的。 倒是楚师兄对这种殷勤很不感冒，全程冷著脸。 回到驾驶座，楚天骄还热情地转头打招呼，“是路明非路同学吧，我们见过的。” 说著又递过来收好的伞，“儿子，把伞插回到车门的洞里。” “叔叔好，谢谢您带我一程。”路明非礼貌道谢。 “这有什么，出门在外靠朋友嘛！你是子航的朋友，就是我的……”说到这他卡了一下。 路明非还真怕自己忽然多出个乾爹。 打了个哈哈，楚天骄继续说道：“是不是有点冷？我把后排座椅加热打开，舒服得要死！” 確实很舒服，路明非坐的最多的还是跑车，除了引擎轰鸣和敞篷兜风很爽，乘坐体验实在一般。享受过商务车型，他的购车审美快进到了中年。 “坐稳嘍，启动！” 楚天骄清了清嗓子，开车前还不忘炫耀座驾，“九百万的车，不用钥匙，全世界只有三个人的声音能启动，我、老板，还有一个你们猜是谁？” 楚子航依然没有接话。 一但印象改变，路明非甚至觉得这位叔叔有点可爱。 他真的喜欢车，在做自己享受的工作，也许对不起老婆孩子，但確实是因为能力有限。 没有得到儿子的回答，楚天骄也不恼，继续嘮嘮叨叨。 “还好我上午没去洗车，无接触式一次八十块，洗了就扔水里了。” “这么大的雨，你妈也不知道来接你。” …… 楚师兄不想说话，一直看向窗外。 路明非却看得很羡慕，他也想在这样的暴雨天有爸爸来接自己。 无论是什么车，哪怕是辆三轮，也能让他知道有人会为自己遮风挡雨。 原本还在絮叨的楚天骄忽然神色一顿，透过后视镜看见，有辆黑车一直远远的跟著。 但他很快就恢復了嬉皮笑脸，瀟洒地转动方向盘，又超过一辆前车。 上架感言 不知不觉这本书居然22万字，发书也四十多天了。 本来是周一上架，特意拖延几日，就是为了剧情到上（高）架再上架，算是玩个谐音梗吧（笑） 说回本书，作为新人，踩了大大小小的坑，也完整经歷了从幻想到接受自己是扑街的心路歷程。 最开始开书只是突发奇想，因为找不到书看就想自己写一本。 现在想来，最懊恼的是发书太隨意，就该攒攒稿子，但当时连能签约都没想过。 稀里糊涂签约，又稀里糊涂写了一个多月。 现在的成绩呢。 很差，不是卖惨，是真的很差。 一开始还每天都守著十二点看追读数据刷新，后来不看了，因为一定比昨天更差（哭） 这当然是我自己的原因，书写得差，没什么好狡辩。 但即使是写得这么差的我，也会幻想，毕竟网文作者本来就是贩卖幻想的一群人。 网文对我而言，就像是小时候经常想的，全国人民每人给自己一块钱，瞬间就能身家过亿…… 扯远了，总之希望大家能支持个首订。 一路磕磕绊绊，支持我走到今天的，是默默支持的读者们，每天醒来看到评论或者月票，都能高兴一整天。 我是个社恐，平时微信或者qq有红点出现都会烦，但作家助手后台的红点我却欢喜的紧。 最后感谢捞我的编辑大大，二组沉香，有想要写书的友友可以投稿，绝对认真负责，对新人友好。 按照惯例，献祭群友： 《我的战锤扮演不可能这么可爱！》 《东京：我老婆是奈须蘑菇》 差点忘了，还有最后一件事，新书期大家的打赏还有月票，折算成50张加一更，居然整整好好三百张加六更，上架后会补上的。 以及，明天下午上架日万！（这不算在加更里面） 补充：以防有兄弟不知道，起点是能白嫖看书的，在首页签到那里点进去有福利中心，每天看两分钟gg能有五十点，一万字嘞。 如果有人看gg养我，我也会很感动的(?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