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印度:神牛也能当警长》 真实发生的案子(一) 印度金瑙县强姦案(unnao rape case) 第一阶段:核心罪案与地方包庇(2017) 案件起点 时间: 2017年6月4日 事件: 17岁少女被时任北方邦议员库尔迪普·辛格·森格尔(kuldeep singh sengar)以介绍工作为由强姦。 报案无门 时间: 2017年6月- 2018年4月 事件:受害者家人持续向当地警方报案,但因议员的权势,警方拒绝立案(fir)。在此期间,受害者家庭不断受到骚扰与威胁。 第二阶段:矛盾激化与舆论引爆(2018) 暴力升级 时间: 2018年4月3日 事件:受害者的父亲遭到议员之弟阿图尔·辛格(atul singh)等人殴打重伤。 司法不公 时间: 2018年4月4日 事件:警方非但未追究施暴者,反而以诬告罪名逮捕了受害者的父亲。 案件转折点 时间: 2018年4月8日 事件:绝望的少女跑到北方邦首席部长官邸外试图自焚,引发全国媒体关注,舆论譁然。 悲剧发生 时间: 2018年4月9日 事件:受害者父亲因伤势过重,在警方拘留期间死亡。 第三阶段:高级司法介入与调查(2018) 官方介入 时间: 2018年4月10日后 事件: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下,案件调查工作正式从地方警察移交至印度最高调查机构——中央调查局(cbi)。 议员被捕 时间: 2018年4月13日 事件: cbi正式逮捕主要被告库尔迪普·辛格·森格尔。 第四阶段:审判期间的暴力与最高法院介入(2019) “意外”车祸 时间: 2019年7月28日 事件:受害者及其律师、亲属乘坐的汽车与卡车相撞,导致其两名姑姑死亡,本人和律师重伤。该事件被广泛质疑为蓄意谋杀。 最高法院干预 时间: 2019年8月1日 事件:为保证审判公正,印度最高法院下令將此案相关的5起案件全部从北方邦转移至德里审理。 第五阶段:最终判决(2019 - 2020) 强姦案判决 时间: 2019年12月20日 判决:库尔迪普·辛格·森格尔强姦罪名成立,被判处终身监禁。 父亲被害案判决 时间: 2020年3月4日 判决:森格尔及其兄弟等七人因谋杀受害者父亲罪名成立,被判处10年监禁。 真实发生的案子(二) 一、案件关键角色 受害者:巴瓦纳·梅农(bhavana menon)-著名的南印度女演员。 被指控的主谋:迪利普(dileep)-马拉雅拉姆语电影界的超级男星,被列为本案第八號被告。 主要执行者:“帕萨”苏尼('pulsar' suni )-有犯罪前科的司机,负责直接实施绑架和性侵。 动机涉及人物: 曼珠·瓦里尔(manju warrier)-迪利普的前妻,著名女演员。 卡维婭·马达范(kavya madhavan)-迪利普的现任妻子,著名女演员。 关键转折人物:巴拉昌德拉库马尔(balachandrakumar)-一位导演,在案件后期作为新证人出现,提供了对迪利普不利的关键证据。 二、主要时间节点与事件 案件背景(动机形成) 据检方指控,受害者巴瓦纳曾將迪利普与卡维婭的婚外情告知了其当时的妻子曼珠,导致迪利普婚姻破裂,从而埋下报復的种子。 2017年2月17日 【犯罪发生】巴瓦纳在返回高知途中,被“帕萨”苏尼及其同伙绑架,並在行驶的汽车內遭到性侵。整个过程被手机拍摄下来。 2017年2月下旬 【初步逮捕】主要执行者“帕萨”苏尼及其团伙被警方逮捕。 2017年3月- 6月 【调查转向】苏尼从狱中写的信件以及他人的勒索电话,使警方开始怀疑此案並非简单的性侵勒索,而是一场有预谋的阴谋。调查焦点开始转向迪利普。 2017年7月10日 【主谋被捕】迪利普因涉嫌主导整个阴谋而被警方正式逮捕,引发社会巨大震动。 2017年10月3日 【获得保释】在被关押85天后,迪利普获得高等法院的有条件保释。 案件审理期间 【证人倒戈】多名检方关键证人(包括电影界人士)在法庭上推翻了自己之前的证词。 2021年底 【关键转折】导演巴拉昌德拉库马尔作为新证人出现,他提供了录音证据,指控迪利普曾在家中观看性侵视频,並与同伙密谋报復调查此案的警官。 2022年初 【新案件立案】基於新证据,警方对迪利普及其同伙提起了另一起“阴谋伤害调查官员”的新案件。 【受害者发声】案发近五年后,受害者巴瓦纳首次通过社交媒体公开身份,详述心路歷程,誓言將为正义斗爭到底,获得社会广泛支持。 审判期间的爭议 【证据被篡改】调查发现,作为核心物证的、存有性侵视频的存储卡,在法院保管期间曾被非法访问,引发对司法公正的严重担忧。 2022年至今 【案件持续】由於案情的复杂性、证据的爭议以及各种法律程序的拖延,主案和衍生案件的审理仍在进行中,尚未做出最终判决。 第1章 我牛了,也神了 “哞——?!” 一声嘹亮浑厚、中气十足的牛叫,响彻了整条贫民窟的街道。 刘一凡被给这声突如其来的叫声嚇了一大跳。 因为,他本来想说的是:“睡过头了!” “这充满磁性的低音牛叫……是我发出来的?” “给我干哪儿来了?我不是在图书馆写论文吗?” 刘一凡的脑海里还在回忆著自己的论文標题——《印度犯罪率与社会现状的关联》。 他发誓,他真的只是想趴在桌上,打个五分钟的盹。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这视角……我能看到自己的屁股了!真变成牛了?” 刘一凡转动了一下眼珠,发现自己的视线自带广角,能同时看见后头左右两边的屁股。 他变成了一头白色的牛! 深吸一口气,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两步试试……” 他尝试迈出脚步,本来只想挪动一下位置,避开脚边一堆不知是谁的米田共。 结果,四条腿像是接收了“油门踩到底”的信號,身体“蹭”地窜了出去! “停下!剎车!”刘一凡在心里狂喊,但他对这具身体的操控显然还不熟练。 “砰!” 一个柔软的物体被他撞飞了。 从那东西的形状来看,应该是个人。 “哎哟我的妈!”刘一凡心里一紧,“这下摊上大事了……” 然而,预想中的尖叫、怒骂声没有出现,也没有人拦下他。 周围的行人们突然纷纷跪下,对著他顶礼膜拜,嘴里不停的咕咕叨叨起来。 连那位被他撞倒的大妈都飞速起身,跪伏在他身边。 这些人皮肤黝黑,头髮捲曲,很多人的眉心上都点了一个红点。 “这……我这是穿越到三哥家了?” 这想法让刘一凡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煮咖喱的大锅里,浑身难受! 就在他心里正疯狂吐槽时,一个方方正正的半透明蓝色对话框在他左右两只眼前同时弹了出来。 【系统加载中……加载完毕!】 【系统提示:恭喜宿主,绑定犯罪值鑑別系统】 【撞倒一名达利特,系统判定为伤害行为。犯罪值+5,当前总犯罪值:5。】 【温馨提示:犯罪值一旦突破20,將產生系统惩罚】 “……” 被系统这一打岔,刘一凡终於稳住了脚步,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沉重的身躯因为惯性,一个踉蹌,差点一头栽进路边一条顏色五彩斑斕、气味一言难尽的臭水沟里。 他低下头,水面倒映出的,是一个威风凛凛、帅气逼牛的……牛头。 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 肩膀上一个硕大饱满的肉峰,看起来简直是牛中猛男。 头顶一对白色大犄角,弧度优美,尖端锋利,闪烁著温润的光泽。 “白色瘤牛……总算,我还是头神牛,不至於被杀了吃肉……” 为了完成自己的国际关係研究生学位,他在写论文时查了不少和印度有关的资料。 和大多数人印象中不同,印度不但吃牛肉,还是世界第三的牛肉出口大国! 但是,白色瘤牛绝对不在印度人的食谱上。 因为它是湿婆神的坐骑南迪在人间的化身,拥有崇高的地位,是印度教信徒们顶礼膜拜的对象。 “还真是给了我一套穿越顶配套餐啊!” 他哭笑不得地抬起头,试著调动了一下自己的系统面板。 【犯罪值鑑別系统】 【宿主:刘一凡】 【物种:瘤牛(南迪血统-初阶)】 【状態:健康】 【犯罪值:5】 【心理状態:目前正陷入极度自我怀疑中】 再看向那些跪地不起的民眾,他们的头顶上也冒出了各式各样的面板,比如靠得最近的这位: 【虔诚的拉姆】 【身份:达利特】 【犯罪值:15】 【心理状態:极度虔诚】 【祈祷:神牛息怒啊!我偷食物只是为了养家,求您保佑我老婆的病快点好起来!】 ……绝了。 “这么看来……好像当头牛也不赖?”刘一凡自我安慰道。 虽然变成牛这件事,从物种角度来看,是一次史诗级的降级。 但从社会地位来看,他简直是一步登天! 万人敬仰,出行自带人气加成,走到哪儿都是焦点! “就是这个金手指有点鸡肋,这玩意对我一头牛有啥用?我还能去破案抓人不成?” 想不通,乾脆就不想了。 刘一凡决定入乡隨俗,先体验一下当牛的快乐。 他“扑通”一下,非常豪迈地趴在了路边,开始进行一项所有牛都擅长的活动——发呆。 周围的信徒们见“神明”终於“禪定”了,纷纷如蒙大赦,虔诚的人还在继续祷告,有事的人则起身,三步一回头的走开了。 就在刘一凡快真的快要睡著之际,一个鬼鬼祟祟的祷告声传入了他耳中。 显然,他的耳朵自带同声传译功能,能將这嘰里咕嚕的印地语,自动转换成他熟悉的语言。 “伟大的南迪神啊,您最卑微的僕人巴拉吉有罪,求您宽恕我的罪行……” 一个瘦得像根柳条的男人,手脚並用地爬了过来。 刘一凡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看了一眼他头顶的面板。 【懺悔者:巴拉吉】 【身份:达利特】 【犯罪值:30!】 【心理状態:做贼心虚,试图通过向神明懺悔,来获得心理上的自我原谅】 30! 这个鲜红的、还带感嘆號的数值,让刘一凡瞬间来了精神。 这哥们是犯了什么天条,犯罪值这么突出? 只见巴拉吉匍匐在地,脸都快埋进那混著异味的尘土里了。 “……神啊,我昨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忍住……” “邻居阿米特家的那只小母山羊……神啊,您知道的,它长得那么眉清目秀,叫声还那么甜美动人……” 刘一凡听得牛眼都瞪圆了。 “哞!!” “哥们,你確定你形容的是一只羊?” 巴拉吉的懺悔还在继续: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事后我很后悔,我怕被阿米特发现” “他太强壮了,一拳能打死一头牛……哦不,您是神牛,他打不死您……总之,求您保佑我,千万不要被发现……” 刘一凡的內心,此刻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我谢谢你啊!你这哪是懺悔,你这是来我这儿备案的吧!” “我是神牛,不是牲口纠纷调解中心啊!” 巴拉吉“匯报”完毕,似乎觉得罪恶感被神明分担了,心里舒坦多了。 他抬起头,一边继续念叨著“求您赐福”,一边慢慢地伸出了他那只黑黢黢、指甲缝里全是泥的手。 刘一凡本以为他会像其他信徒一样,摸摸自己的牛角或者脊背,沾沾神气。 可万万没想到,那只手却一路向下,目標明確地探向了他柔软的腹部。 一瞬间,刘一凡的牛毛都炸起来了。 等等! “不是哥们?母羊也就算了,老子可是公牛啊!” 第2章 潘查加维亚 刘一凡凭藉著本能,四条腿猛地发力,沉重的身躯“蹭”地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 他腰身一拧,一个帅气的甩尾漂移,將自己最柔软的要害部位挪开,同时把那对牛角对准了巴拉吉。 “哞——!!!”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警告了,而是在骂街。 他瞪圆了牛眼,鼻孔里喷出两道粗气,喉咙里发出“呼嚕呼嚕”的低吼,每一个细胞都在表达同一个意思: “你再敢碰我一下试试!” 巴拉吉整个人都嚇傻了,他哪见过发这么大脾气的神牛? 此刻的他感觉自己只要再往前一寸,那对锋利的牛角就能在他身上开两个窟窿。 “南迪神啊!息怒啊!” 巴拉吉“噗通”一声,重新跪伏在地上,声音里带著哭腔: “我错了!我罪该万死!我只是……我只是想要一点点您的……您的尿液,来洗涤我身上的罪恶!我绝对没有半点不敬之心!” 嗯?牛尿? 刘一凡对准他的牛角尖顿住了。 这傢伙……费这么大劲,就是为了討一泡尿? 被他这么一说,刘一凡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膀胱似乎真的传来了一阵强烈的充盈感。 他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巴拉吉,又看了看旁边那条五彩斑斕的臭水沟,內心挣扎了片刻。 罢了,入乡隨俗吧。 对於一个虔诚的信徒,满足他这个小小的愿望,也算是日行一善…… (请记住 看书首选 101 看书网,101????????????.??????隨时享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刘一凡迈开步子,走到路边,调整了一下姿势,气沉丹田,准备释放。 然而,他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对这具新身体的掌控力。 一股热流奔涌而出,划出一道有力的拋物线。 紧接著,伴隨著一阵“噗嘰”声,一坨热气腾腾的赠品从他身后掉了下来。 液態与固態的“恩赐”,就这么毫无徵兆地一起降临了。 “……” 刘一凡僵住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整张牛皮都开始发烫。 太尷尬了! 然而,预想中的嫌恶声並没有出现。 跪在地上的巴拉吉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抬起头,眼中迸发出了狂喜的光芒! “这是神跡啊!”他语无伦次地嘶吼著,声音里充满了激动和感恩: “神不但赐予了我净化的圣水,还赐予了我饱含生命力的圣物!神原谅我了!” 在刘一凡呆滯的目光中,巴拉吉手脚並用地爬了过来,动作敏捷得像只猴子。 他脱下身上那件陈旧的蓝色上衣,小心翼翼地將那坨“圣物”兜了起来。 然后,他对著刘一凡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脸上掛著幸福的笑容,欢天喜地的跑远了。 刘一凡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还以为自己查的资料夸张了,没想到……现实更夸张!” “潘查加维亚(panchgavya)”…… 这是印度古老的阿育吠陀疗法中的圣品,由五种牛的產物混合而成:牛奶、酥油、凝乳、牛粪和牛尿。 这种混合物被吹得神乎其神,宣称能够治疗从感冒到癌症的几乎所有疾病,还能够净化灵魂,消除罪业。 许多公司將它做成药品、牙膏、肥皂甚至是饮料,在网上公开售卖,据说还常常卖到脱销。 “我还以为这是哪个营销鬼才整出来的活,没想到啊……” 在印度,这玩意儿……是真的有市场! 一想到巴拉吉对“圣物”那狂热的样子,以及后续他可能做的事,刘一凡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呕……” 他下意识地乾呕了一下,然而,从胃里翻涌上来的,却不是胃液,而是一团……半消化的草料。 哦,对了,牛是反芻动物。 刘一凡无奈地闭上了嘴,开始机械地咀嚼起来。 青草发酵的酸涩气息在他的口腔里瀰漫开来。 “味道真不怎么样!” “不行,不能再这么躺平下去了,至少得给自己找点好吃的。” 他迈开四蹄,开始在贫民窟的街道上溜达,准备觅食。 这里的空气中永远飘浮著一股复杂的味道,那是腐烂的垃圾、刺鼻的尿骚和不知名香料的混合味。 所有看到他的行人,无论在做什么,都会立刻停下来,双手合十,恭敬地向他行礼,为他让开道路。 就像遇见巡视领地的君王,所到之处,万民臣服。 “这种感觉……居然还有点爽。”刘一凡摇头晃脑的想道。 不知不觉,他来到了一栋两层小楼前。 楼前掛著一块褪色的牌子,上面画著几个交叉的权杖图案——似乎是管理这片区域的警察局。 “北方邦,坎普尔,贾卡卡蒂警局。” 看著门头上的文字,刘一凡的眼睛自动將它们翻译过来,终於让他知道了自己所处的位置。 就在这时,一阵愤怒的咆哮声从警局门口传了出来。 “绝对有人侵犯了我的羊!我以湿婆神的名义发誓!它今天走路的姿势都不对劲!” 一个身材异常强壮的男人,正对著警局门口一个懒洋洋的警察怒吼。 那个警察靠在门框上,一边用小指掏著耳朵,一边敷衍道: “阿米特,冷静点。或许你的羊只是吃坏了肚子,或者跟別的羊打了一架。你怎么能確定它被……呃,侵犯了呢?” “我能確定!”阿米特涨红了脸,“它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委屈!而且……而且它的屁股后面都红肿了!” “好吧好吧,”警察一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们又能怎么办?” “就算抓住了那个人,最多也就是鞭打一顿,让他赔你点钱,然后就放走了。” 周围的几个警察也都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刘一凡在旁边听著,心里暗笑。 “果然,印度的基层警察系统,腐败和不作为是常態。”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没势的,就只能自认倒霉。” 像这种离奇的案子,他们更不可能上心。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警局里传了出来。 “谁说只能隨便放过?” 一个穿著挺括警服的年轻警察从门里走了出来。 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面容乾净,眼神锐利,与周围那些懒散的老油条站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他走到阿米特面前,表情严肃地说道: “根据《印度刑法典》第377条,任何与男人、女人或动物发生非自然的肉体关係的人,都將受到惩罚,最高可判处无期徒刑。” “这並非小事,而是重罪,將罪恶绳之以法,是我们警察的职责。” 这番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些老警察们纷纷露出了无奈又夹杂著些许嘲讽的表情,却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 阿米特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激动地抓住年轻警察的手:“警察先生!您……您说的是真的?” “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年轻警察点了点头,拿出一个小本子: “请你详细说明一下情况,特別是,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第3章 绝世美味玛莎拉 “警察先生……我该怎么称呼您?”阿米特的声音带著一丝紧张,还有一点卑微。 “阿迪亚·古普塔。”年轻警察回答得乾脆利落,锐利的目光直视著阿米特: “现在,告诉我,你怀疑谁?” “古普塔……” 达利特和首陀罗中,是很少有这个姓氏的。 这位愿意为一个达利特的山羊伸张正义的警察,竟然是一位吠舍! 阿米特心中兴奋不已,他挺直了脊背,语气也变得激动起来: “我怀疑是我的邻居,巴拉吉!” “哦?”阿迪亚的笔尖在了本子上飞快的书写,“为什么这么觉得?” “神可以作证!那个傢伙看我家小羊的眼神一直不对劲!” “前两天,他还对我说它的毛色像天上的云,叫声比庙里的歌还好听!” 刘一凡正在旁边反芻草料,一边咀嚼一边饶有兴致地“吃瓜”。 “哈哈,这种身临其境的印度八卦现场,比在网上查资料看文献可刺激多了!” 可当“巴拉吉”这个名字从阿米特嘴里蹦出来时,他嘴里那团半消化的草料差点直接喷出去。 巴拉吉? 不就是刚刚那个到自己面前“备案”,然后兜著“圣物”跑掉的猥琐男吗? 所以,这个案子自己居然是第一知情牛? 阿迪亚显然对“眼神不对劲”这种说辞不置可否,但他还是认真地记录了下来: “巴拉吉是吗?好的,我会去调查。阿米特,你先带我回你家,我要检查一下现场。” “好的,好的!警察先生,这边请!”阿米特点头哈腰地在前面引路。 阿迪亚合上本子,对著周围那几个看热闹的同僚点了点头,便跟著阿米特离开了。 他的身影刚一消失在街角,警察局门口那几个老警察原来还在惺惺作態的样子,瞬间松垮了下来。 一个老警察靠著门框,发出了“嗤”的一声,肩膀懒洋洋地抖动著。 “古普塔家的少爷,真是精力旺盛啊。” “可不是嘛,一只羊的屁股……也值得他亲自跑一趟。这要是传出去,我们警局可就出名了。” “人家是高种姓,来我们这儿体验生活呢,当然要表现得与眾不同。” “我们这种人,混口饭吃就得了,管那么多閒事干嘛?” 他们的交谈一字不差地传进了刘一凡的耳朵里,他抬起眼皮,扫了一眼这几位老警察头顶的面板。 无一例外,全是达利特和首陀罗。 “哎,真是奇葩的制度养育奇葩的人啊!” 自己的论文里就有这部分的內容: 为了保障低种姓群体的权益,印度法律规定了所谓的“预留配额制度”。 在政府机构的招录中,必须为表列种姓(即达利特)和表列部落,以及其他落后阶层(主要为首陀罗)保留一定比例的名额。 在北方邦,这个比例尤其高,警察系统每年招募的新人里,有將近一半的名额是给这些低种姓的。 这项政策的初衷是为了保证低种姓的权利。 但结果嘛……就催生了眼前这一幕。 对於许多挣扎在贫困线上的低种姓家庭来说,通过预留配额挤进警察系统,就等於拿到了一个旱涝保收的铁饭碗。 至於维护正义,抓捕罪犯?那都是电影里演的。 他们的人生目標,就是在退休前別惹上大麻烦,安安稳稳地混吃等死。 “这小警察……还挺有正义感的。” 看著远去的那个背影,刘一凡心里嘀咕了一句。 不过,这都与他无关。 他只是一头牛。 一头想吃东西的牛。 瓜吃完了,他决定继续上路,解决自己的食物问题。 附近突然飘来一股奇异的香气,像是无形的手,牵引著他的嗅觉。 循著气味,他来到一个街边的小摊前。 一口黝黑的大铁锅架在炉火上,发出“滋啦滋啦”的轻响。 “玛莎拉!” 刘一凡认得这东西,这是印度最常见的国民小吃,简单来说,就是一种香料什锦糊糊。 他看了一眼摊主,是个中年男人,皮肤黝黑,眼窝深陷,脸上刻满了风霜: 【勤劳的摊贩:桑杰】 【身份:首陀罗】 【犯罪值:0】 【心理状態:因神牛的到来而感到紧张、激动与荣幸】 犯罪值为0,是个好人。 他向前走了两步,停在摊位前,对著小贩桑杰缓缓地点了一下巨大的牛头,然后张开了嘴。 “……” 桑杰正用一块布擦拭著手里的盘子,神牛的这个动作让他整个人都石化了。 手里那块油腻的擦布“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神牛的意思是……它想吃一个玛莎拉? 至高无上的南迪神,竟然向一个卑微的摊贩索取食物了! 桑杰手忙脚乱地取出一张金黄酥脆的普里——一种中空的油炸麵饼,小心翼翼地在顶端敲开一个小洞。 然后,他用勺子舀起锅里最浓稠的一勺玛莎拉,仔细地填满了整个麵饼。 最后,他还特意淋上了一点绿色的薄荷酱和棕色的罗望子酱,以增加风味。 双手捧著这个饱满的玛莎拉普里,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刘一凡面前,送到了他的嘴边。 刘一凡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低下头,一口將那整个玛莎拉普里含进了嘴里。 顿时,一股无法形容的味道在他的整个口腔里轰然引爆!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课文《鲁提辖拳打镇关西》里的一段话—— “扑的只一拳,正打在鼻子上,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在半边,却便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 十几种香料的味道在他的舌头上疯狂地打群架,形成了一种足以让任何味觉系统瞬间宕机的风暴。 这玩意……居然是印度人民最常吃的东西? 刘一凡强忍著没有把它直接吐出来的衝动,艰难地將其咽了下去。 算了,免费的,不嫌弃。 他抬起头,准备再对著小贩点点头,表示一下“朕吃完了,味道还行,退下吧”。 然而,他看到的,却是桑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脸。 “伟大的南迪神啊……” 他的祈祷声很低,却带著刻骨的绝望与悲痛。 “感谢您接受我卑微的供奉……求求您,睁开您的慧眼看看吧……” “求求您,让那个强姦了我女儿的畜生,早日遭到应有的惩罚吧!” “他毁了我的女儿……他还在外面逍遥快活……没有警察愿意接案!神啊!求您降下神罚!求您了!” 刘一凡刚刚被玛莎拉轰炸得有些麻木的大脑,像是被一盆冰水迎头浇下。 他僵在了原地。 看著匍匐在自己脚下,哭得像个孩子的桑杰,又想起了刚刚在警察局门口,那些老警察麻木不仁的嘴脸。 跪在面前的,是一个走投无路,只能向一头牛哭诉祈祷的父亲。 第4章 虔诚的巴拉吉 桑杰撕心裂肺的哭诉,像一把銼刀,在刘一凡的心里来回搅动。 那张威风凛凛的牛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可四个胃却拧在了一起,比反芻草料时还要难受。 “强姦……又是强姦,哎!” 这个词汇对於他来说一点也不陌生。 前世,在研究生二年级时,凭藉优异的成绩和一口流利的英语,他被导师推荐,获得了前往联合国人权理事会实习的宝贵机会。 而自己负责对接的国家,正是眼前这个光怪陆离的国度——这也是刘一凡毕业论文选题的原因。 实习时,那些堆积如山的卷宗里,七成以上都和女性遭受的暴力与侵害有关。 今天,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了自己眼前,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那种文字无法承载的绝望。 “老祖宗是真明白事,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虽然这“躬行”的方式有点过於独特了。 “如果我还是个人……凭我当年的经验,至少也能给你指条明路。” 刘一凡在心里嘆息著:“可我现在是头牛啊,老兄。我能怎么办?用牛角帮你去伸张正义吗?” 他抬眼望向贾卡卡蒂警局的方向,就凭那几个把玩忽职守当成人生哲学的警察? 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路边的野狗能学会写字。 等等…… 一个年轻背影忽然从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阿迪亚·古普塔。 那个愿意为了一只山羊的“贞操”而四处奔走的小警察。 或许……可以试试? 刘一凡不再犹豫,他將巨大的牛头转向依旧跪在地上的桑杰,用尽了毕生的演技,发出了一声饱含安抚与鼓励意味的叫声。 “哞——!” 这次,他的叫声听起来非常温和,仿佛在说:“別哭了,这事儿我管了。” 桑杰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茫然地看著眼前的神牛。 只见神牛对著他缓缓地点了点头,庞大的身躯转了个方向,迈开沉稳的四蹄,一步一步地朝著警局的方向走去。 阳光將它雪白的皮毛照得有些刺眼,在桑杰模糊的泪光中,那背影仿佛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 …… 与此同时,在贫民窟另一头的,阿迪亚·古普塔正紧锁著眉头。 这里是阿米特家的羊圈。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浓郁的羊膻味,几只绿头苍蝇不知疲倦地在他耳边盘旋,试图降落在他被汗水浸湿的额头上。 对此,他毫不在意,半蹲著身子,仔细地审视著羊圈里的地面。 泥地上的脚印杂乱无章,除了羊蹄子印,还有几个大小不一的人类脚印,横七竖八地交叠在一起,根本无法分辨出哪个是属於嫌疑人的。 “警察先生,怎么样?”阿米特在一旁紧张地搓著手,“能找到那个混蛋的证据吗?” 阿迪亚没有回答,他站起身,目光转向了圈养山羊的篱笆。 篱笆由一些粗细不均的树枝和铁丝胡乱捆绑而成的,看起来摇摇欲坠。 他从口袋里取出白手套,戴上以后,沿著篱笆一寸一寸地仔细搜索起来。 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截向外突出的枝丫上。 上面掛著几缕残破的蓝色纤维。 阿迪亚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从隨身的勘察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透明的证据袋和一把镊子,將那几缕纤维一根一根地夹进袋子里,仔细封好。 “阿米特,”他举起手中的证据袋,“仔细想想,你的邻居是不是经常穿蓝色的衣服?” 阿米特凑过来,眯著眼睛看了半天,然后用力一拍大腿: “没错!警察先生!那个傢伙最爱穿的就是蓝色库尔塔!我昨天还看见他穿著!” 就在这时,伴隨著薰香的气味,一阵古怪的祷告声从隔壁传了过来。 “伟大的南迪神啊,感谢您的宽恕,感谢您的恩赐……” 阿迪亚和阿米特同时转头看了过去。 只见邻居巴拉吉捧著一个脏兮兮的铁盆子,从他那间破屋里走了出来。 盆子里,装著一些不可名状的混合物,上头插著薰香,散发著刺鼻的气味。 他將盆子郑重地放在家门口的空地上,又从怀里摸出几支劣质的线香,插在盆子四周的泥地里,青烟裊裊升起。 做完这一切,他对著盆子五体投地,开始虔诚地祷告。 “先生你好,你这是在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巴拉吉嚇了一跳,当他看见阿米特和一名警察站在一起时,整个人像是被蝎子蛰了一下,猛地弹了起来。 警察怎么会在这里? 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但是,害怕的念头只持续了不到三秒钟。 他的心里冒出了一个无比坚定的想法: “神牛已经亲自『赐福』,原谅了我的罪行。我是被神明宽恕的人,难道还怕凡间的警察?” 巴拉吉的胆气壮了起来。 他彻底无视了阿迪亚和阿米特,旁若无人地继续跪下,对著那盆“圣物”念念有词。 “等祷告完毕,我就用圣物沐浴全身,然后再去恆河里清洗一番,將灵魂深处的罪孽彻底荡涤乾净。” 阿迪亚看著眼前这怪诞的一幕,眉心拧得更紧了。 他提高了声音,郑重的询问道: “巴拉吉先生,我再问一遍,你这是在做什么?” 巴拉吉抬起头,脸上带著狂热和傲慢: “我在感谢神恩。伟大的南迪神认可了我的虔诚,赐予了我净化的圣物,我正准备用它来洗涤我的身心。” 阿迪亚的目光落在那盆气味独特的混合物上,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他虽然也是印度教的信徒,但他信奉的是《薄伽梵歌》里的哲学与智慧,而不是这种將排泄物当成圣品的愚昧迷信。 他决定刺激刺激这位有重大嫌疑的人,看能不能套出点信息。 “哦?是吗?”阿迪亚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讥讽: “你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错事,居然需要动用如此贵重的『圣物』来寻求神明的原谅?” 这句话精准地刺中了巴拉吉那颗做贼心虚的心臟。 他的脸色瞬间涨红,尖声反驳道:“你胡说!我……我只是表达我的虔诚!神牛正是因为看到了我的真心,才会赐下祝福!” 他越说越激动,几乎是吼了出来:“神牛已经原谅我了!它亲自对我表达了宽恕!” “是吗?” 阿迪亚脸上的讥讽意味更浓了,他慢条斯理地举起了手中的那个透明证据袋,里面的蓝色纤维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既然神牛已经宽恕了你,想必你一定不介意我进你的屋子看一看了?” 他的语气渐渐变得严肃,每一个字都带著不容抗拒的意味: “毕竟,你已经亲口承认自己求来了神牛的原谅。” “作为警察,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被原谅的『罪过』,可能和我的这桩案子有关。” 第5章 原来如此 没等巴拉吉回答,阿迪亚便侧身越过篱笆,走到了他的家门口。 推开那扇破旧的小门,一股混合著霉味、汗臭的浓浊空气扑面而来,让阿迪亚不由自主的捏住了鼻子。 屋里昏暗得如同洞穴,唯一的採光来自墙上一个拳头大的破洞。 巴拉吉尖叫著跟了进来:“你不能隨便闯进我的家!这是被神祝福过的地方!” 阿迪亚没有理会他的叫嚷。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屋內,除了一张破烂的草蓆和一个缺了口的瓦罐,什么家具也没有。 角落里有一堆污秽不堪的衣服。 他戴著手套,翻找了一会,一件蓝色库尔塔被他挑了出来。 这件衣服上沾满了难以形容的脏东西,散发著刺鼻的气味。 而衣服的侧面,有一个明显的破口。 “这是你的衣服吧?”阿迪亚举起那件库尔塔,转向巴拉吉。 巴拉吉的嘴唇哆嗦著,方才还高高在上的气焰,顷刻间烟消云散。 “不……不是我的……我……” “我会將衣服的纤维,与案发现场篱笆上找到的纤维进行比对。” “同时,我们会对山羊身上的残留物进行dna验证,与你的dna进行对比。” 阿迪亚掏出手銬,两个“银手鐲”碰撞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迴荡著。 “巴拉吉,因涉嫌违反《印度刑法典》第377条,现在,我將正式逮捕你。” 巴拉吉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嘴里只剩下无意义的呢喃: “神……神不是已经原谅我了吗……” 阿迪亚利落地將巴拉吉从地上拖起,反剪双手銬住。 门外,阿米特激动地看著这一幕,黝黑的脸涨得通红。 他衝上来,几乎要对著阿迪亚跪下去:“警察先生!感谢您!感谢湿婆神派了您这样公正无私的好警察来!” 阿迪亚扶住了他,將巴拉吉往他那边推了一下,示意他帮忙抓住嫌疑人。 他摘下手套,目光落在阿米特那张兴奋的脸上,微笑著说道: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对自己的羊这么用心的主人,相信你一定非常爱它。” 这句话像是一剂强效的催化剂。 阿米特本就激动的情绪瞬间衝上了顶峰,挺起胸膛,声音里充满了无上的骄傲: “是的!它是我最心爱的宝贝!它只能属於我一个人!”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阿迪亚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我就知道。”他轻声说道。 阿米特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当他反应过来时,另一对手銬已经銬上了他的手腕。 笑容僵在了脸上,血色迅速褪去,只剩下茫然和惊恐:“警察先生……您……您这是做什么?” 阿迪亚没有解释,拖著两个嫌疑人朝著警局的方向走去。 …… 天边的太阳缓缓沉入地平线,留下一片瑰丽的晚霞。 刘一凡在警局门口趴了大半天,反芻了三次草料,接受了数百名信徒的膜拜,耳朵里塞满了各种鸡毛蒜皮的祈祷。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变成一尊真正的神像时,阿迪亚·古普塔的身影终於出现了。 “总算回来了!” 刘一凡晃了晃巨大的牛头,提起精神准备行动。 然而,很快,他便看到阿迪亚身后还拖著两个被拷著的人。 一个,是他的“老熟人”巴拉吉。 而另一个…… “哞?!”刘一凡的牛眼差点瞪出眼眶。 居然是山羊的主人,一脸悲愤的壮汉阿米特! 这是什么情况?原告和被告手拉手,双双把家还……不对,是双双把牢坐? 就在他满心困惑之际,阿迪亚已经带著两人走到了他的面前。 两个半透明的面板弹了出来: 【猥琐的巴拉吉】 【身份:达利特】 【犯罪值:30!】 【心理状態:震惊、恐惧、无法理解,为什么神没有保佑我?】 【偏执的阿米特】 【身份:达利特】 【犯罪值:30!】 【心理状態:愤怒、屈辱、不甘,凭什么?那只羊是我养大的!】 两个一模一样的鲜红色“30”,像两顶绿油油……不对,红彤彤的帽子,扣在了两人头上。 一瞬间,刘一凡全明白了。 原来如此! 他抬起头,用一种混杂著敬佩与离谱的眼神看向阿迪亚。 真是个办案鬼才! 感情这不是一桩简单的猥褻动物案,而是一场围绕著小母山羊展开的爱恨情仇、爭风吃醋的伦理大戏! 可怜那只小羊,承受了它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一切! “我真是……”刘一凡在心里感慨: “我以为自己变成神牛,已经够离谱了,没想到现实比我变牛还魔幻。” 眼看阿迪亚把人交接给了警局里那几个出来看热闹的老油条,刘一凡从地上一跃而起。 “哞——!” 循著叫声,阿迪亚看了过来,眼神里带著一丝疑惑。 这头牛在警局门口蹲了一天?真是一头怪牛。 没等他反应过来,刘一凡迈开四蹄,走到他面前,一口叼住了他头上那顶警帽! 隨后,他腰身一拧,四蹄翻飞,转身就跑! 阿迪亚懵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神牛……抢了他的帽子? 为什么? “古普塔先生,这……神牛这是……看上你了?”一个老警察结结巴巴地说道。 阿迪亚迅速回过神来,將手里的两个犯人往同事那边一推,语速极快地命令道: “人交给你们,关进拘留室,明天一早提审!” 说完,他看准刘一凡逃跑的方向,拔腿追了上去。 “喂!站住!把帽子还给我!” 刘一凡控制著速度,始终与阿迪亚保持著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街道两旁的居民看到神牛在奔跑,后面还跟著一个气喘吁吁的警察,各个惊讶不已,纷纷双手合十,为这场奇景献上最虔诚的敬意。 阿迪亚跑得肺都快炸了,他实在想不通,一头牛,为什么能跑得这么快,还这么有方向感? 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前面的那头牛终於停了下来。 它的身边,是一个还在冒著热气的小吃摊。 摊主是个瘦削的中年男人,正借著一盏昏黄的煤油灯收拾著锅碗。 “警察来了!” 突然出现的警察把桑杰嚇了一跳,以为是来清缴流动摊贩的。 他手忙脚乱地推著自己的小车准备逃跑。 然而,一个巨大的身影轻轻地挡在了他的车前。 这是……下午那头白色神牛! 第6章 神牛的旨意 桑杰愣住了。 他看著眼前这头神牛,又看了看后面追上来的警察,一时不知所措。 刘一凡对著满脸紧张的桑杰,缓缓地低下头,將嘴里那顶警帽,轻轻地放在那辆破旧的小推车上。 做完这一切,他抬起头,对著桑杰温和地眨了眨眼,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哞”,像是在鼓励。 然后,他转过巨大的头颅,望向阿迪亚,用力地摇了摇脑袋,鼻孔里喷出两道白气。 桑杰看著车上那顶带著警徽的帽子,又看看神牛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一个压制不住的念头在他心中轰然炸开。 神牛……这是在指引他,让他向这位警察求助? 可是……他已经去过警局那么多次了,每一次都被冷漠地打发走。 真的会有用吗? 他的手在颤抖,这是神明亲自降下的启示? 捧起了那顶沾著牛口水的帽子,深吸一口气,桑杰缓缓走到阿迪亚面前。 阿迪亚累的气喘吁吁,直起腰正要发作。 就看到面前的男人用一种混杂著犹豫、忐忑和……最后一丝希望的眼神看著自己。 “警察先生……我想报案……您……您能帮助我吗?” 阿迪亚接过帽子,帽檐上湿漉漉的触感让他確认,刚才的经歷不是幻觉。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那头安静地站在一旁的神牛。 这头牛……带著自己跑了半个贫民窟,就是为了让这个摊主找自己报案? 怎么可能? 这事的离谱程度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然而,眼前这个男人眼中的那份期盼却又如此真实。 阿迪亚將脑中纷乱的思绪强行压下。 他用手擦了擦帽子上的口水,重新戴回头上,遮住了自己凌乱的头髮。 隨后,他看向桑杰,恢復了作为一名警察的专业与沉稳。 “当然,”他开口说道: “將罪恶绳之以法,是我们警察的职责。你有什么案情,请详细说明。” 桑杰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將那段被他埋在心底、反覆咀嚼的痛苦,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警察先生,半个月前,我的女儿在来给我送原料的路上……” “……经过一片窝棚区,遇上了流氓……头被蒙著,嘴也被堵著……” 刘一凡嘆了口气。 贾卡卡蒂贫民窟是坎普尔最古老的贫民窟,紧靠著坎普尔火车站,人员流动性很大。 別说监控摄像头了,这片区域连像样的路灯也没几个。 “难怪警察们不肯立案,在这鬼地方,想要找到一个落单的犯罪分子,比登天还难!” 当女儿哭著跑到摊子上,將一切告诉桑杰后,他感觉天都塌了。 他立刻带著女儿去了贾卡卡蒂警局,可接待他们的警察却只是懒洋洋地告诉他,这种事最好藏著掖著,免得他女儿的名声彻底毁了。 “他们不愿意为我登记立案!”桑杰哭喊著,用拳头捶打著地面: “他们说没有证据,后来,甚至说是我女儿不检点,想讹钱!” 刘一凡听到这里,鼻孔里喷出一股灼热的气流。 阿迪亚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他蹲下身,扶起桑杰:“这不是你的错,更不是你女儿的错。错的是罪犯,是玩忽职守的警察。” “现在,你跟我回警局,我亲自为你登记立案。我保证,这件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看著阿迪亚坚毅的眼神,桑杰仿佛在溺水的深渊里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绳索,重重地点头。 推著小吃车,两人朝著警局走去。 刘一凡迈开四蹄,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后面。 “也不知道这个小伙子有没有能力打破成规?” 回到贾卡卡蒂警局,那几个老警察正聚在一起喝茶閒聊。 看到阿迪亚带著一个老头走进来,脸上都露出了见怪不怪的表情。 “古普塔先生,又接了什么大案子?”一个老警察阴阳怪气地说道。 阿迪亚没有理他,直接走向警局负责人的办公室。 “长官,我刚刚接到一起重大案件,希望能马上立案调查。” 推开办公室的大门,阿迪亚开门见山道。 警长普拉卡什是个脑满肠肥的中年人,正翘著二郎腿在看报纸。 见到阿迪亚和桑杰,他不耐烦地抬了抬眼皮:“什么案子?” 阿迪亚指了指身旁的桑杰: “他的女儿半个月前被不明身份的人员侵犯,报案后警局有人拒不受理。” 普拉卡什警长闻言放下报纸,盯著桑杰: “又是你?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没有证人,没有证据,甚至连你女儿自己都没看见是谁干的,这种事我们怎么管?” 阿迪亚扬起了眉毛:“这么说来,长官你是知道这件案子的?” “我当然知道了!你以为是我不想管么?这老头的女儿自己都搞不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 普拉卡什警长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窗户突然被捅开了。 一个硕大的牛头探了进来! 刘一凡摇头晃脑的扫视著惊呆了的眾人,两只眼睛盯著面前这位肥胖的警长: 【腐败的警长:普拉卡什】 【身份:首陀罗】 【犯罪值:85!】 【心理状態:极度烦躁。认为阿迪亚在挑战自己的权威,不想多管閒事。】 【內心想法:这老头的女儿连对方长什么样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穷的响叮噹,给他立案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他心里冷笑了一声,发出一声长长是嘶吼! “哞!!!” 这声气势十足的牛叫声仿佛是来自神明的警告! “普拉卡什警长,”趁此机会,阿迪亚赶紧接上话头: “神牛向我们发出了旨意,你想违背神的意思么?” “如果你觉得调查难度太大,可以將这件案子交给我全权负责,我一定能將罪犯绳之以法!” “我——”普拉卡什紧张的看著神牛。 作为一个虔诚的印度教徒,想偷奸耍滑是一回事,违抗神明的意志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好吧,阿迪亚,你可以去立案调查。不过,如果最终什么也没查出来,结案的报告也要你自己来写!” “南迪神在上,请接受我的祈祷……” 普拉卡什警长將这个烫手的山芋甩给了阿迪亚后,对著刘一凡开始嘀嘀咕咕的祷告起来。 “要不是我不会说话,肯定第一个实名举报你贪污受贿!” “还想让我保护你的赃款別被发现?” 刘一凡对著警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的窗口。 此时,阿迪亚和桑杰也走出了警长的办公室。 “阿迪亚警官,谢谢你!”桑杰差点又跪倒在地上,被阿迪亚一把拉住。 “先別激动,事情才刚刚开始呢!” 阿迪亚一边安抚桑杰,一边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著那头渐渐走远的神牛,总觉得这头牛……很不对劲。 “算了……你先带我去见见你的女儿,我需要和她当面谈一谈!” 第7章 案发现场 夜色,是贫民窟唯一的遮羞布。 它掩盖了马路两边五顏六色的污秽,模糊了墙角那些深褐色的印记。 桑杰推著他的小吃车走在前面,阿迪亚·古普塔跟在他身后,两眼目光闪烁,也不知在思考什么。 七弯八拐后,桑杰在一处由几块锈铁皮和破油布拼成的窝棚前停下了。 “警察先生,就是这里了,地方小……您別嫌弃。” 阿迪亚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頷首,弯腰钻进了那扇低矮的门。 墙角堆著几个鼓鼓囊囊的麻袋,一股浓烈的玛莎拉原料气味瞬间包裹了他——薑黄、孜然、芫荽籽…… 一张歪斜的木桌和两把陈旧的椅子,便是全部的家具。 屋子中间,一道布帘將这逼仄的空间隔成两半。 “女儿,我回来了。”桑杰的声音压得很低:“这位是阿迪亚警官,他是来帮我们的。” 布帘后一片死寂。 桑杰对阿迪亚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伸手缓缓掀开了帘子。 一个瘦弱的女孩蜷在角落,双臂紧紧抱著膝盖,將脸深深埋在臂弯里。 褐色的皮肤此刻显得格外苍白,一张麻木的脸,原本应该清亮的大眼睛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空洞、黯淡,没有光彩。 听到动静,她缓缓地抬起头。 “吉婭,”桑杰的声音里满是疼惜,“看看这位警官。他说他愿意帮我们抓住那个畜生。你要振作起来啊!” “警察?” 女孩空洞的眼神里终於泛起了一丝涟漪。 阿迪亚在她面前缓缓蹲下,让自己的视线与她平齐,温和地问道: “你好,我是阿迪亚·古普塔。你叫吉婭,对吗?很美的名字。” 他没有急於盘问,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小零食递了过去: “我来这里是为了帮助你。我保证,一定会让伤害你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吉婭的目光落在那张真诚的脸上。 这张脸,与她记忆中那些油滑、懒散、充满不耐与鄙夷的面孔截然不同。 “警察先生……”她开口了,眼泪划过她冰冷的脸颊。 “真的……能抓住他吗?” “一定能。”阿迪亚的回答斩钉截铁,不带一丝犹豫: “但我需要你的帮助。吉婭,我知道这些回忆对你来说很痛苦,但请你努力一次,把当时发生的事情儘可能详细地告诉我。” 在父亲的陪伴和阿迪亚耐心的引导下,吉婭断断续续的开始回忆起来。 “那天……我和平时一样,帮爸爸送玛莎拉原料……” “路过那片窝棚区时……我感觉后面有人跟著……还没等我回头……” “……一块很厚的布蒙住了我的脸,什么都看不见了……有人用东西塞住了我的嘴,我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我感到自己被推倒在草堆里……手和脚都被紧紧压住,怎么也动不了……然后……我的衣服被扯开了……” 阿迪亚静静地听著,等到吉婭的哭诉稍稍平息,他才轻声问道: “吉婭,你仔细想一想,当时你的双腿,是被人用身体压住的,还是被手抓住的?” 阿迪亚解释道:“这一点非常重要。如果你的腿是被压住的,那么施暴者可能是一个人。” “但如果是被抓住的,那么,这起案件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他凝视著吉婭,一字一句地说道: “因为,一个人是不可能在同时抓住你双手双脚的情况下,还能腾出手来撕扯你的衣服的。” 阿迪亚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混乱而恐惧的记忆。 “是……是被抓住的!”她一下子激动起来,大声说道:“我当时太害怕了……我……我完全没有意识到!” “我理解。”阿迪亚赶紧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冷静下来: “人在极度恐惧下,很难记住事发的细节,更何况你的眼睛还被蒙住了……这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 他站起身,在狭小的空间里踱了两步: “如果这是一起团伙犯罪,那么调查的难度反而会大大降低。” “这意味著罪犯之间必然是熟人,有自己的小圈子,我可以把调查范围优先锁定在贫民窟里那些有前科、或者臭名昭著的混混团伙身上!” “而且,”阿迪亚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 “这种人尝到了甜头却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多半会心存侥倖,甚至会变本加厉。” “我猜,他们很有可能会再次作案!” …… 离开警局后,刘一凡照著桑杰说的话,独自来到了案发现场。 这里是一处已经废弃的窝棚,屋顶早已坍塌,只剩下几根歪歪扭扭的柱子。 地上是一层厚厚的茅草,踩上去软绵绵的,又潮又噁心。 “嘖,这现场环境……真是绝了。”刘一凡甩了甩脑袋,驱赶开飞舞的苍蝇,在心里吐槽。 “都过去半个多月了,风吹日晒的,啥气味也没剩下了。” 本来想利用自己的嗅觉来找找线索,但他转了一圈,除了各种奇怪的臭味,什么也闻不到。 他有些失望,正准备离开,突然,系统提示框在他眼前跳了出来。 【检测到宿主已进入特殊区域:犯罪现场】 【现场勘察功能已解锁】 【是否对当前区域进行“犯罪痕跡扫描”?】 刘一凡的牛眼瞬间瞪得溜圆。 “我去,还有这功能?扫描!” 【指令確认,开始进行犯罪痕跡扫描……】 【扫描中……请稍候……】 没多久,两条虚擬信息出现在刘一凡眼前: 【检测到残留的dna信息,分属四个不同个体】 【检测到特殊气味残留:古特卡】 “四个人?好傢伙,一个受害者,三个罪犯?” “古特卡……这玩意比檳榔还可怕。” 这是一种在印度非常流行的咀嚼菸草,由檳榔果、熟石灰、儿茶、以及多种香料混合製成。 因为价格低廉,提神效果显著,深受印度中下层男性的喜爱。 但是,长期咀嚼古特卡,会使牙齿和口腔被染成触目惊心的橘红色! “吃这玩意儿的人,会控制不住地隨地吐口水,吐出来的口水也是橘红色的!” “也就是说,三个罪犯里,至少有一个是古特卡爱好者!” 刘一凡兴奋地甩了甩尾巴。 “阿迪亚,看来你需要一点来自神明的『启示』了。” 第8章 对牛弹琴 清晨的阳光穿透了贾卡卡蒂警局的窗户。 审讯室的门口,一壮一瘦两道人影正耷拉著脑袋,坐在长凳上。 阿迪亚·古普塔站在一旁,看著面前的两个“羊倌”。 经过一夜的拘留以及大清早的审讯,他们身上那点因“神牛赐福”、“夺羊之恨”而燃起的虚火,早已熄灭得一乾二净。 “所以,你们都承认,在不同时间,对同一只山羊,做出了违反《印度刑法典》第377条的行为?” 阿迪亚的声音平静无波,手中的笔在记录本上划过,发出沙沙的轻响。 “是的,警官……”巴拉吉的声音细若蚊蝇,他不敢抬头,目光死死地盯著自己那双被銬住的手。 他想不通,为什么神牛的“圣物”没能保佑他。 阿米特则涨红了脸,嘴唇翕动著,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是。”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甘与屈辱,仿佛心爱的宝贝被人玷污了。 阿迪亚合上本子,站起身,对著一旁昏昏欲睡的同僚说道: “审讯结束了,带他们去见裁判官,申请司法拘留。” “又是这种破事……”这位警察打著哈欠,懒洋洋地走过来,嘴里嘟囔著:“为了一只羊,真是浪费时间。” 阿迪亚没有理会他的风凉话。 人员移交完毕,他走向自己的储物柜,脱下那身挺括的警服,换上了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旧衬衫和一条卡其布长裤。 他將配枪和证件藏在腰后,用衬衫下摆盖住,走出了警局大门。 贾卡卡蒂贫民窟的短工招募处,是这座贫民窟里最喧闹的角落之一。 此时,这里已经挤满了上百个精瘦的男人。 “来两个壮的!搬水泥!一天一百五十卢比!”一个工头站在一辆卡车上高声喊道。 话音未落,几十个男人像潮水般涌了过去,互相推搡著,叫嚷著,唯恐自己落后一步。 阿迪亚挤开人群,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茶摊旁。 摊主是个乾瘦的老头,正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扇子驱赶著苍蝇。 “一杯玛莎拉茶。”阿迪亚坐了下来,微笑著对老板说道。 “好嘞。”老头应了一声,慢吞吞地从一个黑乎乎的茶壶里倒出半杯茶水,递了过去。 阿迪亚接过茶杯,看著眼前混乱的场面,轻声问道:“最近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吗,拉詹?” 拉詹的眼皮跳了一下。 他放下扇子,往阿迪亚的身边靠了靠,声音压得比他还低:“你是谁?哈辛警官呢?” “哈辛警官牺牲了。” 阿迪亚平静地说道,“我是来这里接替他的警察,名叫阿迪亚。” “牺牲了?”拉詹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他打量著阿迪亚,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哈辛警官……是个好人。可他从来没跟我提过有什么接替者。” “警局內部调动,情况比较复杂。”阿迪亚啜了一口茶水: “我刚来,对贾卡卡蒂这片区域不熟,所以过来跟你走动一下,以后还要多靠你。” 阿迪亚的话语很客气,但拉詹並不买帐。 他重新拿起扇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扇著:“我就是一个卖茶水的,能做什么呢?” “这里每天都一样,穷人为了活命挣扎,混混们为了点小钱打架,没什么新鲜事。” 线人对新接头的上线保持警惕是很常见的事,阿迪亚知道急也没用。 他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纸幣,压在茶杯下: “你多留意一下,最近有没有什么三五成群的小团伙,做起事来特別张扬的。” “有消息的话,按老规矩联繫我。” 说完,他站起身,匯入了嘈杂的人流中。 拉詹看著那几张大额钞票,眼神闪烁,最终还是不动声色地將钱收进了口袋。 …… 刘一凡觉得自己的牛生得意,莫过於此刻。 他正趴在那个废弃窝棚旁边的草地上,巨大的身躯沐浴著温暖的阳光。 自从昨晚他“显圣”,带著一个警察穿过了大半个贫民窟,帮著老桑杰立案成功以后,这里的教徒们已经將他视为真正的南迪神了。 天不亮,前来朝拜的信徒已经络绎不绝。 他们带来的贡品,在刘一凡身边堆成了一座小山。 香蕉、芒果、甘蔗、椰子…… “当牛,真好啊!” 刘一凡幸福地咀嚼著一根饱满的香蕉,甜糯的果肉在嘴里化开,比反芻的草料美味一万倍。 如果忽略物种差异,这日子比当研究生写论文时滋润多了。 就在他准备对一个水灵的芒果下口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倒塌的窝棚旁。 是阿迪亚! “就知道你会来!”刘一凡心里一乐,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就是那个在幕后操控一切的棋手,而你,就是我最得力的棋子!” 阿迪亚並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一头牛的“棋子”。 他来到案发现场,原本只是想碰碰运气。 可当他看到眼前这幅景象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头白色神牛居然也在这里! 它正以一种极其慵懒的姿態趴在贡品山旁,嘴里还叼著半根香蕉。 不知为何,阿迪亚总觉得……那头牛好像在笑? 他甩了甩头,把这个荒唐的想法赶出脑海。 就在他准备仔细检查一下窝棚废墟时,神牛突然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迈开蹄子,走到贡品堆前,用鼻子在里面拱来拱去,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 “是这个吗?不是。这个呢?也不是……” 终於,他找到了自己的目標——一盒包装鲜艷的古特卡。 檳榔果和各种香料装在一起,而菸丝则被单独做成了一个小包装。 刘一凡得意地用牛角一挑,这盒古特卡在空中划出一道精准的拋物线,“啪”的一声,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阿迪亚的脚前。 “线索都送到你脸上了,接下来可就看你的了!” 阿迪亚被这突如其来的“天降之物”嚇了一跳。 他低下头,看著脚边那盒古特卡,又抬头看了看那头神牛。 它正用一种他无法理解但炯炯有神的目光注视著自己。 这是……神牛赐予我的礼物? 难道这是神牛对他昨天帮助桑杰立案的嘉奖? 阿迪亚小心翼翼地弯下腰,用双手捧起那盒古特卡,走到刘一凡面前,虔诚地祷告起来: “伟大的南迪神啊,感谢您的赐福,感谢您对您卑微僕人的认可。” 刘一凡听著这番话,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不错,还挺上道。” 然而,阿迪亚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整张牛脸都绷不住了。 “但是……神啊,请宽恕我。”阿迪亚的语气充满了歉意: “我是一名警察,我的职责要求我必须时刻保持头脑的清醒。你赐予的这份圣物,我不能享用。” 说著,他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將那盒古特卡小心翼翼地放回了贡品堆的顶端。 “……” 刘一凡的牛眼瞪得像铜铃,嘴巴微张,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把线索……还回来了?! 阿迪亚放好古特卡,又退后两步,用一种更加恳切的语气继续祈祷: “神啊!如果您真的能听懂我的祈祷,就请降下神启,让我儘快发现线索,抓住罪犯吧!” 说完,他对著刘一凡行了一个大礼,然后转过身,开始在窝棚的废墟里一寸一寸地搜寻起来。 刘一凡彻底凌乱了。 他看著那盒古特卡,又看了看那个在垃圾堆里埋头苦干的阿迪亚,一股无力的抓狂感涌上心头。 “哞——!!!” “我真是对牛弹琴啊!” 第9章 悟了 刘一凡感觉自己的牛脑仁一阵阵地发疼。 他看著那个在废墟里埋头苦干,像只勤劳的土拨鼠似的阿迪亚。 又看了看贡品堆上那盒被物归原主的古特卡,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这届“工具人”的悟性,实在是有点堪忧啊! 跨物种沟通的难度,比起学外语来可大多了。 “难道,真的要逼我使出那一招?” 这是刘一凡纠结了好久的一个方案——用蹄子在地上写字。 写下几个关键的英文单词,比如“three men”、“gutka”,应该不成问题。 但这念头只持续了不到三秒,就再次被他自己强行掐灭了。 开什么玩笑! 一头牛会写字? 到时候,自己面临的可能就不是信徒们的顶礼膜拜了。 要么,被当成至高无上的真神本尊,直接请进最豪华的寺庙里。 好吃好喝地供著,但是从此失去牛身自由,变成一尊活的雕像。 要么,被抓去实验室里,仔细研究自己的大脑皮层和普通牛有什么不同。 无论哪一种,对他来说,都意味著快乐牛生的终结。 “不行,风险太高,性价比太低。” 刘一凡果断放弃了这个诱人但危险的想法。 看来,只能在“神启”这条路上,再努力一把了。 他再次迈开四蹄,走到那堆贡品前,用嘴叼起了那盒古特卡。 阿迪亚搜遍了整个破窝棚,一无所获。 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月,案发现场经过风吹日晒,可能存在的物理证据早已消失。 连刘一凡这头牛,都没能闻到什么特別的气味,更別说他一个人类了。 阿迪亚用手背抹了一把前额上的汗滴,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失望。 他刚一转身,就看见了那头白色神牛正安静地站在自己身边,嘴里……又叼著那盒古特卡。 阿迪亚的眉毛不自觉地挑了一下。 这两天的经歷,让他觉得这头牛的行为实在是太……难以理解了。 或许,神牛真的只是想让自己尝尝这“神之恩赐”? 阿迪亚伸出双手,恭敬地从刘一凡的嘴里接过了那盒古特卡。 “感谢您的恩赐,伟大的南迪神。”他低声祈祷著。 为了不辜负神牛的一再“劝进”,阿迪亚决定破例一次。 他打开盒子,从里面摸出一块黑褐色的预製古特卡,又拆开菸丝的包装,將两者混合放进了嘴里。 一股辛辣的灼热感直衝天灵盖! 阿迪亚的脸瞬间皱成了一团,但他强忍著没有吐出来,用力地嚼了两下。 这才“噗”的一声,將那口橘红色的汁液吐在了地上。 然后,他转过身,对著刘一凡露出了一个痛苦的笑容,那两排被染得红彤彤的牙齿,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 刘一凡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飆升。 这简直是鸡同鸭讲的顶级灾难现场! 不能再这么暗示下去了,必须用更直白、更具体的方式展现出来! “你画我猜玩过吧?我不写字,画点图问题不大吧?” “比起写字来,总不至於那么惊世骇俗。” 在阿迪亚困惑的注视下,刘一凡抬起右前蹄,在鬆软的泥土地上连续踩出了三个清晰的脚印。 三个脚印並排,像是三个站在一起的人。 做完这个,他又用蹄尖在三个脚印的下方,小心翼翼地刨出了一个浅浅的小坑。 这个坑不大,形状不规则,看起来就像一个无助倒地的人影。 最后,他低下头,用鼻子將那块被阿迪亚吐掉的古特卡,精准地推进了其中一个脚印里。 整个过程,他儘量让自己的动作缓慢而清晰,仿佛是在进行一场祭祀。 阿迪亚站在一旁,完整地看完了神牛这套奇怪的“典礼”。 他的眉头越锁越紧,从最初的困惑,到后来的惊疑,最后变得越来越凝重。 三个脚印……一个坑……还有一块被嚼过的古特卡…… 这些零散的符號在他脑海里无序地飘荡,像一团解不开的乱麻。 突然,一个近乎荒谬的想法,毫无徵兆地从他脑海深处冒了出来。 神牛……这是在帮我破案? 他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嚇了一跳,使劲晃了晃脑袋,试图驱散这个离奇的想法。 一头牛,就算它是神牛,又怎么会懂得人类的刑侦逻辑? 可是,有些想法一旦產生,就再也挥之不去了! “神牛助我”这个念头像是疯狂蔓延的藤蔓,缠住了他的全部思绪,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篤定。 他回想起昨天,神牛是如何精准地將自己引到桑杰的摊位前; 又是如何撞开警长的窗户,为自己爭取到立案的机会。 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吗? 阿迪亚的心跳开始加速,他凝视著神牛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面似乎蕴藏著整个宇宙的智慧。 他不再犹豫,向前走了两步,在刘一凡的面前半跪下来,双手合十,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声音虔诚地祈祷道: “伟大的南迪神啊……如果您真的是在用您的智慧帮助我……请再给我一个明確的提示。” 刘一凡见阿迪亚终於开窍了,心中一阵狂喜。 “孺子可教也!” 他压抑住內心的激动,发出了一声低沉而悠长的叫声。 “哞——” 这声牛叫充满了肯定与鼓励的意味。 他抬起蹄子,轻轻地点了点地上那幅由脚印和坑洞组成的“简笔画”。 然后,又对著那个破败的窝棚废墟摇了摇头,从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这个动作像是一串密码,打开了阿迪亚脑海中那把混乱的密码锁。 他终於確定神牛是在给自己提供线索! 这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发生的神跡! 一股巨大的敬畏感衝击著他的心臟,让他几乎要匍匐在地。 但他强行按捺下內心的激动,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仔细思考神牛这番“神启”的真正含义。 他看著地上的“画”,结合自己昨晚从吉婭那里得到的线索,以及做出的推测…… 一个清晰的犯罪现场在他的脑海中被迅速构建起来。 团伙作案…… 三个脚印,代表著三个罪犯! 下面的那个小坑,代表著被他们侵犯、无助倒地的受害者吉婭! 而那块被推进脚印里的古特卡…… 这代表著,三个罪犯中,至少有一个人,有长期咀嚼古特卡的习惯! 第10章 红色高跟鞋 阿迪亚坐回短工招募处那个茶摊长凳上时,身上那件旧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紧紧地贴在后背上。 他没有说话,脑子里像是在放映一部光怪陆离的无声电影。 电影的主角,是一头通体雪白的瘤牛。 茶摊老板拉詹瞥了他一下,看著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什么也没问。 他提起那个茶壶,给阿迪亚倒满了茶水,隨后,便自顾自地走到一边,驱赶著那些对罐虎视眈眈的苍蝇。 阿迪亚的指尖无意识地在粗糙的木桌上敲击著,试图將那股荒谬感从思绪中剥离出去。 神牛真的在给自己提供线索?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地復盘。 首先,是团伙作案。 这一点,与他昨晚的推断完全吻合。 其次,是古特卡。 这个线索太关键了! 为了遏制口腔癌的泛滥,印度政府多年前就颁布了菸草禁令,禁止在任何食品中添加尼古丁或者菸草成分。 这项禁令直接衝击了古特卡这种国民级的“食物”。 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製造商们很快就想出了办法:拆分包装。 他们將檳榔果、儿茶、熟石灰等配料打包在一起,做成预製品,再附赠一包单独包装的菸丝。 消费者买到后,需要自己动手混合。 这一变动,直接导致了古特卡的价格上涨了不少。 对於贫民窟那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赤贫者来说,这已经算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能长期咀嚼古特卡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一个没有稳定收入的流浪汉! 三人团伙,有稳定收入,盘踞在贾卡卡蒂贫民窟,並且其中至少有一人是古特卡的重度爱好者…… 这几个条件叠加在一起,搜索范围瞬间缩小了不少,罪犯们的轮廓在他的脑海里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拉詹。”阿迪亚轻声喊道。 乾瘦的茶摊老板慢悠悠地晃了过来,眼神里带著一丝探寻。 “帮我留意一下符合下面几个特徵的小团体。” “总是三个人一起鬼混。” “手头还算宽裕,日子过得不算紧巴巴的。” “三人中至少有一个是满嘴红牙,对,就是吃多了古特卡的样子。” 拉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抹布,慢条斯理地擦拭起一个乾净的杯子。 阿迪亚没有再说什么,他从口袋里又掏出了几张纸幣,不动声色地压在了自己的茶杯底下。 拉詹的目光扫过那叠钞票,依旧没说话,只是默默收下了钱。 这就够了。 阿迪亚站起身,没有回头,径直朝著警局的方向走去。 或许,档案室里也能挖到一些对他有用的信息。 …… 刘一凡在成功扮演完“神棍”之后,心情愉悦地甩著尾巴,朝著桑杰的玛莎拉摊溜达过去。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个运筹帷幄的幕后大佬,这种感觉可太带劲了。 当然,作为一名负责任的“大佬”,自然要去关心一下自己“客户”的后续情况。 刚走到摊位前,他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同。 桑杰的背似乎没有昨天那么佝僂了。 给客人製作玛莎拉普里的时候,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看来,希望是最好的良药啊。”刘一凡在心里感慨。 此刻,桑杰看见了那道雪白的身影,整个人瞬间激动起来! “神啊!您来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噗通”一声跪伏在了刘一凡的面前,额头紧紧贴著骯脏的地面。 “感谢您!伟大的南迪神!感谢您降下启示,为我指引了方向!阿迪亚警官……他是个好人,他真的愿意帮助我!” 他的声音里带著哭腔,但不再满是绝望,而是充满了感激。 做戏做全套,刘一凡抬起牛头,用一种悲天悯人的姿態,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哞”,算是回应。 周围的路人见到这番景象,纷纷停下脚步,对著刘一凡膜拜起来。 桑杰重重地磕了几个头,爬起身来,以最快的速度冲回了摊位。 他用一块崭新的抹布擦了擦手,熟练的开始製作玛萨拉普里。 很快,一个顶配版的玛莎拉普里,被他恭恭敬敬地送到了刘一凡的嘴边。 “……” 刘一凡的眼神瞬间凝固了。 看著眼前这个饱含著一个父亲全部感激之情的“生化武器”,他的內心是拒绝的。 那股衝击性巨大的奇异味道,他实在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可是,他能感觉到,周围至少有十几道目光正聚集在自己身上。 如果拒绝了桑杰的供奉,明天,流言蜚语就能传遍整个贫民窟。 “听说了吗?那个桑杰,神牛都不吃他做的东西,肯定是他心不诚,或者干了什么坏事得罪了神明!” 到时候,桑杰这小摊就別想再开下去了。 “罢了罢了,给你当个代言人吧!” 刘一凡在心里嘆了口气,认命地低下头,张开大嘴,一口將那整个玛莎拉普里含了进去。 “轰——!” 熟悉的味觉风暴再次席捲了他的整个口腔。 这一次,他甚至尝出了一丝……感恩的泪水的咸味。 为了不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太过痛苦,他乾脆“扑通”一声,趴在了桑杰的摊位旁边,將头埋进前蹄,装出一副“禪定”的姿態。 “看啊!神牛接受了桑杰的供奉,並且决定在他的摊位旁庇佑他!” “他的玛莎拉,是得到神明认可的!” 一时间,桑杰的摊位前人头攒动,生意火爆。 “吱——!” 突然,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压过了摊位前的喧囂。 一辆崭新黑色奔驰蛮横地停在了路边。 錚亮的车漆,银白色的立標,与周围的环境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紧接著,车门“砰砰”地打开,两个穿著黑色西装、戴著墨镜的壮汉迅速下了车。 他们动作整齐划一,迅速地推开人群,在车子与摊位间形成了一条真空地带。 本来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桑杰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不知道来人的是谁。 刘一凡抬起牛头,看著眼前这两个黑衣保鏢,心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號。 “这是……来收保护费的?” “不对啊,这排场,怎么看也不像是贫民窟里的混混。” 就在这时,后座的车门缓缓打开。 一只鲜红的高跟皮鞋,轻轻地踏在了满是尘土的地面上。 第11章 宝莱坞女星 这只红色的高跟鞋仿佛一滴落进鯊鱼群里的血滴,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一条被红色纱丽裙包裹的修长小腿从车里探了出来。 隨后,在两名黑衣保鏢的护卫下,一个高挑的女人钻了出来。 大概二十七八岁的年纪,雪白的肌肤在周围黝黑的人群中格外显眼。 额前眉心处,一点精致的红色宾迪如同点睛之笔,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的嫵媚。 一副宽大的黑色墨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剩下的部分则被一块红色的面纱掩盖。 刘一凡抬起了他那颗硕大的牛头,饶有兴致地打量著这位女士。 “这排场,难道是哪个政客的老婆来体验民间疾苦了?” 他心里正犯著嘀咕,系统面板已经弹了出来。 【宝莱坞之星:安佳丽·卡普尔】 【身份:剎帝利】 【犯罪值:25!】 【心理状態:极度不耐烦,飢饿,对周围环境保持著警惕和厌恶。】 【內心想法:这个该死的导演!约好的时间居然能记错!害我在这里乾等了快一个小时!】 【要不是饿得胃疼,我死也不会在这种地方吃东西!】 【还好把保鏢带来了,不然被那些贱民碰到衣角都觉得噁心……】 【嗯?那边有头神牛?在神牛庇佑下的摊子,食物应该会干净一点吧?】 “……” 刘一凡差点没被这位女明星的內心戏给呛到。 “好傢伙,犯罪值25,比那两个猥褻山羊的变態也差不了多少。” “混演艺圈的,八成又是偷税漏税犯的事吧?” 就在刘一凡暗自吐槽的时候,安佳丽已经在那两名保鏢的簇拥下,径直走到了桑杰的摊位前。 她没有开口,只是对著桑杰微微扬了扬下巴。 身旁的一名保鏢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崭新的500卢比纸幣,递到桑杰面前:“一个玛莎拉普里,不用找了。” 桑杰被这阵仗嚇得有些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用这么多……” “让你拿著就拿著,哪那么多废话!”保鏢的语气很不耐烦。 安佳丽似乎觉得有些掉价,轻轻咳嗽了一声。 那名保鏢立刻闭上了嘴,收起了咄咄逼人的目光。 刘一凡趴在地上,听到周围响起了一大片祈祷声。 “神啊,要是我也能这么有钱就好了。” “神啊,这女人可真漂亮,给个机会让我摸她一下吧……” 桑杰不再多言,以最快的速度製作了一个堪称完美的玛莎拉普里。 安佳丽接过这个玛莎拉,走到了刘一凡的面前。 她缓缓地蹲下身,一股高级香水混合著淡淡体香的味道,钻进了刘一凡的鼻孔。 “伟大的南迪神啊,”她的身子微微前倾,儘可能的靠近刘一凡,被沙丽裙遮掩著的魔鬼身材,此刻被拧的凹凸有致,引来了周围一片吞咽口水的声音。 “请您庇佑我的新电影《贫民窟之恋》拍摄顺利,票房大卖。” 祷告完毕,她站起身,三两下吃掉了那个玛莎拉普里,转身回到了车里。 黑色的奔驰车发出一声轰鸣,绝尘而去,桑杰的摊位前渐渐恢復了平静。 刘一凡趴在地上,看著那辆绝尘而去的车子,无奈的摇了摇他的大脑袋: “哎……人和人的差距啊!” “到底是印度,不愧为只有一亿人的世界第一人口大国。” 突然,一个阴冷的的声音毫无徵兆地在他耳边响起。 这是一个男人的祈祷声,充满了令人不寒而慄的贪婪与欲望。 “神啊……保佑我……让我儘快……尝到那种雪白肌肤的滋味……” 刘一凡的心瞬间绷紧,一道彻骨的寒意从牛屁股直窜牛角。 他猛地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向四周。 桑杰在低头收拾摊位。 路边的行人三三两两,或是在交谈,或是在发呆。 几个衣衫襤褸的孩子在追逐打闹。 一切看起来都再正常不过了。 他站起身,扫视著每一个从摊位前走过的男人,试图从他们的面板上找出那个声音的来源。 【疲惫的短工:拉姆】 【犯罪值:5】 【心理状態:希望能快点找到活干】 【无所事事的混混:桑尼】 【犯罪值:10】 【心理状態:盘算著晚上去哪里弄点酒喝】 …… 没有!一个都没有! 那个声音的主人就像一个幽灵,在发出祈祷之后便彻底消失了。 刘一凡的心里有些紧张。 这个祈祷声里透出的阴狠和执念,绝不像是一时兴起的齷齪念头,反而更像是一种深思熟虑后、对猎物志在必得的宣告。 “应该……不至於吧?”他自我安慰道: “那个女明星前呼后拥的,安保措施那么到位,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出事?” 长长地嘆了口气,他对著桑杰“哞”地叫了一声,然后迈开四蹄,在周围的街道上溜达起来。 “不愧是三哥……这些人的脑迴路,永远都是奔著下三路去,一点创意都没有。” 他决定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把那个隱藏在暗处的“幽灵”给揪出来。 …… 与此同时,在贫民窟边缘一处被临时清理出来的空地上,无数人正在忙碌著,布置著拍摄电影的片场。 安佳丽·卡普尔已经换上了一双平底鞋,正拿著剧本,和一名戴著鸭舌帽的微胖导演,以及一个长相英俊的年轻男演员討论著什么。 “……安佳丽,这段剧情里,你需要表现出那种初入贫民窟的震惊、厌恶,但又带有一丝好奇的复杂情绪。” 导演维杰·梅赫拉唾沫横飞地讲著戏。 “阿克谢,”他又转向男主演: “你看到安佳丽的时候,眼神要亮起来,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束光!明白吗?那是希望!” 就在他们热烈討论时,谁也没有注意到。 在不远处一栋废弃水塔的顶端,三个人影正像壁虎一样贴在围墙的阴影里。 透过墙体的破洞,他们贪婪的目光死死地盯著下方那个光彩照人的女明星。 “头儿……你看……那皮肤……那身段……” 一个瘦得像螳螂似的男人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声音沙哑: “比我们上次搞的那个小姑娘正点一百倍!” 被称作“头儿”的男人没有说话,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古特卡,熟练地混合好,塞进嘴里,用力地咀嚼起来。 第12章 卷宗追凶 贾卡卡蒂贫民窟的几条主要街道交错纵横,加上复杂的小路,简直就像一个毫无头绪的迷宫。 刘一凡甩著尾巴,不紧不慢地在这个迷宫里穿梭著。 在桑杰的摊位前听到了那个阴冷的祈祷后,他一直在试图找出那个声音的主人。 然而,系统面板上跳出的信息,却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失望。 【游手好閒的窃贼:拉杰什】 【犯罪值:15】 【心理状態:正在寻找下一个下手的目標,希望能偷到一个鼓鼓囊囊的钱包。】 【酗酒的丈夫:维克拉姆】 【犯罪值:10】 【心理状態:盘算著怎么从老婆那里再骗点钱出来买酒喝。】 …… 他扫过一张又一张面孔,然而,这些人的犯罪值就没有一个超过20的。 要么是偷鸡摸狗,要么是鸡毛蒜皮…… 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跟那个祈祷声里透出的恶意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转了大半天,刘一凡终於放弃了。 “算了,这简直是大海捞针,效率太低了。” 他停下脚步,无奈地晃了晃那颗巨大的牛头。 贫民窟里的人实在太多了,想靠这种“笨办法”把那个潜在的罪犯揪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专业的事情,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办。” 现在最好的策略,就是想办法將“有危险正在逼近”这个信號,传递给阿迪亚。 “至於这个预警能起多大作用,就只能看你的悟性啦!” 打定主意,刘一凡不再閒逛,调转方向,朝著贾卡卡蒂警局的方向走去。 …… 与此同时,贾卡卡蒂警局的档案室里,阿迪亚·古普塔正在与堆积如山的陈旧卷宗作斗爭。 档案室位於警局一楼最偏僻的角落,终年不见阳光。 空气里瀰漫著一股发潮的纸张特有的霉味,吸进鼻子里,让人直想打喷嚏。 阿迪亚的指尖划过一沓落满灰尘的卷宗。 他正在查阅著近几年来,所有在贾卡卡蒂贫民窟里登记在册的强姦案。 “团伙作案……嗜好古特卡……” 他一边翻阅,一边在心里默念著这两个关键线索。 然而,卷宗翻过一页又一页,他的眉头却越锁越紧。 “2020年,受害者报案,罪犯卡里姆,单人作案,因证据確凿被判处12年监禁……2022年出狱?” 阿迪亚看著卷宗上那潦草的记录,无奈的露出一丝苦笑。 在印度,法律条文是一回事,实际执行又是另一回事。 大部分强姦罪的起刑点都在10年以上,听起来威慑力十足。 但在现实中,因为各种匪夷所思的理由被减刑,或者乾脆被免於刑罚的犯人,实在太多了。 毕竟,对於政府来说,公立监狱里那些光吃饭不干活的嘴,是一笔沉重的负担。 他的目光继续向下扫,无意间看到了一份被夹在两起盗窃案卷宗之间的薄薄文件。 “这是?”阿迪亚的目光一阵闪烁。 他將文件抽了出来,吹开上面的灰尘,“哈辛·邦桑迪殉职报告”几个字刺入了他的眼帘。 哈辛警官…… 阿迪亚的手略微有些颤抖,他翻开了卷宗。 里面的內容非常简洁: 【哈辛警官在一个月前,因追查一伙盘踞在贫民窟的毒贩子而失联。】 【几天后,有船夫在恆河边发现了他的尸体。】 【尸体被发现时,赤身裸体,隨身携带的警官证、配枪和子弹全部不翼而飞。】 【在他的胸口上,有人用刀刻下了一行触目惊心的文字:】 【“这只是一个警告。”】 这个案子並没有在媒体上掀起任何波澜。 毕竟,在坎普尔,每天从恆河里捞出的无名尸体,没有十具也有八具,人们早已见怪不怪。 正因为这种“常態”,警局才能在不引起外界注意的情况下,秘密地將哈辛的尸体收殮。 案件的档案被迅速加密,上报给北方邦警察总监后,便被整个移交到了总局。 留在这里的,只剩下这寥寥几句简单的记录。 “哈辛·邦桑迪……” 阿迪亚轻轻默念著这个名字,沉默地合上卷宗,將其不动声色地塞回了原位。 他揉了揉太阳穴,强迫自己將注意力重新拉回到眼前的调查中。 “相关的案例实在太少了。” 他继续翻阅著那些关於强姦案的卷宗,结果却让他愈发失望。 近五年,偌大一个贾卡卡蒂贫民窟,记录在案的强姦案,居然还不到十起。 这零星的几起案件,无一例外,全都是个人作案,根本没有任何关於团伙犯罪的记录。 “哎,没想到,这鬼地方的档案记录工作实在太离谱了。” 阿迪亚靠在冰冷的铁皮柜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他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 一方面,在这个国度,一个女孩如果被强姦,很多家庭不但不会关心女孩的安危,反而会將其视为家族的奇耻大辱。 为了保全女孩的名声,让她以后还能嫁得出去,或者为了避免在议亲时被迫支付更多的彩礼,他们大多都会选择將这种事死死地烂在肚子里。 另一方面,则是警局本身对这类案件的漠视。 档案里记录的这几起案子,要么是罪犯在施暴时被当场抓住,要么是有大量的目击者可以提供言之凿凿的证据。 “哼,遇到像吉婭这样的,只怕连立案的机会都没有。” “警局里的这些老油条,简直不干人事!” 阿迪亚將最后一份卷宗翻完,把那十个罪犯的信息和照片牢牢记在脑海里。 儘管希望渺茫,他还是要做最基础的排查。 他走出档案室,带上了那扇吱嘎作响的铁门。 当他拖著疲惫的脚步,重新回到警局一楼的大厅时,整个人瞬间愣在了原地。 只见大厅的正中央,已经摆上了一个香炉,周围放著不少新鲜的水果。 那头他再熟悉不过的白色神牛,正悠閒地趴在光洁的水磨石地面上。 它的一双前蹄优雅地交叠在一起,巨大的头颅微微昂起,那双深邃得如同宇宙般的牛眼,正一瞬不瞬地望著自己。 这一次,阿迪亚可以確定,绝对不是幻觉! 神牛百分之百正在衝著他笑! “神牛……怎么跑这儿来了??” 第13章 寻找目標 看著神牛嘴角掛著的笑意,阿迪亚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这是专程跑到警局里来找自己了!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便让阿迪亚心头一紧。 神牛每一次主动接近,都意味著有事发生。 要如何才能理解它的意思呢? 阿迪亚的目光扫过大厅,警局里但凡有点空閒的警察,几乎全都围了过来。 他们双手合十,神情肃穆,嘴里念念有词,对著神牛顶礼膜拜。 就连肥得流油的普拉卡什警长,也一改往日的懒散,腆著肚子站在最前面。 “人多眼杂。” 阿迪亚眉头微蹙,有些担心。 神牛的举动实在太引人注目了,现在上前和它交流,会不会有些不妥? 在他思绪翻腾之际,这边,刘一凡的脑海里已经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祈祷声。 “伟大的南迪神啊!求您保佑我下个季度的考评能顺利通过!” “神啊!求您让我老婆別再嘮叨了,我藏私房钱只是为了喝两杯啊!” “南迪神在上,请您庇佑我贪……咳,我赚的那些钱,千万不要被税务部门发现……” 刘一凡听著这些乱七八糟的祈愿,差点没忍住翻个白眼。 “好傢伙,这警局还真是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 他瞄了一眼站在人群外的阿迪亚,转动了一下眼珠,用下巴极其轻微地朝警局大门的方向点了点。 隨后,他配合地晃了晃巨大的牛头,发出一声低沉的“哞”,姿態悲天悯人,仿佛已经听到了所有人的心声。 这个反应让在场的警察们激动不已,祈祷得更加卖力了。 “这是……让我在外头等他?” 阿迪亚的心领神会。 他不再犹豫,走上前郑重其事地跪倒在刘一凡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感谢您的庇佑,伟大的南迪神。” 隨后他站起身,转身径直走出了警局大门。 刘一凡见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满意的低下头,开始慢条斯理地享用信徒们摆在地上的贡品。 接受了警察们十来分钟的“精神污染”,刘一凡在一眾“恭送神明”的呼喊声中,摇头晃脑地踱出了警局。 拐过一个路口,他一眼就看见了等在墙角的阿迪亚。 阿迪亚的神情有些焦急,看到他出现,立刻迎了上来。 一人一牛迅速闪进了一条无人的小巷。 “神啊,”阿迪亚的语气里带著一丝紧迫,“您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启示?” 刘一凡看著他,点了点头。 但是他心里也有些犯愁。 这次的威胁针对的是那个女明星安佳丽,要如何才能表现出如此具体的信息呢? 他思索片刻,决定还是从已有的线索入手。 他抬起右前蹄,在鬆软的泥土地上,重复了一遍上午的那幅“简笔画”—— 三个並排的脚印,一个浅浅的小坑。 做完这个,他又在那三个脚印的旁边,用牛角划出一条笔直的细线,像一支箭头指向不远处。 最后,他在箭头的末端又刨了一个小坑。 阿迪亚的呼吸瞬间屏住了。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地上的图案,大脑飞速运转。 三个罪犯……箭头……一个新的受害者! “我明白了!”他脱口而出,声音有些微微颤抖: “他们……他们找到了新的目標,准备再次动手了!” 这个结论,与他之前的推测不谋而合! 这伙穷凶极恶的罪犯,在尝到甜头后,果然没有收手! 阿迪亚心中对神牛的敬畏又加深了一些: “这是真正的神跡!我绝对不能辜负神牛对我的信任!” 然而,刘一凡的表演还没有结束。 他走到旁边一堵斑驳的白墙下,用牛角在墙皮上蹭了蹭,沾上了一点白色的墙灰。 然后,他走回来,將牛角对著那个小坑轻轻一抖。 白灰精准地落入了坑中,將那个代表著“新目標”的坑,染成了一片灰白。 做完这一切,刘一凡抬起头,用一种“我已经说完了,该你表演了”的眼神,注视著阿迪亚。 然而,他最后的动作让阿迪亚彻底愣住了。 他看著那个被白灰覆盖的小坑,陷入了沉思。 撒白灰……这是什么意思? “白色的……粉末?”他喃喃自语,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难道说……他们的新目標,是一个卖麵粉的商人?” 刘一凡的牛眼猛地瞪圆了。 “不对……”阿迪亚很快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卖麵粉的都是男人,而且大多膀大腰圆,这伙人应该不敢轻易下手……” “那是……刷墙的工匠?也不对,这活又脏又累,一般也都是男人干的……” “难道是……卖石灰的?” 听著阿迪亚一连串不著边际的猜测,刘一凡感觉自己的牛脑仁又渐渐疼了起来。 “哥们,你的想像力就不能再奔放一点吗?!” “这是一个白皮肤的高种姓女人啊!” “哎,罢了,毕竟是三哥不是老美,黑白……很难直接和肤色联繫起来。” 刘一凡在心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嘆息。 他承认,这个表达方式確实太抽象了。 跨物种的艺术交流果然存在著难以逾越的鸿沟。 “看来,还是得用笨办法才最实在!” 刘一凡抬起头,使劲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试图发现一些与眾不同的气味。 一个剧组进入贫民窟,一定会有大量的工作人员,並且携带大量的道具、设备,应该不难找到。 还是带著他去现场看一看吧! 只要他看见了阿佳丽,自己再从旁指点一下,以阿迪亚的脑子,一定马上就能反应过来。 “嘿嘿,就是不知道导演会不会把你当成索要贿赂的警察?” 刘一凡在心里恶趣味般的想道。 他走到阿迪亚身边,用那颗硕大的牛头,轻轻地拱了拱他的后背。 阿迪亚从沉思中回过神,困惑地看著他。 刘一凡没有再“画画”,而是直接转过身,迈开四蹄,朝著巷子外走去。 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对著阿迪亚“哞”地叫了一声。 “別猜了,跟我走吧。” 阿迪亚虽然满心不解,但是看著神牛的动作,出於对他的信任,还是立刻跟了上去。 “多闻闻哪里有盒饭的味道,找到他们还不是轻轻鬆鬆?” 第14章 剧组落地 在贾卡卡蒂贫民窟,规则和秩序是一种珍贵的奢侈品。 但是,今天,这里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一块空地被粗糙的麻绳和木桩圈了起来——这里是宝莱坞新电影《贫民窟之恋》的取景片场。 “快!道具组!那边的假墙怎么还没立起来?想让导演把我们都扔进恆河餵鱼吗?” “灯光!打光板再往左边挪三英寸!不是三英尺!你的眼睛长在屁股上了吗?” 一个穿著紧身t恤,脖子上掛著工作牌的男人正在场內四处奔走,他的嗓门几乎要掀翻整个片场。 他叫维克拉姆,是这里的场务负责人。 此刻,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刚指挥完一群临时工,將各种设备和布景搬运到指定位置。 禁区线外,黑压压地挤满了看热闹的居民。 他们的眼神里混杂著好奇和渴望——维克拉姆安置完设备以后,正在吆喝著招募临时群演。 这是个难得的美差,一天下来,不仅能拿到几十卢比,剧组中午还会提供一份热乎乎的午饭。 维克拉姆点了十几个人,正准备宣布今天的招募结束,对讲机里就传来了副导演尖锐的声音。 “维克拉姆!我还需要三个混混!要看起来就很凶悍,很欠揍的那种!” “明天拍男主角英雄救美的戏份要用!马上给我找来!” “收到。”维克拉姆对著对讲机应了一声,心里却开始骂娘。 他转过身,扫视著警戒线外翘首以盼的人群。 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哪里找得到“凶悍”的?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一个倚靠在电线桿阴影里的男人进入了他的视线。 他静静地站著,双臂环抱在胸前,眼神像是在搜寻猎物,带著一种毫不掩饰的侵略性。 当他咧开嘴时,维克拉姆看到了一口被“古特卡”染得触目惊心的橘红色牙齿。 就是他了! 维克拉姆心中一喜,这个人的气质完美符合副导演的要求。 “嘿,兄弟。有没有兴趣来电影里客串个角色?演个小混混,台词不多,报酬很丰厚。” 那个男人上下打量了维克拉姆一番,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回应:“可以。” “太好了!你叫什么名字?”维克拉姆掏出本子和笔。 “拉胡尔。”男人言简意賅地回答。 “我们需要三个人,你还有朋友吗?” 拉胡尔没有说话,只是朝身后偏了偏头。 两个皮肤黝黑的人从巷子里走了出来,一胖一瘦,同样沉默寡言,眼神里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阴冷。 “很好!三位,跟我来吧!”维克拉姆如获至宝,立刻领著这新鲜出炉的“混混三人组”朝片场內的化妆间走去。 他们的背影刚刚消失在化妆间门口,刘一凡带著阿迪亚,晃晃悠悠地出现在了街角。 “警察来了!” “神牛!南迪神来看拍电影了!” 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道路,目光中充满了敬畏。 维克拉姆听到动静,又来到了室外。 当他看到来了一名警察时,脸上的表情瞬间从不耐烦切换到了諂媚的笑容。 “哎呀!警官先生!欢迎来巡视我们的片场!” 维克拉姆一边说著,一边从腋下的公文包里掏出一沓文件: “您看,这是我们剧组在市政部门和警察总局申请的所有许可文件,手续齐全,绝对合法!” 阿迪亚接过文件,仔细地翻阅起来,每一页都看得十分仔细。 趁著阿迪亚低头看文件的间隙,维克拉姆用一个极其隱蔽的动作,塞了厚厚一沓面值500卢比的钞票到阿迪亚的手里。 “警官先生,我们剧组在这里拍摄,免不了会给附近的居民添些麻烦。” “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请您和您的同事们喝杯咖啡,多多关照。”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笑声里充满了心照不宣的油滑。 阿迪亚的目光落在那沓钞票上,眉头皱了一下。 他合上文件,將其递还给维克拉姆,语气平淡地说道: “先生,你们的手续完全合规。维持这里的秩序,保护你们的安全,是我的职责。我不需要任何『关照』。” 说著,他伸出手,將那沓钱原封不动地推了回去。 维克拉姆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在他看来,警察拒绝收钱,只可能有一个原因——嫌少。 “警官先生,您看您,太见外了!” 他从皮包里又摸出了三沓钞票,连同之前那一沓,一把塞到阿迪亚的手里: “我知道警察先生们工作辛苦,这点钱,就是我们剧组的一点心意!” “您务必收下,不然我们在这里工作,心里也不踏实啊!” 四沓钞票叠在一起,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阿迪亚的手都有些发麻。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现金! 正要再次严词拒绝,阿迪亚感觉到自己的手肘被一个巨大的物体轻轻顶了一下。 他侧过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牛头。 刘一凡对著那沓钱轻微地扬了扬下巴。 “……”阿迪亚的脑子有点乱。 神牛……这是让自己把钱收下? 为什么?这完全违背了他的原则! “赶紧收下吧!反正你们警察局的名声早就跟恆河里的浮尸一样臭了,还差这一点?” “咱们现在可是在人堆里找罪犯,万一有能用钱解决的问题,这可就是最实在的『道具』,懂不懂?” 刘一凡有些不耐烦地从鼻孔里喷出一股热气,又用牛角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 儘管万分不解和纠结,但出於对神牛的信任,阿迪亚最终还是缓缓地將那四沓钞票收进了自己的口袋。 维克拉姆看到钱被收下,脸上的笑容变得无比灿烂。 他对著阿迪亚连连点头哈腰:“多谢警官先生!那您忙,我就不打扰了!” 隨后,他转身快速离开了这里。 此时,维克拉姆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鄙夷。 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哼,装模作样的货色。” 等维克拉姆走远了,阿迪亚立刻拉著刘一凡,將他带到一处无人的角落: “伟大的南迪神……您为什么要我这么做?” “我们是来寻求正义的,收下这笔钱,会玷污我们警察的名声……” “名声?你们还有这东西?” 刘一凡没好气地在心里回了一句。 他抬起前蹄,在地上画了一个代表钱的方框,又画了一个感嘆號。 然后,他画了一个箭头,指向旁边一大片杂乱无章的、代表著人群的划痕。 紧接著,他在人群的上方,画了一只大大的眼睛。 “看,这不就明白了!” 刘一凡在心里解说道: “既然要对女主角动手,那几个人八成就在片场附近。” “必要时(感嘆號),用这笔钱去吸引人群的注意力(眼睛),这样我们就能在混乱中找到机会,做我们需要做的事情。” 然而,这套符號在阿迪亚的眼中,却呈现出了完全不同的意义。 钱……人群…… 神牛让他收下这笔不义之財,又指向那些贫苦的民眾…… 他瞬间“大彻大悟”了。 “我明白了!神啊!” “您是想让我……將这笔来自腐败的钱,撒给那些贫苦的民眾,对吗?” “由我承担罪业,为穷苦之人带来一顿饱餐,对吗?” 刘一凡:“……” 第15章 钞票的正確用法 阿迪亚·古普塔的眼中闪烁著隨时准备自我牺牲的光芒。 他抓紧了口袋里那四沓钞票,像一头即將冲入羊群的猎豹,准备將这笔“不义之財”洒向那群正在围观的百姓。 “神啊!我一定能通过你对我的考验!”他激动的低声呢喃道。 “住手!你这个圣母心泛滥的蠢货!” 刘一凡的內心在咆哮,但他发出的只是一声急促的“哞!”。 眼看阿迪亚就要衝出去,刘一凡再也顾不上表演从容不迫的“神棍”了。 他一个箭步上前,张开大嘴,死死地咬住了阿迪亚那件警服的后摆。 布料在撕扯中发出一声“刺啦”声,险些直接裂开。 阿迪亚前冲的势头被刘一凡硬生生拽住,踉蹌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回过头,对上了神牛那双写满了“你是不是傻”的眼睛。 “神……您……”阿迪亚的脑子彻底乱了。 神牛的旨意难道不是让自己去救济那些穷苦的民眾吗? 为什么又要阻止自己? “神的心思,果然如同恆河里的水一般,深不可测。” 就在这一人一牛僵持之时,片场外的人群爆发出了一阵巨大的骚动。 口哨声、尖叫声、混杂著男人粗野的叫声,像烧开的热水一样沸腾起来。 “安佳丽!安佳丽·卡普尔出来了!” “天啊!看她的腰!我要是……” “你去死吧!居然敢褻瀆我们的女神!” 刘一凡和阿迪亚同时循声望去。 只见安佳丽从化妆间里缓缓走了出来。 她已经换上了一身乔丽——亮紫色的短款上衣紧紧包裹著她傲人的上围,勾勒出一道深不见底的山谷。 下身是同色的低腰长裙,中间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腰肢,长裙上面还掛著一圈叮噹作响的银色链饰。 阳光下,那片晃眼的白皙与周围黝黑乾瘦的人群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这个维杰,真是吃饱了撑的,一场跳舞的戏,在摄影棚里拍不行吗?非要到这个鬼地方拍实景!” 安佳丽看著周围那些饿狼般的眼光,只觉得心底里泛起一阵噁心。 很快,男主演阿克谢也换好了服装,两人在摄影机的环绕下,开始跳起了一段优美的舞蹈。 围观群眾的喝彩声更大了! “总算找到正主了!” 刘一凡立刻鬆开嘴,迅速衝到一旁的空地上,抬起右前蹄,重重地在地上踩出了三个並排的脚印。 紧接著,他用蹄尖在三个脚印和安佳丽之间,划出了一条又深又直的箭头,指向那个光彩照人的女明星。 阿迪亚呆呆地看著这一切,连呼吸都仿佛停滯了。 三个脚印……箭头……女主演…… 那个被白灰覆盖的小坑……代表的不是麵粉,不是石灰…… 是安佳丽那雪白的肌肤! 阿迪亚浑身一颤,神牛真正的启示是——那三个罪犯,將目標对准了宝莱坞的女明星安佳丽·卡普尔?! 这群疯子!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阿迪亚的目光扫过整个片场。 摄影机、灯光架、道具车、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这里至少有上百號人。 在这样的环境下动手?他们怎么敢的? 难道就不怕被愤怒的人群当场打成一滩肉泥吗? 阿迪亚沉思起来。 如果自己贸然上前,告诉安佳丽来自神牛的“神启”…… 多半会被当成什么不怀好意的疯子吧? 他看了一眼这个巨大的片场,显然,光靠自己是不可能看清这里的所有角落的。 回警局求援?让警长增派人手? 他几乎能想像到普拉卡什那张肥腻的脸会有多不屑。 “为一个达利特的羊出警还不够,现在又要为一个高种姓的女明星当保鏢?古普塔家的少爷真是精力旺盛啊。” “神啊……”阿迪亚走到刘一凡身边,声音里透著一股深深的无奈: “这个片场太大了,光靠我一个人,怎么可能盯得住?” 刘一凡翻了一个白眼,抬起头,用他那坚硬的牛角,不轻不重地顶了顶阿迪亚那个塞满了钞票的口袋。 “钱……” 神牛让他收下这笔钱……不是为了让他散財…… 阿迪亚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 阿迪亚满头大汗的跑到了拉詹的茶摊。 “有消息了吗?”虽然知道时间很短,可能性不大,他还是试探著问道。 “哪有那么快。”拉詹慢悠悠地回答: “我已经让我手下那些机灵的小子,按照你的要求在贫民窟里撒网了。这种事急不来,得有耐心。” 阿迪亚点了点头,隨后从口袋里直接掏出了两沓钞票: “现在,我需要你做另一件事。安排一些人手,去今天刚刚搭起来的那个电影片场。” 拉詹的目光落在那沓厚实的卢比上,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钱是?” “你不用管这么多。只要找人替我盯住片场里的每一个人,特別是符合我说过的那些特徵的人。” “有任何异常,立刻向我匯报。做到了,这些都是你的。” 拉詹看了看阿迪亚那张严肃的脸,不动声色地將钱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成交。” …… 夕阳的余暉將整个贫民窟染成了一片温暖的橘红色。 “咔!” 隨著导演维杰·梅赫拉的喊声,一天的拍摄工作终於结束了。 很快,大部分的器材被厚重的油布仔细地包裹起来——雨季马上要到了,为了防止突然降下的暴雨,必要的保护措施是很有必要的。 临时招募的群演们领到了今天的工钱,三三两两地消失在贫民窟的暮色中。 而那些明天还有拍摄任务的临时演员,则被安排住进了片场旁边临时搭建的帐篷区。 夜色降临,但“混混三人组”的帐篷里空无一人。 拉胡尔嘴里嚼著古特卡,带著他那两个跟班,像三个幽灵般,在片场里转悠著。 正经的剧组工作人员都已经离开,住进了贫民窟外的酒店里,这里只剩下几个临时僱佣的保安。 他们小心翼翼的避开路灯,让自己藏身的阴影中。 “头儿,这地方应该没问题吧?”瘦子阿南德看向片场旁一处空地。 “再多看看。这可是一头肥羊,想要下手,哪有那么容易。” 拉胡尔吐出一口鲜红的口水,带著两个跟班继续晃悠起来。 第16章 走出黑暗的第一步 当阿迪亚再次回到片场时,这里已经一片静悄悄。 刘一凡正趴在原地,等他回来。 几盏孤零零的照明灯光下,刚搭建完的布景投下了扭曲的影子。 临时工保安们靠在角落里,脑袋一点一点地打著瞌睡。 绕著片场巡视了一圈后,阿迪亚回到了刘一凡身边,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嗨,看来这三个流氓还算是长了脑子的……” 刘一凡无奈地晃了晃大脑袋。 片刻之后,周围的街道上出现了一些变化。 先是一个推著水果车的瘦小男人,將车子停在离片场不远的路口,点亮了一盏油气灯。 紧接著,一个卖油炸萨莫萨的妇人也在片场外支起了小锅,热油发出“滋啦滋啦”的轻响…… “神啊,”阿迪亚凑到刘一凡的耳边,像是在分享一个秘密: “您看,他们都是我的人。” 刘一凡闻言,抬起眼皮,懒洋洋地扫向那些刚刚出现的摊贩们。 系统面板在他眼前逐一弹出。 【尽职的眼线:哈里什】 【身份:首陀罗】 【犯罪值:5】 【心理状態:激动、紧张。一边盘算著今晚能卖掉多少香蕉,一边努力睁大眼睛,寻找那个“满嘴红牙的混蛋”。】 【警惕的母亲:拉克希米】 【身份:首陀罗】 【犯罪值:0】 【心理状態:希望今天的萨莫萨能多卖点钱,好给生病的儿子买药。同时,对那个出手阔绰的上线充满感激,决心一定帮他盯紧周围的可疑人员。】 …… “可以啊,小子,行动力还挺强。”刘一凡在心里给阿迪亚点了个赞。 阿迪亚见眼线们都已经各就各位,对著刘一凡深深拜了一拜: “神啊,人员都到了,我现在必须去处理別的事了。请您祝福我吧!” “希望档案室里查到的那些人,能给我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让我儘快帮吉婭抓住犯人。” 吉婭…… 听到这个名字,刘一凡的心里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去吧。” 刘一凡对著阿迪亚点了点头,发出一声低沉的“哞”,算是回应。 阿迪亚再次行礼,隨后便转身消失在了贫民窟的巷道里。 看著他离去的背影,刘一凡觉得自己也有必要去看看那个可怜的女孩。 “希望我这个神牛的身份,能帮那个小姑娘想开点。” 打定主意,他调转方向,迈开四蹄,朝著桑杰的小摊走去。 因为有神牛“显圣”的加持,桑杰今天的生意异常火爆,锅里的玛莎拉糊糊已经见了底。 此刻,他正收拾著自己的小推车,准备回家。 当那道雪白的身影出现在摊位前时,桑杰的脸上顿时露出了虔诚的笑容。 “神啊!您来了!” 他手忙脚乱地准备铲起锅底的玛莎拉,为神牛献上今晚的供奉。 “可別!” 刘一凡心里一惊,那条粗壮有力的牛尾巴“嗖”地一下甩了过去,捲住了桑杰的手腕。 桑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不解地看著神牛。 刘一凡鬆开尾巴,对著他摇了摇头,然后用下巴朝著桑杰的小车点了点,又將头转向他正准备回家的那个方向。 桑杰先是困惑,但很快,一个让他激动到浑身颤抖的念头涌上了心头。 “神啊……您这是要去我家里看看?” 这是何等的荣幸! “您跟我来!” 穿过几条熟悉的的巷子,桑杰在那处窝棚前停了下来。 “神啊,就是这里了……地方太小……”桑杰搓著手,脸上满是侷促。 刘一凡看著那扇比自己还矮的“门”,无奈地在心里嘆了口气。 这小窝棚,別说进去了,他感觉自己一头就能给它撞塌了。 桑杰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看著高大威猛的神牛,又看了看自己那狭小的家门,咬了咬牙,钻进了窝棚里。 只听“刺啦”一声巨响,那道將窝棚隔成两半的布帘,被桑杰一把扯了下来! “吉婭!女儿!快来看啊!南迪神……南迪神亲自来看你了!” 帘子被猛地扯开,让蜷缩在角落里的吉婭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浑身一颤。 但父亲那亲切的呼唤,让她不由自主的抬起了头。 门外,站著一头洁白的神牛! 在皎洁的月光映照下,它的身躯如同白玉雕琢而成,显得如此圣洁。 那双眼睛深邃、温和,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的痛苦与悲伤,带著一种悲天悯人的神性。 刘一凡看著那个瘦弱的女孩,心里不由得发出一声长长的嘆息。 “小姑娘,虽然你的遭遇很悲惨,但是,不幸中的万幸,你有个这么爱你的父亲!” 在这个国度,有太多的受害者在遭受侵犯后,等来的不是家人的安慰与支持。 为了“家族荣誉”而主动掩盖真相的案例,实在太多了。 桑杰愿意为了女儿的公道四处奔走,一次次地去警局报案,已经是个很了不起的爸爸了。 刘一凡对著吉婭,缓缓地低下那高贵的头颅,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悠长而温和的叫声。 “哞——” 吉婭不可思议地看著眼前的神牛。 她原以为,父亲口中那个“神牛显灵,引来正义警察”的故事,只是为了安慰自己而编造出的善意谎言。 只为了给自己在绝望中带来一丝希望。 可现在,神牛就站在她的面前。 它看著自己,用那温柔的声音呼唤著自己。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真的有神明,听到了父亲的祈祷。 真的有神明,怜悯她的遭遇,为她带来了帮助。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涌向她的眼眶。 那双早如同枯井般的眼睛里,不知不觉间,蓄满了泪水。 她渐渐停止了颤抖。 在桑杰惊喜的注视下,吉婭扶著墙,缓缓地站了起来。 走出了那个將她囚禁了半个多月的黑暗角落。 她来到了屋外,来到了月光下。 看著眼前的神牛,泪水无声地划过她的脸颊。 吉婭没有说话,缓缓地跪倒在地,將自己的额头深深地贴在了刘一凡面前,那冰冷的土地上。 “女儿……”桑杰看著这一幕,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捂著脸喜极而泣。 整整半个多月,吉婭终於又一次走出了家门。 第17章 人前显圣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整个贾卡卡蒂贫民窟。 刘一凡站在原地,巨大的双眼凝视著面前的女孩。 泪水顺著她苍白消瘦的脸颊滑落——不再是绝望的眼泪,那是衝破了心结后重获新生的喜悦。 刘一凡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在前世,他从那些冰冷的卷宗里,看到过太多印度底层女性的悲剧。 她们被古老的枷锁束缚著,被贫穷和愚昧压迫著,很少有人能得到真正的解放。 像吉婭这样敢於直面创伤的姑娘,实在是太少了。 “哎,贼老天,让我这么坚定的一个唯物主义战士重生成一头神牛……” 刘一凡嘆了口气,他已经亲眼见证了宗教信仰在这个国度里所拥有的强大力量。 现在,这种力量又让一个心如死灰的女孩重新鼓起勇气,敢於面对生活。 或许…… 自己这趟离奇的穿越之旅,真的不仅仅是为了让他换个物种,体验生活。 “也许,我真的可以帮助更多的人。” 他对自己的新“牛生”感到了些许沉甸甸的分量。 “行了,送佛送到西,走你!” 他向前迈了一步,將那颗高贵的牛头轻轻低下,用温热的鼻尖,蹭了蹭吉婭冰冷的脸颊。 隨后,他微微用力,將她的头向上托起,让她直视自己那双深邃的眼睛。 吉婭的身体微微一颤,从那双眼睛里,她看到了一种鼓励。 “哞——!!!” 一声石破天惊的牛叫,毫无徵兆地划破了贫民窟的夜空! “吱呀——” 街道两旁的窝棚,一扇扇门被推开,一个又一个脑袋从屋里探了出来。 “神牛来了!神牛来给我们赐予祝福了!” 人群开始聚集,几个人,十几个人,几十个人…… 他们自发地围成一个圈,將刘一凡和吉婭围在中央,空气中瀰漫起低沉的祷告声。 刘一凡扫视著周围那些虔诚而狂热的面孔,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他再次用脑袋蹭了蹭吉婭,然后迈开沉稳的四蹄,绕著她缓缓地走了一圈。 最后,他在吉婭的身旁,优雅地弯曲四肢,趴了下来。 吉婭被神牛的举动惊呆了。 她的心跳得飞快,一个荒谬又让她恐惧不已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神牛……是想让自己……骑上它的背? 这怎么可以! 南迪神可是湿婆的坐骑,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凡人骑乘南迪,是对神明的大不敬,是会招来天谴的! 刘一凡看著她那副惊恐的表情,有些无奈。 他咧开嘴,努力做出了一个在人类看来是“微笑”的表情,又用头顶了顶她的膝盖,示意她赶紧上来。 “不!我不敢!” 吉婭尖叫一声,“噗通”跪倒在地,对著刘一凡拼命地磕头。 “得,凡事还得靠自己。”刘一凡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他从地上一跃而起,走到吉婭身前。 没等她反应过来,刘一凡猛地低下头,用那宽阔厚实的脖颈,对著她柔软的身体用力一托! “啊!” 吉婭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便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託了起来,趴在了神牛的脖颈上。 她嚇得魂飞魄散,双手下意识地死死抓住了那对光滑的牛角。 刘一凡站稳身子,载著这位新鲜出炉的“神选之人”,绕著他们家那间破败的窝棚不紧不慢地走了一圈。 月光下,一人一牛的身影,宛如一幅流传千年的古老壁画,神圣而庄严。 走完一圈,刘一凡將吉婭轻轻放下。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发出一声悠长的“哞”,隨后转身消失在了巷道的阴影里。 周围的人群如同从梦中惊醒一般,爆发出狂热的呼喊。 “神跡!这是真正的神跡!” “南迪神让那个女孩骑在了它的脖子上!” “天啊!她被神明选中了!她一定是一名开悟的灵性上师!” …… 与此同时,片场里已是一片寂静。 拉胡尔带著两个跟班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妈的,这地方实在太小了,哪里下手都觉得不合適。” 胖子跟班亚达夫抱怨著,脸上满是烦躁。 “头儿,这只肥羊確实不容易吃啊。”瘦子阿南德也跟著附和。 拉胡尔没有说话,他嚼著嘴里的古特卡,脸色越发阴沉。 一晚上的踩点毫无收穫。 “等明天再看看吧!” 他不耐烦的掀开帐篷的门帘,正准备钻进去,脚步却猛地僵住了。 帐篷里,竟然坐著一个人。 那人背对著门口,坐在一张摺叠椅上,身前的小桌上放著一套精致的茶具,看起来价格不菲。 他的手里端著一个茶杯,正悠閒地吹著杯口的热气。 三人瞬间警惕起来,肌肉紧绷,交换了一个眼神。 拉胡尔对著亚达夫使了个眼色。 亚达夫会意,深吸一口气,壮著胆子走了进去,粗声粗气地喝道: “你是什么人?跑到我们帐篷里干什么?” 椅子上的人听到动静,没有回头,只是慢悠悠地放下了茶杯,取出一个口罩戴在脸上。 “我只是一个……想和你们谈笔生意的人。” 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传了过来。 拉胡尔眯起了眼睛,示意阿南德守在门口,自己也走进了帐篷。 他看清了来人的打扮: 对方將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头戴一顶压得很低的鸭舌帽,脸上架著一副宽大的墨镜,下半张脸则被厚实的口罩完全遮住。 “你们三个,混进这个剧组,在片场东张西望一整天,可不像是为了那点临时工钱。” 来访者转过椅子,面向他们,声音里带著一丝捉摸不定的笑意: “说吧,你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这句话精准地刺中了拉胡尔紧绷的神经。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右手悄悄地摸向了腰后——那儿別著一把榔头。 暴露了! 必须在消息传出去之前干掉他! 杀意在他心中涌起,正准备扑上去时,那个神秘人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別那么衝动。” “大家都是为了求財……或者,別的什么。” “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说不定……我能帮助你们实现那个愿望呢?” 第18章 竹篮打水 阿迪亚了一整晚加上一个上午,將卷宗上记录的那十个有强姦前科的惯犯全部摸排了一遍。 结果並没有让他感到意外。 这十个人里,没有一个符合神牛“启示”的特徵。 他们要么有古特卡过敏症,要么在吉婭出事那晚,正因为別的鸡毛蒜皮的小事,被关在拘留室里,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虽然对这条线索本就没抱太大希望,阿迪亚还是免不了一阵烦躁。 “算了,往好的方面想,至少清除了一部分干扰断案的因素。” 他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拖著疲惫的脚步来到了拉詹的茶摊。 这里永远是贫民窟里最有“人味”的地方。 空气中飘著玛莎拉茶香、汗味和浓郁的咖喱味。 男人们三五成群地蹲在路边,像一群等待被挑选的牲口,眼神里充满了对工作的渴望。 “有收穫吗?”身穿便服的阿迪亚一屁股坐在拉詹身边,声音有些疲惫。 拉詹给他倒上了一杯滚烫的茶水,慢悠悠地开口: “昨晚那些正经的剧组员工,都住在地標塔楼酒店,往返坐的都是剧组指定的大巴,里面应该没有你要找的人。” 地標塔楼酒店,是坎普尔最高档的酒店。 能住在那里的员工,自然和贫民窟里的罪案扯不上关係。 “至於片场周围,你放心,”拉詹压低了声音,用扇子挡住嘴: “我的人都撒出去了,卖水果的,修鞋的,要饭的……只要有符合你说的特徵的人在周围晃悠,不出二十分钟,消息就能传到我这儿。” 阿迪亚点了点头,但他心里总有一丝不安,仿佛遗漏了什么关键环节。 他啜了口茶,那辛辣的液体刺激著他疲惫的神经。 “提醒你的人,”阿迪亚放下茶杯: “对那些……特別积极想要挤进去当临时演员的人,也多留个心眼。” 拉詹点了点头:“好,今天拍摄结束时,我会让他们特別留意从片场出来的临时演员。” 他並不知道,这张撒在片场外的天罗地网,註定是一场空。 因为猎物,早已混进了片场內部。 …… 午后的太阳像一团燃烧的火球,炙烤著贾卡卡蒂的每一寸土地。 片场里,热浪蒸腾,空气正疯狂地扭曲著。 工作人员们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 维杰·梅赫拉拍完了几场配角的戏份,眼看光线正好,便拿起对讲机,准备让两位主演登场。 “安佳丽!阿克谢!准备下一场!” 然而,对讲机里传来的,却是安佳丽助理唯唯诺诺的声音: “导演……安佳丽小姐说……天气太热了,她需要再休息一下,不然会影响皮肤状態……” 维杰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抓著对讲机的手青筋暴起: “皮肤状態?她再不出来,我的血压状態就要出问题了!” 片场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就在这时,男主演阿克谢·迪利普走了过来。 他已经换上了演出服装,英俊的脸上掛著的微笑像一阵清风,吹散了现场的火药味。 “导演,別生气,”他拍了拍维杰的肩膀,又对著对讲机用一种温和的语气说道: “亲爱的安佳丽,再不出来,太阳可就要下山了。” “黑灯瞎火的,这地方的蚊虫可比太阳要嚇人!你不会想让自己那完美的脸蛋上被咬出几个蚊子包吧?” 几分钟后,安佳丽还是从她那辆装配著强力空调的保姆车里走了出来。 她的脸上虽然还带著明显的不悦,但总算没有继续和维杰僵持。 拍摄工作总算能继续进行了。 拍完一场,维杰擦了把汗,宣布道: “好了,接下来几天我们要拍一些公路戏,道具组记得把车准备好!两位,明天要辛苦一下了!” 阿克谢揽住安佳丽的肩膀,又转向维杰,开玩笑地说: “导演放心,动作戏我最擅长了!特別是飆车,安佳丽,明天你可要坐稳了,我带你感受一下什么叫风驰电掣!” 他俏皮地眨了眨眼,成功逗笑了安佳丽,维杰紧绷的脸也终於鬆弛了下来。 天色渐晚,导演看了看表,喊道: “好了!今天最后一场!男主角殴打调戏女主角的流氓!那三个『宝贝』,该你们上场了!” 隨著维杰的喊声,拉胡尔、亚达夫和阿南德从临时演员的休息区走了出来。 他们换上了剧组准备的衣服,拉胡尔还在嚼著古特卡,嘴角掛著一抹鲜红的汁液,眼神阴鷙。 安佳丽看著这三个人,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对身边的助理低声说道: “场务从哪儿找来的这三人?真是……太敬业了,简直就像本色出演。” “开拍!” 这场戏很简单,三人围住安佳丽,说著污言秽语,动手动脚。 然后阿克谢如天神下凡般衝出来,將三人打得落流水,然后两人又跳了一段舞蹈。 整个过程,三人並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甚至比维杰要求的还要收敛一些。 但安佳丽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她能感觉到,这三个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和周围那些贫民窟的贱民完全不同。 这三个人……他们的眼神里有一种冰冷的审视。 那感觉……就好像自己要被他们吃了似的! “咔!过了!” 隨著导演一声令下,安佳丽如蒙大赦,立刻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保姆车里,多一秒钟也不想和那三个人待在一起。 拍摄结束,片场的人群渐渐散去,喧囂了一天的场地终於恢復了寧静。 在临时搭建的帐篷区最偏僻的角落里,拉胡尔三人围坐在一起。 亚达夫举起一瓶剧组发的矿泉水,灌了一大口,咂了咂嘴: “头儿,那娘们的皮肤可真白,刚刚我蹭了一把,太滑溜了。” “闭嘴,”拉胡尔吐出一口橘红色的唾沫:“別忘了正事。” 阿南德压低了声音,脸上带著一副困惑的表情: “头儿,你说咱们的『老板』到底是谁呢?” 拉胡尔伸出舌头,舔了舔被古特卡染红的牙齿: “我也想知道。不过,那都不重要!” “只要他能帮我们达成目的,管他是谁呢!” 第19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刘一凡成功地扮演“神棍”,为吉婭那颗枯死的心注入一丝希望后,便溜溜达达地回到了电影片场附近。 他找了个视野开阔的路边,十分坦然地趴了下来。 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摆著,驱赶著胆敢靠近的蚊虫。 “我对这身体的掌控是越来越熟练了!” 刘一凡摇头晃脑的想道: “想当初刚变成牛时,连走路都控制不好,差点一头栽进臭水沟里。” “人的適应能力……果然是宇宙第一。” 他迷迷糊糊地想著,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將他从睡梦中唤醒的,是信徒们虔诚的祈祷声。 空气中瀰漫著新鲜水果和甜食的香气。 刘一凡睁开惺忪的牛眼,发现自己的身边又堆满了琳琅满目的贡品。 熟透的芒果散发著诱人的甜香,金黄的香蕉码放得整整齐齐,还有几块用油纸包著的、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糕点。 “哎,墮落啊墮落。” 他一边在心里进行著毫无诚意的自我谴责,一边伸出舌头,熟练地捲起一根香蕉,剥皮、吞咽,一气呵成。 不远处的片场里,工作人员像蚂蚁一样来回穿梭,为新一天的拍摄做著准备。 刘一凡就这么趴在贡品堆旁,津津有味地当起了“吃瓜神牛”。 拍摄的中心区域离他有些远,他没法看到那些人的面板。 没过多久,他便看到那个微胖的导演抓著对讲机,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手臂在空中激动地挥舞著,似乎在和谁激烈地爭吵。 “看这架势,也不知道是哪个演员顶撞导演了。” 刘一凡精准地猜到了剧情。 就在这时,他看到男主演阿克谢·迪利普走了出来。 “嘿,看来是安佳丽大小姐闹脾气了。”刘一凡一口吞下一个芒果,继续他的监视加吃瓜大业。 阿克谢的脸上掛著温和的笑容,凑到导演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又拿起对讲机和另一头沟通著。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解书荒,1?1??????.???超实用 】 几分钟后,他看见安佳丽来到了片场里,导演紧绷的脸终於缓和下来。 “这小伙子可以啊。”刘一凡看著阿克谢的背影,心里嘀咕道: “人长得帅,情商还高,会来事儿。能在宝莱坞能混上男主演可都不容易!” 隨著气温越来越高,刘一凡感觉自己的一身皮毛像一块巨大的吸热板,体內的水分正在飞速蒸发,牛脑都有些晕乎乎的。 “不行了,再晒下去,神牛就要变烤牛了。” “看来牛的散热系统比起人类来,还是差了不少。” 他晃了晃脑袋,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在附近找了一栋建筑投下的阴影,重新趴好,继续盯著片场里的风吹草动。 这时,导演拿起了扩音喇叭,中气十足地喊道: “最后一场!英雄救美!那三个混混,准备上场!” “三个混混?”刘一凡的精神微微一振。 只见三个穿著破旧库尔塔的男人从临时演员的休息区走了出来。 他们勾肩搭背,姿势吊儿郎当,脸上带著猥琐的笑容,朝著女主角安佳丽围了过去。 “別说,这几个群演选得是真地道。”刘一凡看著那三人的表演,暗自点头: “这气质,这神態,简直就是把『我是流氓』四个字刻在了脸上,都不用演。” 剧情按照剧本发展,三人对安佳丽动手动脚,然后男主角阿克谢如天神下凡,三拳两脚便將他们打得落流水。 扮演头目的群演被阿克谢一记漂亮的飞踢踹倒在地。 他捂著胸口,十分“痛苦”地蜷缩著,挣扎了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 隨后,他背对著镜头,朝著地面啐了一口唾沫。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刘一凡的牛眼瞬间瞪得溜圆! 一口橘红色的粘稠液体,从那人的嘴里飞出,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留下了一块触目惊心的印记。 古特卡! “好傢伙,不会这么巧吧?三个人,带头的是个红牙,还混进了片场?” 他再也坐不住了,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迈开四蹄,径直朝著片场入口冲了过去。 “贴近一些,我就能看到他们脑袋上的面板了!”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的神牛光环,也低估了剧组的规矩。 “神牛!神牛!您……您不能进去!” 场务负责人维克拉姆一个箭步衝到入口,张开双臂,死死地拦住了他的去路,脸上写满了焦急和为难。 他本人並不是印度教徒,但围观群眾那一道道敬畏的目光,让他心里有些发毛。 他当然不敢对神牛动粗,只能陪著笑脸,用身体挡在刘一凡的面前: “神啊,里面正在拍戏呢,机器设备都贵得很,您这一进去,万一碰坏了什么,我……我可担待不起啊!” 周围的信徒们见到神牛被拦,顿时议论纷纷: “让开!竟敢阻拦南迪神!” “他想进去,一定是有神明的旨意!你想违背神意吗?” 维克拉姆被说得满头大汗,他一边对著刘一凡双手合十,一边大声招呼著不远处的几个保安: “快!快来帮忙!拦住神牛!千万別让它闯进去!” 刘一凡有些不耐烦了。 他的鼻孔里喷出两道粗气,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声,四蹄在地上刨动著。 “就凭这几个瘦猴一样的保安?老子一头就能把他们全部顶飞!” 【系统警告:宿主行为正在接近“寻衅滋事”,强行闯入將导致犯罪值增加。】 【可能產生的结果:犯罪值+10,总犯罪值达到15。】 “……” 刘一凡的动作瞬间凝固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面板,15点犯罪值,距离20点的惩罚线可就不远了。 为了这点事,实在犯不上。 他无奈地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片场內那三个还在“表演”的身影,用力的哼了一声。 “行,你们有种。” 他发出一声不甘的“哞”,向后退了两步。 维克拉姆和那几个保安如蒙大赦,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刘一凡乾脆在片场的大门口趴了下来,准备来个守株待兔。 “我就不信了,你们还能在里面过夜不成?”他在心里冷哼: “等拍摄结束,你们总得出来回家吧?到时候,我看你们往哪儿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夕阳的余暉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咔!收工!” 隨著导演的一声令下,片场再次沸腾起来。 工作人员开始收拾器材,临时演员们排著队领取今天的工钱。 刘一凡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双牛眼如同雷达,死死地锁定著出口。 一个,两个,三个……临时演员们三三两两地从他身边走过,每个人路过时,都会恭敬地对他行礼。 他耐心地等待著,然而,直到所有人都走光,片场的大门再次被关上,他也没有看见那三个扮演流氓的身影出现。 人呢? 刘一凡困惑地站起身,在门口来回踱步。 难道是走了別的出口? 不可能啊,这片场就这一个大门。 他並不知道,就在几分钟前,那三个他苦苦等待的身影,正被场务维克拉姆留著训话: “阿克谢看上你们了,明天的飆车戏你们继续跟著一起演!” “你们真是撞了大运,居然被他给相中了!以后的日子可要舒服咯!” 夜幕降临,一轮明月掛上天空。 刘一凡守在上了锁的大门口,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傻子,在晚风中凌乱。 第20章 摩托车不靠谱 守了大半天,最后连个鬼影子都没见著,刘一凡鬱闷不已。 “难道是我看漏了?” 这个念头让他有些烦躁,甩了甩尾巴,命中了一只不知死活的蚊子。 “要不要把这个情况告诉阿迪亚?” 他有些纠结。 毕竟,从今天那三人在片场里的表现来看,除了眼神猥琐点,动作倒也规矩,並不太像穷凶极恶的强姦犯。 万一自己搞错了,岂不是浪费阿迪亚本就宝贵的时间? “再等等看吧。” 刘一凡最终还是决定稳一手。 “明天,我就守在这儿,等那个场务重新招人的时候,一个个仔细看个遍!” …… 第二天,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刘一凡就睁开了眼睛。 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双牛眼死死地盯著片场的大门,等待著维克拉姆出来招募今天的临时演员。 然而,他预想中的环节並没有出现。 片场的大门打开后,剧组的工作人员行色匆匆地来回忙碌,收拾一些看起来比较轻便的摄影器材和道具。 很快,几辆半旧不新的吉普车和一列麵包车“突突突”地开了过来,停在片场门口。 员工们动作麻利地將设备搬上车,用绳子固定好。 “啊?今天剧组要去拍外景?” 一股失望的情绪涌上心头,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准备离开这里,等明天再过来看看。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三个人正从片场內的帐篷区里走出来,正是他苦苦等了一夜的目標! “好傢伙!原来你们直接住里头了啊!” 刘一凡立刻压低身子,重新走到门口,心臟因为有些紧张而“怦怦”狂跳起来。 拉胡尔带著两个跟班路过刘一凡身边时,非常自然地停下了脚步。 三人双手合十,对著刘一凡拜了拜。 紧接著,三个不同的祈祷声清晰地传入了刘一凡的耳中: “伟大的南迪神啊,请保佑我们今天的行动一切顺利,让我们能尝到那娘们是什么滋味!” “神啊!保佑我们別出岔子,事成之后,我一定给您献上十斤最新鲜的草料!” “南迪神在上,一定要成功啊!” 与此同时,三个面板在刘一凡眼前骤然弹出! 【凶残的拉胡尔】 【身份:首陀罗】 【犯罪值:60!】 【心理状態:兴奋、贪婪、志在必得。】 【暴虐的亚达夫】 【身份:首陀罗】 【犯罪值:60!】 【心理状態:迫不及待,脑中充满了对目標的齷齪幻想。】 【阴狠的阿南德】 【身份:首陀罗】 【犯罪值:60!】 【心理状態:紧张中夹杂著兴奋,反覆確认著计划的细节。】 三个鲜红的“60”,像三道鲜红色的闪电,刺得刘一凡眼睛生疼。 “哞——!!!” 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猛地一跃而起,庞大的身躯像是一堵墙一般,准备对著那三人衝过去。 “抓住你们了,杂种!” 然而,没等他发作,维克拉姆已经带著几个保安尖叫著冲了过来。 “神牛!神牛息怒啊!” 维克拉姆张开双臂,死死地挡在他的面前,脸上的表情像是痛饮了一大杯恆河水一般。 他快鬱闷疯了,这头牛怎么就跟自己的剧组槓上了? 拉胡尔三人见状,对神牛突然爆发的怒气也有些莫名其妙,带著疑惑的眼神,钻进了其中一辆吉普车。 “你们几个就是存心来气我的是吧?!”看著面前的场务和保安,以及系统跳出的警告,刘一凡鬱闷的想道。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辆载著罪犯的吉普车,不再犹豫,转身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朝著警局的方向狂奔而去。 …… 贾卡卡蒂警局门口。 阿迪亚·古普塔刚刚换上了一身便服,正准备去找拉詹碰头,看看线人网络有没有传来什么新消息。 他刚迈出大门,那道熟悉的白色身影便闯入了他的视野。 阿迪亚心头一凛,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四下无人,便赶紧带著神牛走进了旁边的小巷。 “神啊!”他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您为何如此焦急?” 刘一凡也没废话,他抬起右前蹄,在鬆软的泥土地上踩下了三个脚印。 紧接著,他用蹄尖在每个脚印的上方,都划出了一个醒目的感嘆號! 最后,他在旁边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方块,在方块上加了两个圆圈,代表著摄影机。 “哞——!!!” “赶紧的吧!去晚了人都不知道上哪儿去啦!” 阿迪亚的目光死死盯著地上那幅堪称“灵魂画作”的神启图,大脑飞速运转。 三个感嘆號代表著极度危险……摄影机……代表著剧组…… “我明白了!”阿迪亚猛地一拍大腿: “您是说,那三个罪犯已经混在剧组里,並且马上就要动手了?!” 刘一凡见他终於开窍,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示意他跟上。 等他们气喘吁吁地赶到片场时,门口早已空空如也,车队已经走了。 “该死!” 阿迪亚暗骂一声,立刻冲向路边那个卖水果的摊贩——那应该是拉詹的眼线之一。 “看到剧组的车队了吗?他们去哪儿了?我是拉詹的朋友。” “警官先生,”摊贩指著一个方向,飞快地回答: “他们刚走没多久,看方向,应该是往nh19號高速公路去了!” nh19號高速公路! “这些拍电影的脑子里都是怎么想的?拍个外景,居然要包场最主要的交通要道?” 他恶狠狠的咒骂著,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在了一辆停在路边的三轮翻斗摩托车上。 阿迪亚冲了过去,对著那个正在打瞌睡的车主亮出警官证: “警察办案,徵用你的车!” 车主嚇得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跳下了车。 阿迪亚跨上摩托,熟练地发动了引擎,又回头看了一眼刘一凡,示意他坐进翻斗里。 “大哥,你没在和我开玩笑?” 刘一凡看著那个小小的翻斗,尝试著把一只前蹄放进去。 结果,整辆车都朝他这边倾斜过来,险些直接翻倒。 “我靠!三哥的摩托车不是都能拉一个排的士兵吗?怎么连我一头牛都扛不住?” 他在心里疯狂吐槽,急得直甩尾巴。 时间紧迫,阿迪亚也不能再耽搁了。 “神啊!请您在这里等我消息!” 他对著刘一凡大喊一声,隨后猛地拧动油门。 破旧的翻斗摩托发出一阵沙哑的轰鸣! 恍如一只脱韁的野狗,在身后留下一串浓浓的黑烟,朝著高速公路的方向冲了出去! 第21章 晚了一步 nh19高速公路,是贯穿整个北方邦的交通大动脉。 这条公路从北方邦出发,一直延伸到西孟加拉邦的加尔各答,每天,无数的卡车、巴士和私家车川流不息。 拥堵是这里的常態,但今天的状况,显然已经超出了“常態”的范畴。 太阳才刚刚升起没多久,刺耳的鸣笛声已经响彻了整条高速公路。 “搞什么鬼?前面是恆河决堤了吗?” 一个满脸横肉的卡车司机探出脑袋,对著前面望不到头的车龙破口大骂。 然而,当他看清远处的情况时,脸上的怒火却迅速被一种混杂著好奇与兴奋的神情所取代。 “原来是在拍电影啊!是宝莱坞的剧组!” 原本抱怨连连的司机们在经过片场时,纷纷放慢了车速。 有些开著昂贵私家车的人掏出了智慧型手机,將镜头拉到最长,试图捕捉到一两个明星的身影。 本就繁忙的公路,被堵得更严实了。 剧组在nh19高速路的最內侧车道上用路障圈出了一块狭长的区域,作为今天的外景拍摄场地。 此时,一辆没有顶棚的军绿色吉普车正停在拍摄区的起点。 安佳丽·卡普尔坐在副驾驶上,脸上掛著毫不掩饰的烦躁。 她的助理正举著一把巨大的遮阳伞,费力地替她挡住头顶那轮毒辣的太阳。 “还要多久开始?”她对著驾驶座上的阿克谢抱怨道: “我的妆都快被汗冲了!这破车连个空调都没有!” 阿克谢·迪利普侧过头,英俊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能让任何女人都觉得心跳加速的笑容: “亲爱的,別著急。飞车戏很简单的。相信我,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回酒店享受冰镇的柠檬水了。” 他的话像一阵清风,稍稍吹散了安佳丽心头的火气。 “开始!第一场!action!” 远处,维杰·梅赫拉举著扩音喇叭,发出了开拍的指令。 阿克谢脸上的笑容瞬间切换为一种坚毅果敢的神情,猛地踩了一脚油门。 吉普车发出一声咆哮,如同一支离弦的箭,在被封锁的车道上疾驰起来。 “咔!不行!重来!” “阿克谢!车速不够,动作再大一点!” “我要的是漂移的感觉,不是猛踩剎车的僵硬感!” …… 一连拍了四五次,维杰的耐心显然已经被消磨殆尽,扩音喇叭里传出的咆哮声一次比一次响亮。 阿克谢將车停回起点,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 他解开安全带,跳下车,走到维杰身边: “导演,要不这样吧。让特技演员先上,把飞车的远景和高难度镜头拍完。” “我的部分,后续再补特写镜头,这样效率会高一些。” 维杰烦躁地抓了抓本就不多的头髮:“行!特技演员,上!再这么耗下去,今天恐怕连一场戏都拍不完。” “特技组准备!” 就在剧组手忙脚乱地换人重新开拍时,一阵“突突突”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 一辆破旧的三轮翻斗摩托,避开了拥堵的车流,来到了片场。 阿迪亚·古普塔从车上跳了下来,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快被顛散架了,差点没一口直接吐出来。 但是情况紧急,他来不及喘口气,直接就往片场里冲了进去。 “哎哎哎!警官先生!” 维克拉姆像一只嗅到臭味的苍蝇,立刻迎了上来。 “您怎么来了?是来视察工作吗?您放心,这次外景拍摄我们的手续也是齐全的!绝对没有违规的地方!” 他一边说著,一边熟练地从包里掏出盖满了公章的许可文件,递到阿迪亚面前。 在他看来,这个装模作样的年轻警察,今天八成又是来找茬要钱的。 阿迪亚一把推开他手里的文件,锐利的目光直视著维克拉姆的眼睛: “我不是来检查文件的。” “我怀疑有三名穷凶极恶的犯罪嫌疑人混进了你们的剧组,现在,我需要你立刻配合我进行调查!” “犯罪嫌疑人?”维克拉姆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愣了足足两秒,才结结巴巴地反问: “警官先生……您……您没开玩笑吧?我们这儿都是正经的工作人员,怎么会有……” “情况紧急,请马上带我进入现场搜查。”阿迪亚打断了他的话,语气越发严厉。 维克拉姆看著阿迪亚那的脸,严肃的表情並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的心里叫苦不叠! “昨天来了一头牛,今天来了个警察!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看来,自己是没办法把这位“瘟神”挡在外面了,维克拉姆只能自认倒霉,陪著笑脸在前面引路。 “警官先生,您要找什么样的人?” “你们今天招募临时演员了吗?”阿迪亚一边快步走著,一边扫视著片场里来来往往的人群。 “没有没有,”维克拉姆赶紧摇头:“今天是外景戏,危险係数高,所以没招新人。” “不过……昨天倒是有三个临时演员被留了下来。” 阿迪亚的脚步猛地一顿。 “三个人?” “是啊,”维克拉姆解释道: “昨天他们跟男主角阿克谢先生演对手戏,阿克谢先生觉得他们演得特別逼真,就点名让他们今天继续跟著。” “现在他们应该就在休息区等著上镜呢。” 阿迪亚的心跳开始加速,他抓住维克拉姆的胳膊,追问道: “他们三个……有什么特徵?有没有因为吃古特卡弄得满嘴红牙的?” 维克拉姆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嚇了一跳,下意识地点头: “对对对!那个带头的叫拉胡尔,就是一口红牙。警官先生,您怎么知道的?” 找到了! 神牛的启示完全正確! 阿迪亚感觉一股热血直衝头顶,他不再废话,催促维克拉姆:“快!带我过去!” 两人穿过混乱的拍摄场地,来到了临时演员休息区。 然而,这里已经空空如也,除了几把摺叠椅和一箱喝了一半的矿泉水,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阿迪亚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就在这时,维克拉姆腰间的对讲机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紧接著,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从里面炸了出来: “导演!出事了!那个特技演员怎么回事!” “他要把车开到哪儿?!” 第22章 南迪血统 阿迪亚只觉得脑子“嗡”地一下,像是被人敲了一记闷棍。 他顾不上理会还在诧异的维克拉姆,一个箭步衝上前,从他腰间夺过了那个对讲机。 “我是警察!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迪亚按下通话按钮,朝著对讲机吼道。 对讲机那头明显愣了一下,隨即,一个带著哭腔的男声连珠炮似的喊了起来: “警察先生!那个特技演员有问题!” “我们刚换上他拍飞车戏,结果他……他突然把车开出了拍摄区!安佳丽小姐还在车上!” “他衝出片场了?”阿迪亚的心猛地向下一沉,“往哪个方向?” “南边!他直接撞开路障,往南边去了!天啊!警察先生,快帮帮忙!” 因为剧组截断了一个车道,导致nh19的北段已经堵成了一锅沸腾的咖喱。 但经过片场所在的位置往南,车流被截让整条高速公路畅通无阻! “混蛋!”阿迪亚暗骂一声,將对讲机狠狠塞回维克拉姆怀里,朝著导演所在的位置跑去。 此刻,维杰正疯狂地抓著自己的头髮,在原地团团乱转,嘴里语无伦次地嘀咕著: “报警!快报警!我的女主角被绑架了!两亿卢比的投资啊!” “我就是警察!”阿迪亚飞奔到导演面前,掏出警官证,在他脸前晃了一下: “现在,你立刻报警,让警局在nh19南段设卡!” “再给我准备一辆速度最快的车!马上!” 维杰看著阿迪亚,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连点头。 他慌乱的掏出一把钥匙,指了指不远处一辆崭新的重型摩托车: “那是我的巴贾杰!警官先生,求求你,一定要把安佳丽救回来!” …… 贾卡卡蒂警局门口,刘一凡正百无聊赖地甩著尾巴。 “哎,到了收网阶段,居然没法参与,真是鬱闷!” 自己如此庞大的身躯,想要缩进那小小的摩托车翻斗里,確实太为难了。 他趴在警局门口,心里盘算著: “如果片场那边真出事了,警局这边肯定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到时候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能帮上忙吧!” 没过多久,警局那扇大门突然“砰”地一声被推开。 那些平时懒散惯了的警察,此刻像是被打了鸡血,一个个神情紧张地从里面冲了出来,动作利索地跳上警车。 “没开玩笑吧?那个来拍电影的女明星真的在片场被绑架了?!” “导演报的警?天吶,什么人胆子这么大?” 几辆警车拉响了警笛,呼啸而去。 “绑架?这么夸张?”刘一凡的心里一阵无奈。 作为一头牛,他现在能做的,似乎也只有在这里等消息了。 “阿迪亚啊阿迪亚,你可得给力点,別辜负了我一番苦心啊。” 就在他默默念叨之际,系统提示音猛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系统提示:侦测到宿主深度介入的案件已进入“收网阶段”,临时激活“初阶南迪血统”使用权限。】 【持续时间:1小时。】 【冷却时间:30天。】 【是否立刻激活?】 “南迪血统?!这是什么玩意?” 他想起自己的系统面板上,【物种】那一栏里,確实標註著“南迪血统-初阶”的字样。 “我还以为这只是个表明身份的標籤呢!没想到居然还附带了隱藏功能!” “激活!必须激活!”他毫不犹豫地在心里咆哮。 【指令確认,初阶南迪血统激活中……】 下一秒,一股难以言喻的磅礴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水,从他身体的深处轰然涌出! 原本沉重的身躯变得轻盈无比,感官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 刘一凡迫不及待地调出了自己的系统面板: 【宿主:刘一凡】 【物种:瘤牛(南迪血统-初阶-激活状態)】 【状態:神力充盈】 【犯罪值:5】 【临时可用技能:】 【神行:移动速度大幅提升,可日行千里。】 【巨力:力量极限提升,力拔山兮气盖世。】 【金刚不坏:物理防御极限提升,常规武器无法造成伤害。】 【隱介藏形:可使身体进入隱形状態,屏蔽声音与气味。】 【神之治癒:消耗自身精神力,治癒他人的伤势与疾病。】 …… 看著那一长串闪烁著金色光芒的技能列表,刘一凡的牛嘴咧开,哞哞大笑起来。 “好傢伙!初阶血统是吧?这简直就是印度队长体验卡啊!” 他不再迟疑,心中默念一声“隱介藏形”。 奇妙的感觉传来,他低头看去,自己那雪白的蹄子、壮硕的身躯正迅速变得透明,最终彻底消失在了空气里。 他试著走了两步,落地无声,庞大的身躯仿佛化作了一缕微风。 “哈哈,我已经天下无敌啦!” 刘一凡当即迈开四蹄,朝著那几辆警车驶去的方向狂奔而去。 …… 与此同时,nh19高速公路上,阿迪亚正將那辆巴贾杰的油门拧到了底。 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灼热的风迎面刮来,像刀子一样割在他的脸上。 他將身体压得极低,儘可能地减少风阻,锐利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前方空旷的路面。 然而,他追了將近二十分钟,连吉普车的影子都没看到。 显然,绑架人员作为一名特技演员,车技远超常人,早已不知將车子开到哪里去了。 “不能再这么追下去了!”阿迪亚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绑匪的目標是求財还是劫色,目前尚不明確。 但无论如何,他绝不可能沿著一条隨时可能被封锁的高速公路一直逃窜。 一旦警方反应过来,在前方设下关卡,他就是瓮中之鱉。 阿迪亚的目光扫过路边的指示牌。 【查克里(chakeri)出口- 2公里】 查克里区是坎普尔的老工业区,那里遍布著废弃的工厂、仓库和迷宫般的居民区,是藏匿人质、躲避追捕的绝佳地点。 “赌一把!就是这里了!” 阿迪亚不再犹豫,在经过查克里出口时,他猛地一压车身! 摩托车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伴隨著刺耳的轮胎摩擦声驶离了高速。 第23章 棋差一著 几辆警车没头没脑地衝上nh19高速公路,就彻底歇菜了。 刺耳的警笛声没能帮警察们开闢出一条快速通道,反而让本就混乱的交通彻底瘫痪了。 他们被死死地堵在车流里,动弹不得。 前面的司机们探出脑袋,好奇地张望著,有些人则不耐烦地回敬著更响亮的喇叭声,仿佛在和警察进行一场製造噪音的比赛。 礼让警车? 在北方邦这种地方,这就是个笑话。 刘一凡跟在警车后面,看著车里那些急得满头大汗却束手无策的警察,强忍著没有显出身形直接给他们顶开一条通道。 “我的天,就这效率……等你们挪过去,人质都凉透了!” 他看了一眼系统面板上那个明晃晃的倒计时。 【南迪血统剩余时间:00:48:15】 “不等了!靠人不如靠牛!” 刘一凡继续发动“神行”,四条腿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 庞大却轻盈的身躯化作一道无形的风,沿著车辆之间那狭窄的缝隙,飞速向前穿梭。 几分钟后,那片被临时徵用为片场的区域终於出现在他的眼前。 现场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拍摄工作完全停滯,工作人员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脸上写满了惊慌和茫然。 导演正抓著一个助理的衣领疯狂摇晃,听不清他在咆哮什么。 刘一凡维持著隱身状態,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场务负责人维克拉姆。 他正和几个场工凑在一起,压低声音交谈。 “……真是神了!那个年轻的警官简直就像先知一样!” 维克拉姆的脸上带著三分惊恐,七分敬畏。 “是啊,他怎么会知道我们剧组里混进了绑匪?” “一来就指名道姓地要查那三个人,太厉害了!”一个工人附和道。 “我听说,他已经一个人骑著摩托车往南边追下去了!真是个英雄!” “警官?往南追?” 刘一凡立刻明白了,他们口中的“神人”警官除了阿迪亚,还能有谁? “好小子,效率比那些废柴警察真是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他看了一眼高速公路的方向,立刻朝著南方再次狂奔而去。 …… 阿迪亚驾驶著那辆巴贾杰重型摩托驶离了高速,一头扎进了查克里区的错综复杂的街道之中。 狭窄的街道两侧,是一大片已经被废弃的厂房。 墙皮大片地剥落,露出里面锈跡斑斑的钢筋。 地面也是坑坑洼洼的,路边的臭水沟里满是散发著铁锈和机油混合气味的污水。 阿迪亚將摩托车停在一处废弃的仓库门口,掏出手机,拨通了警长普拉卡什的电话。 “餵?阿迪亚?”电话那头传来了普拉卡什警长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你跑到哪里去了?我们的人还在高速上堵著呢!” “长官,我在查克里区。”阿迪亚言简意賅地报告。 “查克里?你去那鬼地方干什么?” “我判断绑匪不敢在高速上久留,有极大的可能会在这里寻找藏身之处。”阿迪亚沉声说道: “这里的废弃工厂很多,是完美的藏匿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普拉卡什警长似乎终於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好吧,坎普尔总局已经下令封锁了nh19南段所有出口,如果他真的离开了高速公路,查克里的確是唯一的选择。” “你一个人注意安全,我们的人一赶到就会和你联繫。” “明白。” 掛断电话,阿迪亚心里稍稍鬆了口气。 总算,贾卡卡蒂警局这台生锈的机器在关键时刻还是运转了起来。 他握紧了腰间的配枪,深吸一口气,在残破的街道中仔细搜查了起来。 …… 刘一凡一路风驰电掣,很快就追到了高速公路南段的警方警戒线。 几辆警车横在路中央,彻底截断了去路,警察们正紧张地疏导著后方车辆。 然而,他扫视了一圈,並没有发现阿迪亚的踪影。 “这傢伙……难道在中途下高速了?!” 没有丝毫犹豫,刘一凡调转方向,四蹄翻飞,朝著来时的路飞奔回去。 他衝下查克里出口,放开自己的感官,仔细分辨著空气中残留的气味,搜寻著任何可能与阿迪亚有关的线索。 终於,在一排连绵的仓库尽头,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汗味。 他立刻循著气味找了过去。 拐过一个弯,眼前的景象让他精神一振。 “总算找到了!” 阿迪亚正站在一处空地的中央,身体紧绷,双手持枪,枪口稳定地对准了前方。 在他的正前方,停著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 那辆车显然经歷过猛烈的撞击,整个车身深深地向內凹陷,车尾的保险槓摇摇欲坠地掛在一边。 “车里的人听著!我是坎普尔警察!立刻下车,接受检查!” 阿迪亚的声音在空地上迴荡。 然而,吉普车里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 “嘿!再不快点,老子的『超人丸』可就要过期了!” 反正这儿也没別人,他不再隱藏,直接解除了“隱介藏形”的状態。 庞大雪白的身影,就这么毫无徵兆地出现在了空地之上。 阿迪亚正全神贯注地盯著吉普车,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一团巨大的白色物体,嚇得他差点当场开枪。 当他看清面前的景象时,整个人都懵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神……神牛?!” 刘一凡没有理会他那副见了鬼的表情,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吉普车旁。 他对著那紧闭的车门,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猛地低下头,用那颗坚硬如铁的脑袋,狠狠地撞了上去! “砰——!!!” 一声巨响,车门像是纸糊的一样,直接被撞得变形弹开,摔在了地上。 眼前的景象让阿迪亚有些无所適从,但很快,过硬的职业素养还是让他反应了过来。 他立刻上前,举著枪对准了车內。 “不许动!” 车里,只有一个人。 特技演员罗摩瘫倒在驾驶座上,脑袋歪向一边,额头上满是鲜血,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阿迪亚迅速上前检查,发现他还有呼吸。 他快速扫视整个车厢,然而,后座上空空如也。 没有“混混三人组”的踪跡。 安佳丽·卡普尔也不见了。 第24章 黄雀在后 一人一牛,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辆被撞得变了形的吉普车前,面面相覷。 驾驶室里,罗摩的脑袋歪在一边,额头上的血跡已经凝固,不省人事。 “神啊……”阿迪亚的声音里带著一丝茫然,“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一凡心里也是无比鬱闷。 【特技演员罗摩】 【身份:吠舍】 【犯罪值:40!】 【状態:昏迷不醒,有轻度脑震盪。】 “我靠!这剧本不对啊!” 他本来以为,是拉胡尔那三个混蛋中的某一个,假扮成特技演员,在飞车戏里直接把安佳丽给绑了。 可现在看来,这起绑架案是一出谍中谍。 “阿迪亚,这可是你的专业领域了!”刘一凡在心里疯狂吐槽,“我这牛脑cpu快要烧了。” 阿迪亚很快展现出了一个优秀警察应有的品质。 他调整好心態,目光仔细地扫过车厢內部每一处细节。 后座上,有一小块红色的纱丽布料,孤零零地掛在座位边缘。 坐垫上有明显的拖拽和摩擦的痕跡,几处皮革甚至被划破了,露出里面灰黄色的海绵。 “安佳丽肯定是被从这辆车上强行带走的。” “麻烦了啊……”刘一凡看著阿迪亚那张凝重的脸,心里也有些著急。 他看了一眼自己面板上那个不断跳动的倒计时。 【南迪血统剩余时间:00:25:42】 “不能再等了,我的超牛体验卡时间有限!” “系统,对当前区域进行『犯罪痕跡扫描』!” 【指令確认,南迪血统力量加持中……扫描精度提升……信息深度解析中……】 下一秒,刘一凡眼前的世界瞬间变了模样。 空气中浮现出无数淡淡的光点。 在南迪神力的加持下,系统將整个犯罪过程以一种立体投影的方式,在他的眼前进行了重构。 他看到,就在不久前,这辆绿色的吉普车衝进了这片空地。 紧接著,一辆破旧的白色麵包车从旁边的仓库阴影里猛地衝出,狠狠地撞在了吉普车的车尾。 车门被拉开,三个戴著头套的黑影麻利地將已经嚇傻的安佳丽从后座拖了出来。 她的嘴被捂住,手脚被反剪,像一袋货物一样被塞进了那辆白色麵包车。 麵包车没有片刻停留,迅速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 【信息追踪中断,目標已离开可扫描区域。】 “该死!” 刘一凡看著那消失在拐角处的虚擬影像,气得直刨蹄子。 线索又断了! 他將目光转向车里那个昏迷不醒的特技演员罗摩。 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在这个倒霉蛋身上了。 “神之治癒!” 刘一凡在心里低喝一声,將自己的一只前蹄,轻轻地搭在了罗摩的肩膀上。 一股温暖柔和的白光缓缓地注入了罗摩的体內。 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內的那股磅礴力量,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面板上的倒计时也飞速地跳动起来。 【南迪血统剩余时间:00:15:10】 “我靠!救个人这么耗蓝的吗?!” 刘一凡一阵肉疼。 阿迪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在那圣洁光芒的照耀下,男人额头上的伤口,竟然以一种违背常理的速度开始癒合,血跡也渐渐消失。 “嗯……” 一声痛苦的呻吟,罗摩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神……神牛?!” 他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当目光触及到那颗硕大的牛头时,嚇得尖叫一声,差点又晕过去。 阿迪亚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將他从驾驶座上拖了出来。 “说!安佳丽在哪儿?!” 死里逃生的罗摩,此刻精神正处於极度的恍惚之中。 他看著眼前这个持枪的警察,又看了看旁边那头神牛,心理防线瞬间崩溃。 “我……我说!我全都说!” “是……是一个蒙面人!昨天晚上,他找到了我,给了我一张一百万卢比的支票!” “一百万?!” 在印度,这个金额对於普通人来说,诱惑力大的嚇人。 “他……他让我今天在拍摄的时候,找机会把安佳丽小姐绑架到这里来。他说他只求財,不会伤害安佳丽小姐的!” 罗摩哭喊著,“我真的只是为了钱啊!我家里还有个生病的老母亲……” “然后呢?”阿迪亚打断了他的哭诉。 “我……我刚把车开到这里,还没来得及联繫那个蒙面人,就……就有一辆车从旁边撞了过来,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阿迪亚听完,鬆开了手,罗摩瘫软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气。 “情况比想像的还要复杂。这起绑架案背后,竟然还有第三方势力介入!” 那个出价一百万卢比的神秘蒙面人是谁? 阿迪亚的脑中一团乱麻。 就在这时,刘一凡走到了他的身边,抬起右前蹄,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迅速地画了起来。 他先是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长方形,代表麵包车。 然后,他在长方形的旁边,踩下三个脚印。 最后,他用蹄尖在麵包车的前方,划出了一条长长的、指向街道拐角的箭头。 “哞——!” “別想了!赶紧先追人!” 阿迪亚看著地上的“神启图”,又低头看了看地面上那两道清晰的轮胎印记。 他瞬间明白了神牛的意思。 “该死!” 阿迪迅速掏出手銬,將还在地上发抖的罗摩牢牢地銬在了吉普车的方向盘上。 隨后,他拨通了普拉卡什警长的电话。 “长官!我在查克里废弃工厂区a-13號仓库!” “绑匪已经抓到,但是人质被另一伙人劫走了!” “目標沿著仓库区西侧主干道向北逃窜!请求立刻支援!” 报告完毕,他掛断电话,翻身跨上那辆摩托。 他回头看了一眼神牛,大声喊道:“神啊!请您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人救回来的!” 说完,他猛地拧动油门,朝著绑匪逃离的方向冲了出去。 然而,当他看向后视镜时,两只眼睛瞪得滚圆,差点直接原地翻车! 那道雪白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摩托车旁,速度丝毫不逊色於全速前进的摩托车! 阿迪亚终於彻底相信了,这头牛是真正的南迪神在人间的化身! 一股前所未有的信念和勇气,从他的心底涌起。 有神明与我並肩作战,何惧之有! …… 冰冷粗糙的触感,从脸颊传来。 安佳丽从一阵剧烈的顛簸中醒来,浓重的汽油味钻进她的鼻孔,让她一阵乾呕。 眼前一片漆黑,她发现自己的脑袋上套著一个沾满了油渍的麻袋。 “你们是谁?!放开我!” 她尖叫起来。 “你们要多少钱?一千万?两千万?我都可以给你们!只要你们別伤害我!” 然而,没有人回应她的哀求。 她只听到耳边传来几个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和压抑不住的淫笑。 一只粗糙的、布满老茧的手,粗暴地扯开了她上衣的纽扣。 等等,不止一双手…… “不……不要……” 绝望和恐惧像冰冷的海水,將她彻底淹没。 第25章 调查 黑色的巴贾杰重型摩托在查克里废弃工业区的路面上狂奔。 驾驶座上的阿迪亚將身体压得极低,像一枚贴地飞行的炮弹。 在他身旁,一头通体雪白的瘤牛迈动四蹄,与摩托车並驾齐驱。 它的动作优雅得如同在云端漫步,庞大的身躯没有带起一丝尘土。 “还好这地方没什么人,不然……大家怕是要被神牛嚇坏了!” 这匪夷所思的一幕让阿迪亚的心臟狂跳,他只能强迫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在前方的道路上,不去看那身边那头神奇的牛。 “我这牛鼻子,现在比警犬还好使!” 刘一凡一边狂奔,一边给自己点讚。 在“南迪血统”的神力加持下,他的嗅觉变得异常敏锐。 空气中,那辆麵包车散发出的气味,像一条无形的引路绳,清晰地指引著方向。 绕过几个弯之后,一人一牛在一栋建筑的阴影下找到了那辆麵包车。 “人跑了!” 阿迪亚从摩托车上跳下来,对著车厢扫了一眼。 车门大开,里面早已空无一人。 刘一凡也停下了脚步,浓烈的气味从车厢里传来,让他確定这里就是第二案发现场。 【南迪血统剩余时间:00:09:58】 “没时间了!” 刘一凡心中一紧,立刻对系统下达了指令。 “扫描!” 【指令確认,犯罪痕跡扫描中……】 淡蓝色的光点再次浮现: 三个人影粗暴地將一个不断挣扎的女人从车里拖拽出来,径直衝进了旁边那栋高耸入云的烂尾楼里。 “哞!” 刘一凡用头顶了顶阿迪亚,示意他跟上。 楼內一片死寂,脚下是厚厚的灰尘,空气里充满了因缺乏通风而沉积的霉味。 循著系统显示的蓝色光点,一人一牛快速向楼上攀登起来。 【南迪血统剩余时间:00:02:17】 刘一凡能感觉到,体內的那股神力正在渐渐褪去。 “快!再快一点!” 当他们气喘吁吁地衝上十八楼时,终於听见了一阵压抑的哭泣声,从某个房间里传了出来。 刘一凡对著阿迪亚点了点头,阿迪亚会意,循声走进了那个四面漏风的房间: 布满灰尘的水泥地面上,安佳丽·卡普尔正躺在那里。 身上那件华丽的舞裙已经被撕得破烂不堪,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上面布满了青紫的指痕和骯脏的印记。 她用双臂抱著自己,缩成一团,肩膀隨著哭泣声一下下地颤抖。 “哎!还是晚了一步!” 阿迪亚的眼中燃起了熊熊怒火,他沉默地走上前,脱下自己身上那件警服,轻轻地披在了安佳丽的身上,替她摘掉了脑袋上套著的麻袋。 安佳丽猛地抬起头,平日里高傲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恐惧。 “別怕,我是警察。没事了。” 阿迪亚没有再靠近她,退后几步掏出手机,拨通了普拉卡什警长的电话。 “长官,人质已经找到。现在她的状態很不好,请立刻派法医和女警过来支援!” 就在这时,门外的刘一凡感觉身体猛地一沉,那股轻盈的神力彻底消失,浓浓的疲惫感包裹了他。 【南迪血统持续时间结束,进入30天冷却期。】 “哎,神力全用在赶路上了!经验不足啊!”他在心里暗骂一声。 他能闻到那三个罪犯的气味一直延伸到了消防通道,然后便消失了。 显然,他们从消防井的楼道里逃跑了。 可现在,他只是一头普通的牛,再也无力追击了。 阿迪亚掛断电话,走到安佳丽身边蹲了下来。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他掏出自己的小本子,让自己的语气儘可能的温和一些。 安佳丽看著面前这个年轻的警察,深吸一口气,终於停止了啜泣。 “那个特技演员突然驾车衝出了片场……我嚇坏了……” “我想要去抢方向盘,他威胁我说不乖乖坐著,就和我一起撞卡车……” “下高速没多久,突然,我们就被撞了……我晕乎乎的,被人直接绑住了……” 阿迪亚沉默地记录完,合上本子嘆了口气,目光飘向屋外的神牛,想看看他有什么指示。 刘一凡见安佳丽的情绪还算稳定,对著阿迪亚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烂尾楼。 “人多眼杂,一会支援部队赶到了,看我一头牛跑到十八楼,也太奇怪了!” 他慢慢回到一楼,在烂尾楼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趴下,等待著后续的进展。 整整两个小时以后,远处终於传来了警笛声。 刘一凡的內心早已是万马奔腾: “真是长见识了!印度的时间系统果然和全世界的其他地方都不一样!” “十万火急的绑架强姦案,提供了精確地址,后续部队居然能两个小时才到?你们是先去恆河里沐浴净身才出警的吗?” “以前看网友们说,在印度,承诺一天办完的事,能在一周內搞定都算守时的。当时还以为是段子,现在看来还是太保守了!” 终於,几个气喘吁吁的警察爬上了十八楼,为首的正是普拉卡什警长。 显然,对於满身肥肉的他来说,能坚持爬到这个楼层已经值得拿一个“感动印度好警察”的勋章了。 他挥了挥手,身边的同事立刻拉起了警戒线,法医和证物科的人员走了过来。 一名女警官小心翼翼地走到安佳丽身边,轻声询问道: “小姐,请问……您是否遭受了性侵犯?我们需要提取证物。” 安佳丽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让她先休息一下。”阿迪亚站了出来,將自己那个小本子上记录著证词的那几页纸撕了下来,递给证物科的负责人。 “这是我刚刚做的笔录,你们可以先参考这个。” 负责人接过那几页纸,看了一眼阿迪亚,点了点头,將其装进了一个物证袋里。 又过了一会儿,安佳丽的助理和经纪人也哭天抢地地赶到了现场。 几人用一条昂贵的羊绒毯子將她裹得严严实实,在保鏢的簇拥下离开了这里。 夜幕降临,剧组返回了贫民窟的驻点,整个团队都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中。 因为这次意外,剧组人员被要求集中在这里,接受进一步的调查。 阿克谢陪著安佳丽坐在她的保姆车旁,低声安慰著她,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导演有气无力地坐在一张长凳上,脸上一片颓然。 “警察来了!”不知道是谁率先喊了一声。 阿迪亚和几名同事鱼贯进入了片场。 “来吧,让我看看,背后那只黑手到底在哪!” 第26章 阿亚尼集团 《贫民窟之恋》的临时片场,此刻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几盏高亮应急灯被架了起来,惨白的光线將整个片场映照的犹如白天。 警察们將人群分割成几个小组,挨个进行问询。 阿迪亚作为找回人质的功臣,被任命为现场问询的总负责人。 当然,到底是真想让他负责,还是警长觉得开罪不起这么大一个剧组,想让他背锅,就不得而知了。 此刻,他正坐在临时审讯点里,脑海里正飞速整理著刚刚从特技演员罗摩嘴里榨出的所有信息。 罗摩刚被他和神牛救下时,已经把大致的情况都交待了一遍。 回到警局以后,面对阿迪亚的审讯,他几乎是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真的,他全身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我认不出那个人是谁!” “他说只要把人带到查克里,就会给我的支票签字,让我去取钱。” “什么?支票是假的?帐户也是假的?” 当时,阿迪亚能感觉到罗摩的精神都要崩溃了。 “公立医院的透析名额都排到一年以后了!再不透析,我妈妈就要死了!” “私立医院的开销……我哪里负担的起啊!不然我也不会要这昧良心的一百万!” 罗摩这条线,到这里算是彻底断了。 不但支票是假的,自己还差点被人灭口,要不是神牛大显神威,只怕这会他已经被送到恆河边火化了。 “这案子,两拨人现在缠在一起了。”阿迪亚用笔桿轻轻敲击著桌面。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將思绪从罗摩身上抽离出来。 现在,最有可能突破的地方,就是剧组內部了。 他抬起头,对著身旁负责记录的年轻警员示意了一下。 “请维杰·梅赫拉导演进来。” 没过多久,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由远及近。 “妈的!这鬼地方!我维杰·d·梅赫拉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罪!” “等回了孟买,我一定要去寺庙里捐一个纯金的南迪神像来去去晦气!” 一个身材微胖、头髮稀疏的中年男人一脸不耐地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他身上那件名牌衬衫已经皱得像块咸菜乾,脸上掛著毫不掩饰的烦躁和厌恶。 正是《贫民窟之恋》的总导演,维杰·梅赫拉。 维杰一屁股坐在阿迪亚对面的椅子上,没有看他,而是自顾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雪茄,作势要点。 “先生,这里禁止吸菸。”阿迪亚的声音平静无波。 维杰的动作僵了一下,悻悻地將雪茄收了回去,这才正眼打量起面前这个年轻的警察。 “维杰先生,”阿迪亚打开了记录本,“我们想了解一些情况,希望你能配合。” “关於这部影片,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安佳丽·卡普尔小姐作为女主角?” “我有的选吗?”维杰嗤笑一声,摊开双手: “这个角色,是资方亲自点名的。我就是个拿钱办事的,老板让谁上,谁就得上。” “资方?”阿迪亚的笔尖在纸上停住了:“是哪家公司?” “阿亚尼集团。”维杰说出这个名字时,下巴微微收拢,语气里带著一些复杂的情绪: “它旗下的阿亚尼娱乐,现在可是宝莱坞说一不二的大金主。” “不然谁还能有这么大的面子,请得动安佳丽在这种鬼地方驻点,一拍就是半个月?” 阿迪亚的心微微一沉。 阿亚尼集团,这个名字在印度可谓是如雷贯耳。 这是一个真正的商业帝国,业务遍及煤炭、能源、港口、运输……几乎所有能赚钱的传统行业都有它的身影。 而近年来,这个庞然大物又將触手伸向了传媒和娱乐產业,旗下的阿亚尼娱乐公司凭藉雄厚的资本,在宝莱坞掀起了一场又一场风暴。 “原来是他们。”阿迪亚在心里默念。 虽然还不能確定案子一定和后方的財团有关,但是,阿迪亚知道,但凡和资本扯上一点关係,调查的难度將呈几何倍数增长。 他定了定神,继续问道:“您和安佳丽小姐之前认识吗?” “不认识,这是第一次合作。” 维杰撇了撇嘴,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不过,我在圈子里倒是听过不少关於她的传闻。” “哦?” “都说她业务能力没得挑,是天生的演员。但人嘛……” 维杰的嘴角勾起一丝不屑:“傲慢、难伺候,耍大牌是家常便饭。这次合作才几天,我就已经领教过了。” “因为天气热就要罢演,要不是阿克谢那小子会说话,我昨天真想直接把摄像机扔她脸上。” 导演的语气里充满了怨气,但阿迪亚能判断出,这仅仅是工作上的摩擦。 一个导演,还不至於因为演员耍大牌,就策划一场绑架强姦案来报復。 “最后一个问题,维杰先生。”阿迪亚合上了本子,“案发时,您在哪里?” “我还能在哪儿?”维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我就在监视器后面,跟个傻子一样盯著屏幕!片场至少有二十个人可以为我作证!” 阿迪亚点了点头,站起身。 “好了,我的问题问完了。感谢您的配合,梅赫拉先生。从现在开始,请您和您的团队待在酒店,隨时等候我们的传唤,不要离开坎普尔。” 维杰点了点头,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显然,他一秒钟也不想多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临时审讯室。 阿迪亚看著记录本上那个被自己重重圈出的名字——【阿亚尼集团】,陷入了沉思。 冥冥之中,他感觉自己好像推开了一扇通往更深迷宫的大门。 …… 夜晚的nh19高速公路依旧繁忙,经歷了一天的拥堵,路上的司机一个个都在死命踩油门,生怕一不小心又被堵在路上。 刘一凡沿著高速公路的硬路肩慢悠悠的朝著贾卡卡蒂的方向走去。 “哎,神力buff一过,我就从印度队长变回吉祥物了。” 他甩了甩尾巴,有些鬱闷地想道: “也不知道光靠四条腿这么走著,多久能回到贾卡卡蒂……” 忽然,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从高速公路外的荒地里飘了过来。 “咦?这是……” 第27章 亡命之徒 刘一凡站在硬路肩上,巨大的牛鼻孔用力地翕动著。 就在刚才,这股熟悉的味道顺著夜风钻进了他的鼻腔。 木材燃烧的焦味,夹杂著一丝若有若无的“古特卡”的特殊气味。 这味道,他不会认错。 “好啊,你们三个这是做贼心虚,准备徒步穿越荒地逃命了?拉胡尔……” 刘一凡在心里默念著这个名字,將视线投向高速公路外那片黑漆漆的荒地。 那三个混蛋一定就在附近。 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灯火通明的高速公路,踏入了那片被月光笼罩的荒地。 一离开人类活动的区域,周围的环境瞬间变了。 空气里飘来青草和湿润泥土的气息,耳边是各种不知名昆虫的鸣叫。 刘一凡放慢了脚步,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 前世,他看过太多关於印度野生动物伤人的新闻。 在这个人口爆炸的国度,野生动物的生存空间被极度压缩,人与野兽的衝突时有发生。 这其中,最让人头疼的就是豹。 它们神出鬼没,行动敏捷,是顶级的猎手。 坎普尔附近的豹闯入村庄,甚至城市居民区偷狗、伤人的新闻,几乎每年都会上报。 “按这个情况,那三个傢伙胆子再大,也不敢离公路太远。” 刘一凡一边警惕地观察著四周,一边循著气味追踪。 又往前走了几百多米,一丛茂密的灌木后透出了点点火光。 “找到了!” 他將庞大的身躯藏在灌木丛的阴影里,只探出半个脑袋,望向那片火光。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追书就去 101 看书网,101????????????.??????超靠谱 】 篝火旁,三个人影正围坐在一起。 正是拉胡尔、亚达夫和阿南德。 “……妈的,那娘们叫得可真带劲!”胖子亚达夫的声音里充满了兴奋。 他灌了一口酒,咂了咂嘴:“那身皮肤真是又白又滑,真想再试试!” “可惜了,时间太紧,没能多玩一会儿。”瘦子阿南德的语气里满是遗憾。 拉胡尔嚼著嘴里的古特卡,吐出一口橘红色的唾沫,阴惻惻地笑了起来: “行了,这次咱们已经赚大了。先避避风头,暂时不要露面了!” “人渣!” 刘一凡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几乎要控制不住立刻衝出去的衝动,用牛角把这三个人顶穿。 “不行,要冷静。现在没有『金刚不坏』护体,万一他们有武器……” “说起来,头儿,”阿南德话锋一转: “咱们的『老板』可真是手眼通天。他是怎么安排人把那个女人带到查克里的?” “谁知道呢。”拉胡尔哼了一声: “这些大人物就是这样,找人打下手,从来不会把话说全。我敢肯定,送那娘们过来的人一定也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是啊,”亚达夫也跟著附和: “也不知道那个傻子死没死,撞车的那一下我的油门踩得可足了。” 几人的对话让刘一凡的眼睛一亮。 “好傢伙,原来你们两拨人都是按著一个上线的命令在行事啊!” “那个神秘的蒙面人先是僱佣了罗摩,让他绑架了安佳丽,在光天化日之下將她从片场带走。” “再安排你们三个整了一出黑吃黑?” “不是,这兄弟这么做,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到底是为了什么?” 刘一凡有些搞不明白。 显然,儘快找到这个蒙面人,才是这个案子真正的突破口。 “得赶紧把这个关键信息告诉阿迪亚!” 他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去,儘量不发出一丝声响。 然而,就在他刚准备转身的剎那,一股彻骨的寒意毫无徵兆地从他的后背窜起,让他全身的牛毛都炸了起来。 那是一种源自生物本能的恐惧。 他缓缓地转动眼球,看向旁边树林中那更深的黑暗。 有两点碧绿色的幽光,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 豹! “这也太倒霉了!怕什么来什么!” 幸好,瘤牛那庞大的身躯让豹也有所忌惮。 它仔细打量了刘一凡一阵,最后还是转头切换了目標,一双眼睛死死地锁定在篝火旁那三个毫无察觉的人类身上。 下一秒,潜伏在黑暗中的身影动了! 快如闪电! 只听“嗖”的一声,一道黄色的影子从灌木丛中猛地窜出,直扑篝火旁背对著它的亚达夫! “啊——!” 亚达夫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扑倒在地。 “豹子!” 拉胡尔和阿南德的反应极快,两人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脸上写满了惊恐。 豹一口咬住了亚达夫的喉咙,尖锐的牙齿瞬间刺穿了他的皮肉。 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著,双手胡乱地在豹身上抓挠,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开枪!头儿!快开枪!”阿南德尖叫著。 拉胡尔已经从腰间摸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枪,颤抖著举起,对著那头正在撕咬同伴的豹瞄准。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在寂静的夜空中炸开,显得格外刺耳。 “嗷呜——!” 豹发出一声悽厉的哀嚎,鬆开嘴,鲜血从它的腹部涌出。 它踉蹌了几步,拖著受伤的身体迅速消失在了黑暗的密林里。 篝火旁,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亚达夫躺在血泊中,脖子已经被咬断了,身体也不再抽搐。 “妈的……”拉胡尔喘著粗气,握著枪的手还在不停地发抖。 “亚达夫……亚达夫他……”阿南德结结巴巴地指著地上的尸体。 “死了。”拉胡尔走上前,用脚尖踢了踢亚达夫的身体,確认他已经没了呼吸。 “还好『老板』给了我们这玩意儿,”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枪:“不然今天死的就是我们三个了。” “呸,这地方也不能待下去了。別管他了,赶紧换地方。” 刘一凡躲在灌木丛后,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直冒冷汗。 幸好……幸好刚才没有一时衝动。 他看著拉胡尔手里的那把枪,一阵后怕。 在没有神力加持的情况下,自己这身牛皮,绝对扛不住子弹的威力。 他不再停留,转身回到高速公路上,朝著贾卡卡蒂的方向狂奔起来。 “这个蒙面人的心是真大啊!居然给这三个不要命的配了把枪!” “太危险了!必须赶紧通知阿迪亚!” 第28章 神秘的助理 凌晨的贾卡卡蒂贫民窟已经陷入了一片死寂。 唯有《贫民窟之恋》的拍摄现场依旧灯火通明。 临时审讯点里,阿迪亚·古普塔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舒缓著忙碌了一天的疲劳。 眼前的记录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跡像是无数扭动的黑色小虫,在他的眼球上爬行。 他看了看手上的表,时间已经指向了两点十五分。 剧组里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被他挨个“请”来喝了一遍茶。 从製片到场务,从灯光到道具,每个人的证词都被他清楚的记录下来——大多是些毫无价值的废话。 阿迪亚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將名单翻到最后一页。 上面只剩下最后一个名字——阿克谢·迪利普。 这部电影的男主角。 “请阿克谢先生进来。”他对著门口的助手轻声说道,声音显得越发疲惫了。 很快,帘子被掀开,一阵清爽的古龙水香味飘了进来。 阿克谢·迪利普穿著一件剪裁得体的亚麻衬衫走了进来。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倦意,那双在银幕上让万千少女为之倾倒的眼睛,此刻正带著温和而友善的笑意。 “警官先生,这么晚了,真是辛苦你们了。” 他主动伸出手,和阿迪亚轻轻握了一下。 “坐吧,迪利普先生。” 阿迪亚微笑著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重新打起了精神。 “我们有一些例行问题需要了解,希望你能配合。” “当然,这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阿克谢从容地坐下,仿佛他不是在接受警方的问询,而是在参加一档深夜访谈节目。 101看书 追书神器 101 看书网,1?1??????.???超好用 全手打无错站 阿迪亚开始了公式化的提问,从姓名、年龄到家庭住址,阿克谢对答如流,態度也无可挑剔。 “迪利普先生,能谈谈你为什么会接拍这部《贫民窟之恋》吗?” 阿迪亚的笔尖在纸上划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哦,这个啊,”阿克谢笑了笑,“主要是因为维杰导演。” “我们几年前合作过一次,非常愉快。他是个很有才华的导演,虽然……嗯,脾气有时候大了点。” 他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丝俏皮的神色:“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资方给出的片酬確实很诱人。” “你和安佳丽小姐之前有过合作吗?” “没有,这是第一次。”阿克谢摇了摇头: “不过,在孟买的一些派对上,还有几次颁奖典礼上,我们见过面,算是认识吧。” “可能也正因为如此,维杰导演才总让我去当那个『和事佬』。” 他无奈地摊开手,暗示安佳丽確实不太好对付。 “那么你对这次的投资方,阿亚尼集团,应该也很熟悉了?” 阿迪亚看似隨意地拋出了这个问题。 “当然。”阿克谢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 “坦白说,警官先生,我最近几年拍的电影,有一大半都是阿亚尼娱乐投资的。他们现在是宝莱坞最大的金主,没人能绕得开他们。” 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什么,隨后补充道: “说起来也巧,我现在的私人助理在跟著我之前,就在阿亚尼集团的公关部工作的。” “他处理了几次我和阿亚尼娱乐的合同,我觉得他人很机灵,能力也不错,在他辞职后,我就乾脆把他聘了过来。” 助理……阿亚尼集团…… 这两个词轻轻刺了一下阿迪亚疲惫的神经。 他不动声色地將这一点记下,隨即问出了那个他最关心的问题。 “迪利普先生,我们了解到,昨天是你嚮导演提议,留下了那三名扮演流氓的临时演员。能告诉我们原因吗?” 阿克谢的脸上露出一丝讶异,似乎没想到警察会问得这么细。 “是的,的確是我提议的。”他坦然承认: “昨天那场戏,我觉得他们三个的镜头感很好,特別是那个领头的,眼神里有股狠劲儿,长得也很有特点,容易让观眾记住。” “今天的剧本里,正好有一场飞车追逐戏,有车辆撞击的特技镜头。” “我当时就想,如果能给这三个人一些特写,表现出他们在混乱中的凶狠,戏剧衝突感会更强,所以就跟导演建议了。” “导演也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就採纳了。” “只是没想到……今天他们三个根本没出现,接著又发生了安佳丽被绑架的事……说实话,我都快把这几个人给忘了。”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从一个专业演员的角度出发,挑不出任何毛病。 阿迪亚迅速记录下这些內容,微微点了点头。 “你刚才提到了你的助理,”他合上本子,看似隨意地问道: “这两天我看你工作时,似乎都是一个人啊?他在哪儿呢?” “哦,他啊,”阿克谢的脸上闪过一丝苦恼的神情: “我们在贾卡卡蒂开拍的第二天,他就说家里有急事,请了长假。所以我这两天真的是……有点辛苦。” 他苦笑著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一副“全靠自己硬撑”的模样。 “好的,迪利普先生,今天的问询就到这里。” 阿迪亚站起身:“在案件调查结束前,请您和剧组的其他人员一样,暂时留在酒店,隨时等候我们的传唤。” “没问题。”阿克谢再次与他握手,隨后便转身离开了。 阿迪亚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帘子后面,感觉自己的大脑像一团被各种信息缠绕得紧紧的毛线球。 阿亚尼集团、神秘的幕后老板、突然请假的前集团员工助理、被特意留下的三个罪犯…… 到底要从哪里找到案情的突破口呢? 他走出闷热的审讯点,深深地吸了一口贫民窟混浊的空气。 隨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骨头髮出一阵“噼啪”的脆响。 “连轴转了快二十个小时,趴在地上我也能马上睡著。” 就在他准备返回警局,隨便找个地方眯一会儿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了一个身影。 片场外的空地上,那头白色神牛正静静地站在一盏孤零零的路灯下。 那双仿佛蕴含著星辰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紧紧盯著他。 第29章 拉网排查 刘一凡感觉自己的四条腿像是灌满了铅,每迈出一步,浑身都会传来阵阵酸痛。 从nh19高速公路一路狂奔回贾卡卡蒂,几乎耗尽了他这具牛躯的所有体力。 “变成超牛的时候没感觉,没有buff跑回来,真是要了牛命了!” 然而,他顾不上这些了。 面前的阿迪亚脸上同样写满了肉眼可见的疲惫。 他的眼窝深陷,脸上冒出了一圈青色的胡茬,整个人看起来蔫蔫的,像是被榨乾了水分的甘蔗渣。 看到刘一凡出现,阿迪亚脸上那疲惫的神情瞬间被一种虔诚的肃穆所取代。 他快步迎了上来,走到刘一凡面前,双手合十,深深地鞠了一躬。 “神啊,请宽恕我的无能,让您在此等候了这么久。”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歉意,“实在是……需要问话的人太多了,每一个环节都不能疏忽。” 阿迪亚自然不知道,面前这头神牛的神力是有时间限制的,还以为他早已回到这里,等候多时了。 “行了行了,別整这些虚的了。” 刘一凡不耐烦地摆了摆蹄子,他现在口乾舌燥,连“哞”一声都觉得费劲。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他抬起右前蹄,在鬆软的泥土地上,重重地踩下了三个並排的脚印。 紧接著,他用蹄尖在其中一个脚印上,划下了一个大大的“x”。 隨后,他稍稍退后一步,用蹄子在旁边那片更平整的地面上,小心翼翼地画了起来。 线条歪歪扭扭,但轮廓还算清晰——那是一把手枪的简笔画。 阿迪亚的目光隨著他的动作移动,眉头渐渐锁紧。 三个脚印,一个被划掉……一把枪…… “我明白了!”阿迪亚的眼睛猛地一亮,他抬起头,脸上带著一丝震惊: “神啊!您的意思是……那三个罪犯发生了內訌?” “他们发生了枪战火併,其中一个人被打死了?!” 刘一凡:“……” 他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厥过去。 这小子的脑补能力是不是有点太超前了?这都能联想到黑帮火併的情节上去? “算了,起码最后得出的结果是一样的……” 他抬起蹄子,重重地点了点地上那把手枪的图案。 隨后,他画出一条长长的、蜿蜒曲折的线条,代表nh19高速公路。 在线条的旁边,他再次踩下两个脚印,示意那两个活著的罪犯,正在沿著公路逃窜。 这次的“神启”总算足够直白了。 “他们有枪……”阿迪亚喃喃自语:“正在沿著高速公路外围徒步逃窜!” 犯罪分子带著枪,情况的严重性瞬间提高了。 “神啊,感谢您的启示!” 阿迪亚不再迟疑,对著刘一凡重重行了一礼,转身就朝著警局的方向衝去。 他顾不上身体的疲惫了,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然而,当他衝进警局,试图召集人手,组织一场沿著高速公路的拉网式排查时,不出所料地遭到了反对。 “什么?连夜排查高速公路?”普拉卡什警长睡眼惺忪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充满了不耐烦。 “阿迪亚,现在是凌晨三点多!你让兄弟们忙了一整天,连个觉都没能睡好,又要让他们去荒郊野外吹冷风?” 警局大厅里,几个刚从片场回来的警察瘫在椅子上。 听到动静,也纷纷投来抱怨的目光。 “就是啊,古普塔先生,我们可不是铁打的。” “为了一个女明星,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总得让人歇口气吧?” 阿迪亚的拳头在身侧悄悄握紧,他努力压抑著心头的怒火,沉声说道: “长官,我有理由相信,那两个在逃的罪犯就在nh19高速公路附近!” “而且他们持有枪械,极度危险!我们必须立刻行动!” “理由?你有什么切实的证据吗?”普拉卡什警长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你怎么能证明他们就在高速公路附近?他们可能早就搭上哪辆黑车,跑到別的邦去了!” 阿迪亚的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他总不能说,这是警局门口那头神牛告诉他的吧? “长官,这是我根据现有线索做出的专业推断。”他只能硬著头皮解释: “罪犯在那种环境下,最安全的选择就是沿著公路徒步逃离,等待风声过去。” “这个可能性非常大,我们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普拉卡什警长的声音停下了,似乎在权衡利弊。 一个高种姓的女明星在本辖区內出事,如果不能儘快破案,他这个警长的位置確实会受到不小的挑战。 “好吧。”他最终不情愿地说道: “我给你六个人。天亮之前,如果找不到任何线索,立刻收队!” 阿迪亚心中一喜,立刻应声道:“是!长官!” nh19高速公路旁的荒地,在月光下像一片沉寂的灰色海洋。 阿迪亚將六名警员分成三组,沿著公路两侧,分段进行搜索。 “都打起精神来!注意脚下,寻找任何可疑的痕跡!”阿迪亚大声下达著命令。 “知道了知道了……” 回应他的,是几声有气无力的敷衍。 被临时拽出来的警察们嘴上虽然答应著,行动上却完全是另一回事。 他们打著手电筒,在路边的草丛里隨意地扫来扫去,与其说是在搜查,不如说是在梦游。 “这鬼地方能有什么?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古普塔家的少爷精力太旺盛了,总喜欢折腾人。” “赶紧转一圈回去睡觉吧,蚊子都要把我的血吸乾了。” 听著身后传来的窃窃私语,阿迪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却也不好发作。 跟这群老油条讲责任、讲纪律,无异於对牛弹琴。 他只能以身作则,打著手电,像一头不知疲倦的猎犬,仔细地搜寻著每一寸土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天边渐渐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就在所有人都准备收队回去交差的时候,阿迪亚的脚步猛地停住了。 “找到了!” 他飞速地跑到了一处空地上,那里有一片尚未完全熄灭的灰烬。 “快过来!”他朝著身后的同伴们招手。 那几个昏昏欲睡的警察听到喊声,不情愿地凑了过来。 当他们看清地上的景象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篝火旁,躺著一具早已冰冷的尸体。 正是那个胖子亚达夫。 他的脖子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血肉模糊,死状悽惨。 “老天……他是被什么野兽咬死的?!”一个年轻警察嚇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 阿迪亚没有理会他的惊慌,目光被尸体旁几点闪亮的东西吸引了。 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戴上手套,用镊子夹起了那几件东西。 是几枚黄铜色的弹壳。 在晨曦微弱的光线下,弹壳底部那圈熟悉的刻印清晰可见。 “9毫米口径……『拉克希米之怒』……” 他认得这种子弹。 “拉克希米之怒”,这个听起来颇具神话色彩的名字,背后代表的是印度黑市上最泛滥的一款仿製手枪。 它仿造的是捷克的cz-75,因为性能可靠、价格低廉,深受各路亡命之徒的喜爱。 “果然有枪!” 神牛大人的神启从不会错! 第30章 消失的他 亚达夫那具被撕咬得残破不全的尸体,被抬回了贾卡卡蒂警局。 阿迪亚·古普塔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感觉自己的眼皮重得像掛了两块铅。 连轴转了快两天,他的身体发出了最严正的抗议。 法医拍完照,取完证,几个警察骂骂咧咧地將尸体抬进了冰柜。 阿迪亚终於撑不住了,他拖著好似灌了铅的双腿,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一头栽倒在椅子上。 这一觉睡得並不安稳。 梦里,是吉婭布满泪痕的脸,是一口被古特卡染得触目惊心的红牙…… 最后,所有的一切都被一头人立而起的白牛吸进了嘴里! “你小子!给我多动动脑子!別浪费我的一番苦心!”那头牛咧开大嘴,对他嚷嚷道。 “啊!” 阿迪亚惊出一身冷汗,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趴在办公桌上。 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掛钟,指针已经指向了上午十点。 阿迪亚摇了摇昏沉的脑袋,將那些纷乱的思绪甩出去。 “得干活了。” 他自言自语道,径直走向了警局的技术科。 整个警局,只有技术科的办公室里有一台老旧的桌上型电脑。 屏幕上布满了灰尘,风扇发出“嗡嗡”的悲鸣,仿佛隨时都会罢工。 阿迪亚坐下来,打开了北方邦的公民信息资料库。 他將法医拍摄的亚达夫的面部照片上传,启动了比对程序。 屏幕上的进度条慢得像一只正在散步的乌龟。 “哎,这套系统,还是十年前招標採购的。” “也不知道中间被多少人吃了回扣,才买回来这么个电子垃圾。” 阿迪亚在心里嘆了口气。 在印度,並没有完整的居民信息电子档案库。 但亚达夫这种亡命之徒,大概率会在系统里留下些案底。 三四分钟后,电脑发出“滴”的一声轻响,一个档案弹了出来。 【姓名:亚达夫·辛格】 【年龄:37岁】 【犯罪记录:2018年因抢劫罪入狱两年,2020年出狱。2021年因聚眾斗殴被拘留十五天……】 “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阿迪亚將亚达夫的档案列印出来,拿著这张纸,將它带到了侦查科。 “你们分头去调查一下这个人的社会关係,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亲戚、朋友,还在贾卡卡蒂活动的,把他们带回来询问。” …… 贾卡卡蒂的短工招募处,阿迪亚挤开喧闹的人群,径直走到了拉詹的茶摊前。 乾瘦的茶摊老板看到阿迪亚,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波澜。 “看看这个人。”阿迪亚坐了下来,將亚达夫的照片推了过去。 “这个人,你认识吗?” 拉詹拿起那张纸,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摇了摇头: “没见过。贫民窟里的人太多,我不可能记住每一张脸。” “帮我查一查,我需要知道他平时都跟谁混在一起。” 阿迪亚说道,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 然而,他的手却被拉詹按住了。 “阿迪亚先生,上次那笔钱还没完呢。” 拉詹挥了挥手里的扇子,驱赶开四周的苍蝇: “你给了我那么多,作为『眼睛』我却没能给你提供任何有用的消息。” “这次,就当是我还您的人情。” 他將阿迪亚的手推了回去,眼神里透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一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 阿迪亚看著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笑著將钱收了回去。 “好。”他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茶摊。 …… 地標塔楼酒店的总统套房里清爽宜人,与外面那个炎热、骯脏的贫民窟恍若两个不同的世界。 阿克谢·迪利普穿著一身柔软的丝绸睡袍,正坐在沙发上,手里端著一杯红酒,悠閒地看著电视里播放的板球比赛。 见到阿迪亚进来,他立刻放下酒杯,脸上露出了那標誌性的笑容。 “阿迪亚警官,快请坐。刚刚酒店前台通知了我,说你要来访。” “要来一杯吗?82年的拉菲,口感很不错。” “不了,谢谢,工作时间不能饮酒。” 阿迪亚礼貌地拒绝了,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 “我今天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您太客气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儘管开口。” “我想联繫一下你的那位助理,”阿迪亚开门见山: “剧组的所有人都已经接受过问询了,虽然他只待了一天,但程序上,我们不能漏掉任何一个人。” 阿克谢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滯,但很快又恢復了自然。 “当然,这是应该的。” 他拿起手机,当著阿迪亚的面,拨通了助理的號码。 电话接通了,但听筒里传来的,却是机械的女声提示音。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阿克谢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又连续拨打了两次,结果都是一样。 “奇怪了……”他放下手机,脸上带著一丝困惑: “他从来不会不接我的电话,就算在洗澡,听见铃声也会立刻擦乾身子跑出来。” 阿迪亚的心里“咯噔”一下。 “能把他家的地址告诉我吗?” “没问题,”阿克谢似乎也觉得事有蹊蹺:“他的家在新德里,我把地址发给你。” 拿到地址后,阿迪亚没有多作停留,起身告辞。 走出那间奢华得如同宫殿般的套房,他的心情却愈发沉重。 这个突然失联的助理跑到哪儿去了? …… 当阿迪亚回到贾卡卡蒂警局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警局门口,那头白色神牛正悠閒地趴在贡品堆旁,过著它那朴实无华的“土皇帝”生活。 昨晚长途奔袭的疲劳早已一扫而空,此刻的刘一凡,正幸福地咀嚼著一个信徒供奉的芒果。 “哎,这日子,神仙来了也不换啊!” 他正感慨著,眼角的余光便瞥见了阿迪亚那道熟悉的身影。 “工具人回来了!” 刘一凡精神一振,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迎了上去。 阿迪亚看到他,脸上也露出了发自內心的恭敬。 “神啊,您有什么新的启示吗?” “那可太有了!”刘一凡在心里回了一句。 他抬起蹄子,迅速在地上画了起来。 他先是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再画上几根杂毛,表示这是一个人头。 在他的脸上画上了一个口罩。 然后,他从这个头像上画出两个箭头,分別指向两组不同的图案。 一组,是三个並排的脚印,旁边带著一把手枪;另一组,则是一个孤零零的脚印,旁边画著一辆吉普车。 “哞——!” “这回总该看懂了吧?幕后黑手,同时指挥了两拨人!” 阿迪亚的大脑飞速运转,將这幅全新的“神启图”与自己掌握的所有线索串联起来。 一个完整而清晰的链条,在他的脑海中轰然成型。 “原来是这样!那个神秘的蒙面人僱佣了罗摩,同时指使了拉胡尔那伙人!” “枪也是他提供的!” “这个人到底是谁?会不会是那个失联的助理?” 他对著刘一凡重重地行了一礼,转身衝进了警局。 “拉尔夫!立刻联繫北方邦警察总局!让他们协调新德里警方,帮我们查一个人!” 他將阿克谢给他的地址拍在同事的桌子上,语速极快地说道。 就在这时,阿迪亚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个未知號码发来的消息。 “是拉詹。”阿迪亚的眼中精光一闪。 【警官先生,你要找的人,有消息了。】 【和亚达夫整天混在一起的,是两个人。一个叫拉胡尔,另一个叫阿南德。】 【那个拉胡尔,是这一带有名的混混,下手狠,而且常年嚼古特卡,一口牙都快烂光了。】 阿迪亚看著手机屏幕上的文字,眼中燃起熊熊的火焰。 “通知下去!立刻准备製作通缉令!” “目標:拉胡尔、阿南德!” “在坎普尔对他们发起全城通缉!” 第31章 恆河边的烧尸工 贾卡卡蒂警局那台陈旧的吊扇,正有气无力地转动著。 阿迪亚將两张刚刚列印出来的照片拍在桌上,通过手机发送给了场务负责人维克拉姆。 隨后,他拨打了维克拉姆的电话。 电话立刻就被接通了,听筒里传来维克拉姆那带著諂媚的嗓音。 “警官先生!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看看我发给你的这两个人,”阿迪亚的指尖轻轻敲著桌上的照片: “是不是你昨天留下的那两个临时演员?”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是在看照片。 隨即,维克拉姆的声音陡然拔高:“没错!就是他们!那个满嘴红牙的叫拉胡尔,另一个瘦得跟猴一样的叫阿南德!” “天啊!警官先生,他们……他们真的是绑匪?” “从现在开始,他们是正式的通缉犯了。如果再见到他们,立刻报警。” 掛断电话,阿迪亚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著大厅里神情各异的同僚。 他將那两张照片高高举起:“目標確认!立刻对拉胡尔、阿南德发布逮捕令!” “技术科,马上製作通缉令,越多越好!” 刘一凡趴在警局门口不远处的树荫下,看著眼前这幅热火朝天的景象,牛嘴咧开,几乎要笑出声来。 那些平日里恨不得把椅子坐穿的老油条们,此刻终於抬起了他们高贵的屁股。 他们拿著一沓沓刚刚列印出来的通缉令,跳上那几辆破旧的警车,奔赴坎普尔的各个角落。 “嘿,这帮废柴总算拿出点干劲了。” 看著他们用劣质的胶水胡乱地贴在墙壁、电线桿、甚至是牛棚上张贴通缉令,刘一凡忍不住吐槽: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么原始的办法?” “六月的雨季说来就来,一场大雨下来,保证冲得连个渣都不剩。” 不过,转念一想,他便释然了。 在印度,尤其是在贫民窟这样的地方,智慧型手机的普及率远没有想像中那么高。 许多人用的还是只能打电话发简讯的老式功能机,穷一点的甚至连手机都没有。 指望电子通缉令在这里发挥作用,无异於痴人说梦。 相比之下,这种简单粗暴的纸质通缉令,效果反而可能更直接。 “罢了罢了,隨他们去吧。” 他甩了甩尾巴,將这些杂念拋之脑后。 抓捕行动已经全面展开,后面的工作就不是他一头牛能解决的了。 “忙活了这么多天,也该给自己放个假了。” 刘一凡从地上爬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对了,来了这么久,还没去看过那条神奇的恆河呢!” “去看看,就当是旅游了。” 打定主意,他悠閒地迈开四蹄,离开了警局门口那片属於他的“宝座”,朝著恆河的方向溜达过去。 贫民窟的街道永远是那副模样,拥挤、骯脏,空气中飘浮著一股刺鼻的复杂气味。 他穿过一条狭窄的巷道,路过一堵残破的土墙。 墙上,一幅色彩鲜艷的涂鸦突兀地闯入了他的视野。 一个身材火辣、穿著比基尼的金髮女郎,正摆出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姿势。 这幅画的画工相当不错,线条流畅,色彩饱满,与周围破败的环境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显得格格不入。 “有意思,在这种地方居然还有人搞这种『艺术创作』?” 刘一凡看了两眼,没太在意,继续往前走。 越靠近恆河边,空气中的水汽就越发浓重。 一阵带著腥气的河风吹来,捲起地上的尘土,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响鼻。 然而,风中还夹杂著另一股味道,一股刺鼻的、让他感到极不舒服的味道。 那是汽油的味道。 他皱了皱鼻子,顺著那股味道的来源望去。 不远处的恆河岸边,一片用石头垒起来的简易平台上,正摆放著一具用白布包裹著的尸体。 一个皮肤黝黑、赤著上身的工人,正提著一个铁皮桶,將里面的液体均匀地泼洒在尸体和下方的木柴上。 平台下,一对头髮白的老夫妻相拥而泣,悲伤的哭声听得人心头髮紧。 “……儿子啊……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啊……” 老妇人的声音沙哑,充满了绝望。 “好端端的,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就……怎么就热死了呢……” 老头的身体在不住地颤抖,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热死了?”刘一凡的脚步停了下来。 那个正在泼洒汽油的工人似乎听到了老丈的哭诉,没好气地扭过头,粗声粗气地嚷嚷道: “行了行了,別哭了!这段时间天气热得邪门,光是我手上处理的,热死的就有五六个了!” “也真是怪事,一个个死得都那么巧,全在那面墙底下!” 工人似乎觉得晦气,朝著地上啐了一口,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方向。 刘一凡顺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工人指向的,正是他刚刚路过的那面画著比基尼美女的墙壁。 就在这时,那个烧尸体的工人和那对老夫妻终於注意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白色神牛。 三个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 悲伤的老夫妻停止了哭泣,黝黑的工人也收起了脸上的不耐。 他们同时走到刘一凡面前,双手合十,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 “神牛啊!” “伟大的南迪神!” 刘一凡没有理会他们的顶礼膜拜,他的目光锁定在那个烧尸工的头顶: 【麻木的烧尸工:拉姆钱德】 【身份:达利特】 【犯罪值:10】 【心理状態:对神牛的出现感到敬畏,同时因今天的额外收入而有些窃喜。】 【祈祷:伟大的南迪神啊,请您庇佑我。虽然天气热得反常,但我敢肯定,这些人绝对不是被热死的。】 【不过,再多死几个也没什么不好,这样我又能多赚一点钱了……求您保佑我发財……】 刘一凡的牛眼瞬间眯了起来。 “不是被热死的?还都死在那面墙壁下?” “这么说来,那面墙壁有古怪咯?” 刘一凡晃了晃那颗硕大的牛头,缓步走到被白布包裹著的尸体旁,对著三人“哞”地叫了一声! 第32章 致命涂鸦 恆河边的风吹动著火葬台下那对老夫妻白的头髮。 烧尸工拉姆钱德和那对老夫妻的目光,此刻全都聚焦在刘一凡身上。 三人的脸上,敬畏、悲伤、疑惑,各种表情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怪诞的画面。 神牛为何会对一具即將火化的尸体產生兴趣? 刘一凡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任何犹豫都会削弱他“神启”的权威性。 要想让这几个人理解自己的意图,行动必须果断、直接。 他向前踏出一步,凑近那具被白布包裹的尸体。 浓烈的汽油味混合著尸体散发出的异味,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忍!” 刘一凡在心里默念,强压下掉头就走的衝动。 他低下头,锋利的牛角尖轻轻一挑,精准地勾住了尸体上那层单薄的白布。 “刺啦——” 白布应声裂开一道口子。 这个举动,在印度教的传统里,无异於对死者的大不敬。 然而,做出这个举动的,是南迪神。 “神啊!” 那对老夫妻非但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满,反而像是看到了某种確凿的证据。 两人连滚带爬地来到刘一凡的蹄边,额头紧紧贴著地面,哭诉声穿透了河风的呼啸。 “神啊!您……您是在告诉我们,我可怜的儿子……他的死另有隱情吗?” 老妇人的声音沙哑,每一个字都透露出浓浓的悲痛。 “哞——!” 刘一凡发出了一声低沉而肯定的回应。 他不再迟疑,后腿发力,宽阔的肩膀猛地向前一顶。 用尽全身的力气,將那具尸体连同下面的木柴一起,从半人高的石台上推了下去。 “哗啦——” 尸体和木柴滚落在地,激起一片尘土。 这一下,烧尸工拉姆钱德的脸彻底白了。 掀翻火葬台,这在烧尸人的行当中,是天大的忌讳。 可他看著眼前这头气势逼人的神牛,连个屁都不敢放。 老夫妻俩则彻底崩溃了,嚎啕大哭起来,仿佛要將积压在心底所有的委屈都宣泄出来。 “我儿死得冤啊!神牛显灵了!神牛在为我儿子討回公道啊!” 老头一边哭喊,一边用脑袋“咚咚”地磕著地面。 刘一凡看著这场面,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他走到拉姆钱德面前,一双牛眼死死地盯著他,鼻孔里喷出两道灼热的气流。 那意思很明確:把尸体给我解开。 拉姆钱德被盯得浑身发毛,不敢有任何怠慢。 他颤抖著双手,解开了那层被汽油浸透的白布。 尸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坎普尔的六月潮湿又闷热,仅仅过了一天,尸体已经出现了巨人观的跡象。 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绿色,散发著令人作呕的气味。 刘一凡强忍著不適,他知道,指望警局那帮人现在过来验尸是不可能的。 安佳丽的案子已经让他们焦头烂额,谁还会理会一个被官方盖棺定论为“热死”的倒霉蛋? “只能靠自己了。” 他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这具尸体上,心中默念。 “系统,扫描!” 【检测到宿主正在对生物遗体进行勘察,现场勘察功能已启动。】 【正在对目標进行生命特徵深度扫描……扫描中……】 【扫描完毕。】 【死因分析:急性心力衰竭,心臟骤停。】 “心臟骤停!” 刘一凡记下了这个关键信息,对著还在哭泣的老夫妻和一脸惊恐的烧尸工“哞”地叫了一声,示意他们跟上。 隨后,他转过身,迈开沉稳的四蹄,径直朝著来时的路走去。 三人虽然满心不解,但还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了神牛的身后。 很快,那幅色彩鲜艷的涂鸦再次出现在眼前。 刘一凡停下脚步,用他那颗硕大的牛头,对著墙壁重重地点了点。 “就是这里。” 他再次启动了勘测技能,將扫描目標锁定在这面墙上。 【指令確认,正在对指定区域进行犯罪痕跡扫描……】 【扫描中……请稍候……】 【扫描完毕。】 【检测到墙体表面附著有多组人类dna残留信息,分属八个不同个体。】 【检测到墙体內部存在异常结构。】 “八个人……” 刘一凡的目光落在那幅涂鸦上。 那个金髮女郎的腰腹位置,也就是比基尼泳裤的边缘,被人为地开了好几个直径不大的孔洞。 他绕到墙后,一股淡淡的焦糊味钻入鼻腔。 墙体的背面,那几个孔洞对应的位置,留下了一圈圈焦黑的痕跡,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过。 【检测到高温灼烧痕跡,分析中……確认为强电流通过时留下的电弧烧灼痕跡。】 真相在刘一凡的脑海里变得清晰起来。 他简直哭笑不得,內心有一万句槽不知从何吐起。 “我真是……服了你们三哥了!” “这操作也太骚了吧?!” 作案手法简单粗暴,却又带著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恶趣味。 “凶手”先是在这面墙上画了一幅极具挑逗性的美女图,把一眾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三哥给钓成了翘嘴。 然后,他在画中美女最关键的部位凿开几个洞,並在墙后接上高压电源。 那些精虫上脑的倒霉蛋,看到这幅活色生香的涂鸦,又见到那几个恰到好处的孔洞,哪里还忍得住? 当他们按捺不住试图“一探究竟”的时候,强劲的电流会瞬间穿过他们的身体,导致心臟骤停,当场毙命。 而这一切,因为发生在隱蔽的角落,又没有目击者,最后都被草草地归结为“中暑热死”。 “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刘一凡无法想像,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出於什么样的目的,才会设计出如此无厘头的杀人陷阱。 求財?死的都是一帮炫压抑的低层达利特,能赚什么钱? 寻仇?更不可能了,这模式完全就是在隨机杀人。 难道……只是为了好玩? 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慄。 他转过头,看著身后那三个还处於茫然状態的人,发出了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嘆息。 “哞——” “哎,阿迪亚,看来往后的日子你是没得清閒咯!” 第33章 莲花酒店 在六月阳光的炙烤下,nh19高速公路旁的荒地捲起阵阵热气。 阿迪亚用手背抹去额角的汗水,靴子踩在龟裂的土地上,发出“咔嚓”的轻响。 “古普塔少爷,真的还要再找下去吗?” 一个警察有气无力地跟在他身后,声音里满是抱怨: “这地方除了野狗和蝎子,连个鬼都没有。那两个傢伙肯定早就跑了。” 阿迪亚没有回头,目光一寸一寸地扫过眼前的每一丛灌木。 通缉令已经贴满了坎普尔的大街小巷,他还特地嘱咐了拉詹,让他动员所有的眼线,在城里为他布防。 但是,谁也无法保证他们是不是还停留在这片荒野里。 “找到了!”突然,另一组的警察在不远处喊了一声。 阿迪亚精神一振,立刻跑了过去。 然而,希望很快变成了失望。 那只是一堆熄灭了的篝火,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从这里再往前,就进入坎普尔的城区了。” 阿迪亚蹲下身,捻起一点灰烬,看著两人脚印延伸的方向。 再往前,坎普尔就像是一个巨大骯脏的迷宫,要抓住两个藏身其中的人,难度直线上升。 “希望那些通缉令能发挥作用吧。收队。”他站起身,声音里透著一股无法掩饰的疲惫。 回到那间熟悉的办公室,阿迪亚一头扎进了堆积如山的报告里。 那些由他“勤劳”的同事们完成的排查报告,写得敷衍了事。 每一份报告的结尾几乎都是同一句话:“未发现该人有直系亲属及明確的社会关係。” “这两人难道都是孤儿吗?!”阿迪亚低声咒骂了一句。 印度的户籍系统本就混乱不堪,尤其是在贫民窟,很多人从出生到死亡,都未曾在任何官方文件上留下过自己的名字。 想从这种地方的档案库里找到两个亡命之徒的社会关係网,警方可能还真不如拉詹的小茶摊靠谱。 他端起桌上那杯早已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 “神牛还给了什么启示来著……”他喃喃自语。 “对了,收入!拉胡尔应该有一份相对稳定的收入,才能一直购买古特卡。” 这个念头让阿迪亚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 “听著,改变调查方向!”他对著那些昏昏欲睡的同事们说道: “別再去查那两个混蛋的亲戚了!” “给我去查坎普尔所有需要僱佣临时工的工厂、工地、仓库!” “特別是那些安保登记不严,工人相对固定的地方!那里极有可能找到那个拉胡尔的线索!” …… 与此同时,在坎普尔另一处破败的角落,一间名为“莲”的旅店正静静地矗立在小巷的尽头。 旅店的招牌早已褪色,墙皮剥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块。 拉胡尔和阿南德一前一后,绕过前台那个正在打瞌睡的胖老板,径直走上了二楼。 他们没有掏钥匙,而是用一张薄薄的铁片,三两下就撬开了一间房门。 房间里光线昏暗,窗户被一块破布死死地钉著。 拉胡尔反手锁上门,阿南德则立刻扑到那个散发著霉味的衣柜前,紧张地在里面摸索起来。 “找到了!”他的声音里带著一丝喜悦。 他从一堆破布底下,掏出了一部用塑胶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老式手机。 拉胡尔一把夺过手机,撕开塑胶袋,按下了开机键。 屏幕亮起,幽幽的蓝光照在他的脸上。 手机里只存著一个號码,没有名字。 他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个號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听筒里传来一个模糊不清的声音。 “东西到手了?” “到手了。”拉胡尔压低了声音,但语气里的怒火却怎么也掩盖不住,“但是,事情跟说好的可不一样!” “现在满大街都是我们的通缉令!你不是说,我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干完这一票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许久,那个声音才再次响起: “我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理论上,你们不应该这么快就被盯上才对。” “但不知道为什么,警察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们的存在,调查的重点直接就放在了你们身上。” 他们当然不知道,早在几天前,三人就已经被一头牛给盯上了。 “我不管哪里出了问题!”拉胡尔的呼吸变得粗重,“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我们隨时可能被警察堵在屋里!” “待在那个房间別动。”电话里的声音依旧平静: “莲酒店是安全的,警察不会查到那里。明天,我会派人去取东西。” “取东西当然可以。”拉胡尔的嘴角咧开,露出一口被古特卡染红的牙齿,那笑容看起来格外狰狞: “但是,原本说好的价码咱们得改一改。” “哦?” “原来说好的是你让我们睡到那个女人,我们帮你拿到东西。” 拉胡尔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贪婪的欲望压倒了恐惧: “但是现在,亚达夫死了,我们也有隨时被抓的风险。我要钱,很多钱!至少两百万!我们一人一百万!” 听筒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拉胡尔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战鼓一样在胸腔里擂动。 他握著手机的手心满是冷汗。 “可以。” 那个平静的声音让拉胡尔紧绷的神经猛地一松。 “明天,我会让人带上现金,还有两张去加尔各答的火车票,到莲酒店找你们。” “成交。”拉胡尔笑了起来。 “合作愉快。”那个声音最后说了一句,电话被掛断了。 拉胡尔將手机扔在床上,一屁股坐了下来,大口地喘著粗气。 阿南德凑了过来,脸上带著强烈的兴奋。 “头儿,他答应了!两百万卢比!我们发財了!” 拉胡尔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掏出古特卡,塞到嘴里用力地咀嚼起来。 辛辣的汁液刺激著他的味蕾,也让他那颗狂跳的心,渐渐平復下来。 “哼,这些有钱人,一百万对他们来说也就是个小数目!” 拉胡尔一边嚼著,一边冷声说道:“拿到了这笔钱,我们再也不回坎普尔了!” 第34章 抓捕 莲酒店的二楼,拉胡尔和阿南德一夜未眠。 恐惧与贪婪像两条毒蛇,在他们心里反覆撕咬,让他们的眼皮被牢牢的焊死,怎么也合不上。 窗外,如墨的天色渐渐化为一片混沌的灰白。 “篤、篤、篤。” 三声轻微的敲门声,像是直接叩在了两人的心臟上。 拉胡尔浑身一颤,从那张散发著霉味的床上弹了起来。 他没有出声,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右手已经悄无声息地握住了別在身后那把手枪。 冰冷的触感让他的心稍稍安定了些许。 阿南德吞了口唾沫,躡手躡脚地凑到门边,將耳朵贴在粗糙的木门上。 门外一片死寂。 他回头看了一眼拉胡尔,后者用下巴点了点门锁。 阿南德深吸一口气,缓缓拉开了门栓。 门外站著一个男人,个子很矮,不到阿南德的肩膀。 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件宽大的灰色袍子里,脸上同样戴著口罩,只露出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 他没有说话,径直走进房间,仿佛这里是他自己的家。 隨后,他把背上那个与他身材极不相称的硕大背包卸了下来,“砰”的一声丟在床上。 拉链被拉开,露出里面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钞票。 “这么多!” 拉胡尔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起来,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堆钱。 “点一点,我好交差。”矮个子男人从背包侧面掏出了一个叠好的小背包: “你们俩自己把钱都分好,然后把东西给我。” 他的声音没有丝毫情绪,仿佛机器人一般,下达著一道道指令。 拉胡尔强迫自己將目光从钱上挪开,他从枕头下摸出那个小型摄像机,递给了阿南德。 阿南德会意,按下了播放键。 屏幕亮起,摄像机里传出了女人压抑的哭泣声和男人粗野的喘息声。 上面的画面不堪入目,正是他们三人在烂尾楼里侵犯安佳丽的全过程。 矮个子男人面无表情地看完了视频,仿佛在看一段平淡的天气预报。 “没问题,那我就收货了。” 他从摄像机里取出了那张小小的存储卡,放进了自己口袋里。 “哦对了,那把枪也该还给我们了。”矮个子对著拉胡尔招了招手。 拉胡尔的目光闪动了一下,但是最终还是將手枪递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矮个子將摄像机隨手丟在床上,转身便朝门口走去。 房门再次被关上,走廊里传来了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拉胡尔和阿南德对视一眼,猛地扑向了床上那堆钞票。 矮个子男人走出莲旅店,混入了街道上的人流中。 他从怀里掏出一部手机,拨通了电话。 “东西拿到了。”他对著话筒说道。 “很好。”听筒里传来了那个平静的声音。 “我不明白,”矮个子边走边问:“为什么要给他们钱?这种人渣,直接处理掉不是更乾净利落吗?” “警察已经有所察觉了。”那个声音缓缓说道: “虽然无所谓,但也没必要节外生枝。一点小钱就能让他们闭嘴滚蛋,这是最简单的方式。往后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明白了。” 矮个子男人掛断电话,將手机卡从卡槽里取出,掰成两半,扔进了路边的臭水沟里。 …… 莲旅店的房间里,拉胡尔和阿南德终於將那两百万卢比分赃完毕。 两人从床单上扯下一块破布,各自蒙住脸,只露出两只眼睛,鬼鬼祟祟地溜出了旅店,朝著火车站的方向走去。 太阳已经开始展现它的威力,空气闷热得像个蒸笼。 在荒野里躲了两天,此刻,两人只觉得喉咙里像是在烧火。 徒步走了十几分钟,一个卖鲜榨芦薈汁的小摊出现在路边。 “来两杯。”拉胡尔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卢比纸幣,丟在摊位上。 摊主是个乾瘦的老头,手脚麻利地將几根翠绿的芦薈塞进榨汁机。 很快,两杯冒著凉气的粘稠汁液便递到了他们面前。 两人迫不及待地扯下脸上的破布,仰起头,將那冰凉的液体一饮而尽。 隨后,两人重新戴上面巾,匯入人流,继续朝著火车站的方向赶去。 …… 贾卡卡蒂警局,阿迪亚正烦躁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距离他向新德里警方发出协查请求,已经过去整整一天了,那边却没有任何消息反馈回来。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跟一个看不见的幽灵赛跑,处处被动,步步受制。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阿迪亚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著一个没有署名的陌生號码。 他心中一动,立刻点开了那条信息。 信息很短,只有一句话: 【你要找的人,两个,背著包,蒙著脸,正在去火车站的路上。】 阿迪亚只觉得一股电流直衝天灵盖! 他从椅子上弹射起来,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对著大厅里那几个还在打瞌睡的同僚吼道: “行动!目標,坎普尔火车站!” 警察们开著一辆毫不起眼的便车赶到火车站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 站前广场上人山人海,像是一锅煮沸了的咖喱。 小贩的叫卖声、旅客的喧譁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嘈杂的声浪。 阿迪亚的目光飞速地在人群中扫描。 终於,在入站检票口的位置,他看到了两个身影。 一高一矮,背著鼓鼓囊囊的背包,脸上蒙著布,正隨著拥挤的人潮,一点点地向站內挪动。 “在那儿!” 阿迪亚大喊一声,第一个冲了出去。 他像一头蛮牛,用肩膀粗暴地撞开挡在身前的人群。 身后的几个警察也反应过来,紧隨其后。 “让开!警察!” 拉胡尔和阿南德听到了身后的骚动,下意识地回过头。 当他们看到突然出现的警察时,魂都快嚇飞了。 “快跑!” 两人死死抓住背上的背包,发疯似的朝著站台的方向挤去。 即將开往加尔各答的火车开始鸣笛,即將启动。 眾所周知,在印度,並不是所有人都坐在火车里头的。 车厢外掛满了人,纷纷被月台上的热闹吸引,將目光投了过来。 “抓住他们!” 阿迪亚的速度爆发到了极致,一个飞身扑了过去,將跑在后面的阿南德死死地压在了身下。 另外几个警察也衝上前来,一把抓住了拉胡尔的背包带,用力向后一扯。 拉胡尔一个踉蹌,重重地摔倒在地。 冰冷的手銬,銬上了两人的手腕。 火车长鸣一声,缓缓驶离站台,也带走了他们逃跑的希望。 第35章 开悟的吉婭 审讯室里的空气闷热得像是一块湿透了的抹布,紧紧地糊在人的脸上。 阿迪亚坐在桌子后,面前摊著一个空空如也的记录本。 他身旁的年轻助手正襟危坐,紧张地握著笔,手心沁出的汗水几乎要將纸张浸湿。 隔壁房间,隱约传来普拉卡什警长那中气十足的咆哮声: “说!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去火车站!” “老实交代!是不是还干了別的坏事!” 警长的声音里充满了邀功的急切,仿佛抓捕这两个通缉犯,全是他运筹帷幄的功劳。 阿迪亚的嘴角牵动了一下,脑海里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迪亚,记住,我们穿上这身衣服,不是为了让別人觉得我们有多威风。” “而是为了让那些躲在黑暗里的恶人,看到我们就感到害怕。” 阿迪亚在心里默念一句:“这是你给我上的最重要的一课,老哈辛。” 他抬起头,目光锁定了对面那个坐立不安的男人。 “拉胡尔。” 拉胡尔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被手銬反锁在背后,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那双总是透著阴狠的眼睛,此刻正不停躲闪,不敢与阿迪亚对视。 “我们来谈谈安佳丽·卡普尔小姐的事吧。” 阿迪亚將一个物证袋轻轻地推到了桌子上。 里面有一份dna比对报告,白纸黑字,像一张无法挣脱的网牢牢困住了拉胡尔。 拉胡尔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不……不是我!”他的声音乾涩无比:“我……我是被逼的!我不是主谋!” “哦?”阿迪亚的眉毛轻轻挑了一下,他拿起笔,在记录本上写下了第一行字。 拉胡尔迫不及待地將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倒了出来。 “是一个蒙面人!他找到了我们,给了我们钱,让我们去……去做那件事!” 他拼命地想要撇清自己:“我们只是拿钱办事!就是这样!我们只是別人的工具!” 阿迪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著他,那眼神仿佛能洞穿人心。 拉胡尔被看得浑身发毛,急切地补充道: “我没撒谎!警察先生!我们从他那里拿到了很多钱!” “还有一个摄像机!他让我们把……把过程全都拍下来!” “钱和摄像机呢?”阿迪亚终於开口。 “都在我的背包里!就在你们抓到我的时候背著!” 阿迪亚对著助手使了个眼色,助手立刻会意,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片刻之后,他提著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走了回来,將其放在桌上。 拉链被拉开,一沓沓崭新的钞票散乱地堆在里面,旁边还躺著一台摄像机。 阿迪亚拿起那台摄像机,按下了开机键。 屏幕亮起,显示著“无存储卡”的提示。 他的心沉了一下,重要的证据被人取走了。 “这么多现金,確实不像你这种人能拥有的。”阿迪亚缓缓说道,“僱佣的说法,暂时可以成立。” 拉胡尔的眼中闪过一丝窃喜,只要能坐实自己“受人指使”的身份,判决一定会轻很多。 然而,阿迪亚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冰水,將他心头那点火苗瞬间浇灭。 “我们再来谈谈另一个案子吧。” 阿迪亚的语气陡然变冷,“半个月前,贫民窟里有一个叫吉婭的女孩也受到了侵犯,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吉婭?” 拉胡尔的身体猛地僵住,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吉婭?!我从来没听说过!” 吉婭的案子过去太久,现场早已被破坏,很难找到像安佳丽案这样直接的生物证据。 定罪的关键,就在於口供和指认。 他看著拉胡尔那副抵死不认的嘴脸,又想起了吉婭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 “让她来指认这个罪犯,对她来说会不会是又一次残忍的伤害?” 阿迪亚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审讯室。 他靠在走廊冰冷的墙壁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绪平復下来。 几分钟后,他重新推开门,脸上带著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拉胡尔,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他坐回椅子上,十指交叉:“你的同伙阿南德,刚刚已经全部交代了。” “他说,强姦吉婭的主意,是你出的。” 拉胡尔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但他的嘴唇却紧紧地抿著。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著阿迪亚。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阿迪亚嘆了口气,诱供失败了。 他对著助手点了点头:“去,把桑杰和他的女儿吉婭请过来。” 助手领命而去,阿迪亚的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他最担心的,还是吉婭的状態。 那个女孩,真的能承受住与恶魔再次面对面的衝击吗? 半个小时后,当桑杰带著吉婭出现在警局大厅时,阿迪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吉婭虽然依旧瘦弱,但她的腰杆挺得笔直。 苍白的脸上,那双曾经如同枯井般的眼睛,重新燃起了信念的光芒。 “吉婭……”阿迪亚迎了上去,声音里带著一丝不確定,“你……” “阿迪亚警官。”吉婭对著他点头致谢,声音虽然不大,却很清晰:“感谢您为我做的一切。” “到底发生了什么?”阿迪亚看著她脱胎换骨般的变化,满心困惑。 吉婭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 “是南迪神。”她轻声说道,“那天晚上,神牛大人亲自来到我的家门前,用它的神力驱散了我心中的黑暗。” “它让我明白,错的不是我,我不需要躲藏。” 她的眼中闪烁著一种奇异的光彩: “神牛大人为我指引了方向,我现在……已经是坎普尔神庙里,拉马努金上师的弟子了。” “我正在努力学习教义,上师说,我有慧根,將来也能用神明的智慧,去帮助更多像我一样受苦的人。” 阿迪亚听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警局门口的方向。 他仿佛能看到那头白色神牛正悠閒地趴在那里,对他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那真是太好了。”阿迪亚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那头神牛是真正的南迪化身。吉婭,你能得到它的启示,是你的福气。” 简单的寒暄过后,阿迪亚的表情重新变得严肃。 “吉婭,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他指了指那间紧闭的审讯室: “里面关著两个嫌疑人,虽然你当时被蒙住了眼睛,但或许……你能从他们的声音或者別的特徵,辨认出到底是不是他们。” 听到“嫌疑人”三个字,吉婭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 桑杰立刻紧紧地握住了女儿的手。 阿迪亚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怕,你只需要仔细听一听他们的声音,任何一点信息,对我们来说都至关重要。” 吉婭深吸一口气,对著阿迪亚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准备好了,警官先生。” 第36章 想休息?哪有那么容易 阿迪亚领著吉婭和桑杰,停在了第一间审讯室的门外。 他看著吉婭,女孩的身体略微有些颤抖,但那双重新燃起光亮的眼睛里,却透著一种坚韧。 “別怕,普拉卡什警长会在里面陪著你。你只需要听,不需要说话。” 吉婭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 门被推开了,普拉卡什警长正襟危坐,肥硕的肚腩將警服撑得像个鼓。 他看到吉婭,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她坐到对面。 审讯桌的另一头,瘦子阿南德耷拉著脑袋,手腕上的銬子隨著他的颤抖叮噹作响。 “抬起头来!”普拉卡什一声大喝。 阿南德浑身一颤,惊恐地抬起头。 当他看到吉婭的脸时,瞳孔骤然收缩,隨即死死地闭上眼睛,嘴唇哆嗦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认识她吗?”警长用粗壮的手指敲著桌面。 “不……不认识……”阿南德的声音细若蚊蝇,带著哭腔: “我……我从来没见过她……” 吉婭仔细地分辨著。 这声音……是那晚的恶魔之一吗? 她的脑海里一片混乱,无数破碎的画面和声音像潮水般涌来——粗暴的撕扯,骯脏的喘息,压抑的淫笑…… 那些声音混杂在一起,变成了一团无法分辨的噪音,在她耳边疯狂轰鸣。 “怎么样?”普拉卡什警长侧过头,低声问吉婭。 吉婭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阿迪亚在门外透过观察窗看到这一幕,心里“咯噔”一下。 他对著屋里的警长摇了摇头。 普拉卡什会意,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对著吉婭摆了摆手:“好了,你先出去吧。” 走出审讯室,桑杰立马上前扶住了自己的女儿。 “警官先生……我……”她的声音里带著浓浓的自责: “我……我听不出来……我脑子里太乱了……” “没关係,这很正常。”阿迪亚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有另一个人。走,去见见他。” 拉胡尔的状態比阿南德稳定不少,他觉得只要自己咬死不认,这个案子就能矇混过去。 阿迪亚推开门,陪著吉婭走了进来。 当拉胡尔的目光落在吉婭身上时,他先是一愣,隨即,一股莫名的焦躁爬上心头。 “看什么看?!”他咆哮起来,“老子不认识你!別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吉婭的身体猛地一颤,这个充满恶意的声音像是一根针,猛地刺入了她混乱的大脑! 拉胡尔还在疯狂地叫骂,仿佛要用音量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张开嘴,唾沫星子横飞,那一口被古特卡染成橘红色的牙在审讯室里显得格外阴森。 一股混杂著菸草、檳榔气息的古怪臭味,飘进了吉婭的鼻腔。 就是这个味道! 这个让她在无数个噩梦中惊醒,让她闻到就想呕吐的味道! “是他!”吉婭尖叫出声,她指著拉胡尔:“我记得这个味道!他就是其中一个!” 阿迪亚立刻上前,將情绪激动的吉婭护在身后。 他转向负责记录的助手:“记录下来。受害人通过嗅觉及视觉特徵,指认嫌疑人拉胡尔为案发现场人员之一。” 隨后,他带著吉婭和桑杰离开了审讯室。 “警官先生,我確定!就是他!”吉婭抓著阿迪亚的胳膊重复著,“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味道!” “我知道。”阿迪亚点了点头,“剩下的交给我。” 他转身重新走进了第一间审讯室。 “你的同伙,拉胡尔,已经招了。” 阿南德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阿迪亚俯下身,双眼死死盯著阿南德: “受害人记得他嘴里那股古特卡的味道。他把所有事都推到了你和亚达夫身上。” “他说,主意是你们出的,他只是跟著你们一起玩玩。” “不!他撒谎!”阿南德尖叫起来,心理防线在瞬间土崩瓦解: “是他!是他先看到的那个女孩!是他提议的!” 恐惧让他將一切都倒了出来。 “我们那天……就是閒逛……看到她一个人去送货……拉胡尔就说……说她长得不错……” “然后……然后我们就跟了上去……” 没有预谋,没有策划,就是三个游荡在贫民窟的恶棍,纯粹因为精虫上脑引发的隨机暴行。 拿到阿南德的口供,阿迪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拿著这份签了字的证词,再次走进了拉胡尔的审讯室。 当那份白纸黑字的供述摆在面前时,拉胡尔终於垮了,像一只被戳破了的皮球,瘫倒在椅子上,承认了所有罪行。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的枪在哪儿?”阿迪亚盯著颓丧的拉胡尔问道。 “被那个蒙面人的手下收走了……”拉胡尔有气无力的回答。 收走了? 阿迪亚不禁皱起了眉头。 虽然不算十全十美,但是吉婭的案子终於可以了结了。 他走出审讯室,普拉卡什警长正挺著肚子等在外面,脸上掛著油腻的笑容。 “干得不错,阿迪亚。”他拍了拍阿迪亚的肩膀: “安佳丽的案子,加上这个女孩的案子,我们警局这次可是立了大功!” “长官,”阿迪亚顺势说道,“我建议將两个案子合併处理,儘快追查安佳丽案背后的主谋。” “我已经向新德里警方发出了协查请求,但还需要总局出面协调。” “没问题!”普拉卡什大手一挥,显得格外豪爽: “我亲自去跟总局对接!让他们给新德里那帮人施压!敢在我的地盘上搞事,我让他们吃不了兜著走!” 阿迪亚看著他那副急於邀功的嘴脸,只能陪著笑了笑。 审讯告一段落,阿迪亚送桑杰和吉婭走出警局。 “阿迪亚警官,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桑杰激动得语无伦次,几乎要跪下去。 “这是我应该做的。”阿迪亚扶住了他。 “对了,警官先生,”桑杰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切地问道: “您最近……有见到神牛大人吗?我想去给它献上我最诚挚的祷告!” 阿迪亚闻言一愣。 他这才意识到,自从那天神牛给了他最后的启示以后,已经有两天没有出现了。 它去哪儿了? 此刻,被眾人掛念的刘一凡,正悠哉悠哉地趴在那面涂鸦墙下,打著响鼻。 他的身旁,香蕉、芒果、甘蔗堆成了一座小山。 一头神牛天天趴在比基尼美女的画像旁,成了最近恆河边一道独特的风景。 当然,那个搞“电疗”的人自然也就没有再出现了。 “等阿迪亚那小子忙完这一阵,再让他来见识见识这个新案子了。” 他晃了晃尾巴,將一个试图靠近墙壁,准备和画中女郎进行“深入交流”的男人一头顶开。 那男人嚇得屁滚尿流地跑了。 “哞……”刘一凡发出一声无奈的长嘆。 “居然还有无视我的存在的人……三哥的脑迴路真的太难懂了!” 第37章 一张旧照片 贾卡卡蒂警局的档案室內,阿迪亚將最后一份关于吉婭的案卷塞进了铁皮柜。 “砰”的一声,柜门关上,案子终於正式从警局移交到了司法部门。 拉胡尔和阿南德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等安佳丽的案件一併查清,两人就会面临正式的公诉。 阿迪亚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心中却没有丝毫轻鬆。 “吉婭的案子只是临时起意,两人招供后,也就成了铁案。真正棘手的还是安佳丽这边。” “这案子后面的牵扯太多了……” 那个如同幽灵般,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蒙面人”,深深地扎进了案子的核心。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摊开记录本,现有的信息都断在“蒙面人”这个环节,而整个剧组只剩一个人还没被调查——阿克谢·迪利普那个神秘失联的助理。 “看来,还是得再去会会那位大明星。” 回到那间熟悉的总统套房,阿克谢见到阿迪亚,脸上依旧是那副热情的笑容。 “阿迪亚警官,快请进,外面很热吧?”他直接递过来一瓶冰镇的矿泉水: “我猜你肯定还是不喝酒,尝尝这个吧,这是法国空运来的冰泉。” “谢谢。”阿迪亚接过水,不动声色的將它顺手放在茶几上。 “迪利普先生,冒昧打扰,还是为了你助理的事。” 阿迪亚在沙发上坐下,柔软的皮质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 阿克谢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闪过一抹淡淡的忧虑。 “唉,你问他啊……我这两天又给苏利耶打了几十个电话,还是关机。” “警官先生,不瞒你说,我现在也觉得他肯定是出事了。” 他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轻轻摇晃著,“你们警方……有他的消息了吗?” “暂时还没有。”阿迪亚仔细观察著他的表情,但是没看出什么异样: “所以,我今天来,是想再了解一些关於他的情况。任何细节,都可能对我们有所帮助。” “当然,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阿克谢抿了一口酒,微笑著说道。 “我和苏利耶认识,说起来也挺巧的。那段时间,正好是我人生的低谷。” 他自嘲地笑了笑,“和我前妻闹离婚,各种官司搞得我焦头烂额,每天不是在见律师,就是在去见律师的路上。” 阿迪亚静静地听著,没有插话,只是手中的笔在记录本上飞快地移动。 “偏偏那段时间,我的片约又特別多,几乎全是阿亚尼集团的。” “你知道,大公司的合同条款又多又复杂,我的经纪公司和他们那边对接得焦头烂额,效率特別低。” “就在那时候,苏利耶出现了。他当时还是阿亚尼集团公关部的一个专员,主动提出可以作为我和集团之间的联络人,帮我协调各种杂务。” “你別说,他真是个天才。”阿克谢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讚许: “任何复杂的事情到了他手里,三下五除二就能理得清清楚楚。那段时间,要不是他,我可能早就被那些合同和官司逼疯了。一来二去,我们私下也成了很好的朋友。” “后来呢?”阿迪亚问道。 “后来,他突然跟我说,因为一些家庭原因,他必须搬家去新德里。” “你也知道,阿亚尼集团的总部在孟买,他这么一走,工作肯定就保不住了。” “我当时觉得这么个人才就这么离开,实在太可惜了。正好我缺一个私人助理,就乾脆把他聘了过来。” 阿克谢將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咂摸了一下嘴,继续说道: “薪水比他在阿亚尼高得多,工作时间也自由,方便他处理家里的事。” 他无奈地摊开手:“谁能想到,这才刚跟了我没多久,人就失踪了。说真的,我比谁都希望你们能快点找到他。” 阿迪亚听完整个故事:一个知恩图报的明星和一个能力出眾的助理,一段互相扶持的友情,挑不出任何毛病。 他合上本子:“迪利普先生,他当时有提过,具体是什么家庭原因,让他必须离开孟买吗?” “这个嘛……”阿克谢的眼神飘向窗外,似乎在努力回忆: “我当时也问过,但他只是含糊地说,是家里的一些私事,不太方便透露。警官先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隱私,他既然不想说,我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了。” “我理解。”阿迪亚点了点头,站起身,“感谢你的配合,迪利普先生。如果有任何关於他的消息,请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一定,一定。” 走出那间如同宫殿般的酒店,阿迪亚回头看了一眼那高耸入云的大楼,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 回到警局,他正准备去找普拉卡什警长匯报情况,却没想到,警长已经拿著一份文件,堵在了他的面前。 “阿迪亚!你可算回来了!”普拉卡什的脸上带著一种复杂的表情,他扬了扬手里的那份文件,“新德里那边来消息了!” 阿迪亚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怎么样?找到人了吗?” “人没找到,但他的家我们进去了。” 普拉卡什將他推进办公室,反手关上了门。 “苏利耶·乔杜里根本就没回新德里!他邻居说上次看见他家里亮灯还是在一礼拜之前!” “我们的人进去搜查了一遍,没什么特別的发现。”普拉卡什压低了声音,翻开了手里的文件。 “但是,他们在他的书房里找到了这个。” 他將文件翻开,里面是厚厚的一沓彩色照片。 大多都是一些明星参加各种聚会的现场,如果装订起来,可以当一本宝莱坞明星手册了。 警长將照片翻到了最后一页。 这张照片的背景似乎是在一个奢华的派对上。 水晶吊灯的光线下,阿克谢·迪利普正亲密地搂著一个女人的腰,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笑容甜蜜得要溢出纸面。 那个女人阿迪亚不认识,但从她的穿著和气质来看,显然也是个身价不菲的名流。 阿迪亚並没有意识到这张照片有什么特別,直到他看向照片的角落: 安佳丽·卡普尔正端著一杯香檳,站在离阿克谢不远的地方。 她的视线並没有对著镜头,而是用一种冰冷鄙夷的眼神,死死地盯著那对亲密的男女。 第38章 神启真的太难了 阿迪亚的食指在那张彩色照片上轻轻划过,最终停留在角落里安佳丽那张冰冷的脸上。 他已经盯著这张照片看了几分钟,脑子里像是有一台放映机,反覆播放著这两天与阿克谢·迪利普的交谈。 “阿克谢……你到底隱瞒了什么?” 阿迪亚可以肯定,单是安佳丽的这个眼神,阿克谢和她就不会仅仅只是“算认识”的关係。 “怎么样,小子,有没有什么想法?”普拉卡什警长看他的表情格外凝重,试探著问道。 “长官,这个女人,您能想办法查到她的信息吗?特別是她和阿克谢的关係。” 阿迪亚指著照片上被阿克谢搂在怀里的女人: “阿克谢提过他离了婚,我想確认一下,照片上这位是不是他的前妻。” 普拉卡什拿起照片,眯著眼看了半天,隨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咔嚓”一声拍了下来。 “行,这事交给我。”他把手机揣回兜里,拍了拍胸脯,肥硕的下巴跟著抖了三抖。 警长说完,打量了一眼阿迪亚。 眼前的年轻人眼窝深陷,满脸的胡茬,身上的警服此刻也皱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整个人像一株被暴晒了三天的植物,蔫了吧唧的。 “这小子才来这么几天,已经弄出了这么大动静,让他再努把力,我岂不是能有机会升个督察?” 想到这里,普拉卡什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行了,你也別在这儿耗著了。” 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在阿迪亚的肩膀上拍了拍,差点没把他直接拍进椅子里。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累坏了吧?去,到恆河边吹吹风,洗个澡,清醒清醒脑子。” “这案子不急於一时,你就等我的消息吧。” 几天下来,警长对他的態度转变之快,让阿迪亚都有些恍惚。 本书首发 找好书上 101 看书网,101????????????.?????超方便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不过,他確实累坏了,於是站起身点了点头:“好的,长官。” 走出警局,午后的热浪夹杂著莫名的臭味迎面扑来,让阿迪亚不禁一阵皱眉。 他穿过拥挤的街道走向河边,贫民窟的喧囂渐渐被拋在身后,恆河那独特的味道越来越浓。 快到河边时,一阵喧闹吸引了他的注意。 “神啊!我错了!原谅我吧!” “我的裤子!谁来帮帮我!” 阿迪亚循声望去,眼前的一幕让他哭笑不得。 一面画著比基尼女郎的墙下,熟悉的白色神牛正追著两个男人满地跑。 那两个男人看起来像是附近的短工,裤子褪了一半,光著屁股,脸上写满了惊恐,连滚带爬地躲避著神牛的“攻击”。 此刻,刘一凡的內心是崩溃的。 他像个门卫似的趴在这儿,是为了防止有人再遭遇不测。 可谁能想到,这面墙仿佛带著某种魔力,总有那么些管不住自己的三哥,无视他的存在,想来和画中美女“亲密接触”。 “老子顶著大太阳,给你们保驾护航,结果你们的眼里还是只有那幅破画?” 刘一凡一边在心里咆哮,一边用牛角不轻不重地顶在一个男人的屁股上,让他疼得嗷嗷叫。 两个男人被撵得丟盔弃甲,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了巷子口。 刘一凡不屑地打了个响鼻,这才发现不远处的阿迪亚。 “哞?” 他友好地叫了一声,仿佛在说:“看,维护一方和平,还得靠我吧?” 阿迪亚快步上前,对著刘一凡恭敬地行了一礼。 “神啊,我需要您的开悟。”他由衷地说道,將安佳丽案件的最新进展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从阿克谢的说辞,到那张诡异的照片,再到失联的助理苏利耶。 “……我现在感觉线索看似很多,却总是串联不起来。神啊,您能再给我一些启示吗?” 刘一凡听完,陷入了沉思。 他回想起安佳丽头顶上的犯罪值:25。 “我还以为她那点犯罪值是因为明星大多都有的偷税漏税,现在看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不行,我得亲自去看看那个阿克谢。” 但是,一头牛想要精准地表达出“我想见某个特定的人”这个信息,难度可不小。 刘一凡思索片刻,走到一片鬆软的泥土地上,抬起蹄子,开始了他的创作。 他先是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小人,然后在小人的头顶上,画了好几条像太阳光一样的光芒。 “这代表阿克谢,大明星,光芒万丈,没毛病。”刘一凡对自己的创意很满意。 接著,他在旁边画了一头牛,虽然更像一只长了角的猪,但意思到了就行。 最后,他从牛的身上画出一条箭头,直直地指向那个“光芒万丈”的小人。 “看懂了吧?带我去见那个大明星!” 他画完了以后,退后两步,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著阿迪亚。 阿迪亚的目光隨著他的蹄子移动,从那个发光的小人,到那头丑萌的牛。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双眼越来越亮,那是一种醍醐灌顶、豁然开朗的光芒。 他猛地一拍手,脸上露出了无比激动的神情! “神啊!我明白了!” 他快步走到刘一凡面前,跪了下来,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您是在告诉我,不能一味地依赖您的『神启』,对吗!” 刘一凡:“哞???” “这个发光的小人,代表著人间的正义!而这头牛……就是您!” 阿迪亚指著地上的画,“您是想告诉我,希望我能成为那道光,用我自己的智慧和力量,去刺破黑暗,终结罪恶!” 此刻,他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之前所有的疲惫一扫而空。 他对著刘一凡重重地磕了个头。 “请您放心,我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说完,他转过身,迈著坚定而有力的步伐,朝著警局的方向大步走去。 只留下刘一凡在恆河边的风中凌乱。 “……” 他看著阿迪亚远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地上那幅被完全曲解的“神作”,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不是,你等等!”刘一凡快步上前,一口叼住了阿迪亚的衣领。 他將阿迪亚拽回到画边,在那个发光的小人旁边,又画上了一颗巨大的星星。 “明星!巨星啊!”刘一凡在心里咆哮道。 阿迪亚的眼神先是迷茫,隨后渐渐凝重了起来。 “您的意思是,您想见一见阿克谢?” 第39章 双重种姓 见阿迪亚终於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刘一凡鬆了口气。 他张开嘴,吐出阿迪亚的衣领,把头点得像台缝纫机。 “可是……”阿迪亚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神啊,地標塔楼酒店的安保非常严格,而且严格禁止……动物入內。” “带您去他的总统套房,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事实在太古怪了。” 他沉思片刻,提出了一个替代方案: “不如这样,我以帮忙查看证物为由,把他请到警局来问话。” “您就在警局门口等候,这样既能见到他,也不会太过引人注目。” 这个提议確实是个更稳妥的办法。 “但是光看一眼也不够啊……我得听一听他的祈祷,知道他的心声!” 刘一凡再次抬起蹄子,在地上画了两个並排的小人,又在他们前方画了一头趴著的牛。 最后,他用蹄尖在那两个小人的头顶上,分別画了几条代表“祈祷”的波浪线。 “这……”阿迪亚看著这幅“神启图”,总算没歪解他的意思: “我明白了,您是希望我能带著他,一起在您面前祷告?” 刘一凡满意地点了点头。 “请您放心,我一定办到。”阿迪亚郑重地承诺。 解决了这件事,刘一凡又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那面涂鸦墙。 他可不想自己前脚刚走,后脚就又有人来“献身”。 他走到墙边,用蹄子在地上画了一个交叉的骷髏头,又用牛角指了指那幅色彩艷丽的比基尼女郎。 “小子,这面墙有危险!把这幅画给他抹了。” 阿迪亚顺著他的牛角看去,目光落在墙上那幅画上,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您说得对,神。”他一脸严肃地说道: “这种伤风败俗的涂鸦画在这里,简直是对神明的褻瀆!” “而且,確实很容易诱发那些心怀不轨之徒的犯罪欲望,提高强姦案的发生机率。” 他转过头,对著刘一凡保证道: “我马上就派人过来,用石灰水把这面墙刷乾净!绝不让它再玷污您的眼睛!” 刘一凡听著这番义正言辞的发言,无奈地在心里嘆了口气。 “算了,虽然理解歪了,该做的事情好歹是一样的。”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读好书上 101 看书网,101????????????.??????超靠谱 】 “等安佳丽的案子结束了,咱们再来处理这边的后续问题。” 他对著阿迪亚“哞”地叫了一声,算是批准了他的行动。 …… 一辆毫不起眼的警用便车行驶在坎普尔的街道上,绕开拥挤的人群,朝著贾卡卡蒂警局缓缓驶去。 “迪利普先生,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阿迪亚一边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看著坐在后座的阿克谢。 “哪里的话,阿迪亚警官。配合警方调查是我的责任。” 阿克谢的脸上依旧掛著无可挑剔的笑容,语气轻鬆得像是在去参加一场朋友的聚会。 他靠在后排座椅上,目光扫过窗外那些破败的建筑和拥挤的人群,隨口问道: “不过,警官先生,这次把我请到警局,是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是的。”阿迪亚不动声色地回答: “我们在追查你助理苏利耶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东西,需要你帮忙辨认一下,提供一些信息。” 终於,车子在贾卡卡蒂警局的门口停下了。 两人刚一下车,阿克谢的目光立刻就被警局门口那道雪白的身影吸引住了。 “天啊……是南迪神!”他发出一声惊嘆,脸上的轻鬆愜意瞬间被一种虔诚的敬畏所取代。 这几天,神牛降临贾卡卡蒂的传闻已经渐渐在整个坎普尔传开了。 一位女孩因为受到神牛的开悟,从一个普通人一跃成为拉马努金上师的弟子的故事,让人们津津乐道。 阿克谢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快步走到刘一凡面前,双膝跪地,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开始低声祷告。 “嘿,没想到你这么主动!倒是省了我们不少力气。” 刘一凡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系统面板应声弹出。 【宝莱坞巨星:阿克谢·迪利普】 【身份:吠舍/婆罗门】 【犯罪值:15】 【心理状態:虔诚、略有些焦虑,试图从神明处获得慰藉。】 【祈祷:伟大的南迪神啊,请您庇佑这场风波儘快过去,让一切都恢復正常吧。】 【求您了,千万不要让过去的那些麻烦事再被牵扯出来……】 犯罪值15?吠舍/婆罗门? “这数值不高啊?说明他肯定没有直接参与绑架案……还有这双重种姓是什么鬼?难道是……梵化?” 不管怎么说,阿克谢的身上绝对藏著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再结合他的祈祷內容——“这场风波”“过去的麻烦事”,他应该多少知道一些和绑架安佳丽相关的內情。 “你这个眉清目秀的傢伙也不老实啊!” 刘一凡抬起右前蹄,在阿迪亚的脚边,轻轻地刨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 阿克谢结束了祷告,睁开双眼,正好看到神牛抬起蹄子在地上画出了一个符號。 “我的天!”他震惊地站起身,指著地上的痕跡,对身旁的阿迪亚说道: “警官先生!你看!它……它居然会画画!这……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它真的是南迪神的化身!” 阿迪亚看著地上的对勾,心中瞭然。 “是的,迪利普先生。”他看著阿克谢,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头神牛是真正的南迪化身。他能画的东西,可不止这一点呢。” 阿克谢还沉浸在神牛显灵的巨大震惊中,晕晕乎乎地跟著阿迪亚走进了警局。 阿迪亚没有把阿克谢带进审讯室,毕竟,他现在还不是什么嫌疑人。 他带著阿克谢进入一间独立办公室,示意阿克谢在自己对面坐下。 隨后,他打开了装著照片的物证袋,將那张照片抽了出来,轻轻地滑过桌面,推到了阿克谢的面前。 照片上,阿克谢搂著一个美艷的女人,笑得春风得意。 阿迪亚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托著自己的下巴,目光平静地注视著阿克谢。 “迪利普先生,对於这张照片,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第40章 贵圈真乱 阿克谢脸上的笑容,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像是被冰冻住了。 他的眼角抽动了一下,刚刚端起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这张照片……”他將茶杯放回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警官先生,你们是从哪里找到的?” “在你助理苏利耶的家里。”阿迪亚的目光如炬,“我想,关於这张照片,迪利普先生应该有一些话想说,对吗?” 阿克谢拿起那张照片,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挣扎。 最终,他將照片反扣在桌上,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嘆息。 “警官先生,这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他的声音里带著一丝疲惫: “我向你保证,这些私事和安佳丽这次遭遇的意外,绝对没有任何关係。” “有没有关係,不是由你来判断的,迪利普先生。”阿迪亚的声音带著不容商量的语气: “我的职责,是查清所有疑点。你需要做的,就是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由我们来分析和判断。” 阿克谢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爭辩些什么。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被粗暴地推开,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传了进来。 “阿迪亚!出事了!” 普拉卡什警长腆著他那巨大的肚子闯了进来。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肥硕的脸上写满了焦虑和惊慌。 他甚至没看阿克谢一眼,径直走到阿迪亚身边,將一份文件狠狠地拍在桌上。 “我刚托孟买那边的老朋友查到的!”警长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照片上那个女人,是阿亚尼集团董事之一,拉古纳特·特里维迪的女儿,普里亚·特里维迪!” 他咽了口唾:“这可是特里维迪家族!那是在莫臥儿帝国时期就已经存在的婆罗门世家!他们的族谱比警察存在的歷史还要长!” 普拉卡什警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对著阿迪亚说: “小子,听我一句劝。如果这个案子真的牵扯到他们,我们立刻收手!” “马上把所有资料打包,直接上报给北方邦总局!这个烫手的山芋,我们可接不住!”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普拉卡什警长见两人都不说话,重重的点了点桌上那一叠资料,隨后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阿克谢的脸色在听到“特里维迪”这个姓氏时,已经变得一片煞白。 他知道,自己再也瞒不下去了。 “好吧……”阿克谢嘆了口气,整个人都鬆弛了下来,像是放弃了所有抵抗: “既然你们已经查到了普里亚的身份,那我也没什么好隱瞒的了。” 他重新端起那杯茶水,大大的喝了一口: “那段时间,是我人生的最低谷。”他的声音变得有些遥远,“我和我的前妻闹了些矛盾,正在准备离婚官司。” “就在那个时候,我遇见了安佳丽。” “她像一团熊熊烈火,闯进了我的生活。我很感激她在那段黑暗时期给我的陪伴。我们……確实有过一段感情。” “这段关係被我前妻发现了,成了压垮我们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法院同意了她的起诉,並且让我赔偿了一大笔钱。” 阿迪亚静静地听著,手中的笔在记录本上飞快地移动。 “我本来以为,等我处理完离婚的烂摊子,就能正大光明地和安佳丽在一起了。” “但是这笔赔偿阻碍了我的脚步,我必须赚更多的钱。警官先生,你也知道,在宝莱坞,光有演技是不够的。” 阿克谢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我只是一个吠舍,这个圈子比你们想像的还要看重出身。” “没过多久,因为和阿亚尼集团的大量片约,我认识了普里亚。” “她是特里维迪董事的女儿,一个真正的婆罗门世家。” “我做了一个选择,一个……对我的事业来说,最有利的选择。” “我开始追求普里亚,並且在特里维迪家族的帮助下,开始进行『梵化』。” “一旦成功了,我就会成为一个婆罗门,我的事业,我的人生,都將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 阿迪亚点了点头。 他当然知道“梵化”,这是印度社会一种古老而复杂的传统,是为数不多的能让人改变自己种姓的方式之一。 “安佳丽知道这件事后,几乎要疯了。”阿克谢揉了揉眉心: “她以为我离婚后会娶她,结果却被我半路拋弃。她觉得我背叛了她。” “这张照片就是在那个时候拍的。显然,拍照片的人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一个怨恨的女人。” “后来呢?”阿迪亚翻过一页笔记本,继续追问道。 “后来……”阿克谢微微笑了笑:“我安抚了她。我告诉她,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获得一个配得上她的身份。” “我告诉她,一个吠舍,怎么能配得上高贵的剎帝利呢?我需要成为婆罗门,站在最高处,才能名正言顺地和她在一起。” “她相信了?”阿迪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相信了。”阿克谢点了点头,“安佳丽这个人极度看重种姓。” “而且她还是个恋爱脑,很容易被这种虚无縹緲的承诺打动。她觉得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俩的未来。所以,她原谅了我。” 他將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看著阿迪亚,语气诚恳地说道: “警官先生,这就是所有的故事了。这些都是我的一些个人『八卦』,和这次被绑架绝对没有任何关係。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听完这番曲折的陈述,阿迪亚感觉自己的大脑像被塞进了一团浆糊。 他看了看手里的笔记本,如果把它卖给狗仔队,应该能值不少钱吧? “我確实很难理解你们娱乐圈的这些弯弯绕绕。”他合上记录本,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些,我已经全部记下了。” “一会我的同事会送你回酒店,这些信息我会重新梳理一遍。” 走出警局,阿迪亚抬头看了看,那头白色的神牛正在树荫下乘凉。 他走上前,將阿克谢那番错综复杂的“爱情故事”原原本本地转述了一遍。 刘一凡听著,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不对劲,这小子还是没把话说全。”他在心里嘀咕。 阿克谢的祈祷里,明明提到了“这场风波”,他多少知道一些绑架案的內情,肯定还隱瞒了什么。 “你看不到犯罪值,没法精准判断哪些人撒了谎也算正常,我来给你『补补脑』,把缺失的部分补上。” 刘一凡毕竟也是个高知,自认脑子不差,开始仔细思考起来。 突然,他的牛脑里闪过一道电光。 “阿亚尼集团……阿克谢那个失联的助理,董事的女儿,都是在他和阿亚尼集团接触最密集的时候出现的……”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心中轰然成型。 “……这个叫苏利耶的助理,该不会是特里维迪家族安插在阿克谢身边的眼线吧?” “他们不放心这个『准女婿』,派个人在他身边,名为助理,实为监视?” “如果真是这样……他和安佳丽藕断丝连的那点破事还能逃的过这位婆罗门老爷的眼睛?” 第41章 抓紧时间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刘一凡的两只牛眼眯成了一条缝。 “首先,阿克谢这小子的话,最多只能信一半。” 他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一个能周旋在宝莱坞女星和婆罗门贵女之间的男人,肯定不会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纯良无辜。 “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事情似乎就显得合理了。” 一个完整的逻辑链条在刘一凡的脑袋里渐渐成型: 特里维迪家族,作为一个手眼通天的婆罗门世家,面对一个想要通过梵化得到晋升的准女婿,能不多留个心眼? 这样的家族,是不可能容忍自家的准女婿和別的女人不清不楚的。 不然,这边阿克谢刚刚需要招聘一个私人助理,那边苏利耶就好巧不巧的辞职了,瞌睡了正好有人送枕头? “哼,只怕这小子的一举一动,都被苏利耶完完整整的给匯报到老丈人面前了。” 刘一凡反芻了一口食物,一边咀嚼著,一边想道: “婆罗门大老爷知道准女婿和安佳丽的关係没断乾净,一怒之下要给安佳丽一点『教训』!” “阿克谢能给他们赚钱,曝出丑闻不符合集团的利益,也丟了自己女儿的面子。” “但安佳丽与阿亚尼集团的合作不多,还是个女人……” “嗯,从三哥的逻辑角度出发,確实合情合理!” 让安佳丽身败名裂,让最在意种姓、阶层的她感受一下来自底层首陀罗,甚至是达利特的滋味。 对於婆罗门老爷们来说,这样的“报復”比起单纯的打压要有趣多了。 “所以,那个神秘的蒙面人才会特意要求拉胡尔他们拍摄视频,还把储蓄卡给拿走了。” “逻辑通了!” 刘一凡自信地甩了甩尾巴。 他抬起头,看了看阿迪亚。 现在,最大的难题,就是如何把这套复杂的思路传递给面前这个脑迴路时常脱线的“工具人”。 刘一凡思索片刻,突然想到了做逻辑训练时玩的卡片游戏。 “希望你能理解吧。” 他抬起蹄子,在鬆软的泥地上,费力地画出了几个歪歪扭扭的长方形。 隨后,他在每个长方形的框內,都象徵性地画了一个火柴人。 最后,他用蹄尖划出几条线,將那几个方块连接了起来。 阿迪亚安静地站在旁边,看著神牛完成这套全新的“神启图”。 方块……小人……连接线…… 他立马联想到警局办公室里那块掛用来整理案情的白板。 “神啊,”阿迪亚抬起头,试探著问道:“您的意思是……案子的线索太复杂,我需要把所有相关的人和事都列出来?” 刘一凡重重地点了点头,牛嘴咧开,露出一个笑容。 “孺子可教啊!你小子的悟性总算上线了一回!” “我马上就做。” 得到肯定的答覆,阿迪亚飞快的跑进警局,打开了那台老旧的电脑。 他將案件相关人员的照片一张一张的列印了出来。 將近一个小时以后,阿迪亚抱著一叠印著照片的a4纸,在刘一凡的面前摊开。 “对,就是这个感觉!”刘一凡看著这些卡片,终於觉得自己有点“神探”的样子了。 他不再迟疑,迈步上前,用蹄尖精准地拨动著那些纸片,开始了他的“排兵布阵”。 首先,他將【阿克谢】的卡片推到中央。 然后,【安佳丽】和【普里亚】的卡片被他分別放在了阿克谢的两侧。 阿迪亚看著这个图形,点了点头:“三角关係,这个已经明確了。” 紧接著,刘一凡將【苏利耶】的卡片推到【阿克谢】的下方,连接起来,代表他们的主雇关係。 隨后,他又將【拉古纳特·特里维迪】的卡片放在了【苏利耶】的旁边,同样划线连接。 阿迪亚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他喃喃自语: “苏利耶在成为阿克谢的助理前,是阿亚尼集团的员工……” 最后,刘一凡用蹄子,將安佳丽的卡片,与代表阿克谢和普里亚的“婚约关係”的那条线连接在了一起。 他退后一步,用蹄子在代表著特里维迪家族的那一侧,重重地画上了一个巨大的问號。 整个关係网清晰地呈现在阿迪亚眼前。 阿迪亚是目光顺著几条线索来回移动,渐渐的张大了嘴巴: “苏利耶……是特里维迪家族安插在阿克谢身边的眼线……” “他发现了阿克谢和安佳丽的私情,所以,特里维迪家族为了警告阿克谢,同时为了毁掉安佳丽,策划了这起绑架强姦案?” “他们让苏利耶作为中间人,联繫並指使了罗摩和拉胡尔那伙亡命徒,还提供了枪枝,要求他们拍摄视频……” 这个推论太过骇人,但是看起来却又无比的合理。 阿迪亚看著地上那个巨大的问號,只觉得头皮发麻。 普拉卡什警长那张肥腻的脸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小子,听我一句劝!这个烫手的山芋,我们可接不住!” 现在,案件可不单单只是涉及特里维迪家族这么简单了,他们很有可能是主谋! 他知道,只要自己把这个“神启”的推论写成报告交上去,普拉卡什绝对会第一时间將案子打包,上报给北方邦总局。 然后呢? 然后这件案子就会石沉大海。 在那些手眼通天的大人物面前,一个女明星的清白,几个低种姓罪犯的性命,都轻如鸿毛。 阿迪亚的拳头不知不觉地握紧了。 他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神牛。 刘一凡那双深邃的眼睛正平静地注视著他,没有催促,只有一种无言的信任。 仿佛在说:小子,该你做选择了。 一股热血从阿迪亚的心底涌起,驱散了所有的犹豫。 他对著刘一凡,深深地鞠了一躬。 “神啊,我明白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著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然。 “我必须儘快找到苏利耶。” “所有的线索都在他这儿打了结,这是唯一的突破口,是能將这一切调查清楚的关键。” “只有抓住他,我才能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阿迪亚小心翼翼地將地上的“线索卡”一张张收好,放进了贴身的口袋。 “苏利耶,你可千万別被人给灭口了啊……” 第42章 系统奖励 回到警局里,阿迪亚一屁股坐到了长椅上,嘆了口气。 失踪的苏利耶就像是一根鱼刺,卡在他的咽喉里,让他觉得连呼吸都有些憋屈。 明面上,阿克谢的说辞已经將自己从整个绑架事件中摘得乾乾净净。 除非能有更详实的证据,对他发起正式的传唤,否则恐怕很难从他嘴里再问出什么了。 “苏利耶没有回新德里,现在会在哪里呢?他就是那个蒙面人吗?” 如果他就是那个蒙面人,连续几天在剧组收工后潜入片场,分別向罗摩和拉胡尔下达指令——这意味著他必须有一个离片场不远的落脚点。 “要么是阿克谢在撒谎,他知道苏利耶的下落,但是却在主动帮他藏匿。” “要么他对苏利耶可能是一位『间谍』的事毫不知情,自己也被他一起骗了。” 阿迪亚一边想著,一边自言自语道。 无论哪种可能,都意味著这个助理,此刻极有可能藏在坎普尔的某个角落。 当然,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还藏在贾卡卡蒂贫民窟里。 阿迪亚嘆了口气。 “看来,还得拜託一下我的老朋友啊。” 在贫民窟这个巨大骯脏的迷宫里找一个人,拉詹和他的眼睛们无疑是最合適的。 此刻,他由衷的感谢神牛当初劝自己收下了维克拉姆的那几沓钞票。 不然,他能动用的资源太有限了。 普拉卡什警长如果知道案子牵扯上了特里维迪家族,是必然不会同意继续深入调查的。 阿迪亚烦躁地抓了抓头髮。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皮鞋叩地声从门外传来。 “请问,普拉卡什警长在吗?”一个清晰的男声响起。 阿迪亚抬起头,只见一个穿著白色西装的男人正站在门口。 约莫三十出头,头髮梳理得一丝不苟,皮鞋擦得鋥亮,在这破旧不堪的警局里显得格格不入。 “你是?”阿迪亚站起身,打量著这位不速之客。 “坎普尔地方法院,裁判官助理,维卡斯·夏尔马。”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读好书选 101 看书网,??????????????????.??????超省心 】 男人递上一张名片,目光在阿迪亚身上停留了一瞬,隨后转向他身旁的一个年轻警员,“普拉卡什警长在办公室吗?” “在的,我马上去通报。”年轻警员被他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场镇住了,结结巴巴地应了一声,转身就往警长办公室跑。 阿迪亚看著维卡斯,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 裁判官助理……他来这里做什么? “古普塔警官,”旁边一个正在整理文件的同事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 “你还不知道吧?警长已经决定,不把吉婭的案子和那个女明星的案子併案处理了。” “警长说,吉婭的案子证据確凿,嫌犯也认罪了,应该儘快移交司法程序,不能因为那个女明星的案子拖著,影响司法效率。” 同事撇了撇嘴,脸上带著一丝看好戏的神情,“我看啊,他就是怕了,想赶紧把这个简单的案子了结掉,好给自己捞点功绩。” “至於那个烫手的山芋,到时候直接丟给总局,咱们就不用管了。” 阿迪亚嘆了口气,他当然明白普拉卡什那点小算盘。 一旦吉婭的案子被移交司法机关,安佳丽的案子就成了一个独立案件,往总局扔的时候能省下许多程序上的麻烦。 无论这案子最后查出什么了惊天內幕,或者乾脆不了了之,都和贾卡卡蒂警局关係不大了。 “必须加快进度了。”他在心里默默想道。 普拉卡什已经有了打退堂鼓的打算,他必须儘快找到苏利耶! 没过多久,普拉卡什警长满面春风地陪著维卡斯走了出来。 他將一个厚厚的档案袋递到维卡斯手中,脸上堆满了油腻的笑容。 “夏尔马先生,这是吉婭案件的所有资料,嫌犯的口供、物证报告,全都在里面了。案件正式移交,后续就辛苦你们了。” 维卡斯接过档案袋,点了点头,公式化地说道:“各位辛苦了。” 他没有再多作停留,转身便离开了这间让让他觉得憋闷的小小警局。 就在档案袋交接完成的那一刻,正在一棵大树下打盹的刘一凡,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提示音。 【叮咚!】 【系统提示:宿主成功介入並推动“吉婭强姦案”的侦破,帮助受害者桑杰与吉婭將罪犯绳之以法。】 【成就奖励发放中……】 【奖励一:侦查手段升级。解锁新功能:目標追踪。】 【奖励二:南迪血统提纯。激活南迪血统冷却时间清零,激活状態持续时间延长至2小时。】 【奖励三:血统提纯后,你的所有身体素质略微提升。】 刘一凡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牛眼,看见系统的提示,让他笑得直接“哞”出声来。 “我靠!帮著警察破案还能有这好处?!” 这一下,他对破案的兴趣变得更加高了。 既能伸张正义,又能让自己变得更强,何乐而不为呢? 他迫不及待地查看起新获得的能力。 【目標追踪:通过获取目標的有效生物检材(如毛髮、皮屑、血液等),可在半径五公里范围內,持续感应目標所在方位。】 “哎哟?我成了牛型gps定位系统了!” 刘一凡兴奋地甩了甩硕大的牛头,阿迪亚那小子正为了找不到苏利耶而焦头烂额,自己这新能力来得也太及时了! “只要能搞到苏利耶的dna……” “按照阿克谢的说辞,苏利耶只在剧组里待了一天。去找找吧,看能不能发现点有用的东西。” 只要他出现过,多少都会在某些地方留下点痕跡。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可不能再隨便浪费宝贵的『变身』时间了。” 刘一凡在心里盘算著,“血统激活是最后的底牌,得用在刀刃上。先把追踪用的素材找到,然后见机行事!”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迈开四蹄,朝著那片还被拉著黄色警戒线的片场走去。 “走,干活了!” “阿迪亚,你最贴心的外掛又来给你送温暖了。” 第43章 牛型GPS定位系统 《贫民窟之恋》的拍摄工作虽然暂停,但片场的东西並未撤走。 那片空地依然被黄色的警戒线松松垮垮地围绕著,像一块打满补丁的破布。 各种摄影器材被防水油布胡乱盖著,临时搭建的帐篷歪歪斜斜,仿佛隨时都会被一阵风吹倒。 刘一凡从容的迈著四蹄,踱步进入这片区域。 意外的系统奖励让此刻的他信心满满,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刚刚升级了装备的玩家,正准备回到新手村,去碾压小怪。 “目標追踪,半径五公里……只要能找到那小子的一根毛,他就插翅难飞!” 然而,当他真正开启升级后的“现场勘察”功能时,那股得意劲儿瞬间就蔫了大半。 眼前的世界,在他的视野里变成了一场光怪陆离的信息风暴。 无数代表著不同个体dna信息的光点,像空气中飞舞的尘埃,密密麻麻,交织重叠。 空气里混杂著至少几十种不同的气味:廉价香水、汗臭、咖喱、尘土…… 这些味道在他的鼻腔里横衝直撞,形成了一股让他牛脑发昏的混沌气流。 “我的天……这地方的人也太杂了!” 刘一凡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片区域在拍摄期间,至少有几百號人来来往往,留下的痕跡乱成一锅粥。 他小心翼翼地绕开一个散发著浓烈尿骚味的角落,內心对三哥们的卫生习惯再次致以最“崇高”的鄙视。 “要上哪儿才能找到那小子的信息呢?” “对了,那个神秘的蒙面人曾经在深夜潜入这里,向拉胡尔三人下达指令。他们的帐篷应该是最有可能找到线索的地方。” 刘一凡的牛鼻子在空气中用力地嗅了嗅,很快,一股熟悉的古特卡气味,將他引到了一顶帐篷前。 “就是这儿了。” 他探头进去,一股更加浓郁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强忍著不適,再次启动了扫描。 【正在对指定区域进行深度扫描……信息筛选中……】 系统视野里,属於拉胡尔三人的信息他已经无比熟悉。 帐篷的地面上,还散落著第四种完全不同的dna信息。 “找到了!” 刘一凡精神一振,將扫描精度提升到最大。 【检测到生物检材,正在进行分析……】 【分析完毕:人类毛髮,一根。】 【是否对该检材进行“目標追踪”绑定?】 “绑定!” 只见那根捲曲的头髮化作一个淡蓝色的光点,融入了他的系统面板。 【“目標追踪”已激活。当目標进入宿主周围五公里半径时,系统將自动发出提示並指引方向。】 “搞定!收工!” 刘一凡得意地甩了甩尾巴,转身朝著警局的方向走去。 …… 贾卡卡蒂警局,阿迪亚远远看见那道熟悉的白色身影,立刻站直了身体迎了上去。 “神啊,您来了。” 刘一凡点了点头,也没废话,抬起蹄子,在地上画了一辆四个轮子的车,虽然那车身画得像个歪瓜裂枣的土豆,但好歹还能认出样子。 紧接著,他在“土豆”的后面,又画了一头牛。 最后,他用牛角指了指那辆车,又指了指自己,对著阿迪亚发出一声催促的“哞”。 “开车,带我,转转。” “您的意思是……让我开车带著您?”阿迪亚的语气里带著一丝不確定。 刘一凡把头点得像捣蒜。 “可是……”阿迪亚的脸上浮现出为难的神色,“警局里倒是有车,但……但没有能载得下您的车啊。” 他一边说,一边领著刘一凡走进了警局的后院。 院子里停著几辆破旧的警车,都是老式的塔塔,压根塞不进一头牛。 “这可怎么办?”阿迪亚也犯了难。 就在一人一牛一筹莫展之际,一个警察骑著一辆三轮摩托“突突突”地从外面回来。 阿迪亚的眼睛闪烁了一下,他指著那辆摩托,有些尷尬地看著刘一凡:“神啊……要不,您再试试这个?” 刘一凡看著那个小小的翻斗,想起之前的经歷,感觉自己的牛格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我,南迪神的化身,万民敬仰的存在,你让我坐这个?” 他很想对著阿迪亚喷两下响鼻以示抗议,但眼下时间紧急,能凑合就凑合吧。 “算了,大丈夫……哦不,大丈夫牛,能屈能伸!我再来试试!” 他走到那辆翻斗摩托旁,抬起一只前蹄,试探著放了进去。 “嘎吱——” 摩托车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猛地朝他这边倾斜过来。 “不行啊!”阿迪亚赶紧上前扶住车身,“这翻斗太小了。” 刘一凡有些不耐烦了,他后退两步,对著翻斗侧面那块半人高的铁皮挡板,猛地一头撞了过去。 “砰!” 一声巨响,那块本就锈得差不多的挡板应声而断,飞了出去。 这下,空间总算宽敞了些。 刘一凡再次尝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自己的后半身连同两条后腿,勉强塞进了那个破破烂烂的翻斗里。 他感觉自己的屁股被卡得死死的,姿势要多彆扭有多彆扭。 阿迪亚看著眼前这幅滑稽的景象,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憋得满脸通红。 他跳上驾驶座,熟练地发动了引擎。 “突突突……” 破旧的摩托车喷出一股浓浓的黑烟,载著一人一牛,晃晃悠悠地驶出了警局。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太阳从头顶慢慢滑向西边的地平线,將整个贫民窟染成了一片昏黄。 阿迪亚驾驶著这辆回头率百分之三百的“神牛专车”,已经在贾卡卡蒂大大小小的街道上转悠了几个小时了。 他不知道神牛到底想做什么,汗水顺著他的脸颊流下,匯集在下巴上,然后滴落在他那件早已湿透的警服上。 “神啊……”他终於忍不住开口,“我们……到底在找什么?” 刘一凡没有回应他,他此刻的心情比阿迪亚还要焦躁。 五公里的搜索半径,几乎已经將整个贾卡卡蒂贫民窟覆盖了一遍,可他脑海里的系统,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那个蒙面人已经离开贫民窟了? 就在阿迪亚几乎要放弃,准备调转车头返回警局的时候—— “叮咚!”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如同天籟,在刘一凡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检测到目標已进入追踪范围!】 【正在为您指引方向……】 系统面板上,一个淡蓝色的箭头骤然浮现,稳稳地指向了东南方。 ——恆河的方向! “哞——!!!” 刘一凡压抑不住內心的狂喜,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他猛地抬起头,用那颗硕大的牛头,朝著东南方向用力地顶了顶。 那突如其来的叫声,嚇得阿迪亚一哆嗦,差点把车直接开进路边的臭水沟里。 他稳住车头,回头看去。 只见神牛一扫之前的萎靡,双眼炯炯有神,充满了威严。 “往那边走?” 阿迪亚瞬间明白了。 他猛地一拧油门,调转车头。 三轮摩托发出一阵嘶吼,朝著那片被晚霞染成金色的圣河,全速衝去。 第44章 大显牛威 饱经沧桑的三轮摩托发出了生命中最声嘶力竭的咆哮。 阿迪亚將油门拧到了底,整个车架都在剧烈地颤抖。 车轮碾过坑洼不平的土路,將卡在翻斗里的刘一凡顛得七荤八素。 “我靠!开慢点!老子的牛黄都要被顛出来了!” 刘一凡在心里疯狂吶喊。 越靠近恆河,空气中的味道就越发复杂。 腐烂水草的腥气、焚烧尸体產生的焦糊味、无数廉价香料的气味,拧成一股无法言喻的洪流,蛮横地冲刷著他的嗅觉。 很快,一座宏伟的建筑出现在视野的尽头。 那是一座神庙,由白色的砂岩砌成,在夕阳的余暉下,反射著柔和而庄严的光芒。 高耸的塔尖直插云霄,墙壁上雕刻著密密麻麻的罗摩浮雕。 与往日香火鼎盛、人声鼎沸的景象不同,此刻的神庙门口,竟然空无一人,安静得有些诡异。 “就是这里了。” 系统面板上那淡蓝色的箭头,正稳稳地指向神庙的深处。 阿迪亚將摩托车停在路边,熄了火。 他从车上跳下来,活动了一下被顛得发麻的手脚,警惕地扫视著那扇洞开的庙门。 “神啊,我先进去探探路。”他的右手已经不自觉地握住了腰间的枪柄。 “你可拉倒吧!” 刘一凡费力地將自己的后半身从那个破翻斗里挪出来。 他用那颗硕大的牛头挡在了阿迪亚的身前。 “別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你还得多活几天,为印度人民的精神文明建设做贡献呢!” 那个蒙面人既然能给拉胡尔弄到枪,自己手里怎么可能没傢伙? 阿迪亚被他拦住,有些不解地回头:“神?” 刘一凡没有理会他,抬起蹄子,在地上迅速画了起来。 他先是画了一个代表神庙的方框,又在方框外画了一个小人。 紧接著,他在方框里画了一头牛,又用牛角指了指那洞开的庙门,对著阿迪亚“哞”地叫了一声。 “你在外面等著,我进去探探路。” 一头神牛大摇大摆地走进神庙,没人会觉得有啥不对劲。 阿迪亚看著地上的图,领会了神牛的意思。 “我明白了,神啊。”他对著刘一凡重重地点了点头,“您千万要小心。” 刘一凡甩了甩尾巴,迈开沉稳的四蹄,如同一个巡视领地的君王,走进了那座寂静的神庙。 庙內的庭院里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廊柱时发出的呜呜声。 跟著系统面板上的箭头,他穿过主殿,走向后方的一处偏殿。 那是一座供奉著罗摩神的大厅,正中央立著一尊高大的罗摩神像,他手持弓箭,面容威严,脚下踩著十首魔王罗波那的头颅。 神像前,一个男人正跪在地上,背对著殿门。 他的身形消瘦,头髮和鬍子乱得像一团鸟窝,身上那件衬衫皱巴巴的,沾满了尘土。 刘一凡放轻了脚步,缓缓地走到他的身边,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偏过头,打量著他头顶的面板。 【绝望的苏利耶】 【身份:吠舍】 【犯罪值:90!】 【心理状態:恐惧、悔恨、万念俱灰,正在进行最后的懺悔。】 “90!好傢伙,这货都干了些啥?” 他正准备转身出去,叫阿迪亚进来收网,跪在地上的苏利耶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缓缓地转过身。 当看到身边这头通体雪白的瘤牛时,他先是一愣,隨即,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里,迸发出了一丝奇异的光彩。 “南迪神……”他喃喃自语。 他对著刘一凡恭恭敬敬地匍匐在地,额头紧紧贴著冰冷的地砖。 “伟大的神啊……没想到,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竟然能有幸见到您。” 他的祈祷声很低,却清晰地传入了刘一凡的耳中。 “我知道,我的罪孽深重如山,死后必將坠入无间地狱……” “我不奢求您的宽恕,我只希望……希望您能垂怜,保佑我的来世,能投个好胎,做个好人……” 刘一凡听得一头雾水。 “这傢伙什么情况?怎么上来就一副要慷慨就义的架势?”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大厅的侧廊传来。 “你的祷告时间结束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刘一凡循声望去,只见四个身材魁梧、穿著统一黑色西装的壮汉,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怪不得这神庙里没人!”刘一凡瞬间反应过来。 感情是有人“包场”,准备在这里处理“垃圾”了。 为首的那个黑衣人,从怀里缓缓掏出了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趴在地上的苏利耶。 “该上路了。” 苏利耶闭上了眼睛,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解脱的平静。 “我靠!” 刘一凡再也顾不上隱藏了。 电光火石之间,他心中爆喝一声:“南迪血统,激活!” “砰!” 消音手枪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然而,预想中血四溅的场面並未出现。 那颗致命的子弹,被一堵突然出现的白色“牛墙”稳稳地挡了下来。 子弹击中那厚实的皮毛,就像一颗石子掉进了里,连个印子都没留下,隨后“噹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现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这……这是什么怪物?!” “开枪!打死它!” 短暂的震惊过后,另外三人同时掏出手枪,连消音器也顾不得安装了,对著刘一凡疯狂地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 密集的子弹如同一阵冰雹,狠狠地砸在刘一凡的身上。 然而,在“金刚不坏”的神力加持下,这些子弹对他来说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別。 刘一凡不屑地抖了抖身子,將那些弹头抖落在地。 他抬起头,那双原本温和的牛眼燃起了金色的火焰,充满了神圣的威严。 “神行!” “巨力!” 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白色的残影,瞬间衝到了那四个还在发愣的杀手面前。 “哞——!!!”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咆哮,在大厅內轰然炸响! 没等那四人反应过来,两只坚硬如铁的牛角,已经如同两柄无坚不摧的战锤,狠狠地扫了过去。 骨骼碎裂的脆响和沉闷的撞击声接连响起。 四个杀手脆弱得如同四根稻草,被轻而易举地撞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墙壁和廊柱上,当场昏死过去。 大厅內再次恢復了寂静。 苏利耶呆呆地看著眼前这如同神跡的一幕。 “神……没有放弃我……” 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汹涌而出。 他对著刘一凡,重重地磕下头去,额头与冰冷的地砖碰撞,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神啊!您救了我的命……是想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吗?!”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 听到枪声的阿迪亚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 当他看清大厅內的景象时,整个人都石化了。 四个昏死过去的黑衣人,一地散落的手枪和弹壳,一个跪地痛哭的男人…… 以及,毫髮无伤、威风凛凛地站在大厅中央,摇头晃脑的神牛。 阿迪亚几次张嘴,都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最后,他轻嘆了一声: “南迪大人……您也太强了吧!” 第45章 里面的警察听著,你们被包围了 冰冷的手銬“咔噠”一声,锁住了苏利耶的手腕。 阿迪亚一把將他从冰冷的地砖上拽了起来。 “苏利耶,我现在正式逮捕你,你有权保持沉默……” 然而,没等阿迪亚说完,大厅外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哞!” 刘一凡发出一声低沉的警告,示意阿迪亚退后。 他那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座移动的白色山峦,稳稳地挡在了二人的身前。 “小子躲好了。接下来,就是见证神跡的时刻!” 刘一凡在心里吹了声口哨,感受著体內那股充盈的力量,一股豪情油然而生。 很快,十几个穿著黑色西装的壮汉从入口涌了进来。 他们显然训练有素,迅速分散,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將一牛二人堵在了偏殿之內。 “神啊……”阿迪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举起了手中的配枪。 “砰!砰!砰!” 没有警告,枪声在寂静的殿堂內骤然炸响。 阿迪亚下意识地护住犯人,同时儘量让自己躲在刘一凡高大的身后。 子弹击中刘一凡的皮毛,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便无力地坠落在地,发出“叮叮噹噹”的脆响。 “开……开什么玩笑?!”一个黑衣人看著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刘一凡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几声脆响。 “热身结束,轮到我了。” 一道快到极致的白色残影迅速冲入黑衣人群中。 一个黑衣人只觉得眼前一,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正面狠狠撞来。 他的身体横飞出去,將一根粗壮的石柱撞出了蛛网般的裂纹,隨后软软地滑落在地,没了声息。 “怪物!这是怪物!” “跑!快跑!” 然而,在激活了“神行”的刘一凡面前,逃跑只是一种奢望。 他像一头闯入羊圈的猛虎,每一次衝撞,每一次甩尾,都能掀翻一个黑衣人。 他一边战斗,一边不紧不慢地朝著神庙大门的方向移动。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当那雪白的蹄子踏出庙门门槛的那一刻,身后的大殿內已经躺满了一地呻吟的黑衣人,没有一个还能站起来的。 回头看了一眼阿迪亚,刘一凡的嘴角咧到了耳根,仿佛在说:“搞定,收工。” 阿迪亚这才如梦初醒,看了一眼殿內横七竖八的“尸体”,又看了看毫髮无伤的神牛,用力地咽了口唾沫。 他二话不说,拖著苏利耶,將他丟进了那辆三轮摩托的翻斗里。 “神啊,我们快走!” 刘一凡朝著警局的方向甩了甩脑袋,心中默念一声“隱介藏形”。 在阿迪亚震撼的目光中,白色神牛的身形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在一阵微风中彻底消失不见。 “这……这就走了?” 阿迪亚对著面前的空气深深地鞠了一躬,不再耽搁,载著苏利耶朝著警局的方向飞驰。 “你说什么?!在罗摩神庙发生了枪战?你把关键嫌疑人抓回来了?!” 普拉卡什警长猛地从他的办公椅上弹了起来,肥硕的肚腩剧烈地晃动著。 “阿迪亚!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个案子我们管不了!你为什么不听!” 他指著阿迪亚的鼻子,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 “长官,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阿迪亚抹了一把脸,“苏利耶是本案唯一的突破口,我们必须立刻对他进行审讯。” “审讯?审讯个屁!”普拉卡什警长在办公室里焦躁地来回踱步,像一头被激怒的肥猪。 “这个案子牵扯到特里维迪家族!现在又冒出来一帮带枪的杀手!” “再查下去,我们整个警局的人都得被扔进恆河里餵鱼!” 他停下脚步,用一种不容商量的语气说道: “不行!我现在就联繫总局,马上把人和所有资料都转交过去!” “长官,这不符合程序。”阿迪亚冷静地指出。 “我们刚刚抓获关键嫌疑人,还没有进行任何审讯,没有口供,证据链也不完整。” “这种情况下移交,总局那边根本不会接受。” “你……”普拉卡什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一张肥脸涨成了猪肝色,青一块紫一块。 “好!你去审!马上给我审!” “审完了,把口供整理好,立刻给我办理移交手续!” 审讯室里,苏利耶显得异常配合。 经歷了神庙中发生的一切,他自觉在神明面前,任何谎言都是无用的。 “是的,我的確是在监视阿克谢。” “老板故意邀请安佳丽和阿克谢一起来拍电影,让我观察他们之间是否有什么异常。” “当他知道两人之间依然保持著……关係,非常生气,让我给安佳丽一点『教训』。” “罗摩,还有那三个临时演员,都是我联繫的。” “……之后,我就一直在贫民窟里东躲西藏,等待董事的下一步指示。” 苏利耶的声音很平静。 “今天,董事的人突然找到了我,却没有给我任何新的任务。” “我就知道我完蛋了,只求能在死前去罗摩神庙祷告一次……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南迪神和您……” 阿迪亚快速地记录著,当听到这里时,他手中的笔停了下来。 “等等,”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盯著苏利耶,“拉胡尔他们手里的枪和摄影机,都是你给的?” “是的。” “但是去莲酒店收回那把枪和视频存储卡的不是你?” 苏利耶点了点头: “不是我。我把酒店任务交代给他们以后,就再也没有联繫过他们。” 阿迪亚皱起了眉头。 如此一来,最关键的物证依然不在警方的控制之中。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猛地撞开了。 普拉卡什警长冲了进来,脸上写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晚了……阿迪亚……一切都太晚了!” 他指著门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们……我们被包围了!” 阿迪亚心中一惊,跟著警长衝出办公室。 警局门口,聚集了一片黑压压的人群。 他们有的举著火把,有的举著棍棒,面无表情的盯著警局门口。 带头的是一个矮个子,他对著警局高声喊道: “里面的警察听著,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第46章 婆罗门老爷 贾卡卡蒂警局门口的氛围紧张到了极点。 普拉卡什警长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完全湿透了,让他坐立难安。 他已经溜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留阿迪亚一个人在门外对付那些暴民。 透过办公室百叶窗的缝隙,看著外面黑压压的人群,他的两条腿肚子不听使唤地抖动著。 “疯了……真是疯了……”他的嘴里反覆念叨著,肥硕的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 阿迪亚站在警局大门口,听著人群中传来的聒噪声,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 他知道北方邦民风彪悍,部族械斗、群体衝突时有发生,却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工作的警局居然会被人围堵。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对峙中,一阵低沉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 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穿过人群,停在了警局的门口。 车门打开,一个穿著白色库尔塔长衫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 他的身材微胖,皮肤保养得很好,看不出什么皱纹,两鬢的银丝和那双深邃眼眸中透出的威严,让他不怒自威。 他就是拉古纳特·特里维迪。 特里维迪径直走到了警局门口。 他將目光落在了那块早已褪色的“贾卡卡蒂警局”的牌子上,仿佛在看一块垃圾。 “这就是贾卡卡蒂的警察?” 他的声音不大,带著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清晰地传到了阿迪亚的耳朵里。 “我投资了两个亿的电影,因为你们的无能,被迫停工。” “我的女主角在你们的地盘上受到了迫害,剧组每天还要支付高昂的酒店费用和设备租赁费用。” 他终於將视线转向了阿迪亚: “这些损失,谁来承担?” 阿迪亚迎著他的目光,心臟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您就是特里维迪先生吧?我们已经抓获了本案的一名关键嫌疑人,正在进行审讯。” “请您放心,我们很快就能查明真相,给您和公眾一个『交代』。” 他刻意在交代两个字上加重了声音。 “交代?”特里维迪发出一声轻蔑的鼻音。 他向前走了两步,逼到阿迪亚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臂。 “我不需要你们的交代。”特里维迪的声音突然抬高了: “我只要那个人。把他交给我,你,还有你们这个破警局给我造成的麻烦,我可以既往不咎。” 他的话音刚落,办公室里的普拉卡什警长就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他对著特里维迪点头哈腰: “特里维迪先生,您放心!人我们已经审完了,您隨时可以把他带走!” “长官!”阿迪亚猛地回头,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闭嘴!”普拉卡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就在阿迪亚准备不顾一切地开口反驳时,嘹亮的牛叫声在警局外响了起来。 “哞——!!!” 这声牛叫仿佛带著某种魔力,让现场所有的喧囂凝固了。 那些原本还在鼓譟的混混们,齐刷刷地转过头。 当他们看到那道雪白的身影时,脸上的凶悍和暴戾瞬间被一种发自內心的敬畏所取代。 “你这小子是真的莽!这时候硬刚,是嫌自己命长吗?” 刘一凡早就跟著阿迪亚回到了警局,在一旁观察著局势。 眼见阿迪亚撑不住了,他赶紧解除了隱形,从墙角的阴影里不紧不慢地踱步而出。 看著还有三十多分钟的南迪血统持续时间,刘一凡信心满满。 他没有理会那些跪倒在地、口中念念有词的信徒,而是径直走到了特里维迪的面前,一双巨大的牛眼平静地注视著他。 特里维迪的脸色阴晴不定。 作为一个依靠印度教教义维持其至高地位的婆罗门,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一头被视为“南迪神化身”的白牛不敬,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他不情不愿地低下了他那高贵的脑袋,双手合十,对著刘一凡行了一礼。 趁著这会儿,刘一凡仔细看了看他的面板: 【商业巨头:拉古纳特·特里维迪】 【身份:婆罗门】 【犯罪值:367!】 【心理状態:极度烦躁、愤怒,认为神牛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 【祈祷:该死的畜生,別在这里多管閒事,不然我不介意尝尝神户牛肉是什么味道。】 367! 这个数值已经不是红色,而是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黑色。 “好傢伙,这位表面光鲜的婆罗门老爷,背地里到底干了多少天怒人怨的勾当?” “还想吃了我?要不我先给你来个『对穿肠』?” 刘一凡的鼻孔里喷出两道灼热的气流。 在南迪神力的加持下,他有绝对的自信,可以在一秒钟之內,用牛角將面前这个偽君子的肚子捅个对穿。 但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阿迪亚,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今天,太多人看到自己和他在一起行动了。如果自己动手,这个正直的年轻人必然会受到牵连。 “哎,想个法子先把这些闹事的围观群眾赶走再说。怎么办好呢?” 就在刘一凡思索著如何將这群乌合之眾驱散时,又一阵引擎的轰鸣声从街道的另一头传来。 人群自动分开,一辆豪华跑车停在了警局门口。 那是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流线型的车身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与周围破败的一切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车门向上掀开,一个穿著休閒西装的白人男子走了下来。 他看起来三十多岁,金色的头髮有些晃眼,碧蓝色的眼睛里带著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 特里维迪看到来人,脸上镇定的表情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烦躁和厌恶。 白人男子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走到特里维迪面前,用一种带著古怪口音的英语,懒洋洋地说道: “嘿,刚刚我听手下说有人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他伸出手指,轻轻弹了弹特里维迪的肩膀,仿佛拂去了一点看不见的灰尘。 “没想到,居然是你这个老傢伙?” 第47章 神仙打架 贾卡卡蒂警局门口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特里维迪的脸色阴沉的能挤出水来,盯著面前的白人男子,一言不发。 刘一凡看著这个新登场的角色,爱看热闹的八卦之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立刻將注意力集中在这位金髮帅哥的身上,系统面板应声弹出。 【地產大亨:约翰·克拉克】 【身份:婆罗门】 【犯罪值:456!】 【心理状態:极度兴奋,感觉抓到了一个可以羞辱特里维迪的绝佳机会。】 刘一凡的牛眼瞬间瞪圆了。 “约翰·克拉克?一个外国人,身份居然是婆罗门?” 他立刻想到了阿克谢正在进行的“梵化”。 看来眼前这位,是已经成功上岸的“前辈”了。 更让他心惊的是那个犯罪值。 456! 这个数字呈现出一种纯粹的黑色,像一个不断旋转的黑洞,散发著令人不寒而慄的气息。 “这傢伙……果然啊,印度这些土邦里的地主老財,就没一个好东西!” 约翰·克拉克身为一个婆罗门,並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在见到他这头神牛后立刻跪地祈祷。 他只是饶有兴致地瞥了刘一凡一眼,眼神里没有敬畏,看来,所谓的“梵化”不过是做了点表面功夫。 “你倒是说两句啊,不然我咋知道你在想什么?” 没有祈祷,刘一凡自然也无法读取他內心的想法。 约翰·克拉克將目光重新投向面前的特里维迪,又帮他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领口,动作充满了轻佻。 “嘿,老伙计拉古纳特,”他的嘴角向上扬起,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刻意放慢了语速,用一种舞台剧般的夸张口音说道: “我的手下告诉我,有人在我『管辖』的这片土地上聚眾闹事,影响了邻里间的和谐。” 他摊开双手,碧蓝色的眼睛里闪烁著戏謔的光芒: “我本来还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帮派到我这里来爭地盘,怎么,你又想和我火併了?” 特里维迪的脸色阴沉,头疼不已。 本来只想速战速决,逼著警察赶紧把人交出来就撤,没想到遇上了一头神牛,把事情搅黄了。 惹出了面前这个傢伙,以他那大嘴巴的性格,今天这事在婆罗门老爷圈子里怕是压不住了。 “阿亚尼集团选中这里拍电影,我还以为是个不错的机会,能让我们两边的关係变得更友好一些。” 约翰凑到特里维迪耳边,轻声说道: “但是现在,你带著这么多人堵在警察局门口,是不是有点……不太给我面子了?” 特里维迪知道场面上是自己理亏,毕竟儘快先搞定这个烦人的傢伙。 毕竟,苏利耶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鬼知道警察会从他的嘴里问出些什么来? 他说得越多,到时候自己要擦屁股的事就越多,必须儘快把他从警局里弄出来。 他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侧过脸,避开了约翰那充满挑衅的目光: “我只是来警局带走一个我的人。人一出来,我马上就走,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哦?”约翰的兴致仿佛更高了。 他后退一步,环抱双臂,上下打量著特里维迪: “是什么有趣的事情,需要让你这位阿亚尼集团的大董事,亲自来这种地方捞人?” 他的视线越过特里维迪,落在了警局门口的普拉卡什警长身上,下巴轻轻一扬: “警长先生,別愣著了,把人带出来吧!让我瞧瞧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值得拉古纳特先生这么大动干戈。” 普拉卡什警长此刻感觉自己的双腿就像是麵条做的,软得站不住。 一个特里维迪已经让他焦头烂额,现在又冒出来一个看起来和他地位差不多的人物。 这两个人,隨便哪个伸出一根小指头,都能把他这个小小的警长碾得粉碎。 他刚想衝进警局去提人,一个身影却挡在了他的面前。 阿迪亚站在了他的面前。 “抱歉,这位尊贵的先生。”阿迪亚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我们正在对嫌疑人进行审讯,在程序结束前,任何人无权將他带走。” 约翰·克拉克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了。 他缓缓转过头,碧蓝色的眼睛里,那丝玩味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在审视螻蚁的阴沉。 “一个……小警察?”他歪了歪头,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在……对我说话?” 他向前踏出一步,双眼死死的盯著阿迪亚,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猛虎。 “我,约翰·克拉克,克拉克集团董事长,现在命令你,赶紧把人给我带出来。” “克拉克集团?北方邦最大的地產开发商?”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普拉卡什警长再也撑不住了,他一把抓住阿迪亚的胳膊,几乎是拖著他往警局里走。 “你疯了吗?!你想死別拉上我们整个警局!” 他压低了声音,对著阿迪亚咆哮,“马上!立刻!把那个嫌疑人给我交出去!” 刘一凡看著眼前这齣闹剧,无奈地嘆了口气。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系统面板,南迪血统的持续时间还剩下將近二十分钟。 “看来,今天这事,是没办法用讲道理的方式解决了。” 他不再犹豫:“算了,道理讲不通,只能讲一讲物理了!” “哞——!!!” 一声惊天动地的牛叫,如同平地惊雷,在每个人的耳边轰然炸响! 那些原本还在蠢蠢欲动的混混们,被这声牛叫震得心神俱裂,纷纷丟下手中的武器,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刘一凡迈开四蹄,走到警局的大门口,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山峰,將警局与外面那群不速之客隔开。 他缓缓地摇晃著那颗硕大的头颅,金色的眼眸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约翰·克拉克和特里维迪的身上。 他抬起右前蹄,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重重地刨了两下,碎石飞溅。 虽然神牛没有说话,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个警局,今天我罩著了。” “想从这里带走人?” “先问问我这对牛角同不同意。” 第48章 表演结束 刘一凡那一声石破天惊的牛叫,震的所有被喊来的混混们两股战战。 带头的矮个子见气氛不对,马上跳起来开始给自己人“打气”。 如果拉胡尔他们还在,一眼就能认出这个人就是取走了他们手枪和存储卡的人。 他在人群中来回穿梭,拼命唆使。 “別怕!它就是一头牛!我们这么多人,还怕它不成?” “特里维迪先生说了,谁敢上前把他围住,让其他人衝进去把人带出来,报酬翻倍!” “第一个上去拦住神牛的,我个人再给他加一千卢比!” 隨著他的话语,一些人的脸色开始变了。 神明固然可畏,但飢饿的肚子和空空如也的钱包,是更现实的魔鬼。 对神牛不敬,死后可能会下地狱。 但现在不动手,明天可能就会饿死。 两害相权取其轻,地狱还远,飢饿很近。 终於,一个满脸横肉,犯罪值高达35的壮汉率先走了出来。 他將手里的铁棍重重地往地上一顿,激起一片尘土。 “伟大的南迪神啊!请宽恕您最卑微的僕人!” 他朝著刘一凡的方向跪了下去,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姿態虔诚无比。 “我上有八十岁的老父老母,下有老婆和八个孩子要养!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这番祷告仿佛拉开了衝锋的號角。 十几个犯罪值在20以上的“虔诚信徒”,纷纷效仿,一边祈求著神明的宽恕,一边从人群中走出,眼神里闪烁著贪婪的光。 他们缓缓散开,形成一个包围圈,將刘一凡围在了中央。 包围圈越缩越小,剩下的人將目光死死地锁定在警局大门上,只等包围圈一合拢,便一拥而上。 “嘿,奥斯卡欠你们一人一座小金人啊。” 刘一凡看著这群戏精,內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他晃了晃那颗硕大的牛头,发出一阵“咔吧咔吧”的骨骼爆响。 “行了,教物理的神牛来给你们松松筋骨!” 就在包围圈即將合拢的那一剎那,刘一凡动了! 他那庞大的身躯以一条后腿为轴,在原地高速旋转了一圈! “呼——!” 这一下,仿佛平地颳起了一阵十二级的龙捲风! 那十几个刚刚围上来的“虔诚信徒”,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就被一股巨力狠狠地抽在了身上。 “砰!砰!砰!” 人影横飞,身体碰撞的沉闷声夹杂著悽厉的惨叫在警局门口响起。 一时间,人仰马翻,哭爹喊娘。 而始作俑者刘一凡,已经停下了旋转,连一根牛毛都没乱。 他甩了甩尾巴,仿佛刚刚只是驱赶了几只烦人的苍蝇。 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超现实的一幕嚇傻了。 十几个人居然被一头牛原地转了一圈,就给掀翻了? 这头牛……是南迪神本尊下凡了吧?! 刘一凡嘿嘿一笑,再次启动神力,化作一道势不可挡的白色洪流,蛮横地衝进了那群早已嚇破了胆的乌合之眾里。 他用牛角一挑,一个倒霉蛋便尖叫著飞上了天,精准地撞向特里维迪的双腿,將他绊倒在地。 他又用尾巴一扫,另一个混混便像个保龄球一样滚了出去,不偏不倚地撞在了约翰·克拉克的膝盖上,让这位不可一世的地產大亨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刘一凡的每一次衝撞都恰到好处,既能让那些混混瞬间失去战斗力,又不至於要了他们的小命。 不出十分钟,警局门口已经找不到一个还能站著的人了。 特里维迪和约翰·克拉克並排趴在地上,华贵的衣服上沾满了灰尘和不知是谁的血跡。 两人面面相覷,那两双平日里总是充满了傲慢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纯粹的震惊。 刘一凡踱著步子,缓缓走到两人面前。 他低下头,那双燃烧著金色火焰的牛眼,居高临下地审视著这两个凡人。 “哞——!!!” 一声蕴含著无上神威的咆哮,直接在两人的灵魂深处炸响! 两人嚇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手脚並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连身上的尘土都顾不上拍,飞快地逃回了各自的车里。 一阵引擎轰鸣后,两辆豪车消失在了街角。 刘一凡看著他们落荒而逃的样子,不屑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呼……神力快要到时间了。”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警局门口那个已经嚇得瘫软在地的普拉卡什警长,喷出两道白色的气流。 隨后,在一眾警察敬畏到极点的目光中,他发动了隱身,消失在了眾人的视线中。 “今天这动静闹得太大了,得先避避风头。” “不然在南迪血统冷却的时候,被那两个心胸狭隘的婆罗门找到,那可就真的要变成『神牛肉』了。” 神力褪去,刘一凡看了一眼面板,惊喜的发现升级后,南迪血统的冷却时间缩短到了15天。 “还好,系统的奖励结算机制还比较人性。”他庆幸地想道。 奖励是在警方调查结束时生成的,而不是等到法院的判决下来之后。 不然,按照三哥那慢得能急死人的司法效率,自己怕是等到牛老珠黄都拿不到奖励。 “阿迪亚啊阿迪亚,你可得给力点,儘快把安佳丽的案子给我破了!” “等老子再升一级,看谁还敢在我面前囂张!” 此刻,普拉卡什警长还瘫坐在地上,肥硕的身体抖得像在筛糠。 阿迪亚走到他身边,將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长官,您都看到了。” “神牛大人的旨意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它希望我们能不畏强权,將这个案子彻查到底,把真相公之於眾。” 普拉卡什的嘴唇哆嗦著,他看了一眼门外那满地的狼藉,又想起了神牛那双燃烧著金色火焰的眼睛。 对婆罗门的恐惧,和对神明的敬畏,在他的心里天人交战。 最终,后者占据了上风。 “查!”他咬著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字。 “阿迪亚,从现在开始,你全权负责这个案子!” “千万不要让神牛再降下雷霆怒火了!” 第49章 一不小心,就有人中招了 阿迪亚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清晰地感觉到整个警局的气氛都变了。 那些平日里吊儿郎当的老油条们,现在看到他,眼神里都带著一种敬畏。 没人再敢叫他“古普塔家的少爷”,取而代之的是毕恭毕敬的“阿迪亚警官”。 “南迪大人真是帮了我的大忙!”阿迪亚暗暗想道。 “把苏利耶的口供整理好,我要正式传唤阿克谢·迪利普。” 阿迪亚对坐在一旁的助手说道。 有了警长的承诺,他终於可以放开手脚开展调查了。 当宝莱坞巨星再次踏入这间破败的警局时,脸上的微笑显得有些僵硬。 尤其是当阿克谢看到在角落里坐著的苏利耶时,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波动。 “迪利普先生,”阿迪亚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將一份口供复印件推到他面前: “我想,关於苏利耶先生的这些证词,你应该有一些话想说。” 阿克谢的目光扫过那几页纸,良久,轻轻地嘆了口气。 他抬起头,看向阿迪亚,脸上露出了一个苦笑。 “警官先生,我承认,其实我早就意识到苏利耶有些问题了。” 他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 “他有时候会和我了解一些……超出助理工作范围的问题。” “关於我的行程,我的私人会面……但我总觉得,我们是朋友。”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仿佛正承受著巨大的情感衝击。 “我以为,那只是他关心我的一种方式。我选择相信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他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阿迪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著他,然后將视线转向苏利耶。 “苏利耶,策划这一切的是拉古纳特·特里维迪吗?” 苏利耶不敢抬头,只是用蚊子般的声音应道:“是……是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阿迪亚站起身。 趁著神牛的余威还在,这是他最好的机会。 “普拉卡什警长!”他走到警长办公室门口,对著里面喊道: “我需要一份传唤令,目標,拉古纳特·特里维迪!” 然而,回应他的是一片死寂。 普拉卡什像一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办公室里,几个警察低著头,有的在假装擦枪,有的在专心致志地研究著墙壁上的裂纹。 传唤特里维迪?这小子疯了吗? 阿迪亚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將苏利耶押进了拘留室。 “阿克谢先生,看来,要麻烦你跟我走一趟了。” 阿迪亚拿起车钥匙,对著还坐在原地的阿克谢说道。 “去哪里?” “你的老丈人家。” …… 刘一凡在警局门口目送那两个大佬落荒而逃后,便悄然离开了。 “那两个心胸狭隘的婆罗门,吃了这么大的亏,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自己这身雪白的皮毛实在太扎眼了,得先做点偽装。 他晃晃悠悠地来到恆河边一处僻静的河湾。 积水在这里形成了一个浑浊的泥潭,散发著淡淡的腥臭。 刘一凡看著眼前那片黑乎乎的泥浆,內心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 “我,南迪神在人间的化身,万民敬仰,圣洁无瑕……真的要去滚泥潭吗?” 他犹豫了三秒,最终还是心一横,一头扎了进去。 忍著噁心,在泥潭里打了几个滚,直到全身上下每一根白毛都被厚厚的泥浆覆盖,变成了一种土黄色。 “很好,现在我就是一头平平无奇的印度土牛了。” 他看著水面倒影出的那个脏兮兮的影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每头牛长得都差不多,只要我表现得普通一点,绝对不会被认出来。” 做完偽装,他又晃晃悠悠地回到了那面画著比基尼女郎的涂鸦墙下。 “阿迪亚那小子忙得焦头烂额,天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派人来处理这面墙。” 在此之前,自己有责任继续在这里“站岗”,防止再有无辜的老色批受害。 然而,刚走到墙边,他就看到墙根底下躺著一个人。 那人仰面朝天,一动不动,裤子褪到了膝盖,露出两条瘦骨嶙峋的腿。 “我靠!又来一个!我真是……走开一会就有人中招!” 刘一凡一个激灵,赶紧上前查看。 人已经没了呼吸,身体尚有余温,显然刚“中招”没多久。 他绕到墙后,一套简陋的发电设备静静的摆在那里。 “这凶手也太囂张了!” 刘一凡压下心头的怒火,退到一个偏远的角落,將自己庞大的身躯藏在一堆建筑垃圾后面。 只露出一个牛头,死死地盯著那面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渐渐西斜。 就在刘一凡快要睡著的时候,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个黑色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墙角。 那是一个黑人,身材高大,异常结实,穿著一身黑色的紧身短袖和短裤,显得格外健壮。 他先是探头看了一眼墙下的“战果”,脸上露出一丝不满。 “嘖,怎么才一个?回去又该挨老爷的骂了。” 隨后,他熟练地绕到墙后,三下五除二便將那套发电设备拆了下来,扛在肩上,准备装进不远处的一辆皮卡里。 刘一凡悄无声息地从藏身处走了出来,缓缓地向他靠近。 黑人男子听到身后的动静,警觉地回过头来。 当他看到一头脏兮兮的牛时,紧绷的神经鬆弛了下来,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哪儿来的脏东西?” 他隨意地对著刘一凡挥了挥手,像是驱赶一只苍蝇,嘴里不情不愿地念叨了两句: “神牛保佑,让我赶紧干完活回家……” 就在他开口的瞬间,刘一凡的眼前,一个纯黑色的面板骤然弹出。 【冷血的执行者:卡利】 【身份:无】 【犯罪值:246!】 【心理状態:对今天的“收穫”感到不满,急於离开现场。】 【祈祷:也不知道克拉克老爷什么时候才会玩腻这个杀人游戏?】 【神牛保佑,让他的兴头赶紧过去吧,我可不想再来这种鬼地方了。】 克拉克! “好傢伙!该不会这么巧,就是那个犯罪值高达456的地產大亨吧?!” 第50章 瘤牛好吃吗 黑人男子卡利嘴里念念有词,对著面前这头脏兮兮的神牛进行著祷告。 虽然他不是印度人,但是在主人的影响下,耳濡目染,反而比克拉克更遵守印度教的传统。 刘一凡看著眼前这个犯罪值高达246的傢伙,內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大哥,你拜错神了。我不是来保佑你的,我是来抓你的。” 他瞅准了卡利低下头的瞬间,长长的牛舌快如闪电般地一卷。 一根粗硬捲曲的头髮,就这么被他从卡利的头皮上“捕获”了。 “嗯?” 卡利感觉头皮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仿佛被蚊子叮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什么也没摸到。 他有些困惑地抬起头,正好对上刘一凡那清澈无辜的眼睛。 “哞……”刘一凡一边將头髮提交给追踪系统,一边发出了一声憨厚的叫声,仿佛在说:“看我干嘛?我只是一头路过的牛。” 卡利皱了皱眉,没再多想。 他站起身,將那套简陋的发电设备扛在肩上,快步走向不远处的皮卡。 对他来说,儘快离开这个鬼地方,比研究一头牛要重要得多。 皮卡车发出一阵拖拉机般的轰鸣,喷著黑烟,在坑洼的土路上顛簸著远去。 刘一凡嘿嘿一笑,脑海里弹出了系统的新提示。 【成功获取目標“卡利”的生物检材,目標追踪功能已绑定。】 “搞定。” 他看著皮卡车消失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迈开四蹄,跟了上去。 车子並没有开出多远,就在恆河边一处占地广阔的庄园前停了下来。 高大的围墙將庄园与外界的脏乱隔绝开来,墙內绿树成荫,隱约可见一座富丽堂皇的欧式古楼。 卡利熟练地將车停进车库,卸下设备,隨后便转身走进了那座古楼。 此刻,古楼二楼的客厅里,约翰·克拉克正瘫坐在他那豪华的真皮沙发上。 他的手里端著一杯威士忌,正不受控制的颤抖著,冰块在杯中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脑海里,反覆闪现著今天在警局门口发生的那一幕——那头白色的神牛原地旋转,捲起狂风,將十几个壮汉像玩具一样掀飞出去。 那双燃烧著金色火焰的眼睛深深烙在了他的灵魂深处。 “老爷。” 卡利走了进来,看到自己主人那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 他正准备躬身退下,不打扰主人休息,却被克拉克叫住了。 “卡利,过来。” 克拉克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將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著他的喉咙,却无法驱散心头的寒意。 “今天……我见到神了。” 卡利闻言,脸上露出了一副“又来了”的表情。 不过,他安静地站在一旁,没有接话。 自己的这位主人总会突然產生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 不然,又怎么可能会想出用美女画来诱捕达利特的点子呢? 卡利早已习惯了,只当是老爷的物质生活过於丰富,需要一些幻想来调剂枯燥的精神世界。 克拉克自顾自地讲述起来,將今天在警局门口的遭遇描述了一遍。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挥舞著手臂,模仿著刘一凡旋转的动作。 “……它只是一头牛!但它……它就像一辆坦克!不,比坦克还要可怕!” 克拉克喘著粗气,一屁股坐回沙发上。 卡利看著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说起来,老爷,我今天在恆河边回收设备的时候,也遇到了一头瘤牛。” “不过,它身上脏兮兮的,都是泥,不是您说的那种纯白色的神牛。” 克拉克的脸色突然一滯,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 “对啊,不是所有的瘤牛都是白色的……” 他喃喃自语著,碧蓝色的眼睛里闪烁著骇人的光芒。 他缓缓地转过头,盯著卡利,一字一句地说道: “卡利,你说……如果吃下神牛的肉,是不是……就能获得和它一样的力量?” 这句话让卡利浑身一颤,一股强烈的噁心感从胃里翻涌上来。 “呕……” 卡利一时没忍住,捂著嘴乾呕了一下,黑色的脸庞变得有些泛白。 克拉克看著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没用的东西。”他冷哼一声。 “从明天开始,我要每天吃一个新鲜的瘤牛牛脑,你说,瘤牛的味道是什么样的呢?” 刘一凡自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场“表演”,坎普尔的瘤牛们算是倒了大霉。 此刻,他刚刚根据系统的指示,找到了克拉克的庄园,並將这个位置记在了心里。 “这里离前几天抓捕苏利耶的那座罗摩神庙很近啊。” “正好,去神庙里躲几天。” 神庙里人多眼杂,还聚集了不少蹭吃蹭喝的瘤牛,无疑是最好的藏身之处。 今天的罗摩神庙,早已恢復了往日的热闹。 信徒们来来往往,虔诚地在各个神像前跪拜、祈祷、献上供品。 刘一凡顶著一身泥浆,混在几头同样在庙里閒逛的牛中间,毫不起眼。 他乐得清静,找了个凉快的角落趴下,准备好好睡一觉,恢復一下体力。 就在他昏昏欲睡之际,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南迪神……是您吗?” 刘一凡的耳朵动了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他抬起那颗沾满泥浆的牛头,赫然看见吉婭正站在自己面前,眼里写满了惊喜。 她快步上前,没有丝毫犹豫,对著这头脏兮兮的“土牛”跪了下去,额头紧紧贴著地面。 “伟大的南迪神,感谢您为我做的一切。” 她抬起头,看著刘一凡那一身凝固的泥浆,脸上露出了心疼的神色。 “您……您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脏呀?” “一定是您为了惩罚那些恶人,耗费了太多的神力吧?” 她站起身,用自己的纱丽袖口,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刘一凡脸上的泥块。 “神啊,我带您去后面的圣池洗一洗吧,那里的水最乾净了。” 刘一凡听著她的话,看著她那真诚的眼神,整头牛都觉得不好了。 他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一声无奈的“哞”。 “不是……姑娘……你听我解释……” 第51章 神牛的「劫」 刘一凡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千躲万躲,最后居然会“栽”在吉婭的手里。 “神啊,这边请。” “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父女俩的。” 刘一凡一边迈著牛蹄挪动,一边在心里哀嚎。 作为一头浑身糊满了泥浆的“土牛”,本来可以毫不起眼的混在神庙里。 可现在,“神选之女”正恭恭敬敬地將自己引向罗摩神庙后院那传说中的圣池。 但凡是个人,都知道他就是那头传说中的神牛了。 “上一次是你爹,硬生生在人群面前往我嘴里塞那个味道堪称生化武器的玛莎拉普里。” “这一次换成了女儿,硬要当眾拖著我去洗澡。” 他很想掉头溜走,可回头一看,神庙里那些信徒和僧侣,乌泱泱一大片,正注视著他和吉婭。 所有人看著吉婭的眼神,都羡慕到了极点。 吉婭如今是拉马努金上师新收的弟子,在这座神庙里修行。 自己要是当眾拂了她的面子,拒绝这番“好意”,只怕明天整个坎普尔都会流传“神牛嫌弃上师弟子德行不端”的八卦。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追书就上 101 看书网,101???????????.??????超讚 】 “罢了罢了,洗就洗吧。”他认命了,“大不了洗完以后,再出去滚一身泥巴,接著当我的土牛。” 想到这里,他索性昂首挺胸,摆出了一副“准备享受”的姿態。 穿过一道雕石门,一股清冽的水汽扑面而来。 刘一凡抬眼一看,心里稍稍鬆了口气。 “还好,这个圣池总算不是什么臭水坑。” 池子由洁白的玉石砌成,池水清澈见底,在阳光下泛著粼粼的波光。 几片莲瓣漂浮在水面,隨著微风轻轻摇曳。 刘一凡不再犹豫,“噗通”一声,將自己那庞大的身躯滑进了池子里。 “哞——” 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瞬间包裹了全身,將连日来的疲惫和燥热一扫而空。 他舒服地长吟一声,將整个身体都浸入水中,只露出一颗牛头。 “嘿,你別说,还真挺舒服。” 他正闭著眼睛享受这难得的愜意,忽然感觉身边的水波荡漾了一下。 刘一凡下意识地转过头,下一秒,他的牛眼瞪得溜圆,整头牛都僵在了原地。 吉婭跟著一起下来了。 女孩双手捧著一把柔软的刷子,赤著双足,一步步走下水池的台阶。 她身上那件纱丽早已褪去,水波轻轻地漫过她的脚踝、小腿、腰肢…… 刘一凡情不自禁的打了几个响鼻。 “伟大的南迪神啊……”吉婭走到他的身边,脸上带著无比虔诚的神情,双手合十,闭上眼开始祷告。 “……感谢您赐予我机会,让我能亲手为您洗去凡尘的污垢。” “上师说,圣池之水能洗涤灵魂,必须赤身进入。能与神同浴,这是我无上的荣耀……” “不!姑娘!这事儿它不一样啊!” 刘一凡的內心无力的呻吟道,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牛血正在加速奔涌,体温不受控制地升高。 这哪里是洗涤灵魂,这简直是要了他的牛命! 吉婭的祷告结束了。 她睁开眼,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杂念,只有对神的无限崇敬。 她拿起那把柔软的刷子,开始仔仔细细地为刘一凡清洗起鬃毛。 刷子划过皮肤的触感很轻柔,带著一点点微痒。 女孩的动作一丝不苟,从脖颈到后背,再到肉峰,每一处都刷得格外认真。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吉婭在帮自己洗刷毛皮时,为了將背脊清洗乾净,紧紧的贴在自己身上。 “哎,我怎么就遇见了你们俩父女?真是作孽啊!” 虽然他是一头牛,但是身体里的灵魂可还是正经的二十来岁的男青年啊! “扛不住扛不住!” 刘一凡闭上牛眼,猛地將整个头都扎进了水里,只留出两个鼻孔在水面上,大口大口地吸著气,试图用池水的冰凉来压制体內那股躁动的火苗。 很快,他感觉到,吉婭的已经洗完了他的脊背,开始往后刷去。 “姑娘……求你了……其他地方真不用这么刷……” 刘一凡將自己浸没在池水里,无奈的感受著这辈子从未有过的“痛苦折磨”。 与此同时,在坎普尔的另一端,特里维迪家族的庄园內。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大海。 阿迪亚的警车停在了庄园那扇巨大的铁门前。 他和阿克谢刚一下车,一股浓郁的檀香便钻入鼻腔。 空气里似乎还飘著若有若无的西塔琴声。 “到底是传承古老的婆罗门世家……”阿迪亚不由得感嘆道。 “警官先生,听我一句劝,这个案子……就让它过去吧。”阿克谢在一旁劝说道。 然而,阿迪亚並未理会他,向站在门口的僕人说明了来意。 “两位请在此等候,我去通报老爷。” 僕人面无表情地躬身行礼,转身走进了那座如同宫殿般的建筑。 特里维迪此刻正坐在他那间摆满了古董的书房里,面前放著一杯来自大吉岭的红茶。 茶水早已凉透,他却一口未喝。 神牛发威的那一幕死死地刻在他的脑子里。 他活了五十多年,从未像今天这样失態过。 “老爷,”僕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贾卡卡蒂警局的古普塔警官,带著迪利普先生求见。” 特里维迪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一股无名火直衝头顶。 又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警察! 他本想直接让僕人把他们轰出去,可一想到阿克谢也跟在旁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女儿普里亚对这个男人可谓是爱到了骨子里。 更何况,那个警察似乎和神牛的关係匪浅。 “神明的力量……” 犹豫再三,他还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让他们进来。” 沉重的木门被缓缓推开,阿迪亚领著阿克谢走了进来。 特里维迪没有起身,他靠在自己的紫檀木座椅上,冷冷地开口: “古普塔警官,人我已经留给你们了。现在,你还追上门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强行压制著自己的怒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儘可能的和善一些: “这件事到此为止,你觉得如何?” 第52章 摊牌 “就此为止?” 阿迪亚摸著自己的下巴,似乎並不打算接受这个意见。 而阿克谢则自觉地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姿態放鬆,仿佛只是带著一位朋友来拜访长辈。 “特里维迪先生,您先看看这个吧。” 阿迪亚站在这间能买下半个贫民窟的书房中央,將手里那份薄薄的文件放在桌面上,轻轻推到了特里维迪的面前。 特里维迪抬起眼皮,深邃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像两口波澜不惊的古井。 “这是苏利耶的口供,”阿迪亚说道,“他已经承认,绑架並协助他人侵犯安佳丽小姐的行为,是受人指使。而所有的证词,都指向了您。” “所以,我今天来,是希望您能就此事,给出您的解释。” 特里维迪的嘴角微微向下一撇,那是一种无声的嗤笑。 他拿起那份口供,在手里掂了掂,隨手將其丟在一旁。 “解释?”他终於开口了,“古普塔警官,我需要提醒你,你现在是在和一位尊贵的婆罗门说话。你是在……审讯我吗?” 怒火在他的脸皮底下涌动,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你带了警局的传唤书吗?”他向前倾身,双手交叠在桌上,直视著阿迪亚: “还是说,你准备现在就给我戴上手銬,把我押回你那个和狗窝一样的警局?” 一连串的质问敲打在阿迪亚的神经上。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的表情依旧平静。 “正因为知道您的身份,”阿迪亚迎著他的目光,“所以我今天才会和阿克谢先生一起登门拜访,希望能与您进行『沟通』,而不是直接带著一队警察和一份正式的传唤令过来。” 他內心升起一股无力感。 他当然想带著传唤令来,可现实是,警局里除了他自己,根本没人敢找特里维迪家族的麻烦。 听到这番话,特里维迪紧绷的脸部线条柔和了一些。 “哼,算你识趣。” 神牛在警局门口发威的那一幕,依然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靠回椅背,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古普塔警官,我想你误会了。苏利耶曾经是阿亚尼集团的员工,但他离开集团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他做出这种事,完全是他的个人行为,或许是他对安佳丽小姐有什么疯狂的迷恋?你知道,这些明星总会有些失去理智的粉丝。” 他的语气听起来古里古怪,每一个词都透著虚偽。 阿迪亚知道,这是赤裸裸的谎言。 “一个疯狂的粉丝?”阿迪亚挺直身体,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一个粉丝,和安佳丽小姐无冤无仇,却策划了一场足以毁掉她的阴谋?” “一个粉丝,能轻易地弄到枪枝,掏出几百万的现金指使一帮亡命之徒替他办事?特里维迪先生,您觉得这种说法,有人会信吗?” 特里维迪冷笑了一声,端起桌上的红茶,抿了一口,不再看阿迪亚。 “警官,这些都是你的猜测。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慢悠悠地说道,“如果你没有別的事,我需要休息了。” “对了,如果没有別的问题,赶紧把片场的封锁给我撤掉吧。剧组还在停工,我每天都在损失大量的金钱。” 这是逐客令。 阿迪亚嘆了口气,警局不肯给他开出传唤令,在没有更进一步的铁证之前,他拿这位婆罗门老爷毫无办法。 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书房。 阿克谢没有跟著一起出去,他看著阿迪亚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轻轻地嘆了口气。 “您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特里维迪放下茶杯,发出一声冷哼。 他看著阿克谢,眼神里只剩下赤裸裸的轻蔑。 “如果不是因为你还能为集团赚钱,我早就让普里亚和你断绝关係了!” 阿克谢的脸色平静,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羞辱。 “我做这一切,只是在给那个不识抬举的女人一个教训。至於你,”特里维迪冷哼道: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和一个身败名裂的女明星继续纠缠下去,会是什么下场。” 他拉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小小的黑色卡片,在指尖把玩著。 “想看看吗?”他笑著问,“看看你那位『亲爱的』安佳丽,被几个下贱的低种姓压在身下时,是什么样的表情?” 阿克谢的目光落在那张存储卡上,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 “不用了。”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这间令人窒息的书房。 阿迪亚开车返回了贾卡卡蒂警局,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他刚一走进大厅,一个年轻的同事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將一部手机塞到了他的手里。 “阿迪亚警官!快看!出大事了!” 阿迪亚接过手机,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视频。 画面晃动得厉害,光线昏暗。 视频的中央,一个女人在几个人影下无助地挣扎,压抑的哭泣和男人粗野的喘息声,像电钻一样钻进了他的耳朵。 是安佳丽! 视频下方,评论和转发的数字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疯狂飆升。 【10,345,789次观看】 “天啊!这不是那个宝莱坞女星安佳丽吗?玩得这么刺激?” “我就说这些女明星私生活乱吧,看,被拍到了吧!” “楼上的积点口德!这明明是强姦!快报警啊!” “报警有什么用?在印度,这种事还少吗?” 阿迪亚感觉一股滚烫的怒火从胸腔直衝头顶,几乎要將手里的手机捏碎。 这个混蛋,他不仅策划了这一切,还亲手將受害者推向了舆论的地狱! 他將手机还给同事,一言不发地转身衝出了警局。 他必须马上去见安佳丽。 他不敢想像,当这个视频传到她的眼里时,那个高傲的女人,会是怎样的绝望。 “该死的,万一受害人再遭遇什么不测……” 跳上警车,阿迪亚猛踩油门,朝著地標塔楼酒店疾驰而去。 第53章 安佳丽「犯罪值」的来歷 害怕安佳丽出事,阿迪亚刚將车子停稳,就飞速衝进了地標塔楼酒店的大堂。 酒店內冰凉的冷气激得他打了个寒颤,也让他那因焦急而有些发昏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冷静,不能乱了分寸。”他对自己说了一句,走到酒店前台。 前台的服务生看到他一身皱巴巴的警服,眼神里闪过一丝鄙夷。 但他还是保持著职业化的微笑:“警官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確认了安佳丽的房號,很快,阿迪亚来到了房间门口。 “叮——” 开门的是安佳丽的助理,一个年轻的女孩。 她的眼睛红肿得像两个核桃,显然是刚刚痛哭过一场。 见到阿迪亚,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侧过身,让他进去。 房间的窗帘全部拉得死死的,光线昏暗,空气中瀰漫著一股酒精的味道。 安佳丽斜坐在沙发上,怀里抱著一个酒瓶,身旁码放著几个空瓶子。 “你来了,警官先生。坐吧,隨便坐。”她开口了,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不过看起来比阿迪亚预想的要精神一些。 阿迪亚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案件……有进展了吗?”安佳丽將怀里的酒瓶放到一边,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了阿迪亚的脸上。 “我们已经抓住了所有对你施暴的罪犯。”阿迪亚希望这个消息能让她再振作一些:“现在正在全力追查策划这一切的幕后主使。” 他观察著安佳丽的反应,但是,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安佳丽小姐,”阿迪亚决定不再拐弯抹角,“我需要你的帮助。为了儘快找出真凶,我必须了解一些情况。” “或许,这些事会让你感到不快,但它们对破案至关重要。” 安佳丽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將身边的手机丟在阿迪亚的面前,里面正播放著她的那个视频。 “都到这个地步了,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她盘腿坐好,抹了一把脸: “你想知道什么?我和阿克谢的事?还是我和特里维迪家族的恩怨?” “我想知道全部事实。” 阿迪亚打开记录本,將笔握在手里。 “我和阿克谢认识的时候,他还没有离婚。”安佳丽的声音很轻,仿佛在讲述一个別人的故事: “我承认,是我先爱上他的。他那么英俊,那么有才华,又那么温柔……没有哪个女人能抵抗得了。” 她的眼神晃动了一下,似乎在回忆过去。 “看来,她的確是一个恋爱脑。”阿迪亚想道。 “我知道他有家庭,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当时觉得,像他那样的男人,就应该和像我这样的女人在一起,他的妻子配不上他。所以……我做了一些事。” 果然还有隱情! 阿迪亚集中精神,开始快速的记录起来。 “他前妻收到的那些匿名邮件,是我找人发的。”安佳丽的目光垂下,看著自己修剪得完美无瑕的指甲: “邮件里有一些他和其他女明星的亲密照片,当然,是找人p的。我还雇了水军,在网上散布他婚姻不幸的假消息,製造舆论压力。” “最后,我找了一个机会,在我们私会的时候,故意让我一个『好朋友』拍下照片,『不经意』地传给了他的妻子。” “如我所愿,他们离婚了。” 阿迪亚嘆了口气,恋爱的女人真可怕! “但是,我没能等到他娶我。”安佳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失望的表情: “他恢復单身没多久,就和普里亚·特里维迪公开了恋情。他说,他要『梵化』,他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婆罗门。” “我当时快疯了。我觉得他背叛了我,欺骗了我。所以,我又做了同样的事。” 她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无力:“我故技重施,想用舆论毁掉普里亚。” “我找人散布她私生活混乱的谣言,甚至……甚至偽造了她和好几个男人的不雅照。” “但这一次,我失败了。特里维迪家族的势力太大了,所有的负面消息都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在网上掀起一点水。” 显然,婆罗门老爷的能力远远不是她一个明星僱佣的水军比得上的。 “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阿克谢来找我了。” “他告诉我,他知道我做的所有事。他让我为了自己的安全,立刻收手,不要再去招惹特里维迪家族。” “他说,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他需要一个婆罗门的身份,才能名正言顺地和我站在一起。” 安佳丽说到这里,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淒凉。 “我居然信了。我这个被全印度男人视为梦中情人的人,居然像个傻瓜一样,相信了这种鬼话。” “我们开始偷偷摸摸地私会,在公开场合,则装作点头之交。我等啊等,等他成为婆罗门,等他来娶我……结果,等来的却是这个。” 她指了指阿迪亚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那段不堪入目的视频界面。 阿迪亚沉默了。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击。 都说明星们玩的,可这也未免有些太离谱了! “这就是报应,对吗,警官先生?” 安佳丽看著他,眼神异常清醒:“我曾经用网络暴力去伤害別人,现在,我被同样的方式反噬了。这很公平。” “我已经不在乎我的名声了。” 她站起身,走到阿迪亚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只有一个请求。请您,务必查出真相,把策划这一切的那个恶魔揪出来,告诉所有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希望我的遭遇,能成为一个警示。而不是在人们茶余饭后,沦为一个『女明星私生活不检点』的笑话。” 阿迪亚站起身,对著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一定会尽我全力!” 走出那间瀰漫著绝望气息的套房,阿迪亚感觉以后如果可以,他再也不想碰影视圈的案子了! 安佳丽的这番陈述,与阿克谢的说法大体吻合,却又多了许多细节。 他现在终於明白,为什么特里维迪的报復会如此具有羞辱性。 一个女明星,竟然敢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去玷污一个血统高贵的婆罗门贵女的名声。 在特里维迪这种人眼中,这恐怕是比杀父之仇还要严重的罪行。 “必须儘快想办法找到那张存储卡……” 第54章 视频溯源 罗摩神庙最近的香火,比坎普尔六月的日头还要旺。 刘一凡趴在供奉湿婆的主殿廊下,巨大的牛眼半开半闔,看著殿前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的信徒,感觉自己就像个被围观的大熊猫。 自从那天在圣池里被吉婭“净化”了一番,他又恢復了那一身雪白扎眼的皮毛。 那段记忆对他来说实在算不上愉快,每当吉婭用那双清澈的眼睛望向他时,他总会不受控制地想起池水中温热的触感,牛皮底下窜起一股燥热。 他本来盘算著,洗乾净了就赶紧溜出神庙,找个泥潭再滚一身“保护色”,继续当他那头低调的土牛。 可吉婭的热情,让他所有的计划都泡了汤。 女孩如今是拉马努金上师的弟子,每天的修行功课之一,就是將他这头“南迪神化身”请到主殿,接受信徒的顶礼膜拜,並为他们“答疑解惑”。 “伟大的南迪神啊!”一个愁眉苦脸的中年男人跪倒在地,额头紧贴著冰冷的地砖: “我老婆最近总是莫名其妙地发脾气,是不是有什么邪祟上了她的身?” 刘一凡懒洋洋地甩了一下尾巴,驱赶开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神牛大人甩动神尾,意在为你扫除障碍。”吉婭双手合十,声音空灵而圣洁: “神启告诉我,您夫人之所以发脾气,並不是因为邪祟,而是源於您对她的疏於关心。多一些陪伴,才是驱散邪祟的最好方式。” 男人闻言,对著刘一凡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刘一凡把嘴里那块甜得发腻的糕点咽下去,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行吧,工具牛就工具牛,起码伙食是真的好。” 神庙里的僧侣们对他极为慷慨,每日供奉的都是最新鲜的水果和最顶级的草料,甚至还有专门用果汁和蜂蜜调和的“神牛特饮”。 这种有编制的日子,確实比在贫民窟里风餐露宿要滋润得多。 “上班”结束,刘一凡晃晃悠悠地踱出神庙,朝著恆河边那面涂鸦墙走去。 这是他每天的例行巡视。 然而,一连几天,那面墙下都空空如也,那个叫卡利的黑人壮汉,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刘一凡自然不会知道,此刻的卡利正开著他的那辆破皮卡,在坎普尔的各个角落里忙碌著。 他的目標不再是那些精虫上脑的倒霉蛋,而是一头头在街上游荡的、无主的普通瘤牛。 克拉克老爷的“神牛进补计划”,已经正式提上了日程。 “奇了怪了,这傢伙转性了?” 刘一凡有些纳闷,在墙边转了两圈,没发现任何异常,便准备打道回府,继续去享受他的神仙日子。 刚走进神庙大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南迪神!您等等!” 是吉婭的声音。 刘一凡抬头看去,只见女孩提著纱丽的裙摆,神色匆匆地朝他跑来,白皙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跑到刘一凡面前,顾不上喘气,將一部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智慧型手机举到了他的眼前。 “神啊,您快看!” 手机屏幕上,正是安佳丽被侵犯的那段视频。 “我没有智慧型手机,”吉婭的声音里带著一丝急切,“刚刚在庙外,看到有几个年轻人在围著看这个,我借过来一看……” “视频里的这个女人,是不是……是不是您一直在关注的人?” “我去,特里维迪这个老混蛋,竟然把视频放网上了?!” 这对阿迪亚的调查会造成多大的阻力? 不行,自己必须马上去警局看看情况。 他对著吉婭,发出一声低沉的“哞”,算是回应,隨后转过身走出了神庙。 路过一片泥潭,刘一凡没有丝毫犹豫,一头扎了进去。 片刻之后,一头平平无奇的“土牛”从泥潭里爬了出来,甩了甩身上的泥浆,朝著贾卡卡蒂警局的方向快步走去。 警局门口一如既往地冷清,刘一凡找了个偏僻的墙角趴下,將自己的身躯藏在阴影里。 没过多久,他看到阿迪亚穿著一身便服,从警局里走了出来。 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烦躁,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步履匆匆,似乎正准备去什么地方。 “哞!” 刘一凡叫了一声。 阿迪亚的脚步一顿,循著声音望了过来。 当他看到墙角那头泥牛时,先是一愣,隨即,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神啊!”他快步走过来,看著刘一凡那一身凝固的泥浆,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您……您这是……去哪里打了一场神战吗?” 刘一凡懒得跟他解释,抬起右前蹄,在鬆软的泥土地上迅速画了起来。 一个长方形的手机,旁边是一个镜头大得有些夸张的摄像机,最后,是一个扎著辫子的火柴人。 画完以后,他在旁边重重地打上了一个问號。 阿迪亚立刻明白了。 “您是问网上那个视频的事吧?”他蹲下身,声音里透著一股深深的无力: “前两天我刚从安佳丽小姐那里回来,她將一切都告诉我了。” 他將自己和安佳丽的谈话內容原原本本地转述给了刘一凡。 “……她比我想像的要坚强,请求我一定要查明真相。”阿迪亚嘆了口气: “但是,这个视频的传播速度太快了,影响极其恶劣。” “我现在正要去找我的线人,看看能不能通过別的渠道,找到一些线索。” 阿迪亚摸了摸自己的胡茬,继续说道: “我已经拜託技术科的同事,让他们想办法通过技术手段,追查视频流出的源头。” “只要能找到最初上传视频的ip位址,或许就能顺藤摸瓜,找到特里维迪的马脚!” 技术手段? 听到这四个字,刘一凡的牛脑里仿佛有一道电光闪过。 他下意识地调出了自己的系统面板。 “现场勘察功能,可以扫描现实中的犯罪痕跡……” “那……它能不能扫描网络上这些虚擬数据的痕跡呢?” 刘一凡盯著阿迪亚,用蹄子指了指那个手机的画像,点了点头。 阿迪亚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神啊,您的意思是……你想要一部手机?我这就给您去买!” 第55章 我有证据 刘一凡一听,心里急得直冒火。 “谁要你给我买手机了!我这大蹄子能用吗?把你手机给我掏出来!” 他看著阿迪亚,抬起蹄子,在地上那歪歪扭扭的手机图案中间,又添上了一个扎著两条辫子的火柴人。 阿迪亚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死结,他盯著那幅画,陷入了沉思。 “手机……女孩……”他喃喃自语,“您的意思是,上传视频的人,是个女人?难道是普里亚·特里维迪乾的?” 刘一凡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背过气去。 “大哥!你別想了!赶紧掏手机吧!” 他发出一声饱含著“恨铁不成钢”意味的“哞”,一个箭步上前,张开大嘴,精准地咬住了阿迪亚警服的下摆。 “神?”阿迪亚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牢牢拽住。 刘一凡没有鬆口,而是將那颗硕大的牛头转向阿迪亚的裤子口袋,用鼻子在上面不轻不重地拱了拱。 那里,正放著阿迪亚的手机。 口袋里的硬物触感,让阿迪亚脑中那根错乱的弦终於被拨正了。 “啊!”他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了既尷尬又无奈的表情: “神啊!您……您是想看那个视频?” 刘一凡这才鬆开嘴,点了点头。 阿迪亚不再迟疑,迅速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动,调出了那段已经传遍全网的视频。 他將手机屏幕转向刘一凡。 “这不就对了吗!” 刘一凡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块小小的屏幕上,心中默念:“系统,扫描!” 【指令確认,正在对指定电子数据进行勘察……】 【网络数据流追踪中……】 下一秒,刘一凡的视野里,无数淡蓝色的代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最终匯聚成一条清晰无比的路径。 路径的尽头,一个红色的光点在一幅虚擬的坎普尔地图上疯狂闪烁。 【ip源头锁定完毕。】 “搞定!” 刘一凡抬起蹄子,在地上那个摄像机的图案上,重重地画了一个圈。 阿迪亚看著那个圆圈,再联想到刚刚神牛一系列的举动,一个让他心跳加速的念头涌上心头。 “神啊,您的意思是……您已经知道视频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了?” 刘一凡再次点头,隨后转身,朝著警局后院走去。 他走到那辆破旧的三轮翻斗摩托旁,对著阿迪亚使了个眼色,然后带著几分自觉地,將自己的后半身塞进了那个被他撞坏的翻斗里。 “走吧,別愣著了。” 阿迪亚看著神牛那副“专车司机,快发车”的模样,终於確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深吸一口气,跨上摩托,发动了引擎。 在系统地图的精准指引下,破旧的三轮摩托车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了一座宏伟的庄园前。 “特里维迪庄园……” 阿迪亚熄了火,看著眼前这扇雕刻著繁复纹的巨大铁门,牙关不自觉地咬紧了。 刘一凡从翻斗里费力地爬出来,用蹄子在地上画了一个代表庄园的巨大方框,又在里面画了一个小小的摄像机。 “我明白了。”阿迪亚点了点头,胸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下意识地握住腰间的枪柄,抬腿就要往里走。 “哞!” 刘一凡无奈,这小伙子啥都好,就是太耿直了。 他只能再次拦住了阿迪亚。 “你小子是不是傻?就这么进去,跟送人头有什么区別?” 他看著阿迪亚,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次当起了“灵魂画师”。 他先是画了一个小小的火柴人,代表阿迪亚,让他走进一个大方框里。 紧接著,一个体型庞大、头戴王冠的火柴人出现,一脚將小火柴人踩得粉碎。 隨后,刘一凡抹掉了这幅画,重新画了一个场景。 小火柴人手里拿著一张纸,递给了那个戴王冠的大火柴人。 大火柴人看完纸,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阿迪亚站在一旁,完整地看完了神牛的这番“战术推演”,心中的怒火渐渐被冷静所取代。 他明白了。 硬闯,对方可以有一万种方法让他和他的证据一起消失。 但如果手里握著一份让他无法辩驳的“凭证”,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神啊,您的意思是……让我偽造一份技术报告?” 阿迪亚的声音里带著一丝挣扎。 作为一个將法律和程序视为圭臬的警察,偽造证据是他从未想过,也极度抗拒的事情。 刘一凡看著他,那双清澈的牛眼里没有催促,只有平静。 阿迪亚沉默了。 他想起了哈辛警官的死,想起了吉婭那双空洞的眼睛,想起了安佳丽在酒店套房里那淒凉的笑声。 在这个被权贵和腐败侵蚀得千疮百孔的国度,有时候,用常规的手段去追求正义,本身就是一种天真。 想要对抗不按规则出牌的恶魔,自己偶尔也必须跳出规则的束缚。 “我明白了。” 他对著刘一凡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中的犹豫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所取代。 “神啊,请您在这里等我!” 阿迪亚说完,跨上摩托车,朝著警局的方向飞速赶了回去。 回到警局,他打开那台老旧的电脑,在“嗡嗡”作响的风扇声中,调出了北方邦网络安全部门的官方文件模板。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在键盘上敲击起来。 一个小时后,一份看起来无比“正规”的《关於“宝莱坞女星不雅视频”网络ip溯源的技术分析报告》从印表机里被慢悠悠地吐了出来。 报告的结论部分,被他用粗体字清晰地標註著: 【……经多重技术手段交叉验证,確认该视频首次上传的ip位址】 【物理定位为:坎普尔市,特里维迪庄园,坐標xxx.xxx。】 阿迪亚拿起那张还带著油墨余温的纸,纸张很薄,却感觉重若千斤。 他將这份虚假的凭证仔细地折好,放进贴身的口袋。 “希望这一次,特里维迪这个老傢伙能把该说的话都交代明白……” “神啊,请保佑我儘快贏下这场战斗吧。” 第56章 我来告诉你剧情 三轮摩托车那熟悉的“突突突”声再次打破了特里维迪庄园门口的寧静。 阿迪亚熄了火,从驾驶座上跳下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 他走到了墙角的阴影处,刘一凡正趴在那里。 他抬起眼皮,对著阿迪亚甩了甩尾巴,算是打了招呼。 “神啊,我已经按您的指示做好了准备。”阿迪亚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对自己说。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向那扇巨大的铁门。 僕人看到这位前两天刚来过的警官,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还是立马进去通报。 书房內,特里维迪刚刚换上一身宽鬆的丝绸长袍,正准备享用他从法国空运来的下午茶。 当他听到僕人的通报时,皱了皱眉,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 他挥了挥手:“把人带进来吧。” 阿迪亚再次踏入这间奢华的书房,看著坐在书桌后的那位婆罗门老爷。 “古普塔警官,看来你很清閒。”特里维迪没有起身,慢条斯理地为自己倒上一杯红茶。 “特里维迪先生,我来这里,是想请您配合我们完成调查的最后一步。” 阿迪亚的声音平静无波,他径直走到那张巨大的书桌前,双眼死死盯著特里维迪。 特里维迪终於抬起了眼皮,“我以为我们已经『沟通』得很清楚了。” “苏利耶的证词不过是一个走投无路的疯子为了脱罪而编造的谎言。你还想怎么样?” “苏利耶是不是在说谎,我们自有判断。”阿迪亚將手伸进贴身的口袋: “但我们查到了一些新的东西,一些……您可能会感兴趣的东西。” 他掏出那份偽造的报告,轻轻地放在了桌面上。 那是一张单薄的a4纸,上面印著北方邦网络安全部门的徽章。 特里维迪的目光落在那份文件上,眼神终於有了一丝变化。 他放下茶杯,拿起那张纸。 他看得非常仔细,当看到结论部分那个被加粗的ip物理地址时,双眼中的目光微微一闪。 “呵……” 一声短促的嗤笑打破了沉寂。 特里维迪將那份报告丟在桌上,仿佛那只是一张过期的报纸。 他向后靠在宽大的椅背上,整个人都鬆弛了下来,脸上那股紧绷的阴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玩味的笑容。 “有意思。”他看著阿迪亚,摇了摇头: “一个小警察,居然还能搞到这种东西。我还以为你们警察都是一群混吃等死的废物呢。” 他拉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张黑色的存储卡。 “你想要这个,对吗?” 他將那张存储卡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在阿迪亚的眼前晃了晃。 “我承认。”特里维迪的语气轻鬆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策划的。那个不识抬举的女人,那个愚蠢的助理,还有那几个下贱的废物,都是我棋盘上的棋子。” 阿迪亚的心臟猛地一沉。他怎么也没想到特里维迪会如此轻易地全盘承认。 这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有恃无恐。 “你是不是在想,既然我承认了,你就可以拿著口供和这张卡,给我定罪了?” 特里维迪脸上的笑容更盛了,那笑容里充满了怜悯,像是在看一个天真的孩子。 “年轻人,看来你对这个国家的『规则』还不太了解。来,我告诉你,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站起身,走到酒柜旁,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首先,当你拿著这份口供和证据回去,你的上司会嚇得屁滚尿流,然后匆匆忙忙地把案子移交给司法部门。” “然后,裁判官会亲自登门拜访,带著我最喜欢的雪茄,坐在这张沙发上,恭恭敬敬地问我,『特里维迪先生,您看这个案子,怎么处理比较合適?』” 他端著酒杯,踱步到阿迪亚面前,將杯子举到与他视线平齐的高度。 “如果我那天心情不错,我会给他个面子,去『私立监狱』待上两天。” “那里有鬆软的床,有米其林厨师,我每天会被好吃好喝地供著。” “两天后,我会完好无损地走出来,不会有任何案底,不会有任何惩罚。这个案子,到此为止。” 他抿了一口酒,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但如果,”他话锋一转,眼神骤然变冷: “来的是一个我不喜欢的裁判官,那么,我连这点面子都不会给他。” “我会直接让我的律师团向法院起诉你们警方,诬告、誹谤、滥用职权。” “用不了两天,法院就会判我胜诉,而你,古普塔警官,会因为你的『鲁莽』,脱掉这身警服,甚至可能……人间蒸发。” “这个案子,同样到此为止。” 说完,他伸出手,拍了拍阿迪亚的肩膀,隨后又让僕人用白毛巾將自己的手擦拭了一遍。 阿迪亚静静地听著,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砸在他的心上。 他很无奈。 这就是印度的现实,法律在这些高种姓的老爷们面前,不过是一张废纸。 “现在,你明白了吗?”特里维迪將那张存储卡丟在他的手里,“拿著你的『证据』,滚吧。” 阿迪亚低头看著手心那张小小的卡片,缓缓地抬起头將它收进了口袋。 “特里维迪先生,你说得对,或许法律无法制裁你。”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但是,神明在注视著我们每一个人。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神明?” 特里维迪的脑海里不自觉地闪过那头白色神牛的身影,那双燃烧著金色火焰的眼睛让他心头一紧。 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许,重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决定释放一点“友好”的信號。 “古普塔警官,你是个聪明人。既然我已经承认了,大家脸上都好看。” “后面的流程,该怎么走就怎么走,不要再节外生枝了,对你我都有好处。” “我一定会依法办案。” 阿迪亚说完,不再看他,转身离开了这间让他感到窒息的书房。 第57章 完结 兄弟们,三哥题材的流量现在是一点都没有了,数据差的嚇人。本书完结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