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之青羊道人》 第一章出世夺山 无名山脚下,乡野横尸岗。 密密树林盖住这片阴地,在阴地中心,有一记黑色泉眼,眼中无水,只充满了阴风白烟。 一缕灰白烟气於山脚下升起,烟气幻形无质直直通往天上。此刻天上乌云瀰漫,雷霆间相互摩擦,发出隆隆轰鸣。 “咔嚓。”一道惊雷劈在烟气上。雷光来得极猛,顺著烟气而下,一直深入地底,炸出块白玉来。 地底白玉原本深藏矿中,只如活物般来回吐息,其上有九个孔窍,孔窍中丝丝青烟结成一股,顺著土间缝隙飘上。此时被雷一打,土层裂开,將白玉显现出来。 只见白玉如泥般鬆软下来,逐渐融化成一滩玉水,隨后被山脚阴风一吹,就自化了形体,变成一个羊样。这羊两角如墨,浑身雪白,刚一出生便有了灵智,“咩”一声,將嘴一张,就將周围阴气吞食一空。 隨后打量一眼四周就往密林中藏去了。 等过了十天左右,才又看得它身影出现,只是此时已经是模样大变。 浑身洁白毛髮,只发尖发青。四蹄与两角犹如墨玉,乌黑髮亮。两只眼睛却是不同,虎目有神。 既出了林子,自然是因为饿了。青羊把喉一咳,隨后一发声音,叫声有如雷霆,呈波纹状散开。周围野兽听到的,胆小的先就嚇死,胆大的也是两股战,俯首称臣。 青羊轻点蹄尖,漫步走到猎物面前。但它却不吃,它是玉中精灵,只吃果植,修的是一口清纯气,这是它先天的稟赋。 隨意踢杀两只最强的野兽,又是一声啼呜,这群野兽才如释重负般鬆了口气,隨后各自逃命四散去了。 青羊也不阻止,只静静看著,两眼睛闪烁著智慧灵光。果然,不过一柱香时间,刚才这群野兽又都回来了,不仅带了许多奇珍异果,还带来了一只瘸腿老狼。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读好书上 101 看书网,101????????????.??????超省心 】 这老狼前腿短,后腿长,浑身毛髮灰白,显然是有些年岁了。只是从毛髮洁净及眾兽態度来看,它恐怕是地位不低。 这老狼果然有些见识的,上来先是拱礼,才开口问道,“老狼狈牙,不知大王是从何而来,欲有何求,还请明示。”这老狼说话还文绰绰的。 青羊生时就没人看到,再加上十天来它潜藏於林中阴地,这阴地本就不是个好去处,来的人更少,因此无一兽发现它,知道它。 青羊扫视了几眼狈牙,这才开口道,“本王是天地造化的精灵,如今得了形体,生了灵智,自当占据一方山脉,统率群妖。” 修行必要资源,先前那口小阴泉不过十天便给它吸乾了,要是再不找点资源用作灵气吞吐,它还怎么修练。因此生了心思,要统率群妖,占据一方,让底下人供它修行。这却又有另一桩痛处,它没有能直通大道的功法。 且说那底下的狈牙,听了青羊的话,先是一阵欣喜,隨后又是数不尽的忧虑。其懦懦弱弱的,吞吞吐吐的行为却是惹得青羊不快。 “大王,小的確有要事稟报。”隨后在青羊示意下,狈牙画张草图,图上有三山环绕,一山北望,呈兽爪状。狈牙把手往三山中心一点,说道。 “大王请看,我等正在这三山之间,三山各有妖王称雄占据,为阴虫,玄龟,白牛,且山外还有妖王,號称幼虎,共是四山妖王。另有百峰洞主,依附门下。大王若想称王,则必须占据四山。四山妖王威名已久,大王如若占据四山,则剩余百峰洞妖必然望风投降。” 青羊紧盯著侃侃而谈的狈牙,这是个兽才啊。秉承著有才能的不浪费原则,青羊当即发出邀请,“本王想留你作个参谋,你看如何。” 狈牙当即从野猪背上爬下,前伏跪倒在地,“狈牙定当为大王出谋夺取四山,降服四山妖王,百峰洞主。”狈牙既然成了参谋,当即站在青羊角度思考。 “敢问大王,不知大王神通几合,可有什么神奇之术,降敌之法。” 这却是狈参谋谨慎,它知道青羊降生没多久,如果没有神通则需要徐徐图之。好在青羊没有让它失望,反而还更加振奋它心中胆气。 “哼,本王自生下来便是天地钟爱的存在,降生便有两种神通傍身,你等暂且退后,且看本王神通如何。” 青羊冷哼一声,隨后呵退左右,將头上双角一闪,便见一股黑烟自头上双角冒出。这烟呈螺旋状外出,初时极细,但不过呼吸之间便有斗大,隨后青羊一丟黑烟。 这黑烟砸在草地上,顿时草木枯死,显现出一片灰白朽色。狈参谋看了眼草地,在心中暗自估量,没一会便胸有成竹走过来。 只见狈参谋一捋狈须,“大王,在下已有定策。大王且看此处。”狈参谋一点草图上最南高山,隨后往身后高山一指。“大王,此山即玄龟所居白甲山,属下建议以此山为基,先拿玄龟,再提阴虫,然后东取白牛,最后直追北上,提拿幼虎。” “南山为宝材最多之山,只是因那群玄龟甲坚爪利,没人奈何得它们,才叫其占去。如今大王神通正好克制,当先取玄龟。” “嗯,狈参谋所言极是。当取了白甲山后,本王定当再有奖赏。若真的取下四山,本王便封你为四山总管,统掌四山大小一切事务。”青羊肯定狈参谋智慧同时不忘拋出蜜枣勾引。 那狈参谋听闻此言,果然感激,声称愿意为青羊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得了青羊承诺,狈参谋更加卖力起来,当下指使手下野兽为青羊带路,直接就往白甲山方向去了。 白甲山地处四山最南,呈东西走向。左右各是强直山,火山,为阴虫白牛占据,呈南北走向。三山各是山脉,连绵不断,恍若三条巨龙將中心围住。因这三家实力相差不大,因此中心一直无主,偶有北面幼虎来犯,便是三家合力將其驱逐出去。 如今,白甲山的玄龟们还在乐呵呵地潜玩於河流瀑布之中,身为老祖的玄龟正一脸慈笑看著自己的后代子孙戏水玩耍,浑然不知道自家將临大患,有对头上门。 “大王就是此山,那老傢伙最喜欢在山中泡水,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耗在此处。”青羊等人行了千里,终於来到一处天瀑峰前。 滚滚瀑布挟飞流直下三千尺之势狠狠砸落,点点水激溅,在阳光下折射出五色光芒。老龟毕竟活得久了,有什么样的情况都是遇到过,微微抬头,便看见不远山峰处的青羊以及其背后一眾野兽。 “又有不自量力的小妖来了,不过还是將它们召起来吧,太散慢也不见得是好事。”玄龟大祖並没有將青羊放在眼中,四山之间多有人欺负玄龟行动缓慢,却都栽了跟头,想来青羊也是一般。 玄龟大祖一念闪过,发出一声怒吼。吼声缓而低沉,如雷光涌入山谷,连绵不绝。底下溪水中,听到这记吼声,原本一块块万古岩石都是不断挣动,露出本来面目,却都是玄龟龟缩形成的。 密密麻麻的玄龟涌出,细数下来竟然有千只之多。大者近丈,小者过尺,一齐涌现竟將这水给挤断了些许。群龟懒洋向著源头深潭爬走,在它们看来,玄龟是无可阻敌的存在。 就在玄龟大祖鸣叫喊龟时,另一处山峰上青羊同身后狈参谋笑道,“看来这老龟是做好准备了,你等且隨我下去会会它。” 说完青羊轻迈四蹄,蹄间各有烟云缠绕,仿佛生了风般將它送到玄龟面前。身后一大堆野兽紧追慢赶,等赶到时各是吐舌嘆气,不成体统。好在有狈参谋规划整理,勉强入眼。 狈参谋腿脚不便,趴在只野猪身上搭便车下来的,没有消耗气力,自然有功夫整理这些。 黑蹄踩在湿润的泥土上,一路走过,留下淡淡几个印记。老玄龟见正主出现,这才有心思搭理青羊,只把眼皮一抬,嘴上仍是不在意,心里却是暗暗提防。 老龟毕竟活得久,什么都见过,但身为老祖的尊严將它架了起来,不能轻易认输。 “也就现在,放万年前我年轻的时候当场我就投了,哪像现在居然还要动手。真是越活越不长进。” 老龟心里想著,手上功夫却是一点也不落下,也不打招呼,看清青羊方位就出口攻击。老龟將鹰嘴大张,一开口便有一股激流直衝青羊面目而来。 青羊刚刚站稳身形,遇见偷袭也不慌,只把四足轻点,便有一道黑烟围在面前。烟雾漆黑,內里又是一股股不断分裂交缠,水流打在烟雾顿时被扯碎了。 隨后这雾往老**上一罩,分出四股来將老龟吊起,还好心给它翻个面,让它肚皮朝上。 不过吐息功夫,玄龟就给吊起来。底下的龟子龟孙都是一脸惧怕,好在青羊还没痛下杀手,因此眾龟推推攘攘,最终挤出来一个小龟谈话。 这龟自称龟灵玉,只有两尺宽,浑身有如粉色嫩玉雕成,粉中泛白,白中透粉,在光下极为好看,是这老龟的二十六世孙。 龟灵玉费好大劲才爬到青羊面前,將龟首低下,“见过大王,龟灵玉愿意代玄龟族向大王称臣,还请大王放过我家老祖,龟灵玉愿为大王服侍左右。” 老玄龟毕竟年龄大了,在子孙面前多少有些要脸皮,因此吊起来还不老实,仍强嚷著,“灵玉你不要怕它,老龟我见多识广,它不过是天地造化的一只奇种罢了,真要论个高低,老祖我也不怕它,只是手段有些不足而已。” “嗤。不要脸的老龟。”狈参谋笑出了声。斜视了眼老龟,青羊控制烟雾上下抖动起来,將老龟顛的一上一下的。 “哇,不要晃了。灵玉孙儿快投降吧,老祖受不了了。”老龟**乱转,它只在幼时被苍鹰如此掛在树藤这样过,如今远古记忆袭来,原本黑乎的龟脸都有些发白。 看不得自家老祖受苦,龟灵玉考虑下自己和青羊差距,再次恳求投降。听到龟灵玉的祈降,青羊眼睛一斜,旁边的狈参谋知道是自己干活的时候了,咳嗽两声前与龟灵玉到另一边商量去了。 青羊看眼下没有自己的事,就隨意走动巡视下领地。步子朝著龟群方向迈去。 见到青羊愿意商量,原本气势就弱的龟群更加不敢招惹青羊了。此时见青羊有兴趣观览,忙又是一阵咕捅,又挤出个龟带路。这龟就没有龟灵玉好看了,说话结巴同时爬的还慢,很快就被青羊踢了回去。 看著龟壳如打水漂般在地上打了几个滚,青羊顿感情舒畅,把眼一扫,目光却落在这天瀑峰顶。 这峰只有两个景观,一个峰顶,一个湖中深坑。 隨蹄招来一只大龟,青羊问道,“这峰上你们去过吗?”这大龟老实,而且不结巴,將它知道的一咕嚕说出来。“没有,而且连老祖也没去过。” “连那老龟也没去过吗?为什么?”青羊这下来了兴趣,赶忙追问道。 “老祖未脱形体,身躯沉重无比,法力托不起来,而且没有浮云法术,曾经我们几个大龟合力托老祖上去,可才到半腰就撑不住掉来了。” 第二章暗袭白牛 说著,大龟一调龟爪,指著湖中深坑道,“那大坑就是当时砸下来的,好悬没给老祖砸死。於是后来我们就再也没有爬过了。那大坑老祖还挺喜欢呆的。” 听完大龟解释,青羊不知从何处说起。屏退大龟,狈参谋和龟灵玉也恰好商討完毕,前来匯报。除却一些正常供奉,便是龟灵玉成为青羊参谋一员,和狈参谋同爭一碗饭。 狈参谋明显不乐意,却又带著几分庆幸。它知道自己水平,如今有龟灵玉在,也好多一个龟商量。 眼下玄龟成了自己人,自然是要將老龟给放下来,解了烟雾绳索,老龟竟直砸在湖中,涌起阵阵泥沙。老龟也不露头,只在湖中潜行,一路划水回了那半山腰时砸下的深坑。 看来它真的很喜欢这个坑,毕竟是量身打造的。 龟灵玉提出要完善下计划,眾人想找个地方商议,可这四处湖水,少有隱秘山洞。就在这二兽苦恼之时,又是龟灵玉献出妙策。 “大王您看。” 龟灵玉小手一指,指在自家老祖的龟背上。玄龟有万年寿命,但其背上分是光洁如新,而且正中间正是平坦开阔,正好適合三人商谈大事。 三兽上了龟背,感受脚底歷经岁月沧桑的踏实感,龟灵玉不禁使劲踏了两脚。它早就想上自家老祖背上试试,可惜老龟一直不允许,如今它终於可以正大光明踩在自家老龟背上了。 在龟背中间,青羊调起烟雾,凝聚出一幅草图,图上有几个突点,代表四山妖王。 龟灵玉先听狈参谋谋划,仔细思索一番,故意大爪一拍。拍击在龟背上,发出沉闷响音。力度之大,连原本缩头的玄龟老祖都忍不住伸头换气。 龟灵玉用爪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小脑袋,一指烟雾道,“如今大王拿下白甲山,照狈参谋所想,接下来应该取阴虫,后追白牛,最后统合三山之力,齐逼幼虎。此计是好,可狈参谋却是有一事不知,导致计划出错。如果以原本策略而行,则大王必將遭受灭顶之灾。” 听到如此严重的后果,狈参谋和青羊都是神情一肃一,狈参谋更是连忙追问到底是哪里出现紕漏,竟然后果如此严重,更担心青羊是否会因此而疏远自己。 “这也怪不得狈参谋,参谋是凡兽,不知道情有可原。”龟参谋安慰一声狈参谋,把头转向青羊道。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读好书选 101 看书网,??????????????????.??????超讚 】 “这强直山阴虫兽皆以为妖王,殊不知其非妖也,其真实身份乃是巫门一员。” “巫门?”狈参谋和青羊同时发出疑问。 一个是凡兽见识太少,一个刚生没多久,歷练也浅。二兽都没有多少阅歷,听到巫门这个词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不错,正是巫门中人。不过我也只听老祖讲过一次,具体还需老祖前来解答。”说罢,龟灵玉拍身下老祖,示意轮到老玄龟来发言了。 底下的老龟一脸无奈將头从湖边拔出来,它本想等几日后青羊再征强直山时说明,藉此卖它个人情,哪想现在就被自己孙儿给说破了。 既然说破,老龟也不再遮掩,把话敞明。“不错,那阴虫正是巫门中人,巫门是盘古死后肉身血脉所化的种族,个个都有奇异神力,寻常妖王根本不能与之抗衡。你们可知它才生了多少年吗?区区三百年!可它不过三年就將强直山全部纳为己用。” 背上三人一脸迷茫,三百年很多吗?这有个出生不到一年的现在不仅占领了白甲山,还踩在你背上呢。 老龟无奈摇了摇头道,“不是这样的,但我空活多年,也只能说个大概。那阴虫生时我也见过,蜂嘴毒牙,六翅利爪,不仅是巫族血脉,底下更有一眾毒虫兵马。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前去,与送死无异。而且三百年过去了,也不知为何它只龟缩於强直山中,更不知道它的实为究竟到了何种境界。” 老龟说完,就將头埋了回去,任凭龟灵玉如何敲打龟壳,它也不再露头。 “大王,老龟的话不可不听。大王,依我之见,不如先派三路探子去调查一下,也好心里有底。”狈参谋怕青羊锐气受挫,连忙找补道。 青羊自无不允,於是三路探子齐出,一路探阴虫,一路探白牛,还有一路因黑云山脉实在太远,只派了几只飞禽猛雕前去。青羊几兽则是盘踞在此天瀑峰前,一边修练同时,一边静候探子回报。 一连三日,青羊仗著自己天生灵种,接连不断尝试攀登天瀑峰顶。终於在神通辅助下,青羊於一个傍晚终於登上山峰。 放目远眺,只见更南方仍有数之不尽的山脉起伏连绵,群山或横或臥,或如长龙径走,或似火凤腾飞。而在西边极远极远,乃至目不能视之处,有一座高耸接天的神山屹立不倒。 神山好气魄,上接高云,下通黄泉,横贯三界,撑天立地。青羊暗暗讚嘆神山山上巍峨,內心不由涌起种急切感,“我定然也要做这神山一般的妖王,我要顶天立地,做那一等一的妖王!” 青羊盘膝默坐,吐出肚中元丹。元丹泛著青紫色光芒从青羊口中出来,被小心翼翼的托举到头顶,不断汲取天地元气。 此时天色已晚,天上星斗各都大放光彩,尤以南方群星所放光芒最盛,星斗神力如柱般投射到下界。各路妖王哪里享受过如此待遇,个个將脖子伸长,內丹吐出,拼命收取,恨不得再多长两张嘴。 天瀑峰上,无穷的星光如雨般投射而下,碗口粗细的光芒径直投向青羊口中,变作细丝大小被青羊吞入腹中炼化。 峰底下的一眾妖兽也都沾自家大王的光,如水般的星光从天上淌下,个个为星光差点打起来,好在星光量大,一个个最终都是静心修练,另有些没开智的凡兽也都是借星光开了灵智,粗通吐纳之道,踏上道路。 如此一夜过去,等青羊停了修练,那星光也渐渐散去,最后在雄鸡一唱下,天上星辰也各自隱去身影。青羊只感觉浑身功力大涨,竟能直接驾驶烟雾而下。 底下眾妖见青羊驾黑烟下了峰,狈参谋首先上前恭贺,好话都让它给说尽了,龟灵玉才是慢慢爬来。“小样,跟我爭,先把你那四只爪子再进化下吧。”狈参谋斜瞅一眼龟灵玉,得意想到。 龟灵玉也不跟它胡闹,上来便说出消息,“大王,除了西路探子尚未回来,东北两路探子已探完消息回来了。属下已命它们上来听大王问询。” 紧接著几只妖兽上前回话,匯报了白牛和幼虎踪跡。 青羊听完后却是感兴趣说道,“你是说你探听到隱秘消息,那大牛下个月月圆时会功力衰退?你从哪听到的?” 底下的猿猴一阵吱唔,“稟大王,这事在他们那已经传许多年了,而且每年都有一次,每次都是派人去请北面的老虎前来。算上如今这次,怕是有三十二次了。” 狈参谋眼中闪烁著智慧光芒,仔细思索,又与龟灵玉私语几句,掂著鬍子上前说话,“大王,就算不知真假,也可以当作一次突袭,何不试试,万一成了,定然是好事一桩。” “不错,既然这样传令下去。所有开智妖兽,留一半护守山洞,另一半隨我下个月突袭。龟灵玉,让你族人找水路先埋伏过去,路上不要懈怠,时机一到,就要將那牛头拿下。” 青羊做了安排,眾妖都是领命下去收拾。他自己却又是跑到峰顶,“唉,时不我待。”说罢,青羊又继续修练起来。 狈参谋和龟灵玉领了青羊旨意,当即开始忙活起来。先遣龟族由溪流逆流而上,潜伏於火山百里外的荒野泥沼中,又派猛兽凶禽,沿路隱秘出发,调查踪跡,確保白牛没有发觉。又调领府上半数妖兽,倚仗老玄龟的见识,按阵排开,学好架势,一个月下来也算舞得有模有样。 一个月时间很快就过去,青羊將內丹一吸一,丹珠大小的內丹嘀溜溜回到青羊腹中。这个月里它又精研头上双角神通,並使元气淬练肉身,因为它天赋异稟的缘故,此时在肉身上几可与老龟四六相开。老龟六,毕竟万年寿命不是虚的,但也差不多。 踏著白云,青羊一步步从峰顶走下,震慑底下诸妖同时再度提高自己的威望。扫视一眼,底下的妖兵可以说初步成形,勉强摆出阵势。阵前便是狈参谋和粉龟龟灵玉。一眼看罢,青羊头角一摆,“出发!” 一群妖兽隱匿踪跡,沿著早已探索好的道路出发,一路上相安无事,很顺利抵达了火山百里外。这火山真是火山,还是个不断冒岩浆的,岩浆只在火山一侧涌动,隨著地势淌下,不断浇铸出新的陆地。 哪怕是隔了百里了,似乎还有热力传来,龟灵玉头上豆大的汗珠滴落,它却来不及擦,只到前去为青羊指路。“大王,这火山地势极怪,半山岩浆涌动,半山绿木成荫。我族人正潜藏在绿荫之下,那白牛也相距不远,此时正是时机,还请大王下令。” 伴隨青羊下令,原本潜藏的龟群逐步活跃起来。白手手下有不少妖兽都在这绿荫中乘凉纳阴,突然感到周围石块晃动起来,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便被鸟嘴给叼住脑袋,囫圇吞了下去。 龟正看著旁边洒了一地鲜血的后辈,不由一爪拍过去,“少弄点动静,血都洒出来了,这下白牛肯定发现了。”龟正大爪一拍,嘴里发出一阵刺耳的鸣叫声。 第三章黑虎插手 听到这叫声,其余眾龟和龟正一样,都是把头爪缩进壳中,隨后猛烈转动起来。“碰!碰!碰!”沉闷的响声传来,龟壳先与地面震动,隨后直往白牛方向杀来,转动的龟壳威力奇高,凡是碰到的草木都是断乾折枝。 白牛早在闻到血腥味时就知道不好,但它每年宴请幼虎过来,就是防这一遭。但当它看到数百个陀螺轮盘疯狂转动朝它绞杀而来,白牛还是撒开四蹄朝山顶跑去。 “该死,幼虎这傢伙还需等上半天才能来赴宴,眼下只能靠我自己了。可恶,这群大龟不是不出白甲山天瀑峰吗?现在怎么跟疯了一样?” 白牛奋力挣扎,它底下妖兽多被龟群啃咬,就算有活下来的此时也估计被龟壳大轮子辗成肉泥,不能招集妖兽,情急之下只有山顶可以一避,还能藉助山势消耗龟群体力。 白牛心里想著,却不防山顶上另转出一群兽来。“桀桀,白牛,你的死期到了!”狈参谋发出桀桀怪笑,趴在头野猪身上,对下方白牛大声喝道。它身前便是青羊,左侧是龟灵玉。 白牛没有理会狈参谋,只两眼死死盯著青羊,呼吸间鼻间涌动的粗壮白气倒是让在上群妖看了个清楚。 “白牛,你可愿降?我大王愿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肯称臣俯首。”龟灵玉跳出来扮红脸,只是这提议在白牛看来却是可笑。 “啍,我就是死,也不可能投降。”白牛高傲,寧死不降,何况它也还有手段还未使用。 四蹄猛然插地,高速停止下纵使是白牛仍然犁出三丈长的印记,然后它將势头一转,不向上跑了,改向对面半山岩浆跑去。 “这老牛,果然是犁地的一把好手。它向岩浆跑去,不会是打算成为我等腹中熟食吧。” 狈参谋爱说话,看了此时白牛表现不由笑道。 另边滚动的龟壳轮子也確实如同白牛所想,还没滚到山顶便没了力气,一个都停了下来大口吐息,和青羊它们一道看著白牛跑向火山岩浆中。 “嗤”高温的岩浆紧紧拥抱住白牛,剎时间便传来一股焦臭味。白牛被岩浆包裹,不疼反叫,一声牛哞响彻云霄。 只见原本雪白的牛背主动被一层层岩浆覆盖,隨后又结成厚厚的石块脱落,仔细一看,其中热量都被白牛吸走,凝聚到全身,尤以头上双角为甚。 此时白牛浑身涨大三分,身上红通通的,並不断喘著粗气。 “呼。”白牛瞅著青羊,把口中气息一吐,一条小臂粗的白气就衝到青羊面前。白气中带著恶臭的腥味,仿佛红牛的大嘴就在面前。青羊没有硬接,只微微躲闪,那道白气打在旁边树上。 树木发出“嗤嗤”的烧烤声,狈参谋往那一看,才发现树木已然成了焦炭,不时还有火星在其中跳跃。狈参谋脑子不知怎地一抽,鬼使神差下竟將脑袋往前一送,运起两边腮帮子往上面用力一吹。 “呼”,一阵大火燎过,將狈参谋烧了个脸,往四周看去,见眾人都没有在意,才是放下心来,却忽略了身边还有个腹黑龟孙龟灵玉。 却说红牛吐了口气,见青羊没有硬接,不由嘴角咧笑。隨后扬起四蹄,就见蹄上冒出一团黑火,火中不时有炸响声传来。 红牛迈开步子朝青羊奔来,脚下黑火踩过草地,又生起薄薄细烟,又被尾巴那么一扫,顿时扬起通天大火,跟在红牛尾后朝山顶袭来。 撇退了左右妖兽,青羊在狈龟两位参谋的注视下长咩一声,运起神通。只见浓密黑雾缀在双角,羊背,四蹄处,又在身后构出一片雾气,也是长吼一声,扬起四蹄朝红牛奔去。 黑雾与大火不断漫延,最终狠狠撞在一块。大火燃烧草地,火势汹汹,可很快便被压了下去。黑雾携带著雷霆万钧之力狠狠压住它。“嚓”两股黑雾相撞,从中冒出一点火,火极短,却又极亮眼。隨后一道粗壮的雷霆从中诞生直接劈向红牛头顶! 手臂粗的雷电贯穿红牛全身,细碎的闪电打在木泥土上溅起烟尘。等烟尘散尽,青羊以王者姿態屹立於胜者之方,脚下正是不断褪色的白牛,此时它两眼发白,气喘吁吁,嘴角还有液体滴下。 看到这一幕,山顶山下的妖兽都是一齐欢呼,“贏嘍,大王贏嘍。” “本参谋就说大王必能获胜。” “善,此战获胜,一赖大王神通,二靠大王谋略,三则眾人合力,四则你我同心。有此四胜,何愁不胜。” “参谋说什么,俺怎么听不懂?” “俺也一样。” 就在现场欢呼一片时,却从山下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吼!”一声虎啸,打破现场气氛。隨著虎啸声的逼近,底下大龟齐齐让出一条道来,道路中间,一只黑虎正耀武扬威,带著四只大虎,八只豹子缓缓前行。 这黑虎浑身疤痕,连眼也瞎了一只,可浑身凶性不减,见在场妖兽无一说话,自顾自开口道,“怎么,本王在山下就听到有兽喊贏了,怎么没一个兽敢说话?白牛呢?本王受它邀请才肯来到这破火山,它怎不来见本王?” “噢呦,让本王看看这是谁,这不是白牛吗?怎么躺在地上了,地上凉快起来。”黑虎无视踩在白牛肚上的那只脚,装傻冲愣道。 紧接著黑虎將虎头伸到青羊面前,爪子也刚好按在白牛头上,使劲往下摁了一摁。黑虎把脸紧贴青羊,四只虎睛相对,这才说道,“不知阁下是哪路妖王,还请放这蠢货一条生路,本王还有事情需得用得著他。” 青羊微微一笑,先鬆了前蹄。“本王新占据白甲山,目前是这天瀑峰峰主。既然黑云山主有令,我就卖山主个情面,只是需得拿些东西再走。” “好说,只要贤弟不伤它,我做主,这山上山下任何东西贤弟都可以取走。”黑虎一脸豪爽作了决定。 有了这番话,青羊一挥蹄,上上下下白甲山的所有妖兽都一齐行动起来,闻的,看的,听的,舔的,都是一齐出动把白牛家底掏的一乾二净。接著,青羊就好似真的什么也不在乎一般直接带领眾妖兽下了山,一直往白甲山方向去了。 第四章再袭白牛 “大王,它们好像真走了。”一只豹兽送青羊离开后回復道。黑虎听了后扫了眼脚下白牛,一脚將其踹开,“將这白牛伤养好,三天后还得让它给我下火山摘灵果呢,要是不行,哼!”黑虎一摆尾,將一块青石打碎,隨后占了白牛洞府休息。而这一切,都被底下的鼠精听的清楚,赶紧回去报信。 早在青羊下山时,狈参谋就发问,“大王,我们真的就这样回去了?”“当然不会。”青羊冷笑,“龟灵玉,我记得手底下有几个鼠兵,你把它给我安排下去,无论听到什么都回来匯报。” 龟灵玉领旨安排去了,狈参谋见自己不如龟灵玉受用,忙是跳出来一堆好词好句,夸得青羊那是天上少有地上绝无,把青羊给逗乐了才肯罢休。 另边,等到鼠兵將听到的情报匯给青羊时,青羊就盘坐在火山五百里外静静听著。这个距离已经远远超出黑虎它的警戒距离。 “火山灵果,会是什么呢?”青羊前蹄有一搭没一搭扣在石上,正思索著要不要分一杯羹时,却听见狈参谋大喜声音传来。没过一会儿,就见狈参谋顶著龟灵玉前来,狈参谋两只短爪正捧著一只石匣,嘴里不住念叨著大喜。 “大王请看。” 狈参谋打开石匣,里面正躺著一只红果,红果浑身上下都有疤痕般的纹路,蒂处还有两只绿叶,红通通,脆生生的,仿佛是刚摘下来一般。浓郁的香气在开匣后瀰漫不散,在场所有兽都屏住了呼吸,多吸一口都感觉是个错误。 感受到果子中浓郁的元气,结合刚才鼠兵匯报来的消息,青羊点点头。“想必这就是黑虎前来护住白牛的原因。白牛有护身之术可以潜入火山岩浆中取得红果,正因有此术,黑虎不杀白牛。眼下诸多疑惑可以解了。” 青羊话头一转,又是疑惑道。“不过白牛怎的提前摘了红果私藏,难道它不怕被黑虎发现吗?”这却有龟参谋前来解惑,只听龟灵玉趴在狈参谋头上道。“大王,此物名火山果,每年一结,一结两果。想来每年都是白牛哄骗黑虎,只交一果。不过如此一来,白牛实力定然不止於此。我看此果鲜艷,想是入火山需要消耗许多功力,这白牛才取果没多久就在重伤时被我等偷袭,搜刮此果。” 龟参谋话语一顿,继续道。“如此一来,我等必结死仇,还请大王吞服此果。等三日后那黑虎走后,一举將白牛拿下,夺下这火山。” 青羊点头不语,只將红果吞入腹中修练,不提。 且说白牛被黑虎手下看护。名为看护,实为囚禁,为的就是让它养好伤下火山。白牛內心忧惧灵果被抢,可它又不敢將灵果之事和盘托出,不然死的肯定它。 本来它倚仗红果灵力,自身修为即將反超黑虎,到时自己得了王,一次吃两枚果子,好不自在。哪里想到前天下去采果时,偶遇那地火喷发。即使取了果子,但自己也受了重伤,实力十不存三,导致自己被偷袭,连得来的果子也作了他人嫁衣。想到这,白牛就气得一阵牙痒。 “白牛,三日到了,你且隨我去。”黑虎迈步进了洞,伸出爪子猛拍白牛。等白牛跟在它身后到了火山口,看著眼前扑腾的岩浆,白牛把心一横,哞声就跳了进去。 等白牛再出来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它浑身都包裹著炽红的岩浆,极高的温度使得眾兽都不敢靠近。白牛嘴里叼著红果,鼻孔止不住喘著粗气。黑虎等岩浆冷却后,把爪一挥,便有一只大虎上前替它扒拉掉白牛身上的岩浆石。 岩石漱漱而下,先扒拉的是牛头,等白牛將整个头露出来后,大虎一巴掌过去就让白牛忍不住鬆开口,红果掉落在地被大虎珍重叼起放在黑虎面前,隨后一脸恭敬地退回原位。 黑虎打量了几眼红果,一声招呼,將红果半含在口中,五虎八豹就直接迅速地离开了火山。 白牛喘著粗气,怨恨地看著远去的身影。等看不到后才敢低声哞叫,隨后將身子缓缓晃动,每一下都有皮肤与岩浆间撕裂的痛楚。低声的牛吼传遍四周,夜空寂静,连半点声音也没有,仿佛整个火山只剩下了白牛一个活物。 第四章请妖赴宴 “踏踏踏。” 原本空旷的火山突然从底下传来一阵踩草地的声音,羊蹄与草丛的碰撞清晰传到了白牛耳中。白牛不动弹了。 白牛疯狂动弹!此刻它再也顾忌不了那么多,疯狂抖动著浑身岩浆。岩石掉落,撕下大块的皮肉,还没等岩浆岩掉完,白牛身上已经是血跡淋漓,难以入目。 “看来牛妖王还是挺有力气的吗,可惜,我家大王已经炼化完红果元气,以您现在的状態,还是不要挣扎为好。” 尖细的声音从白牛背后传出,白牛想要回头,但卡死的岩浆岩阻止了它,但白牛认出了,这是青羊身边那个该死的老狈的声音。狈参谋既然到了,那青羊自然也不会远了。 等白牛抬头,果然,青羊与龟灵玉已经站在白牛面前。只见龟灵玉一幅悲天悯人的姿態道。“唉,白牛妖王,我早先劝你不听,如今身陷囹圄,谁又能救你呢?真是可悲啊。” 白牛没有听龟灵玉妖言,只是死死盯著青羊,两者就这样对视片刻,隨后白牛一闭双目,將头低下。青羊见白牛这幅模样,伸出前蹄,正要一蹄踢死它,却有狈参谋突然出言阻止。 “大王且慢,可否由我来行这最后杀戮之事。不敢欺瞒大王,我与白牛旧日有怨,正要杀它报仇,还请大王应允。” 老狈突然跪在地上乞求將了结白牛之事交手它,面对老狈请求,青羊自无不允,只稍微踢了一脚重伤白牛並留了一句“你稍后来我这解释。”就离开了。龟灵玉行动缓慢,也不在现场耽误,让老狈把自己竖起来,咕嚕咕嚕滚下山了。 第五章天上钟声 此时狈参谋两眼发红,几欲滴血。“老贼,你可还记得当年杀死的一家狼群吗?”面对被仇恨充斥脑海的老狈,白牛选择实话实说。“不记得,杀太多了。”这句话犹如火星,直接点燃了老狈,当下它再忍不住,张开大口疯狂撕咬起来。 老狈年逾百岁,它老了,牙齿早已磨钝,此时咬上去,除了磨点白牛皮毛外,连一点血肉也是啃不下来。老狈不甘心,它哭泣著,呜咽著,仍然拼命撕咬著。它的怨恨滋著它的老牙,渐渐地,它的牙齿掉落了,却又长出了新牙。 新牙远比老牙锋利、坚固,很是轻鬆贯穿了白牛的皮肉。牙上带有怨恨的力量,怨恨直衝白牛脑海,它似乎想起老狈究竟是谁。当它还想睁眼確认时,它的双眼已经被老狈取下,嘎吱嘎吱的声音在口中作响。 一柱香后,当狈参谋回到百里开外的临时据点,正欲诉说旧事,却被龟灵玉告知青羊正在修炼,有什么事等晚些时候再说。狈参谋听了就坚持守在洞口,龟灵玉则是安排人手前去將白牛尸首运回。白牛修炼多年,浑身是宝,一身血肉也是大补,正是笼下宝物。 当白牛尸体运来时,便是龟灵玉也不由心惊,尸首上密密麻麻遍布咬痕,却多是粗浅,真正的致命一击还在喉咙处,咬痕极深,约有一指。想必白牛是被活活拖死的。想罢龟灵玉招呼几个將白牛尸首分了,除了给自己,狈参谋以及玄龟老祖宗额外留了一份,其余的都是分发下去了。 却说青羊这一闭关就是三天三夜,狈参谋也在洞外守了三天三夜。洞內,青羊周身黑气繚绕,不时有阴风撩过,发出恐怖尖啸。阵阵阴风清晰可见,盘环於周身,地上都已经结成了一层冰霜,霜色洁白,十分好看。门外龟灵玉见狈参谋已经冻得不行,忙叫人拿点白牛皮毛给它盖上,狈参谋谢过龟参谋好意,推辞不披。 时间又是两个日夜过去,洞內青羊眼中精光一闪,剎那间洞內阴风齐齐向它涌去,阴风如刀,打在青羊身上却是直接被吸收掉。等到狂风过后,洞內仍是现了一片清净,只有青羊身上毛髮顏色变得更深了些。 等出了洞门,青羊一眼便看到了门外的狈参谋狈,此时其浑身毛髮结霜,身子一抖一抖的,显然是耐不住洞外阴寒。龟灵玉也在一旁,只是身上披著白牛毛皮,於昨天开始便冬眠了。 一脚踢醒龟灵玉,青羊將口一张,吸尽了狈参谋身上阴气,又是一蹄踢出,直將狈参谋踢到洞外去了,才道。“本王不想听你那些故事,本王踢了你一脚,也算消了恩怨。你若是还想跟隨本王,便自己返回天瀑峰去。” 说罢,伴隨滴答滴答声,青羊和龟灵玉便出了洞外。老狈受了伤,都没有什么大碍。勉强起身將几日前分得的白牛吃了,默臥一会,將血肉消化,才挺起身子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此时青羊早带著龟灵玉回了峰,此时正站在天瀑峰顶,远眺北方。“龟灵玉,你觉得接下来应该怎样。”青羊漫不经心问道。可此时龟灵玉一心远眺,看看能否找到些许狈参谋踪跡,自然是没有听到青羊话语。 看到龟灵玉脑袋左转右转,像个小太阳似的到处发光,青羊轻嘆一声,摇摇头,也是跟著寻找起来。 此时尚是正午,但很快就转到晚上。月光温柔洒落,浇在青羊两兽身上。青羊伸了伸蹄子,將顶峰石子踢落。石子在空中飞了好一会才掉到老玄龟背下,隨后扑腾一声落入湖中,没有溅起水,满分。 找了块大石盘臥,青羊收起心神,默默开始吐纳,这是一天的必修课。如水的浓郁的月光呼吸间被青羊纳入腹中,不断转化为青羊自身法力。修行一道,有引气入体,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四大境界。根据青羊推测,此刻它不过算是引气入体,要想突破,必须得不断修行才对。 就在青羊默默修炼时,旁边寻望的龟灵玉却是突然大喊大叫起来,“大王,狈参谋回来了,它就在下面。”青羊停了修行,站起身往下看了眼,狈参谋此时已经是身在湖边了,旁边还有些幼兽小龟围在一起。 “既然回来了,你先去迎接吧。”青羊仍回了大石上,心中神通一动,一股阴风吹过,便把龟火玉颳了下去。龟灵玉正思考如何下山,忽然一阵黑风吹过,把它身子捲起,径直往湖下丟去。嚇得它三魂出窍,七魄混乱,大叫起来。好在阴风没有突然撤去,把它送到个十丈高处才是消散。只见得一记龟从天降,溅起好大的水。龟灵玉,一分。 就这样又过了一夜,等到了第二天,青羊正与狈龟商议,却突然齐齐伏倒在地。 只听天上有钟声传来,钟音浩大,迟缓低沉,却又响彻洪荒。四海八荒生灵无不是伏倒在地,內心涌起深深的敬畏。钟声一连有八十一响,每响过后都有生灵深深睡去,只有那些意志坚定的,天赋奇高的还能保持清醒。 天瀑峰上,狈参谋在十响时陷入昏迷,龟灵玉三十五响,青羊七十八响。至於玄龟老祖,它就厉害了,还未响时,整只龟都已经昏昏欲睡,等不到十响,便比狈参谋更先睡去。 天上,一名面相奇古老者倚著根鳩头拐杖,仔细看著殿中宝镜。宝镜长三丈,宽一丈,周身是细密纹,左右各有龙头握把。另有古朴妖文印在宝镜后面,只是被镜身挡住,看不见。此时镜中正显示洪荒生灵,其中便有青羊,另有数百个坚持不睡的各类猛兽,有猿,有猴,有狼,有虎。 “陛下,东皇钟已选出合適生灵,可是要將玉符赐下,赐它们法术经诀,等它们日后修练,再召入天庭为官?”毕方一脸恭敬向帝座上的东皇太一问道。在得到东皇太一肯定后便下去安排了。场中另有数十妖神,其中多以一碧眼老者为尊,此时见老者不说话,都是不言。 第六章 东皇玉符 却说下界,青羊在醒后顿感浑身血脉疏通,在发现自己被护卫之中,稍稍把心放下,把神念往身上一探,修为又是有所精进,怕是再过不久便可踏入炼气化神了。 再一问左右,都言睡醒之后修为大涨,往日里有什么不懂之处都被疏通开了。如今个个是聪明灵慧,体健身强。这其中却是又有一兽不满。 “哼,老祖我活了有万余年,怎么会如此不堪,定是哪方面出错了,不然以老祖天赋,定然能够坚持到最后。”玄龟老祖一脸不满,句句自已天赋超群,字字不提自己好逸恶劳。只有龟灵玉在一旁说著好话,安慰著自家老祖。 “老祖,你可曾知道这钟声是从何而来?”青羊向玄龟老祖问道。这可问到点了,老玄龟一扬头,说道,“这是当然。距今约有数万年前,彼时生灵还未有如此多时,相传有妖皇东皇太一与巫门十二祖巫一战,妖皇手上有一钟,名唤东皇钟。若是没错,我们先前所听到的都是东皇钟所发。” “东皇钟?”背上三妖发出疑惑。见这三个什么都不懂,老云龟只好从头开始讲起。 “世界本是无序混沌,不知天时,没有阴阳清浊。於混沌中却有盘古氏开天闢地,盘古身死,又化三清和巫门十二祖巫。三清开天闢地,镇压地风水火,理定阴阳乾坤,划分星斗山川。后来妖皇率领群妖,一部在下,一部在上,后延续至今,便是现在这幅模样。” 老龟说的极其简略,等青羊问到是从哪得来的消息时,它却又吱吱唔唔,又在龟灵玉连番追问下,才说明真相。“传说这是我玄龟老祖说的,但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只是当作秘密一代一代传下来了。” 消息真假不定,但也可以当作是个参考。青羊思索后决定还是暂且放下,转而与龟灵玉,狈参谋商討起有关黑虎討伐事宜。 “大王,之前消息不足,如今知道那黑虎吃了三十二年灵果,法力恐怕不止表现出来那些。而且我们杀死黑牛,恐怕其也知晓,但一无信报,二无责备,与它平日行为不符,还请大王三思。”龟灵玉劝諫道。 另边狈参谋也是如此想法,却是引出另一点关窍。“大王,这四山有百峰洞主。大王拿下白甲山,火山,但这两山洞主却都没有来拜见大王。大王何不邀它们来天瀑峰赴宴,一来探探消息,二来也好巩固下两山势力。” 见兽都是劝诫自己不要轻动,青羊点点头,说道。“二位想法我已知晓。我也知道黑虎法力在我之上,不可大意。如今先照狈参谋所言,先前两洞主都请来,看看它们是个什么心思,然后再行討论。” 狈龟二兽领了命令,一起下去安排。先叫手下妖兵搜罗些奇珍异果,这是它们大王首先要吃的。隨后又叫畜养些未开智的牲畜,等到大宴那天再宰来吃了。最后派了百余位小妖往两山洞主那去发送邀请,叮嘱它们定要跟著洞主过来,谁没来或谁送了什么礼都要记在心上。 “时间嘛。”狈参谋一捻鬍鬚,去请示青羊。在得到答覆后又找灵玉商定在下月月圆时。如此规定时限,百名小妖被派出去,寻著以前旧路寻找各山洞主。 这宴席消息传得极快,连那阴虫和黑虎也是有所听闻。黑虎听到后只是呵呵一笑,“吼”,一道虎啸响彻黑云山脉,就见群山上下大小妖兽都是忙活起来,却要在那一天亲自给青羊表演一个不请自来。 另一边的阴虫也是收到了消息,但它却是没有心思找青羊麻烦。只见它蜂嘴轻动,细密的牙齿不断搅动著。“传过命令,无需理会此事。当务之急仍是凿毛穿地肺,引来地下幽冥之气,一为我山群巫修炼,二是接引幽冥族人来此。到那时,莫说是青羊,方圆十万里內都將是我们的。” 阴虫大手一挥,吩咐下去。底下的毒蜂大將领命出了洞门,继续开挖地肺去了。 却说那宴席定在了下月,这个月中却是突然发生了一件大事。深夜,青羊正在吐纳修炼,听得天上雷声大响,惊得青羊忙收了內丹望去。 只见天上群星大亮,三百六十五枚主星各自成列,又有八万四千恶星齐齐闪耀。剎那间,日月横空,各宿星斗不断奔走,浓郁星光洒下,紧接著群星一震,各是拋了一道玉芒往下界来。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玉芒飘飘摇摇,似断了线的风箏落入洪荒。青羊两眼一凝,只见天上正有一道玉芒向此处飘来。 青羊视力极佳,遥远便是看到了那是枚玉牌,牌上写有繁多妖文,可惜它一个也不认识。玉牌正要落到天瀑峰上,却突然冒出了一阵金光。青羊正是极力注视,突然被这金光一灼,大叫一声,翻滚下巨石昏死过去了。 隨后玉牌一闪,径直起金光往西边飞去了。 山下眾妖离得远,狈参谋和龟参谋听到青羊大喊,忙是不停攀爬,藉助玄龟老祖法力才是终於登上山峰。一上山便看到昏死过去的青羊。两参谋心有忧虑,却又法力低微不能运青羊下去,只好传音询问玄龟老祖,可老玄龟也不知道,只能默求苍天,希望青羊好运。 狈参谋见自己帮不上忙,却又下去了。调起麾下妖兵飞禽跟著玉牌,看这玉牌究竟是会落入到谁手中。 黑云山脉那里黑虎正在闭关,底下的斑点虎安排了走兽盯著,可地上跑的总归是比不过天上飞的,在深林的遮挡下没多久就跟丟了踪影。等到匯报时,却说那玉牌自南而来,径直往西边去了。 斑点虎眯了双眼,“南边是那青羊领土,看来它没有机缘。西边却是阴虫领地,那里到处是毒虫,我们探子根本进不去。哼,绝不能让那阴虫独享机缘。待我请示大王,发兵征討。”隨后斑点虎进洞请示,不提。 第七章 化形成人,宴请诸峰 狈参谋调的飞禽有鹰,有雀,有鸽,有雕。其中鹰鵰以速力见长,勉强跟上玉牌速度。瞧见玉牌落入强直山后便赶忙返回匯报。 却不料它们刚刚回山,才发现那玉牌也是悄无声息一起回来了,此刻正往峰顶窜去。 龟灵玉一脸迷茫看著从山脚下衝来一枚玉牌,在空中转了几转便缩小化作张吊牌掛在青羊脖上。也不见青羊甦醒,只好与又上来的狈参谋一起照顾,商討后续。 这玉牌又去强直山做什么? 这夜阴虫正是指挥手下挖通地肺,眼见就快功成,就见南方猛得一亮。这亮光对妖无害,却对它有极强危害性。当下身子一倒,扭曲大叫起来。原本幻化的半人形也是维持不住,扭动间现了原身。 却真是只毒虫:黄蜂嘴,青蛇牙,爪肢苗条肢,爪尖锋利,尤以它腹上那根黄蜂刺最为幽光闪亮。)阴虫六爪抱著自己大叫,底下巫兵听到它叫唤,也都是急忙赶了出来,哪里想到玉牌竟是往强直山方向来了。 阴虫麾下儘是巫兵,哪里能见得了玉符,一露面便是个个身上燃烧碧绿色妖火。妖火极其黏稠,而且无物不烧,很快就燃起大火。毒蜂大將勉强能抵挡住玉符光芒,可还不等它现出原形,就被一只巫兵撞在身上,妖火顿时沾满毒蜂大將全身。 “啊呀!大王救命啊。” 毒蜂大將死命哀嚎,一面努力扒拉著身上妖火,另一边向著阴虫方向爬去。阴因为玉牌光芒分散,此刻有了些许喘息之机,见毒蜂大將满身妖火,也不犹豫,只从眼中射出一道乌光便要振翅逃离。 一道清音响起,玉牌落到阴虫头上,剎那间阴虫便是惨死在地,原身不停抽搐。隨后玉牌就跟著返航的鹰鵰起迴转天瀑峰去。 却说毒蜂大將,眼看是活不成了,被阴虫一道乌光射入脑海,散了真灵,当场死去了。 等到星夜过去,青羊悠悠甦醒。刚醒来,便感觉到眼中世界有些许不同,却也说不出来。起身一动,却是发现脖子上掛了个玉牌,牌上有著各种云篆奇纹,在中间还有个鬼字。 “誒,我怎么认识这种图样了?”青羊疑惑,原是玉牌功劳,不仅传授青羊图样妖文,另有天妖大法一卷。天妖大法是东皇太一听鸿钧道人讲道所创,里面包容万物,各种秘辛都是有所讲到,极大的扩展了青羊的知识面。 青羊的动静早已將龟狈二兽惊醒,见自家大王闭目不语,二兽也是静静等待。不过一柱香时间,青羊便已粗略所有內容,还找到了合適的传授功法可以培养妖兵。 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依据天妖大法,突破化形。於是青羊睁眼道,“我得天皇玉符,知晓诸多秘法,如今將要突破化形,你们且下去为我守备,待我大法一成,届时取黑虎如探囊取物。” 狈龟先是一愣,隨后下去排兵布阵。而青羊则是端臥峰上,静静调整身心。一连过了三日,就在第三日夜晚,天上仍是群星闪烁。青羊身边先有轻风拂起,伴隨风力渐起,天上星宿四列,以南方星宿最为闪亮。 隨著狂风大作,星辰爆闪,青羊已是化形功成,穿一身青绿道袍,腰间束条腰带,头戴玉冠,双目有神,正是在俯视山河。 青羊道人又是看遍群山,把目光往北投去,“黑虎,这下你都是差我一筹,且待我巩固修行,却是要打你个措手不及。”青羊道人冷笑,那日火山之辱,黑虎扑面而来的腥臭恶气他可没有忘记。 驾烟云下了山顶,底下群妖见到青羊道人,无一不是惊喜万分,跪在地上恭贺青羊道人修行有成。 青羊道人只一摆手,便是將它们托起,隨后开口道,“本王幸得天皇庇佑,得修天妖大法,如今已到炼气化神。却是有桩幸事落到你们头上。”接著青羊道人隨手一点,只见点点灵光从青羊道人手上冒出,渗透到在场群妖脑海中,连玄龟老祖也没有例,也是获有一份功法。 “此卷为天妖法,若你们仔细研习,天赋佳者便可在半月內化形,差者数年,也是修道功法,定要重视。”青羊道人传授功法后,便是隨手开了个调府修练,为月后的宴会作著准备。 而获得功法的群妖则是兴奋异常,打滚的,翻腾的,欢叫的,乱跳的,现场混乱作一团,像是一个欢乐的海洋。狈参谋和龟灵玉自然也是欢乐无比,但它们及时止住自己,並且寻找地方开始修炼功法。 月末,龟灵玉已经成功化形。他一身粉红衣袍,手里拿著龟甲所化玉笏欣喜无比。龟灵玉用手扒拉著自己的脸蛋,作鬼怪状沿著天瀑峰四处奔跑,到处炫耀著自己的新面容。 跑到一半,龟灵玉把小脸一拍,“坏了,差点忘了半月后还有宴席还没安排完呢,得赶紧去干了。可不能给大王丟脸啊。还有那件事,也得儘早,这可是在宴会之前的头等大事。” 至於狈参谋和老玄龟那里,它们俩全力参悟了几天,但是由於天赋不好,因此没有化形,但还是掌握了许多的小法术,儘管派不上什么大用,但总比没有好。 如此过了十天,再有三天便是宴会开始了。宴席是办在晚上,但在前天晚上,青羊道人却是从洞中走出。在他面前,狈参谋已经领兵待命,身后儘是这个月来训练妖兵,只是妖气混杂,修为不一。好在成妖后对个人卫生讲究许多,不然光味道都能把黑虎熏死。 “既然准备好了,那就兵发黑云山脉。”青羊道人大袖一挥,整个人驾黑云前往。身后群妖因成妖,也都是速度有长,个个也都能跟在青羊道人身后。见眾妖都能跟在自己有意放慢的身后,青羊道人暗中点了点头。 天瀑峰只留下龟灵玉和玄龟老祖两妖负责应对。 待得天亮,早先便有山峰洞主连夜赶来。“呃,累死俺了。总算是赶上顿早饭。”一阵叫嚷声传来,龟灵玉扭头望去,只见山脚下出来个肥头大耳的妖精,其身子高有三丈,鼻子也有一丈一,原来是个象。 龟灵玉赶忙上前请它就座,那象妖也不客气,屁股往位上一摊,顿时下面传来吱的声音。“你们这位子有点不太行啊。噥,这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灵果,算是给青羊妖王的孝敬。”象八一提手中香蕉,隨手给了龟灵玉了,至於自己则是大吃大喝起来。 [啊,不想出去打暑假工的我选择了写小说。可是我目前还没胆子说] 第八章 巧破黑云府,显威白牛吹 行军队伍於子时便赶到了黑云山脉,此时整装待发,只等青羊道人一声令下,它们便夺下此山,献与大王。 青羊道人刚要动手,却突发不对。“这黑虎是要往哪里去?”原来是看到了黑云山上斑点虎正在指挥。青羊道人运起法力偷听,斑点虎浑然不知,仍自大声责骂下属。 “蠢货,大王今晚要去闹那青羊的场子,你倒好,居然真给我搬来几了几筐子野果,怎么你是打算到时候用果子往人家脸上丟吗!”斑点虎恨铁不成钢,幸亏在他面前的是它亲族,要不它早就一口咬了上去,哪里管的了那么多。 百里外的青羊道人听到却是一脸微笑,“原来如此,原来是打著这个主意。可惜,黑虎啊,你始终是慢本王一步。进攻。”青羊道人一声令下,手下妖兽在狈参谋指挥下,一窝蜂般衝出去。百里犹如咫尺。 斑点虎刚刚呵斥完自己后辈,正要调头却突感地面传来震动。只见不远处一群妖兽正发狂般朝这涌来。打头的是野猪雄狮,猎豹神獒,个个张开大口,如利箭般撕入黑云山脉,见死的就跳,见活的就咬。顿时一片死伤。 斑点虎想组织妖兽,但大虎已经管不那么多,怒吼一声就直接冲了过去。“没脑子的莽夫!”斑点虎怒骂一声,转头就向洞中跑去。这种情况下只有黑虎出面才能稳住。 另一边四虎八豹除去斑点虎外都是聚在一起向白甲山妖兵攻去,在它们鼓舞下有不少妖兽也是奋起反抗。正当三虎八豹要与前排部队相撞时,那些獒狮猪豹却是灵活地闪了过去,让它们扑了空。 正当它们疑惑不定时,一对利角猛然出现它们眼中。角尖锋利,似是宝剑划过夜空。“扑”的一声,便是捅穿了大虎腹部,其余二虎八豹也是一样,都被利角捅破要害。等衝锋停下,个个都是嘴角涌血,都是活不成了。三虎八豹一瞬间变成了死虎死豹。 却说斑点虎躲进洞中,正要开口求救,只听轰隆一声,却是黑虎出关了。只是它此时虎头人身,半个脑袋还是虎头,连身上毛髮都未能变化完全,显然是中途出关坏了根基,怕是日后也只能是这幅模样了。 黑虎兽人怒气冲冲,带了斑点虎便要出洞找青羊算帐。刚出了洞口,黑虎眼便瞅见青羊。见青羊浑身光洁,上下皆是个人样,显然是化形全的,再加上对方显然化形多日,修为早已巩固,不得已之下,黑虎又带著斑点虎回了洞內,並严封洞门。 门外,青羊道人见黑虎以兽人模样出现,心思一转就知道是偷袭坏了它根基,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黑虎,没想到吧。本王如今倒在你之上。当日你倚仗法力雄浑,威逼本王退出火山时可曾想到这一日。化形坏了根基,你已经是无缘大道,还不速速出门乞降,不然休怪本王手下无情。”青羊道人话语凌厉起来,可洞內仍是毫无动静。 等了约有盏茶功夫,见黑虎仍然没有出来,青羊道人不由冷笑。 “也罢,今日就拿你立威,也是来试试我这法宝威力。”青羊道人按住底下群妖,转而从袖中掏出件法宝。 號角由小至大约有十八层纹路,角上布满细密划痕,似是彰显原身的荣耀。这號角是青羊道人化形后在洞中用妖火锻造,用的还是白牛头上右角,左角却因练手毁了。 青羊道人轻抚號角,“白牛你倒是浑身是宝,可惜你是用不了。此宝炼成后还没有取名,便是唤个白牛吹,也算是个纪念。”隨青羊道人祭起白牛吹,往號角上用力一鼓。 只听道道低沉牛吼传开,声音滚滚,好像地龙翻身,震动一方。 黑虎和斑点虎正在洞中商议。二虎在听完青羊道人出门投降话语后都是一脸冷笑。笑话,那日之辱不过相隔一月你就打上门来,还差点灭了我黑云山脉,你现在说这个你觉得我信吗? “大王,不然拼死战算了。那青羊道人阴险狡诈,眼下只能拼死了。或者属下先出门与他邀斗,大王您则是伺机杀出,待逃了出去再为我们报仇。”斑点虑提出策略极多,但都被黑虎兽人一一否决掉。 黑虎看著眼前焦急的斑点虎,不知怎的竟生起羞愧之心。稍后,黑虎打断斑点虎说道,“斑点虎,一会我出门与青羊拼杀。它们心神都集中在我身上,届时或有生路,你自己逃出去吧。 “大王。” 见斑点虎还有所犹豫,黑虎大声呵斥,“糊涂。眼下我定是死了,何须掛怀。应是自身保全才是。我意已决,不要再说了。” 当下二兽做好准备,稍作休息,只等洞门大开便杀出去。正在等待时,黑虎两耳轻动,却听到一点细微之音。“你有没有听著什么,像是號角?”斑点虑刚想回答,却猛然感到不適,张口便是鲜血喷出。 浩广的號角牛吼声连绵绝,每声都给洞內二兽带来极大负担。它们的五臟六腑受號角声挤压,都是破损碎裂,乃至於头晕目眩,灵台失守,最终在號角声下被散尽神念,魂归幽冥。 洞外,青羊道人吹了一通,见没有动静,又是吹了两通,才肯放心叫妖上前。等打开了洞门才发现里面早已是血水一片,破损的五臟都被呕吐出来,杂揉在毛髮里,显得格外噁心。二兽双眼都是瞪得极大,紧紧盯著洞外,似乎是死不甘心。 狈参谋怎能让青羊道人看见这种景象,忙叫小妖將二兽尸体拖出,同时命妖打扫洞中宝物,一丝一毫也不能放过。 青羊道人见了二兽尸首,上前打量几眼后道:“给做匣子,把这黑虎脑袋装进去。稍后就当作是百峰洞主的见面礼送给它们。”听了青羊道人的话,狈参谋特意用法术做了个小匣子,还用法力化冰將黑虎脑袋冻好。为了保证看得清楚,它特意把冰凝得纯净无比,让脑袋看上去栩栩如生。 此时日暮西垂,青羊道人打量几眼天色,料定时辰快到了,当即驾起黑云,狈参谋侍奉在右,先就回了山去。 来时尚且要照顾它们速度,如今却是不必了。青羊道人把云驾起,只不到一刻钟便回了白甲山。此时山正有妖在闹事。 第九章 镇压百峰洞主,玉符轻取阴虫 “什么意思,本洞主辛苦赶来,你们家大王怎么连个影子也看不到。是不是修行坏了见不得人啊。”一只狮精大笑,旁边另有些猫虎附合。它们都是黑虎手下洞主,早已得到黑虎示意,抱著大闹一场的念头就要挑起事端。 “各位言重了。你们且往那边看,我家大王这不是来了?”一个粉衣小生把手中玉笏一指,就见北头有朵黑云正在赶来,云上站的正是青羊道人和狈参谋。 见青羊道人真的回来了,先前那些刺头纷纷噤声,此刻连半个不字也不敢说,只是一味喝酒吃肉。 但它们装模作样可瞒不过青羊道人。但见青羊道人下了云头,先往主位就座,端起杯水酒往四方敬了一圈后就一饮而尽。眾洞主见青羊道人如此豪爽,也是赶紧陪一杯,生怕自己哪点做不好,那些黑云洞主也是一样。 “诸位,宴席前还请欣赏件宝贝。狈参谋。” 老狈自下了云就呕吐不止,直把前天饭菜都吐了出来,需要旁边小妖过来搀扶。而听到青羊道人召唤,狈参谋忙取了匣子上前。 狈参谋前短后长,抱起匣子的样子分外滑稽,可却无妖敢笑。直到狈参谋退到一旁,也没有任何不是之语。 匣子就在中央,可在座无一妖敢开,就在这惶惶不安的氛围中,一道象鸣传来。起身的象洞主长鸣一声为自己壮胆,在百峰洞主当中数它实力最高,因此它冒险站了出来。 沉重的步伐打在地上,象洞主用象鼻轻轻打开条缝,旁边的洞主也都想看看,但缝隙一开即合,连里面什么样子都看不见。“你看到里面是什么了吗?”“没有,不过好像是块冰。”“冰?” 就在周围嘈杂的討论时,象洞主在一眾诧异的目光中轰然跪下。但见它四腿跪下,只一根象鼻托著被打开的匣子道。“火山长云峰白象愿降,还请大王恕。”闻言眾洞主更是好奇伸长了脖子,要看匣中究竟是何物。 山猫眼尖,一眼便看到匣中所盛之物。“不好,快走。”来不及多想,山猫大叫一声便要跑开。里面装的是黑虎头颅,这青羊已经杀了黑虎,接下来便该轮到它们这些黑云洞主来开刀了!山猫大急,可没跑几步便被一道小指粗的雷电打中脑袋,剎时间魂飞魄散,倒地不起。 周围的黑云洞主见山猫大叫,知道不好也是赶紧起身就走。可还没走几步,就见山猫丟了脑袋,还有焦香传来。一时间在场诸位进不是,退不是,只好跟著白象一起跪地乞降。 面对眾妖请求,青羊道人欣然接受。 “起来吧。诸位如今都是我青羊麾下,自当有赏有罚。龟参谋。”粉衣小生持玉笏上前,俯身听旨。“凡是降服妖王都可赐天妖法一份修行。至於先前闹事妖王,皆有刑罚,由你和狈参谋裁定。至於日后,诸妖王需得勤时纳供,进奉妖苗。”龟灵玉和狈参谋领命。 如此三山到手,百洞臣服,月供奇珍,年奉异宝。三山各是享了一个欢乐年头。 “稟大王,白甲山诸峰奉玉芝十对,奇百朵,奇宝一件。火山奉火玉五枚,火芒两枚,火贝三千。黑云山脉诸峰奉上白龙玉矿千斤,精金百两,另有奇珍若干。” 101看书 101 看书网超顺畅,??????????????????.??????任你读 全手打无错站 青羊道人半躺在洞中,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今天是他单独挑出来放鬆的一天,弦紧会断,妖紧会死。但龟灵玉还有一事要说。 “大王,白甲山与强直山接壤处有妖来报,说那里已经是很久没有看到阴虫手下出了没了。往年里一年总能见个三两次,如今一次也没有见过。我查了下,是从玉牌回来时就没有再出现过了。您说它们会不会被玉牌给…”龟灵玉止住话头,但要说什么不言而喻。 青羊道人心头大喜,他最担心的莫过於阴虫这个强敌,日日夜夜修练不怠都是为了它。青羊道人当即起身,“你先派探子前去,待消息属实再来匯报。不对,你应该是已经派了去吧。”青羊道人满脸笑意道。 “大王英明。探子早已出发,明天估计就会回来。若是真如先前所言,就是天皇玉符发威,灭了那巫族一脉。不仅拔掉巫门一个暗钉,而且为大王扫清四山再助一臂之力。”龟灵玉手中笏板乱飞,面上是止不住的高兴。 二人正笑著,门外却又有一陌生老娘敲门进来。 这是谁? 头髮白,两眼浑浊,穿一身灰蓝短袍,脚上一对旧麻鞋。两手枯瘦,似鸡爪弯曲。浑身上下只有那副牙是好的,雪白光亮,像是新镶上去的。 这老嫗拿了拐杖进来,刚进门就弯身拜倒在地。“多谢大王,使老身得以迈入妖道,可以再苟延残喘多活几年。” “原是狈参谋当面,还请起了吧。”龟灵玉上前扶起狈参谋。老狈入道岁数大,化形也不能恢復青春,只好变作个老嫗模样前来拜见。但若论法术修为,她倒是能打百个老嫗。 龟灵玉为狈参谋说明如今情况,把狈参谋激动地直拍大腿。“好事啊大王,老身在这里预祝大王成为四山妖王,总摄方圆十万里。”狈参谋为青羊道人真心高兴,知道探子明日才来,与龟灵玉商议一下便都各自告退了。 等到了第二天中午,二人喜笑顏开,这次也不通报也不敲门,径直闯了进来了。青羊道人见二人顏色,就知道事情成了,但还是没好气道。“二位参谋如此高兴,定然是有本王不知道的好事,还不快快告诉本王?” 二人这才注意到失礼,忙是告罪。后龟灵玉笑道,“大王,探子回报。那强直山上下俱是死透了。本来探子疑心,於是冒险进入,发现全山上下只一个阴虫尸体,它手下的毒虫兵马都是被烧死了,只留下些许灰烬。” “那阴虫怎么死的知道吗?”青羊道人身子前驱,微微挺直上背问道。 “回大王,探子说那阴虫身上別无伤痕,只头顶处有一块烙印,中心正有个鬼字。听其描述大小,正是陛下腰上玉牌。” 第十章大巫精气 青羊道人把腰间玉牌拿在手中。这玉牌在他未化形时掛在脖上,前些日子被他系在腰上,上面正是有个鬼字,想来定是玉牌所杀无疑了。 “走,你们二人且隨本王去强直山看看那阴虫尸体如何。”青羊道人下了座,驾起云头带著二人向西赶去。只三两个呼吸便到了强直山顶。 龟灵玉指著下方光禿禿的一片,道,“大王请看,那就是阴虫尸身,旁边还有一深坑,坑洞极深,探子没敢下去。周围一片儘是被火焰焚烧,但只有那些巫兵留下了些许灰跡。” 青羊道人下了云,首先看到的便是阴虫尸体。漫步走到前头,阴虫蜂头,看不出表情,但能推测其死前惊恐。青羊道人正要走开,却忽的被一股力量牵扯住,翻遍身上发现竟是玉牌在散发毫光。 “莫不是要我將玉牌放上去?” 青羊道人半信半疑將玉符贴到阴虫额上烙印,忽的,只见狂风骤起,阴虫尸首剎那间从十余丈变得只有一丈大小,而玉符则似吸饱精气,摇摇晃晃贴到了青羊道人面上,与额头紧紧贴合起来。 “咕嚕咕嚕”只听得有流水声,却不见流水。 原来是这玉符虽然杀了阴虫,但封了它一身精气,只等青羊道人来取。如今青羊道人一到,玉符当即前解封印,將这阴虫一身精气尽数用於青羊道人。 青羊道人不能將精气尽数吸收,因此玉符只给他渡了一层,剩下九层若是冒然吸收,青羊道人只有粉身碎骨,沦为齏粉一个下场。 吸收尽大巫精气,青羊道人暗道侥倖,见龟灵玉和狈参谋担忧,却把故事缘由说与他们。 “此番真乃天皇庇护,这不是虚言,你们且坐下听我详说。” 二人找地方坐好,静静坐著,盯著青羊道人,要知晓究竟发什么。 青羊道人坐高处,平復心神后道。 “我得天皇传授天妖大法,知晓诸般隱秘。其中有一件却是事关与此。” “且说盘古氏开天,其血脉有九成化作巫门十二祖巫,又有一成流转到六道轮迴之中。从此不管任何生灵,凡是经那六道轮迴沾染上巫族血脉,便是那天生神异的大巫。” “大王可是说这阴虫是那大巫?”龟灵玉瑟瑟发抖道,而狈参谋却是无知者无畏,恍恍若儿童。 “不错,阴虫正是大巫。凡大巫必有大神通,可移山填海,可担山追日,可呼气成云,可吐水成泽。许是本王气数未尽,这才是得东皇陛下护佑,得有玉符杀敌。这玉符上附了东皇一道气机,这气机感应到阴虫大巫身份,所以才在那夜大放光明。” “真是幸甚至极。” 青羊道人轻吐气,算是终於化解心中震惊。 “大王真是大气运之人。诚如大王所言,那夜玉符虽然灼了大王双眼,却是为大王除了记大危害,大王真是鸿福护身。”苍老沙哑的嗓音响起,却是狈参谋为青羊道人宽心。 龟灵玉也在一旁安慰,声称回去后定要焚香沐浴,上祭东皇。 “不错,你们再隨我来。”青羊道人起身离了此地,转到阴虫它们所挖大坑边上。大坑深不见底,隱隱间还有腥臭恶气传来,龟灵玉和狈参谋稍微一闻便感觉到噁心,忙是止住呼吸,站到青羊道人身后。 青羊道人看著底下深坑,凝重道,“凡事有清浊。清者升,浊者降。而地阴煞气便是开天时浊气所化,深藏於地肺之中,至阴至秽,歹毒非常。也不知道这大巫是什么心思,一心要深掘地肺,莫不是失了志?” 想不明白青羊道人也不再细想,转而运起神通。他修为突破炼气化神,已可驱使宇宙天地中游离的能量,能发雷霆,能吐真火。这大巫只凭蛮力挖掘,三百年才勉强挖到地肺,而今青羊道人只一运法力,一使神通,就见深坑周围土层轰轰作响,啪的一声將大坑给合拢住了。 龟灵玉和狈参谋大声讚嘆自家大王神通,却不知此时青羊道人虚心不已。 “坏了,太过高估自己了。这大巫只以肉身挖掘,居然能有如此之深。以我现在法力,不过能合三百里,还有六百里空缺,这可如何是好。”青羊道人心虚笑笑,不由摸了摸头上玉冠,又把玩起腰上玉牌来。 龟灵玉毕竟天真,不如狈参谋洞察世悉。只听狈参谋道。“大王,此地既然为巫门中人所据,或有些许遗毒,还需大王谨慎。如果可以,还请大王每隔一段时间来镇守一次。”狈参谋的话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极好的解了青羊道人的困境。龟灵玉疑惑看向双方,不解。 “走吧。” 青羊道人驾云而起,在回去路上,青羊道人一脸郑重的对龟灵玉说道。“灵玉,我知道你天生早慧,资质又佳,见识还广,寿命也长,但有些事狈狈参谋还是略胜於你,你得好好学些。” 龟灵玉迷迷糊糊,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真是他不懂,还是他不愿意懂,这却是不得知了。 却说青羊道人三人正是返回,却是看见自家方向燃起大火,大火熊熊燃烧,映得天边通红一片。三人却不著急,只是站在云头观望。云下,两拨人马正在角斗。 一方自然是白甲山,打头阵的却是那火山长云峰的大白象。只见那白象只將身子晃动,就见周围一片地动山摇,打斗的小妖纷纷是站立不稳,不是撞树就是撞到別人。 “哈哈,等青羊太王回来定会赏赐俺老象,你们这些叛军还是乖乖受死吧。”白象大鼻横扫,捲起一只豹兽往底下一砸,豹兽与神獒相撞,一瞬间便各是吐鲜血,倒地不起。 看著手下惨死,狮妖终於忍不住站出来,只见它立在地上,高有一丈,虽然比白象小了许多,但气势上却是不落下风。一声狮吼,那雄狮叫道。 “白象,那青羊道人给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拼命。只不过是宴席上的假意臣服,你就这么愿意归顺了?你往日在白牛底下的囂张气焰呢!” “恩恩”,白象长鸣,前蹄高高拔起,隨后猛然踏下。“轰”,溅起的血色烟尘盖了雄狮一脸,原本英武的形象剎时间变的灰头土脸。白象再一扬象鼻,长鼻捲成卷搭在头上。 “蠢狮子,你往日便不聪明。如今黑虎死了,更是蠢笨至极,我且问你,你现在修练的功法是何处得来的?” 第十一章封赏惩戒,丧祸诅咒 土狮子脸色一变,它自然知道是青羊道人赐予它们的,只是被它以妖言揭过去,如今被白象揭开,自然难堪。见到己方损失惨重,狮子也不再耽误。 它之所以敢鼓动叛乱,就是因为知道青羊道人三人去了强直山。强直山山高隱秘,阴虫实力强横无比,它曾远远观望过,知道青羊道人与阴虫比起来远远不是对手,因此打听到消息它就迫不及待发起进攻。 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在它的预料之中,但还是没有想到白象竟然会为了报答所谓的恩情而悍然出手。 如今土狮子便是孤身行高索,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復。狮爪拍地,狮尾胡乱的扫著。“吼。”声愤怒狮吼,音波纵横,白象措不及防下吃了个暗亏。“他青羊道人有神通,我也有。凭什么他能做这三山之主而我却坐不得?再说报恩,你看那群玄龟谁出来帮你了,不过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呸。” 白象吐出血沫。“蠢货,蠢而不自知。你抬头往那边看去,先看看那是什么再说。”象鼻一指西方,白象嘲笑道。 “如今大王已归,天命在谁?如今是我的机缘到了!”白象大吼,晃动著庞大身躯就向前压了过去。身后的象君也是受到感染,长嘶一声也跟著压了上去。 “压上去!压上去!” “不好,速退!” 土狮子一声咆哮,身影急速往后。如今青羊道人回来,便意味著它计划已经失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保全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青羊道人没有动作,只是立於云头冷笑。旁边的龟灵玉却是上前一步,把手中玉笏往下一指。一道粉红光芒自云端飘落,轻飘飘打在了土狮子身上。 这光芒好似半点重力也无,但打在身上却是令雄狮如遭重击。整个身躯一折,便就脊骨处塌了下来,后半身已经是没了知觉,再也跑不动了。龟灵玉还想再施威,却被青羊道人拦住。“且停下手段,剩下的交由白象去做便是。” 龟灵玉停了手,静看下方发展。 那狮子跑不动了,这才感到心头恐惧。忙是调转方向,向云上三人跪地求饶。“青羊大王,小妖被贪婪蒙了心智,还望大王开恩啊,还望大王开恩啊。”雄狮不断乞求,但最后看到的只是白象那扑天盖地的脚掌。 “啪。” 雄狮的头骨坚硬,在象掌下发出清脆的骨裂声。等白象拿开脚掌,底下的雄狮早已惨死,头骨碎裂,血肉中泛出大片白色脑浆。见到雄狮一死,白象再次大吼,原本就在衝锋的象群更加卖起力气,没一会儿功夫就將雄狮手下赶尽杀绝。 另一边,白象在杀了雄狮之后便恭敬地来到青羊道人面前,用鼻子捲起雄狮头骨道。“见过大王,白象已將叛贼雄狮杀死,雄狮头颅在此,还请大王过目。” 隨后自是一番君有美意妾有情的拉扯,白象就顺利地成为青羊道人手下第三位大將。隨著青羊道人一起回了白甲山天瀑峰。 回到家首先要做的便是论功行赏,青羊道人坐高座,左右是龟灵玉和狈参谋。下方还有一人,状似中年,只是眼中神情不展,智慧光芒若有若无,却是玄龟老祖化形。 只听龟灵玉高声唱道。“火山长云峰白象何在?”白象从兽群中转出,优首跪地道。“白象伏首听命。” “因雄狮暗结鬼胎,勾结內外,蓄兵反叛,幸有白象携族群镇压,不仅踏破外敌,更是斩除后患。因此特封白象为大王麾下第一將军,並有玉芝一对,火矿百斤,火芒两只。特允其族可至天瀑峰下修行。”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体验佳,101????????????.??????超讚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白將军,还不快谢大王恩典。”龟灵玉催促道。“白象谢大王奖赏。白象定当追隨大王永生永世。”白象把头往下一磕,一个大洞当然出现。 龟灵玉笑別白象,紧接著眉头一皱。“把那吃甩扒外的獾狼给大王带过来。”没一会,就见一只獾狼被押了上来。獾狼已经被施展酷刑,浑身伤痕,深可见骨。四爪也都是被妖狠狠研磨,里面的骨头碎的十分均匀。 那獾狼早已是神志不清,嘴里嘟噥著“大王饶命”的字样。但观其神色,就算真的饶过了它恐怕也难活三天。看到獾狼的悽惨模样,龟灵玉没有丝毫同情,只是冷冰冰说道。“罪妖獾狼,为白甲山下一峰洞主,却是私自勾结黑云逆贼作乱。並且死不悔改,其万死不足泄恨。” 龟灵玉把身一调,面朝青羊道人道。“獾狼无耻,还请大王出手惩戒,以敬孝尤。” 青羊道人从主位上下来,端详著獾狼。“本王也不知你为何愿意背叛,不过成王败寇,既然输了便该认。狈参谋,在山脚下立根柱子,將它领下去吊起来,用妖火烧它三日,以示警醒。”狈参谋领命將它拖了下去。直至去时,仍在口中不停念叨“饶命”二字。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玄龟老祖轻声嘆息,隨后又自坐定,不言不语,神游天外去了。 獾狼只是被妖火烤了一个时辰,便是已经活不成了,只是临死前迴光返照,突然有了些许活力,大叫道。“羊妖,你破我族兄洞府,又杀我许多族人,我就是死,我死后也要诅咒你!你一定会被捉住,遭到比我还要惨烈千百倍的酷刑!” 獾狼说完,便是被被妖火焚烧殆尽。但它死后却有一丝诡异光芒闪过,许是怨恨。紫色妖光带著獾狼些许魂魄冲天而起,一直衝到了天瀑峰顶,向青羊道人而去。 青羊道人此时正在修练,忽然心有所感,睁眼一看便见到下方一道妖光传来。紫光妖异,无形无质,直衝青羊道人面门。只听“咻”的一声就窜入青羊道人神庭。青羊道人不敢大意,正欲运转法力遍查周身,却听得“扑”的一声,诅咒已经消散了。 原来是那獾狼法力太过於低微,能发出妖光便是极大的幸事。在青羊道人识海中被他元神一衝,就自己散去了。当真是可笑。不过这也给青羊道人提个醒,还有诸多神秘手段可以直接偷袭於他。 “这是诅咒的力量。” 青羊道人喃喃道,而手上也是冒出一丝法力,其无形无质,亦是无色无相,却能让人知道它就在那里,乃至可以溯本追源,咒杀千里之外。 第十二章再得玉符 距离獾狼死去已经过了月余,其间青羊道人除却修练就是用心钻研诅咒。也许是他契合此道的缘故,在诅咒研究上可谓是一日千里,如今无需出手,只需知晓敌人方位姓名,千里內可说是指谁谁死。 青羊道人一指远处飞鸟。就见那鸟儿原本好好的双翅忽然折翼,直愣愣往下栽去。又是一指,飞鸟又忽地展开双翼,头也不回地逃离了这里。 “此法虽好,可惜我没有对应功法。要靠我自己钻研,怕不是要万年以上。勉强做个后手吧。”青羊道人心里盘算。 就在这时,却听见底下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青羊道人下了峰顶,把身往前探去。一个身形高大的壮汉见到青羊道人,赶忙行礼,原是白象化形功成。 见眼前嘈杂,不等青羊青羊道人询问,一旁的白象將军赶紧將事情缘由道来。“大王,您可还记得那日钟响后有流光千条而下。” 这事青羊道人自然知道,腰间玉符便是最好的佐证。想到这,他眼中绽放精芒。“莫非又有玉符到了我这山上?天皇庇佑,我山竟是如此气运隆盛。玉符现在何处,速速带我前去。” 白象將军將前方道路开闢,一眾妖兽见了青羊道人,都是避退两旁。很快前方的场景便已经是显露出来。 只见一枚玉符静静悬浮在半空之中,只离地半丈。周围有一层淡淡的蓝光护持著,不让妖靠近,也难怪它们只能堆在这儿。玉符上有著和青羊道人玉符一样的纹,只是字不一样,写的是个“井”字。 “井。” 青羊道人缓缓上前,试探著將手伸向玉符。回想当日获得玉符的轻易,眼下群妖定然是没有一个適配玉符的,所以才被隔绝在外。 也不知是不是玉符间的相互吸引,青羊道人把手伸过去,那玉符就自己撤了蓝光,安静地躺在青羊道人手中。青羊道人把元神往其中一运,却是遭到阻拦。知道玉符有主且自己並不適合,青羊道人把头一转,说道。 “玉符有灵能自择其主。自今日起,此枚玉符便高悬於我天瀑峰下,凡我四山群妖,皆可来试。若是有缘成功,本大王愿与他结为生死弟兄,共享四山。” (请记住 读好书上 101 看书网,101????????????.??????超靠谱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此言一出,眾妖当即沸腾不止。青羊道人在群妖注视下,把玉符一拋。那玉符便径直飞到了天瀑峰下,玄龟湖旁。青羊道人又使法力,但听隆隆之声,自玉符下面升起个台子。台子都由土堆积而成,却是坚硬无比。台面广大,一次可容下二十余位妖兽前来测试。 做完这一切,青羊道人又飞到台前。一跺脚,一块丈高的石碑就浮现在眼前。只见青羊道人並指如刀,唰唰写下了他刚才所说一切。 “本王以此碑为证,决不食言。四山群妖有意者皆可来试。” 说完,青羊道人一甩长袍,极为瀟洒地回了峰顶。 底下群妖见青羊妖王离开,顿时为爭谁是第一个而打了起来。好在两位参谋来的及时,这才阻止这场闹剧。不过还是有不幸者被打伤,脑浆都差点晃出来,不过它也获得了第五个上台的补偿。 前四个自然是玄龟老祖,龟灵玉,狈参谋和白象將军。青羊道人高坐峰顶,將肉身枯坐,运转天妖大法。但元神还是紧紧盯著下方,看看玉符能否从他亲信中找出合適人选。 玄龟老祖不是。龟灵玉上前,玉符只亮了一下便熄灭,狈参谋和白象將军也是如此。从第五个开始,玉符更是不放丝毫光芒,连一点希望也不给予。 “啍,真当老祖稀罕它似的。就算没它老祖也能活的比它久。”玄龟老祖愤愤不平道。对它来说最大的耻辱在於龟灵玉,狈参谋都让那破坏意亮了一下,而自己居然被无视了?龟灵玉和白象將军倒还无所谓,只有狈参谋轻嘆一声,摇摇头,掛著拐杖离开了现场。 天瀑峰彻底成为了四山圣地。经此一事后,每天都有无数妖兽通过投靠青羊妖王来勾引玉符。只要四山妖兽?我投靠你不就是了?於是青羊道人手下势力以一个恐怖速度增长,乃至四山之外都有不少妖修前来。其中也有许多人族。 “唉,这玉符真就亮也不亮一下啊。”赵三嘆息间下了土台,朝身旁好友吐嘈道。王四拍拍好友后背,安慰道。“唉,常有的事,別灰心。咱哥俩好歹还领到了天妖法,这不比之前境遇好多了?要知道咱们只奉献了些奇果给大王,对比一下,可占大便宜了。” “走吧,最近有猿猴一族投靠,我在它们那换了一葫芦猴儿酒,咱哥俩今晚上可是有口福了。再配上前天打的岩羊,美滋滋啊这日子。” “嘿,確实。不过你说我们来这都给大王奉纳,现在大王的宝贝得有多少啊?光那猴儿酒都得有几十葫芦吧?” 王四一拍赵三脑袋,笑骂道。“你想干嘛?想抢大王吗?小心大王知道一指戳死你。” 不过赵三猜测很有道理,青羊大王的宝贝现在有多少呢? 此时青羊道人正在洞府之中,只见满洞墙壁上密密麻麻摆满了葫芦,葫芦有大有小,个个体態匀称,里面都是装满了猴儿酒,稍一掂量只感觉满满的。葫芦极多,细数下来约有数百个,这么多的葫芦装这么多的猴儿酒,难道青羊大王是把投靠来的猿猴家底全抄了? 事实並非如此,但也差不多。几百年的家底都让猿猴族长献给青羊妖王了,但也换回来个职位,酿酒总管,也算是在白甲山有个根基。 此刻猿三四酿酒总管正是上前匯报。“大王,近月前来妖修奉上诸多异果,属下已將部分酿成猴儿酒。还请大王过目。”猿三四將葫芦从后面掏出,拿到摆在洞內空位上。“补上这几个葫芦,数量应该就过五百了。”猿总管心中暗想,在摆完葫芦后就退下了。 青羊一伸手,那刚放好的葫芦就到他手中。一拔葫芦嘴,一股清香就弥散开来。酒香甜而不腻,清香美人,闻一口头脑清明,喝一口身强体健。青羊把葫芦嘴微微倾倒,一滴琥珀色的液体就从嘴边滴了下去。 “啪” 酒液滴在了青羊手上,如一粒黄豆,液中儘是珍奇异果所化药力。看上去虽不起眼,但爆发开却是极为强烈。 “好酒。”青羊道人將一葫芦酒一饮而尽,大讚一声。隨后回了座上,运起天妖大法,开始炼化酒中效力。 第十三章十年安乐 却说青羊道人夺了四处山脉,降服百峰洞主,无內患,无外敌,一时安乐,约有十年。期间各是打磨法力,炼製法宝。 这十年间有不少事情发生。 因著前两年青羊道人於白甲山天瀑峰下高悬东皇玉符,群妖虽然认不得那玉符究竟是什么宝贝,但与青羊道人共享四山,结为生死弟兄都是真的,因此引来了不少妖修。 其中以人,虎,狼,豺最多,可惜都是没有反应,最终都被青羊大王手下给劝入白甲山下,成为妖兵一员。 成为妖兵后才感到在青羊道人手下当兵的好处。先是自家大王赏赐天妖法一卷,为眾妖指明前路。后又是传出自家大王只吃果植,不与手下爭夺那些血肉吃食,因此一个个都是在十年里修为大涨。 先前妖修修为不高,是没有功法,只会粗浅吐纳运气,得来的元气十分浪费九分,剩的一分还是用在身体打磨上,因此修为难有增长。而今有了功法,十分力十分用,再加上妖兽因先天根基不同,弱妖往往较易化形。 因此现今白甲山上下可以说每走一步都能遇见化形妖修,虽然说不上实力强盛,但人来人往之下,让白甲山更加繁荣起来,甚至有万里外的人族部落前来交易。 “誒,那个妖修。別看就是你。”龟灵玉没好气指著个摇头晃脑的人妖。接著往他摊上灵植奇果一点。 “这些个,我都包了。你看这玉芝够不够。”龟灵玉隨手拋出一支灵芝给那人修,在那人欣喜之下將宝植都收走。“这批货都不错,而且还都是没见过的新品种,刚好给大王换些口味。老狈,在这方面,你不如我!” 龟灵玉眼中透露出一抹精光,隨后一步踏出刚好走到街市中心,十字路口处。 “嗯?” 轻疑声响起,却不是龟灵玉。左边路口的狈参谋眉头皱起,她手中也有一袋果实,种类与龟灵玉手中的相差无几。 “大总管,龟参谋,好巧,你们也来买果子?来尝尝我刚买的果子,味道好极了。”右侧路口的猿三四和白象將军结伴而行,手中也是各有一个口袋,也都是一类品相。 “我正要进献大王,不如同…”猿三四还未说完便打住话头。不可置信打量了几眼三人手中果实,確实都是一样的。 “该死的人类,他骗我说只有这一份的,亏我还了大价钱把他的果子全部买来。我呸,奸商,死奸商,该死的奸商。” 猿三四牙齿紧锁,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句话。“我还要给大王送果子,就不和二位聊了,在下先走一步。”说完,三道烟尘自西,南,东三路飘起,齐齐往北处青羊洞府奔去。现场只留下白象將军一人大口吞吃著袋中水果。 三人风尘僕僕赶到自家大王洞外,可惜洞门紧闭,据看门小妖说大王在见了白象將军后就有所感悟,闭关修练了。三人听了脸都快要绿了,好啊,我们三人在这里抢生抢路抢门的,谁想著白象你这个憨厚老实的竟然做出如此下作无耻之事。 噁心! 三人齐齐啐了口唾沫,隨后互相斜视一眼,各自扭头走开了。 洞內,青羊道人正在磨碎体內的大巫精气。阴虫为大巫,法力雄厚无比,远远不是青羊道人所能比擬。只见青羊道人先调动法力,將体內精气逼出。精气若白雾飘带缠绕在道人周身,仙气飘飘。 隨著青羊道人將身上神通使出,只见一团黑气从他周身驶出。这黑气是他降生时吸收的阴泉所化,其中蕴含了幽冥阴气,被他藉助炼化,此时正是欲要藉助大巫精气来炼成一门神通。 只见黑气白气相互缠绵,两者又上又下,忽左忽右。白气稀薄,却是坚韧无比,没一会儿功夫就將黑气狠狠压住,隨后白气又化为一张大网,將黑包裹在其中。紧接著大巫精气不断咕涌,又將那阴气吐露出来,只是阴气变得如粉絮一般,似云非云,似星非星,却是化作团鬼火磷气。 青羊道人把口一张,积尸气就缓缓入了他口中,积压在胸口之中。再说那大巫精气,与积尸气相磨许久,也不过损掉十分之一,且散掉的精气被青羊肉身吸收,把他肉身强化了些许。 “我以天妖大法炼就这胸中一口积尸气,又借积尸气与大巫精气相磨,以此来强化肉身,却不知道这样能否赶上那些人?”青羊道人暗自盘算。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海量小说在 101 看书网,101????????????.??????等你寻 】 自从玉符悬掛,人来人往下也有许多消息传出,最值得大眾討论的自然是哪里出了什么样的妖王。有青牛大將,水猿大王,穷奇,虎鹿等各样天才横空出世,而他们大多也都有玉符在身,因此让青羊道人十分急切。 “话说那处地肺通道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看过了,择日不如撞日,不若现在去看下,也好施展法力布下法阵。”青羊道人暗想,隨后一招小妖,让它传达於手下各妖,自己却是驾云往那强直山飞去。 刚下了云头便听到一声大呵。“你是何人,快快退下。这底下有地肺幽煞之气喷发,切莫自误。”一回头,却是一个身著麻衣的道人。 道人穿麻衣,踩麻鞋,头髮也不扎起,只是用一个箍来束髮。这道人却是好心,只是不知他是何时来的? 这道人见青羊道人不说话,也不气恼,反倒自报家名。“某家號是盘王,因偶然到此,见此地似安实危,地下恶气喷涌不断,因此在这镇守多日,不知道友何名,还请报上名来。” 盘王道人极是客气,他已是认出面前何人,正是这四山妖王,青羊道人。等青羊道人报上姓名,盘王这才似恍然大悟般说道。“原来是大王当面,那此地封印也应是大王所做,却是在下多虑了。” 这盘王在洪荒闯荡,多是与人交手结交,眼下见了青羊道人,更是觉得心痒,一轮交谈下来后直接发出邀请道。“某先前闯荡,曾与水猿大將,青牛妖王交手,他二人都败在我手中。此番到此,也是想知道大王神通,还请大王应允。” 盘王道人恳求道。刚好青羊也想知道自己如何,二者一拍即合,当即在此处比量起来。 第十四章盘羊斗法 青羊道人与盘王道人各自坐定。隨即盘王道人將手一伸,一支长幡出现在手中。幡长七尺,幡上绣有各种猛虫毒虫,另有一只硕大的碧绿蜈蚣压在幡面上,看上去栩栩如生。而在那碧绿蜈蚣之上,还有一道似蛇非蛇,似龙非龙的光影镇压一切。 盘王先取幡,却不动手,指幡为青羊介绍道。“贫道盘王,不入巫妖仙佛四教,只以一身蛊术修为歷劫洪荒。此为贫道精炼毒幡,道友可要小心了。”这盘王闯荡洪荒,专以蛊术杀人。其专研的盘王三降蛊神经可谓神通无敌,同等对手大意之下多是毙命。 盘王道人看青羊道人符合眼缘,因此才出言告诉。接著盘王道人一摇手中长幡,幡条滑动,上面的巨虫毒豸都是齐齐发出骇人嘶鸣。接著幡面上绿光闪过,那些巨虫毒豸都是划划从幡上涌下,张舞著毒牙利爪朝青羊道人杀来。 蜈蚣铁头碧绿,毒蝎尾针作响,青蛇摆舞著细尾猛地一张毒口朝青羊道人咬来。 青羊道人只是一笑,暗运神通,將胸中一口积尸气喷吐而出。积尸气似软似硬,刚一出便化作斗大的云雾將这些毒物包裹住,隨后云雾激盪,自雾中燃起滔天碧火。妖火黏稠,沾在毒物身上发出嗤嗤之声。很快就將毒虫消蚀一空。 “道友,你且来试试我去。” 青羊道人將头上玉冠一推,自家头上浮出一方庆云,庆云有一亩大小,於云中显现出一道身影,身影不是別人,正是青羊道人元神。元神此时呈青羊状,横臥庆云之上,將半边山色染碧,朝盘王压了过来。 盘王不惊反喜,哈哈大笑起来。也將身子一晃,於头上显露庆云。庆云上却是布满毒虫猛豸,於毒虫上另有一道身影,便是盘王三降天蛊元神。 这盘王三降天蛊元神刚一出手,青羊道人元神就节节败退,偶有想放光明破了它的伎俩,却是都被提前知晓,隨意破除。 “哗啦啦”的水声奔涌不停。青羊道人心中一紧,这是哪里来的水声?赶忙喷出积尸气將全身护住,同时运转天妖大法,默守灵台,静观元神。谁知道这一看却是令他大惊失色。 不知何时,元神上竟然爬上一只碧头蜈蚣,此时正將青羊道人元神捆缚,摇头晃脑似乎在寻找哪里下口合適。 青羊道人知晓自己棋差一筹,正欲认输。谁知盘王竟然主动撤了头上庆云,起身行礼言平。青羊道人也是忙收了元神,回礼。 “道兄蛊术精湛,实在令在下大开眼界。不过输了就是输了,贫道不是输不起的人。”青羊道人回礼道,同时也是询问自己目前究竟是何水平,能否与那些带有玉符者匹配相当。 只听盘王笑道。“道友多虑,以道友实力在我那些交手人中,也算得上上等,只是有几个人却要注意。” 盘王招手,贴耳告诉青羊道人几个名字。“这几人虽然敌不过贫道,但都各有独门手段,道友还需努力才是。”听盘王所讲,青羊道人略一点头,隨后请他暂到白甲山討论修行,对此盘王自然是同意。 没几日,白甲山上下都知道这四山又多了个道人,神通道行甚至在四山妖王青羊道人之上,端是厉害无比。 这日,青羊道人正与盘王討论有关蛊术內容,正在兴头上,却突然有妖来报,“大王,山下来了个鹿妖,那鹿妖想试玉符,还不想入我四山,现在正吵起来。白象將军不是对手,狈参谋忙叫我来请二位大王出手。” 盘王道人居於天瀑峰多月,虽无二大王之名,却有二大王之权,因此底下人也都叫他大王,他也不反对,只是默默接受。 二位大王出了洞门,下了天瀑峰。此时白甲山下一个壮汉正是在胡搅缠。“我就是要直接去试试,就不先加入你四山,你待怎的。”壮汉身高丈八,穿道袍,腰间束有一把宝剑,正在大声嚷嚷。但却始终不曾动手伤手。 “我家二位大王来了,有什么事和我家二位大王说去吧!” 那壮汉定睛凝视,见与传闻相差不大,忙是双手抱拳行礼。“在下南山大王鹿木犴,听到大王这里有枚玉符,恰好在下心有所感,因此一路跋山涉水来到此处。只是我身为南山大王,不好轻易入了四山,还请妖王恕罪。” “南山在这白甲山南面万里之处,寻常人很少到此,听他所言,却像是真的。”盘王用神念与青羊道人暗中交流。篤定来人闹不出什么乱子,青羊道人自然是请他上山一试。 如此一来自然又是震动一山,大家都是討论著鹿木犴是否能成功,纷纷前往玉符土台观看。 很快台下便乌泱泱聚集了一大群人兽,台上以青羊道人和盘王为首,左右立著龟灵玉,狈参谋,袁三四和白象將军。还有玄龟老祖,只不过他坐在自家龟孙的龟背上,静观不动。 鹿木犴將手往玉符一探,那玉符就自行落到他手中。那人闭目一刻,也无什么异象发生,一刻钟后便要起身告辞。 “木犴大王且慢。”青羊道人开口道。“本王有言在先,若是能取玉符为己用,本大王愿意与他结为兄弟,木犴大王可以不在意,但本大王不能不说,不知木犴大王意下如何。” “此事易尔,若不是青羊大王同意,我岂能拿到玉符。话不多说,如何结拜。”鹿木犴还以为什么大事,原来是这等大事,当下也是同意。 青羊道人却还拉著盘王道人一起,正要介绍来歷,却被鹿木犴打断。“贤兄不必为我介绍,我认识他,只是刚才不好开口,这不是盘王老怪?怎的也在此处?” 鹿木犴不是守土大王,自从称霸南山便四处晃荡。前些年盘王老怪与兕妖王的比斗他也曾看过,却是对他一身蛊术感到十分忌惮。 三人正商定位次,盘王老怪年纪最大,道行最深,便是为兄。但鹿木犴与青羊道人,二者道行法力相近,再问出生年月,竟是同年同月,当下坏了次序,都排二大王去了。 三人於万妖面前当眾结拜,约为兄弟。 “见过大大王,见过二位二大王,小妖祝三位大王神通盖世,道行精进。”狈参谋上前拜见,就知道拣些好话来说,哄得鹿木犴晕头转向,连声称讚。 第十五章炼製法宝 且说那三大妖王结为弟兄,彼此间去了隔闔,当真是亲如兄弟一般,恨不得把那压箱底的功法神通全都交予对方。三人谈天说地,炼宝寻珍,一时间好不快活。 但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这日盘王老怪却是前来向青羊道人辞行。 “大兄可是有何招待不周?”青羊道人客套问道。“非也非也。”盘王老怪摆手说道。“我知贤弟心意。但贫道旅游洪荒,一是磨练手段,二是寻找巨毒虫豸,如今也该到了走的时候。莫非贤弟不愿看到贫道行精进不成?” 盘王詼谐,此刻还有心情打趣。 “此是贫道所修盘王三降蛊神经,有我独门神通降蛊毒三门,可降咒杀人於无形之中,只是尚未编完,还请贤弟收好。” 一本灰扑扑,毫不起眼的符书被交入青羊道人手中。还有一本给鹿木犴,但他却对这些不感兴趣,因此没有接受,仍是谢过了盘王。隨后就见盘王作歌驾云归去。 符书刚到青羊道人手中,质地柔软,非丝非麻,非金非玉。符书共有六页,页上有细密文字,还有诸多幻形莫测的蛊虫,符篆。青羊道人还没有来得及研习,便听鹿木犴也来辞行。 许是感到不好意思,鹿木犴却是喊青羊道人为兄长,三尊次序就此定下,为盘王,为青羊,为鹿木犴。 “兄长,我离南山多年,属实是无道妖王。如今见兄长治理麾下,也给愚弟许多指导。还请兄长应允。” 青羊道人无奈,也只好送鹿木犴离开。只是离別前也赠了他一口宝剑。“兄长珍重。”鹿木犴背了宝剑,向青羊道人抱拳便离去了。 偌大的白甲山脉没了二位大王,一时间竟有些许沉闷。连带著山上群妖在与人交谈时也变得有些有气无力。好在这是一时的,没有几日青羊道人便召集手下,告诉他们自己要看下麾下妖兵如何,表现优异者另有奖赏。时间则定在十年之后。 当下四员大將都是领命。 青羊道人自己则是著手准备炼製法宝。先前与盘王爭斗,虽然本就不敌,但法宝也是占据一定因素。 “恰好玉符中正有一门详细炼法,却是正好。”青羊道人翻出根翠竹,不同的是这根竹子竟然是实心的,而且坚硬无比,却又韧性十足,正是炼製法宝的好材料。 青羊道人转身走入洞內丹室安坐,拋竹子一拋,隨后运起天妖大法,以元神发出妖火炼製。一连过了十余天,一根通体发紫,约有婴儿手臂粗细的竹杖就到了青羊道人手中。把握一下,尺寸刚刚好。 这竹杖是青羊道人耗费心血炼製。他先是钻研盘王三降蛊神经,往竹杖中打入万余枚蛊咒妖文,又將其按序排列在竹杖上,万余道蛊咒首尾相接,层层叠加。又使碧焰烘烤其身,打入玉符特有的炼宝法诀,隨后耗尽心神才是终於炼成。 炼製竹材后还留有许多材料,秉承节俭持家的好习惯,青羊道人也都要將它们炼成不同法宝,预备之后赏赐下去。 一把抄起地上剩下的材料,运起火焰,只见在碧绿妖火的映照下,那些矿石木材很快就化作液体漂浮在空中。隨后青羊道人一吹,就像吹人一样將液体吹出个大致模样,再用力一挥,只听“哗”一声,仿佛铁器入水声响起,几把武器都已经是炼成了。 一对铁锤,一根硬棍,还有一柄羽扇以及一支拐杖,这些都是为麾下四將准备的。青羊道人將兵器收起,提了竹杖便出了洞门来到天瀑峰上。 今日阳光正好,群山秀丽,碧水逶迤。青羊道人看了几眼,便把目光投向火山。笑道。“贫道新炼了这柄竹杖,却少个人来试试威力,正好你这孽障要坏我火山之地,却是正好。” 说罢,青羊道人一踏祥云就往火山去了。 这火山有何变故? 先前青羊道人诛灭白牛时,便有灵果生於火山下。因为龟灵玉认得此果一生三十二年后便不再生长,於是也没有多想,没有详细探查,不曾想这火山底下竟然有一条火蟒。 蛇大成蟒,蟒大成蛟。这火蟒愚昧无知,只是一味吞吐元气壮大肉身,眼下便是要跳出火山迎接雷霆,化蟒成蛟。 东方火山下,火蟒缓缓游动,身上巴掌大的鳞甲相互碰撞,於岩浆中发出刺耳声音。“嘶嘶。”火蟒於岩浆层下吐信,它的本能告诉它此次渡劫將有危险。但这是最合適的一次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 当下火蟒把心一横,庞大的身躯在山中游动,紧接著大口吞吸岩浆,等到火蟒感觉时机到了,“轰”的一声便是衝出火山口。 伴隨轰声,白牛火山喷发了,喷发出一只硕大的火蟒。滚滚岩浆隨火蟒行动喷出,浇在半山荫地上,让整座山再无生机。 青羊道人早已吩咐下去,让人都离开了。此刻见到火蟒出现,一声冷笑,倒提著竹杖上前。 “此番正是要验证贫道手段。”青羊道人暗想,手上动作放缓,先就喷了一口积尸气。积尸气一出便不断胀大,紧接著从中颳起万道阴风,又喷出千朵磷火鬼云打下。鬼云上磷火燃烧,专门烧人血肉,千朵鬼云一个照面就紧贴在火蟒身上。另有如刀阴风,也是紧隨其后,刀刀削皮刮骨,遍布寒煞。 火蟒自然不肯硬抗,但它只有一身鳞甲护体,只能把头深埋,让身子抗下大部分攻击。鳞甲纷飞,血肉蹦溅,火蟒疼得大声嘶鸣但只能保持不动,隨即趁著阴风空隙,一张大口將先前岩浆尽数喷吐出来。 岩浆喷涌,有数不清的火星乱飞,却都被积尸气挡下。“忽”,血盆蛇口突然冒出紧隨在火星后,只一口便要连气带人一起吞下去。 “扑腾”牙齿相撞声音响起,火蟒却是咬了个空。当即危机大作,浑身鳞片炸起,层层竖立好似剑刃,正要游走退去,却被青羊道人於身后点了一杖。 竹杖打中火蟒后心,其中蛊咒遍布,当场把火蟒重伤。火蟒抽搐在地上,原本数十丈身躯被这样一打,顿时如同缩水的海绵一般变作数丈大小,只是仍自摇首曳尾,乞降活命。 如今青羊道人手下兵將眾多,对这等层次的火蟒自然是看不上眼。因此也没有收服意愿,只是放了它条生路,任其自生自灭。 接著青羊道人到了火山口,看著底下滚烫的岩浆,道人以法力布下大阵,只见东西南北四个方位陡然出现四根铁柱,铁柱长约一丈,有碗口粗细,上面雕著四方圣兽图样,深埋於地底之中。布下大阵,只见翻腾的岩浆很快就停止涌动,渐渐恢復了平静。 至於火蛇则是趁青羊道人封印火山的功夫赶忙找了个溪流跳入,顺著流水不知道飘到何方何地去了。 “如此甚好。” 青羊道人怀抱竹杖,目送火蛇离去,幽幽说道。 第十六章召入天庭,养用兵马 其后又过约十年,青羊妖王的势力范围愈扩大,涵盖方圆数万里,有七八条山脉,五百余山头。势力范围不断扩大,一直触碰到东边的一个巫族部落才是停止。 “呸,什么妖王,待我整足兵马,定然让他有来无回。”共工氏巫族北月呵骂道。这几月里不断有妖修自西而来,都是自称青羊妖王麾下,双方言语间多有不合乃至暴起杀戮都是常有的事。 说著北月便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怒火,便要起身召集人手,其手上黑蛇也是嘶嘶吐信,尽显凶光。却不料头顶房屋却是轰然倒塌,紧接著,北月就看到数千枚羽箭如雨般朝他射了过来。 “敌袭,备战!备战!” 北月咆哮,在一瞬间展露原身,只见一身高十丈,遍布黑色鳞甲,手臂上缠绕著两条黑蛇的巫族身躯屹立在前方,双手前伸,用尽全力掀起一道水浪,尽力去挡住所有箭矢。 早在十年前青羊道人便说要整军,防的就是巫族。只是没想到巫族没来,反倒是自己主动打上门去。 密密麻麻的羽箭刻满了妖文密咒,很是轻易地射穿了水浪。数千羽箭多数打在北月身上,刚一碰撞就折了箭头损坏,但还有百支羽箭射杀了诸多巫族,让北月不由心疼大吼。 “大王,可是要再放他一轮,我们箭支还可以再放三次,之后便只能整装上阵了。”看著怒吼的北月,龟灵玉轻摇手中羽扇,一时间竟有些运筹帷幄的感觉。 “再放他两轮,放箭。” 青羊道人伸手,又是数千枝羽箭射出。北月见防守无用,撤下巨浪顺著箭矢来时方向衝去,一眼便看到阵中的青羊道人。 “果然是你这该死的妖王,你且给我死吧。”北月奔跑过来,一伸双手,两条黑蛇藉助衝力直接奔向青羊道人。每条都有一丈长短,张著血口向青羊道人袭来。蛇牙上冒著翠黑的毒芒,一点毒液便足以毒杀引气入体修士。 要是刚占领四山的时候,青羊道人是万万不敢硬接。但如今他修炼有成,更是有法宝在手,神通也已是炼足,自然是不再惧怕。 只见一团如云白气包裹上来,只一个照面便將二蛇盖住。白气又软又硬,黑蛇在云中没有著力点,只能来回翻腾,但还有动几下就见白气內部交错,再看去黑蛇已是断成几截,垂死挣扎。 青羊道人吐气后便使法腾空,將手中竹杖祭起,狠狠向北月顶门打了下去。身后群妖见自家大王离开大阵,在龟灵玉的指挥下也都奋力压上前线,誓要將眼中巫族都屠杀殆尽。 轻飘飘的竹杖落下,北月不敢大意,忙用右手去挡。只听得北月吃痛大喊,再看右手上的黑鳞都已是爆裂破碎,露出里面的模糊血肉。“贫道手段可不止这些。”青羊道人一笑,转而收起竹杖,將竹杖倚在左臂上。右手却是向前一抓,拿了巫月气息便要施法作咒。 但见青羊道人披头散髮,步踏罡斗,口中默念法咒,手中咒印不断,又借竹杖行使蛊咒密文,“疾。” 北月此时正扑向青羊道人面门,这道人念的定然不是什么好经文,北月心中有数,因此跳起打断。好在那道人一心也没什么防备,眼看就要抓住青羊面门,北月就感到真灵一震,隨后大叫一声就自行跌落下去。再一看一,整个人七窍流血不止,已是毙了性命。 原本还有些抵抗的巫族见到北月摔倒在地,都是慌了心神,將自己兵器拋下,各自逃命去了。但身后的妖兵可不会放过他们,一个个搭弓射箭,投射枪矛,將想跑的巫族都是一个个钉死在地。 白象將军负责打扫战场,一脚踩死一个重死的巫族,提醒道。“你们都注意些,这些巫族实力强大,可能有些装死的,都得提高警惕,防止被他们偷袭。”底下妖兵都回復知道,各自用刀枪扎在巫族尸体上,谁成想真诈出几个没死的巫民,不过也没跑掉,都被白象將军一锤一个砸掉了脑袋。 剿灭了一个巫族部落,收穫颇丰。青羊道人正在听狈参谋匯报详细收穫,突的心念一动,转身出了洞门。 刚出洞门,就看到自天上来了个道人。道人扎道髻,背了两口宝剑,左手提篮,右手搭拂尘,坐白云而来。一见青羊道人便两眼放光,下了云便朝青羊道人行礼。 “贫道是妖皇第十子,道號陆压。此番前来是要请星君上天,一掌天上星宿,还请星君隨我前去。” 乖乖! 好大的名头! 青羊道人暗自咋舌,这种人物竟然来请他?青羊也无疑虑,东皇十子的身份绝非常人可以冒充。只是要先將家中诸事安排下去才是。当下把诸事安排毕了,青羊道人告罪一声便隨陆压道人一起上了天庭。 南天门巍巍立於眼前,左右两根盘龙大柱,柱上虬龙张牙舞爪,盘旋游动。门前有四队妖王守卫,都是张弓持戟,佩刀带矛。此刻见到有人往南天门方向前来,忙是上前拦住。等看清来人样貌,才是告罪一声退了回去。“见过十太子殿下。” 陆压道人领青羊道人进了南天门。只见门內云海铺开,无边无际。云上有著各色宫殿,都是隱在云海中,露些檐角。中间有一大道,左右都有天神守將,个个实力强横,约有返虚后期修为,比青羊道人高出不止一筹。大道直通三十三天凌霄宝殿。陆压道人抓起青羊道人右手,带著他直往殿中去了。 一路上所见奇景不由令青羊道人中震憾。“乖乖,这天庭竟然连左右侍卫都有返虚境界,贫道才是炼气化神。这天庭实力当真是深不见底,只是苦了贫道,这点修为能当个什么星君?” 青羊道人胡思乱想著,浑然没有注意到已经到了凌霄宝殿。一进大殿,陆压道人便说道,“父皇,儿臣已將鬼宿星君请来。”陆压道人说完便退回班列,场中只有了青羊道人一人。此时青羊道人才是回神,连忙见礼道。“下界妖王青羊,见过天皇上帝。” 凌霄宝殿极其广大,苍穹无顶。东皇太一高坐其上,左右文武班列依次排序,都是修为极其高深,此时见青羊道人见礼,都是一齐扭头望去,不时还有细碎笑声传来。 东皇太一高坐穹顶,並没有说话。青羊道人也看不清东皇太一真容,天庭禁制重重,东皇太一不说话,底下也都是寂静一片,没有丝毫言语。过了半晌,才听到那穹顶上传来话语。 “青羊道人得本皇玉符,先杀大巫阴虫,再剿共工氏族眾,功劳甚大。特赐明玉珍珠十对,玉酿仙酒千坛,束妖带一根,亮明鎧一副。再有另封为鬼宿星君,赐號鬼金羊,为主管人间界金玉疋帛,丧祸诅咒,毒药,司察奸恶之司。赏鎧甲兵器万具,战马千匹,修行资源应备足。再允鬼金羊星君可往宝库三次。” 东皇太一赏赐不可谓不丰厚。青羊道人得了赏,当下大礼言道。“臣鬼金羊谢过天皇赐赏。”隨后眼睛往右一扫,就看到一个熟悉身影正朝自己不断招手,当下领了旨意往右边站去了。 群妖原本还想看个笑话,不想青羊道人竟然在队伍中有相识的,当下没了兴趣,都是收回目光。 那熟悉之人是谁?却是青羊道人的好三弟,鹿木犴是也,只是此时应该改口,改称井木犴星君。井木犴星君与鬼金羊星君一阵寒喧,青羊道人得知鹿木犴在一日前也是被陆压道人带上宝殿获封星君。 等下了朝了,鹿木犴拽住青羊道人说道,“二哥莫急,你初来乍到还是与我同行为好,而且需得先把陛下奖赏领了再说。”说罢,鹿木犴带著青羊道人左拐右转,穿梭在各个殿中领了奖赏。又领了百余个宫娥,等日后用作宫殿僕人。 一路上鹿木犴与青羊道人相互交谈,等到了鬼宿星君宫殿,二人才发现门前正守著一人。青羊道人不认识来人,鹿木犴却是认得。“此人是那奎宿奎木狼,我与他同为四木禽星,却是见过,只是交往不多。既然兄长有客来访,愚弟就先告辞了。”鹿木犴隨即化作一道流光遁去,却是往井宿去了。 宫殿门口的奎木狼本来等的焦急,好不容易盼见人来刚要上前,却发现另有井宿星君与他一起,便按捺住心思静候。青羊道人下了云,提竹杖拜道。“奎星安好,不知奎星此来有何贵干,可是在下能有相助之力?”话到嘴边,奎木狼却是红了老脸,支支唔唔难以开口。 青羊道人知道他有难处,便请奎星到殿中详谈,只见奎星搓了搓手,嘿嘿一笑,这才开口道。“嗯,鬼星新上天,想必是有很多不足,不知可否说,让某家补偿些。”奎星显然没有这样说话过,说完就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一,鲜红的掌印印在脸上,隱隱渗出血跡。 “兄弟,我也不瞒你。我喜欢上一侍女,只是还没开口便被你选走。不知兄弟可愿割捨,有什么要求儘管开口。”奎木狼清醒了很多,大声开口道。“道兄別急,先饮茶。不知道兄可否告知此女姓名?我也好帮道兄找找。” 等奎木狼说出此人姓名,青羊道人却是瞭然。他与井木犴领宫娥时正见一女於宫中起舞,其舞翩翩,其姿婉约,举动间尽显柔美。不想奎星竟是喜欢这样的。当下青羊道人拍板道。“道兄勿虑,此女送至我府还需些时间。道兄自可去宫中领她离去,就说我已同意,那管事的定会报与我,我且差人先报她去。” “多谢鬼星星君理解,不过奎木狼也不是只求不报之人。我这里有一卷养兵用兵的法门,是我昔年上天时陛下赐我入宝库机会,从库中所得。只是某家在下界时便是孤身一人,因此派不上用场,此时便予了星君。”青羊道人下界有家底,自然是接受。只是他还有一事要问。 “先前奎星说也曾入得天帝宝库,如今陛下也是赐我入库机会,不知库中有何宝物,要如何寻找?”这可问到点子上了。奎星精神一振,说道。“鬼星却是无需担忧,天帝宝库浩大多宝,若是直接寻找必会一无所获。但只要鬼星將元神探出,会自然引动与鬼星有缘宝物,因此无需担忧。” “如此是谢过奎星了。”“勿要多言,鬼星止步,我且去了。”奎木狼谢过青羊道人相送,出了宫殿就去领回那侍女了。 这边青羊道人回了宫殿,思索后决定先去宝库一探,当即驾起云头到了库前。守卫宝库的天將知道鬼星,核对番后便放了他进去。不多时,青羊道人便出来,观其神色应该是大有收穫。 出了宝库,青羊道人又往那兵马司一行,领了有三万妖兵,个个都与他是一般境界,只是没有他那么多神通法宝。“看来我也得抓紧时间修练,万万不能让底下小看了才是。”青羊道人暗想,带兵却往鬼宿群星飞去。安顿好兵將,青羊道人自己盘坐於星辰上,汲取其中星斗神力用作修练。 鬼宿放光了亿万年,大部分星光力量都藏在星辰之中,积聚了亿万年星光,此刻突然有了宣泄口,都是往青羊道人身內涌入。青羊道人气息不断攀登,炼气化神,化神期。 以亿万年星光神力为引,牵动青羊道人身心,將元神与肉身强行逆练合一。只听“唞”的一声,青羊道人修为再度突破,正式进入返虚期。 一入返虚,便是寻常人口中所称地仙,肉身与元神合一,身体介乎於实质与虚无之间,虽说不上永恆不灭,却比化神期的寿元多出千百倍。 引气期修道士寿元不过一二百年,化神期修道士在此基础上再多一倍,可以凝练元神兵解重修。而炼神返虚境界的修道人因为寿命无需担忧,能真正著眼於身外技艺,才可称得上是真正的修道之人。 [我同学在打暑假工了,前路漫漫,如履薄冰,加油啊各位] 第十七章疆域扩展,截教弟子罗宣 青羊道人在天上修炼了三十年,群妖於地上便是等了三十年。 因为知道自家大王是升上天庭,因此群妖也不担忧有什么意外,只是时不时会念叨两句大王什么时候回来,其中以狈参谋思念最多。 这三十年里,青羊妖王势力范围內都是以狈参谋为领导。在狈参谋的带领下,群妖採矿冶铁,锻兵造鎧,日日习武,月月出新,將整个势力又带到了一个新高度。 “大王不在的第十年九月零三日,狈参谋又在念叨大王,不知道大王什么时候回来。狈参谋头上白髮又长了些,洞內的葫芦酒摆满了,又开闢了一个府库专门放些大王喜欢的。” 龟灵玉一笔写罢,將龟壳往身后一丟。一道优美的弧线划过,与身后一堆龟壳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好无聊啊,不知道大王还记不记得我们,不会是在天上享受习惯了,不想下来了吧。”龟灵玉有些忧心,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有妖来报。 “报告龟参谋,有探子来报,说西部有群妖集结,为首的称是当年黑虎亲族,打著为黑虎报仇的名號要攻打山脉。速度迅猛,还有万里就要到了。据探子回报,有炼气化神三人,其余都是引气入体修为,总数约有千人。” 龟灵玉嘴角轻挑,不屑道。“黑虎亲族,二十年前怎么不见他。无非是想试探我山实力,也好,二十年来也没什么动作,怕是底下也都有了心思,正好灭灭他们的气焰。”十年前青羊道人升入天庭再无消息,初时还有人惧怕,但慢慢就有人说那是个假消息,真正的青羊道人早已身死,只是惧於青羊道人不敢反叛。 如今十年过去,终於有傻子在別人忽悠下拉起兵马,想要与青羊道人势力碰一碰。 当下龟灵玉连发四道命令,一令白象將军带领前军备好弓弩弹炮,摆好阵势准备战斗,二命猿三四准备后勤,隨时准备带领猴兵突袭。三命鹏鸟探子再探详情,了解对方一举一动。四则是请狈参谋前来观赏,来看他龟灵玉是如何大破来敌。 四令齐下,白甲山脉上下当即高速运转起来。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一只啸月苍狼化作人形,正与旁边两个弟兄商议討论。“咱们是不是有些太过冒险了,那青羊道人不过十年不出,我们就直接打上门去,万一他真的没死怎么办?”话没说完,就被旁边一个黑脸大汉打断。 “大哥多虑,想他青羊道人一人也是化神修为,我们弟兄三个也是,凭什么他能够有这么大的势力地盘,而我们三个却是被逼得远他乡。待我们夺下此山,重整兵马再杀回去,到时候定要拿那该死的青牛头骨作酒盅!”黑脸大汉大声嚷嚷,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在商议杀人!都到人家门口了你才反悔,早干甚去了! 旁边还有一大汉,三角眼,八字鬍,下巴上长有黄豆大小的黑痘,痘上还有两根一寸长的鬍鬚。这三角眼扯了扯痘上短须,也是开口作祟道。“大哥,都到了这一步了,你难道真的不想试试吗?一旦成了就是万里妖王。再说那青羊道人不过一人,他那两个结拜弟兄也早已都是没了踪影,再说结拜的哪里比得我们血脉相连。大哥,机不可失啊。” 那大哥明显被忽悠瘸了,思绪一定便拍板决定进攻。既然决定,自然不再拖延。当下三人带领千余妖修快速赶路,不到半刻钟就已经到了白甲山百里之外。看著远处白甲山的天瀑峰顶,三角眼眼中流过一丝贪婪,“等打下此山,这一切都將是我的!” 一群人再走了几里,“啪嗒”,一根树枝被黑脸大汉踩断,谁也没有在意,离白甲山还有百里呢。谁知这像是踩在了白甲山的大动脉上,只听“咚咚咚”数十门火炮轰出炮弹,直朝他们方向飞来。某些炮弹极大,直径一丈,浑圆无比,弹药上有九个洞口,刚一落下就见九个洞冒出烟来,烟气繚绕下,只听“扑通”声音不断,短短数息內就已纪倒下去好几个。 天上炮弹仍是如雨打下,其中还有些爆裂弹药,里面都装些各类矿石岩粉,一爆开来就有如天女散,將周围一片都是包裹在內。黑脸汉子用法力挡下飞来的火药,朝自家大哥道。“大哥,这是中埋伏了,撤退已经来不及了,还是冲吧,捨命一搏。” 伴隨一声大喝,三人齐齐运起法力,招风驱散了烟雾,趁著白甲山装配火药的空隙,一声疾呼下,率领群妖衝锋向前。“跟我上,杀呀。待夺下白甲山,人人有赏,大赏,大赏!”三人大哥捨命疾呼,两个弟弟都是跟在身后,也是一起奋命挣扎。 “杀呀,杀,呀?” 声音不断缩小,乃至变得细不可闻。摆在三兄弟以及眾妖面前的,是龟灵玉以及数千人妖兵。当然,最重要的是前方排列的数十张床弩。床弩大约数文,每支弩箭都有树木粗细,弩弦被妖兵缓缓上紧。 白象將军挥舞铁锤,“放”。 对面群妖刚衝来就面对数十张蓄势待发的床弩,伴隨白象將军话音落下,群妖来不及躲闪就迎上弩箭。“扑扑扑”箭入血肉的声音听起来格外让人清爽。苍狼三兄弟衝锋在最沿,自然是躲不过去,十余支弩箭穿过三人身体,死死將他们钉在地上,不等挣扎一番,又是一阵羽箭射下,三人这就死了,现出狼身躺在地上。 三兄弟死了,手底下群妖也没有跑出去几只,一番床弩下来就少了三分之一,羽箭过后又是少了一半,再剩下来的看见周围兄弟死的不明不白,都是嚇破了胆子,被白象將军率军来回几个衝锋,也都是化为齏粉。 “唉,真是傻子,枉费了多年修行。猿总管,麻烦收拾一下,把这些完整的血肉都发下去吃了吧。至於这些被炸碎的,就都埋到树底下让他们结果子去吧。”龟灵玉摇著手中羽扇,哀声嘆气道。 … “大王不在的第二十五年零六月第七天。今日暂无事情发生,狈参谋依旧念叨大王。老祖又睡觉了,一睡十年,前天刚醒,现在又睡著了,连著我也想去睡觉了。”龟灵玉强撑著睡意於龟壳上刻下这段话,隨后又是往身后一扔。 本书首发 看书就上 101 看书网,1?1??????.???超讚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二十多年下来龟灵玉用的龟壳数不胜数,因此他在洞中扩了极大的空间,专门用来放置龟壳。扔飞的龟壳砸掉了龟壳山上的最顶端,牢牢占据了最高处,只是不知道它能坚守几天? 第二天龟灵玉正在忙碌,突地听到天上传来巨响。龟灵玉赶忙出来一看,只见天上有两位道人正在爭斗。 一道人骑赤烟驹,两手拿了飞烟宝剑,宝剑寒光森森,自握把处有烟云缠绕。道人头生三目,此时正是两眼喷火,大喝道。“盘王,你不要欺我太甚,把我惹火了你也討不了好果子吃。不就烧了你只虫子,我自赔给你就是了,何必苦苦纠缠。” 另一道人正是盘王。此时盘王戴头箍,踏麻鞋。左手也拿了一口宝剑,宝剑约有三尺长,两指宽,剑上纹神秘,妖文繁杂。另一手也不得閒,持了一把一人高长幡,幡面上用五色丝线绣了一只铁头蜈蚣,蜈蚣隨幡面飘动而爬上爬下,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听了喷火道人的话,盘王不禁大怒,左手宝剑直指道人面门,骂道。“好个不要脸皮的罗宣,贫道苦守此虫三十余载,费尽心思精神只为用它推演我三降蛊神经,如今你一句赔过就想免了?这虫贫道也不要了,只要与你爭一爭手段,倒要领教你截教玉清仙法。” 说罢盘王疯狂摇动手中长幡,只见幡上蜈蚣得了法力灌注,竟真自幡上爬下,摇头晃脑朝罗宣抓去。 罗宣本是心怀愧疚,但听到盘王提及山门,也不愿就此受辱,心中暗想。“贫道先擒了你后再与你分说,不信你到时不给贫道顏面。” 隨后罗宣一合宝剑,从腰间取了万鸦壶,一开壶嘴,放出万千只火鸦扑上前去。 自己则收起宝剑,自背后取下万里起云烟,张弓搭箭,对准盘王道人大喊一声“著”。箭矢如同流星贯日,极速向盘王射来,因著罗宣大声提醒,盘王宝剑一划,就將箭矢劈成两半。 “这截教弟子倒也有几分好心。”盘王心中暗想,手上动作却放轻几分。 但罗宣的火鸦可不理会二人,蜈蚣势头刚一放缓,火鸦群便是浩荡围了上去。 火鸦翅上有火,肋间生烟。展翅飞翔下常有烟云伴身,当下鸦群聚在一起,升起浓密大雾將蜈蚣包住。蜈蚣在雾里头受烟干扰,发不出神通剧毒,没一会便被鸦群叼食分尸。 “坏事了。”罗宣心中一凉,他也感受到盘王力度放缓,但却忘记催使火鸦。眼下鸦群將蜈蚣分食,罗宣把头望去,正好看到一张漆黑如墨的脸。 罗宣苦笑,如今是黄泥巴掉裤襠,说不清了。只能等盘王怒气消散再来解释。 而此刻盘王脸色確实如墨一般,他也不作声,只是散了头髮,大摇蛊幡,自头上飞出一条似蛇非蛇,似龙非龙的身影,隨后张口一喷,就见黑烟滚滚,往罗宣处涌去。自己则是往罗宣处遥抓一把,抓来一丝气息,隨后收紧拳头,咒了三声,轻喝一声。“疾!” 罗宣正要再放火鸦破去黑烟,却忽觉心神不振,知道是盘王正在下咒,心道不好,正要转身但已是昏迷掉了下去。赤烟驹见罗宣昏迷掉下,忙是四蹄迈动,踏云烟向下去,却被盘王用手一指,也下了咒跌落云头。 底下的龟灵玉自打看见自家大大王在云上与人爭斗就知道不好,忙是派人去请其他三位。自己则是拿羽扇领兵上了云端,届时一见事情不好就带兵杀上去把自家大大王救下来。谁成想二人爭斗片刻,盘天蜈蚣被火鸦破去,龟灵玉正欲动手,突然之间这罗宣连人带马一起倒了下去。 龟灵玉也来不及救摇援,好在底下其他三位赶到,施法力起祥云將一人一马救了下来放在地上。 盘王道人出了口恶气,心中愉快,也是下了云来,底下四位都是来向这位大老爷行礼。 龟灵玉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罗宣,一脸为难道。“大大王,这人…”盘王看了眼罗宣,笑道。“无妨,我以盘王三降蛊神通將他咒倒,却是出了这口恶气,不再纠结前事,对他来说反倒是件好事。你且好生照顾他,我近日有所感悟却要闭关一段时间。他若要离开就让他离开,不用阻拦。” 隨后盘王一甩大袖,迈著八字步气势汹汹走进洞府闭关。只留下四位总管將军参谋大眼瞪小眼。“几位在这里做甚,我听到急报赶来却不见战斗,可是大老爷已经將敌人收拾了吗?” 说话赶来的是个瘦削汉子,名叫月鸟,是只金雕化形,负责在外探查。先前得了急报,说是大大王与人交起手,恐有不敌这才匆匆赶来。因为青羊道人不在山中,没有人敢封他为更高职位,因此现任白甲山侦查探长一职。见月鸟赶到,其余四人都是相视一笑,紧接著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將事情全部交代给月鸟,嘱託他定要好生照顾了罗宣。 月鸟晕乎乎的就接下了这任务,等反应过来面前是个什么样的烫手山芋时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让小妖抬著罗宣和他的赤烟驹,一起送往天瀑峰的迎客馆。 迎客馆是青羊道人走后新造,便是为了招揽那些修为较高的妖修,使他们不至於感到自己被轻视,月鸟就是从此中被招揽,做白甲山的探长。 盘王道人一闭关就是两年,这两年內罗宣早已醒了过来,只是碍於情面,定要当面和盘王道人说明歉意才离去,於是也在这白甲山脉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两个年头。 [天好热,今天最高气温36c,但我感觉它撒谎。有没有人追读呀,请留言,谢谢。] 第十八章巫门部落,龙伯国 这日月鸟率领部下东巡,又在新范围千里外发现有巫人部落活动跡象,他又领兵细细盘察,最终於北方发现了祝融氏部落。部落中无有大巫,只有一个炼神返虚境界的巫门首领。当然,巫族没有元神,不修仙道,这只是对其修为实力的大致判断。 祝融氏部落正与高大巨人交战,巨人多为白髮,类人,其中有几个龙头巨人,似是身份较高,但却衝锋在前与巫人战成一团。“龙伯柏,眼下我大军压到还不投降。”祝融氏巫门首领一扯手中长刀,砍杀了一个龙伯巨人,朝著龙伯柏衝锋喊道。 龙伯柏龙首人身满头白髮,有数百丈高大,身上也都是布满细密鳞甲,巫火又打杀了己方一员,忙是大吼一声,也是朝巫火方向衝去。 见到龙伯柏衝来,巫火大笑一声,左手自耳上一抹,往前一拋。一只性情暴虐的火蛇就衝到龙伯柏面前,张口一吐,浓烈的火焰就朝龙伯柏面门烧来。巫火则是念动巫咒,以自身鲜血开锋手中利刃,藉助火势掩盖自身行踪,劈向龙伯柏。 月鸟在天上看得分明,那龙伯柏被巫火一记长刀劈在脖颈上,还要挣扎时却被巫火用巫咒封了元神,隨后长刀挥下带起大好头颅。 龙伯巨人人少而精,本来就要贏了,但龙伯柏被杀导致军心涣散,再加上巫火无人可以制止,因此自己反倒成了败方。 月鸟盘旋於高空,用法力尽力遮挡自己,奋起双翅往白甲山方向赶回,途中他还尽力绕了几个圈子,试图甩掉一些看不见的探子。 “参谋,祸事来了。”月鸟落地就化为人形,一路上焦急忙慌跑到龟灵玉面前,將刚才看到的一切说与龟灵玉。 听了月鸟匯报,龟灵玉也感觉是件棘手的事,巫妖之间不知仇从何起,但彼此多有敌对,动輒灭族。眼下北方出了这么一员强敌,让龟灵玉不由嘆气。“大王,您现在在哪里啊?”正自忧愁,一道人却是推门而入,笑道。 “龟参谋何故嘆气,不妨把事情说与贫道。贫道在此地居住多年,却还没有偿还的机会,眼下之事合该贫道去做,权当贫道心意。” 罗宣在白甲山无有拘束,一见月鸟赶来就知道有要事发生,因此赶来看能否相助一臂之力。龟灵玉见了罗宣,当即两眼放光。大老爷还未出关,罗宣岂不就是最好的帮手?当下把事情说了,罗宣听后紧皱眉头。“原是巫族闹事,听你言语应是祝融氏族人,你且稍候,且看我如何拿下此人。” 罗宣性急,听完便是要去將巫火拿来。当下出了洞门骑上赤烟驹,一拍胯下宝马就往东北方向去了。行不过二三千里,就见下方有百里族落,其中人皆是面红饰蛇,臂上有大蟒盘旋。“看来就是此地了,且让我先来试试尔等手段。”罗宣心头暗道,左手自腰间先取下了万鸦壶,万千火鸦带著浓密烟气扑天盖地朝下方飞去。 底下的巫火正在庆祝杀死了龙伯柏,忽然听到一阵扇翅声。抬头看去正好看见罗宣放火鸦烧来,火鸦具有灵性並且爪利嘴尖,扑腾双翅就朝底下巫族狠狠抓来。 “哪里来的野道人,竟敢来我部落闹事,却是活得不闹烦了!”巫火大怒,撇了手上吃食转而拿起长刀,接著把身一挺变得有百丈高下,挥舞大刀朝罗宣砍去。 “这巫兵器倒是如意,正好可以炼入我飞烟剑中。”大刀袭来却叫罗宣轻飘飘躲了过去。接著罗宣又自袋囊中一摸,拿出小印来祭在顶上,接著奋力將小印向下砸去,自己则又取了五龙轮,瞅准时机往巫火顶上飞去。 照天印飞出罗宣手中,变得约有一亩大小,不偏不倚正好砸中巫火胸口。当下把他砸了个人仰马翻,巫火被这下砸住心脉,体內气息运转不畅,直欲两眼喷火。一个翻滚起身,还未有所动作便又见五龙轮朝他顶上打来,嚇得他赶忙收起原身,变作常人大小。饶是如此,他头上也被削了好大一块皮肉,鲜血淋漓。 “啊,该死的妖道,我要把你碎身万段。”巫火一抹头皮,汨汩鲜血流消在他身上,隨后又將头皮一抹,却復了原貌,连髮丝也如先前一般,不见半点损失。巫火正自恼怒时却被下方哭喊声惊动,原来火鸦伤不了巫火便去找那些弱的巫人,一口一个將他们尽皆啄死,就算没死也都是奄奄一息,只能哀嚎求饶。 见自家只剩有百十余个巫人还在抵挡,巫火心头大怒,也不顾底下巫族生死,驾了云就往罗宣道人处杀去。 “巫族果然是先天不全,性情暴戾,眼下竟然弃族眾生死不顾而只一昧找我廝杀,殊不知这是自寻死路。”罗宣一念法诀默使神通,却变作三头六臂的模样。 两手使飞烟剑,手持照天印,一手持五龙轮,万鸦壶掛在腰间,壶口敞开,仍有火鸦从中飞出干扰巫火,剩下两手却拿了万里起云烟。见巫火驾云前来,当先持弓搭箭,向巫火射了几箭。然后一拍赤烟驹,驱马上前使宝剑杀来。 巫火被火鸦干扰视线却是没有注意到射来的弓箭,三支箭撞在鳞甲上破损掉,但还有一支射中巫火手臂,剧痛之下让巫火不由气恼疼痛大叫起来。隨后巫火一气之下大口一吸,只见气息涌动,恐怖的吸力將火鸦全都吸入肚中消化掉。手中宝刀却是看也不看,径直劈下。 “叮”刀剑相撞,巫火脸上闪过一丝笑容,与巫族比斗便是十个罗宣也不是对手。当下巫火施展巫族技法,只听叮叮噹噹的碰撞声,巫火在兵器对敌上压著罗宣打。“不好,大意了。”罗宣心中不妙,將手中宝剑用力一绞,试图跳出圈外重新祭起法宝。 但巫火怎可能让他如愿,硬吃下飞烟剑一绞也要拖住罗宣不让他跳出圈外。眼见罗宣架守越发颓势,巫火將宝剑往左右一盪,晃开罗宣宝剑。持刀就向罗宣心口刺去。“坏哉,我命休矣!”罗宣心中失神,正自等死时却听巫火大叫,只见他浑身抽搐,不仅丟了手中宝刀而且双手捂住心口,在云上来回翻了几个跟头便把身一挺,跌下云端。 “罗宣道友,贫道来的可还及时?道友这性子却要改改,今日若不是贫道出关,恐怕道友一身修行付之东流。”来人持幡踏麻,披头散髮,正是盘王老怪。 在罗宣走后不久他便破门出关,刚一出关龟灵玉便向他讲述罗宣前来征討巫族。好在他修为突破返虚,弹指间便到了此地,刚一过来便看到罗宣驭使五龙轮將巫火削去头皮血肉。因为见了罗宣优势,因此盘王也不著急,只把身形隱藏在一边静看二人爭斗。就是没想到罗宣竟然敢上前用宝剑与巫族相斗。 好在盘王反应极快,遥遥抓了一把巫火气息,又將刚才收集的巫火血液取出合一,接著一晃长幡运起盘王三降蛊神通,连声喝斥。巫族不修元神,真灵处没有元神和法宝守护,因此轻易就叫盘王得手。於是巫火便遭到万虫噬心之咒,真灵也被盘王咒散,有一只似蛇非蛇,似金蚕非金蚕的光影將巫火真灵打散,於是巫火三两个呼吸间就失去性命,掉下云端。 罗宣被盘王老道救下,心中正有余悔,又听到老道话语心中顿起一阵羞愧。好在盘王经验丰富,没两下就將局面打开,二人恩怨解除,交情反倒因为此事更上一层楼。 盘王扫了眼下方残局,请罗宣回白甲山赴宴,却被罗宣给推辞掉。只见他先收了三头六臂,又將万鸦壶取出收了底下群鸦才道。“谢过道兄,但经此事罗宣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理当回去精研我师玉清仙法,万不能再如今天一般受辱。”盘王见罗宣去意已决,当下不再挽留。於是罗宣一驾赤烟驹往东海仙山去了,至於日后確是真如他所言精研仙法,大放风彩,不提。 盘王道人回山告知龟灵玉此事,叫他前去打扫那处巫门部落,至於自己则是往那强直山地肺阴脉处一探。 此时强直山经过数十年时间的恢復生长,原被妖火焚烧的地方早已长好,草木葱蘢,鬱鬱葱葱,任谁也看不出下面究竟有何危险。 盘王將元神往地下一扫,因为阴虫並未能贯穿地肺,因此只有少许阴煞恶气传出,再加上强直山不是积阴纳邪的恶地,地肺煞气一出来就会隨风消逝,並没有多大危胁,於是几眼过后盘王道人也就离开了,只留下原始生態美的强直山仍在原地。 等回到了白甲山,盘王正要回洞修练,却突然在玄龟湖边停住脚步伸出左手开始掐算。“错不了,这倒是双喜临门。只是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竟是抢了二位贤弟任务。也罢也罢。”隨后盘王道人叫住一个化形妖修,让他去向狈参谋通报,就说二位大王回山让她举办宴席庆祝。 狈参谋听了盘王道人传报又惊又喜,当下安排起宴席准备。就在宴席准备完后不久,只听一阵喧杂吵闹的声音自天上响起,就见两道星光自天而下化作两道人影,正是青羊道人与鹿木犴。他们二人身后还有数万妖族兵將,个个穿盔戴鎧,持矛拿枪,军纪严肃同时修为也高白甲山妖兵不止一筹。 “快快,狈大总管,这是我从天上带来的三万精兵,如今都算是本王麾下,今天可要好好招待。都將盔甲卸了,今晚好好吃好好喝一晚。”后向却是对三万化形妖兵说的。 当下三位大王再次聚在一起,由盘王道人坐主位,青羊道人与鹿木犴居於其下,狈总管居於青羊道人之下。 酒过三巡,青羊道人却是说出他们下界意图。“兄长,我此次下界一是接了剿灭巫族的任务,二是想把这四山妖修都接到天上去。那天界无边无际,茫茫云海中到处是仙山海岛,正有地方容身,而且还没有巫族打扰,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盘王浅饮水酒道。“搬到天界自然是好的,贫道还未曾到过天界,去见识见识也好。只是这四山十万里群妖贤弟你打算如何带去呢?” 青羊道人料定盘王有此问,开口笑道。“大兄所虑我岂能不知,三弟,將法宝拿出来给大兄看看。”鹿木犴从袖中取出一颗宝珠托在手上,洋洋得意道。“大兄,此宝名为闢地珠,有阻断地根,转山移岳之能,不知此宝可否能解大兄之虑。” 盘王知道他们二人定是考虑周全,但还是笑问,“甚好,那不知这漫山妖兵应该如何带走,二弟可有对策?”“这也容易,大兄且看这二十四支小旗。”青羊道人將小旗排开,“每支小旗能装妖兵一万,我漫山妖兵数量装入旗中也是绰绰有余,不知大兄还有何顾虑?” “唉,为兄才疏学浅,见识浅薄,却是想不出了。只能隨二位贤弟一起上天,去看看那天宫云海胜景了。”盘王道人一抹鬍鬚嘆气苦笑道。 隨后三人相视一眼,都是再也忍不住笑意,哈哈大笑起来。宴席上各位尽欢,无论是三位大王还是四位总管参谋,亦或者是底下的妖兵妖將,就算是天上的妖兵也都是心满意足,在酒足饭饱中沉沉睡去。 “大王不在的第二十九年,大大王仍在闭关。有探子回报,提及东边又有巫族部落,其人大多面红而耳饰蛇,为祝融氏部落,人多凶残暴戾,杀龙伯麾下子民,罗宣道长为白甲山扫清祸患,杀其巫人。后大王和二大王白天上归来,隔三十年。” 龟灵玉依旧题字於龟甲上,只是这次龟甲没有被他隨手拋弃,反而是郑重取下先前那枚龟壳,这枚龟壳上的日期是二十五年零六月第七天,坚守四年多的岗位,终於还是被龟灵玉换下,摆上第三十年,標誌著青羊道人回家的那枚龟壳。 [好睏,都有睡午觉的习惯吗?想浅浅先休息一会] 第十九章拔山上天,寻觅仙岛 等到了第二天天刚亮时,白甲山下就是一片嘈杂。青羊道人要將四山搬入天庭的事情一个晚上便都传遍了四山,其中有些机警的早把自家亲族安顿在四山十万里內,此刻都是收拾好了家庭,只等青羊妖王拔山上天。 “都给我闪开,都闪开,大王要过来了。”底下的妖兵从人群中开闢出一条大道,紧接著就见三大妖王,五大总管都是一起走来。月鸟因为侦察有功,昨夜也被提拔为总管,专掌四山对外侦察一事。 盘王右手持长幡手,左手扶宝剑,青羊道人怀握竹杖,二人走在一排,身后鹿木犴倒持长戟,一身戎装,仿佛不是搬家而是要去灭了哪家。身后几位总管也是各持兵器,气势汹汹。 青羊道人快步上前察探,仔细端详几眼便扭头对二人说道。“依贫道来看便是此处最为合適,大哥三弟且先退后,看我手段。” 隨即青羊道人取了闢地珠往头上一祭,闢地珠顿时大放无量毫光,伴隨光芒四射,眾人只感觉脚下土地好似虚浮几分,不再像以前那样厚实凝固。“呵”青羊道人一声大喝,自背向伸出一只数千丈的青黑色大手,大手纯由法力构成立於天空,接著轻轻往下一探,抓住白甲山山脚用力一拔。 只听“隆隆”巨响,白甲山脉便被青羊道人连根拔出,只在地上留下一个丑陋不堪的大坑。再次祭闢地珠,只见宝珠闪烁,被珠光照到的白甲山脉不断缩虚化,最终化作一道山脉虚影落到闢地珠上。收了白甲山脉,青羊道人再看留下大坑,心里毕竟有些不美。 於是一挥大袖,一招云雨。只见剎时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两块黑云相撞,顿时下起磅礴大雨。这雨下得极大,却局限於坑內。有的小妖不信邪,冒险走入坑中,没两下便被大雨湿透了全身,等出来把毛一甩,百斤重能有五十斤是水。 大雨过后坑中蓄满雨水,天上则是雨后天晴,升起一道彩虹。“好漂亮啊。”有小妖呢喃道。隨后青羊道人照施此法,连搬强直山,火山以及黑云山三座大山,又施大法力將四山虚影都合在一处,成了一处新山脉烙印在闢地珠上。 见青羊道人收了四山,眼下四山群妖都是聚在一起,乌泱泱一片根本看不到头。鹿木犴觉得该自己了,快步上前挥动手中二十四桿蔽月隱妖幡。二十四桿幡旗飘摇到高空,幡面黑光大作,各自显现出一个漆黑洞口,洞有无穷吸力將底下群妖都是吸入幡中。 鹿木犴收了幡杆,回身一礼笑道。“二位兄长可是要上天,不如让小弟前头带路。”隨即鹿木犴前头开道,左右是盘王和青羊道人,身后则是五大总管以及三万妖兵。 到了南天门,守门的认识二位星君,便很自然放了他们进去。回了天庭就要先交任务,这任务目標头颅却在盘王囊中。將凭证给了鹿木犴,他自带了三万妖兵復命。盘王和青羊道人则是带人往云海中探寻仙岛。 “唉,这三万精兵虽好,可终究不是自己手中兵马。”青羊道人眯了眼睛,轻声说道。 云海浩瀚无边,谁也不知道其中究竟有多少隱世群仙。盘王与青羊道人一路寻找,但都不太满意,不是过於单一就是地型太小。二人正是苦恼时,身后狈参谋却往下一指,“二位大王,你们看那处仙岛如何?” 二人把眼望去,只见浓厚云海下正深藏著一处云岛,只露出一个尖尖来。盘王施法把云雾驱散,露出云岛真容,却是个数百万里大的神山仙岛。岛上各种地貌都有,仙珍奇果多种多样,而且刚好有地方供青羊道人放下闢地珠中储存山脉。 几人正要下到仙岛,却见一道金光正往此地赶来,隨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大喝。“且慢,此地本座看上了,诸位还是另寻他处吧!”金光消散,显露出一个丑恶道人。三角眼,黑白眼,蒜头鼻,大脑袋,偏偏还身子奇小,头与身子呈一半一半。 这丑道人当真是不客气,一来就要將几人发现的仙岛据为己有,还大言不惭道。“看什么看,这是老祖我早已经精心挑选好的。不信你往仙岛上看去。”丑道人一指仙岛群山,扬手洒了百道金光下去,金光中有黑点,似是小虫模样,落到岛上后便汽起金光。“你们可看到了,这是老祖先前所留下的,几位还是另寻他处吧。” 青羊道人几人原本真以为是这丑道人先发现此处,可看他这一手才知道对方竟是视他们於无物,连掩饰都不愿意,直接就要將此座仙山占据,当下都是一脸冷笑。 “怎么,老祖说话不好使?告诉你们,老祖背后还有老祖…”丑道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盘王打断。盘王老怪闯荡洪荒,靠的可是一身修为神通,当下拿宝剑前来降他。谁知这丑道人虽然嘴上囂张,但武艺却是稀疏平常,不过三两个回合就被盘王一剑搠在腿上,隨后又是一脚补上正踢在胸口,將他踢翻在地。 盘王將宝剑横在丑道人脖上,感受到生死危机后丑道人当即连声求饶说了实话。“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小妖本是金蚕老祖手下巡山小妖,因为老祖子嗣眾多原本仙山居住不下,特奉老祖命令四处巡找仙山。因从未见过大王天顏,所以才冒犯了大王,还请大王熄怒,放小的一条生路。” 本来不过一剑了事,可盘王听了那小妖老祖是金蚕化形,当即起了心思。他修练盘王三降蛊神经,有降,蛊,毒三门神通最为独特,若是能擒来金蚕老祖用它修练,必定能使自己神通更上一层。青羊道人也知盘王修行,於是上前一步故作好人道。 “大兄,我看这小妖好像真的不是有意的,不如暂且就放他一马。等日后如果再碰了,到时取他性命也为过。” 丑恶道人早已嚇破了胆,哪里管什么下次不下次的,当即跪在云上连连磕头哭喊。“大王说得对,小人有眼不识大王,冒犯大王还请大王当个屁放了。”心中却是暗藏毒计,要回去把事情报与老祖知晓,定要给自己挽回顏面。 好似是真拗不过青羊道人,盘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独自下了云头。青羊道人一扫丑恶道人,为免他太过轻鬆走脱心生怀疑,也没有什么好心,当即飞起一脚將他踹了出去。 “滚吧,今天我兄长心情好,放你一条生路。不过次再看你那就是死路一条了。” 被一脚踢飞,道人在云海上连打了几个滚才停下,不敢起身仍是跪地拜谢盘王和青羊道人仁慈。过了约有一柱香时间,悄悄把头抬了见几人都真走了才敢低声咒骂。隨后一驾云就直往老巢飞去,定要率兵將这二人抓获,碎尸万段。 “这齣戏兄长可是满意?不如就现在跟上去?”青羊道人撤了隱身法,距离刚才丑恶道人跪地不到三丈距离,青羊道人和盘王老怪身形露出。刚才这道人一切所为都被他们二人看在眼里,近的可以看清听清每个动作和每一句话。 “也好,以这金蚕作派估计会招惹不少人,不赶紧去把它收了怕是会有些大神通者气不过直接他拍死。” 当下盘王道人往丑恶道人离开方向遥遥一抓,接著將气息捏入拳中轻声呵气。紧接著一放拳头,一只五彩斑斕的大红蝴蝶就在手中浮现。大红蝴蝶抖抖翅膀,抻抻细腿,然后把头往丑恶道人方向一扭,展开双翅快速飞去。 这蝴蝶飞的极快,快到丑道人还没有赶回老巢就已经在半路上看到了他的身影。两道人就在后面遥遥跟著丑道人,但丑道人路上也不安分,驾著云一路咒骂。 “该死的挨千刀的混蛋,居然敢这样羞辱我,等我稟告老祖定要向老祖请下职责,在虫狱里面让你们好好享受享受。”丑道人狞笑不已,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间又哈哈大笑起来。 盘王道人和青羊道人忍了他一路,终於远远见去有一座巨型仙岛藏在云海中,仙岛外观与其他岛屿並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不时有蜂群虫怪来回进出,声音嘈杂以至於远远都能听到。 眼下终於看到敌方老巢,当下青羊道人再也忍耐不住,跳將出来一脚將丑道人踹倒在地。 “啊啊啊,大王饶命啊。”丑道人倒在地上,肚上被青羊道人脚踩住,浑身战慄发抖,还不住害怕。“这煞星怎么在我后边又出来了!” 丑道人还想討命,却被青羊道人一剑捅了咽喉说不出话来。又是一剑戳进丑道人心口,用力一扭就將丑道人杀了。 再一脚將尸体踹开,青羊道人与盘王老道並在一起,看著漫天扑来的无尽蜂群笑道。“兄长,看样子那金蚕老祖好像並不太愿意接受啊。”盘王道人一笑,將手中长幡摆弄,也是笑道。“不过土鸡瓦犬,贤弟且来看过为兄手段。” 盘王將手中长幡祭起,將右手大袖一扬,只见自袖中飘出一股极为细密的烟雾。烟雾光彩变幻,在光下变出种顏色,又见雾中群星闪闪,点点细密光斑直扑蜂群而去。 巡山小妖回了老巢,还有一大段距离时就被金蚕老祖发现,作为自己派出的巡山使者,血脉后裔,金蚕老祖还是十分看重。 可令金蚕老祖没想到的是居然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袭杀自己子嗣,金蚕老祖当即大怒,先是派了自己手下的毒蜂大军,自己则是领了一眾毒虫压后,在毒蜂群后面压阵。 “这两个道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倒是要好好看看。只要他们不是天庭中的人都是好说。”金蚕老祖心里盘算,但面上却是不露声色,只是让自己亲信上前,自己则藏在后面,使法隱住身形。 蜂群乌压压铺开,一眼看去漫天都是蜂群虫鸣,吵的人头脑发疼。这却是金蚕老祖手毒蜂一项本领,毒蜂数量逾万时即可相互相互振翅,发出袭扰元神之音,可以乱人心神,困其心智。 可盘王是什么人,只一记乱磷粉尘打去,那蜂群吃了粉尘,双翅间都是被粉尘沾住振不起来,一个个像下饺子一样都掉了下去。被盘王使法力从底下一捞,都被锁进长幡中去了。 盘王收了一大堆的毒蜂可用作日后炼蛊,心中欢喜脸上也是露出笑顏。“如此甚好,只是还差了一位主的。”盘王道人左手拿剑一指,剑尖直指到了一处虚空,“破”。只见虚空处如摺叠镜子般破碎炸裂,从中炸出了一只硕大的金蚕。 金蚕长有三尺,面目狰狞,满口獠牙,背后长了六只羽翅,羽翅覆盖全身嗓音,振动间听不见半点嗓音,底下还有六只利爪,正在疯狂舞动,要自逃命。 “可恶,这两个道人法力道行竟然如此深厚,老祖这是栽了啊。可恶,不知道老祖能否逃过这一劫。”金蚕老祖六翅振动,张口吐出一层妖火。妖火艷艷,直衝盘王道人袭来,火焰烧过,盘王却是没有一丝伤害,原来是他捏了个避火咒。 见金蚕老祖还敢反抗,盘王不怒反喜,自袖中取出一滴液体朝金蚕身上打去。“这液名唤九天盘王魂销露,是我精心炼製专门用来诛杀这种难擒奇种,一旦被我这露珠打中,便会被锁住体內法力运转,如果没有解药,像这等虫豸三天內便会被消去腑臟,只留一具空壳。” 话音未落,那金蚕老祖正自飞行却忽觉浑身气力消散,体內法力如同泥浆般笨拙不堪难以运转,一个不甚就跌倒在地难以逃命。 盘王笑著与青羊道人上前,看著面前奋力挣扎的金蚕老祖,一运法为就將他收到掌中。只见一只拇指大小的金蚕正在盘王手中咕弄,身子一上一下的试图逃离盘王的魔掌。“却是要好好调教一番才好为我所用。” 將手中金蚕往幡中一递,金蚕剎时间化作幡面刺绣,只是被头上的盘王三降天蛊给镇压住,神色狰狞无比痛苦不堪。 “如此一来便算功成,为兄要回仙岛炼蛊,贤弟还请自便。”盘王告別青羊道人,驾云回了三王岛。青羊道人还有要事,此时正要去找鹿木行商议。 [好热好热好热,请求支援,请求追读收藏推荐] 第二十章二十八宿宴,黄皮葫芦 青羊道人得到鹿木犴消息,让他赶紧过来,话中语焉不详。青羊道人以为有什么要紧事,赶紧驾云赶到,一见面问了才知道是二十八宿全员归位,眼下有人起了头要赴宴一场。 当下青羊道人一阵头疼,恨不得拿竹杖来敲鹿木犴的脑袋,同时看看他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连邀请都能给他描绘成倾天大事。 “原来就为此事,亏你说得那么隱秘,害得我以为有什么要紧事务。像这种宴会之事你说一声,没有要紧事务贫道定然是到的。”青羊道人有些埋怨。鹿木犴见状赶忙轻拍自己脸颊。“却是我的不是,一会儿给兄长赔酒。” 二人挽臂一起到了赴宴地点,四座石台摆在一方仙岛上,仙岛只有十亩大小,上面种满珍奇果树,果树种类繁多,株株抱枝吐蕊,开结果。而其中数一株三人合抱的桃树最为稀奇。桃树上只生有十余根枝条,条条抽绿叶,吐新芽,结红桃。 桃树上结满了桃子,个个鲜红无比,令人垂涎欲滴。桃树树枝斜出,就在青羊道人座位旁,有支腿粗的绿枝,枝上长有一个头大的红桃。青羊道人是玉中精灵,专吃这些果实,见此时只有自己和鹿木犴两人,不由把手朝旁边伸去。 大桃很容易就被青羊道人摘下,只是吃了口青羊道人却是眉头一皱。“呸,是苦的。”正要將大桃扔掉,只听一阵哈哈大笑声传来,一个身穿鎧甲的星君过来,正好看到青羊道人面色,不由笑道。 “鬼星却是太过心急,我这桃树三百年开,三百年结果,再三百年才能成熟。且这桃树每次结果,果子必是红艷过后再转为青色,到此时才可以吃得。而且这桃树与眾不同,一树上必定有一颗大桃,大桃必定是苦涩非常。鬼星不知道此树详情,却是吃了个大亏。” 来者正是此次宴会的举办者,参宿参水猿星君,原身乃是一只浑身白髮的太古水猿,因为得了玉符化形,也被招上天。 鬼金羊与井木犴都是起身行礼,很快其他二十五宿也都从四面八方赶来,眾人聚在这四方酒桌,一时间谈论起来好不热闹。青羊道人与鹿木犴也在閒聊,鹿木犴也是赶紧藉机会端起酒杯向青羊道人赔礼谢罪。 “鬼星也在此处赴参星宴会,上次还要多谢鬼星相助,如果鬼星有需要,奎某定是鼎力相助,在所不辞。”奎木狼乍乍呼呼从西方驾云赶来,还不等下了云头就眼尖看到了青羊道人,一见面便大呼小叫起来。 奎宿显然是比鬼宿要善谈的多,与人交往也多,刚一落座便有群星向他敬酒。此刻听到奎星说起此事都是一脸兴趣。 “奎星,你且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也算是为我们解个闷。”参水猿星君绕到奎木狼身旁,拿手捅了捅奎木狼,有些掫逾道。 奎木狼也不遮掩,当下把自己和那名侍女的事情说了。本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可奎木狼却是生动详细写实的描绘了自己和侍女之间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眾人听的津津有味,一时间连水酒都是忘记喝了。 等奎木狼讲完,眾人又是一阵畅谈,都是討论奎木狼究竟是何时开始的这段感情。眼见话题跑偏,不符合自己本意,突然间那参水猿星君却是突然神秘说道。“诸位都是得了陛下玉符,想来都是知道这里面有一门神通名唤天妖不死身,不知道诸位可是有谁炼成了?” 这话顿时引起一眾星君共鸣,纷纷吐嘈道说这天妖不死身实在太过难成,自己耗费许多时间都是未能成功。 在座的二十八宿哪一个不是妖中豪杰,天赋卓绝之辈,眼下纷纷诉苦就连青羊道人也不例外,可见天妖不死身的难学,由此也可窥见一旦不死身大成,怕是真的能够不死。 眼下群星如此,参星微微一笑,“俺这里倒是有个速成法子,不知道各位可是兴趣…”参水猿话还没说便引得嘘声一片,还有几位星君起身要走,不过好在被奎星劝下,这才没有让宴席让人。 见有人不知道,奎星便为他们解释。原来这位参水猿星君悟性奇绝,机敏巧思,经常能想出一些修练捷径来,於是就经常给人推销。有位星君试过后,確实有效果但效果不多,还不如自己打坐修炼,更別提还有诸多副作用。 “你看那个戴高冠的,那位是星日马星宿,他与参水猿参宿同处一片地域,自幼时就是结伴在一起。这参水猿专拿熟人下手,一次分享经验后竟让那星宿现出原形,而且浑身掉毛骨骼酸痛,最重要的是让那位星君四蹄都长满了水泡,一个月后才是消退,真是十分歹毒。” 听到奎木狼说出参水猿旧事,不知道此事的星君都是齐齐打了个寒颤,一脸惊恐看著眼前人畜无害的参水猿星君。只是还有一高冠道人不满看向奎木狼,似是埋怨他將旧事托出。 眼见自己老底被揭,参水猿星君不由老脸一红,接著一脸郑重说道。“此次决不一样,我老猿愿意以东皇陛下名义作保。” “就怕是陛下知道后不愿意为你作保。”星日马讽刺了一句,但也將身子坐下,端正起来。其余眾星君见参水猿以东皇太一的名义作保,知道他这次不是虚言,也都是一脸凝重盯著他。 见眾人都没有再开玩笑,参水猿这才道出实情。 “我有情报,下界有共工氏和祝融氏爭斗,二者打得不可开交,两部落大巫也都是多有纷爭甚至於死伤。那大巫精气可是个好东西,顶尖大巫的精气咱们弄不到,可是这些弱小大巫的精气咱们可是能打打主意。” 此言一出,眾星君都是动了心思,而这时青羊道人却是出声打断道。 “那大巫精气效果自然非凡,可是据说那精气坚韧异常,可摧金断玉,折刀碎戟,我们得了后应该如何炼化,不知参星可有解决办法?” 青羊道人体內就有一成的阴虫大巫精气,还有九成贮存在玉符中。可光这一成精气就难以炼化,青羊道人修炼时就以积尸气反覆缠绵炼化,到现在也不过是炼化了八分精气,还有二分精气存在体內。因为精气难炼,所以青羊道人有此发问。 见有人了解內情,参宿嘿嘿一笑,却自背后取出了个黄皮葫芦。把黄皮葫芦往眾人面前转过一圈,都让看仔细了,参水猿这才说道,“这是俺向陛下借来的宝贝,葫芦里有陛下设下的禁製法阵,一旦有大巫精气被摄入其中就会立即將它炼化,再將精气吐出供我等修练。只是此宝却有个弊端。” 参水猿打住话头,扫视一圈后不好意思笑道,“因为这宝贝是俺向陛下借的,正好陛下也有意藉助大巫精气將这宝贝炼成法宝,因此得来的精气除去损耗外还要留下一成放在葫芦中。不知各位可否能接受。” 青羊道人心中盘算,与其留著一成的大巫精气消化不了,不如献出一成换为自身实力的提升。 青羊道人打定主意,当即一拍桌子。震动的声响將其余眾人惊醒,四桌星君都是把目光投来看看究竟是谁。 迎著眾人目光,青羊道人站起身道。“此事贫道参与了。不瞒诸位,大巫精气细密缠绵而又坚韧非常,非是我等现在可以炼化,不如献与陛下一成。贫道言尽於此,还请诸位考虑。” 见青羊道人做出选择,鹿木犴也是拍桌而起。石桌再也承受不住巨力的碾压,在一声不堪重负的崩解声中碎掉了。但鹿木犴毫不在意。“既然兄长做出选择,参宿星君还请算上我一个,日后行动还请支会我们两个一声。” 眼见已经有两位星君做出决定,其余星君也是不再迟疑,纷纷起身加入。参水猿见眾位星君都愿参与,笑的合不拢嘴,感激地望了青羊道人一眼,一股无形意念透过参水猿眼神传出。“好兄弟,我认定你了,下次有活动还叫你。” 眾位星君都参与其中,参水猿招呼道。“列位且在家中等候,不出一年俺老猿必有消息来报,到时必定一个不少全都通知到各位,还请列位早做准备,实在不行各位也可以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 到后面这猴头顽性又上来,又开起各位玩笑。玩笑自然当不得真,诸位星君当即驾起流光回去准备,青羊道人与鹿木犴也想回去,却被奎木狼拦下。 “鬼星何必如此匆忙,先前鬼星成人之美,却还没有见过贱內。今日正好有空,何不到某家大殿坐坐,也好让某携贱內一起感谢。” 面对奎木狼的盛情邀请,青羊道人也无法拒绝,连著鹿木犴也一起被以加深关係的名义邀请。 几人驾云过了几座仙山群岛,又过了条廊桥,终於到奎星大殿。一到殿奎木狼就大声嚷嚷,让妻子出来见过两位星君。 只见一女子穿红云粉衣,头上斜插三根珠簪,一脸娇弱朝奎木狼扑来,似是害羞,將头深埋於奎木狼胸口。“娘子请看,这位便是鬼星。当日若不是他,我们二人怕不是无有可能。” 听到奎木狼的话,粉衣女子將头抬起,屈身行礼。“女子宝象在此谢过星君,若不是星君当日成全,小女子怕是无有和奎星相见可能,还请星君再受小女子一礼。” 宝象又行了一礼便退入后殿,吩咐些侍女备好餐品给前殿送过去,自己则是缩在后殿用红云绣织一件衣物。 “哈哈,贱內娇羞还请恕罪。前殿已经备好宴席还请二位隨我前去。”奎狼炫耀式的告罪一声,领二人上前殿吃宴。宴席很快结束,青羊道人和鹿木犴行礼告辞,临走前青羊道人对奎木狼行礼祝贺。“愿奎星夫妇和谐美满,如意顺心。”鹿木犴五大三粗,说不出好词,最终冒了句“俺也一样”。 二人一路回了三王岛,这岛是狈参谋在青羊道人放下后提议命名。青羊道人不在意,盘王没有异议,鹿木犴不在,於是这岛的名字就这样定了下来。 二人一路奔至三王山洞府,在得知盘王道人正在炼蛊,二人也不打扰,各自回了洞府中进行修炼。 青羊道人盘坐在府中,心头却是浮起一篇关於如何炼化大巫精气的功法,这是参水猿星君离开时传念於他。只是参水猿毕竟没有亲身炼化过,因此其中大部分內容都是他自己推想臆测,还有不可预知的负面作用。 正在犹豫时,青羊道人突然心念一动,有了感悟。鸿蒙开闢后生出有情眾生,眾生因果牵缠致使世间混乱不堪,於是便有杀劫临世。而今巫妖两族相爭,青羊道人身为妖族星君,如果想退避杀劫,现在只需找地方隱居起来。但杀劫终不可能躲过,终究是要面对,除非成圣。 “既然终要入劫,便是要打个痛痛快快,死也要死个痛痛快快。” 青羊道人心念一定,“练!”,岂能为了些许小伤而耽误自己求取大道之心。 当下青羊道人翻开功法仔细阅起来,只是越看越不对劲,越看青羊道人的脸色就越发漆黑,等最后將功法全篇通览后,一气之下直接躺在座位上不再思考。 如此过了一个时辰,青羊道人终於又像活了一般挺直身体。“不过区区险阻怎能挡我?大丈夫生於天地,当是来时豪迈去时豪迈,怎可如此懈怠,斗志不扬?” 当下青羊道人朝狈参谋连发几道神念,让狈参谋將功法上的所需各项都是准备好送入洞中。青羊道人发话,漫山群妖自然是不敢不从,很快各项修练所用物品都是一车一车拉入青羊道人洞府。也幸亏狈参谋又扩了洞府,这才能装下这么多。 只是狈参谋看著一车车的奇怪物品,“百年铁棘棍,千两碎星砂,天河星砂,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都有,不知道大王是要做什么?”狈参谋毕竟老了,思想跟不上青羊道人,只觉得自家大王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洞內,青羊道人看著眼前摆放的各类物品,悽惨一笑。隨后他拿起铁棘棍,犹豫再三后终於是举了起来。“呼”,青羊道人吹气將洞內灯烛吹灭,这种场景可不能让人看到。 隨后就见漆黑的洞內只有一丝微光,而在这微光之中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正拿著棍子在不断打磨,人影似是放下了全部身防护,不时发出悽惨哀叫。 “参水猿,要是你说的没用我就活剐了你,哦哦。” 人影还在低声咒骂,只是声音太小,我离得太远,终究还是听不清他在具体说什么,可能是对某个人或某位星君的美好祝福吧。 [两角尖尖犹如利剑,目光炯炯胜似闪电,热血天天在沸腾,向前向前,挺胸向前,大角牛,挺胸向前] 第二十一章准备出发 话说青羊道人得了参水猿传来的秘诀修练,经过几个日夜苦熬却真是有些效果。巫族大巫的斗战之能不仅体现他们的技法上,还在於他们的身体结构奇特,可以说每一尊大巫都是天生的战斗兵器。 而参水猿的內炼秘法便是尝试看能否让自己肉身也如同大巫肉身一样,可惜青羊道人证实过这是个行不通法子,至下同前仍是行不通。不过里面还有一些小窍门是关於如何炼化大巫精气的,倒是意外有了些许作用。 青羊道人將阴虫大巫的精气炼化八分进入自己血脉,使自己也是初步拥有此种功能,一时间对打之下倒是有许多便利。 “二弟近日来长进不少啊,肉身坚硬连我的宝剑也不能伤你分毫。”盘王一剑扫在青羊道人腰间,只听金铁交鸣却不见道人有任何损伤,只得往后一跳躲过青羊道人剑刃,看脸上表情却是无奈。 再一扭头躲过鹿木犴射来的长戟,青羊道人这才有功夫回答。“也是大哥和三弟没有使出全力,不过二位可要小心,在下可是要用力了。” 说完青羊道人又是话头一转,提起大巫精气。“肉身乃修道之宝,就算是证得太乙也不敢轻言转世,捨弃肉身。兄长专精三降蛊神通,肉身上却是差了我等一筹,待我借了黄皮葫芦来,到时却是要分给大兄一团精气试试。” 说罢,青羊道人將腰间宝剑一拦,用手用力一拧,只听节节断裂之声爆起,盘王见手中宝剑承受不住赶忙撒剑拿幡,自己往后退了,只留鹿木犴一人前头应对。长戟飘摇间与青羊道人手中宝剑相撞,鹿木犴势大力沉,长戟渐渐压了下去,却被青羊道人一脚飞起踹在鹿木犴腰间,將身子挣脱出去。 青羊道人还想上前呈威,不防盘王道人在背后使了盘王三降蛊神咒,当即两腿发软寸步难行,酥麻感由下及上自双脚开始,“扑鼕”一声青羊道人已是站立不住跌倒在地。 “哈哈,二哥你是要输了,还是请你速速投降为好。”鹿木犴一个鲤鱼打挺自地上起身,正与青羊道人绕圈周旋,就见他两腿一麻倒了下去,知道是盘王咒语生效,当下持了长戟横在青羊道人脖上。 眼见大局已定,盘王道人心中舒了一口气但心里仍有不安,忽地敝见一丝不对劲之处忙是大声叫道。“不好三弟快退,你二哥那是在诱骗你过去。”当下一挥长幡,整个人持长幡赶了过去。 鹿木犴正自骄傲,冷不防一双手自地下抓住他双腿猛地將他掀翻在地,隨后一脚踩在他肚皮上,心口还有一把寒光湛湛的宝剑轻点下来。青羊道人终究还是泄了力气,轻点宝剑后就顺势倒了下去,与鹿木犴合成一个十字。“嘿嘿三弟,我是打不过你和大哥联手,可真按生死来论你现在也是和我一般,一换一倒也是不亏。” 原来青羊道人一感到脚底发麻就知道不好,好在他也精研盘王降蛊神经,蛊神经已被盘王推演到第七页,其上內容繁多深奥,却被青羊道人都看了个七七八八。 於是青羊道人將计就计,使了个分身法將分身留在原地,自己则是潜藏於地底之下,静待鹿木犴上鉤。鹿木犴性格衝动,果然如青羊道人所料,最后被宝剑点了心口,算作刺死了。 盘王道人赶到,先是为青羊道人解了降术,然后又是將鹿木犴拉起,语道心长道。“三弟你这个脾气確实要好好改一改,太过衝动难免会將自身陷於险地。需得好生记著。” 鹿木犴只是点头答应,並不言语。我听到了,但並不代表我会去做。盘王道人见鹿木犴不往心里去也是无奈,只能摇头作罢。 正当三人商討此次比试不足,却忽然听到天上有人大叫。“下面的可是井星和鬼星二位星君吗,在下奉参星命令特来请二位前去商议。”来者是个奉参水猿命令的仙官,骑仙鹤说完一抱拳便往他处赶去,看样子任务繁重,还有人没通知到。 101看书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超靠谱 全手打无错站 青羊与鹿木犴辞別盘王道人,二人化流光路往当日宴会仙岛赶去。到了仙岛,参水猿当即迎了上来。“二位星君来的甚早,还请入座。”参水猿请了二人就座,又自腰间袋中掏出一青桃,青桃不过拳头大小,但闻上去却是清香扑鼻。 只听参水猿笑道。“俺知道鬼星不吃血食,恰好上次的桃子还有些,正好拿来给鬼星尝尝鲜,老猿库中还有许多,若是鬼星喜欢可以来我参宿殿中坐坐。” 参水猿发出热烈邀请,还要再说什么却被一句冷哼打断。抬头看去是一戴高冠的道人,正是星日马星星。“谁不知道到你那吃东西就要成为你的实验品,鬼星可要当心,这猿猴可不是什么好货色。” 听到星日马如此讽刺自己,参水猿不仅不怒反而还倒赔笑脸。“星星何必如此,你我幼时长大,相结为伴,不就偷拿你试了几次,还请熄怒。来,喝杯水酒。” 就在参水猿和星日马调情时,眾位星君也都是赶来,只是和上次不同,这次诸位隨意坐次,倒是將彼此划出界线。 青羊道人这里有五个,鬼星,奎星,井星,参星以及星星。可以算得上一股不小的势力了,还有两位仙子聚在一起商议一番后也都是往青羊道人这桌坐下,却是心星心月狐和张星张月鹿二位。 二位星君俱是女身,一坐来便是惹得参水猿偷笑,甚至主动出言挑衅。“二位到此可是看上在座哪位?奎星已有家室,老猿我和星星暂时无意於此,莫不是奔著井星和鬼星来的?”参水猿確实十分大胆。 心月狐没有多语,但张月鹿却是个泼辣女子,见参水猿调笑也不多言,扬手就是一道星光打去,星光扑到参水猿面前就炸开来,嚇得参星一跳,这才老实下来。“泼猴,你要是再多嘴別怪我们两个人不客气。” 参水猿嘴上赔礼心头却在诧异,自己怎么迟钝了那么一瞬没有躲开呢?这猴头冥思苦想连谈论也不听了,就一个劲挠著自己猴脸。 见参水猿不再说话眾人都以为是除了一个祸害,纷纷对张月鹿行为表示讚赏,倒是夸得她不好意思。“誒哪里哪里,我只不过忍受不了那猴头跳脱罢了,刚才说到哪里了,还请继续,让我们姐妹两个也是听一听。” 於是原本的五人商討变成六人商討,在將前后工作都是商议完后,才把参水猿叫来確认。“不错不错,极是合適。”参水猿只是大致扫过一眼便给予肯定,只是手仍然抓个不停,像是招了虱子。 “猴头,你也有今天。”星日马见参水猿这副抓耳挠心的样子十分招笑,不由笑出声来,可毕竟是自小同伴,知道参水猿性格不肯在此时求人,於是自己便舍了脸面请张月鹿將此中奥秘告诉他。 “此事易尔,我旁边可是还有一位星君,参宿怎么把此事忘了?”张月鹿笑呵呵道。“原来竟是心月狐吗?”眾人倒是想过,但心宿坐在那里文文静静,说话也是细细柔柔,就算是心中有怀疑便也很快打消疑虑,哪里想得到会是她呢? 眼见瞒不下去,心月狐也只好点了点头,是手却在下面往张月鹿腰上使劲。 参水猿事情了结,当下也是恢復原本的聪明才智。轻咳一声將眾人同光都吸引来后才交代起轮次来。“这宝贝暂时在老猿这,诸位谁有下界意图还请提告知,不然借不到可怪不到某身上。” 接著这猴头翻身一跳,落在了此处桃树枝头笑道。“老猿三日后要隨这底下六人下界,预期十年即可返回,还请各位知晓。” 见参水猿说定了日期,眾仙都是起身一礼,隨后各自离开了。 等到三日后,青羊道人穿戎装,別宝剑,背长幡,倚竹杖,正带领著他自三王山挑选的五千精兵候在南天门处,鹿木犴站在他身后,也是一身戎装,別宝剑,持长戟。这精兵都是他私兵,有龟灵玉和白象將军统领。还有一千兵马由月鸟带领,正在上空盘旋侦探。 参溒几位星陆续到场,一见面便又透露出一个好消息。“那共工氏的大巫战输了,被人折断双臂正自潜藏在一处深渊大泽中疗养,他以为別人不知道却忘了俺老猿太古水猿之身,论起水道神通变化也不输於他,如今正是机会。”当下几人率兵下了天界,穿过那雷火层,罡风层,带兵来到南方一处大泽中。 “诸位且看,那大巫就在下面。俺先下去与他缠斗,之后诸位再暗中困住他不让走脱,到时定可获得他一身精气。”参水猿一指底下大泽,只见大泽远接天际,泽內有无穷植物生长,水下鱼兽都是自由潜行,却是半点也看不出有大巫存在的跡象。 当下参水猿星君往下方一跃,化作一只太古水猿狠狠踏下。其身高万丈,头顶苍天,脚踏山峰,目如金星,口若血池,白头青身,金目雪牙。一脚踏下顿时掀得大泽湖浪涌起,泥沙翻泄,水中生灵死伤万千,百不足一。 那共工氏大巫感受到参水猿来势汹汹心中暗叫不好,但因为被折了双臂只能暗中不动潜藏水底了,希望只是一场错觉。哪里想到这猴子却是好不要脸,一双毛手竟向他下身摸了过来,当即大怒无比猛然跳出身来。 “泼猴,你端得是不要脸皮,净往下三路招呼,今日我不拿你难消此恨!”潜鱼大巫一脸愤恨,指著参水猿鼻子破口大骂,隨即脸色一变,召了一对离別鉤就向前挡去。 潜鱼双臂被折,气力本就虚弱,再加上参水猿乃是太古水猿,力大无穷,一击之下竟然让潜鱼大巫吃了个暗亏。 太古水猿精通水性,对水的掌控甚至不在共工之下,参水猿早已知道潜鱼藏在何处,只是想知道他究竟能忍耐多久。哪想还没过去他就跳骂出来。参水猿也不是好脾气,把手一招,万万吨大泽玄水就凝聚到手中化作一条晶莹的水棍,隨后一抖手中水棍,劈头盖脸朝潜鱼打来。 二人斗做一团,各施手段。一个是共工族裔,一个是太古水猿。一个善使离別鉤,鉤到叫人手脚散;一个善使玄水棍,棍边擦下即命亡。离別鉤前拉玄水棍,后却来捉参水猿。玄水棍一扭头朝前,小鸡啄米尽全力。 参水猿势大力沉,棍棍满力朝前打下,招招都直奔潜鱼头颅而去。潜鱼大巫心里鬱闷,却又不得不防,只能在比斗上渐渐落了下风。“该死,要不是我被祝融氏大巫围攻被断手臂,眼下怎么会被妖族欺辱。” 看到下方斗作一团,星月马笑道,“这猴子专会使棍,势大力沉,真是不好招架。”青羊道人也是点头应答道。“星星所言不差,那底下大巫真是要鬱闷死了。既然参星已经將他缠住了,接下来便该我们了。” 闻听此言,其余五位星君面容肃,六人各自按照方位站好,六千精兵也是每人各领一千,排在身后。隨后但见六位星君各是持杖仗剑,各把矛头往下一指,只听得一阵雷声大作,一张硕大无比的天网就罩了下去。 “天罗大阵,你还有援手,当真是卑鄙无耻啊。”潜鱼大巫听到天上响起雷声就知道不妙,果然是中了埋伏。心情激盪下手中的离別鉤竟是没有防住,一记水棍狠狠抽在腰间將他打飞出去滚落在地上。 头上的天网轻飘飘盖下,却好似有无穷重量压在他身上,潜鱼大巫还想奋力挣扎,可惜他先折双臂,又被一棍打在腰间,发不了力气,却是一点也动弹不得。 参水猿散了水棍,万万吨玄水洒落又重新將大泽填满,湖面泛起泥灰,却是瞅不到半点生灵跡象。“和我打也敢分散心神,真以为一棍子是好挨的?”参水猿不屑说到,重新变作道人模样。 潜鱼被封在天罗大阵中动弹不得,不时有雷霆击打,每一次雷光闪烁后潜鱼的身形便是少上一分,及至最后只有常人大小。 天上六位星君观看,青羊道人先收了潜鱼的离別鉤,巫门兵器大多材质上佳,有些上面还会用巫咒进行加持,从而具备各种特殊效果。这兵器他很喜欢,或许会炼作自己武器。旁人也没有使这离別鉤的,倒是让他拣了个便宜。 “誒各位且让让。”参水猿挤开眾人,自腰间拿下一个黄皮葫芦,接著拿在手上默念咒语,將葫芦嘴对准躺在地上的潜鱼。只见一声令下,“著”,潜鱼就被葫芦吸进了肚中,天罗大阵没有了目標,眾妖兵也不再消耗法力维持,雷光闪动下也自行消散。 “咕嚕咕嚕”,鹿木犴拿过参水猿手中葫芦好奇地晃了两下,听到里面有水声不由好奇发问道。“这水声就是那大巫被炼化了吗?” “正是,只要等上十天这葫芦就能將大巫精气消化,到时候这葫芦就会將其中精气反哺出来供我们修练。”参水猿为鹿木犴解惑道。 紧接著这猴子又是出声道。“只是这一个大巫肯定是不足以满足我们所有人的,不知眾位星君接下来有没有打算?” 参水猿的话语充满了诱惑力,作为自己求道路上的保证,谁也会努力去干他一票,还是很多很大的一票。 [加油,努力,…] [救命啊,求追读收藏推荐,救命啊][不要光收藏不看啊,收藏和追读比例转化很低是很不好的,求求啊,不要养了,好歹给孩子新书点肥料吧,哪怕一点也是好的啊,求求了] 第二十二章再找祝融氏大巫 距离取尽潜鱼大巫精气已过了七年,藉助大巫精气,眾位星君都是初步炼就天妖不死身。一时间眾人热情高涨,很快就找到了下一个受害者部落。 奎木狼一指下方的巫族部落道。“诸位,我已下去打探清楚,这火奕大巫正是与潜鱼交手大巫,他们几个大巫围攻人家一个却被潜鱼逃了出去,还有几个大巫正在外头搜寻潜鱼踪跡,一时间也赶不回来,如果迅速的话理应能拿下火奕。” 心月狐把头探下,正好瞧见有巫民正在来回搬运猎物,而且所捕的大多数都是狐狸,一时间心生愤怒,正要请战却被鹿木犴打断。只见鹿木狂鹿木犴抢先跳出揽下此事。“先前参星已经去过,怎可让他独美於前。还请请位稍待,看俺去將他引来。” 鹿木犴也不变幻身形,只是显露自身妖气,並且手往腰间一摸,掏出几个红通通的珠子就往下扔去。 火奕在鹿木犴放出气息时就感觉到了,刚走出来就看见五六个小红珠子朝他头上打来。感受到红珠中蕴含的危险,火奕不敢硬接,把身一晃就到了云上。 只听连绵轰炸声音响起,火奕再看去时只见原本好好的部落剎时间变得千疮百孔,还有不少族人被炸了身躯正躺在地上哀嚎。 原来此物是天上的乾阳雷英与地阴魔火中的阴煞火精融合所炼,因为二者都极不稳定且威力巨大,因此天庭府库中也只有寥寥数万枚,被鹿木犴换来了几个用作玩耍,哪里想到威力十足,此刻拋下去將火奕的部落给炸了个七零八落。 “可惜没有炸到这大巫,不然倒是能省一番气力。”鹿木犴敝敝嘴,一提手上青龙戟就朝火奕衝去。火奕因为出来的突然,身上却是没有兵器,无奈之下只好倚仗天生大巫身躯强行应对。 双方来回过了几招,因为巫族技法精湛的缘故,即使是徒手对敌,火奕也是不落下风。不过双手毕竟难挡,火奕伸手一看,只见手满是青龙戟留下的伤痕。“这样打实在是太过吃亏了。”火奕心中暗想,反手格开打过来的青龙戟。伴隨手上伤痕越重,火奕终於忍不住变回原身。 只见他面色红赤,双手盘绕两条火蟒,右耳上也饰有一条火蛇,浑身赤红色鳞甲,连脸上也是,看上去十分凶恶。 鹿木犴再使青龙戟刺去,只是这次去了没划破,只在鳞甲上留下一道白印。还因为火奕鳞甲粗糙,青龙戟反而被他用手臂狠狠夹住。鹿木犴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眼见火奕逼来,无奈之下只好放弃青龙戟转而取了腰间宝剑。 头上青羊道人见鹿木犴弃了青龙戟,恐怕他有危险了,连忙运起天妖大法发出多道妖雷朝火奕打去。其余眾星君见火奕被引出,也都是忙施援手。参水猿和奎木狼一人持剑,一人仗刀,纷纷从云头跳下帮助鹿木犴抵挡火奕,心月狐专精元神之术,此刻一抹狐尾从她身后闪过,隨即火奕就像喝醉了般脚步叠乱,手中出招也是不成套路。 火奕虽然被真灵被扰动但有盘古血脉在身,肉身护持真灵下倒也没有多少损伤,反而一挺手中长戟招架住奎星宝刀,將其牢牢锁住不叫走脱。又是一手揽住参水猿刺来的宝剑,小臂用力竟將参水猿手中剑刃折断。隨后单臂用力,竟將奎星直接挑飞出去,好在鹿木犴接引及时將他救下。 三人眼见火奕势不可挡,只能缠斗游走,避免给他可趁之机。 巫族除却十二祖巫,都是没有元神,真灵依靠肉身而存在,一旦肉身被击溃就会消散,也因此肉身强横无比,极难杀死。因此哪怕是被心月狐用元神之术打伤,火奕的巫门技法仍不是奎木狼三人可以比擬,只以一条长戟竟然强行压著三人,叫其难以出头。 眼见局势焦灼,青羊道人恐生意外也忙取了长幡前来咒他,一连三声咒喝下去,火奕只感觉手脚酥软,连兵器也都拿不稳,终於一个不慎被鹿木犴打掉兵器。隨后参水猿和奎木狼稳压上前,二人一齐压制,双双別住火奕手臂,意图直接將他活捉。 上头三人也是连忙布阵,六千妖兵各按方位站好,运起法力结成天罗大阵向下笼去,就在快要成功之时火奕却是猛然发力,挣断了两星刀剑,隨后张口一吼,把身子变得有万丈大小,竟然挣破了罗网。 “誒呦。” 三位星君和数千妖兵齐齐口吐鲜血,可火奕势头正猛,此刻正与奎星三位缠斗。眾人都知道决不能让火奕將他们拖住,当下青羊道人也是一提竹杖向火奕顶门打来,竹杖来势汹汹,火奕正想躲闪却被奎参二星折住双腿,井星则是一口宝剑直刺他心口。 当下四星合力,终於是破了火奕大巫之身。其肉身被击溃,真灵也隨之消散,不等再多说一个字说死了,精气仍是用黄皮葫芦收起来。 “快走。”张月鹿和心月狐於上空望风,见此刻终於功成忙是喊道。六人率领数千妖兵急忙隱去身形回身上天,只留下一地残藉的祝融氏部落。 回了天庭,眾位星君的也终於是落了下来。一进南天门后参水猿便大叫起来,“乖乖,这些大巫真不是好相与的。相比之下那潜鱼大巫倒真是让我们拣著了。” 其余星君也是一脸心有余悸,只听青羊道人说道。“没错,我等与大巫的差距还是太过巨大。我等六人以炼神返虚之境,地仙之体强杀一受伤大巫竟然如此勉强,今后若是没有修成天仙,此种事情还是不要参与了。”眾人都是一脸赞同。 呆立一会儿,参水猿突然把葫芦又拿了出来。“这么一会这精气儿已经化的差不多了,眾人且分上一分。等会俺就把这葫芦扔给他们,再把其中详细给他们说了,到时候俺可啥也管不了了。” 分了每人精气后参水猿就要驾流光离去,却被青羊道人拦了下来。“参星可否將葫芦予我,我要这葫芦还有用处。稍后我自会遣人將葫芦送去。” 参水猿嘿嘿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將角宿常在位置告与他,隨后就化作流光离去。见参水猿离开,眾位星君也都各自拜別。青羊道人独自回了三王岛,鹿木犴另有事情要处理。 回了三王岛,青羊道人首先做的便是去找盘王道人诉苦,可惜被手下告知盘王於三天前便已然出门游歷去了,洪荒太大,小妖也不知道道人究竟是往哪里去了。 无奈之下青羊道人只好回了洞府中继续修练。东皇太一的葫芦果然是好用,火奕的精气被它炼化的柔顺无比,很是轻鬆地就將大巫精气炼化进自身血脉。如今青羊道人也勉强称得上一句巫族中人。 再將玉符拿出,轻轻摩擦玉符上的纹路,青羊道人將其中蕴藏的阴虫大巫精气也是用法力引入葫芦中,静待一时半刻就將葫芦中精气取出。如果说先前的大巫精气是又臭又硬的未开料的玉石,还得自己去凿取,此刻便是炼成水的黄金,只等自己享用。 青羊道人將阴虫精气分成三份,自己独享四成,盘王和鹿木犴每人各得两成。寻了个玉瓶隨手炼化用以盛装精气,青羊道人將白雾般的大巫精气徐徐引入全身血脉中。伴隨血脉流转,青羊道人的身体构造也在逐步发出变化。 青羊道人体內正在发生改变,他自己却是將一枚號角给翻了出来,號角充满斑驳伤痕,是那远古的荣耀。 “自从上天以来这件练手的法宝却是跟不上,如今正好有空,不如再把它祭练一番,正好专攻元神真灵,算作是对付巫门利器。”这件白牛號角威力偏弱了些,不然青羊道人在对付火奕时便拿他来对敌。 眼下拿出来,青羊道人升起妖火,打入万千蛊咒妖文,又用星光祭炼,只见三王岛外的鬼宿顿时星光大作,如柱粗的星斗神力直射白牛號角被青羊道人炼入其中。號角缓缓融化,变成一滩浊液,又被妖火烧去杂质,渐渐变得透明起来。 隨后青羊道人用力捏住液体的一个小角,猛的一拉,原本已经融化了的白牛吹就又重新出现在青羊道人手中。 此时白牛吹已经被青羊道人专门炼化成一件音攻法宝,一旦吹响便有无穷的沉闷號角声传来,不仅可以用来袭杀巫族,而且可以用来鼓舞妖兵士气。只是受限於青羊道人如今修为,白牛吹仍是杀不了大巫,但扰乱其心神却是绰绰有余。 “如今拖累这些法宝的反而是我吗?”青羊道人无奈一笑,看来需要儘快把四九天劫渡过,踏入炼虚合道才是,到那时才可称得上是天仙,距离得证混元也只差斩三尸一步。 青羊道人心思定下后就出了三王岛,抬步来到鬼星殿中。鬼宿积蓄亿万年的星光神力都被禁制收在这里,供天庭星君使用。青羊道人坐了高座,一运体內玄功,一股无穷大的吸力顿时產生,拉扯著鬼星殿內的一切。 因为青羊道人就是鬼宿星君,所以禁制自然打开,自鸿蒙开闢以来积攒的星光將青羊道人包围住,推动著他的境界向上攀登。返虚初期的气息缓缓上抬,到了返虚中期,这时便是要歷四小天劫,青羊道人修炼天妖大法,只是运起玄功便很轻鬆渡过。 修为也是再次逐步提升,一直推著他往那返虚后期推去。到了返虚后期就要歷九重大劫,九重大劫中最重的便是九天雷劫。这雷劫是天道所发,专门针对修道者一身业力,业力高者难逃一死,业力低者轻得仙道,无论是谁都要走这一遭,公平的很。 而巫族因为不修元神,业力也昧不了他们,一身业力倒是积攒全身,不仅没有雷劫风险,连妖族的许多神通术法都对他无用,反而有的大巫还能藉助业力,一拳將人打入轮迴。 青羊道人自出生时虽屡造杀劫,沾染业力,但他並非大奸大恶之人,身上业力虽多但並不厚重,多是因为杀戮四山妖天和巫门中人得来,再加上他炼化大巫精气融入血脉,要修成天妖不死真身,九天雷劫劈下却也杀不死他。 只听得星君殿內雷声滚滚,青羊道人畅意盘坐高台之上,雷劫虽重,於他来说却似鹅毛浮水不值一提。九天雷劫劈完,青羊道人已是踏入炼虚合道境界,成功证得天仙,这中间却是省略了好多步骤。 自古以来,从练神返虚到练虚合道都是一个漫长而又艰难的过程,中间困难重重,大劫小劫不断,不仅有三灾九难,还有什么因缘魔障,十世情孽,这些个恩恩怨怨就算转世轮迴个千百世最终都要来个了断,因为炼神返虚后证得返虚便是元神和肉体合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一个不好便是神形俱灭。 道之无上,无论是仙还是凡,所求不过都是这一个字罢了。古往今来,多少先圣大贤也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青羊道人修成炼虚合道,虽然没有取巧,但其中灾劫却是谁也少不了的,日后自有劫难加身於他,只是这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到了合道境界,青羊道人便可称天仙,称太乙,称金仙,法力大增,道行精进,只需斩却三尸后顺应天意,於无量量劫中积累法力就可成圣。 既已炼虚合道,便是自此脱了生死簿,勾销了死籍,从此再也无人知其根脚,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可以享神仙清净,可以享凡人忧乐。 当下青羊道人心情激盪,缓步走出星君殿,高声作歌而还。 满山群妖听到歌声都知道自己大王修为突破,都是恭贺青羊道人道行精进,法力通玄。一时间漫山遍野到处是祝贺之声。 青羊道人心情很好,听到底下群妖恭贺当即是大手一挥,漫天的鬼宿星光照耀到三王岛上,將三王岛变作一片星光的海洋。 群妖见大王洒下星光助他们修行,一个个都是叫的更加大声,直到一个时辰后嗓子都喊哑了才是停下,都静下心安心吸收星光炼化增进修为。 第二十三章带兵下界 青羊道人修成炼虚合道一共用了三十年时间,这三十年里盘王道人没有回来过,鹿木犴也常有事在身,很少回三王岛来。只有一个仙官自称是井宿门下,奉命来取黄皮葫芦,这倒是青羊道人失误,好在葫芦放在洞府中,鹿木犴回来將葫芦交予井宿。 隨后又是二十年过去,这日青羊道人正在闭关修练,却突然有龟灵玉敲门。只见龟灵玉一脸沉痛道。“大王,狈大总管,寿尽了。” 狈大总管本是凡兽,因为白牛杀了她全家,只凭一股恨意苦熬至高寿,等到遇见青羊道人,虽然得到了天妖法修练化形,但她天赋不佳,寿命损耗,即使引气入体较常人增寿不过八九十年,眼下能活到现在寿终而亡,可以说得天之幸。 “大王,这里还有狈参谋一封书信,是专门给大王的,小的不敢乱看。”龟灵玉又自袖中掏出一封书信,双手捧上奉给青羊道人。 接过书信,青羊道人並没有立即打开,而是放入袖中,隨后淡淡道。“前头带路吧,本王且去送她最后一程。”龟灵玉於前头带路,二人快步出了洞府,过了铁桥,又是转过几个弯绕,终於是到了狈参谋灵前。 此时其余大总管早已是哭作一片,狈参谋作为跟隨大王资格最老的人,平时对他们多有照顾,如同照顾自己晚辈后生一样,眼下狈参谋魂归幽冥,对他们来说当真是天塌了一角。 眾人见了青羊道人前来都是起身行礼,只是仍是哭啼。青羊道人心中难免有些波澜,只是没有说出,將身子往堂前坐定转而运起神通。 青羊道人刚出生时狈参谋曾问他有何神通,当时他说“本王天生神通有二”,一道便是那吸阴纳气的本领,被他炼入天妖大法聚成胸中一口积尸气,另一道却还是没有使用过,神通名曰“舆鬼”。 只见青羊道人身后阴气缓缓铺开,隨后又塌缩成六个黑洞,每个黑洞都有斗大並且其中都有声音传来,或是幸福安乐,祥和如意,或是犬牛猪马嘈杂之声一片,或者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其中场景不一去了隱隱让人明悟,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六道轮迴。 一抹阴气从狈参谋尸体上冒出,隨后径直投入到六道轮迴中,只是受限於六道轮迴被巫门把守,青羊道人只能打开六道轮迴,却是探寻不到一点。这其中却另有一抹记忆精粹留了下来,落入青羊道人元神之中。 做完自己这个大王应尽的职责,青羊道人便是起身,他还另有要事,不能在此久留。 如今青羊道人已经突破炼虚合道,另有许多天妖神通急需他祭炼修成,而这当今第一件事便是回鬼宿星殿中炼就天妖元神,再將元神与鬼宿星辰相合,炼成鬼金羊真身。 当下青羊道人驾云回返星君殿中,摒退左右只留自己一人,接著运起天妖大法將自己元神显现出来。只见一亩见方的金云上祥光绕绕,上面缀有碎金白玉,还有千条银色帛丝结成穗状垂下,青羊道人元神显化真身,此时正是横臥於上。 青羊元神一出,只听大殿內轰鸣作响,无穷的星光抖擞下来,在星光中又凝聚一只羊身,却与青羊道人元神样貌一般无二,只是浑身金光闪闪,连羊毛都是用精金丝线织就,只有头上双角仍是如墨一般,不见丝毫杂色。 这金羊一出现便是奋扬四蹄,怒气冲冲朝著青羊道人元神衝去,这是鬼宿星光所化,一是不愿轻易被人炼化,二是试试青羊道人手段。 只见青羊元神没有过多动作,只是在云上轻喊一声,下一刻那金羊便是四蹄发软,连衝锋架势也不能维持,当即摔倒在地,被青羊元神下了庆云,从前赶来两角攮死了。 原来是青羊道人暗施手段,施展天妖呼音大法,乱了金羊心神。金羊本就不是活物,被呼音大法夺了心智,当即失去全身控制只等乖乖等死。金羊死后身体顿时爆炸开来,化作一阵金粉散布在星君殿中。 青羊元神用力一吸,一股龙捲自口中產生將漫天飞舞的金粉统统吸了进来,隨即两眼一闭,再睁开时两眼已经变作纯金琉璃,萤光流彩,晶莹剔透。青羊元神炼就神目,用力一眨,却又將神目隱去仍然以本来面目示人。隨后元神仍是回了庆云顶上,被青羊道人缓缓收回身中。 只是较以往不同,青羊道人双眼有微弱金光,这却是无论如何也消散不去了。 炼就了鬼金羊真身,青羊道人还想继续修炼,只是有仙官来报,言及东皇太一召开朝会,所有星君妖神都要前去听奉。听到是东皇命令,青羊道人不敢耽误,忙是出了殿门向凌霄宝殿中赶去。宝殿依旧辉煌无比,因为青羊道人炼虚合道,速度比以前快了不止一筹,赶来时殿中妖神数量並不是很多。 等到所有妖神都快到场时,眾人肃然都在等待什么。一会儿,一个碧眼黑须老者大步跨来,其头上挽起高高道髻,身穿碧绿色道服,一进得殿中便有万千妖神俯首。“见过鯤鹏妖师。”来人正是洪荒亿万妖眾之师,鯤鹏祖师。 青羊道人也在此列,鯤鹏作妖文而传天下,天下有灵化形识字之人,除却巫门,皆学妖文,是以鯤鹏此道功德无量,深受妖神敬仰。 鯤鹏妖师虚应一声,带了妖神陆吾和麾下大將开明兽找准位置坐好,也不发声只是静静调理身心。见鯤鹏如此作派,眾妖神也都是噤声不言,学鯤鹏道人一样体悟身心。 又过一会儿,只觉得一股威严庞大,独我至尊的气息自穹顶上传开,眾神知道这是东皇太一到场,纷纷起身行礼道。“见我吾皇天皇上帝。”隨后一股沛然大力降下,凌霄殿內禁制涌动,將殿中各人都是禁了声。 “鸿蒙尚未开闢时,本皇与盘古和女媧一同拜在鸿钧道人门下听其讲道,后来盘古奉老师法旨开闢鸿蒙而死,其元神化三清,血脉化巫族,吾则领老师法旨率领妖部上天,以为天庭。” “自此后,妖掌天,巫掌地,天有天条,地有地规。而今巫族性情暴虐,於下界虐杀我妖族子民,其心歹毒,其行可诛,故我天庭妖神皆可领兵下界,诛杀作乱大巫,以正我天规。” 除却鯤鹏等老牌妖神,余下各部妖神听到东皇太一旨意后都是蠢蠢欲动,在朝会完毕之后就各自拉亲结友一起去领兵,想著下界袭杀巫族,他们都是已经证得天仙,倒也无须太过担心。 想到这青羊道人便打算和鹿木犴起下界,却遭到拒绝。“二哥已是修成太乙金仙,怎可隨我胡闹。大哥那里我料得不差,想是也要证得天仙,兄弟三人只我一人尚在返虚层次理应更加努力才是。兄长且先下界,待我修成太乙再来助你。” 鹿木犴说完把头一扭,再也不看青羊道人一眼,直往井宿殿中飞去。 青羊道人轻嘆一声,也只好作罢,回三王山领了自己四位总管,又带了五万私兵,又从天庭处调了二十五万精兵,凑成三十万大军一齐往下界去了。 到了下界,只见莽莽山脉林立,遍野奇古仙境,却是让青羊道人挑起眉头。洪荒实在太过广大,要是一个个去找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找到,还有可能触犯到极强大巫头上,到时纵使不死也得扒下一层皮来。 青羊道人运起天妖神目,两眼两角汽起金纹,双目大放神光往下方扫去。神光所到之处,巫气,妖气,仙气,佛气,魔气都是躲藏不过,统统被他看了出来。“奇怪,此地怎么会有魔气,莫不是冥河老祖没有看好手下,还是六道巫族疏於防守?” 洪荒之中只有一家魔道,那便是冥河老祖的阿修罗道。只是冥河生性谨慎,一直潜藏於无尽血海中,手下虽然有阿修罗魔族,但是並不参与洪荒爭霸,再加上无尽血海污秽异常,易守难攻,便是巫族也没有打他的主意。 青羊道人略一沉思便將其拋之脑后,转而带领大军调转方向,“东北方三万里,有后土氏部落,部落中没有大巫防身,全军全速前进。”青羊道人一声令下,三十万大军当即调转方向朝东北方前去,一路上妖云密布,妖气熏散,距离不到一万里时便被后土氏族人发现。 “族长,西南方有妖族前来进犯,有二十多万人,我们数不够啊。”一名年轻巫民向自家族长匯报,顶头的老族长却只是不停往口中塞著吃食,同时让手下吃好喝好,做好准备。 年轻巫民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族长打断,无奈之下只好出门安排。族长心里知道妖人来势凶猛已经是抵挡不住,连逃跑也是奢望,不到万里,天罗地网大阵一旦布下便是难逃一死,既然如此不如拼死一战,也好杀他几个妖神。 想罢,族长快速吃完盘中肉食,隨后將长桌一掀,转而拿起一把铁枪,枪身约有三丈,浑身发青,鹅蛋粗的枪桿握在手中却是正好合適。隨后出门,正好看见青羊道人妖云正往前压来。 “大王,白象请战。”白象將军见下方群巫不过数千人,当下跃跃欲试想要领兵做战。青羊道人自然应允,当即命令白象將军带领一万妖兵下去打头阵,同时还派了月鸟再率一万妖兵从旁辅助,一旦有变化立即率兵加入战场。 此次率领大军还有青羊道人五万私兵,正好藉助对巫族的战爭来磨炼他们,同时也能给自己省下一笔费用。当日奎木狼给的法门培养士兵实在是太过耗费,供养千人还好说,一旦上万乃至五万,虽然仍然供得起但却是没有必要,只不过眼下实在是是好机会。 白象將军和月鸟將军各领了命令率领一万兵马下界,青羊道人再命龟灵玉带领天上妖兵结二十八星宿大阵,又结天罗地网大阵。只见无穷雷光拔地而起连结一片,最终缓缓於天空封顶,將底下巫民儘是锁在罗网之中。 隨即罗网雷光大作,不时有雷霆劈打,还有雷音轰鸣。巫族真灵羸弱,有不少巫族肉身被雷霆击破,真灵失守,被雷音一震真灵就自行消散。 此时白象將军早已率领兵马杀入敌阵,因为被罗网压住了实力还要分心防守,倒是叫白象將军来了个七进七出,如砍瓜切菜一般容易。就算是这个巫门部落的族长小心谨慎,也因为走位不慎被一记雷霆劈中胸口导致气息运转不畅,被月鸟將军瞅准机会,从旁一侧带兵斜刺进去,轻易破了他肉身取下头颅。 见自己头功被抢,白象將军一阵恼羞,更加卖力带领兵马踏践,没一会功夫就將剩下的全部夷为平地。 让兵马整理收穫,月鸟將军则是飞上去將部落族长头颅献上。“大王,属下侥倖破了此肉身將他头颅取下,特来献与大王。”青羊道人只扫了一眼,便让龟灵玉记下月鸟將军功劳,为了表示看重,他又解下自己腰间宝剑赐下。 “昔年本王赏赐四位总管,便是以兵器为奖。如今你也是本王麾下一员,理当同奖,连同此功一起算,本王这把宝剑便是赏赐於你。” 其余几位总管见月鸟將军竟然有如此殊荣,都是瞪大了眼睛,一个个的恨不得把月鸟生吞活剥从而代替他,其中又以白象將军最为懊悔,止不住用铁锤砸头,只可惜铁锤是青羊道人所炼,质地坚硬,一锤子下去差点没把自己送到巫族大本营去。 “谢大王赏赐。”月鸟將军赶忙叩谢,將宝剑往自己腰上一別,確认宝剑归属。 眼下群妖都是眼红,青羊道人哈哈一笑承诺道。“勿要羡慕,本王承诺,凡是此次征伐有功劳者,本王都会为他再炼一次兵器以作奖励,若是不愿,本王也可以再解一次佩剑赐予他。” 说完,青羊道人不知从哪又拿出一把宝剑佩在腰上,作势要解下赏赐。群妖连声阻止声称不用,只是看向月鸟的眼睛仍然是红红的。 第二十四章金兕將军 隨后又是十余日过去,青羊道人又找到一个部落,是大巫禺强手下的一个部落,部落中有十余个大巫,个个耳饰青蛇,有些手臂上还长有狰狞骨刺。 青羊道人现在大约同时可以对付四五大巫,但要是再多恐怕就力有不及,因此却是要想个好方法才是。 青羊道人又是带兵盘旋在部落一月,期间几个大巫也曾出去打猎过,也有几分规律。明日便又是一次打猎时机,青羊道人暗想,不能在这里磨蹭,明日若有机会便出手,不然便找寻下一个吧。 到了第二天,十三个大巫中走了七个,率领部落中精锐巫兵出门狩猎去了,部落中只留下了六个大巫和一些老弱病残。 “六个啊,这倒是有些难办。”青羊道人轻摩手中竹杖,正考虑要不要进攻时,却突然听到一阵嘈杂乱战声音传来。 “什么情况,下边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与谁开战了?”青羊道人急忙运起神眼望去,只见一个青衣妖王手执丈二点钢枪,带领数万妖兵就直接冲入巫门部落中开始劫掠。青衣妖王手段不凡,一把钢枪舞得虎虎生风,一时间竟是与六名大巫战平。 一见青衣妖王施展的手段,青羊道人就知道他也是天庭一员猛將,只是不知道他现居何职,心里倒有了几分结交想法。当下青羊道人一挥手中,底下妖將立即率领三十万妖兵布开天罗地网大阵困住群巫,自己则是一提竹杖,架住偷袭青衣妖王的长剑,加入战场。 那青衣妖王一手钢枪確实精妙,但六名大巫非他一人可挡,很快便落入下风,正当他思量是否值回票价呼兵撤退时,冷不防一个大巫暗中冷剑相向,好在被一条竹杖挡住,这才保住性命。 见局势缓下,青衣妖王再一抖手中钢枪,搅了面前眾大巫兵器就再衝锋向前。“多谢援手,俺叫金兕,忝为天庭界镇守將军,不知道兄弟是何姓名。” 青羊道人手中竹杖乱打,將打来的兵器都是倒拨回去,嘴里也不閒著,报出自家姓名。二者相谈甚欢,若不是在战场上相识,眼下怕是也要拜把子结兄弟了。见二人不把他们当一回事,六位大巫当即更加恼怒,使出浑身懈数前来斗二人。 “还请道兄顶住,待我施法。” “叮”,又是竹杖挡住袭来宝剑,青羊道人一个闪身跳出战圈,反手掏出背后长幡摇动起来,同时运起天妖摄魄巨灵神爪。只见百千条绿油油的硕大魔爪从青羊道人身后探出,挣扎著往前抓去,一时间昧住了六位大巫真灵。 另有长幡舞动,道道无形降头法术直衝他们真灵打去,因为青羊道人天妖元神的缘故,一时间杀不死他们,但也叫其重伤,一个个真灵动盪,头痛不已,被金兕妖王一个个上前钢枪入脑,都是戳死了。 “咦,居然是如此好用吗?兄长的盘王三降蛊神经当真是奇特无比,在我证得天仙后更是威力大增,竟然能轻易重伤六员大巫。”青羊道人心中咋舌,不知道盘王道人这种专精的人来施展,届时又是什么光景。 金兕妖王收拾了残局,把兵器一捞,分给青羊道人五件。“今日如果不是青羊道兄出手,恐怕我这次就栽了跟头。还请道兄收下,这是道兄应得的,我这里还另有一份宝物相赠。” 早在听到青羊道人自报姓名时他就知道青羊道人不凡,天庭星君也不是好当的,也得有拿的出手的本领才是。只是没有想到青羊道人手段如此广大,只一下便是重创了六名大巫,倒是让他拣个便宜。 见金兕如此,青羊道人也是全收了兵器,他手底下还有许多人要养,这些大巫兵器质地非凡,不用祭练便是上佳的法宝。见青羊道人一点也不扭捏,金兕將军好感大增,开口道。 “大丈夫正该如此行为,星君既然下界到此,想来也是为东皇陛下功赏一事,不知星君可否愿意与俺老牛一起,到时候的功勋二八分成即可。”金兕將军脑筋一转,就向青羊道人发出邀请。 这金兕脑袋里也是主意,如今天上星君多在闭关修炼,能下界除巫的根本没有几个,而这鬼宿星君一看就很能打,实际上比他预料的更能打,如果能和他一起,到时候自然是功勋多多。 青羊道人也在盘算,这金兕將军实力不弱,手段也高,最关键的是金兕將军作为天庭的镇守將军,他知道他管辖范围內的巫门信息,这对青羊道人来讲无疑是重中之重。 只是如此一来自然真不能按金兕所说二八分成,於是在青羊道人据理力爭和金兕將军的竭力推辞下,二人最终是六四分成,青羊道人六,金兕四,也算是较为圆满了。 二人一拍即合,组成一队,金兕带领的妖兵也与青羊道人合併,成为一支四十万的大军。虽然二人各有算盘,但努力的方向还是一致的。於是在金兕情报的带领下,眾人很快又找到了一个巫门部落,这次却是不知道找了个什么部落,其人多四蹄足,虎头人身。 既然是金兕找的,自然是由金兕来解释。“下方是强良氏的一个部落,其人多是驭使雷电,威力恐怖。但是某在此地辖管,早已將此中消息打探清楚,这个部落大巫早已经被九凤徵调,只余七八个大巫,其中还有三个残废,二个老的,算下来只有三个战斗力十足,但他们每个人体內精气可都是一等一的充足。兄弟可还满意?” 满意,实在是太满意了。这就是地头蛇的好处,付出四成精气实在是太值了,青羊道人知道若是真按二八分成来算,金兕或许会与自己合作一次,但往后却是没了可能,连带自己的名声也可能被坏,哪里能如现在一般。 青羊道人挥手,身后龟灵玉当即带领三十万妖兵布下天罗地网大阵。因为已经施展过好几次大阵缘故,妖兵都是早已熟练,不过几息就是布成大阵,快到底下几个大巫刚出来就看到自己已经被雷网包围,还有不断的雷音扰乱清静。 青羊道人拦住想跳下去的金兕,看其不解神情,忙是解释道。“道兄勿虑,且让某家试试其他手段,看看能否有奇效。”金兕一脸瞭然点点头,这天庭星君不同於他只精通武艺,却是武艺和术法兼得,怪不得他如此厉害。 青羊道人自袖中一掏,金兕看得清楚,却是个號角一样的法宝。青羊道人把白牛吹祭起,接著运起天妖呼音大法鼓动起来。只听沉闷的牛吼响彻天罗地网大阵,牛吼中还有万千群妖的鬼啸嚎哭,一时间更是增添许多威力。 那五个老弱残疾的大巫刚一出来就迎著青羊道人的天妖呼音大法,当下直接被透过身体直攻他们真灵。“哞哞”其中三名大巫浑身颤抖,扑得一口喷出鲜血,隨即就直挺挺往后倒去,再也没了声息。 还有两名大巫则是用力捂住耳朵,可惜音浪还是从手中缝隙穿过,不一会就见得他们七窍流血,也是倒地不起。 金兕在一旁咋舌,“这等人物却是要好好保护起来,將来若是得他一助,说不定就可免了什么灾祸。”隨即金兕一抖钢枪,衝著下方飞来的几个大巫一声大喝,挺了钢枪也是下去独战。 这三大巫驭使雷电,跑得极快,金兕一人独战倒还有几分吃力,不过他可不好意思再求青羊道人援手,不然还有什么面目合作。那三大巫先被白牛吹和天妖呼音大法伤了真灵,又因为青羊道人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只求速战速决从而杀出一条生路,因而下手越发凌厉。 三人越发急切,但金兕却是转攻为守,一桿钢枪舞得密不透风,反观三名大巫却因为著急,相互配合下却是突然出了破绽。钢枪刺入一名大巫腰腹,金兕將军用力一挑便將他拨出场外,头上三十万妖军顿时发天罗地网將那名大巫包围住,隨后只见雷光闪烁,那名大巫就被三十万妖兵炼化,精气仍被青羊道人收起。 除去一个祸患,金兕压力减轻不少,也逐渐將架势舞开转守为攻。二大巫失了同伴压制,再面对金兕钢枪更是难以守候,正是焦急却不防金兕暗藏一手,干背后凝了一记天妖神雷直轰大巫面门。 “啊呀。”那大巫被妖雷糊脸,发出痛苦哀嚎,隨后只感觉腰间一痛,都是被金兕一脚踢中踹出圈外,也是如先前大巫一样被天罗地网围住,自行炼化,精气仍被青羊道人收取。 场上只留有一个最瘦弱的大巫和金兕对打,突然那大巫啊呀一声,却是被金兕一枪穿了胸膛击碎心脉,自然没有活的道理,也是头一低就死了。 三十万妖兵分出十万打扫下方战场,青羊道人和金兕则是盘点此番收穫。先是八名大巫精气,又是八对兵器,还有底下部落的珍藏以及数不尽的功勋。按照先前约定好的,青羊道人拿了五份大巫精气,金兕拿了三份,青羊道人用其他收穫来换取金兕这份损失。 “道兄,你我剿灭巫门部落,不如先去天庭换了宝贝再来,到时候也是更加轻鬆。”金兕盘算收穫,突然道。青羊道人自无不可,临別前金兕给了青羊道人一道玉符,言及可用此符来唤他,若是无事届时他一定赶来。 二人分別,金兕先行带兵离开,青羊道人带领三十万妖兵盘旋了一会,正欲离开,却忽觉东方有人正在驾云往这疾驰。忙是睁开神目仔细瞧去,只见一道人正带著两位女子,身后跟著诸多大巫,只是没有较出名的。 那道人见青羊道人稍一停脚步,知道他有心施展援手,原本调转方向的流光也是再度调转回来,嘴里大叫道。“贫道是太阴金仙,因为採集精气与这群巫族对上,还望道兄施展援手救上一救。贫道感激不尽。” 太阴金仙? 青羊道人原本就有救援心思,当下施展太玄天妖摄魄大法,只见千百条碧绿色的妖魔大爪带著怒號阴风一齐涌上,跃过太阴金仙眾人,直衝他们身后大巫抓去。阴风悽厉,发出的鬼嚎狼音一时间震动他们心神,又被摄魄大法拦住,只能眼睁睁著太阴金仙被青羊道人带走。 另一边青羊道人知道自己一人抵不过眾多大巫,拉了太阴金仙三人就往天上飞去。好在眾人速度极快,再加上眾大巫被阻拦住,因此很是顺利就到了天界。龟灵玉自去领兵交还,不提。 太阴金仙三人见到天界终於安全下来,粗喘了几口气平復心神,接著太阴金仙就对青羊道人郑重一礼道。“多谢道兄施展援手,贫道无以为报,只有这些刚采的先天乙木精气聊可一慰,还请道兄收下。” 太阴金仙取出一个细颈蓝纹瓶,用法力一引,自瓶处探出一道翠莹精气,就把瓶口封住递给青羊道人。 “万万不可,贫道是天庭星君,救助同胞本就是应该,怎可借救人之名索取报酬,不妥不妥。道兄还是將自己是如何招惹这群大巫这事告诉贫道,也好叫贫道有个准备。” 见青羊道人如此作派,太阴金仙收了细瓶,於袖中大方翻出一点绿星,指著绿星却问青羊道人是否知晓,青羊道人自是不知,只听太阴金仙介绍道。 “贫道太阴金仙,专修灭绝之道,此宝名为太阴灭绝神球,是我苦心钻研所炼法宝。因为威力巨大无比,无论什么巫妖仙佛在此宝下都要灰飞烟灭,因此却需先天乙木精气炼入其中才好为贫道所用。只是不知怎的走漏风声,叫那巫族知道赶来將我门下童子尽皆杀绝。” 太阴金仙说罢一嘆,却是愁苦今后该何去,又该如何去搜集先天乙木精气用来炼製法宝。 青羊道人听了太阴金仙解释,有心拉拢以为除巫助力,当下也是冥思苦想,却真是让他想到了个好去处。 只听青羊道人呵呵一笑道,“不知金仙可愿与我同去,贫道知道个地方却是极適合的。” 第二十五章太阴金仙 太阴金仙本就是为青羊道人所救,此刻听到有可以採集乙木精气之处,顿时相信,带著身后两位侍女与青羊道人一起向天界东方去了。 路上青羊道人问起太阴金仙身后二女,只听太阴金仙道。“这两个侍女是我座下童子班首,一名小白,一名小青。此次巫族来得突然,贫道也只能带著她们两个逃离,却是让道友看了笑话。” 当下眾人无语,一味赶路。太阴金仙身后侍女,白者婉约,青者活泼。只听小青发问道,“星君,不知我们要去何处,叫什么名字?” “这却是贫道的不是,倒是忘与诸位告知那处地界详细。”青羊道人一拍脑门,失笑道。“那处地界名为青帝原,乃是天界极东处乙木精气勃发之处,传说圣兽青龙就是居於此处,只是隱居不见。此外西有白帝,南有赤帝,北有玄帝,分別对应白虎,朱雀,玄武三位圣兽。小青姑娘可是满意了吗?” 听到青羊道人最后问语,小青羞得只好把脸埋在自家姐姐身后。过不了多久只听青羊道人大叫,“前方便是青帝原了。” 眾人把头望去,只见云海中有无穷无量翠绿山峰拱起,峰峦相叠,古树幽幽,时有飞鸟歌於深林,走兽起於浅草。 太阴金仙见此处林木葱蘢,树海莽莽,知道是青羊道人费心,忙是感谢。又是取出先天乙木精气相赠。“先前星君不收还可理解,这次却是必须收下。这青帝原先天乙木精气勃发,也不差这一点,还望星君收下,也算在下略表心意。” 见不好推辞,青羊道人也只得收下,作为回报他便与三人一同挑选了一处住址,不提。 青羊道人回了三王山,此时龟灵玉告诉他盘王道人於下界的时候也曾回来过,拿走了青羊道人留下的大巫精气的同时也留下了盘王三降蛊神经的后两页以供青羊道人修炼。 “唉,我这兄长总是这样神出鬼没的,倒真是令人摸不著头绪。”青羊道人轻嘆一声,回洞府中取了盘王三降蛊神经后两页便是观看。盘王在符书中已经是讲述得极为详细,但一切实际操作还要青羊道人自己动手才能知道。 当下青羊道人出了洞门,正想去寻些巨毒虫豸来练练手,却有仙官来邀,言及张月鹿星君请他去往张宿星殿赴宴,参水猿井木犴等五位星君已经到场。道人只好作罢心中念头,前去赴宴。 到了张宿星殿,左右天兵也都认识这位鬼宿星主,因此无人敢拦,直接有人领他到大殿中去。一进得殿中,就见各人分坐,鹿木犴早已喝了几盅,见得青羊道人来了忙是敬酒。“兄长怎的来得如此慢,该罚饮酒才是。” 青羊道人浅饮水酒,扫视一圈笑道。“不知道张宿唤我前来有何事,莫不是真的只为饮酒吗?”“怎么鬼星却是不信?”参水猿眉头一挑,嬉笑道。 又是饮了杯酒,青羊道人这才缓缓开口道,“若是参星邀请定然可以,但张星我却不信她会如此,此中必有缘故,还请诸位示来。”一听青羊道人解释,星日马当即大笑起来,而参水猿却是一脸愁眉。 “鬼星不必疑虑,此叫你来確实有事,只是不关此事。我与这猴头打赌,如今这猴头赌输了,他那收藏的珍奇异果如今儘是归我,届时分鬼星你一半,还请鬼星宴后派人来取。”星日马满脸笑意,见青羊道人不解,当即为他解惑。 “贫道可告诉星君,这猴头库中有不少珍藏,都是上好吃食,鬼星定要记得。” 在这场闹剧闹完后,星日马这才讲开本次宴会目的。“我知道星君刚刚下界归来,不知道鬼星可是察觉何处有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青羊道人闭眼细细思索,將近些次所有下界猎巫行动一起连结起来,潜鱼,火奕,共工氏,祝融氏。青羊道人睁开双眼,试探问道。“星星可是说共工氏与祝融氏两部落?” 星日马一脸严肃,“不错,据我消息探查得知,巫门十二祖间那共工与祝融不知道生了什么齷齪,近些年来相互敌对,连带著手下部落也是多起纷爭。先前那潜鱼大巫便是最好的例子。” 说到这,星日马有些嘘声,隨后扫了一眼在座各位道。“传说那共工和祝融之间已经约好要一战高下,就是不知道是否为真。” 见他自己也不能肯定真假,眾星嘴上应著心里都在推算此事机率能有几成,自己该如何去做。推算了半天终於是冷落了宴会,但群星早已无心赴宴,故此都是告辞离去。鹿木犴回了井宿殿,青羊道人则是回了三王岛。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盘坐於洞府中,青羊道人將元神放出浮在顶上,只见一个与青羊道人模样一般无二的道人坐在庆云上,只见洞內诸般事物都被庆云上的宝物映照得金壁辉煌。青羊道人没有头绪,便是將肉身僵坐运转玄功,自己则是驾元神出游物外,看看能否有什么一解烦恼。 修道士修成天仙,便要用尽大法力將元神炼化作婴儿模样,等再將婴儿抚育成人,炼成与道人一般大小便是功成,成就元婴,可以出游物外。 青羊道人拿了竹杖就往下界转去,整个人也不在想什么巫门天庭,只是一味享受洪荒景色。兜兜转转之下竟然是来到了东海边上,此时正值夕阳,金乌洒落的余辉漂在水面上,如同给东海抹了一脸金妆,正自陶醉时却突然自更东边来了一个道人。 那道人骑黑虎,戴铁冠,腰间还別一道铁鞭。见青羊道人在下面,初时也不在意只以为是寻常道人,再一看才发现是元神出游,当即起了兴趣,拍座下黑虎,向下飞来。 青羊道人原本见那道人离去也不在意,谁想现在竟然是冲自己而来,当即眉头一紧,手却不由自主摸向了怀中竹杖,好在道人也知道轻重,落在不远处便停下黑虎报上自己名號。“贫道是盘古通天真人门下弟子,名讳赵公明。因为见道友元神出游,一时间颇感兴趣这才停下脚步,若有惊扰还请道友勿怪。” 听到对方是截教弟子,青羊道人也將手收起一礼道。“贫道是天庭星君鬼金羊,因为几番旧事故此元神出游,想要寻求解脱之法,不想在此遇见赵道友,幸会。” 见青羊道人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自己,赵公明便又开口,“此处离我妹子仙岛却近,只是不好打扰,道友可愿与我安坐,为我一讲心中闷事。说不定会有所得。” 当下二人寻了一处海岛就坐,赵公明扫出一片空地,又用法力塑了石台凉亭,又自袖中取出茶具沏茶。待这些都做完后將茶递到青羊道人手中。“道友还请用茶。” 青羊道人接过茶盏,看了眼碧绿水中竖起的晶莹绿叶,再一闻茶水清香不由笑道。“道友倒是好自在,贫道若不是烦於天庭公务,怕不是也能有道友这般愜意。”轻推茶盏,道人轻饮一口,不由称讚。“当真是好茶。” 赵公明轻轻一笑,也是饮了一杯香茶。“道友为东皇麾下妖神,地位尊贵,不嫌弃就好,怎的不羡慕起贫道这乡野俗人。谬矣谬矣。” 见赵公明並不相信,青羊道人也不再多说,转而换了话题。“不知道兄从东边来可是刚从圣人那里听道出来,却是令贫道艷羡。”提及师门,赵公明自是不再谦虚,点头应道。“不错,我正是因师尊讲道结束回返罗浮洞中。道友却是注意,如今这浩劫將至,道友为东皇麾下却是要小心。” 当下二人无言,青羊道人又吃了一盏茶就告退返回天庭去了。 青羊道人元神刚一迴转肉身,就听得凌霄宝殿中有钟声响起,声音悦耳清扬,一共有十二响,青羊道人知道这是东皇太一在召集群妖,凡是天庭麾下妖神,无论在何处都是能够听到的。 只见万千条流光闪烁华彩齐齐涌进凌霄宝殿,落地后便作各色道人。有的造型奇古,穿大红袍,持鳩头拐杖。有的一身黑色甲冑,手里提一把沧阳刀,还有的化作穿金色霞衣的美女,手上不时有鉞状法宝跳动。 青羊道人独自站住脚,目不斜视,旁若无人,反倒引得他们好奇。只见穿金色霞衣的女子对青羊道人这边笑道。“计蒙,你且看那道人,出生到现在可有千年,竟也是与我等相似。”穿甲胃的男子却没有理会,只是催促女子,“英招,不要生事,我等之后还要倚靠他们,不要自寻烦恼。” 英招白了一眼这个不解风情的傢伙,哼了一声也就自坐好。 很快殿中就坐满妖神,二十八宿也都是赶到殿中,只是没有看见下界镇守將军金兕。青羊道人略一对视就不再说话。等到眾妖神都来齐后,又过了一会儿,东皇太一才是来到。 只是与上次不同,这次东皇太一却坐九条金色蛟龙所拉车架赶来。輦身通体由万载香木打造而成,周边各设灯盏烛光,风铃帘窗,左右又各有一十八位童子持扇,持伞,捧烛,捧经。车帘拉开,一道大日金光自下面上落座於穹顶之上。 “本皇近日钻研阵法,得有周天星斗大阵和混元河洛大阵,大阵可护我天庭安危,可阻来犯之敌。惟周天星斗大阵需要大幡三百六十五桿,小幡八万四千杆,另有日月星辰两桿主幡,还需各星星主耗费心力,早日炼成,千年后本皇自会运转大阵,一验究竟。” 隨后又是灵光自穹顶洒落,青羊道人得了灵光就知道大阵是如何运转,也知道这周天星幡应该如何炼造,只是有一点不好,这星幡炼化所需材料实在太过庞大,普天之下除妖族天庭外怕是无人可以负担的起。 青羊道人所想还另有一事,当初他炼天妖不死身,却只是修炼了皮毛,连小成也未曾练到。一是后来发现大巫精气並不能真正推进天妖不死身修炼,反而增长了青羊道人斗战之能。二是不死身修炼还需要天妖化形幡辅助,非得炼就一十八桿天妖化形幡再与身相合,才能够金刚不坏,更能增添一百零八种玄奥变化。 “如此想来,倒是可以趁炼製星幢的功夫將化形幡也一併炼成,而且此举也可以省些力气,不叫本星君浪费心神。”青羊道人心头暗想,却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打算,能够成就青羊道人两次好事。 当下在东皇太一开完大会后,青羊道人也顾不得与其他二十八宿打招呼,只发了一道神念通知就忙是架起云头去领炼製星幡所需要的材料。妖神中脑袋活泛的也是不少,也都早早意识到这个问题,都是急忙赶到,可惜却告知东皇太一早已下了命令,每位妖神只能领三份材料。 一次成功剩下的天庭也不会找你索要,若是三次都炼製不成只能靠自己去採集。好在眾妖神都是炼过法宝,因此也不恘怕,只有几个妖神面色阴晴不定,看样子是准备出血一番。 领了炼製星幡的矿脉丝线,青羊道人这才松下一口气转而与其他星宿打了招呼。“二哥你这次可真是过於担心了。”鹿木犴笑道,青羊道人的行动给他嚇了一跳,赶忙划起眾人朝此赶来,好在是没有错过。 “鬼星心如细发,难免关心到这些细枝末节,若是换作你,怕是早就忘在后头,现在还坐在殿中发呆。”星日马笑讽了鹿木犴一句,谁知这呆子竟真是思考起来点了点头。倒是让星日马一时无语。旁边的心宿张宿只是笑看,並不发声。 “诸位,炼製星幡任务繁重,在下还另有事情要办,就不多聊,先告辞了。三弟,你已多年没有回去,也记得回去看看,三王山现今只有我一个,大哥与你都不回来,倒是真显得寂寞。”青羊道人推辞道,后句却是对鹿木犴所言,隨后自己就驾了云仍是回三王山去了。 第二十六章兄弟相商 青羊道人回了洞中,首先便是探查炼製星幡后是否能有剩余用来炼製天妖化形幡。一番查看后,天妖幡大部分用料都能以星幡材料补足,只有三样不足。 一是天妖幡旗杆须得用青金钢玉矿脉炼就,但青金钢玉矿脉天庭所產稀少,须得下界深挖山脉才行,而且用量甚大,须得四五条万里矿脉才能满足。 二是幡面,鬼金羊星幡幡面纯由星力编织,却是没有丝线。不过这也好解决,盘王手中有一蛊名曰蚕,与洪荒南部一种五色龙蛇交合后会诞下子嗣,子嗣一生便是化神修为,之后突破返虚时就会吐丝结茧,破壳后即可採集。只是数量少些,不知盘王手中是否有库存。 三则是最令青羊道人头疼,天妖化形幡炼成之后须得再用药池泡炼百年,这其中却有几味独特灵药早早被妖师鯤鹏把持住,要想炼成却须得求到鯤鹏门上。青羊道人在领星幡材料时也曾问过,答覆是鯤鹏交上来的都被他门下弟子三叶真人领去修练了。 当即把青羊道人气了个大红脸。你这左手出右手进的,真是一点也不吃亏啊。 青羊道人无奈下只好先著手炼製星辰幡。当下青羊道人双手结咒施法,张口一吐便是一团碧绿妖火,妖火不过脑袋大小,可却是妖气森森,诡异非常。“这火焰自我炼就积尸气后就一直与眾不同,也真是奇特。” 隨即青羊道人就把布袋一扯,一股脑將袋中精石矿脉全都丟入妖火之中。只听霹雳啪啦的声音作响,刚丟下去的矿石不过瞬间就融化成一滩液体,而且妖火中不时有鬼影出现,伸出利爪就往矿液中抓去。只听得鬼影哀嚎长叫,伴隨著鬼影动作,矿液中的杂质却是在不断缩减,品质也是还断提高。 青羊道人心头笑意满满,却突然发觉不对劲。將元神往体內一探,整个人差点跳起来。“贫道的天妖积尸气呢?贫道那一口软硬不吃,变化如意的积尸气呢?” 当下青羊道人停了妖火,全力运转天妖神目探查起全身,仔细探查后青羊道人才是发现问题所在。 先前他用妖火焚烧,妖火纯以法力催动。这次却不知怎的竟是以积尸气为薪催动妖火,妖火熊熊燃烧,將积尸气化作阴魂抓取杂质。“本来只是一个失误,却没有想到竟然还有额外收穫,倒真是意外之喜。” 知道是哪出了问题后青羊道人把心一定,仍把目光转向那滩矿液,將著法力將矿液炼製成旗杆模样,双手结咒,往杆上打入妖文,数万道妖文小字细密繁琐排列在杆上,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隨后就被道人用法力隱藏,再看去时只是一根平平无奇的铁棍。 “炼製好旗杆,接下来却要到星君殿中借星光神力炼化幡面。此举却是有个取巧的法子。”青羊道人暗道,当即吩咐下去叫龟灵玉带领十万妖兵隨他一起进入星君殿中。 浩浩荡荡十万军队就这样驶入鬼宿星殿,好在殿內空间也是极大,这一个星君殿就是一方小世界,直通洪荒星空鬼宿群星,有无尽星光自头顶直接洒下,区区十万人尚且碰不到大殿边界。 龟灵玉按照青羊道人教授阵法排列兵马,隨即唤起眾妖兵一起用力,妖兵布在大殿內站好各自方位,隨后只见群妖妖力激盪,妖气各自连结成为一个整体,如同人推磨盘一样推动大阵缓缓运行,自底下又显现出南方七宿第二宿:鬼宿。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超顺畅,??????????????????.??????任你读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大殿星空悬掛的鬼宿群星感受到下方的吸引,忙是吐出星力朝下滋养,这星力被大阵缓缓吸收,如同春蚕吃叶吐丝一般又缓缓吐了出来,只是数量极少,而且如丝线一般,浓郁的星力充斥丝线內部,被青羊道人於空中站住,使幡杆一引就往铁棍顶头上开始往下编织。 到了这一步才算是迈入正轨,青羊道人下来看著头上幡面缓慢编织,略一推算就知道要百年之后才能炼成,到那时候还需要他亲自前来炼化星幡,打入鬼金羊元神真身,届时才算成功。好在一切顺利,现在他可以著手炼製天妖化形幡了。 青羊道人先去府库看看有没有青金钢玉矿脉,那管事的妖神不知道是什么化形,头上长了两支青角,听到青羊道人问询后却是知道的清楚。 只见他一脸赔笑,歉意道。“鬼星不巧,炼製天妖化形幡所需的材料儘是被三叶真人取走了,不过刚刚送来一批新的,我已经为您备好,是里面还是少了青金钢玉,五色丝线以及药池灵液。” 知道错不在他,青羊道人將妖神准备的材料收好,再给了他些奇珍算作奖赏,自己则是闷闷不乐回了三王山。 盘王道人刚好回山休整,一见面就见青羊道人满脸怨气,一脸凶相。忙是问道发生了什么,等问清楚青羊道人不乐缘由,听盘王道人分析道。 “那三叶真人我也知晓,是鯤鹏妖师座下大弟子,据传乃是一头太古三叶虫得道,如今已经是证得返虚即將度过四九天劫证得天仙。按理说应该不会现在修练天妖不死身,那必定是身后有人指使,想是鯤鹏妖师有事要做,这才叫他来卡住咽喉。” 听了盘王分析,青羊道人知道此是正解,只是犹自不平愤愤说道。“该死的老贼,自己妖老成精,不愿意拉脸面求人,却叫子侄辈前来,却是叫我抹不开顏面只能去求他,当真是可恨。” 青羊道人为天庭星君,论资排辈却与鯤鹏妖师算作一列,只是妖师听鸿钧道人讲述大道中,又於混沌中修行,虽与青羊道人一道是合道境界,但法力却要深厚许多,自是有所轻视。 咒骂几番鯤鹏后,青羊道人却向盘王询问。“我炼天妖化形幡需要五色丝线,我知兄长手中有蚕蛊,却不知可否有足够的五色丝线供愚弟使用,好用来编织那一十八桿天妖化形幡幡面。” 听到青羊道人需要五色丝线助力,盘王定是要相助,却不想竟是听到青羊道人质疑他是否有足够五色丝线,当即哈哈大笑道。“我为盘王,精研降蛊毒三法,贤弟此言却是问守泉之人可否有水,货卖之人是否有货,当真是可笑至极。” 当下盘王道人一拉袖口,就自大袖中滚出一堆五色蚕茧,蚕茧只有米粒大小,却发出莹莹彩光,数千个蚕茧堆作一团也不过一捧。盘王动作却还没完,又是用力一抖袖口,笑道。“这些傢伙却是不愿意出来呢。” 话音刚落,就见一大群彩色蚊虫自盘王袖口中钻出,振翅声如雷鸣般作响,却和先前金蚕老祖手下毒蜂一样,有扰人元神功效。青羊道人捉了一只小虫放在手上,许是青羊道人也钻研盘王三降蛊神经的缘故,小虫並没有贸然攻击他,而是很愜意地趴在青羊道人手中。 这小虫长的极怪,长著龙头,金蚕身子,背后还有三对轻翼,最关键是它腹部不似金蚕肿大,反而像蛇一般细长滑顺。 青羊道人端详几眼,越看小虫越眼熟,隨即確定向盘王发问道:“这小虫怎么长的有点像那金蚕老祖,兄长可是用那金蚕与南疆五色龙蛇相交,生出了它们?” “贤弟果然好眼力。不错,为兄我游歷洪荒,恰在南疆寻了一只五色龙蛇,我使蛊法让它俩交合,生出这些小虫来,不仅能自己喷吐五色丝线,而且能繁衍后代。只是可惜了那只金蚕,在交合完后就承受不住一命呜呼了。”盘王为青羊道人详说小虫来歷。 听到小虫儼然已经成为一个新族群,青羊道人不由大声讚嘆盘王蛊法神通,竟然能造出如此奇异族群。 盘王却是另有好事要告诉青羊道人。“还有一桩好事对贤弟有助。我在遇五色龙蛇南处遇到一座神山,我仔细探查过了,那山除去表面泥土,通体都是由青金钢玉矿脉组成,范围极广约有百万里,想来应该是足够贤弟炼製天妖化形幡了。至於那药池灵水,为兄却是无能为力,只怕贤弟要去求那鯤鹏祖师才有结果。” 虽然盘王说自己帮不上什么,但给青羊道人提供的帮助已经是无与伦比。当下青羊道人郑重一礼,却是谢过盘王道人大恩。惊得盘王赶忙扶起青羊道人,连声劝阻。“你我本就是兄弟,同体一心,些许蚕茧又有什么?” 等青羊道人礼完,独自思考起来,盘王见他沉思也不催促,只在一旁將地上的五色蚕茧用手不断揉搓,软化,又將蚕丝不断捻成合適大小的五色丝线。 青羊道人回神时,盘王已经捻完一大半了,看著自家兄长举动,青羊道人只好將满意感激按在心中。当下也是坐在盘王道人一旁,学著盘王手法也將米粒蚕茧不断揉搓成五色线。两个人干起活来就是要快很多,没多久就备好了所有丝线。 青羊道人这才开口道。“大兄,那鯤鹏祖师如此作派定然是有求我等,只可恨他抢先一步反倒是我等成了他手中傀儡,明日我便去他那求来药池灵水,且看他到底是何要求。” “就怕他到时候反以此为把柄,教你与他人结下因果,到时候因果难以了结,反逼得你只能投在他门下,到时候只能任他驱使。”盘王道人一语道出最严重的后果,难免有些忧心。 青羊道人摇摇头,“就算如此我也只能去求他,如今洪荒劫气已起,便是要完过这场浩劫。而遍数洪荒,只有我天庭和巫门两家势大,我为天庭妖神,必定要深处劫数中央,为保全自身就算如此也只能去求他。” 第二十七章妖师谋划 当下二人都是不言,各自回了洞府。直至第二天太阳升起时,青羊道人这才一整衣装,施施然出了洞门。他穿的不是天庭戎装,只一身寻常青袍,用玉簪挽了道髻,腰间挎一把宝剑就出了门,往天界北方去了。 天有四方,北有玄帝,为圣兽玄武,有一广阔大泽,其泽水玄黑,无边无际,为天界银河发源之地,名为玄帝泽,又名北冥汪洋。其中多有巨兽潜伏,而其中又以妖师鯤鹏原身最大,被他倚仗法力强占了北冥三千冰岛以为根基,教化岛上洪荒妖孽,又以万年不化玄冰建造了一座宫殿,名曰妖师宫,自己和门下弟子就居於宫中。 青羊道人来到北冥汪洋,也不用打听就一路往中心飞去,很快便看到了漂浮在汪洋中心的妖师宫。 妖师宫占地约有三百里,宫殿恢宏异常,有一条玄冰大道直通妖师宫正殿,整个宫殿如同一整块玄冰雕成,寒气森森,耀眼夺目。宫殿底下铺有三千里寒冰,许是寒冰压迫,妖师宫方圆万里內都没有生灵靠近,因此青羊道人的到来显得格外显眼,很快就被人拦了下来。 来的是鯤鹏座下大弟子,衣钵传人三叶真人,只见他一脸恭敬,也不问青羊道人究竟是何来歷就將他邀入殿中,途中还叫他师弟北冥子前去通报鯤鹏妖师,就言有人到了。 青羊道人与三叶道人在大殿等候同时也在交谈,当三叶道人得知青羊是为求取药池灵水而来,当即歉意道。“却是在下的不是,因贫道將要渡过天劫进入合道,心里却是急了一些,这才耽误星君,劳烦星君还要找我师尊取药。” 三叶道人给了个不痛不痒的藉口,青羊道人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话,二人等了半晌,才是终於等到鯤鹏道人前来。 如婴儿般尖细的声音突然响起,鯤鹏妖师头挽高高道髻,穿著一身碧绿色道袍,领著北冥子出现在殿內。“原来是鬼宿星君,不知道星君此次前来可是有什么需要劳烦老夫,还讲星君讲述,若能力有所及,贫道底下的徒儿自会为星君分担。” “拜见妖师。” 该死的老狐狸,若不是你指使门下弟子拿了所有灵液,我岂能来求你。青羊道人暗骂一声,仍是起身行礼,將此次来的缘由都与鯤鹏妖师说了。 听到青羊道人要炼天妖不死真身,鯤鹏哈哈大笑,亲口承诺道。“不就是些许药池灵水,殊为易尔。北冥子,去库中取来三十六口药池,再將炼化天妖化形幡杆所需青金钢玉取来一些,赠予鬼宿星君。” 青羊道人有心拒绝,却是无能为力,只得接受鯤鹏妖师好意。等到北冥子將所需物品取来,略一查探,袋中不仅有三十六口药池,还有数量巨大的青金钢玉,而且都已经被精炼完毕,只需青羊道人稍加炼化便可做成幡杆,大约能造六支幡杆。 收了东西,青羊道人自然没有呆下去的必要,告辞一声便离开了妖师宫。鯤鹏看著青羊道人远去背影,也不多言,快步转入內殿。此时內殿早有两个人影候在那里,一个是妖神陆吾,另一个则是鯤鹏座下大將开明兽。 只听开明兽问道,“妖师为何如此急切,他可是同意了?”鯤鹏尖尖一笑,为开明兽解惑道,“前些日子我用天妖问道之术,消耗一个元会法力用来卜算红云下落,眼下有了结果正是需要有人助力,这鬼宿倒是来得正好,等他將天妖化形幡和鬼金羊星幡炼成,其实力定然再度上涨,到时便要他来助我。” 天妖问道之术乃是鯤鹏祖师於混沌之中听鸿钧道人讲道而悟出来的顶级卜卦之术,一旦算出结果便是定数,不可更改,没有偏差。 红云老祖行踪隱秘,少有人知道他究竟是位於何处,但眼下鯤鹏妖师消耗一个元会法力推测,算出他定然於五百年后现身,又是算出具体地点首阳山,当即筹谋准备起来,誓要致对方於死地。 至於鯤鹏为何如此记恨红云老祖,这却是牵扯到了一桩混沌旧事,这却不便说与他们知晓了。 且说青羊道人回了鬼宿星殿,龟灵玉还在率领妖兵炼化星力,抬头朝头上幡杆看去,鬼金羊星幡幡面看都看不到,非得放大百倍才能依稀看到有淡淡星光在不断交织。 鯤鹏给的青金钢玉只够炼製六支幡杆,青羊道人还需要另寻矿脉,好在盘王给他指了一条明路,稍后他便要下界去南部採集矿脉。 青羊道人吩咐好龟灵玉后,一扭头便是出了星君殿,隨后一连过了十数个廊桥过道,出南天门径直往洪荒南部去了。祥云悠悠漂浮,按照盘王所给路线,青羊道人很快便寻到正途,不到一日就到了青金钢玉矿山上。 到了后青羊道人却是一拍额头,“坏哉,却是忘了调兵协助採矿。”好在盘王发现的这两条矿脉都是通体青金钢玉,质量上乘不说而且没有杂矿,因此倒也无需兵马相助採矿。青羊道人一指雷霆將矿峰截断山头,隨后施展天妖巨灵神爪,碧绿色的妖爪抓住掉下来的山头將它分裂成眾多小块,隨即青羊道人又放妖火,因为矿石质量上佳,此次纯以法力燃烧,倒是省下了积尸气。 熊熊妖火在青羊道人面前不断燃烧,將巨灵神爪递来的青金钢玉烧去杂杂,融成矿液,隨后又被青羊道人法力包裹在一起,继续增添其各种特性。一切就这样有条不紊,青羊道人炼矿炼了七年,这七年甩他每日做的就是以元神出游姿態分割山脉,神爪探取,妖火炼化,加炼矿液,並且將自己肉身僵坐,不断运转天妖大法积蓄法力同时精进道行。 如今七年转瞬即过,青羊道人却没有一丝不耐。修道本就是件磨性子的事,如果按耐不住,不如早早放弃。七年时间,青羊道人终於挖空了一座矿脉,但也只够再炼六根,还需要他再来一轮才能凑足十八根幡杆。 青羊道人將元神收起,略微恢復心神。旁边的走兽飞鸟见青羊道人停了下来,都是涌上前去试图接近。七年时间中这些走兽飞禽早已將青羊道人当作是无害的一份子,更別说青羊道人偶尔开讲大道,讲述天妖法一卷,不仅通了许多动物灵性,更有甚者藉此良机踏上修行之路。 “罗”“吼”一声虎啸传遍整座深林,一只身长三丈,通体长著深青色纹的青虎抖擞著毛髮出了深林。周围百兽都极为惧怕,但也不肯离开,只是呆楞楞站在原地。一只幼鹿原本站在青羊道人面前,正將头蹭在青羊道人手心,青虎走来却是极其蛮横將它挤开,隨即將自己庞大的身子一倒,將一颗硕大的脑袋放在青羊道人手掌上。 “你这傢伙,自生出灵智后就更加蛮横无礼了。”好在青羊道人也不太在意,仍是满足了青虎要求。摸著青虎的大脑袋,感受手中毛茸茸的触感,青羊道人笑指一旁山脉说道。“贫道如今要去另座山脉炼宝,你可能带贫道过去?若是你当真有灵性,贫道收下你也未尝不可。” 听到这话,青虎硕大的脑壳陡然立了起来,把眼顺著青羊道人所指方向望去,只觉那山远在天边,遥不可期。盘王说两座山脉紧密相连是根据他修为来判断,眼下青虎粗通灵智,不过引气入体刚突破炼气化神,对他来说却是极为困难。 青虎正在用它不大聪明的脑壳仔细思索,青羊道人也不勉强,仍是用手捋顺青虎毛髮。对他来说不过是一时之兴,究竟能否把握住机会,还要看这大脑袋虎如何选择了。 青虎把头晃晃,似是终於做出了决定。就见青虎摇摇晃晃把身子立起,接著一声吼叫將身子趴下,將好大一块背部透露给青羊道人。隨后又是一吼,似是在催促青羊道人怎么还不上来。“你这傢伙。”青羊道人一声轻笑,起身坐了上去。 隨著青羊道人坐上青虎后背,青虎站起身子猛地一吼,“罗”!声音拖得极长,传遍了两山百兽,惊得一群飞禽扑腾著翅膀从林中飞出。 青虎初时用跑,它虽然踏入化神,但是腾云纵雾的能力还是比不自己先天疾驰的天赋,更何况它只是粗通天妖法,连法力都还没有修炼出来。青虎一连奔袭了三个昼夜,到第四天时才是缓缓放慢脚步。 青羊道人察觉到速度放缓,把眼睁开,仔细打量还有多少距离后笑道。“如此速度要到那山还得要月余,贫道却等不了那么长时间。贫道再赐你神行符法一道,之后是否能有得就看你自家造化了。”青羊道人说完,一个眨眼,整个人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青虎感受到后背重量陡然减轻,把头扭过看去,见没了青羊道人的身影,一时间不由著急大吼起来。隨即便像是感悟到什么,將元神探入神行符法中仔细钻研,整只虎却是陷入痴迷,一研究就是一个白昼。 等到夜晚寒露打湿虎皮,青虎这才一个激灵回了神,瞅准山脉方向,运起神行符法就往那边冲了过去。许是初次掌握不能熟悉的缘故,青虎没跑几步路就撞断了一株三人合抱的小树,隨后又是一连几起碰撞事故发生,青虎这才把握好准头力度,不提。 第二十八章收徒玄青 青羊道人下了虎背,只一跨步便是来到了另一方青金钢玉山脉。这处山脉的青金钢玉比先前那座还要裸露,先前的可以说尚需剥皮,这一座却是连皮也没有,无垠的青金钢玉露天產生,在阴光下熠熠生辉。 依旧是先前的老动作,青羊道人先使雷霆炸碎,再用天妖巨灵神爪抓取,再炼入妖火,锻造成杆。本来一切都是平安无事,谁知青羊道人一发雷电下去,竟炸出来一条小蛇。蛇首及尾不过百丈,通体泛著金属光泽,其身上鳞片个个有脑袋大小,而且看上去既粗糙又光滑。 这蛇原来是这方山脉中孕养的矿中精灵。洪荒万灵皆有成道机缘,这青金钢玉矿脉每日受风吹雨打,日晒月照,天长地久之下让它不断吸收地灵气,日月华光,竟自矿心生出一条小蛇。这蛇初时不过三尺长,以吞食土矿为生,及至饱后便会拉出青金钢玉。 这日它刚吃完山峰上多余土矿,正是缩成一团睡觉,却忽然听得有雷霆大作之声,忙探头望去,却发现是一道人所为,当下起了恼怒,把原身显露出来一口朝青羊道人咬去。 面对巨蛇啃咬,青羊道人不慌不忙,只是运起天妖神光朝它打去。天妖神光白茫茫一团,放出的光芒十分柔和,看上去也没什么威力,刚打在巨蛇身上就见他左右胡蹦乱窜,又一声长嘶,就倒在了地上。百丈的身躯也变得只有三寸大小,被青羊道人用巨灵神爪取来放在手上。 “这倒是件好宝贝,正好大兄那里我还没送过什么礼物,如今正好把你送去,也不失为一件日进斗金之宝。”青羊道人用法力略一运转,气息游荡过小蛇全身就知道它究竟是有何能耐,隨后將青蛇往自己手腕上一甩,那青蛇就十分自觉的搭在青羊道人腕上,首尾相接,並咬住自己尾巴形成一个手鐲。 新得了宠物,青羊道人心情上佳,法力运转起来也更为舒畅,速度较先前又有所提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手腕上小蛇的缘故,这方山脉的矿石品质要比另一方山脉高出不止一筹,大大缩减了青羊道人需要消耗的时间。 见自己炼化时间又少许多,青羊道人不禁摸了摸小蛇鐲子,“当真是个好宝贝,如此一来到时候兄长定然能將你发挥出更大作用。”隨后青羊道人仍是將肉身僵坐了,以元神出游来炼化矿脉。 在青羊道人炼化矿脉期间,於炼化的第七天,青虎也终於是姍姍赶到,因为见到青羊道人在炼矿脉,它也知道事情流程,也就没有打扰,每日守候在青羊道人身边,肚子饿了也就只吃些野果素食。“如此最好,也不算太迟,也算是双喜临门。” 青羊道人这一炼就是三年,倒是比原先估计的还要再少上一年。等到將青金钢玉矿液凑齐,青羊道人只把矿液一拉,就见一支幡杆凝聚,再打入各种妖文排列,这样一只幡杆就算炼好了,隨后青羊道人再是如法炮製,將剩下五只也都炼好了。 轻抹额头不存在的细汗,青羊道人一脸欣慰看著自己的劳动成果。如今幡杆炼成,他也將要返回天庭去了。青羊道人一起身,旁边睡觉的青虎感知到青羊道人的动静,也匆忙睁眼,察觉到青羊道人起身,也是赶紧起身跟隨。 “本王欲收下你为座下弟子,以传我三王山一脉,也是我道日渐兴隆之象,你可愿意?”青羊道人话头对准青虎,询问道。 青虎听了青羊道人的话,把身子往地上一滚,一阵白烟冒出,自烟中走出来一个人影,纳头拜道。“弟子青虎愿隨师尊参悟大道,还请师尊怜悯,收下弟子。” 隨后也不见青羊道人多有言语,只从地上升起一蓬青烟,青烟將二人高高托起,要一直托到天庭。“你且起来吧,你既然拜我为师,为师身份自然要与你讲明。” “为师是天庭二十八宿之一,鬼宿星主,为三王山实际管理,我有两个结义兄弟,一个是你师伯盘王道人,一个是你师叔,他也是二十八宿,为井宿井木犴,你且记好。想你刚刚化形,定是没有合適法宝,我这有一口千灵阴煞宝剑,是我昔年扫荡群山后用所杀精怪魂魄结合自身阴气所炼,因为不常用反倒是一直吃灰,如今就赐予你了。” 青羊道人自袖中掏出一把宝剑,剑鞘古朴精致,上面雕著一群惊恐的群煞恶鬼,头上还有一只浑身散发黑气的羊妖正在大口吞吃,惊得他们四处逃窜。青虎收了宝剑別在腰间,正要谢青羊道人赐宝,又听他说道,“你既然化形,合该有个姓名,你可曾想好了吗?” “弟子未曾想过,还请师尊赐名。” “你身青青,吼声清肃,有言青虎山中行,徐徐步履盈。稚龄疏俗事,吼啸作清声。未忘师恩重,长思报此情。你便是唤作徐步疏吧。俗言玄清虚净,抱朴守真,便以此为例,我再赐你一號,名为玄青子,如何?”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玄青子伏在天上跪谢,“弟子谢师尊点拨教化,收徒赐名,师尊恩情,玄青子永生难忘。”“噹噹当”,隨即又是三个响头嗑下,倒是振得青云发颤。这孩子,未化形脑袋就大,现在化形后脑袋劲倒是更大了。 玄青子站在青云上,隨青羊道人一起升天。渡到雷火层时,只见三万里高空悬持著颗颗亮如明星的火珠,火珠只有拳头大小,晶莹剔透,炫彩亮丽如星点一般散落,极为好看。 见玄青子对这火珠感兴趣,青羊道人为他解惑道,“此是太阳星真火火力散发后与星斗神力结合所產,日日夜夜受这雷火层的锻打,將周围一片元气都给吸收尽了才成,名为乾阳雷英。寻常修道之士若是没有合適的抓取手段,动一颗则爆十颗,若是数量多了,即便是为师也要陨落。” 听到这乾阳雷英如此危险,玄青子当即站好不再左顾右盼,生怕自己哪点没做好引起连环爆炸。 看见弟子这幅模样,青羊道人却是发笑。隨后只见他一运转天妖大法,动起天妖摄魄巨灵神爪,数十只十丈大小的妖爪魔手当即探出去千百丈將火珠攥住。爪尖用巧力將法力包裹住乾阳雷英,却是极为轻易取来了数十颗,隨后被青羊道人用魔爪抓住炼化一番后,再一摊开,只见三颗红通通,黑乎乎的珠子落在青羊道人手中。 隨手將珠子交给玄青子,青羊道人说道。“此是为师用阴气与乾阳雷英所炼,稳定了许多,威力也是丝毫不减,日后你若是有危险了可以用它暂保一时。” 隨后二人又是过了九天罡风层,这罡风威能无匹,凡是未能证得天仙之人贸然来闯天界,被这风一吹便是蚀骨销魂,再难往生。因此天庭少有私自下凡的侍女守卫。 青羊道人带领玄青子来到南天门,南天门守將仍是那四队妖王,见青羊道人到来都是上前迎礼。“见过鬼宿星君,星君此次下界可是別有收穫,瞧身后道人修为,莫不是收了弟子?” 鸟嘴妖王笑道,青羊道人多次下界,次数多了几人便也熟悉起来,因此才能打趣。“贫道身后之人正是新收弟子玄青子,要以为我三王山一脉传人哩,还望诸位记住,日后有事莫要为难。今日贫道有喜,此是我三王山猿猴所酿美酒,赠予各位。” 青羊道人赠予四位妖王每人十葫芦猴儿酒,四位妖王本来也无甚愁怨,听到青羊道人如此说,又新得了猴儿酒,当即拍著胸膊保证定会好好对待。 等回了三王山后,青羊道人只把玄青子留在山內,又传授他天妖大法一卷,让他好好修行,自己则是回到洞府开始闭关炼製天妖化形幡。 只见青羊道人双手轻揉五色丝线,按照一种玄奇的顺序开始编织,纯以手工编织幡面,等幡面初具形体再以法力覆在手上用力一打,剎那间幡面上的丝线缓缓流动起来,自中心处似是出现了一个黑洞,如同一张贪婪的大嘴將剩下的五色丝线以极快的速度编在一起,再吸溜到肚中。 很快,一张画著青羊道人元神真身的幡面就编织好了。只见一只硕大的青羊傲立在幡面,浑身青发,两眼金黄,放出无量金光。整只羊造像呈猛虎下山姿態,两只墨角尖锐锋利,极为粗壮,与整只羊身配起来显得极为怪异,却又显协调。 青羊道人拿起化形幡,將法力往幡上一运,就见幡面上青羊道人的真身顿时模糊起来,发生变化,没一会儿就化作另一种模样,有豺狼虎豹,狮犬神獒,青牛灵鹿,鹤雕鴞鸟。青羊道人再略一迴转,只觉法力运转浑圆如意,与天妖化形幡宛若一体,心神修为方面更是得到了极大的增强。 “这天妖化形幡每一桿炼成时就能给我一元会法力,待我融入体內与身相合后,炼成天妖不死真身,又是一元会法力,一共十八桿天妖化形幡,共计有三十六元会法力,相较那些老牌妖神,如鯤鹏妖师,虽然仍有差距,但总能自保。” 青羊道人思量道,那鯤鹏祖师於混沌中修道,至今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个年头,似他们那等人物於当今洪荒中仍在活跃的可以说是不少,是故青羊道人还是需要追赶。 青羊道人闭关炼製天妖化形幡一桿费了三年时间,紧接著又是炼製剩余十七桿,如此共计五十四年过去。一十八桿天妖化形幡也终於是炼製成功。 第二十九章天妖不死真身 洞府內,有一十八桿天妖化形幡呈两列排在青羊道人面前,幡杆上寒光闪动,不时有如蜈蚣样的妖文排列游动。幡面上则是变幻各种珍奇异兽,一旦青羊道人炼成不死真身,就可以炼就妖道秘法,有一百零八种神奇变化。 当下青羊道人运转起体內天妖大法,將自己与天妖化形幡联结起来,隨后就见幡面飘动,上面的各色异兽不断变幻身影,似是得了灵智要挣脱幡面得到形体。旗幡不断颤动,抖动的极为厉害,连带著山外也开始抖动起来。 “报,龟大总管,外面群山抖动,似是有地龙翻身,地气震盪。白象將军已经命在下前来通知大总管,同时调起满山二十万妖兵结成法阵来稳住三王仙山,只是不见有显著效果,还请龟大总管去请大老爷施法探寻真相,稳住仙山。”一只蟾精化形妖兵前来稟告龟灵玉大总管。 自从狈参谋寿尽,龟灵玉便是顺位成了新任的四山总管,只是没有青羊道人的正式任命,一直有权无名。 感受到仙山晃动的龟灵玉正要出门一探究竟,就见有妖兵来报,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云海上的三王山会有地龙翻身,龟灵玉急忙道。“告诉白象全力稳住,大王正在闭关决能有任何扰动。我这就去请大老爷前来施法。记住,传我命令一定要稳住,稳不住也一定要稳。” 妖兵得了回復就要出门匯报,正要开门出去,门却是自己被打开了,自洞外来了一个用头箍束髮的道人,正是盘王。道人身后还有一个头有王字的道人,却是玄青子。龟灵玉一见到盘王道人便是大喜,急忙上前道。“大老爷出关,可是为仙山晃动,还请大老爷施法,万不可就此打扰了大王啊。” 听到龟灵玉请求言语,盘王道人只淡淡一笑,“无妨,玄青子刚才也来找过我让我稳住仙山,只是你们道行不精,也没有卜算神通,却是不知道此次群山震动正是由我那贤弟引起。他要炼天妖不死之身,就必然要引动灾祸,再过一次劫数,只因为仙山浮在云海之上,周围亦无恶仙环绕,这才使仙山震动,降下雷劫。” 原来早在仙山震动时,青羊道人座下大弟子玄青就赶紧找到自己师伯,求他出手。盘王道人何等神通,略一掐算就知道缘由,所以才匆匆到此为他们解答疑惑。 仿佛是为了验证盘王道人的话,一声浩大雷音自洞外响起。雷音虽然发自洞外,却在心底响起,雷音震慑之下,眾人一时头脑空白,神智不清。好在盘王道人一声大喝,將他们给喝醒。 “贤弟要渡雷劫,当谨防有外魔入侵,你们且隨我到外面去,严加防守,不叫其侵扰。” 盘王领了玄青子和龟灵玉出得门外,一入眼便是看到白象將军正在统领二十万妖兵结成法阵,法阵按四象方位摆布,每一方位都是生出一条粗达数里的纯由法力构成的锁链,锁链紧紧咬住三王山四象方位,群妖一齐向后发力,將铁链绷得直直的,不叫仙山再震。 “你且去让他们不必再拉锁链,叫他们摆四象杀伐阵势,谨对来敌。”盘王扭头对龟灵玉道。龟灵玉领命上了天空。忙把其中消息告诉白象將军。白象將军听后连忙调转阵势,指令发出二十万妖兵霎时间从四象守护大阵转变成为四象杀伐之阵。另有月鸟將军率领群妖环绕仙山,翔於高空,巡视四方。 没有了妖兵牵制,仙岛当即震动的更加厉害,似乎是有什么恐怖大凶之物將要孕出。终於,仙岛停止晃动,但群妖却不敢放鬆,仍是严防死守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轰” 自岛中一声轰鸣將群妖嚇了一跳,青羊道人的洞府炸了! 不等群妖上前,就见青羊道人站立於虚空,十八桿天妖化形幡排列周身,幡杆林立,幡面涌动,隨后齐齐冲向青羊道人,在衝锋过程中却是逐渐缩小,渐渐化为无形,消失在空中,融入到青羊道人身中。 隨后雷霆炸响了天空,一连十八道天雷滚滚劈下,其威力之强更甚当初的九天雷劫。但青羊道人已经將天妖化形幡炼入体內,自己已经是金刚不坏之体,天雷威力虽大,却是杀不死他。 “天妖不死真身,成了。”感受到雷劫如水一般滑过自己身躯,青羊道人不禁嘴角扬起微笑。这天妖不死身纵使是天庭妖神也没有几人掌握,多是倚仗自己则是身强体健,与青羊道人相比,却都是落在下乘。 待天劫渡过,青羊道人一整衣衫,自天上下来向盘王行礼。“见过兄长。”盘王见青羊道人功成,也是欣喜。“贤弟练得如此玄功,自身保全却是更多了几分把握,却是无需担忧。眼下为兄却是担忧三弟。” “三弟那处可有何变故发生?还请兄长为我细细道来。”听到盘王提起井木犴,青羊道人忙是问道。 只见盘王轻抚鬍鬚,嘆道。“此事也与你有关,正要说与你听。自那次东皇太一下令后,漫天妖神都是爭抢领兵下界,二十八宿也不例外。鹿木犴抢得名额正是带兵下界后,却是遇到大巫禺虢设伏。你也知道三弟性子衝动,却是没有预料,大意之下所带的五十万妖兵损失惨重,连他自己也是重伤。” “好在毕方妖神带兵救援及时,据他所说他赶到时三弟正与禺虢死战,已经是折了对方双臂,但自己也是肉身將溃仍是拼著一口血气用双枪挺刺,一刺顶门,一刺心口,终於是拼死了禺虢。毕方这才带三弟以及二十万残兵回返天庭。” “天帝知晓后有功赏功,有罪罚罪,因为三弟探查不细导致妖兵死伤眾多,幸得其他星宿相求才得了减缓,先被赏了一顿刑罚关在太狱天中,后又因为他独自斩杀大巫禺虢,又是一顿赏赐,奖励可谓丰厚无比,就连为兄也要眼红。” 听到鹿木犴有错有赏,青羊道人这才稍微放心,接著又赶紧询问道。“三弟现在可还是在太狱天中,兄长又为何说此事与我有关,可还是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天帝下令二十八宿轮值下界,三弟之后就是你,只是因为你闭关修炼不好打扰,那传令仙官又是语焉不详,三弟这才私自决定替你下界巡视,只是不想却是生出祸端,好在天帝无意追究此事,暂且揭过。但东皇太一不可欺,因此为兄还是建议你去请罪,莫要使事情闹得更大。”盘王如此建议道。 谢过盘王道人提醒,青羊道人先是去往太狱天看望鹿木犴。 太狱天乃是天庭三十三天之一,位於三十三天下层。因为开天之时浊气下降为地,所以下界气息也多是浊秽,不时有浊气上涌,冲盪三十三天,导致下方几天污秽不堪,难居生灵。为此天帝不得不设太狱天为天庭牢狱,一是镇压难以杀死或惩罚的罪人,二是吸收下界浊气,不叫其污染天庭清净。 守候太狱天的妖神为马面牛头,二者见到青羊道人到来也是领他到牢狱中探望。因为鹿木犴功大於过,所以並没有贬斥到牢狱最底层,相反仅与牛头马面两位妖神有一墙之隔。 鹿木犴正自无聊,因为太狱天多为浊气,贸然吸收对他清净之体有极大的负面影响,所以他连修炼也是不能,再加上这天牢无有缝隙,牢不可破,无聊之下他便显露原身,將自己头上一对大角显露出来並不断用手抚摸,聊以慰藉。 他正摸著头上鹿角,突然听到有人走动声响。“牛头马面二位妖神可是来了?近日可有什么新鲜事?我大哥二哥那里可是有什么消息吗?” “二哥,你出关了?太好了二哥,你给我讲些外面故事听听,这里好无聊,连修炼也都难以修炼。” 看到青羊道人站在面前,鹿木拜先是惊讶,再是好奇,缠著青羊道人希望能为他解闷。 “太狱天浊气太多无法修炼吗?看来身后这二位倒是修的不是一个路子。”青羊道人眼睛一亮,斜瞅过身后二位妖神。他们身上阴气森森,再加上不惧浊气,排去原身异种便可能是功法不同了。 青羊道人倒也不在意二人到底修炼了什么,只是略微起了好奇罢了。当下青羊道人扭头责怪鹿木犴。 “三弟你实在太过衝动,先前那事只需稟明陛下即可,何须替我下界,这下可好,反而还挨了一顿刑罚。”青羊道人有些埋怨。“稍后我就往陛下那里请罪,想来陛下不久就会放你出来,到时候有了陛下赏赐,你法力道行应该能再度精进,到时或许不会如此莽撞。” 鹿木犴只是傻笑,並不搭话。青羊道人轻嘆,自袖中取出一葫芦猴儿酒递给鹿木犴。“这葫芦经我炼化,可以装百潭深水,我用它装了三百葫芦猴儿酒,想来这几天也是够你解谗的。不要贪杯,待你出来后先回三王山报个平安,大兄也很担心你。” 隨后青羊道人又自袖中掏出两个葫芦分给牛头马面二位妖神,二位连声拒绝,三次推辞下终於还是接受了。二位妖神收了葫芦后都是保证必定好好对待井宿,如果要放他出来放风就当他们没说过。 青羊道人又是閒谈几句后便是辞別三人,驾起云头一直朝上飞去,一直到凌霄宝殿门口才是停下。隨后青羊道人一步一步缓缓进了大殿。 一进殿,青羊道人就快步走到殿中大声请罪道。“臣鬼金羊因闭关修炼致使井宿替臣下界巡视惹出祸患,还请陛下责罚。” 第三十章大巫禺强 此时殿中除去青羊道人还有眾多妖神盘踞,听到青羊道人这话,当即有妖神讥讽。“真是兄弟情深,却是欺辱陛下,要本座来说合该都是刑罚拿下,一併发往太狱天当净化器用去。”一位面部带有纹的妖神笑道,眾妖寻声望去,原来是穷奇,其为人奖恶惩善,常常落井下石,突发此语也不足为奇。 隨后又是几个声音响起,俱是要严惩青羊道人,仔细看去也都是些凶兽化形,最喜欢眼下场景。 鯤鹏道人也是在场,他留青羊道人还有用处,怎可让他被打入天牢,当下起身为青羊道人请道。“陛下,据臣所知鬼宿为击退巫妖大敌所以炼天妖化形幡以成天妖不死真身,其行可嘉。但井宿犯错也真,不如让鬼星下界巡守五甲子,一来表示惩诫,二来也是鬼星法力修为精进,相对其他星宿进退自如,也是给其他星宿进取时间。” 鯤鹏这番话先给青羊道人扣上高帽,站在高地免受他人指责。那些凶兽妖神见鯤鹏为青羊道人辩解,一时间都是嘘声,只有一个穷奇仍自强撑,等知道青羊道人已是练成功炼成天妖不死真身,顿时大惊失色,於周围妖神笑话下也是噤声。 周围妖神也都是大惊,像他们这般妖神也少有炼成天妖不死真身,是材料难寻,青金钢玉矿脉分布广泛,但大多產量稀少,很难搜集。二是没有五色丝线,多是採用天上五色云霞织就丝线,產量少不说效果还差。所以就算是他们也只有白泽计蒙英招等妖神炼成,並且由於炼成方法不一,效果可能还没有青羊道人的好。 东皇太一採取鯤鹏建议,命青羊道人率领五百万妖兵巡视北方,若是杀得大巫且损失不大就算他有功。至於鹿木犴,东皇太一也派仙官將人放出,想是吃了这次打,日后多少也会长个心眼。 当下青羊道人领了东皇符詔出得宫门,率领五百万妖兵浩浩荡荡下了天界。南天门处仍是鸟嘴豹尾,鱼腮黄蜂这四位妖王,见青羊道人领兵下界,都是遥遥恭手相送,及至看不清青羊道人身影才肯作罢。正要继续守卫南天门,却见前方有妖兵赶来。 “四位妖神,我家將军命我来奉四葫芦猴儿酒与您,这葫芦经过將军炼化,都比原先大了百倍,小的还要回去,烦请大人收下。” 豹尾拿过葫芦,那妖兵就急忙赶回队列。“鬼宿星君,心中有情,行事仁义,或能善终。”鸟嘴在豹尾旁幽幽说道,並伸手拿了一葫芦猴儿酒。 青羊道人率领大军很快就到了洪荒北界,这里也是多泽多山,但也是大妖大巫极佳的孕育之所。来时青羊道人早已经打探好了,北界大巫除却玄冥多以禺强为首,禺强与禺虢乃是一母同胞的亲生兄弟,鹿木犴杀了禺虢,禺强已是暴怒,正在大肆屠杀北境妖民。 不过北境妖民稀少,而且恶劣环境带来的是生存战斗能力的提升,禺强部下虽然杀了诸多妖民,但麾下巫民也是有许多死伤,一时间倒真说不出谁更是占便宜。 青羊道人此次领兵下界,一是为请罪,二则是衝著禺强而来,大军出动誓必要让北境巫族陷入危机。至於玄冥,这却是不必太过担心,巫族掌管六道轮迴,此刻玄冥正是在地府看守,无须担心突然冒出杀个措手不及。 仔细看了北境巫民势力分布,其大体呈现莲状散落趋势,中心有一部落,禺强常住於此。剩下部落则如莲散开乱布在北境,虽然也有诸多大巫,但与禺强而言不可相较而语,实力差距极大。 当下青羊道人做出决断,他要如巴蛇吞象,一点一点將禺强部落全部拿下,寸草不留。“大军听我命令,分五路兵马,分五方同时自边境向中心打去,路上遇到的巫族部落尽数灭杀,若是有降不住的大巫及时来报,本君亲自出手。若是禺强来袭,便由本君出手应付,你等继续加速行动,誓要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將他们全部扫除。” 大军约定休整一日於第二日午时同时进攻,当夜所有妖兵磨礪兵刃,保养战甲,准备於第二天战斗。 第二日午时,禺强正在部落中享受血食。据说他的原身像鱼,却有人的手足,踏双头龙。禺强一口撕下大块血肉,正是恼怒之时,他胞弟禺虢前些年月被天庭妖星杀害,他想去杀了他为他胞弟偿命,奈何此人之后一直龟缩天庭不出,让他无力发泄,只能杀些北境妖民泄愤。 正自想著,却突然自门外有巫兵来报,言及有五方妖兵同时进攻杀戮巫民,他们精通大阵且修为极高,部落巫兵多不是其对手,就算是有大巫出手最终也是被天罗地网大阵围住,最后被天罗地网活活炼化而死。 听到巫兵讲述,禺强一股暴怒自心头而起,当即一把掀翻了桌子,也不听巫兵继续匯报,直接撞碎屋顶向东方飞去,他要一个接一个將这些妖兵全部捏碎! 很快禺强就撞见了正在屠戮巫门部落的妖兵,看到底下的残肢断骸,禺强两眼发红大吼一声,就自空中变回万丈大小的原身。其原身人头鱼尾,长有人手足,手足上鳞甲层生,伴有一层噁心的黏液。脚下踏一条双头青龙,蛟龙头顶禺强,两眼圆瞪,也是发出不满怒吼。 双头青龙一声长鸣,把头一昂却自口中吐出两道碧蓝蓝的火焰,火焰瞬息间喷到一眾妖兵身上,那些被火焰烧到的妖兵连哀嚎声也连不及发出就自烧成灰烬,半点不留痕跡。隨即双头青龙又是把尾一扫,粗壮的龙尾捲起数十个妖兵用力一揉,只听骨骼碎裂,也都是死尽。 禺强只站在双头龙身上看著,並不出手,对他而言真正的对手还並未到场。只见一道紫色流光闪过,青羊道人停下身影,露出道人模样。禺强这才开口道,“我道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来犯我部落,原来也是天庭星君。我认得你,你是那井宿兄弟。既然那井宿龟缩在天庭不肯出来,想来杀了你也算是为我兄弟报仇。” 说罢,禺强双手一挺,自腰间取出一金一银两条短戟,变化为常人大小兴冲冲朝青羊道人杀来。途中他將两条短戟往前一送,就见短戟脱了他手化作一金一银两条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恐怖异兽,其面狰狞,背生骨刺,张扬大嘴朝青羊道人狠狠咬来。 “此道要破易尔。”青羊道人只把口一张,自口中吐出一团似磷似粉的白气,这白气一出便不断变大,瞬息间涨到一亩大小將两条骨刺巨蛇包在云內。云內软绵,两条巨蛇盘旋不动,深陷云中却是难以出来,被青羊道人再远天妖大法发出数百妖雷往下一打。 “噼里啪啦”响声一片,隨后就见云中燃起大火將两条巨蛇炼化为原形,仍自变成两支短戟。青羊道人还想要再加一把火,两支短戟却是嗡嗡作响,衝破云层回到了禺强手中。却是禺强见势不妙,忙用巫法召唤,这才收回兵器。 禺强开局先输了一筹,当下恼怒,一召双头龙踏在它身上。隨后驾双头龙持短戟打来,中间他还运起巫言法咒,发出百千道水流,水流化作水枪,水剑,水针,水刺,也有作水蟒,水虎,水蛇,水龙,都是一齐扑涌而上掩在前面。 青羊道人祭起白牛吹,只听万千牛吼低声,那水流变的禁不起音波震动都是化作流水洒落,连禺强也被白牛吹攻了心神,双戟还没打来就先被青羊道人一记竹杖打中。好在禺强躲闪及时,竹杖落到脚下却是把他双头龙脑袋打爆一只,疼得独头龙连声哀嚎,声音淒淒。 见青鳞龙少去一个头颅,青羊道人不由笑道。“如此甚好,天道下万物自是一样,怎有两头共存一身的道理,今日贫道为你褪去一头,这恩情还请记住。”禺强面色发红,猛一跺脚,一股精气渡入青鳞龙体內,那龙一个翻滚,又把龙头长了出来。 “唉,道友却是让它在歧路上越走越远,既然冥顽不灵,合该让贫道送你到幽冥。回了家道友莫要忘记贫道名號,杀你者,天庭鬼金羊是也。” 不等青羊道人说完,禺强一声大吼,重又把原身变作万丈大小,头顶青天,足踏山峰,两眼昭昭仿佛明日,峰牙獠乱好似血池。见禺强变回真身,青羊道人也一声叫好,当下施展天妖不死真身,也把身子变了万丈高大。 像这等法天象地神通威力极大,一经施展就有破碎山峰,截断山流之能,可以力担千山,逐日追星。而且一经施展,非有通天神通手段是万万不能破除此神通,可以说是力道大神通之首。 道人头髮用玉簪挽了道髻,两眉斜飞鬢,眼睛幽紫,面相也变得如鬼怪一般可怖,口唇鲜红,如血一般涂抹。青羊道人一取离別鉤,双鉤整体呈蓝青色,剑头弯曲锋利,双手握处另有护手。这离別鉤是自潜鱼大巫处得来,后被青羊道人祭练,用作自身兵器。 第三十一章强良胞妹 见青羊道人也施展神通,禺强两戟挺立,戟尖锋芒毕露,一使双戟朝青羊道人插去,一戳天庭,一戳心口。禺强攻势凶猛,双戟连番挥动之下带起狂风,狂风呼啸,將一些妖兵不知道刮去何方。 青羊道人见禺强来势汹汹没有硬接,先將积尸气吐出护住身形,自己则暗使天妖分身大法,用假身將禺强迷惑,自己则在旁用离別鉤打来。 积尸气吐出就化作一团白雾,瀰漫散布在天地之间,將禺强和青羊道人阻隔。同时也是迷惑禺强,不叫其看清背后真相。 禺强一见积尸气,深知自己双戟打上即会陷入进去,当即一口血气吐出,化作一股漆黑魔焰焚烧起来。积尸气遇火即燃,当即爆出阴冷灰暗的冷色火焰,火焰中还有鬼魂阴影哭嚎,不时有鬼爪伸出似要取人生魂。 禺强却是不怕,反而趁此机会一股作气衝过积尸气,一出白雾,迎面赶来正是青羊道人。 此时青羊道人也是看他出来,当即大惊失色,將手上离別双鉤祭起就要取禺强性命。“碰”禺强一戟架住离別鉤,趁著青羊道人中门大开机会又是一戟刺出,戟尖深入血肉之中,淌出股股鲜血,却是被青羊道人舍了兵器用手挡住。 戟尖深深刺入青羊道人右臂,青羊道人吃痛之下不禁大叫,正欲奋力挣脱时冷不防禺强一记鱼尾打来直扑青羊道人面门。青羊道人当即被打了个满脸通红翻倒在地,一连撞碎几座山峰才停下身影。正要起身再战却被禺强一记金戟发出,金戟发出呜咽呼啸,携带著锐金锋芒直刺青羊道人胸口,被外物刺中心脉,青羊道人浑身一震当即不再动弹。 禺强正要上前查看,一道冷风从身后打来,却是青羊道人瞅准禺强手中失器,此时正是极佳的时机。好在大巫战斗意识极强,自身结构又奇特无比。禺强躲闪之下竟然还能再使银戟朝青羊道人头上打去。戟风扫过,呼啸的狂风令青羊道人下意识低头,银戟扫过却只打碎青羊道人头上玉簪,使青羊道人披头散髮,青羊道人躲过一击,手上的离別鉤可没有客气。 先前离別鉤已经打中,双鉤如毒蛇一般死死咬住禺强腰部,疼痛之下禺强当即飞起一脚想要逼退青羊道人,谁知道青羊道人没有躲闪,硬吃禺强一脚,同时手上双鉤用力,竟將禺强腰部拉出个豁口。伤口撕开处参差不齐,隱隱可见肚內腑臟,禺强捂住伤口想要疗伤,可惜却有一股极难去除的妖力阻挡,令他未能如意。 “痛杀我也!”禺强疼痛大吼,因为腰腹重伤,无奈之下只好一手捂住伤口,一手拿银戟,双目死死盯著青羊道人,以防他突袭近身。 双头龙见禺强重伤,忙是將口中蓝焰一吐,蓝色火焰幽光浮动,划出一条界线將妖兵阻挡住,自己则是一摆长尾飘游到禺强附近,对准青羊道人嘶鸣起来。 “你这畜生倒是有情义。”青羊道人冷笑,抢身上去用离別鉤一挠,鉤尖直接穿破双头龙龙嘴再力一拉,將他拖出禺强周围。另一手则是挡住禺强打来短戟,一脚踢在禺强心口,踢得他口鼻喷火。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伴你读,101????????????.?????超贴心 】 双头龙另一只龙首还想反抗,却被青羊道人一脚踩住,死死按在地上难以摊动。隨后当著禺强的面,用离別鉤剖开龙腹取出龙珠。打量著眼前黄澄澄的小珠子,龙珠浑圆金黄,发出一种极淡的宝光。“倒真是件好宝贝,日后可用来炼丹制器,都是上佳的材料啊。” 青羊道人故意大声说话,一边说一边暗中观察禺强行动。大巫都是性情缺失,蛮横暴虐,听到青羊道人这番刺激话语禺强捂住伤口,跌跌撞撞就要起身撕杀,却是牵扯到伤口,当下连法天象地神通也再也维持不住,变回正常大小。瞧见禺强是真的没有了再战的力气,青羊道人这才是放下心来,也是解了神通,要取禺强性命。 不过青羊道人没有上前,而是自脑门上蹦出一个脑袋大小的妖雷,妖雷绽放墨绿华光,黏稠无比,绿油油的包裹著群雷霹雳,威力要比寻常妖雷要大上许多,却是青羊道人用天妖裂神之术催动,必要让禺强死在此地。 禺强也知自己將命尽於此,不由呵呵冷笑,“我原本以为量劫將於千年之后,为此整日修炼,不想却是成了祭品,劫数早已临身,只是我等仍自不知罢了。我今赴劫,敢问道人何时来陪我?” 不等禺强说完,妖雷已是打在身上,雷光涌动之下,一具无头尸身轰然倒地,天妖裂神邪雷已將他大巫躯体破开灭掉真灵,从此巫族再少一顶尖大巫。 伴隨青羊道人灭杀掉禺强,天地间气息也在转瞬间发生变动,原本清灵无比的天地元气正被劫气覆盖,层层劫气压在洪荒眾生心头,给每个人都加了一副沉甸甸的担子。 禺强是巫族强者,他一身死有人便是有所感应。 “呼”尖锐的骨箭爆发出轰鸣,数千只骨箭笔直朝青羊道人打来,隨之而来的还有一个手持两把骨剑的女性大巫。“妖孽,你敢杀我族人,且留下吧。”大巫一声清啸,声音尖锐刺耳,一响起便卷了无尽狂风朝前滚去。尖锐声音比骨箭还要迅速,如钢针一般狠狠扎入青羊道人元神。 青羊道人两耳破裂,自耳孔中流出缕缕鲜血。当即青羊道人运转玄功,抢先伸出手掌,只见缕缕天妖神光凝成被青羊道人胡乱打出,先就破了飞来的骨箭和狂风,隨后升起元神,一祭太玄天妖摄魄大法,只见一片惨绿妖光发出,自妖光中有万千条绿油油的长达百丈的妖魔巨爪胡乱抓出,一股股腥臭妖风也是扑鼻而来,漫空妖影遍布,將大巫身影重新又逼退回去。 太玄天妖摄魄大法又名天妖摄魄巨灵神爪,妖法恶毒,一经使出就要抓人元神炼化,將精气融入进妖光之中,再添大法凶威。 那大巫知道妖爪厉害,不敢轻易涉险,取了两把骨剑打碎伸过来的妖魔巨爪,自己却是趁机退了出去,露出张皎好的面容。 “我道是何方神圣,原来是你九凤。想是那玄冥自己脱不开身叫你来巡视北境,却是凑巧撞上。”青羊道人认出眼前之人,言道。 自盘古开天地,血脉化为十二祖巫孕育而出,这其中却又有个异类。当时强良孕育时有一大巫与他同体而出,为他胞妹,是为九凤。九凤盘古血脉浓厚,自身修为强大,后来又在强良引荐下拜玄冥为师,为衣钵传人学习玄冥大法,后来有成,威势汹汹,隱隱为十二祖巫麾下第一大巫。 九凤自己偷袭不成,眼环周身发现四处妖兵也都已经將底下巫族屠戮一空,此时正是排列阵势朝她缓缓而来。而且远处天空也有万亩大小的乌云正在朝这里赶来,乌云站著密密麻麻的百万妖兵,也都排列好阵势准备作战。 “鬼星,你我还有再战时机,且看你下次能否有这机会。” 好汉不吃眼前亏,见自己再不走就怕真的陨落在这,九凤银牙一咬,將肩上羽叶鱼纹坎肩一晃,同时撤了骨剑將五指向青羊道人方向一扬,顿时天昏天黑,一道巫咒魔焰趁夜色朝青羊道人方向打去。同时九凤仗剑,瞅准大军空隙把身往南处一闯,径直衝入阵中手中骨剑乱刺,硬生生杀出一条路后逃了出去。 青羊道人一鉤將魔焰打散,隨后就见到九凤已经脱离了大阵,大军难以追击。“只会放些大话,却要叫你再试试贫道手段。” 青羊道人听了九凤狠话,冷冷一笑,接著往九风逃离方向遥遥抓了一把气息以为引子,隨后一跺脚,自前方升起一座土台,隨后青羊道人披头散髮,登台挥剑,步踏罡斗,口念妖咒,这次他不用盘王降头法术,而是以妖族法术来伤她。 妖道秘法威极一时,尤其厉害,能在不知不觉间取人性命,置人於死地。其中最厉害的就是那六魂幡,只需写人姓名於幡尾,拜幡即取人性命。次之则是钉头七箭书,须得拜足二十一日才可绝人性命。 青羊道人没有那么大的法力和时间,因此只要九凤吃个苦头,让她知道这地非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他这妖法名曰万里伤神术,是他结合盘王降蛊法术和妖法结合而成,威力极大,却是还未曾示人眼前,眼下正有合適的靶子。 当下青羊道人念咒完毕,只见一个金球漂浮半空,金球表面布满妖法毒咒,內里又有九凤一缕气机为引,不断上窜下跳要挣脱向南,只是被青羊道人用法力拘住不能。青羊道人取了大巫禺强金戟,將金球打入,顿时金戟变得淒绿一片,响起一阵悽厉妖音,但三两个呼吸后却又恢復原状。 “如此便成了。”青羊道人暗想,上前取来金戟却不亲自动手,抬手唤来妖兵押过一个巫族战俘,取了他一滴精血用作掩盖,隨即对准南方,一声“著”,只见金戟摇摇晃晃飘起,然后就像天神射箭一般追著九凤气机向南疾飞。 第三十二章第一少军 九凤逃了大阵往南方去,正自咒骂时只听身后有疾啸声传来,把美眸向北看去,只见一只金戟正自轰鸣向她而来。金戟来的十分迅速,几乎就在九凤转头瞬间就已经到了面前。 “轰”来不及多想,九凤只能下意识运起玄冥大法护住全身,金戟狠狠撞在九凤后心,因为玄冥大法的缘故,戟尖撞在她身躯背羽上折断。但九凤也不好受,直接吐了一大口鲜血,血液自空中打落山地,溅出点点深坑。 这还没完,戟中金球所带的妖法毒咒也是在击中后心侵入九凤心神,令她一个不稳便自云端跌下,好在北境寒风凛冽,冰冷的寒风拍打九凤面门,倒是让她一时清醒过来,重新驾起云头。 因为受了伤,九凤不能远行,正好她平日修道就在这北境天桓山海域之中,当下九凤调云头向东去了。 且说青羊道人行妖法伤了九凤,就在九凤掉下云头时那巫兵也因为妖法后绪反噬大叫一声没了气息。妖道秘法多是如此,如那钉头七箭书,便是要削施法者命数气运,难免是法力削尽,重新墮入轮迴。好在妖法虽有反噬,却可施展替代之法,叫人代为受过,因此称得上利大於弊。 杀得大巫禺强,青羊道人先是带兵找到镇守此方將军夜狰,由一种五尾独角,形似赤豹的异兽化形成人。在將兵马交予夜狰军暂管,青羊道人却是携了大巫残躯径直往天庭报功,途中倒是也没有忘记將精气收集。 却说九凤受伤往东方飞去,没多久便到了北境天桓山附近。因为洪荒广大,她倒也无需担心青羊道人会带兵追到此处。当下將身子沉入天桓山附近海域,运起玄冥大法將伤势恢復。 只是九凤身上仍然是有著淡淡的血气瀰漫,这血气飘乎隨风而动,竟然传到了天桓山上被山中一颗灵珠感应到。这灵珠本是平常无奇,只是因为九风修炼时总是遥对天桓山方向吞吐元气,天长日久之下这灵珠沾染到了九凤气息,渐渐就生了灵智,天生与九凤亲近。 现在感知到九凤受伤,这灵珠当即颤颤震动起来,可惜这灵珠只是初具意识还在懵懂之中,只能轻微震动两下彰显自身存在,可惜九凤陷入恢復中,元神感知不到,也就没有看到这一幕,灵珠仍自復了平常,不提。 青羊道人到了天庭,先与守门四位妖王打声招呼就进了南天门。他先是回三王山探看兄长,可惜盘王又是出门游歷,倒是鹿木犴刚好闭关出门,二人刚好撞见。 “二哥,你自下界回来了?罚期未满,想来二哥也不会抗旨,那必定是在下界有所斩获,还请二哥为我细细道来。”鹿木犴正要请青羊道人进府详谈,却被青羊婉拒。 “我此行回来是为了向陛下述职讲功,哪还有空陪你閒谈。我看你是还不够努力,不如抓紧时间继续闭关,爭取大劫发生时再提上一层才好。”青羊道人训了鹿木犴几句,又问了他何时出狱,感觉如何后这才离开。留下鹿木犴仔细反思后也是重回府中闭关。 青羊道人离了三王山就直往天庭凌霄宝殿去,中间倒是遇到了星日马星君,只是对方神色匆匆,见到青羊道人也只是略一招呼,並没有停留就急忙驾云离开,看其方向正是参宿星殿,想是参水猿又做什么发明致使自身陷入险境。 到了大殿门口,青羊道人一整衣装,將禺强尸身掏出用左臂夹挟,在一眾天兵天將震惊的目光中跨入殿內。一入殿仍是疾步朝前,並且大声说道。“臣鬼金羊有幸斩得大巫禺强,如今禺强尸身在此,算是微臣將功补过,还请陛下一观。” 早在青羊道人挟尸体入殿时眾妖神都是噤声,饶有兴趣看著,想知道青羊道人究竟是哪来的胆子居然敢如此作派。在听到这是大巫禺强尸身后,都是掩不住心中震惊。 “这怎么可能?”有妖神心里暗自琢磨,可有东皇太一在上为证,他也不敢质疑,只能思虑是否是青羊道人用了什么取巧手段才是杀得这名顶尖大巫。 巫门人数很多,大巫也很多,但顶尖战力只有那么几个,却个个都是以一挡十乃至以一挡百的存在,如今青羊道人要是真能杀得禺强,便意味著他在天庭中的地位將进一步跃升,將与计蒙英招等老牌妖神同资並列,而青羊道人仅仅只是一个修行不到千年的妖王,这让他如何接受。 “鬼金羊捉杀大巫禺强有功,当有奖赏。当设少军一职,凡天庭少壮有功之人皆可为此职,封鬼金羊为第一少军,位次妖师,今后朝会可赞拜不名,步履上殿。”东皇太一说完便有一道流光自穹顶落下,化作一件霞衣披在青羊道人身上。 霞衣上有天庭各色异兽纹样,所有妖神原身都可以在上面找到,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不仅如此,此霞衣是以太阴太阳两星星力交错编织而成,防御力极强,可以挡下大巫全力一击,对於防身十分有效。鯤鹏妖师也有一件,上面多是群妖诵文,只是不常穿。 东皇太一给了青羊道人一个职位,一个很高的职位。作为天庭妖神少壮派的代表,今后青羊道人可以说是天庭门面,而且一切行动多由自己做主,不再像往常一样可能被他人徵调。 在东皇太一宣布任命青羊道人为第一少军后,在场其他妖神无论是欣喜还是恐惧抑或者是嫉妒羡慕,都是齐齐起身向大殿中间的青羊道人恭敬的行了一礼,这礼既是敬青羊道人,也是敬第一少军。所有妖神齐声道贺: “我等见过第一少军。” 青羊道人回身还礼,接著恭谨伏地感谢。“臣鬼金羊谢过陛下隆恩,当为陛下为妖族尽死力。”隨后青羊道人一甩星辰霞衣大袖,往队列中一站,落座於鯤鹏妖师下方。 看著朝自己瞪眼的鯤鹏妖师,青羊道人笑笑,拱手施礼道,“妖师別来无恙。”殊不知鯤鹏內心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青羊道人上升速度如此之快,年纪轻轻已是第一少军,喜的是青羊道人实力如此之强,来日定是能置红云老祖於死地。 鯤鹏妖师有心缓解二人关係,开口道。“先前鬼星来借我药池,想是已经炼成天妖化形幡,修成天妖不死真身。但此次鬼星为第一少军,当有祝贺,老夫这里有星辰神石三颗,算是贺礼,还请少军收下。” 这星辰神石与乾阳雷英相似,都是星力凝聚而成,只是星辰神石中只含星宿星力,没有受雷火罡风侵打,所以內里纯净无比,较乾阳雷英有许多用处。眼下青羊道人正在祭练鬼宿星幡,正需要许多星斗力量,鯤鹏妖师送的星辰神石,无疑是挠到青羊道人痒处。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在这里先谢过妖师了。”青羊道人笑意盈盈,鯤鹏妖师也是如此,二者相视一笑再不作声。 等到出了殿门,青羊道人不再停留径直是往鬼宿星殿赶去,那里龟灵玉还在统领妖兵炼製鬼金羊星幡,这是將来的一大利器,不得不慎重。殿门打开,只见璀璨的星空中鬼宿群星肆意挥洒光芒,浮在空中的星幡已经编织好了一大半,预计再有个二三十年即可功成。 “如此刚好赶得上。”青羊道人轻笑,自袖中掏出鯤鹏赠予的三枚星辰神石,石头只有弹珠大小,泛著淡蓝色光泽,有著数个小孔,宛若人形九窍不断吞吐天地灵机。青羊道人轻轻一捏,三枚神石就应声而碎,一股庞大的星力被青羊道人拘在手中不让其走脱。 星力不断凝聚压缩,又化作星雾自青羊道人手中逃脱,后又化作一只星辰神龙,神龙长达百丈,围绕在青羊道人周身不停怒吼,声音浩大且带有极强的龙威,却对龟灵玉和妖兵没有半点影响。这神龙尾部有一缕丝线却还被青羊道人拉扯在手中,所以只能吼叫连连,不挣脱出去。 待青羊道人將法力运遍星辰神龙周身,这星辰化形已经温顺下来,变得只有几丈长短,依偎在青羊道人身边,呜咽咽呜叫。“去吧。”青羊道人说道。隨后就见神龙散尽身形,仍然是化作一团星雾漂浮到星幡上,隨后钻到幡面中去。 只见幡面剩余的部分以极快的速度编织起来,就像有人在用看不见的丝线穿插,又或者是有精灵在幡面中修补,很快就织好了星幡。伴隨一声高亢的龙吟,星辰神龙又是显形,只不过身形小了很多,把头往杆上一撞,没了动静,只是幡杆上出现盘龙条纹。 龟灵玉知道铸造流程,知晓这还並未结束,果然在动静结束后,星幡上浮现了青羊道人的元神真身,正欲挣脱幡面作乱,好在眾妖早有应对,二十万妖兵齐齐用力,天罗地网大阵布起將跑出的鬼金羊给网了个结实,又是挡了回去,伴隨几声愤怒叫喊,最终成就了鬼金羊星幡。 第三十三章围杀九凤 青羊道人让龟灵玉率领妖兵回山休息,自己將鬼宿星幡收入手中,略一注入法力,只觉法力运转如意,如臂使指,而且还又为他增添了约十个元会法力,让他实力更上一筹。 “如今我法宝也是多起来,不能再像先前一般,理应打入真灵避免被夺。”青羊道人暗自思量,起身来到玉台上坐好,將自家法宝全部拿出来。 紫竹杖,白牛吹,十八桿天妖化形幡以及新炼的鬼宿星幡。青羊道人將法宝全部列定,双手不断变幻手势最后成剑指状往眉心一点,只见四点灵光自青羊道人眉心散出飘入法宝中,不知隱在何处,却是青羊道人为防法宝被夺特意分出的一点真灵。 凡是修道之士,成就仙道,修成神通以后都可以將自己元神与意识进行分离,可以凝聚三魂七魄为真灵。届时就算元神被灭,可意识真灵无形无踪,却是隨时可以走脱逃命。只是没有元神,真灵终將消散,也是修不了仙道,过不了几个时辰便是要身死道销。 当然,如果没有证得仙道修成神通,元神与意识没有分离,那元神被打灭,意识自然也就灭了,也活不了。 如今青羊道人分出一点真灵藏在法宝自身空间中,成为法宝元灵,日后就算法宝被人抢走借走,也不怕对方不还,一个念头便是回来了。 当下青羊道人炼好法宝,便又要下界镇守去了。东皇太一赏罚得当,谁都挑不出毛病,也都不敢反对东皇太一的权威。纵使是贵为圣人的女媧娘娘,在天庭相论仍是东皇太一为尊,何况东皇太一同样与她拜在鸿钧门下,算起来还是她师兄哩。 青羊道人身穿万兽霞衣,正要提杖下界却忽然顿住。霞衣实在太过亮眼,身上万般异兽爭相游走,异象过大反而引人注目。青羊道人只好用法力变幻样式,换做文武袖的模样,內里穿著东皇太一所赐金羊甲冑,左面用大袍遮住,却將右臂鎧甲露出,更给青羊道人增添三分光彩。 仔细打量著装,还转身看了一圈,青羊道人这才满意,提了竹杖自往下界去了。 一到那洪荒北界镇守夜狰將军那里,就听这位將军朝他抱怨。“少军大人您可真是害苦我了。那九凤在您伤了她后又集结巫兵回来报復,但您上天去了,她找不到您却拿我来撒气,您可要给我个说法啊。” 青羊道人不好意思嘿嘿一笑,倒是没有料到九凤性格竟然如此睚眥必报,他也不好亏待夜狰將军,只好允诺是补偿他些兵將资粮。青羊道人现为天庭少军,位次鯤鹏,也有诸多权力,补些兵將不过一言示。夜狰得了满足,也就不再打扰,自行退下了。 等夜狰退到帐外,却有亲卫询问。“將军,少军大人麾下无人,何不投了他去,正好算是一番良缘。”“胡闹,镇守北界本是我们职责,借著由头討些兵將就可,哪里能如此行事。你小子把那些鬼心思给我收收,再有下次本將军敲烂你的脑壳。” 青羊道人只在帐內静听二人说话,並不搭话。帐外二人看见帐內並没有言语,也就悻悻离开了。 “方才夜狰所言,那九凤领兵正在寻我,想是恢復伤势要找我报仇,可惜贫道又新炼了鬼宿星幡,怕是不能如她所愿。”青羊道人起身出了营帐,旁边亲卫正要上前却被他挥手退下。 青羊道人找准一块空地升起法坛,法坛上摆有一根十丈大香,大香浑身用金纸包住,上有龙凤祥纹,是盘王所赠。青羊道人上了法坛,升起妖火点燃大香,掐诀念咒,目蕴闪电,口吐天言,要用天妖问道之术来推算九凤身处何地。十丈大香转瞬间就燃烧完毕,青羊道人两眼一睁,却是已经推算完成。 “这盘王金云龙凤香当真好用,有此香焚烧替代,却是免了我的法力消耗,不然这一推算要去我万年法力。”青羊道人心想,只是这盘王金云龙凤香用料复杂,步骤繁多琐碎,纵使是盘王道人千年来也不过成了三支,大部分时间都是浪费在了这材料寻找上。 不过青羊道人如今贵为少军,找些材料不过小事,一令发出就自有妖神为他配全原料。將此事记在心上,待回天庭后再行他论。 青羊道人派人请来夜狰將军,待夜狰將军匆匆赶到,青羊道人已经整备好手下五百万精兵,此刻正要出兵,只是需要告知一声,以免担忧。“夜狰將军,方才我以天妖问道之术算出那九凤现在正藏身於竹枝山附近,另有百万巫兵紧隨於她。眼下她还不知晓,正是要趁机將她剷除。我现在带兵出击,还请將军守好大营。” 说罢,青羊道人也不再多留,带领五百万妖兵迅速向竹枝山方向赶去。百万妖兵出动,天上乌云蔽日,连绵不断,直有数万里都被遮住,声势十分浩大。不到一柱香时间,大军就已经到了竹枝山上空,底下九凤早已做好准备,不过仓促之间仍是有些不足。 “鬼星,听说你现在是天庭第一少军,当真是好大的名头。不知道你这少军被我擒拿后,天庭还有没有顏面再提这少军。”九凤露出银牙笑道,心里却是暗暗提防,盏茶功夫前才有巫兵来报有妖来袭,一抬头就看到青羊道人这张死脸,心中更是厌烦。而且青羊道人所带兵力极多,以少打多下,九凤心里並不看好。 九凤嘴上放著大话,一对美眸却是四处转动寻找生机,青羊道人自然不会给她机会,一声令下就见五百万妖兵结成大阵朝下衝来,阵势凶猛刚烈,浓郁的妖气衝击下让九凤手下巫兵有些难以应对。 无奈之下九凤只好亲率大军往西南方冲阵,伴隨九凤领导,百万巫兵也是找到主心骨,接连发起衝锋意欲在妖兵中杀出一条血路。 战火纷飞,血肉四溅,天上妖兵或投矛,或搭弓,或射枪,密密麻麻的兵刃朝巫兵射击,那群巫兵只顾突围,哪里管得了这些,於是一个个儘是被射杀。可巫族本性凶残,哪里干过这等赔本买卖,一眾大巫当即暴虐上头,不再听从九凤號令,率领手下巫兵开始大杀特杀起来。 眼见己部开始有所伤亡,一只人形的蛮荒巨象自后面上前,请示了青羊道人后就带著自己族群向前压了过去。这支象群名字唤作霸凌武象,俱是渡过四小天劫的修士,为首的蛮荒巨象业已证得天仙,实力雄厚。霸凌武象天生皮糙肉厚,力大无穷,尤其精通一手寒冰术法,此刻上前或是鼓起寒风杀敌,或是凝聚冰鎧护体,倚仗自己的天生神躯来杀退强敌,一时间倒是止住了那些大巫势头。 九凤那里本来要突围,但因为分兵导致人手减少,不得已又退了回来。眼见那蛮荒巨象带领七八十个族人正在拦截,不由心中大怒,远起玄冥大法將素手一扬,发出尖啸的骨箭朝领头巨象打去。骨箭声音悽厉,箭上还有玄冥巫咒,那巨象体形庞大还正与人交战,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发出象吼等死。 骨箭袭来,却是落到一团如云白气中,被白气包住摩擦,尽皆碎成骨粉被白气吸收,隨后又被青羊道人吞下,藏在胸口。青羊道人手持紫竹杖立在巨象前方,口中轻笑,“道友何必趁我手下备,暗中行凶,不如前来和贫道比试一番。贫道新炼了件法宝,正想找人试手。” 说罢,也不等九凤回话拒绝,青羊道人拿出与人等高的鬼宿星幡猛地一摇。 星幡顿时迎风见涨,变得有百丈高低,幡面上鬼宿群星所化的鬼金羊怒吼连连,一个摆头就挣脱了幡面跑了下来立在虚空,幡杆上的蟠龙祥纹也是不断游动,发出些许龙吟。鬼金羊立在虚空摇头晃脑,所发啸声宛若龙虎,天地昏暗竟將这周遭一片空间都是封锁住,漫漫空间无天无地,无日无月,只有一片洪荒璀璨星空以及星空中的如日星辰,鬼宿群星。 鬼金羊跳入星空融入群星之中,顿时鬼部群星光芒大作,炽若骄阳,投下来的星力更是宛若剧毒一般,九凤周身巫族都是承受不住,一片接一片死去。反观青羊道人部下却都是精神抖擞,活力焕发,但他们却並不攻击,反而连那群巨象一起升入高空,站到星辰上去。 鬼金羊星幡仍是化作原般大小被青羊道人持在手中,只听他高声道。“九凤,我这一招名为群星普照,不知你认为威力如何?若是有何不足,还请细细道来。” 可怜九凤正是运起玄冥大法掀起如山白骨笼住周身,不让星光照到,饶是如此骨山也在炽烈星光下不断削薄,哪里还有心思回復,只能四处寻找生机。 听不见九凤答覆,青羊道人也不再多语,而是又高声道,“贫道这里还有一招,却叫眾星捧月,还请道友欣赏!”说罢,青羊道人死命摇动鬼宿星幡,星幡乱颤,连天上群星似是也有不稳,一个个如流光铺地向下砸了过去。 第三十四章相柳救援 无数庞大的散发著炽烈星光的星辰被青羊道人以法力牵引落下,流星如雨,惨绝人寰。数千星辰砸下,九凤根本挡不下来,只能大叫一声撤了玄冥大法自己逃命。她这一逃却害苦了骨山边下的其他大巫,被一颗百丈大小的流星砸中,都是化作肉酱。 流星还在不断下砸,每颗星辰都有百丈大小,砸在地上便是一个深深的坑洞,坑里还有很多红白莫名之物。两百万巫兵也禁不住如此如此杀戮,一时间死伤惨重,百不存一。 眼见损失如此惨重,九凤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悽然,“看来眼下是真难逃出去了,不如变化原身拖他一起,也不算是枉来一场。” 隨后九凤神情一顿,大叫一声变回原身,却是一只九头鸟身的巨魔,九个脑袋好似女子头颅,身上有鲜血不断滴下,好似血雨。 九凤长鸣一声运动双翅就往青羊道人方向飞去,两翅挥动间燃起一团漆黑色的火焰,却是九凤以精血为引发出的巫门魔焰。魔焰掠过眾多妖兵,初时不见端倪,但稍许片刻后就燃作一团,连元神也被魔火烧灼,化为飞灰。 青羊道人见到九凤以精血引动魔焰,知道她已经开始拼命,驱散妖兵的同时自己也是要闪到一边,以免九凤真的与他来个玉石俱焚。 见到青羊道人躲开,九头鸟仍是直直朝著原来方向撞去,速度没有丝毫减缓。 “不好!” 青羊道人心头一跳,连忙使起天妖神眼运目观察,同时连发妖雷打向九凤,欲图阻止她的行动。 果然,鬼宿星幡形成的星空外面,一只九首怪蛇正在摇头晃脑喷吐毒液腐蚀星空阵势。但见他身体大如山岳,每个脑袋都如峰峦一般大小,十八只眼睛好似十八血池,猩红如血,硕大无比。嘴里不断咕噥同时有如泉毒水不断喷出,来人正是大巫相柳! 原来就在九凤心生死志之时,自身盘古血脉却是感到有同血脉者靠近,感受其气息正是相柳。想是相柳发现此方大战,又感应到九凤被困在才赶来就援,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只是相柳看不清內中样貌,破开方向却是在青羊道人一侧,无奈之下九凤也只好来一出假戏真做拼命了。 好在事情真如她所料,青羊道人却是不愿与她拼命,真叫她闯过来了。 数百道斗大的妖雷如雨般打在九凤原身,羽毛散落,鲜血直流,九凤却仍是毫不避让,九个人面脑袋咯咯直笑,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第一少军大人,在下可是要脱身去了,且看下次你我何时再见面吧。” 话音刚落,原本昏暗的星空世界顿时透进一片光亮,一只大如峰峦的脑袋伸了进来,两只眼睛死死盯著青羊道人,口中长舌吞吐不停。“九凤,莫要多说还不快走,速速离开为妙。”听到相柳劝言,九凤也知道事情有变,怕是相柳体型庞大,来时动静过大招惹了注意。 於是九凤就匆匆变回人身,化作妙龄少女站在相柳头上与青羊道人拜別。 青羊道人见洪荒星空阵势被毁,也是撤了鬼金羊星幡將太阳重新显露出来,“唉。”正自嘆息,却忽然元神感动,把目光向南一看,夜狰將军正带领浩荡妖兵赶来,他旁边还有两个人,一个是盘王道人,另一个却是镇守將军金兕。 金兕本是在洪荒中部镇守一方,后来遇到盘王道人,彼此相谈甚欢结为至友,恰巧金兕镇守洪荒东北调令將至,便与盘王一道前往。於路上却遇到相柳匆匆赶往北界,见相柳行色匆匆,金兕和盘王便是跟了上去。途中正好经过北军大营,便入营中把此事与夜狰將军说了,谁知夜狰將军却是一片大急。 却搞得金兕二人糊涂,忙问道,“不知將军为何如此,还请粗略说来,我们二人也好助將军一臂之力。”夜狰將军这才想起二人一无所知,一边调军发令同时一边与他们解释。 待听到第一少军青羊道人正在北界围杀九凤,二人都是一脸惊讶,也不再听夜狰接下来言语,都是直接衝出营帐往相柳方向去了,夜狰將军只能遥遥坠在后方领兵追赶。 见到三人前来,青羊道人先叫妖兵將底下战场打扫乾净,自己则是上前迎住二位。一上来青羊道人却先对夜狰將军说话,“多谢夜狰將军赶来支援,贫道承诺,此次功绩定有將军一份功劳。”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见青羊道人如此,夜狰將军忙是命令身后妖兵下去帮忙,自己也是撤下云头將空间留给人。 “这夜狰將军倒也是个妙人。”盘王道人抚须一笑,青羊道人也点头称是,却把话头一转,忙问起二人为何同时在此。待盘王把其中缘由讲透,又讲述了自己与金兕是如何结识。 青羊道人这才恍然,“原来如此,倒是要多谢兄长和金兕了,不然那九凤与相柳然不会离开,反而要夹攻於我將我重伤。我当为金兕將军请功。”隨后青羊道人又將左袖擼起,露出手臂,臂上正有一个翠绿的蛇鳞鐲子正在呼呼大睡。 青羊道人取下鐲子,用力一弹,这鐲子就化为活物,在指间不断游走。“兄长可以得此物?这是我炼天妖化形幡时於青金钢玉矿脉所得,也是天地异兽一种,极为奇特,特意擒来赠予兄长,只是前番却是忘记了。” 盘王只是伸手,手上有一粒小丹,丹药坑坑洼洼却闪烁金属泽光。那小蛇见了金丹当即从青羊道人手上跳开,落到盘王手心大口吞吃起来,没一会便吃饱了,仍是化作手鐲模样盘在盘王道人手上。身上鳞甲伴隨呼吸起伏,也一点一点开始向金色转变。 盘王看小蛇吃了金丹,这才笑道。“此物应是矿玉精华孕育,如今吃了我的金丹,便是要化作蛇蛊,我有许多毒药正是要靠蛇涎炼化,贤弟却是帮我好大一个忙。” 隨后青羊道人还想再留二人,但金兕將要镇守洪荒东北,盘王道人要游歷洪荒,於是都一齐拒绝了。只留青羊道人与夜狰將军二人打扫战场。 待收拾完战场后,青羊道人先是报上军功,与夜狰將军一道回了北军大营。 因为青羊道人杀死大巫禺强,又重伤大巫九凤,逼退九凤和相柳,后来北境巫门部落又在青羊道人带领清扫一空,倒是成为了妖族下界的大本营,散修群妖都是来此集聚,一时间妖势浩大,隱隱有盖过巫门的势头。 连带著青羊道人第一少军的名头也是愈发壮大,再加上他被任命少军后天庭不断刊印他的元神画像,一时间四海八荒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混帐,难道就任由这狗屁少军一直这样下去吗!那妖孽都快把北境巫民杀尽了,只有些不知道在哪苟延残喘,找也找不到,要我说不如现在杀上天庭夺了东皇太一的位子一统三界算了!” 一只巨大的骨爪凌空挥舞,它的主人一只庞大的骨刺巨兽不满的怒吼,这就是北境最高的存在,玄冥。只可惜其余十一祖巫並不与她同心,除强良因为青羊道人重伤九凤,其余十位祖巫纷纷反对她的意见。 “要想杀东皇太一,首先就要破他的东皇钟,那钟乃是开天圣器,曾经厘定日月星斗,十二元辰,二十四气,我等没有手段破开,便只能以身殉道,谁去?”帝江怪叫开口,一上来便是直击痛点,让玄冥闭口。 这还没完,帝江继续开口道,“还有那妖道有女媧娘娘证得混元道果,仙道有三清教主,佛道有准提道人和阿弥陀佛二位,我巫门虽有十二祖巫法力与圣人不较高下,但元神先天不足,难修道行,虽有混元法力但终究是称不上混元,如何能敌?那东皇太一与我等一样,他想以力证道必定有灾劫来阻他成道,我等静观其变就是。” 话音未落,面前却已早早无人,只有烛九阴仍是盘臥在一侧,无声笑著。 时间缓缓流逝,青羊道人於下界刑期很快满足,於是就率兵回返天界,夜狰將军不舍相送,有青羊道人於北境雄踞百年,如今北境可以说是妖族一家独大,没有任何风险。 待回了天庭交兵,青羊道人仍须往凌霄宝殿中去述职。到了大殿门口却见守卫宝殿天兵面色惊恐,两股战战。仔细往身上看去才发现是当年屠杀九凤麾下巫兵太多,业力过高乃至於漫出身来。 一进殿內,便有敏锐妖神查觉到青羊道人身上背负的滔天业力,都是不由皱起眉头,私下討论道。“好深的业力,这位第一少军可是亲自出手,至少也是灭杀了百万巫兵才会有此规模。”话语未落,便被一旁妖神打断,“业力何惧,凡是有神通的都有去除业力的法子,可法子却要用六道轮迴,这六道轮迴被巫族把持,便是有法子也用不了。” 正如此位妖神所说,滔天业力青羊道人也有方法去除,只是不便现在施展,还需得礼过东皇才是。 第三十五章业力炼宝,天妖化形因果 因为东皇太一赐青羊道人赞拜不名,步履上殿,所以守卫只是尊称青羊道人为第一少军。同时青羊道人也无须像先前一样快步前趋,只须正常行走即可。 见青羊道人瀟洒行走,手扶腰间,再配上他那一身锦袍,眾多妖神不由羡慕极了。 仍是走到大殿中间,青羊道人此次是弯腰行礼道,“臣鬼金羊罚期已满,特来稟告陛下。”少顷,只听东皇太一说道,“鬼金羊前斩大巫禺强,后伤大巫九凤,扬天庭名威,屡立功勋。当有奖赏,赐大法一卷。” 东皇太一於穹顶上起身,其面目混沌模糊不清,周身放有大日金光,两眼间似有阴阳开闢,地风水火之理。东皇太一俯视青羊道人,二人四目相对,剎时间青羊道人意识混沌,似乎看到混沌开闢,阴阳两分,清升浊降,厘定天地之景。 底下眾妖神也都是看到这幕,只是由於天资不一,领悟到的也都是各不相同。 “此是本尊当日观盘古开闢鸿蒙,后三清开天闢地时场景,其中玄妙难以言表,便领你看上一眼,以作嘉奖。”后青羊道人领炼宝法诀一卷,以为大法,再回鬼宿星殿。 伴隨经卷展开,青羊道人细细读完经卷上的每一个字,隨后闭眼感悟,待十余日后方才睁眼嘆道。“准提圣人当真是大智慧之人,竟能创出如此功法,圣人果真是为圣人,不是我等可以揣摩。” 这是为何? 原来当日东皇太一赐青羊道人大法一卷,本以为是什么修道秘法绝世神通,却只是一卷关於炼製法宝经卷。青羊道人本来並不在意,不想开头东皇太一就给了青羊道人重重一击。 [天地有八极而人有九窍,准提道人为此有感而创玄法名为八九玄功,玄功奥妙巧思,竟將业力化为金身作为己用,令人惊嘆。吾读此法,乃创灵宝法一卷,可以业力融锻法宝,只是终究落了下乘,噫吁嚱!] 东皇太一於开篇道出经捲来源,大讚准提巧思奇力。至於东皇太一为何嘆自己落入下乘,这却是因为八九玄功凝练金身后,金身自会持有阔剑,经幢,尖枪,瓔珞…,而且武器中业力凝聚,一击之下便要坠入轮迴,重新转世。与灵宝卷比却是强出太多,所以东皇太一说自己落入下乘。 这灵宝法却刚好解青羊道人此时之急。青羊道人杀戮百万巫兵,业力深重,本想以舆鬼神通打开六道轮迴冲刷自己洗去业力,不想突获灵宝卷法,这业力却是有了用处。当下青羊道人盘坐星君殿內將自己竹杖祭出,將浑身业力不再压制,尽皆放出。 只听星君殿內涛声不断,一股股血浪拍打星君殿內高座,血浪中有无穷冤魂不断悽厉嘶吼,舞著爪子就要朝青羊道人抓去。这些都是青羊道人过高的业力所化,本来都应该渡入轮迴,但如今么。 只见青羊道人把紫竹杖一祭,自己端坐高台,闭目凝神,掐诀念咒,伴隨口中含糊混沌的咒语念出,青羊道人身后竟然也略微浮起一圈佛光,只是佛光暗淡没两个呼吸便被妖光覆盖,自青羊道人脑后缓缓升起一轮妖日。 那血海业力一见到这轮妖月升起,都是痛苦哀嚎不断,四处寻找可以躲避妖光照射的藏身之处。有的藏於座下,有的藏在柱后,有的无处可去便奋力向血海下,寄希望於藉助同伴身体躲避。 可那妖光无物不照,无物不透,不论它们躲在何处都被妖光照住。 这群业力无处可去,最终发现那紫竹杖內似是无法被妖光照彻,於是都一股脑涌向竹杖,伴隨著业力涌入,这竹杖先是变化血色,隨后又復了紫色,再变成金色,最后五色斑斕竟又復了本色,变作一枝翠绿竹杖。 此时青羊道人才是睁开双眼,他业力过盛,炼化时难免会有魔头显化,或诱惑,或恐嚇,或显现眾生疾苦。 將翠绿竹杖收到手上轻摩,青羊道人还想给竹杖起个名字,可惜左思右想都不觉满意,到最后仍是叫了竹杖。 青羊道人持竹杖出了殿门,就见鯤鹏座下大將开明兽候在门前。开明兽身大类虎而九首,皆人面。开明兽生时便是这幅模样,后来修为提高但因躯体强横,一时化不了形,再后来则是习惯兽身,也就不再执著。 “少军大人,妖师命我前来此地候您,十年之后有事將烦劳少军,还请少军隨我到首阳山,妖师將在那里告诉您此次一切。” 开明兽九首齐言,声音好似雷动一般,滚滚不绝。好在天宫庞大,才能忍受此等噪音。 青羊道人不语,只是让开明兽前方带路。首阳山盛產铜,首阳之铜也是天下一等一的炼器材料,但如今天下,非巫即妖,首阳山被妖族牢牢把握在手中,即使巫族多次袭扰也是决不放弃。后来首阳之铜采完便荒废掉了,空留一座形体於此。 首阳山上鯤鹏正在静候青羊道人,见开明兽和青羊道人到来,开口道,“妖师我有一仇人,乃是昔年中混沌旧怨,他的名號你也知晓,道號红云便是了。如今他十年后將走此地,我等四人设计埋伏,定要將他擒杀於此。” 原来是他,青羊道人暗道。 红云老祖也是自混沌修成,架子颇大,经常来往於洪荒混沌之中,行踪隱秘,一般人只知姓名不知他究竟是何面目。红云与鯤鹏之间恩怨,青羊道人倒也道听途说一些。 传闻大道显化鸿钧,鸿钧教化,收盘古,东皇太一和女媧三人为弟子。在后面则另有座位分发,那红云彼时与鯤鹏坐在一处,因一时善心发作將座位让与准提道人,后来准提道人又与阿弥陀佛联手將鯤鹏打下座位,让阿弥陀佛坐上。 因为准提道人与阿弥陀佛一见菩提,一见莲,都是证道成圣,鯤鹏不敢前去,只好找这红云老祖麻烦,心中暗暗记恨。 只可惜青羊道人前番炼製天妖化形幡与鯤鹏结下因果,如今鯤鹏以此事来挟持,青羊道人也不得不从。只能寄希望於红云老祖不要记恨,或是直接將其轰杀,不叫他有转世轮迴机会。 “转世轮迴吗?”青羊道人摸著怀中竹杖,內心却是自有考量。 十年晃忽一过,这日首阳山却是迎来一朵红云。红云约有一亩大小,外围缀著红色云砂,同时有流砂自云中翻扬,大者如拳,小若沙粒。而在这万片红砂之中,一个年轻道人却是极为悠然。道人腰间还掛有一个通体明红色的葫芦,葫芦玲瓏精致,只有五寸来高,巴掌大小。 道人神色悠閒,正自在躺在红砂上,突然神色一紧,大叫一声“不好”就起身跳出云外。几只如鸟爪一般的天妖摄魄巨灵神爪如鹰嘴一般自下方袭来,带著碧绿色的妖光將红砂云狠狠撕碎,只是没有看到红云老祖身影。 “我道是谁在此恭候,原来是鯤鹏妖师,今日碰到为何突下杀手。”红云老祖於混沌得道,早就用卜算之法算得自己將有一劫,避无可避。於是红云老祖早在来首阳山时便是施展大法將天机顛倒,意图在身死之后遁入轮迴,待千百次转世后再修仙道。 知道鯤鹏一心置他死地,当下红云老祖也不再废话,於腰间取下九九红云散魄葫芦,拔掉葫芦嘴就往下倒去,只听一声大响,先自葫芦口处衝出一口九九混沌之气,紧接一条数千里长纯由红云红砂组成的长江大河就往下冲刷来,长河挟著巨浪红砂朝鯤鹏四人捲来。 “你身后二人我也认识,不过是陆吾和开明兽,常为你座下走狗。只是不知此位是何名號,法力雄浑绝非那两走狗可比,不知为何也来阻我。”红云老祖拿葫芦,先用红云红砂逼退鯤鹏,这才有心思发问。 因为红云经常往返洪荒混沌,因此却是不认识青羊道人,此时见青羊道人默立一旁,知道他被鯤鹏请来定然有过人之处,故发言语打探。 青羊道人本就与红云老祖没有仇恨,也愿意为他解惑。“贫道天庭鬼宿星主,因炼宝一事被妖师相邀,特来阻道友於此。”言尽於此,青羊道人也不再多说,先將天妖神雷胡乱打去,再將竹枚祭起,也是朝红云道人方向打去。 “红云,你若是就地兵解,我可放你元神转世轮迴,到时候未尝没有再登仙道的机缘。” 见青羊道人出手,鯤鹏这才放心,先以妖言蛊惑,再是施展大法,运转太玄天妖摄魄大法,只见五条粗有十围,长有千丈的如鉤鸟爪朝红云道人抓去,同时发出许多精炼过的精怪妖魂,妖魂杂呼怪啸,震动红云道人心神。 旁边的妖神陆吾和开明兽也是紧追二人步伐,陆吾运起天妖神光,神光仁现乍隱,下一刻便已经到了红云道人面前,自无量神光中也有无穷量妖雷挤压开来。开明兽习惯兽身,却是只能一声怒吼,把九首立起,自十八只眼睛中运起金光,发出一十八道金光射去。 第三十六章红云身死 红云道人自然不会相信鯤鹏鬼话,见妖雷打来先將底下浪潮一卷,自己则施展遁法躲入底下红砂河中。红云红砂形成一堵砂壁,壁上红砂翻腾將妖雷尽数挡下,但下一刻就被妖师的巨灵魔爪抓碎,魔爪还在向前探取,空间惨绿一片,只是红云道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竹杖寻不到红云道人踪跡,青羊道人正欲收回。忽地听到开明兽一声大吼,把眼望去只见开明兽九首十八只眼睛各射金光,死死盯住底下的红云红砂,將红云道人给照了出来。 “苦也,却是忘记开明兽还有这番神通。”红云道人苦叫一声,仍把九九红云散魄葫芦拿了,撤掉葫芦嘴,一股红气自葫芦中喷出。红气蒙蒙,气中包裹著一面似幡非幡,似幢非幢的红云幡幢,幢幢只有三尺高,周围隱隱有红色云砂翻滚。 红云道人把手一指朝开明兽一指,那红云幡幢当即疾飞而出,撞向青羊道人竹杖。轰隆一声巨响,幡幢与竹杖一撞即分,竹杖受了红云幡幢一撞当即回返到青羊道人手中,法宝不受业力影响,因此竹杖却是落在下风。 见得局面打开,红云道人再一指开明兽,红云幡幢当即一飞而起,再次撞向开明兽。自己则是施展九九红云大法,將万里范围內都用红云红砂包裹,以此迷惑对方同时也是为自己提供更好的进改机会。 方圆万里內都被红云道人用红云红砂包裹,开明兽被红云大法困住,浑身像陷入泥潭一般,行动迟缓,只能眼睁著那红云幡幢朝自己撞来。幸亏妖神陆吾救援及时,將自己腰间宝剑祭起飞去。只听蓬的一声,宝剑已经被红云幡幢撞断。 但好在红云幡幢为此速度也是略受阻,虽然势头仍是不减,但却给开明兽机会躲开了这一击。隨后陆吾和开明兽一齐赶了上去,运起天妖神光將红云幡幢牢牢包裹住,不叫其走脱。 而青羊道人则是竭力运起法宝朝红云道人打去。鯤鹏却是无有趁手先天法器,只得法力深厚,一指点出发出煞气罗网將红云道人困住。 竹杖翠绿无害,但红云老祖早已感知到杖中含有的莫大威力,因此不敢硬接,想使红云幡幢对敌却又被陆吾和开明兽死死制住。无奈之下红云老祖只好將葫芦倒转,先喷出一口九九混沌之气,再喷出来一片红云红砂,同时接连运起大法朝陆吾开明兽打去,意图破开天妖神光。 开明兽法力不及妖神陆吾,在红云大法接连施展下,一个不慎就被红砂打中脑袋。这些红砂大如鸡卵,通红晶莹,小若介尘,肉眼难寻。开明兽被红砂打中,两个脑袋已经打成一片血雾,惨叫一声忙撤了压製法力用来护住自身。 见开明兽重伤,鯤鹏更加著急,再次运起太玄天妖摄魄大法,轻易间就撕破了红云红砂,鯤鹏还想再动,却被红云道人那一点混沌气息挡住。 这九九混沌之气是红云老祖得道时於混沌之中採集,精炼多年,可以说与九九散魄葫芦同为一体,细密坚韧,混沌凝一。见鯤鹏被阻,青羊道人忙起竹杖向红云道人打去,为免竹杖打到自己,红云道人只好將混沌之气收回吐到竹杖面前。 鯤鹏得了自由,忙是尖厉一啸,也顾不得法力损失,先是乱发无量妖雷打去,再是发出精炼后的洪荒妖神发出杂乱怪音震慑红云心神,自己则是运起天妖裂神之法,以消耗一个元会法力为代价凝聚出一团绿油油的大如木瓜的妖雷朝红云打去。 红云当下脸色瞬变,知道鯤鹏开始用命,也顾不得法力损耗,將苦苦支撑的妖神陆吾打落,抢开红云幡幢,急忙把手一指天妖裂神邪雷,只见瞬息间两相一撞,轰隆天地巨响。 红云幡幢硬接天妖裂神邪雷吃了重伤,哀鸣一声化作原本大小遁回葫芦中去。鯤鹏和红云二人脸色都不好看,一人法力突然消耗,一人则是法宝受损,心神震盪。二人都有余力杀招,却並不动手,只是把目光都投在青羊道人身上。 妖神陆吾被红云打下云端生死不知,开明兽九首同心,如今毁了两首怕是需要万年才能把两首修炼回来,也是无力再战。 见二人都把目光看向自己,青羊道人只得悠悠一嘆,先把竹杖自混沌之气中取出,然后持了竹杖上前,左手行礼道。“贫道却是失礼了,还请道友勿怪。” 红云正把九九混沌之气收入葫芦中,听到青羊道人这话不由哈哈大笑,神色极为洒脱。“老祖我也有运算天机之能,早已知道有此一劫,但老祖是如何做的?不过仍是平常,如今大劫既到,老祖仍是平常心。” “老祖当真是个妙人。” 青羊道人说完,拿了竹杖就朝红云头顶打去,眼见亿万年苦修化为乌有,红云道人突然又大笑起来。竹杖与红云接触瞬间,一股红沙突然瀰漫红云周身。青羊道人和鯤鹏恐是什么玉石俱焚神通,一时间都是用法力护住周身? 待红沙散后,二人再是一看,面前早已是没了红云道人的踪跡,连半点红砂也没有留下。 “可是杀了?”鯤鹏心中暗想,下一刻青羊道人便是开口道,“方才我以竹杖击他时有红沙遮挡,因此未能如意。但是却感应到了六道轮迴波动,想是红云老祖有什么法术神通,仗此遁入幽冥了。” 听了青羊道人的话,鯤鹏探出元神感知,果然是有淡淡的六道轮迴波动,这气息极其淡薄,也只有青羊道人就在红云面前才能感知,怪不得鯤鹏没有第一时间发觉。 “万万不可让他跑了,既然结仇当要斩尽杀绝。”鯤鹏厉声道,隨后二人下了云头,此时开明兽也是找到陆吾妖神,与他一起赶到。 当下三人只看鯤鹏升玉台,焚香案,又换了一身道袍,披头散髮,以宝剑巡视四方,念咒作法。於是鯤鹏目蕴金光,照射幽冥,將黄泉地府十殿十八层地狱都是看了个遍,却仍是没有看到红云踪跡。 “坏哉,这幽冥地底怎的没有红云痕跡,他身受重伤必然是遮掩不了气息才对。”鯤鹏细声疑惑道。方才他以天妖神目照射幽冥,却是一点也没看到。妖师正要再细看,刚把目光投下就见一狰狞的骨刺巨兽正对他嘿嘿一笑。 “不好!” 鯤鹏內心一惊,正要施法把自身护住,却已经是来不及。只见那骨刺巨兽咧嘴一笑,露出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吼”,虽然音波无形,但玄冥是针对鯤鹏元神所发,而且此刻鯤鹏正是全力搜寻红云踪跡,没有防备,因此吃了个大亏。 “啊!”后面三人正在等待妖师吩咐,没成想鯤鹏突然大叫一声,接著香案湮灭,玉台炸裂,將鯤鹏妖师从前方直接轰到三人身后。幸亏开明兽还有十四只眼,眼疾身快下倒是將鯤鹏接下。 眾人一起上前探查情况,却都被鯤鹏嚇了一跳。只见此刻鯤鹏七窍流血,脸色青紫,整个人时日无多的样子。好在还能行动,被开明兽推起后当即盘坐运功,不断恢復自身伤势。 且说玄冥那一声巨吼不仅伤到了鯤鹏元神,同时也震动了幽冥中其他人,不仅各位祖巫派人来询问,就连那无尽的幽冥血海中也有一位教祖级別的人物被触动,架起血海长桥衝出血海,四处探寻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人是谁? 话说盘古开闢鸿蒙,演六道轮迴,生血河血海。就在这幽冥血海初生之时,自这血海中就孕育了一个胎盘,后来这胎盘演化就成了冥河,法力无边,神通广大。后来冥河仿效各教圣人,也是创立一派,名为阿修罗道,收下血海中的阿修罗族人为弟子,也为一方教祖。 只是因为巫族势大,占据幽冥地府,冥河惧其势力因此收敛族人,並不与外人接触。 这教祖运起血海神目,当即发现有陌生气息到此,轻哼一声又是架血海长桥朝那陌生气息处飞去。到了那一看,就见到一个红衣云纹道人正躺在云上,气息虚弱,显然刚刚与人斗法,受了重伤。 冥河本想將道人驱逐血海就回去,眼睛一瞟,却是看上了道人腰间的红葫芦。红云穷尽一生祭炼的法宝当然品质极佳,冥河血海中自开天时就有六件法宝,只是仍不满足,眼下正好凑成修罗七宝。 红云道人早在有人靠近时就悠悠醒转,见到冥河如此模样知道他心有贪婪,於是也毫不客气开口道。“那道人可是看上贫道法宝,为何还要寻找藉口不直接强抢,还要灭杀贫道元神真灵,不叫贫道转世才对。” 冥河教祖尚在心中盘算,此刻被红云道人说破心思,不由老脸一红,当即撕下麵皮狠声说道。“老祖本不欲取你性命,奈何你口出狂言,如今却是不得不將你杀死以慰我心。” “嗤”红云只一声鄙笑,强自起身掏出葫芦將红云红砂洒下,法宝威力巨大,歹毒异常,却是更招冥河教祖喜欢,於是一伸手就见一把剑鞘浮在冥河怀中。 剑鞘全由血海冥铁铸成,通体鏤空作文字状,似妖文,又似蝌蚪,却是冥河伴身灵宝,杀性之大,恐是洪荒少有匹敌。 冥河教祖也不將宝剑拔出,连同剑鞘一起激射过去。那曾阻碍过天妖神光妖雷的红砂长河好似无物一般,直接被剑鞘贯穿,呼吸之间就回到冥河手中,只是较先前多了一个葫芦,正掛在剑柄处,摇摇晃晃。 冥河取下葫芦往自己腰间一系,再向红云道人方向看去。只见红砂主人失了法宝,红砂快速洒落露出背后情景。红云老祖已然身死,胸口处被剑鞘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正冒著鲜血。 冥河看著红云尸身,突发善心道,“想你也是纵横洪荒的人物,缘何到了如此地步,老祖且发发善心,帮你把尸身埋藏在血海中。”说罢冥河一招手,便有血浪自底下血海翻涌而上,很快就將红云尸身吞没。 见到真的没有异样,冥河这才放下心来,仍是架血海长桥回了幽冥血海去了,不提。 在冥河走后许久,那底下血浪突地翻滚不止,自血海中遁出一点九九混沌之气,里面还包裹著红云道人的元神真灵。 眼下情势危急,红云道人燃起元神以获得更快的速度,仔细看去,红云的元神却是只有半截。原来那剑鞘仍是破了红云元神,只是不彻底,叫他以大法迷乱,再加上他先前就顛倒了天机,冥河道人也算不出来,也就回去了。 半截元神在幽冥地底中疾驰,惹得无数亡魂咒骂,同样死了你还急个甚,赶著投胎啊。 这番异象却是引起二人注意,陆吾和开明兽在鯤鹏疗伤时守候左右,很快鯤鹏就好转很多,打量一眼四周道,“那地府幽冥我已经看遍,没有红云踪跡,那他必是是在那幽冥血海之中。可恨我没有防备,叫玄冥那贱婢打伤元神,不能亲自下去。陆吾,开明兽,你二人领我命令深入地府血海,一定要把红云给我找出来!” 於是二人领了命令,自首阳山直入幽冥,搜寻红云踪跡许久。此时见到天上异象商量道。 “方才我运起神目观看,似是那红云半截元神裹挟著真灵飞去,看那方向似是朝著六道轮迴去了,我们追吗?”开明兽用法力治癒伤势,又新长出了两个头,只是幼小无比,宛若猫头。此该说话,又尖又细,又粗又沉。 陆吾听了开明兽的话,略一思索后否决道。“还是不了,那六道轮迴现在正是玄冥执守,她凶恶无比对我们可不会客气。你且运起神目仔细盯著,亲眼看到红云入轮迴之后我们再回去稟告。” 当下开明兽就看著红云仅存的元神一路闯过鬼门关,枉死城,阎罗十殿,衝过冥河一头扎进六道轮迴中,不见踪影后,二人这才迴转。 第三十七章巫门侵犯 因为与鯤鹏了结了炼宝因果,青羊道人也不在下界多待,確定鯤鹏无事后就自行回返天庭去了。 到了南天门门口,左右无事,见了豹尾鸟嘴,黄蜂鱼腮四位妖王守在门前,当下起了閒心,也不往前去,却向四位妖王走来。 那四位正在聊天,突然见有人过来都是一脸警惕,纷纷拿起兵刃。仔细一看才发现是青羊道人,当即收起兵器,热情迎了上去。 “鬼星一向事多,今个怎的有閒心找我们兄弟閒聊。” 豹尾拿出一葫芦酒水倒在玉杯中,酒水呈现琥珀色,香气透鼻。青羊道人仔细一闻,不由笑道,“这不是某的猴儿酒,用贫道所赠之物再请贫道,几位当真做的出来。” 听了青羊道人笑言,几位妖王也不尷尬,只听鸟嘴插话打笑道,“我等四人平常在此守候天门,哪里有那么多功夫去寻些奇珍。便是酒水自然也不如鬼星所赠猴儿酒。既是待客,自然是好的。我们兄弟清贫,自然只能用猴儿酒咯。” 鸟嘴急智,却是逗得其余四人哈哈大笑。青羊道人心情也是放鬆下来,又自袖间取出一个葫芦,说道。“既然是客,自然不能空手上门。这葫芦里有贫道采的珍奇异果,也都被炼成酒液,颇具效力,诸位可要一尝?” 四位妖王都是好酒之人,当下都把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静待青羊道人美酒。伴隨清澈的酒液倒出,一股浓香顿时扑鼻而来,几人这时倒是开始讲起礼貌,个个推辞谦让才是上前取杯。 “贫道每次下界或有收穫,都將那些奇果放入葫芦中,以猴儿酒为引,经过许多年的酝酿才成此酒,特来与诸位品尝。”青羊道人饮罢一杯,感受酒液在喉中迴荡,详细为几人介绍来歷。 听得此酒珍贵,其余四人当即也是喝得更加小心,倒不是没有喝过更好的,只是青羊道人酒水独特,配合他下界取材特殊,更有一番风味。 几人就在门口喝酒聊天,一时间十分惹人注目,倒真是引来一人。 来人穿著一身道服,腰间別一口宝剑,驾云落地就朝他们走来。“哈哈,你们几个可真是不够意思,居然自己独自凑了一宴还不请我,要不是俺碰巧经过,连口酒也落不得。” 道人十分自来熟,落座后自腰间取出一个玉杯,朝青羊道人笑道,“鬼星还不倒酒宴请我吗?”青羊道人也是顺从给他倒了酒,笑道,“参星不知以何而来,倒是赶上了。” 参水猿嬉笑一声,先饮尽杯中美酒,再一举杯示意满上,如此三次后才一抹嘴道。“下方巫族部落闹事,那北境不是早叫鬼星剷除,近日又有巫族迁居,打的厉害,我等二十八宿自然也是下去帮忙。” “井宿因为先前陛下赏赐,如今倒是呈了好大的威风。”参水猿一顿,目光直勾勾盯著青羊道人。 “他在下界一连扫荡了十余个部落,与不少百名大巫交手,都是胜而灭之,如今巫族倒是给了他个响亮名头唤作井星鬼,又叫妖族大巫,全都是不好听的。”伴隨此言一落,在座眾人都是一笑。参水猿喝了几杯也就要告辞,当下起身离座道。 “俺身上还有公务,就不多聊,改天再请几位喝酒,俺先走了。” 说罢,参水猿一架云雾往南天门里边去了。 见参水猿离开,再加上听他刚才讲述,青羊道人內心也有几分跃动,於是也推辞离开往下界北境去了,仍剩了豹尾鸟嘴他们四个喝酒解闷。 青羊道人离了南天门,一路向北而去,因为不急因此也是悠閒。再加上他此次下界没看好方位,时间落在了洪荒西头,想要赶到,纵使是他也得费上一段时间。 还未走几步,一高耸神山就撞在青羊道人面前。神山高入云霄,与天相连,与地相生,接天连地,气势巍峨。青羊道人认得此山,山名不周。昔年他尚未化形之时便於白甲山天瀑峰眺望此山,如今刚好经过,却是要好好探访一番。 於是道人调转云头,就往不周山方向去了。此山占地极广,雄踞洪荒中央千万里,上面长满了灵芝瑶草,翠竹松柏。不时有麒麟潜伏,凤鸞和鸣。 青羊道人隨意找了一处峰头下落,只见山峰长满火红色松树,不时有大风吹来,松针掉落竟化作一粒粒晶莹火玉,紧接著全都咕嚕咕嚕钻到土地埋藏起来。青羊道人只是轻轻一笑,隨手捻了根松针。 松针火红通透,整体晶莹如玉,在青羊道人手中也是不断扭曲塌缩,最终仍是变作火玉。青羊道人见此物奇特,便想摘些回去,或许能用作炼器材料。正自想著,忽然一声大喝传来。 “道长且慢动手,这片赤松林可是有主的。道长要想摘取还须得徵得我们老爷同意才行。” 青羊道人把眼望去,只见两个三尺童子正自前方赶来。一个女童身穿明黄色衣装,手里拿了株金黄色的太阳,正朝自己方向大喊。另一个则是男童,浑身呈单调灰色,沉默不语,只是一直守在女童前方。 那男童知礼,上前行礼后却並不开口说话,反倒是女童为青羊道人解释道。“道长好,我叫朝阳,这是我师兄石心。石心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说过话了,老爷也治不了他,还请道长勿怪。至於採摘松针一事,还请道长隨我俩前去,待见过老爷后才行。” 青羊道人在停下动作后就用天妖神目扫过他们,两人一个是太阳,一个是石胎化形。至於石心不语,他也看了並没有什么伤病,不过从朝阳一路上嘰嘰喳喳的情况来看,可能只是石心为了避免朝阳接话故意不说话,不过很显然没有用。 三人行速很快,没多久就到了一处凉亭。亭子建得不大,但檐角支柱都是下细工,显然建造的人十分用心。“怎么样,这可是石心师兄费了三天用心建好的,是不是很漂亮?” 朝阳还想说话,却被一道法力封印住嘴巴,气得她不满地用力一跺脚,隨后又气鼓鼓的去找石心帮她解开封印去了。 “道友还请坐吧。我这童子属实有些吵闹,只好封了她的嘴巴才能暂得些安稳。”一位红髮道人斜插道簪,泡了一壶松针茶,正热情邀请青羊道人品鑑。道人修为高深,也是证得金仙,感应到青羊道人与他同等修为,这才急忙出手。 青羊道人淡笑,落座品茶,与红髮道人一起看石心熟练地为朝阳解开嘴上封印。 “贫道赤松子,不知道友是何来歷,可否报上姓名?”赤松子见青羊道人並无敌意,试探性问道。 “自无不可,实不相瞒,贫道乃是东皇钦点二十八宿星君,巡视北境之人,天庭第一少军,道號青羊便是。”青羊道人谦虚道。 伴隨青羊道人自报家门,这可嚇坏了赤松子,心想是否是天庭將要与巫门开战,因此派这位少军大人前头探路。为此赤松子想要开口询问,可每每话到嘴边就又咽了下去。 好在朝阳被石心解了封印,这下嘴巴得了自由,当即一刻也不停,好奇询问道,“请问少军大人,不知你来这不周山做什么,为什么又要采我们的火晶赤松?” “朝阳你又在胡闹。”赤松子嘴上训斥,內心却在暗喜,“朝阳啊朝阳,今番你这嘴巴可算是说对了一回。” 知道赤松子心有担忧,刚好朝阳把问题拋出,青羊道人就顺势为朝阳解答起来。 “本王尚未化形时曾在山峰眺望,见不周神山贯通三界,气势雄浑,不禁感染本王。於是本王奋发修练,升天庭,斩大巫,驱巫族於北境,拜少军於天庭。天帝仁慈,使我有如今成就。此次下界正要去北境,谁想落错地头,正好又看见不周神山,心情激盪,所以来此。” 见青羊道人坦露心意,赤松子也不疑有他,当下劝茶,二人又是一番谈天说地。待到天色將晚,青羊道人才要告辞离去。 当下赤松子先行挽留,却叫石心把他洞府中的两个葫芦拿来。待石心取来后,把葫芦递给青羊道人道。 “先前我听朝阳讲述道友正在採摘那火晶赤松的松针,我这里有一葫芦祭炼好的松针可予道友,无论是炼器亦或炼丹再或泡茶都是极好的。另有一葫芦火晶赤松松子,道友若是无聊可以当些吃食。” 青羊道人收下葫芦谢过赤松子,他也想回礼只是他身上只有一葫芦猴儿酒品质相当,而且还喝过了。当下哈哈一笑,掩饰道,“道兄热情,今后青羊必將携礼拜访。在下先走了。” 一道星光划过天空,速度极快,昭示著其主人的心情。 “唉,平常喝习惯了,都是没有一点礼物在身。回去后却要好生炼製一些,以免將来还有这种情况才是。”青羊道人化流光往北赶去,一路上都在思考究竟炼什么。到北境时才注意到此处竟然亮如白昼,仔细向下查看才发现下方又是打了起来。 双方混战在一起,但青羊道人还是轻鬆辨认出自家参战將领。二十八宿除了他都在下方拼杀,英招计蒙夫妇,夜狰將军,金兕將军,盘王道人等一些认识的不认识的或站在云头施法,或变化原身参战,或化作人形,手执利器。 英招计蒙夫妇现今领命镇守北营,眼下都是化作原形与大巫战斗。计蒙龙头人身,浑身漆黑,此刻拿了一口沧阳刀左摇右摆,盪开四周围攻。 英招则是趁喘息功夫,將手中招摇鉞祭起。招摇鉞顿时化作一道惊天长虹向大巫方向贯穿。这招摇鉞所化长虹势头极其凶猛,那些大巫在这惊天长虹下如同土鸡瓦狗,顿时被英招开出一条路来。 “快衝出去!” 计蒙著急大喊,他们被眾多大巫围住,领头的大巫唤作刚都,也不知是何时转世,浑身坚韧,就连沧阳刀也难以破开他肉身,被他倚仗肉身强横,率领眾大巫將他们夫妇二人围困於此,也不能向外支援。 此时见到包围被破开,计蒙英招夫妇心喜,忙是变回人身,同时计蒙祭起沧阳刀,將沧阳刀向后一划,只见一道白光仿佛是贯穿了宇宙虚空,一连斩杀了三位大巫直直朝刚都劈来。刚都想要追赶,却被刀光所阻,不得已回手防护,只是不见他有丝毫著急之色。 果然,只见大地崩裂,长达三千里的土地轰然塌陷,正在上方的缠斗的巫妖来不及脱身,纷纷掉入坑中被一张神秘巨口吞噬。待尘埃散尽,露出一个虎头身影,其身子似牛,头生三目,长有利角,两手满是血污,身边还有亡魂哀嚎。 土伯刚一出面便是莫大声势將计蒙夫妇阻住,身后刚都也已带人追赶上来,大笑道,“如今北境失了支柱,当是再归於我巫门麾下。今日便以你们两个为祭牲,以扬我巫门威名。” 见情势危急,青羊道人只得强行按耐住动手心思。眼下他就算下去也是无用,还得是寻找到关键点才能改变局面。青羊道人暗运天妖神目,却把视线投在远处,悄悄摸了过去。 那处正是水火大作,或兴起狂风暴雨,或火焰弥天,周围只有三个道人在打斗,其他巫妖进得此地便会被水火波及,化为灰烬。只见一身材矮小的红衣道人正是手持鳩头拐杖压著对面两个蓝白色道服的大巫打。不时施展火法將对方云雨驱散,或是一递拐杖,用鳩头啃打对方一口。 这位是天庭妖神毕方,法力修为在一眾妖神中可谓极高,可与鯤鹏妖师相提。此时毕方將手中拐杖乱打四方虚空,就见条条火龙於虚空中產生,隨后將身一卷,或冲向天空破开云雨法术,或是冲向对面逼得二人不得不撤。 其中蓝色道服的道人行动却是慢上一筹,一个不慎就被毕方火龙缠住,与另一个白色道服的拉开了距离。 “不好!” “好机会!” 第三十八章巫门刚都 青羊道人將手中竹杖祭起,只见一处莫名虚空中突然放出一轮妖光,妖光碧油油的,自妖火中打出一根翠绿竹杖。 “啊!” 竹杖打在蓝袍道人顶门上,只一下便是头破血流,单手捂著痛处跌倒在云上。竹杖表面闪过暗金色光芒,照在道人身上,却是没有半点作用。 竹杖还欲打下,却被白袍道人施法拦住。两记阴啸狂风呼腾著朝青羊道人虚空方位打来,所过虚空都是如湖水一般泛起皱波,连一个人也是藏不得身。 无奈之下青羊道人只好撤去隱身法,將竹杖收回手中,立在虚空一处。同时运起天妖呼音大法,將声音传出。“贫道青羊,见过诸位,有礼了。” 声音如雷扫过天地,一时间倒让在场各位都是扭头看去。“贤弟来了。”这是盘王道人。“二哥到了?”这是鹿木犴。“鬼星来了!”这是二十八宿,其余所有人只有一个念头,“天庭的第一少军到了。” 当下所有妖族更加卖力,鹿木犴和参水猿各变自原身,竭力轰杀目光中一切巫族。计蒙和英招则是转变策略,不再执著破开包围,反而不断游斗,试图將土伯和刚都缠住,不叫其走脱。盘王则还是如先前一般,遥遥抓了气息就开始降咒念法。 那蓝袍道人被青羊道人用竹杖打伤,幸亏白衣道人救援及时才没有殞命,只是此时情况明显不对,二人相视一眼,齐齐用力发出暴雨颳风遮了青羊道人和毕方视线,自己则是趁乱跑了。 如此大的动静当然瞒不过土伯和刚都,刚都怒从心起,一边应对计蒙夫妇攻击,一边大声吼哮。 “风伯,雨师,你们两个不得好死,给我等著!”伴隨风伯雨师的离开,巫门战线塌陷一角,被青羊道人和毕方二人长驱直入。 毕方见风伯下雨师直接离开战场,心中鄙夷,与青羊道人商议一番会便去支援。二人一人挡住土伯,一人挡住刚都,倒是让计蒙英招二人鬆了一口气。这夫妇二人体內法力消耗甚大,也不在这盘旋,反手猎杀起其他大巫为眾人扫平障碍。 青羊道人敌住刚都,这人手大臂长,拿了两股宝剑就朝青羊道人刺来,而当青羊道人还手时,就仗著自己身体坚硬,硬抗青羊道人竹杖。竹杖打在他身上只有一条白印,连皮也不曾擦破,换做其他大巫恐怕早就如雨师一般再战不能。 没办法,青羊道人只好一边游斗,一边思考对策。或是运起天妖呼音大法,或是连发妖雷,再或者运起太玄天妖摄魄大法。运起天妖摄魄巨灵神爪时因为妖光磅礴,巨爪力沉,反倒是一时抓伤了刚都。可惜刚都吃了亏,后面有警惕,却是再也没有成果。 眼见如此,青羊道人只好取出白牛吹,把號角祭起用力一鼓,只听音声阵阵,连绵不绝,由外及內,攻杀真灵。这刚都大巫一听,顿时如遭雷击,七窍都是缓缓流出鲜血,一时间耳晕目眩,不由躺倒在地上。周围大巫也都是如此,土伯身形晃荡,但还有余力,一声怒吼后敝了毕方就朝地底遁去,远离了这片战场。 青羊道人仍是不停,继续鼓动白牛吹,数百声低沉牛吼接连不断,在场的大巫都是受不了这等攻杀元神真灵法宝,一时间都是脚步虚浮,东倒西歪,手里把兵器乱晃。 但白牛吹毕竟只是当年白牛头上一个小角,虽然被青羊道人祭炼多年,终究还是没有过大的神通。倒地的大巫都是尚有余力,刚都更是又跳起身来,强忍著耳边牛吼將宝剑向青羊道人头上臂来。 见刚都奋起宝剑,青羊道人无法只好收了白牛吹躲避。宝剑劈在空处,可刚都却是神情一缓,没有了白牛吹的魔音贯耳,刚都可以说是实力圆满。每当青羊道人有所停下要施展白牛吹,都被他疾步赶上劈下宝剑。如此一来一回,一拉一扯之间,刚都就渐渐被青羊道人拉出了战场范围。 毕方和计蒙英招夫妇自然不会放过如此良机,各使手段向剩下诸位大巫打去。伴隨著鹿木犴变回原身用角將最后一个大巫顶死,战场上除刚都外终於再无大巫存活。当下各位都是赶到刚都面前,將他包围起来。 刚都这才发觉自己中计,心头懊悔不已,只是此时已经再难脱身,无奈之下刚都只好死战。 巡视一圈,刚都发现周围已经被妖族团团围住,打头的是那个专门遛他的青羊道人,其次是毕方,计蒙英招夫妇,再是二十八宿,夜狰和金兕等下界镇守將军。盘王不属天庭,因此与鹿木犴站在一处,同在二十八星宿列中。再往下就是各部妖兵,密密麻麻列满了天上地下,旌旗挥舞,胜旗大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刚都见妖族队伍如此郑重,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嘲讽道。“堂堂天庭也不过如此,现在对付我一人居然还是如此態势,当真感谢诸位对我的看重。不知我死后,诸位能否再升高位,到时候不要忘记告诉我啊!哈哈!” 见刚都如此狂妄,眾人当然不能忍受他如此挑衅,方才混战,有不少人都未能与他交上手,如今倒是找到机会与刚都较量一番。 “我来!” 一个黄袍身影自云上將身一纵跳下来,落地使一口宝刀杀向刚都。眾人把眼一看,原来是奎木狼挺刀上前。奎木狼钢刀技法厉害,那刚都撑不过八九回合就被他一刀划在胸口。只听金石交鸣,刚都胸前甲冑已经被钢刀破开,可是却划破他身上鳞甲,只留了一道极深的白印。 漫天妖神一见奎木狼给刚都胸口开了一刀,当即漫天叫好。但看见並没能划破鳞甲时,又是嘘声一片,其中以参水猿叫得最大声。 见到奎木狼刀法厉害但並不能打破自己肉身,刚都胆子也大了起来。每每技艺不敌之时就用手上鳞甲挡住,或者是用以伤换伤的打法逼迫奎木狼。 奎木狼奈何不了,自己也当真是被噁心坏了,趁著刚都的一个破绽飞起一脚,將他踹倒,自己则是倒翻云头回了上空。奎木狼刚站稳脚跟,就有参水猿前来激他,“奎星此番可真是没出力,怎的没有破开他鳞甲,怕不是力气在別处耗光了吧。” 知道参水猿在呛他,奎木狼也不客气,冲他也是来了一脚,隨后解释道。“非是在下不肯用力,这刚都实在是鳞甲坚韧,我宝刀砍在上面,不过一记白痕,不过呼吸之间他又长好,如此怎打的下去!” 奎木狼一拍双手,表示没辙,请其他妖神上场。 觜火猴和軫水蚓二人同时领命上场,一人使火法,一人使水法,弄得场下雾气翻腾,温度直上,直把下面土地都给煮烂了也不见有刚都有丝毫损伤,反而还在雾中大笑,“好舒服啊,你们两人莫不是看某家战斗染灰尘特来给某家洗澡的吧。” 刚都受水火之法烹飪,但只侵入到他肌肤,难进骨骼乃至五臟六腑,因此倒不是十分惧怕,反而还有心思调笑。 见自己二人之法不奏效,觜火猴和軫水蚓二人也不伤心,略一抱拳就回了队列,留下刚都与漫天妖神对视。奎木狼溜到参水猿身边,怂恿道。“参星为何不上,太古水猿力大无穷,参星棍势又重,专打这些刀剑难伤之辈,何不上前一试,若是成了也算是星君美名。” 这猴子本来就喜欢逞强,眼下被奎木狼架起来,再一细想也確实是没有坏处,也就纵身一跃,下了云头变作太古水猿原身。因为刚都只现了数丈身躯,参水猿也就变作数丈大小,双手虚握,自虚空抽取水汽凝结成一根晶莹水棍,棒头朝刚都一指,参水猿轻轻招手道,“来吧刚都。” 刚都知道眼下这些人都把自己当作磨刀石,想要试试自己斤量,於是咧嘴一笑,“参星可要前来送死,在下可是不再留手了。”刚都抱著必死的信念,决定要好好打上一场,隨后就拖著下一个以捨身之法同归幽冥。 当下刚都舞起两口宝剑,与参水猿战作一团。 参水猿乃是太古水猿,一身蛮力便是与大巫相较也不相上下,再加上这猴子天生是使棍的高手。將水棍耍得虎虎生风,一棍接著一棍,仿佛是东海碧浪潮涌,一波接著一波。参水猿舞得兴起,一记中心开盪开刚都双手宝剑,直捅刚都心口。 像刚都这种大巫,天生是不惧刀兵加身的,可对棍锤这种武器就难以防范。被一棍点在心口,巨力之下震得刚都连连后退,浑身气息运转不畅,自鼻上生出两道白烟来。刚都一转法力將浑身伤势治癒,还想起起兵再战,却见参水猿意兴阑珊丟了手中水棍,也是倒翻跟头回到云上了。 水棍没了法力维持,顿时散了棍形,化作一滩水液铺在地上,水面清晰倒映出刚都的面容:两眼幽紫,七窍有乾涸血跡,同时还在大口喘气,像是已在耕地的老牛。 刚都把脸一抹,却是痛恨起自己如今模样。想当初他初降世时,眾多大巫来贺,那时宾客云集,美酒佳食,甚至连祖巫也派人前来,哪像如今,竟然论为他人玩物。一念至此,刚都鼓足浑身法力,大声嘶吼道,“巫门刚都在此,谁敢一战!” 一连叫了三声,却都是没人出面,哪怕是青羊道人,毕方或者是计蒙英招夫妇也是如此。刚都实在太过难杀,眼下上去反倒还失了自家脸面。只是任由刚都如此,也是不好,就在刚都大喊之际,一位持幡道人却是信步走出,笑道。 “刚都,莫要张狂,且看贫道前来降你。” 说话道人是谁?青羊道人把眼望去,嘴却先笑开,“原来是兄长出手,我知兄长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此时出而定然是有十全的法子在手,不然不敢如此说话,还请兄长巧施手段,让这刚都知晓厉害。” 刚都听到此人是青羊道人兄长,先就生了一层警惕。待看清来人面目后,心中更是警铃大作,当即打起了十二分慎重,只是嘴上仍不饶人,不肯丟失半点脸皮。 “我道是谁,原来是盘王老怪,想不到你也是投靠天庭,为人奴婢。” 盘王道人轻抚鬍鬚,却是十分怀念盘王老怪这个名號。自他隨二位兄弟登入天庭,往来群妖或是称他为盘王道人,或为道友,或仙长,至於老怪这种不敬称呼,已经很长时间不曾入耳,今番听来,一时间倒真有些怀念。 当然,盘王道人倒也不是犯贱,非得听別人来骂自己,却是自袖中取出一粒晶丸。 晶丸约有婴儿拳头大小,一出现时连半点气味也无,但过了半晌就有一种极其香软甜密的气息散开,好在眾妖神早已经是得到盘王道人提醒,都是用法力护住周身,不让气息沾染到身上一丝。 但刚都可不知晓,他只呆愣愣盯了半晌,等到闻到香甜气息时也有所反应,想要用法力將毒气驱散都是早已经毒入肌骨,將他浑身上下四万八千个毛孔都是齐齐锁住,没有丝毫气息外泄。 等到三个呼吸之后,天上妖神都是齐齐瞪大双眼,惟恐错过眼前一幕。 只见刚都浑身暗红,泛起黑光,整个人神色也与之前大不相同。隨后也不知是何处来的风,轻轻一吹,就见刚都肉身都是隨风散去,了无踪跡。原来早已是被晶丸毒气將肉身连同真灵一起化去,身死道消。 眾妖神亡魂大冒,齐齐盯住盘王道人,除却几个关係好的,都是一脸惧色。不过因为盘王道人乃是青羊道人和鹿木犴兄长,因此眾妖神又都是放下心来,但心里仍是有著颇忌忌惮。 只听盘王道人介绍道,“贫道盘王,此丸名为盘王九蜮涎香,此物无形无质,只在贫道手中有晶丸模样显现。一旦发出,便是有香甜气息侵入肌骨,封锁浑身上下四万八千个毛孔,三个呼吸后就要將人肉身连同元神一齐化去。可以称得上贫道得意之作。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第三十九章水火不容 说罢,盘王道人將手绕了一圈让大家看得更加清楚。晶丸到处,眾人纷纷后退避让,惟恐让自己闻到一点香气,就算是盘王守护在身边,眾人也是不愿冒险。待到晶丸过去,却又都回到原处,仔细观察。 青羊道人见盘王如此做派,不由失笑。当即上前劝阻道,“眾人已知兄长神通,还请兄长將这九蜮诞香丸收起。不要再惊扰眾人为好。现在大胜,余下事自然有妖兵处理,我等不如回到大营,庆功一番。” 其余妖神也都是隨声附和,“对啊,如今取得大胜,自当庆功一番,不如先回大营,先回大营为妙。” 於是一行人拥簇著青羊道人,毕方,计蒙英招,盘王道人几人在后,都是驾起云返回了北境大营。如今杀了刚都,可以说又是又是除去巫族一员猛將。眾人欣喜之下,返回大营便开始庆祝。而首先要恭贺的,自然是青羊道人,这次要不是他及时出手偷袭了雨师,恐怕也不会如此顺利。 而这第二位,眾人却把目光投向了盘王道人。这位洪荒毒尊,在毒道上的造诣当真是独步天下,就连刚都那一身铜皮铁骨也是禁不住香软毒气的侵蚀。当下眾人连连敬酒。 只见计蒙举一杯酒对盘王道人敬道,“盘王毒尊之名果然是名不虚传,先前在下还有所怀疑的话,如今可以说是大开眼界。先前对盘王有些不敬,还请盘王勿怪。” 原来盘王与金兕虽然镇守在洪荒东北,但因为距离北境极近,於是就经常往来於两方之间。当时诸军上下都知道盘王是青羊道人兄长,因此倒是十分欢迎他的到来。但计蒙初到此地时却是与盘王起了衝突,如今盘王展现了这一手厉害蛊术,计蒙当然是要和好二人关係。 所幸盘王也不是什么小气道人,见计蒙向他敬酒,也只把酒杯回敬,二人一笑都是將杯中美酒饮尽。 酒宴正酣时,突然有一阵晃动传来,这晃动极其猛烈,哪怕北军大营是採用天下最好的材料,由最好的工匠精心製作而成,此刻也是承受不住一波接一波的地震。 “啪嗒”一声,却是架梁断了,沉甸甸的大梁断裂朝下砸来,被觜火猴以一手火法烧掉,然后再起法力,將大梁重新构起,一时间倒也勉强能应付。 计蒙身为北境主帅,见此情况当然要询问一声。正遣来妖兵外出询问,刚出门就转身回来,言及门外有仙官传旨,地位尊贵,非比寻常。 听到门外有人来报门外有仙官临凡,还带著东皇太一的旨意前来,关键是地位尊贵。眾妖听到这话,当即酒醒了大半,各是將自己服饰整理完毕,又相互打量一番,提出些许整改意见后才是按照次序,先后出了营帐。 刚出帐门,就见到传旨仙官的模样,都是大惊,赶忙上前听旨。来人一身金黄色服饰,上纹了十只赤红的大日金乌,正以十日巡天的样子绣在服上。来人却是东皇太一第一子,眾妖神皆以大皇子相称。这大皇子见眾妖神行礼,稍微还礼后便是笑问群妖。 “不知各位可是知道在下来意?诸位且往南看!南边有事,有大事!” 眾妖被大皇子搞得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位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於是都各自运著神通向南看去,一看之下却是大吃一惊,疾声高呼道,“那不是共工祝融二人,怎的打起来了?而且看样子还在不断朝北境走来。北境!” 群妖这才领会东皇太一意图,当下各种器物宝材都是下令打包收好,北境妖兵是有数亿,而且军纪严整,效率极高,仅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將所有东西全部挖了乾净,哪怕是只有稍微入药价值的杂草也没有放过,將一个好好的北境化作连绵荒山,令人惨不忍睹。 就在北境妖兵收拾时,大皇子也是道出来意,只见他將法旨拿出,先是赏赐了所有妖神,隨后重点表彰了青羊道人,盘王道人,毕方,奎木狼,参水猿和鹿木犴,以及金兕这几位,特赐封赏。给青羊道人的则是一顶特赐头冠。 头冠整体呈火红色,上有朱雀盘旋,两支大翅刚好於顶上合拢,用来锁住头髮。 大皇子笑道,“父皇知第一少军素有冲天之志,因此特製此冠以为嘉奖。因为此冠寓意郑重,所以父皇特下旨意,请毕方妖神为第一少军佩戴此冠。” 妖神毕方是天地间的一只毕方鸟修炼化形,本身修为极高。在他修炼精深后也是潜藏於天界南方赤帝火山中隱居修炼,不知怎地被东皇太一知道,於是天帝亲身前去,不坐九龙车,不带妖神,亲自请毕方出山。 於是毕方乃至天庭,东皇太一以礼待之。 眼下请毕方为青羊道人戴冠,无疑是对青羊道人的一种认可。 毕方妖神欣然接受此等任务,於他来说,见证妖族的壮大无疑是一种荣耀,而今天他將在这荣耀再多添一笔。 於是毕方妖神郑重端起这顶朱雀朝天冠,看著仍在愣神的青羊道人不由笑道,“第一少军何故发呆,还不速速俯身低首,好让老朽为你戴冠,不然老朽恐怕是够不到你的脑袋。”毕方身高只有五尺,此时被他自己拿来打趣,却是令眾人一笑。 盘王道人早就为青羊道人准备好蒲团,此时轻吹一口,將地面上尘埃吹尽,以示庄重。同时开口道。“天帝赐礼,妖神戴冠,应是礼仪庄重。如今虽然简陋,却不可不郑重,理应焚香沐浴,祷告天帝。” 隨后盘王一挥手,二十八宿早是搭起台子將青羊道人拥了进去。 鹿木犴先摘了青羊道人头上旧冠,將之交与心月狐,张月鹿。参水猿则是扒了青羊外衣,与先前旧冠放在一处。隨后觜火猴和軫水蚓二人,一人使水法將青羊道人洗净,一人使火法將人烘乾。隨后取了一身新的乾净白衣换与青羊道人。 台子散尽,台外盘王早已是点好金云龙凤大香,这大香他炼製的也不多,此刻却是点燃了一十八支排列两排以示郑重。此刻见青羊道人一身白衣出来,盘王点了点头,只是感到哪里有些不对劲。还不等他疑惑,大太子却是出声提醒。 “第一少军何不把父皇赐下霞衣穿上,那件宝物与此件头冠可算上一对。” 当下参水猿和鹿木犴又是一顿翻找,可惜星日马心细,早已把霞衣收起,也不提醒他们两个径直上前把霞衣披在青羊道人身上。霞衣仍是变作文武袖模样,配的蓝白云纹底色,穿在青羊道人身上,更显俊俏。便是毕方也不禁讚嘆。 於是青羊道人跪於蒲团,低首静待。 毕方將青羊道人头髮梳起,伴隨一丝沉重压在道人头上,青羊道人起身。原本身上的文武袖的蓝白云色,伴隨头冠戴住,也是换了顏色,变作金丝线大红袍,於点点香火映照下更显金光。青羊道人起身后先向天帝祷告,又向在场眾多妖神一一行礼,眾妖神回礼。 之后金乌大太子又是宣读赏赐,赏赐大体无差,只是金兕另得了一桿玄都天妖枪,奎木狼另得一件赭黄袍。赭黄袍乃是东皇太一赐下护身灵宝,可以抵御六道轮迴清洗,保存真灵转世,是一件无上法宝。这赭黄袍由金乌大太子为奎木狼围系,但流程仍是要照走一遍的。 於是二十八宿又是一齐上前架了台子,在台子里將奎木狼清洗乾净丟出,另有水火二人將鎧甲洗净,仍披在他身上,连钢刀也是入鞘收好掛在腰边。 “奎星这样一看,倒还真有几分样貌。”青羊道人仔细端详著奎木狼,二十七位星宿凑在一起低声討论。声音极细,可在场哪位不是证得天仙的人物,因此都是听了个清清楚楚,倒是奎木狼羞得耳根发红。 等到大太子替东皇赏赐一事完毕,面色顿时严肃起来,说道,“先前各位也都看到了,那水火二巫不知道因何缘故发起纷爭,东皇陛下体悟天道,发现天道运转下北境荒芜已成定局,特是来叫我將几位唤回天上,以免遭受波及。” 大太子说完后,计蒙那边也恰好收到手下妖兵传迅,言及已是收拢好所有兵马宝物,此刻只等统领发话,就能够將所有东西一齐搬到天上去,连半点残渣也不留下。 於是计蒙將消息告知大太子,大金乌听到计蒙麾下妖兵已经將所有一切准备完毕,当是连声称讚道,“计蒙妖神统兵有方,回去后我自当再报与父皇。眼下既已收集完毕,那我们就早些回去吧。” 计蒙一招手,將自己元神发出,只见一龙首人身浑身漆黑的身影一声怒吼,所有將兵受到计蒙元神感召一齐领命,各自结成队伍运转阵法,自平地生起团团黑云將他们一直拖上天去。天庭自有专人负责接管,这確是无需他们担忧了。 而余下眾人则是跟著大金乌一路到了凌霄殿中,此时殿內早已是坐满了妖神,人声鼎沸,东皇也没有制止。如今青羊道人领了少军一职,理论上也算是自成一派,因此看到鯤鹏座下有妖神陆吾和大將开明兽等一眾妖神后,略一思索却是走到鯤鹏身边坐下,隱隱有分庭抗礼的样子。 见青羊道人这般模样,盘王道人略一思索就知道青羊道人究竟是何想法,把鹿木犴衣袖一拉,却往青羊道人身后坐了。 参水猿和奎木狼没有心机,仍是自顾自向前走去,却被星日马暗中一捅,两人誒呦一声,不由自主转变了方向坐在了盘王道人身后。张月鹿和心月狐对视一眼,也是点点头,坐在了星日马之后。其余诸位星宿或冷笑,或不屑,或恼怒,但俱是往后面依次坐了,成扇状以青羊道人为中心散开。 二十八宿一体,眼下情况无论如何也是要保持一致。 见到青羊道人有此威势,旁边的鯤鹏妖师却是冷笑不停,“第一少年不愧是二十八宿,当真是声势浩大,屡立功勋啊。”自上次让青羊道人截杀红云后,鯤鹏越想越不对劲,便以天妖问道之术再算一遍,却是青羊道人手中竹杖另有蹊蹺,但鯤鹏本就是挟他而来,也不好发作,只好暗吞苦果。 相对妖师的阴阳怪气,青羊道人也是平常,只淡淡道,“妖师过誉,我等二十八宿俱受陛下恩泽得成仙道,都是为陛下效力,当然是要多建功勋才是。” 说完,青羊道人就扭过头去静心安坐,不再看妖师脸色。 等过了些许功夫,自穹顶上突然冒出一道金光,金光自穹顶中心开始缓缓燃烧,直把天穹上的洪荒星空都烧的如明镜一般才肯罢休,现出一片洁净倒影。隨后有五色云雾自发涌入穹顶中,终於將一片景色呈现在眾人眼中。 只见不周神山巍峨屹立在洪荒中央,旁边另有两个万丈巨人正在撕打,一个是蟒头人身,脚底踩了两条黑龙,手上缠了青色大蟒,大吼道,“祝融,你却是欺人太甚!”话音未落,便是被祝融一拳打中胸口,径直往北飞去,也不知撞碎多少名山才停下身形。 祝融氏全身火红色鳞甲,脚踏两条火龙,兽首人身,耳上穿了两条火蛇。 一拳將共工捣飞,祝融氏也不客气,就自空气中抽出一条火焰大戟,劈头盖脸朝共工打去。炽热的火焰在空中噼啪作响,一戟砸下却是被共工用手挡住。“嗤”,火焰大戟上的高温烧焦了共工皮肉,发出滋滋声响。祝融抽戟还想再劈,却被共工手上大蟒缠住,他自己则是抽空起了身子。 青色大蟒盘旋在祝融身上,一直干扰他的动作。共工也是抽了一条水流大戟前来战他,二者交锋时祝融不能专心对战,也不能抽空扒蛇,倒是被共工討了便宜,被他用戟把一戳祝融心口,爆出个血洞。 祝融大怒,舍了火焰大戟,自空中又抽出两把弯鉤,对著浑身上下开始划拉,仗著自己肉身坚硬,反倒是將青色巨蟒划成数段,分尸倒下不断抽搐。 第四十章共工战祝融 上 共工见青色大蟒断成数段,也不生气,只把手指一点,就见那数段身躯停止了扭动,化作一股白气回到共工手上,稍一变化仍是復了青蟒之身,正朝著祝融噝噝吐信呢。 二人渐渐打出了真火,共工把大戟一挺,无穷尽的水流在戟上流转晃动,被共工肆意挥舞打向祝融。短兵自然不好硬接长兵,祝融把手中短鉤一合,一拉,变出把凤翅鏜將长戟锁住,自己则是一运法力,將些魔焰用足气力喷吐而出。 这巫门二位祖巫在底下打得冒火,那天庭的眾多妖神也都是津津有味看著,不时为谁打中谁而叫好。这两人在下方打了两个日夜,所有妖神也就在上面看了两个日夜。 期间青羊道人閒坐无聊,手却是不由自主向怀里摸去,他这万兽霞衣大红金丝文武袖內里另有乾坤,他早先获得的小玩意在得到这件衣装后都是装在里面。其中就包括当时不周神山那赤松子所赠的一葫芦松子。 “却是不知道赤松子现在如何,如今有两位祖巫在他家门口,想来他可能会搬离不周山吧。” 青羊道人取了一颗松子放入口中暗想。这松子早是被赤松子炼化过了,颗颗圆润饱满,香甜可口。青羊道人给自己留了一把,便把葫芦向后传去。正自观看两位祖巫大战的盘王道人发觉前方青羊道人的小动作,低头一看,不由失笑。 盘王也是取了一小把松子,又倒给鹿木犴一大把,也是把葫芦向后传了。几人的小动作自然是瞒不过其他妖神,但相对於饕餮妖神的大吃特吃,青羊道人几人的行为自然是无关紧要。如今天庭这点也好,要你出力时便出力就是,东皇太一也不会管你究竟如何,毕竟他一声令下,所有妖神都是听从东皇太一號令。 葫芦传到参水猿处,这猴头却不老实,把个葫芦往下死命倒。还嫌倒的不够快,松子不够多,使劲晃著葫芦。却把后排的室火猪心疼坏了。“参星你这。” 室火猪有些心疼,却是惹得旁边的角木蛟冷哼一声,见自己大哥说话,室火猪也就不说话了。但当参水猿將松子递过来时,还是抓了一大大大把松子,然后往后送了。 这边眾位妖神正是欣赏,却忽然有妖神大叫一声。只见英招一指穹顶,“那两人怎的直奔北境去了!”眾妖神心头一惊,当即把头扭去。洪荒大地上,那共工和祝融似是和好一般,踏著黑龙红龙就朝北境衝去。他们身后是与身等高的波涛和火焰。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洪荒生灵哀嚎,可不等声音发出就是被巨浪捲走。那共工有统御万水之能,巨浪中却有一水名为阴蚀毒水,此水是阴邪毒液歷经千年化成,有消肌蚀骨,毁神灭灵之能。巨浪將一个人族修士捲入,下一刻便是一具枯骨,再下一刻就已经无影无踪了。 大殿內一名妖神冷哼一声,表示不满。此人便是一名人族修士,名曰长净子,也是精修妖道证得神通,此时见了有族人被杀,哪怕无亲无故也是有所不满。 “巫门以斗殴为虚,实则趁我等不备袭我北域,幸亏东皇陛下体悟天道,知晓北域將要沦为废墟,不然怕是…。哼,巫门儘是行此等鬼域计量,该杀,该灭!” 又是一名妖神开口,却是天寧道人,也是人族出身。天寧道人的话引发了其他妖神的共鸣,纷纷大骂巫门无耻行为。正自骂著,又有一人大叫,“你们看那巫门究竟是何等无情,竟然直接从自家穿过,一点活口也是不留!” 那祝融与共工並排前行,但他们都现了原身,即使並排也是相隔万里。一个不注意,祝融却是跑到了自家部落。滔天的火焰燃烧了一切,巫门部落上下,无论是部落大巫亦或者是餵养牛马都是被火焰吞尽,待祝融离开后,只有一道黑色路线,那是地底的坤元土精自千里地下被烧毁炼化出来。 “巫,当真是残暴至极。无论祖巫或者巫民,儘是如此。” 话虽然是如此,但是在场妖神仍只是静静看著。如今形势不同往日,若没有东皇太一开口,就算你有天大的事情也只能忍著。 共工和祝融衝到北境一看,只见这里早已经是人去楼空,空荡荡的一片连半点东西也没有给他们留下。只有一些不知名的妖类仍在地上四处探寻,试图寻找一些吃食。 见到这种场景,共工的脸色愈发漆黑,要知道他可是还多挨了一拳。当下共工怒气都要发泄出来,便是引动北方之水。 只听“隆隆”响声不断,自这北境地下不断有泉水咕咚的声音,正在衝击地面,不一会就是浮现了九口大泉眼。泉眼长千丈,深万里,是共工打通地下河脉引水来此。隨后共工心念一动,那九口泉眼里的水就咕咚咕咚的往外冒,水流浩瀚,直要將整个北域化为一片泽国。 这水刚一落地,大水刷著北域的一切。期间偶尔撞到山峰,那翻起的浪水珠落了下来就变化形体,大些的化作虎豹豺狼,小些的作鸟兽鱼虫,再些的就化作刀枪剑戟。这些水虎水豹水鸟水虫得了鱼体,都是藉助浪势吞噬北域生灵,不时有水枪水矛斜飞刺下,带走一片性命。 就在北域尽数化为泽国,重回巫门手中时,那三十三天外的圣人也是早已计较,定下推论。 话说那三十三天外另有一天名为女媧天,乃是女媧娘娘当年成圣所造。女媧天亦是无量无际,女媧天內青山莽莽,山上处处飞瀑流泉,亭台楼阁依山而立,宛若游龙,连绵不绝。虽有边界比不得洪荒,但终究是圣人法力所为,因此界中生灵若不沾染因果,便是能够不沾染劫数,格然物外。 女媧娘娘正在女媧宫內安坐,圣人体悟天道,早已是知晓眼下大战结果,但见娘娘开口道:“如此正好,两虎相斗却是为妖族除了大敌。为此我倒是无须出手,也免了与她二人相见为敌,不然到时候面上难免有些难看。” 隨后女媧娘娘又是叫来一个侍女,朝她吩咐道:“待会这便领我法旨,出了女媧天就向那天庭三十三天凌霄宝殿中去,我那师兄见到法旨后自然知晓该做什么。至於你,却是不必回来,事后就听於东皇太一吧。” 这侍女领了女媧娘娘法旨,听到自己不必回返后眼含泪珠,默默叩了三个头算是答谢女媧娘娘造化之恩,隨即自默出了宫门。 刚出了宫门就有一群女仙將她围起,嘰嘰喳喳的声音与她此刻落泪显得格格。眾女声音立刻低了下去,许久才有一女仙张口问道:“玉阴姐姐,娘娘到底交代了你何事让你哭成这样?” 玉阴仙子扭头看去,却是彩鹊仙子,其人天真烂漫,另有点多嘴多舌。玉阴仙子只把自己將要离开女媧天说了,眾女默然,只能为她收拾行李將一眾贴身物品俱是收全,其中还有个药杵也是带上了。隨后在眾女仙不舍目光中,玉阴仙子只上前走了一步便是消失在女媧天中。 此时天庭眾妖还在观看共工摧毁北域,其所到之处尽为泽国。不过好像因此惹得祝融不满,二人一时间好像真的打起来了,不再像之前一样。人群中有道人呢喃道:“这两人不会真上头打出真火吧。” 谁也无法反驳这句话,哪怕是祖巫也会被自身的战斗本能蒙蔽真灵,愚昧无知。 正是看得兴起,突然有守门大將进来大声报导:“陛下,有女媧天玉阴仙子领女媧娘娘法旨来见,现在正在大殿门外。” 东皇太一道:“且让她进来。” 守门大將领命请了仙子进来。稍时,只见一美貌仙子,扎双环头髻,穿白毛长衣,踏长靴,身缠彩色飘带,领一捲轴便进了凌霄宝殿。见得穹顶上东皇太一,便是低身行礼道:“玉阴奉女媧娘娘法旨拜见天帝。有娘娘法旨一道,还请陛下过目。” 东皇太一將法旨一览,就明白了究竟是要做什么,当即命令各部妖神安排下去。至於玉阴仙子,他仔细想了想便是给了她一个清贵职位发配太阴星,仍做她的本职工作去了。 下方眾妖神在收到东皇太一號令后都是赶忙领命,刚才玉阴仙子领法旨进来时他们也都是起身以示对女媧娘娘尊重,现在正好直接出了殿门。东皇太一命令他们统率好各部妖兵,隨时准备听令下界。眾妖神都以为是要开战,连青羊道人也不例外,不停摩索著竹杖,面上带有些许紧张。 就在这时却是从旁走来了一个將军,將军头角崢嶸,身穿连环鎧,手中钢叉倒持,径直朝青羊道人方向走来,一见面便是不满说道:“鬼星,你今日逼我等如此,我且记下了。待到大战过后我再与你分说。” 原来是角宿角木蛟,角木蛟颇有傲气,拉拢了斗木懈,带著其他八位星宿,在二十八宿中也是颇具地位。谁成想青羊道人竟然给他来了这么一手。哪怕青羊道人有苦衷,他也咽不下这口气。只是刚才碍於鯤鹏等人还在面前,不好发作罢了。 说完话,角木蛟冷哼一声,转身回了己部。 青羊道人倒是对此有所预料,只能是咽下这枚苦果。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应对接下来的大战,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吧,到时候能不能都活下来还不一定呢。 洪荒大地上,共工和祝融二人又从北域打回了不周山,其中或有攻击落空,都是打到了这座神山上。巨力震得神山乱颤,仿佛承受不住將要断裂,但天上地下任何人都没有放在心上,仍旧只关注共工祝融二人比斗。 此时洪荒地界正是大雨磅礴,直要將洪荒尽数化为泽国。祝融披了一身火焰大鎧,举手投足间就有无尽烈火迸发。这火不是凡火,有精气神合成的三昧真火,炼丹炼器的六丁神火,地底的阴煞魔焰,星空的大日金炎,各种火焰被祝融扭曲在一起化作数支火龙,弯曲盘绕在虚空中,只是轻轻龙吟,便是將云雨驱散,现出太阳。 隨后祝融一使长戟自下挑拔,就是要断共工后路逼得他不得不与自己斗战。 见自己的云雨法术被破,共工不以为意。但当祝融长戟打来却是暴怒如雷,当下连发水雷,唤起水流化作水虎水龙猛兽前来战他。自己也是自脚下泽国中一抽水流,仍是化作支长戟也上前来打去。 水雷细小,只有常人脑袋大小但是水流激盪,自水面上挤压不断生出无穷量水雷,颗颗威力绝伦,爆炸连绵不断。没有伤得了祝融,却是把他那一身火焰大鎧给炸了个稀碎。虽然祝融仍可以凝聚出来,但多少失了面子,大叫一声却把手一指,只见那数条火龙猛衝下来朝那些水形造物攻击。 一横长戟,祝融挡下共工打来大戟,仍是復了先前把戏,张口一吐魔焰,用火焰迷了共工面门,自己却是腾空一脚踹向共工。可惜招式用老,却被共工凝了一颗金丹,也是一吐就破了祝融魔火朝祝融氏面门打去。 只见一粒丹丸闪烁金光,如白虹贯日破开魔火,不偏不倚,正好中了祝融氏眉心。这丹丸是共工用那一元重水在体內凝结所炼,一元重水一滴便有数万斤重,乃是天河底层河水长时间经受日月星光照射,精华凝聚所成。 寻常天仙要想获得一元重水,便只能潜到天河底下,先不说一元重水重量非常,光那天河寻常天仙就难以下潜,更別说这天河左右还有不尽天庭妖兵把守,要想获得可谓难矣。 但共工氏可称洪荒万水之祖,一元重水虽然难得,但他呼吸之间即可凝聚。 早在先前祝融用此招欺他,他便留了心思,在打斗中用一元重水凝成此丹,只是暗暗不发,只等关键时刻。果然祝融又是此招,被他瞅出破绽,现今发出果然是奏了奇效,立了大功一件。 第四十一章共工战祝融 中 祝融被一元重水玄丹命中眉心,顿时血流满面,只是血液刚流出便被火焰烧乾,只留下恐怖血跡。祝融氏受了这一击,当即大叫一声倒地不起。 共工举起水流大戟,正要乘胜追击取了祝融性命,就听到前方传来阵阵阴啸狂风。狂风呼啸,在风中带著凌厉法力朝共工打来,另有一道白光,藏在风中,呼啦啦朝著共工方向打来,还伴有一声大吼。 “共工祖巫,还请住手!” 一大汉穿白衣,持羽扇,脸有豹纹,却是风伯。风伯为祝融属,此刻祝融危急,风伯不能不出手。 白光为风伯祭炼多年的风轮所化,轮中蕴有千种狂风,被他使法力丟向共工。只听“轰隆”一声,却是风轮倒卷狂风败回到风伯手中。反观共工,除了手臂鳞甲有些白斑,这是刚才被风轮所砸造成的,除此之外再无伤势。 原来风伯虽为祝融属,却是与雨师一向交好,雨师为共工属,风伯不想失了情面,风轮也就只朝著共工手上打去,不想连鳞甲也是没有破开。 但祝融却是爭取到了喘息之机,翻身起立,只把手往脸上一抹就將伤势復好。挺身再拿了大戟要与共工相斗。 当下二人也是顾不得风伯,各自手持大戟瞬息间就交战了数百回合。两位同是祖巫,技法上差別不大,但祝融先前吃了亏,於是將大戟挥舞得更加急促,一个猛挑就將共工手上水戟挑飞。隨后发了狠,呼吸之间变火焰大戟力长棍,劈头盖脸朝共工头上打了数百下,直打得共工蟒头鳞甲破裂,眼冒金星,七窍喷火。 祝融正要乘势追击,却是自共工后方传来大吼:“休伤我主!” 只见一蓝衣乌髯汉子手里拿了个水盂自后面赶来,见情势危急,忙將手中水盂高举过头向下一倒。 只听哗啦啦一声巨响。 就见一条浩大江河裹挟滔天之势白天而落,江河滚滚,约有万里宽,直衝祝融袭来。与此同时天上也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霎时间就开始下起豆大的雨星,哗啦啦就朝地上下去。江河借天时,借地利直朝祝融氏而来,声势浩大,似天倾。 这水盂是雨师毕生精炼宝物,专有收水放水之能。一个盂內便是能盛尽五湖四海之水,因为来得匆忙,只装了一湖之水却是有点小气了。 祝融见江河袭来也不避让,当下吼声连连,胡言乱语,眾人也听不懂他在念叨什么。只见那几条火龙在祝融战败共工后乘胜追击,喷吐魔焰將些水虎水蛟儘是一网打尽,隨后便是听从祝融召唤,相互盘结在一块成一个圆形,高掛虚空,然后大放火焰光明。 无量火焰从龙轮上冒出,逼得雨消云散,电退雷闭,竟是於呼吸间就破了雨师法术。祝融隨后就將火焰大戟拋起,掂了掂长戟就將它扔向千里江河。 大戟在空中就塌缩成轮红日,火球绽放红光,如同宝珠一般在江河上翻腾起伏。那龙轮受了红日宝珠勾引,將云雨驱散后就是扭动身形,挣拧著自天上窜入江河追逐红日,颇似龙戏珠。这火龙入了江河后,只听“嗤嗤”之音不断,万里江河水汽都是蒸腾而起,到了高空上又被寒冷罡风一吹,化作雨点冰雹哗啦啦砸落。 就在祝融破雨师法术,重拋火戟之时,却是又有一声大喝:“祝融氏休得逞凶,共工氏麾下蜉蝣来也!” “祝融氏,我部大巫已是尽向你祝融氏部落开战,若是不想沦为齏粉还是速速投降为上!” 只见一青面男子赤裸双臂,身上仅披了一张兽皮,张手挥舞,就发出万千碎星朝祝融身后风伯打去。 却是大巫蜉蝣知道自己伤不得祝融氏,因此先存了心思,要使法坏掉祝融一臂。至於那些碎星,却是他收集的一类虫豸,其朝生暮死,寿命极短,亦被他取名蜉蝣,炼成些巨毒蛊豸。 风伯看得分明,那碎星是无数小虫振动双翅借力朝他飞来,於是轻吐一气化作狂风就要將小虫驱散,谁知却是没有成功。反倒是蜉蝣毒蛊藉此机遇不断向风伯逼近,將风伯追得东奔西跑。祝融氏想施展援手,奈何共工早已醒转,见己方优势忙是上前將他顶住。 这毒蛊四处追著风伯,却是引起天上一人注意。只见盘王道人站在军前,在他面前是一张宽高十大的明镜,镜身上雕龙缠凤,还有细密妖文刻在镜后,镜中正显示风伯四处躲避的画面。 只听盘王道人细声道:“这蛊贫道有些眼熟啊。”接著盘王使法力放大镜中画面,更加仔细观察起来,不由笑道:“果然是贫道神通,只是这蛊虫被他以盘古血脉养育,却是变换了样貌,难怪贫道差点没有认识出。盘古血脉当真是天下无双啊。” 其他星君听到盘王笑语,不由好奇,忙让盘王解释,盘王这才將其中缘由娓娓道来。 盘王尚未成名时,便於一荒山水边发现一种小虫,其虫朝生暮死,寿命极短,但也因此而无知无畏。许是环境恶劣,这虫群中生了一只猛蜉蝣,性格莽撞衝动,朝生即死,食肉延命,才得以活了三天。后被盘王炼化成蛊,脱了一日寿命之限,后来盘王离开时也没有带走它,不想它的子嗣竟然被大巫偶得,也都是尽数炼化为蛊。 眾人知道毒虫来歷,不由讚嘆盘王神通玄奇。话音未落,就见星日马一指风伯道:“风伯被追上了!” 原来风伯止不住蛊虫,而共工那里有蜉蝣,雨师相助,虽然称不上大用,但仍是限制住祝融,不能让他放开手脚。趁著祝融不备,共工却是一召水流冲向风伯,风伯没有防备被水流打翻了跟头跌下去来。那群蜉蝣是蜉蝣大巫精心祭炼,见有机可趁忙是冲了下去。风伯无奈,能闭目等死,但口中大呼雨师名讳。 於是在一眾诧异目光中,雨师將水盂翻转,自盂中窜出一条小龙。小龙长须银髯,身长三尺,头上有两只玲瓏玉角,浑身银鳞色甲片,四足四爪。刚出来就是一声震天龙吟,龙吟传透极强,上穿云霄,下透黄泉,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往那群蛊虫压去。 那蜉蝣虽然被炼成虫蛊,但仍然是虫属,禁不得如此天雷龙吟,听得龙音滚滚,似是雷鸣扫过大地。那一群蛊听了以后当即死了大片掉落下来,偶有几个残虫也是停息不前,畏畏缩缩,不敢再飞。 雨师这手不仅惊住了天庭眾人,同时也是惊住了蜉蝣大巫。当下蜉蝣大巫也是不再攻打祝融,暴跳如雷。原本的青面更是顏色发深化作蓝色,头上乱发飞舞,竟於发隙中生出点点火星。蜉蝣大巫整个人怒吼连连,暴怒不止,反与雨师斗了起来,反手一指又是一片蛊虫毒云朝雨师飞去。 “雨师,你是昏了头了!上好的机会被你如此拋弃,还伤了我手中蛊虫,你且给我拿命来偿吧!” 蜉蝣大巫心痛大叫道。他自转生成道以来,身无长技,只有炼得这巨毒虫云在身作为守护,以为成道之宝。刚才雨师那一声龙吼就把他手里三分之一的蛊虫吼掉,著实令他心痛不已,他炼蛊技艺不精,当初炼蛊时只將蛊虫炼成,却是没有繁衍后代的能力,只有手中这一片。当下怒火上头也顾不得两位祖巫大战,就先自己內斗起来。 当下蜉蝣连发毒云毒雾,又是伸手一指,自云雾中也有无穷量诡雷生出,一连串如雨星滴落朝雨师打去。 见得自己將处险境,雨师再把水盂一转將小龙放出,龙吟滚滚將毒云中蛊虫震落。蜉蝣大巫眼露心疼之色,忙是施法將残存蛊虫收回再也不放回去,只是仍將诡雷连发不断。 且说那风伯正自闭目等死之际,忽然听到一阵龙吟,这声音他也熟悉,是雨师水盂中白龙所发,昔年他也曾听过。 风伯忙是把眼睁开,就见共工身边雨师和蜉蝣二人也是打了起来。眼见雨师被蜉蝣压落下风,风伯赶忙运转法力祭起风轮大吼道:“休要伤我道兄!” 只见一圆形风环飘在风伯顶上,风环如凝聚缓缓流动,不时能看见绿色光影闪过。风伯把手向蜉蝣方向一指,风环就自行朝蜉蝣方向打去。 蜉蝣正是攻打雨师,没有防备,直接被风轮打中额头。 “啊!” 等蜉蝣抬起头时,眼睛却是被风伯打瞎一只。知道自己双拳难敌四手,蜉蝣把身向后退去,同时於虚空中布起诡雷防止风伯突进,不想这却是给了风伯机会。 风伯根本没想过与蜉蝣交锋,此刻见蜉蝣后退也不上前追赶,只把雨师搀扶住了。雨师因为內心有愧,面对蜉蝣大巫的进攻只守不攻,在受了许多诡雷后倒是身受重伤。好在大巫身体坚硬,只要离了战场雨师仍有活命的机会。 风伯念头闪过已是定下心思,“道兄为了我愿做出如此牺牲,这水火之爭不参与也罢。”说完,风伯收了风轮,將手中羽扇祭起。只见风伯拿羽扇一扇,二人身形就在流风遮掩下消失不见,却是都离开了。 “风伯!雨师!啊!” 蜉蝣此刻可以说是气急败坏,此次参战不光损兵折將,连自己眼睛也是被打瞎一只,却连半点收穫也是没有。眼下自己的仇人却是如此瀟洒离开,一时间蜉蝣气急攻心,啊呀一声就是自云头跌下。 “快快,別看那二人打斗了,且看那蜉蝣究竟怎么了。” 盘王道人急忙催促,只好再次自己上手,將画面转到了大巫蜉蝣身上。 只见蜉蝣大巫正躺倒在地上,浑身是透起火红色毫光,身上毛孔都是泛出血珠。蜉蝣闭目不展,眉头紧锁,天上眾妖正是观察时,突然被嚇了一跳。原是蜉蝣大巫醒转,自地上跳起怒吼:“雨师误我!” 却是有火焰自蜉蝣大巫眼口鼻耳七窍喷出,焚烧肉体將他烧了个乾净。待火焰散去,连同肉身真灵没有一点残留,儘是化作虚无。 “乖乖,这大巫当真是好大的气性!” 毕方拄杖经过此地,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由惊道。见眾人一脸好奇,咳嗽一声为他们解惑:“这火非是凡火,乃是一点心火。这大巫见蛊虫被灭,同族反叛,仇人潜逃,一怒之下气急攻心,竟由无边怒意恨意引发心火。心火一现,轻则道基受损,转世重修,重则肉身焚毁,真灵陨灭。” 眾妖神听后都是齐齐打了个寒颤,同时对蜉蝣升起一丝敬佩。 却是蜉蝣见自己报仇无望,一时间怒极攻心,两眼一黑就跌下云端。这无边怒意积聚在心头处,突地就自他真灵处燃起一团黄豆大小的火焰。这火焰寄居在蜉蝣真灵处,不到片刻就已是布满真灵散及全身。 蜉蝣大巫虽然不认识,但也感受到此火厉害,知晓自己將要身陨,仍是不甘大吼,怒责雨师。却真是把自己给气死了。 眼下共工祝融都是没了帮手,但倚仗先前优势,共工仍是压了祝融一头。 一个不注意,祝融被共工一刀砍在头顶,火星四溅,刀口卷刃。共工撒了宝刀只一变化,仍是挺了大戟来战祝融。似他们这些祖巫,寻常兵刃根本伤不了分毫,只能幻化些兵器用作辅助,但到头来仍是要靠自己拳脚。 招架住共工劈来的画戟,祝融改变策略將身子扑了上去压倒共工,二人纠缠在一起不停撕打。那些手上脚下再上的青蟒,水龙,火龙,火蛇也都是纷纷缠绕起来,试图建立微小的优势。祝融拳头势大力沉,招招往共工蟒头上砸去,將共工砸的晕头转向。 好在共工手中的青色大蟒撕碎了两条火蛇,挽回一点优势,噝噝吐信,將身子也变有千丈长,张开大口就朝祝融咬去。却被祝融扯住嘴巴,猛地一撕,自唇间开裂,自尾而止化作两半。这两半在地上咕踊了一会儿,就化作精气消散了,仍是回到了共工手上。 第四十二章 共工战祝融 下 稍有喘息之机共工就恢復过来,仍是一吐一元重水玄丹,这次祝融也有准备,但仍是被打伤手臂,臂上被穿出了一颗拳头大小的血洞。好在伤势无关紧要,祝融氏只一运玄体就將伤势恢復如初。 就在二人犹自纠缠之际,一道冲天巨响震动了二人,同时也是震动三界各方。 “快,將镜子转到那处去!”参水猿一拨法力,镜面顿时一片模糊,但很快就显现出一片人间炼狱。 只见烈火燃烧,水泽肆虐,无数的共工氏和祝融氏的大巫横尸战场,残肢断臂,血流成海,流血漂櫓。相柳睁著十八双血眼,残忍盯著面前最后一个祝融氏大巫,隨后九首齐动,各自咬住头,双臂,双腿等各个部位,猛地一扯。只见漫天血雨洒落,昭示著这场战爭最后的胜利。 相柳吼声连连,尾巴不住乱甩,天地间一时再无杂音,就连在不周山附近大战的共工祝融二人也都是停下手中动作,呆楞楞地看著这一幕。天地间只有相柳九首发出的共同的胜利的吶喊。 看见自己部族被屠一空,祝融顿时丧失了所有力气,被共工压在身下一阵暴打。重重的拳头砸在祝融兽首上,疼痛似乎让他有所清醒。“既然如此,共工你和我一起走吧!” 祝融疯狂大叫道,反手抱住共工,紧紧搂住不撒开,同时运起捨身之术,以法力运转全身就要与共工氏同归於尽。“疯子!”共工惊恐大叫,可是他被祝融氏紧錮,根本展不开身手力气,只能眼睁睁著祝融氏传来的威胁越来越大。 无奈之下,共工氏只好一运法力,勾引起地上的水流將自己包裹起来,形状如一个硕大的蚕茧,上面的水流不断流动,给蚕茧再多添了些许防护。天庭眾妖神也不敢怠慢,也给自己加了些法术神通护体,青羊道人因为炼就了天妖不死真身,倒是勉强可以不用在意,但也加了几道。 空气寂静,万般无音。 只见一道白光笼罩,白光下眾生皆是平等。哪怕相柳远在千万里,仍是被白光灼伤了一个脑袋,也不见有什么异响,那头颅就那样消失不见了。 天庭妖神都是痛呼不止,青羊道人还好,只两眼流血但並无大碍,稍微运转天妖不死真身就是恢復光明。把眼朝身边看去,就见有几个大胆的妖兵已经是身消魂灭,再无音讯。青羊道人急急把目光朝宝镜看去。只见镜身早已开裂,上面一片白雾,却是祝融身死时威力太强,把这宝镜损坏。 没有办法,青羊道人只好运起天妖神目亲自向下查看。 只见共工氏用水流所化的蚕茧已经不在不周山,青羊道人好一番寻找才在北境找到。北境先前被共工开了九口泉眼化为泽国,眼下这蚕茧此时正是不断汲取泉眼中的水汽用作自身修补。这一补就是三天三夜,直把北域的地下水脉尽数抽乾,才见得蚕茧破裂,露出共工真容。 只见共工氏此时模样悽惨,浑身鳞甲破裂,血肉模糊,连气息也是十分微弱。共工晃动蟒头扫了一眼,似是对样貌很不满意,將仅存法力运起,仍是恢復了本来面目,气息也是重回先前的滔天凶煞。 但共工氏知道自身情况,祝融燃烧了盘古血脉自爆,其中的大部分威力都是衝著他来的。纵使他使水流护住自身,仍然是於事无补,眼下还是靠著这九口泉眼活命。感受到自家气息正在流逝,共工哈哈一笑,万丈身躯快步迈出九口泉眼。 共工氏每走一步,他身上气息就上涨一分,他竟也是以燃烧盘古血脉为代价强行拔高自己神通法力。 但见共工氏站立北域,只听哗啦啦的水声不断,洪荒大泽中的水都是捲起水流化作水龙朝共工氏方向飞去。另有四条大水不变形体,仍是以长河姿態冲向共工,並在途中不断兼併其他水龙,最终只形成四条长河拱伏在共工脚下。 四条大水將共工越起越高,直至穿入云霄与远处的不周山齐平。只见不周山山峰顶天,撑起洪荒清天,无愧顶天神柱。它平分两地阴阳,层云在它腰间环绕,似玉带。顶上是太阳高悬,为不周山披上金辉。共工见此轻喃道:“原来不周山顶竟然是如此光景吗?可惜以后再也没人能看到这一幕了。” 接著大水浩荡,无量量水推著他朝不周山方向推去。眼下眾人终於知道共工要做什么,都是暗道不好想要阻止共工,尽皆无用。 只听得不周山腰间传来巨响,共工氏已燃尽血脉,身消灵散。眾人稍稍放鬆。但不周山先给共工祝融大战,又被祝融以捨身之法炸了一波,眼下共工氏又以头撞不周,终於,天柱倾折。 半个天柱倒下,好在还未砸落时便被三宝玉如意摄住拿回。这玉如意云头篆文,自三十三天外而来,便是元始天尊出手將天柱拿下,才未伤得性命。饶是如此,天柱崩裂,有许多碎石自天柱落下,似是一场巨石雨,仍是砸死了不少生灵。 洪荒生灵惊恐不安,天柱崩折,恐是大劫將至,难逃一死。就自惶恐不安时,又听见霹雳巨响,只见原天柱顶天处竟然裂了一个大口子!这块裂缝处高悬九天,此刻正是源源不断向下倾泄河砂。 天界极北处有北冥,北冥乃天水银河发源之地,银河浩瀚广阔,於虚无之处有天柱支撑。此刻天柱崩折破开裂缝,银河失了支撑並且有了发泄口,那河底儘是一元重水,又有三千丈天河星砂,一元重水之上才是那天河水,此刻都是一齐倾泄下来。 天河水冲刷著洪荒大地,浩荡万里江河卷袭著地上一切生灵,无论是巫妖仙佛,凡是此刻在地上的生灵都是免不了这一遭。河水中的一元重水和天河星砂在河水中显得尤为残暴,一元重水一滴便是重达数万斤,此时砸下,断山砸峰,落地成湖,於地上开出了无数的坑洞大湖。 而那天河星砂最是厉害,被天河裹挟冲刷著所有洪荒奇峰峻山。 洪荒之中山有地脉,与大地相连。地脉粗壮则为名山奇山,峻秀高峰,地脉细小则为丘为坡,平常无异。此刻被天河星砂冲刷,那些地脉细小的丘坡峰峦禁不住,都是被冲刷殆尽,那上面居住的的生灵也都是死无全尸,再无踪跡。只有那些高峰名山才能禁得住,此刻才有活命机会。 看到这种悽惨场景,纵使天庭眾神早已是身经百战,也不由感到心惊。更为自家妖民在下界无辜受灾而忧伤。 咚咚,突然自凌霄宝殿中传来几声钟响,青羊道人听得熟悉,这是当年助他化形的东皇钟声。东皇钟连传三响,声声急促,有无数道流光自凌霄宝殿中四散天界各处各部妖兵。 正有一道流光射到青羊道人面前,青羊道人虚握摘了流光,露出一件小巧令牌,令牌上正面纹著大日金乌,反面是鏤雕各种妖文。青羊道人拿了符令当即大吼道:“二十八宿各部妖兵听我號令,各君星宿率领妖兵下界救民!凡巫皆杀!凡妖皆救!” 二十八宿皆听青羊道人號令,此刻全都一齐率领妖兵下界。只见千万里乌云密布,压迫极大,云上是各宿星主各执兵器法宝,掐咒念诀作救赎状。身后数亿妖兵披甲执兵,旌旗林立,在其中更有二十八桿黄色旗幡,幡上各书星君名讳,下界后就各自分散四处救民去了。 青羊道人独自领了一部妖兵於洪荒东部盘旋救民。天河自西北倾泄,到此处已是稍有缓和,妖民被捲入河水中存活概率较大,而且东边靠海妖民眾多,青羊道人此刻领兵已经是救起了数千万的妖兵。 眼下云上群妖越来越多,龟灵玉一溜小跑从后面到了青羊道人面前匯报:“大王,如今救起妖民眾多,妖云恐是承担不下,急需找地方安置才是。” 龟灵玉此前亦属妖民,心有同情,奈何洪荒受苦遭灾的妖民实在是太多了,无奈之下也只好请青羊道人来做决断。 听了龟灵玉匯报,青羊道人持杖起身,运起天妖神目,眼射金光扫向四方,不多时便將方圆亿万里的名山奇峰都是尽收心中。青羊道人把竹杖朝南一指道: “那南方有一山名唤碧鸣山,此山峰高地广,有无数山脉连绵而且地根深厚,不惧寻常天河星砂,而且只有数万里,正是个好去处。你且领我命令调转云头向南方去!” 龟灵玉急忙领命,就见千万里妖云隆隆作响向南方驶去,期间又是遇到了各样遭灾的妖民,不论是凡俗神圣,亦或是开智愚昧都是让龟灵玉派兵捞起,救它们一命。 就快到时,却听见下方传来怒吼大叫,声音极大,有人吼有兽叫。青羊道人把神目运起往下一看,只见一座神峰上正有数百个巫民和数个妖民大战。 妖民修为只有化神,虽有神通却仍是挡不住眾多巫民联手,处境已是岌岌可危。 那几个妖民分別是人虎狼豺,此刻见到处境危急,为首人修还未有动作,那恶豺却是先昏了头,要去咬那虎狼反叛到巫民阵中。恶豺一有动作便被察觉,不仅没成功反而自己被咬伤了后腿,一瘸一拐的跑到了巫民那里,摇头晃脑地乞求巫民收下。 巫民素有训服猛兽以为自身助力的习惯,常与虎狼为伍,以牛羊为食。 只是眼下情况危急,食物不足,哪里还有心思养一只背主恶豺。当下几个巫民抢將上去將其打死,扒了恶豺的皮毛血肉以为衣服食物,同时也是震慑对面三妖,看看能否击溃他们心神。 这底下巫民痛快,但青羊道人可不高兴,不由冷哼一声。旁边龟灵玉知道青羊道人意思,运起天妖法伸出一个巨大的龟爪朝下面抓去,同时唤了千来个妖兵布下大阵,要將那些巫民尽数杀尽。 那人虎狼正与巫民对峙,突地听到声雷响,把眼望去只见一只巨大的爪子正自乌云上向他们抓来。三妖不惊反喜,十分顺从地被龟灵玉抓到云上,隨后在妖兵指引下各是进了队伍。 底下的巫民自然也看清楚那是妖族的爪子,一阵痛呼下就被千余妖兵团团围住,布下雷霆法阵。只见千道绿油油的妖雷向下轰击,每一道雷霆都是劈死数巫民,呼吸之间就已是將他们消灭一空回了云上復命。 数万里路不过咫尺,黑压压的乌云很快压到了碧鸣山头。这碧鸣山目前也无人占据,刚好被青羊道人收为己用。趁著龟灵玉正往碧鸣山上下放妖民,青羊道人也是抽空祭练了一桿小幡,隨手一扔,那小幡就自行变化钉在了碧鸣山头。 小幡变得有十丈高,明黄色幡面,上书一个大大的鬼字,使诸妖知道这里是鬼金羊占领仙山,也是为诸妖指了一条明路,知道这里可以抵御天河星砂,残喘活命。 正好碧鸣山地大,青羊道人就以此处为根基,也不再四处乱逛,就地派遣龟灵玉率领妖兵四处搜寻妖民去了。 天河淌了十日,地上生灵可不止十日遭灾。 这十日里龟灵玉昼夜不休,亲率妖兵四处救民,一日往返就有数亿妖民。这还仅是救下来的,没有救下来的横死的妖民更多。期间也偶然遇到过一些巫民,但俱是被龟灵玉派兵结成雷霆大阵將他们轰杀。 偶尔会有大巫凶猛,雷霆轰杀不掉,龟灵玉却是想到了个坏点子。 这附近山峰地根不壮,扎地不深,因此对天河水只能是勉强抵御。龟灵玉於是派遣妖兵於天上布置抽取地气大阵,却是从根上要毁了山峰。山峰地气不足,地根不稳,被河水冲刷即断,一头栽倒在星砂中。 那些大巫掉落天河星砂中,顷刻间就被星砂打成肉泥,鲜血翻涌却又被河水吞没,不见踪跡。这些大巫被龟灵玉坑杀,都是含恨而死。 第四十三章 女媧补天 却说天河水患到了第三日时,终於是有圣人出手。 只见香菸裊裊,暖风习习,伴隨天地间五色神光闪耀,一道鸞架自三十三天外下驾洪荒。 这鸞架停在了天河裂处,女媧娘娘出了鸞架,只看了一眼天河缝隙,心中却是早有定算。只见女媧娘一挥素手,就见有万道霞光四散,分別往洪荒仅存的名山方向前来。 青羊道人看的分明,有两道却是往自己方向赶来。其中一道绿色霞光刚一过来便是径直钻入碧鸣山中,稍许片刻后就带了一块石头回去。另一道却是紧紧围绕著青羊道人,死死纠缠著他。 稍加思索,青羊道人就明白了这霞光究竟是要什么。 “却是贫道疏忽,只是没想到贫道这已经化形的居然也要奉上玉石,倒真是在意料之外。既是为救助妖民,贫道自当尽一臂之力。” 青羊道人为九窍白玉出身,虽然感风化羊,但仍然是脱不了玉石之属。此刻女媧娘娘遍集天下奇石,他这块神玉当然也是脱不了干係,故此有一道霞光冲他而来,就是为此。 说罢青羊道人右手如刀,眼也不眨一下就將左臂切下。切口平滑光整,却是半滴血液也不流出。接著青羊道人把天妖不死真身一运,顿时左臂又长了出来,而且完美如初,没有半点异样。 而那断掉的左臂则是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化作一块斗大的玉石。 青羊道人炼就天妖不死真身,自可断体重生,不惧躯体损伤。因此他倒也捨得,给了霞光斗大的一块。 那白青色霞光得了玉石,用力裹挟住也就是晃悠悠起了,化作一道流光直衝天际,仍是回了女媧娘娘面前。 女媧娘娘看著这块玉石却是面露异色,原来其他玉石不过拳头大小,只有这块却是顶上百块大小了。略一思索,女媧娘娘已是知道此石来歷,只是一笑。 此刻女媧娘娘面前正被她以法力造了一口大鼎,大鼎两耳三足,鼎上刻有各样奇珍异兽,还有各种妖文以法排列,熔铸在大鼎鼎腹之中。將收集来的各种石头都是投入鼎中,各色玉石都被这鼎给收纳进去,不见丝毫溢出。 到了此步,女媧娘娘却是突然停手。 自天外正有一道人踏云而来。道人中年模样,黑须长发,穿八卦衣,踏芒鞋,正护了一道火种前来。 刚一到场这中年道人就是行礼道:“太清门下玄都见过女媧娘娘,弟子奉老师法旨,护送六丁神火一道来给师叔,以全补天功德。” “善。” 女媧娘娘隨手取了火种將它投到鼎中,只见神火浩荡,自鼎中生出数条火龙將玉石包围炼化。玉液咕嘟,不断冒出三两个气泡,见得此景女媧娘娘转头对玄都道:“要炼就五色石还要七日,你自可回去復命。我这里却是无须再过操心。” 玄都领命,仍是踏云回了玄都天。 炼製五色石还要七日,这七日於洪荒生灵来讲当真比原先七年还要难渡。 青羊道人刚刚坐下,方才龟灵玉渡的妖族中有大巫隱藏,以为自己变幻之术无双,殊不知早被青羊道人感知到了盘古血脉,刚下了云头就要作乱,被青羊道人祭起竹杖直接打中顶门,当即脑浆崩裂真灵散失。收了作乱大巫精气,青羊道人一时间却是犯了难。 大巫精气强横无比,他的身体只吸收了几个便是难以继续吸收,否则纵使他炼就天妖不死真身,再吸收下去也只会是爆体而亡。但手下又是无人有这么强的资质和肉身,也炼不成法宝兵器,这可真是空有宝山而难取。青羊道人也只得嘆息一声,用精心祭练过的玉瓶收了精气。 突然门外有妖来报,言及山外有宝贝出世,龟灵玉已是派兵將宝贝方位定住,只是宝物沉重,群妖取不上来,又怕妖兵多了以后引起他人注意,只好派兵来请青羊道人过去亲自取宝。 这倒是勾起青羊道人兴趣,龟灵玉跟在他身边多年,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连巫族都不知道的小龟。眼下请他出手必定是重宝无疑。 青羊道人哈哈一笑,让妖兵为自己指好方向,提杖跨步就已是到了万里之外。 “大王您来了,还请大王往下面看。那宝贝定是令大王满意。”青羊道人刚到,许是心灵感应,龟灵玉一眼就看到了青羊道人,上前行礼道。 青羊道人运起神目,把眼往下看了。先是一片浑浊波涛,波涛下是数之不尽的天河星砂,而在万吨星砂之中却有一砂比旁砂要大上许多,却是一粒天河星砂母砂。 天河星砂深藏於天河一元重水之下,而在每兆吨的天河星砂中又有一粒母砂。这母砂是天河亿万年精华凝聚所在,灵性非凡,被人以法力祭练后可以抵御诸多劫数。眼下这颗母砂应是天河倾泄被天河星砂裹挟衝击下来,不知怎的到此被龟灵玉发觉。 母砂如今正在湍急旋涡之中,它灵性非凡自然是不肯让人祭练沦为法宝,但受限於妖兵大阵只能左右衝撞,如网中鱼一般难逃生路。 天河水险,眼下水中不仅星砂翻涌而且有一元重水暗生,稍有不慎就会被打成重伤,身死天河。青羊道人也不敢犯险,运起天妖摄魄大法伸出两三条百丈长的巨灵神爪朝下抓去,伴隨碧绿的妖光闪过,那绿油油的爪子很是轻鬆就將天河星砂母砂取了上来。 这母砂在巨灵神爪中还不老实,仍自不断跳动,试图挣脱出去,却被青羊道人以法力死死压住,赶上来用手猛击母砂一下,將其內中灵性震散,这才不再动弹。 收了天河星砂母砂,青羊道人心情甚好。转而对龟灵玉说道:“这星砂母砂於我有大用,你当有大功一件。正好玄青子平日修炼或有疑惑需要我来解惑,你且跟他说了,日后便隨他一起来我洞中。” “谢大王恩典。”龟灵玉俯身拜谢,等再起身时,眼前已是没了青羊道人身影。 青羊道人此刻已经是回了洞府中,將自身安坐放出天河星砂母砂,只见一颗大如鸡子的圆丸正是浮在虚空,放出艷艷毫光,毫光闪烁,隱有星光变幻,星辰运转之理。青羊道人放出母砂正是要练一法宝,名唤天妖一气天水神砂。 “我要歷劫,只凭我身上这些法宝神兵,如那白牛吹恐是年限太短派不上用场,而如天妖化形幡或鬼宿星幡又是太过郑重,若是炼成这天妖一气天水神砂却是颇有用处。” 青羊道人暗自思量,他手上法宝不多,都是自己炼製,少有那种先天法器。但若是神砂炼成,以法力祭练,威力恐怕是比一般先天法宝威力还要大上许多。 初步祭练神砂无需多长时间,不过只是三个日夜,青羊道人便是將神砂祭练完毕,接下来只需要时刻带在身边祭练温养即可。 青羊道人先在天庭享受星光修练,又是祭练天妖化形幡和鬼宿星幡,已是有了数百个元会法力,如今论起神通法力却是当不弱於任何人。如今更是祭炼神砂,在手段上也是颇有一番变化,自詡谁来都可以周旋三两个回合。 正自暗想,突然自洞府外传来大骂:“青羊妖孽何在,还不速速出来乞降。本大巫知道你在此处,不要当缩头乌龟,免得本大巫破了你洞府叫你先失了顏面!青羊妖孽何在,还不速速伏首乞降!” 洞外传来的声音极大,震得洞府都是有些不稳。青羊道人为天庭少军,身份尊贵,自然也是好得脸面,怎能忍受被人如此辱骂。当即收起神砂,提了竹杖大步出了洞府,一脸怒意四处扫视,要把这大胆巫人揪出来给碎尸万段。 出了洞门,那天上正是刀剑相撞桌球作响,正有一青袍道人持一口宝剑与那大巫对阵。 却是青羊道人收下的大徒弟玄青子。玄青子当时正在洞外,听到有人辱骂自己师尊,怎能忍受的住。当即一驾云头,使一口宝剑与那大巫交战起来。 但玄青子毕竟修为有限,不是大巫对手。不过交手三两个回合,玄青子瞅见大巫破绽,当即把剑挺出刺向大巫心口,只听金石脆鸣,玄青子手中宝剑却是没有破防,反倒被那大巫抓住机会,反手一刀砍在胸口,自行跌下云头。 好在龟灵玉早已率兵將这大巫团团围住,此时见玄青子受伤,忙是领兵抢来。那大巫还想赶上一刀將玄青子分为两半,被左右妖兵拦截只好作罢。只是仍自大声嚷嚷,让青羊道人速速出来投降,自己则是龟缩於群妖大阵之中,没有妄动一下。 青羊道人持杖升了云头,先是运转法力向玄青子渡去一丝精气助他恢復,待他伤势好转后才是看向那大巫。 大巫龙首人身,虎爪蛇尾,浑身没有鳞甲,儘是棕黄色毛髮,眼睛也是棕黄色瞳孔。此刻眼珠一转,知道面前定是那青羊道人,当即大声嚷道: “本巫名讳龙匈,自三百年前转生巫门,只因一直苦修却是没有名头。正好巫妖现在乃是仇敌,又听闻你青羊道人是什么天庭少军,正好做本王踏脚石,还请过来一战。” 天上眾妖听完,都是一脸蔑笑,连躺倒的玄青子也是一脸无语。这原来是个傻的。 青羊道人吩咐妖兵撤开大阵,以大巫实力而言,这阵还困不住他,自己则是回道:“龙匈大巫此来只为出名?却是与寻常大巫不大一样,当是巫门英豪。就是不知共工祝融二位祖巫在黄泉下听到这番话会不会再活过来。” 龙匈大巫初时还真以为青羊道人是在夸他,哈哈大笑,听到后面才知道是在嘲讽他。他虽然生了几百年,但都隱居修行,心思倒也单纯,当即哇哇大叫要让青羊道人下来与他比拼。 “本来看你就不顺心,还敢如此狂妄。正好法宝新成,要用你来试试哩。” 青羊道人笑道,將天妖一气天水神砂祭起,只见万千粒天河星砂夹杂喷下直扑龙匈。这些星砂不过米粒大小,聚在一起也不过是脑袋大小,可打在龙匈身上顿时引起哀嚎。这大巫身躯挡不下星砂,透了千百个窟窿眼,此刻血直流,正自大叫。 青羊道人再是一运神砂,那母砂受了召唤直直往下打去,轰隆一声与龙匈面门撞在一起,剎那间就將龙匈脑袋撞了个粉碎。隨后神砂仍是回到青羊道人手中,绽放神光。 这大巫就是如此轻易被青羊道人解决,隨后青羊道人领了玄青子和龟灵玉回了洞府,却是嫌他们现在不太拿得出手,要为他们解答疑虑提升修为。 青羊道人为二人讲了四天,期间或有大小事物都是由他亲自处理。 直至四天后,当时青羊道人仍在讲道,底下二人虽然一知半懂,但仍然是瞪大双眼仔细听讲,惟恐自己露了半点。洞外是滔滔的天河水声,眾人早已习惯,只把它当作平常。此刻却是稍有不同,动静竟然小上许多。 青羊道人停下讲道领了二人出了洞门。 果然外面的天河流水速度慢了许多,连带著裹挟存活的妖民数量也是多起来。 “快快,把下面这些都给他们捞上来。”龟灵玉急忙指挥妖兵要他们救助妖民。眼下情况又是发生变化,龟灵玉不知是好是坏,只能儘自己所能先把人救上来再说。 而青羊道人则是远眺高空,恭敬行礼。那里正是女媧娘娘炼製补天神石之处,青羊道人却不可失了礼数,於是赶忙收了神目,恭敬行礼。 女媧娘娘面前大鼎正是咕咕作响,里面不时迸溅出拳大的玉液掉到下方河水中,遇冷就化作一块五色神石。这玉液只有拳头大小,但遇冷化作五色石却是斗大一块,被女媧娘娘捞起往裂缝处一填就是少了一丝。 伴隨娘娘动作加快,这天很快就是补全,再无一丝漏下。只是洪荒此刻並未安寧,因为共工和水灾的缘故,此时洪荒不稳,生灵遭难,此时还要再有大法力之人使法稳住才是。 这却是要靠另外两个人物出手。只听得剑鸣钟响,却是那二位出手了。 第四十四章遇人而兴,遇劫而入 三十三天外乃是一片混沌,混沌之中万物莫名,许是一道气息便有大千世界潜藏,其中玄妙莫可估量。 而在这混沌之中竟有一片碧波大海,海浪卷涌,惊涛拍岸,捲起千堆雪。於海中另有一片仙岛,仙气氤氳,有一座金色石碑正是立在仙岛外围,上书金鰲岛几个大字。 在群岛中间还有一岛,上有仙宫,名唤碧游宫,乃是通天道人居所。通天道人此刻正在碧游宫中。 一把青锋宝剑乱颤剑身,发出阵阵剑鸣,在通天教主怀中不住抖动。教主知道此刻正是此宝立功之时,只把臂怀放开,笑道:“我且放你去,却是莫忘了贫道交代,须得好生寻找才是。” 青萍剑一鸣剑身,就挣脱通天教主怀抱,化作一道剑光衝出碧游宫,於宫上盘旋几圈就穿过混沌往下界洪荒去了。 混沌中四处虚无,青萍宝剑就四射剑气,破开混沌。剑气纵横无量,以一化二,以二化三,三生万千,万千道剑气先是將混沌划开,隨后四散於洪荒各处。而宝剑是轻鸣剑身,往洪荒北域飞去。 於洪荒北处也有一海,名曰北海。 北海中生灵眾多,体型庞大,多有海龙猛兽,巨鯨飞鱼。 而在这群生灵不知道的北海深处,一块大有数万里的海岩正是静静躺在那里,没有半点动弹。周围有鱼群游过,生灵相嬉,毫无半点危机。 只见青萍宝剑所化的剑光停在海岩上方,剑光消散,露出一柄青光繚绕的三尺长的宝剑。宝剑只轻轻向下挥动,只见青光闪过,那底下海岩就是四处爆裂,露出真面目,却是一只万古玄龟。 这玄龟极老,当年盘古开闢鸿蒙时它便產生,根脚极深。只是因为吞了一口先天浊气,导致自己万万年无法化形,体型却是越来越大。玄龟没有办法只好由陆入海,到了这北海隱居沉睡。 此刻玄龟甦醒,顿时感到有些飢饿,把口一张,吨吨水流被它吸入口中。 那水流数以万吨,方才青萍宝剑破开海岩,却是没有伤及周边鱼群分毫,因此鱼群虽然慌乱但稍息后又都成群回来,此刻俱都是被水流裹住进了老龟口中。 这玄龟胡吃一通后犹嫌不够,还想拖延时间,就要张口再吃,青萍剑震颤剑身,发出阵阵剑鸣。听见青萍剑警告,玄龟才收了心思,把头露出海面,想要与青萍剑討论一番。 一个硕大的脑袋拱开碧波,隨后玄龟拔腿伸腰,长时间没有动弹,难免想以此拖拖时间。 “玄龟见过盘古通天圣人,望圣人慈悲。” “玄龟多年前吞了那口先天浊气就知道不好。那浊气深厚潜藏,有大地镇压万物之意,一般浊气难以如此。这浊气多年来与我身躯合一,如今洪荒震盪,想是真人为此而来。” 玄龟晃著脑袋,却不敢提任何条件,只把头伏在海波上低声道:“玄龟自知难逃此劫,只望圣人发发慈悲,请圣人发发慈悲。” 许是通天教主有好生之德,亦或是天道不绝玄龟性命。 青萍剑上前一剑梟了玄龟脑袋,却没鲜血流出。那脑袋里有玄龟元神存在,被通天教主用青萍剑封住,隨后分化五道剑光,四道往下方玄龟四肢斩去,还有一道却是送玄龟元灵往生。 那巫门地府本是在商议对策,忽然听得门外传来大巫惊呼。眾祖巫扒碎岩石抬头看去,只见一道极为强横的剑光闯进幽冥,前进路上不论是什么都统统斩碎。 玄冥见到此景正要暴怒出手,却被帝江拦住。 “住手,莫要胡来。” “如今洪荒谁有这么强横的剑意,只有那位灵宝道尊。莫要乱来,不然我等恐是死无葬身之地。” 红通通的帝江形似个口袋,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发声。 但帝江的话明显慑住了几位祖巫,当下玄冥把大爪一拍,撕碎了一座山峰,自行离开,不再参与商討。其他祖巫则是急忙传迅,避免巫人赴死。 这青萍剑光没有了阻碍,当下更是迅捷无比,直接闯到了六道轮迴附近把玄龟元神送进轮迴。 但这剑光都是没有消散,而是围绕幽冥转个不停。纵使是玄冥也是被这剑光给重新逼迫回来,不得不慎重对待。 剑光终於找准位置,逕自往幽冥西边劈下。 只听天地一声巨响,血海翻涌,无尽的血海海水朝剑光劈开的缝隙流去,裂隙不满,血海不停。 且说当时青萍剑分出五道剑光,还有四道俱是往玄龟四肢斩去。 玄龟肉身失去元神支撑,当下鲜血四溢,五个孔洞一齐流血,引来无数鱼虾抢食。玄龟法力深厚,肉身也是如同天地宝材一般颇有灵效,这些鱼虾饱食鲜血后,或多或少都有所变异,或生龟甲,或生龟肢,或是龟一样的脑袋。 青萍剑一震剑身將这些鱼虾驱散,將玄龟尸身收好,以待来日。至於那四根万里长的龟腿,也不炼化,仍是由剑光送到女媧娘娘处。 女媧娘娘见到这四根天柱,不由嗔道:“通天师兄却是惫懒,连这点炼化之事也是不愿。”无奈之下,女媧娘娘只好亲自出手炼化,用六丁神光缓缓烘烤天柱。 说来也神奇,这四根天柱本是血肉之属,被六丁神火一烤却都化作一滩矿体,发出银亮色的光泽。液体中还有一片暗蒙蒙的灰色,此刻正是与矿液纠缠融为一体。 隨后这熔液被法力牵引,向洪荒四方赶去。 洪荒南方,青羊道人早就率了六位星君领东皇太一法旨守候在此处。 彼时剑鸣钟响,东皇太一以东皇钟声传法旨於二十八宿,要他们以四象星势守候在洪荒四方。 此刻见到被法力牵引过来的天柱矿液,青羊道人与其余六位星君相视一笑,隨后由青羊道人领头,各自掐住法诀大声诵经。 这经祈祷的是南方圣兽朱雀,伴隨南方七星祷告,七宿身影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南方主神,朱雀。四象圣兽镇守四方,此刻正是要借星宿之力显身镇压洪荒动盪。 南方朱雀长鸣,另有三方圣兽龙吟虎啸,北方玄武低吼。四象圣兽一齐发力镇压住动盪的洪荒,隱隱约约间自四方出现一根虚幻的擎天大柱。 大柱顶天立地,正如先前的不周神一样,上接云天,下抵黄泉,只是不如不周山那么高大,因此需要四方圣兽运起神力,起了四根才能够把天稳住。四象圣兽正在施展神力,突然有二十八道剑光自天边斩下,重重斩入四象圣兽体內。 “吼” 四象圣兽本就是二十八宿凝结成的,不是本体,遭此重创更是一声长鸣就解了形体,四方星宿解散,各自捂胸吐血倒在地上。 “誒呦,疼死我了二哥,这剑光是哪来的,疼死我了。” 鹿木犴捂住心口哀嚎,那道剑光每人所斩位置不一,他正好被斩在心口,疼得他哇哇大叫起来。 “誒二哥你快看天柱。”突然鹿木犴大声喊道,一时情急下连心口也不捂了,呆愣愣看著天柱。青羊道人受伤较轻,也只被斩到原身双角,因此却是无碍,勉强將鹿木犴扶起,青羊道人才有心去看天柱。 只见天柱此刻被清浊二气充斥,二者相互纠缠却又相互排斥,如同阴阳太极一般。 而在天柱外侧,先前斩伤他们的剑光是分化出来,凝成一道朝天柱狠狠斩去。剑光没入天柱,似是天地初开之时,清浊二气再分,上者为清,托清天,下者为浊,抵浊地。只听得天地间哗啦啦声音大作,四根天柱便是炼化完成。 天柱界乎虚实之间,其形难见,隨著清浊分开就自缓缓消失,非有缘者再难相见。 鹿木犴被青羊道人扶起,下意识朝他看去,一看之下却是不由惊道:“二哥,你头上角怎么出来了?可是刚才那剑光伤了你元神?” 青羊道人也是一惊,忙把手朝头上摸去。其余五宿也是起身,听到鹿木犴这话也是下意识看去。果然,青羊道人头上正有一对如墨玉角护持著头上火冠。玉角上还正有一道斩痕,迟迟不退。 其余六宿似是想到什么,也把手朝自己被斩击的方向摸去,果然那里都是现出原形。只是因为位置不一,又有衣服遮挡,再加上群宿並无异样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发觉。 几人正要討论,却忽然被打断,朝天上望去。 女媧娘娘已是起驾回了女媧天,只见群星大放光华,並有钟声震盪,这是东皇太一正在召集眾人,於是都止住閒聊起到了天庭。 凌霄宝殿中已是三两两坐满了妖神。青羊道人与鯤鹏妖师虚偽对视一笑,妖师突然关切道:“少军怎的將原身双角显露,怕是玄功运转哪里出了问题,不如告诉老夫,老夫也好著手治疗。” 事实上青羊道人早已將玄功运转一遍,可惜並没有察觉到异样,反而自己头上双角因为被剑光击中,法力运转更为畅快,元神也是较先前壮大许多。 这自然是不能告诉鯤鹏,因此青羊道人只是虚言託词过去。 第四十五章神通难敌 隨后东皇开讲,言及劫数瀰漫,离大劫將开不足百年,只是不知道究竟將由何引起,望各位妖神好自修炼,避免亿万年苦修化为飞灰。言罢,东皇太一去了又另提一事,事曰: “自鸿蒙开闢以来未有如此深重之灾,生灵遭难,流离失所。便要找一人下界安抚巡查百年,不知诸位有谁愿意?” 见东皇太一併不指定人选,底下鯤鹏先是起身转出推荐道:“陛下,臣以为第一少军乃是不二人选。少年屡立奇功,为我天庭门面,而且自下界上天,熟知人间详情。若是派少军下界当是能扬我天庭名威,还请陛下思虑。” 鯤鹏说完就回席安坐,青羊道人也想说什么却是突然按耐不言,反倒招惹鯤鹏疑惑。 见青羊道人没有反对,於是东皇太一便命青羊道人为四方巡查,也没有什任务,只是叫他在下界呆足百年,好生照顾群妖一番。 朝会散去,青羊道人不解出了殿门,正欲回返星君殿却突然被人拉住。仔细看去原来是妖神白泽。 白泽执羽扇,常为天帝使者,此刻拉住青羊道人便是有话要与他密谈。 二人三转两转便是摆脱眾人到了一处密殿,一到殿內就听白泽问青羊道人:“少军大人可知为何陛下要让你下界百年,照抚群妖,可知群妖中又以何类最应为重?” 青羊道人確实不知,便是请教白泽。 白泽常化儒雅君子形象,也不卖关子,轻拉袖袍於虚空中一写,却是一个人字。 “少军可知人有何异?” “人?人为女媧娘娘所造,来歷確实稀奇,但我等妖族来歷复杂,便是混沌中的也是有的,以人而论,貌似还不足以如此吧?” 青羊道人疑惑挑眉,继续分析道:“若论人族最大奇异,便当属太清圣人专立一教,名曰人教。只是人教教名不显,只前次女媧娘娘炼五色补天石时有人族修士送火种来,莫是因为如此?” “非也非也,是陛下吩咐我交代少军一句,遇人而兴,遇截/劫而入。是这后面一句是截是劫,陛下没有明说,在下也是不得而知,只能任由少年您自己思索。” 白泽传完消息就是轻摇羽扇,独自出了殿门,只留下青羊道人一人独自思考。 “遇人而兴倒是知道,无非是人或人教。但人教离我甚远,而且到目前只收了那玄都大法师一个,与我而言却是不太可能,当是此次下界人族,亦或者不是?” 青羊道人不敢篤定,似这等话语解读出来往往是又不是,难以確定。著实要伤脑筋。 “但遇截而入,遇劫而入?莫是要我主动入劫,还是说我將与截教另有机缘?” 青羊道人摸了摸头上犄角,那里正有一道剑痕。 论遍洪荒谁有实力在一眾天庭妖神身上留下剑痕,令他们显露原身而不自知,並且没有丝毫受损?答案不言而喻,便是: 通天教主。 “看来我许是与截教有缘,只是不知道是个什么缘法?不过照这头上剑痕来看,许是个好的?” 青羊道人嘀咕两句,转身也是离了大殿,却是照东皇太一吩咐领了千万妖兵下界,去巡视四方,扫除四境异样。 至於那句告诫,只能是暂时放心头。 时间一晃而过,青羊道人停下玄功运转,转身出了房屋。外间的玄青子听到青羊道人动静,也是起身相候。 青羊道人领兵下界,但仔细想想又是返身把玄青子带上,想用这百年时间为玄青子提高些修为。本来他还想把龟灵玉也带上,可惜四山事物繁杂,却是被龟灵玉以此拒绝了。 青羊道人领著玄青子出门,一路上遇到的人族无论男女老少都是向他们问好。 “青羊仙师好。” 八九个儿童见到青羊道人都是眼睛一亮,忙是拥挤上来向青羊道人行礼问好,同时闪著大眼睛,一脸害羞地伸出自己小手。 却是青羊道人游歷洪荒,身上总有些別人没有的小玩意,而且由於“遇人而兴”这句话,导致他对这些小玩意的態度还不错,时常散发些稀奇的小东西,导致孩子们对他的观感也很好。 青羊道人一挥手,身后的玄青子就是取出些吃食给孩子。 这些小孩高兴极了,但也不贪心,恭敬对青羊道人行礼作揖,然后在他们的大姐头的带领下,把吃食平均分成几个小份,確保每个人都有份。 青羊道人在这部落已经待足了九十年,期间他领兵巡视四方,保境安民。虽然称不上处处平安,但在他的指挥下也可以说是勉强保住了大部分人的性命。如今再有十年,便將是功成回天。 照例是领兵巡察,只是此次青羊道人却是带兵往北境去。 先前那些年因为水患肆虐,青羊道人仍是多忙於救助妖民。再加上北境早在共工和祝融打斗时就已经损毁了,儘是被淹,没有一个妖民活於北境,因此青羊道人也就从来没有去过。 云朵呼呼飘向北方,青羊道人到了北境往下一看,不由惊讶。 北域地势较高,因此从北域向南看去却是平坦无比,一览无余,让人有些勃勃心动。 而令青羊道人惊讶的是因为共工祖巫的缘故,此刻北域儼然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湖泊,湖泊中湖水不可计量,但是已经有巨鱼精怪暗生水中,不时摆尾摇首,跳出水面。 昔年共工开北域水脉化为九口泉眼,这九口泉眼永不停歇,自开採出来后就是不断出水,先是將北域全部淹没,然后因为山高缘故,后来的泉水都被积攒起来。 北域为洪荒之北,此刻洪荒之北尽数化作水泊,还有高山积蓄水势,如果山体崩裂,青羊道人不敢想像,只怕又是一场洪荒水患。因为实在太大,青羊道人也是力所不及,只能在心里估计这灾患究竟会於何时爆发,却是难以知晓。 於是青羊道人弃竹杖於云上,仰首哀嘆:“贫道修为不济却是难以救民,神通难敌,神通难敌。” 隨后青羊道人也不再巡视北境,拾起竹杖便是返回部落。刚到部落他便是让玄青子请部落族长到此一聚。很快,一个鬍鬚发白的老者佝僂著腰,托拐走了进来。 “仙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老族长见面就要给青羊道人行礼,行的还是晚辈礼。被青羊道人扶起劝道:“我虽然年数为长,但你现在也为一族之长,以后还是少要行此礼。”老族长只是一笑,不言。 青羊道人到这已经有九十年,他这个族长自小是被青羊道人看著长大的,哪里有什么威严可讲。因此只当青羊道人所说笑语,並不在意。老族长静静靠在墙上,听青羊道人讲述。 当听到北域已成泽国,將有水患再发时,老族长不禁脸色发白,轻声问道:“仙师,那水可是会淹到这里吗?”青羊道人並不答话,老族人只能低头示意自己知晓,摇摇晃晃出了门口。刚出门口便是传来青羊道人话语。 “贫道也不知晓究竟何时会爆发,但以北域泉眼来看,料想千年以內应是无事,阁下自可放心。” 族长只向后一转,微微鞠躬:“老朽知道,多谢青羊仙师告知。” 看著族长远去的身影,青羊道人不由心中嘆息。昔年他刚到此地,老族长不过一岁,十三四时便是崭露天赋,与他交游嬉戏,互相玩闹,要拜他为师。后来年长,知晓他身份后便是闭口不谈。如今老矣,却是言行规矩,再无一丝冒犯。 时间流水,恍如昨日。 再过十年,青羊道人十年期满便领兵回天。 这十年里部落发生了很大变化,老族长听进了青羊道人劝言,先是上门以童年情谊哀求青羊道人为部落选个好住址,又在十年里带领族人跨越山河,走了数万里路到了一处高山。 期间青羊道人想叫妖兵相助,却被老族长婉言谢绝,“这是我们部落自己的选择,怎可劳烦仙师妖兵,那些妖兵应是扫巫除恶才对,不用不用。” 高山挺拔,可接云霄。老族长亲自出手选了一块土地肥沃,背阴纳凉之地,到时候就是天上下火也伤不著他们。 为了让他们饮水方便,青羊道人也是效仿共工,於附近开採了个泉眼。泉眼水流不大,却是足以满足日常生活所需,为此老族长还开玩笑道: “仙师却是空施法力,到时候水患一起,处处是水,哪怕到时候水泱了点,但哪里还缺泉眼这点水呢?” 十年期满,青羊道人自是领兵回了天庭,只有这支人族部落居於山中。 正是青羊道人期满回天第二年,这一日还未到天亮时候,便自东方起了光亮。 这光亮起的极快,起的极大,就像是太阳跃出水面,將阳光洒满大地。不对!这就是太阳!而且是极大极多的太阳!足足有十个太阳高掛在空中! 白,惨白的光照射在洪荒。 光自东方起,东海海水瞬间便是下降一尺,蒸腾的水汽也不见踪影,只知道水中鱼虾立马红了身子,然后就被阳光吞噬,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却是东皇太一十子十金乌此刻现了原身,大金乌执掌太阳星,其余九只金乌沿在太阳星侧,正在缓缓飞行。 第四十六章 十日横空 这十大金乌怎么会同时出现? 彼时东皇太一率妖上天,定天条。后有十子,便將太阳星託付於十金乌,让十金乌负责洪荒日月流转。 这十金乌多年以来从未出过差错,不知今天怎么十日横空,焦地洪荒。 寻常时候太阳星便是无法直视,更別提此刻十日横空。 这十金乌化身大日横行天际,自东而来,一路上嬉笑打闹,却是如同儿戏一般。 突然那最小的金乌十太子大叫一声:“下面那山上有黄幡舞动,上书少军名讳,想是那翠鸣山了。少军深受父皇器重,我等还是莫要自寻烦恼,且收了火焰过了翠鸣山再说。” 大金乌也与青羊道人见过面,对他颇有好感,也是接过话道:“十弟说得不错,少军为我天庭门面,那翠鸣山也是他的脸面。此刻若是毁了翠鸣山,便是折辱少军,还是不要如此最好。” 大金乌与十金乌在十大金乌较为理性明智,不似其他金乌胡闹玩劣,知晓轻重,因此都是出言劝阻。 听了大哥十弟劝言,十大金乌都是收了身上烈芒,只留下太阳星原始的光芒普照。 那翠鸣山群妖原本都是一片片死尽,多的只剩一口气存活。忽然间觉得头上阳光减弱,有了喘息的机会,都是急忙爬了起来,藉助这点机会窜到阴凉的山洞中去。 只见天上那十个日头过了翠鸣山就再次放出光芒,远处那些本以为无碍的生灵都是再次死伤一片。反倒是翠鸣山群妖,因为倚仗青羊道人的名头,只死伤了半成左右。 洪荒地上居住著巫和妖,十大金乌初次集体行动,倒还有些收敛,主要朝那巫族聚居的地方晒去。 太阳真火炽烈异常,寻常大巫在十大金乌的全力催动不也是难以活命,因此一个个都是倒了下去,血肉如同被火烘烤,很快就失去水分,化为乾尸,隨后扑的一声就自行燃烧起来。 眾多巫门部落来不及躲藏,十大金乌也不客气,十分热情洒下真火。 惨白到极致的光落了下去,就见那些巫门部落纷纷消散。就是大巫,刚驾起云头就被十太子烈焰灼烧,化为灰烬。 因为巫门大巫大多驻扎在幽冥,地上多是巫民部落,因此无人挡得了他们。 如此过去一个白天,直至晚上太阴星出来,柔和的月光照射洪荒,轻轻地洒在那些被烈日灼烧的山川巫妖上,抚慰著他们的心灵,轻声告诉他们今日安全了,且安心睡觉吧。 梅玄山,这里正是青羊道人当初为老族长选的新部落地址。 此刻老族长看著天上明月,深吸一口气,却招呼道:“羊子,虎子,你们去把部落里的人都叫过来,让他们趁夜晚凉快,抓紧时间下山抬水。” 很快部落里的人都是三三两两聚了过来,听到老族长的当即转身就走,下山抬水。有几个也去抬手,但有疑惑:“仙师不是已经给我们开了处泉眼吗?还去抬什么水啊?白天躲太阳躲得那么辛苦,不如晚上睡一觉。” 话刚说完,那人便被老族长踢了屁股,一个踉蹌差点摔倒。 “胡闹!那口水只够我们自己喝的。但山中生灵何其之多,它们要是一齐上来怎能够挡住?能先担些水来拉拢一些,这些水便是要做这用的,你们谁敢不用心莫怪我將他革除部落!” 老族长可不是什么软柿子,他有眼光,有谋略,还有那说干就乾的果断脾气。 看到老族长真的生气了,部落再无一人异议,只是奋力担水上山。期间只有在担水时才有那么一两句玩笑话语。 果然如老族长所预料,第二日十大金乌再次横行於天。这次群妖先有了防备,都往深山地下中躲去。而那海中生灵也是知道太阳真火厉害,也是一齐向海水深处游去。 只是苦了这海水,这十日一照,呼吸间又是消下去一尺,於岸边上凝聚出白的盐层。再被海浪一打,又是融进海中一部分,只是仍然有很多残余。 老族长一部落人都是躲在山洞,昨晚除了担水,老族长还命人將山洞挖掘更深。这一提议果然没错,那十大金乌可不知道这里曾是青羊道人居所,也没有丝毫留情,团团烈火似是纷飞柳絮胡乱飘舞。 老族长把手往岩壁上一摸,感受到岩壁的温度还在不断上升,把头转去又说道:“羊子,虎子,这白天也干不了活,你们俩带人把这岩壁再挖一挖,仙师留下的天妖法也要好好修练,这是根本,不要忘记。” 羊娃虎娃答应一声,就领著人朝后走去,继续开拓岩洞,同时將自己微弱的法力涂抹在岩壁上,用以加固岩层。 天上的太阳依旧是十个,天上地下好似都不知道这件事,任由十大金乌肆意妄为,如此烈阳高照了十天有余。 这天,终於有一大巫知道了十大金乌这种恶行,咆哮著从幽冥赶到地上。 来人珥两黄蛇,把两黄蛇,另拿一条桃木杖手中。他刚出来就听到身上发出“滋滋”的声音,这位是后土部落的大巫夸父。 夸父刚一现身就被十大金乌髮现,知道夸父並不好对付,於是十大金乌只把距离拉远,並不直接与夸父激斗。夸父空施法力,因为二者相距实在太远,倒是什么作用也没有。 情急之下,夸父將自己手中的桃木杖向上扔去。 桃木杖是夸父精心祭练的兵器,內中蕴含勃勃生机,似兵器又似活物。如果將桃杖隨意扔在地上,要不了多久就会就地生根发芽,想来到时候结的桃子也是十分香甜。 桃木杖一起就是万万里,那五太子正在与旁边兄弟说笑,打心底认为夸父打不到他,因此也没有什么防备。却不想吃了个大苦头 其他金乌多少有点警惕,见桃木杖袭来都是振翅离去,只有这五太子仍是傻呼呼的敢於直面迎接。 碰的一声巨响,天上同时掉下来两团黑影。一个是桃木杖,另一个就是那金乌五太子。这五太子被打中脑袋当即被脑袋一昏,被杖上巫咒侵入元神,自行掉了下去。幸亏其他金乌救援及时,才没有性命之忧。 见自己一击奏效,夸父兴奋大吼,上前一跳就將桃木杖又是收了回来,接著猛地一掷,自己则是腾飞起来往十大金乌方向赶去。 五太子才吃了亏,其他金乌怎么敢掉以轻心?都是急忙向后振翅撤了,带著五太子的同时不断撒翅放出大日真火。 第四十七章 夸父逐日 这火烧的极烈,强烈的太阳真火在夸父的肉身上熊熊燃烧。在太阳的照射下,夸父根本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法力消耗。不过追了有数十万里路,夸父就从高空落下,改为用腿逐日。 夸父站在地上便是有著无穷的力量。 源源不断的地脉精气自脚下涌入夸父身躯,弥补著他的亏损。感受到身体里的强大力量,夸父紧握双拳,迈开双腿朝太阳方向疾驰而去。 “那夸父又过来了,而且速度比先前还要快!” 五太子在其他金乌救治下早是悠悠醒转,此刻把头向身后看去,顿时亡魂大冒。 那夸父竟只靠著双腿就是朝他们赶来,而且速度不慢反快,比之前腾云的速度还要快上许多。五太子先前吃了亏,这下当然不能再被追上,当即振翅提速,同时將太阳真火不断挥洒,想要直接烧死夸父。 五金乌將一团太阳真火扔了下去,火焰落到夸父身上,还不等烧起来,便被夸父磨灭。但隨著十大金乌齐齐施法,夸父身上的火焰也是越来越多,只不过刚落到身上便被抓灭,只留下一道道黑色印记,但终究还是將夸父速度减缓许多。 “啊哈,赫赫有名的大巫夸父竟然只有如此神通吗?若是这样及时乞降,或许本太子还能再留你一命。” 五金乌见夸父一时间又是追不上他,又是大叫起来,在天上叫囂,极为囂张。 初时夸父还能再有力气反击,但慢慢地,伴隨体內水分力气的消耗,夸父逐渐由跑变走,由走变踱。 天上十乌阳光愈烈,地上夸父行走愈缓。 “呼呼,喉咙好干,好渴,好想喝水。” 夸父心头想著,他的本体有万丈高大,一脚便能跨越山峰,所以才能追赶上金乌,但正因为这样,所以他一旦口渴,所需水量也非常人能比。 “哗啦啦。” 滔滔水声不绝,水声传到了夸文的耳中。 夸父的耳朵动了动,不远处有条水源,它应该可以解我的口渴。迈动双腿,短短几个呼吸,夸父便跨越数十万里到了一片大泽前。 大泽宽广而深邃,泽水玄黑,底下有眾多大物游动。夸父早已口渴难耐,俯身向下,不顾丝毫礼仪,將口对准大泽,只一吸,就见泽水呼嚕嚕尽皆涌向夸父口中。 “好水,好水啊。”得到水分补充,夸父大笑道。挑衅看眼天上金乌,夸父大口大口吞吸泽水,看他的架势,不把大泽吸乾他是不会罢休的。 不过三五个呼吸,这一片大泽的水就尽被夸父喝乾。速度之快,就连十大金乌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看到夸父又是补足精神,五金乌不由有些害怕,“不如我们回返东海汤谷去吧,那里路远水深,夸父是绝对到不了的。”其他金乌也是颇为意动,想按五金乌说法来做,却遭到大金乌断然拒绝。 “绝对不可。夸父追我等也有些时间,三界內外有姓名的大修士如今都应在暗观我等,若是被夸父逐回汤谷,无疑是坏了天庭脸面,乃至引起父皇丟脸。” 一旁的十太子也是应援大金乌道:“大哥说的没错。我们兄弟闹出如此大的动静,若是灰头土脸被夸父赶了回去,回去以后应该如何交待?” “父皇又会怎样看待我们。诸位哥哥还需谨慎思虑才是。” 大小金乌的话確实都是在点上,其他八只金乌並不说话,只是点头。 “啪”,一记巨石自下方飞来碰巧又是砸在五金乌头上,五金乌顿时头破血流,连金羽也是被鲜血打湿。 “你们可是商议完了?我刚刚喝饱了水,现在精气十足,正是战斗的好时机,你们有谁要与我一战?” 夸父在底下哈哈大笑,那十大金乌商量时速度有所放缓,被他瞅准机会用法力凝了块石头扔上去。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谁知道老五这个倒霉蛋也是不长眼就那样撞了上去。 又吃了夸父一击,五太子这下可真是恼怒极了,大声喝道:“打!打!一定要把这夸父弄死,弄死他!” 眾金乌定了商议,就开始勾引夸父长途奔跑,想要再度消耗夸父体力。 巫族本就是性格衝动,被十大金乌轻微一激,哪怕知道这可能是个陷阱,夸父也是跟了上去,同时不断运转法力拋起巨石,或是扔出桃杖。 路上夸父再次饥渴起来,但这次十大金乌有了防备,怎么可能让夸父如愿。 “弟兄们,把真火烧起来,越大越好,把这泽给我烧乾。” 大金乌一声令下,十大金乌有个算一个都卯足了劲將太阳真火放出,本来是金色的十个太阳,此时都变的纯白了,纯白的如纸一般。 夸父在下面感到浑身汗液流淌,隨后又都蒸发尽了,只留下一层盐霜印在身上。夸父更加口渴,渴望喝更多的水。但是面前刚找到的湖泊已经被晒乾了,连一滴水也是没有。 湖底乾裂,裂痕如同丑陋的疤痕。原本的湖泊化作涸泽野地。 野地上尽数是些奇些怪状的巨大异类尸骨,皮肉早已灼烧不见,只有些骨头还算耐烧,但也略微见了火苗。野地表面儘是龟裂成块,道道裂缝开得极深,仿佛通向幽冥地府,只是也都没了水气,一片枯白。 “北方!北方!” 夸父口渴之下却是突然想起北域,那里被共工开採出九口泉眼,水源不断,定然是可以满足自己的需求。 於是夸父一迈双腿,不再追逐金乌,而是径直往北方跑去。 但十只金乌定然不会让他如愿,疯狂在它头顶上施展太阳真火。而其中又以五太子最为热情。 “桀桀,夸父还想喝吗?你求我们几个我就同意放过你如何?” 五太子发话了,他嘴巴极臭,环绕在夸父上头,不断喷吐些臭词烂话,还十分挑衅地降落了些许高度。夸父不语,只是一味赶路。斗大的汗珠从夸父额头滴下,下一刻就被烤乾。 “怎么,你要不考虑考虑,你巫门有十二祖巫,你要不投到我门下来,我保管让你成为第一祖巫。至於怎么成为吗?其他的巫死了不就是了?” 五太子疯狂怪笑,瞧见底下夸父不语,又是作死地再降了些许高度。 就在五金乌把身子往下降的剎那,夸父早已举杖跳起,一杖把五金乌给打了下来。五金乌重重摔在地上,滑了好一段距离才停。眼见一击奏效,夸父赶忙追击。 只见他三步並作两步,一脚將扑腾而起的五金乌踩了下去,伴隨著狰狞大笑,夸父大手就朝著五金乌身上金羽拔去。 “啊!!!” 第四十八章 夸父后羿 一声惨叫,五金乌身上背羽几乎都叫这一下拔去,现在他浑身血淋淋的,看上去悽惨无比。 看著手上滴血的金羽,夸父隨手拋在一边,又朝著五太子的金乌尾羽拔去。 “蓬蓬。” 几只火球被夸父挥杖打灭,五金乌被抓,其余九大金乌便开始设法营救,可巫族躯体强横,些许骚扰根本不放在心上。 为了不让五金乌真的死在夸父手中,大金乌只好把心一横,一声长啼,便率先冲向夸父后背,锋利的三只爪子恶狠狠地向夸父背后抓去。 三足金乌的利爪携带著太阳真火迅猛衝下,纵使是大巫也不能硬抗。但为了不让五金乌从自己手中溜走,夸父选择硬吃下这一击。 “噗嗤” 血光一溅,夸父背后顿时少了好大块血肉,边缘处的爪痕清晰可见。 大金乌抓著块肉往天上飞去,將爪中血肉扔下去。夸父受了这一击,本以为可以硬抗,却仍然没有忍受得住,疼得仰天大吼,撒开桃杖,双手不由伸向后背摸去,脚下也鬆了几分力。 就是现在! 其他几只金乌趁夸父松神,连忙把五金乌给救了出来,可那簇尾羽到底是让夸父给揪了下去。又是带起一阵血。 光禿禿的五太子在天上恨恨叫著,太阳真火覆盖全身,一刻金羽又都长了出来。 夸父经过这一消耗,又是大口喘著粗气。 谨慎的望了一眼天上的十只金乌,夸父在心中默默估量到底还有多少路程才能到达目的地。 “快了,只差数十万里,就快到了。到时候就能喝到水了。” 夸父奔跑著,但他的气息逐渐弱了下去,这当然逃不过大金乌双眼,只见大金乌一声令下,十金乌顿时各施手段。 炽烈烈的太阳真火从天上如雨般落下,夸父也再也不如先前般轻描淡写,挥动手中桃木杖废力打散太阳真火。 许是没有喝水的缘故,有许多真火夸父並没有来得及打灭,被真火烧到自然,留下斑驳的火焰印记。 夸父口中饥渴,身体在向他索要水分。 看著北面万里高的山墙,夸父知道那里已经尽数被淹,想到那里是一个满满当当的大湖泊,夸父一时间又是有了些许力气,奋力扺抗起来。 但是夸父毕竟力竭,而且一心想要打开包围突破到北面,心神不一,动作难免有些破绽。 而在与十大金乌战斗的过程中,破绽往往意味著致命。 突然,十太子一声长啼,整只金乌俯衝而下,两只利爪恶狠狠抓向夸父双眼。夸父虽然是大巫,但突然面对双眼攻击,只来得及用手臂將利爪挡下。 锋利的金爪刺透手臂,鲜血流淌滴下,浸透了脚下大地。 “夸父,你太过自大了。” 十太子金色的眼瞳冷冷盯著夸父。 夸父刚想挥手反击,下一刻便轰然倒下。 十金乌早就抓到夸父心神鬆懈的瞬间,在两只利爪被挡住后,从他满是金色绒毛的腹下,探出第三根利爪,利爪直接刺入夸父顶门,將夸父脑子搅成浆糊。 巫族没有元神,全部寄託於肉身上,经此重击,夸父当即倒下,身陨於金乌十太子。 磅礴的精气从夸父肉身弥散,立即被大金乌收起,这是他们杀死夸父的证明,亦是將来进供东皇的宝物。 夸父身陨,肉身化为黄土,堆叠成山。 手上桃杖在夸父身死时被高高拋起,却没有打中任何人,直直地落在夸父山上。因为是夸父用巫族法咒祭炼,具备许多神秘功效,在夸父身陨时也变作一片桃林,覆盖在山上。 夸父身陨,化桃山,其山在北,上有桃林,鬱鬱葱葱。 十大金乌杀了夸父收了夸父精气,也勉强算得上是大功一件,当下十只金乌都是化作人身朝天庭去了,却是要报告东皇太一,以为自身功绩。 十只金乌到了南天门,那守门的几位见到是这几位主也不敢拦,远远行礼后就是退开了。 十大金乌一路直往凌霄宝殿去,路上遇到的任何人莫不是行礼恭敬。 很快就自凌霄宝殿响起钟声。 这次可不是东皇钟,只是召集群妖的金钟罢了。但金钟响起,也就意味著將有一些重事发生,为表郑重,所有妖神都应佩戴整齐入殿。 青羊道人提杖出了星君殿。 他另有一座少军府可居,但星君殿內有鬼宿群星星力相助修练,远不是少军府可以比擬,因此青羊道人常驻星君殿,一应杂务也都是在星君殿內处理。 星君殿外早有车驾恭候在一旁。车架长约十丈,宽约四丈,虽说是车架,但犹如一座小房子。 这车架由八匹驳马拉车,有六对童子侍候在外,或拿羽扇香烛,或执华伞彩灯。车架通体鎦金色,在前方执驾位置上,龟灵玉正是端坐於上。 看见青羊道人出来,龟灵玉忙扶了自家大王上了八驳鎦金车,隨后一拉韁绳,这八匹驳马顿时迈开四蹄往凌霄宝殿方向去了。 八匹驳马在云海划出流星般的尾痕,与之同样的还有许多其他妖神的坐驾,只是他们的都没有青羊道人的车架华丽,速度上也是有所不及,只能坠在尾端跟隨。 凌霄宝殿下方早已停了不少,龟灵玉没有拉动绳子,径直穿过了群妖,直到前头才停下。 旁边只有妖师一人,纵使是妖神毕方,位置也在二人身后,更不要说计蒙英招等妖神。 自上而下,序列依次是鯤鹏妖师,青羊道人,妖神毕方,隨后是计蒙英招,白泽商羊等妖神,这些妖神深受东皇陛下信任,白泽常为天帝使者。 再次则是二十八宿,再次则如饕餮,穷奇这类凶兽妖神。 再往下去则就是寻常妖神,其中或有实力出眾者,只是功绩名声不显,不再一一多述姓名。 下界镇守將军因自身还需四处守境,因此並不参与。 伴隨金钟响起,在场各位整理衣冠,一齐往殿中去了。 青羊道人位次在前,一进大殿就看见殿中的十大金乌,只见他们此刻俱是化为人身,只是看样子似乎是受到了责备? “不知道这十位太子究竟犯了什么过错,竟然让天帝敲动金钟召唤我等,想来定然是非同小可。” 青羊道人內心嘀咕,面上却是没有丝毫异色露出,只是淡然坐在自己位上。 隨后进来的各位妖神看到这一幕也是面色各异,有知晓內情者顿时瞭然,只是不知天帝究竟会有何种责罚。不知道的则是一头雾水,四处低声询问。 青羊道人很快也就知道了事情原委。 原来这十位太子私自十日巡天,將下方洪荒搞得生灵涂炭,这事当然是瞒不过下界的镇守將军,被金兕夜狰將军等人一纸诉状告到了天帝这里。 金兕等人也是不愿诉告,可惜此为这界镇守將军职责,不得不为。不然到时候再被人告上去,可就要吃苦头了。 眼下金兕等人脱了这一桩难处,正是高兴庆祝,於洪荒东北处的妖族营帐內正是庆贺。 夜狰一举酒杯向金兕祝贺道:“道兄,如今我等可算是脱了这件事,便是日后责罚,也没有什么过错,只是今后行事要小心些,不要叫人抓住把柄。” 金兕也举过酒杯一饮而尽,客气道:“行事小心些就可,不然要是知情不报,你我能討得了好?” “我等为天庭镇守將军,手下有数亿妖兵,便是一般的妖神也比不过我们,怎可为了一时而捨弃一世。” 金兕撕过一口肉食,含糊不清道,不提。 凌霄宝殿內,当所有妖神知道究竟发生什么后都是不再作声,內心思索天帝究竟会是如何做。 很快东皇太一便是给了答案。 “本帝十子因私自巡天,致使洪荒生灵再度遭灾,虽杀大巫夸父於北域,献精气於本帝,但功不抵过,罚十日金乌於汤谷思过。” 惩罚很轻,轻到没有。 金乌毕竟是东皇太一子嗣,怎么可能真的下重手?但天有天条,东皇太一却是只给了一个无关痛痒的责罚。 消息传开,那巫族自然是不服。大巫夸父有好友,名曰后羿。 后羿听闻夸父身陨,痛哭不已,后闻天帝十子不过於汤谷思过,心中更是恨意升起。 汤谷何地,人言在东。 於东边不知多远处有名汤谷者,形若大盆,盆內有沸水,盆边有神木,是扶桑,天帝十子金乌棲之。换言之,东皇太一根就没有责罚过金乌。 如此自然是恼怒了后羿,后羿是有穷氏部落首领,於是他召集部落大巫九万八千余人,齐齐用巫法刺身取血。大巫本就有浊气在身,此刻聚在一起顿时天地变色,昏天黑地。 洪荒之地的戾气凶煞受到巫法吸引,都是一起聚来涌入巫血之中,原本通红的的血液顿时变黑,如同黑水般黏稠,而且散发著庞大凶威。 后羿又自身后取出一张木质小弓,小弓纹理俱全,被后羿浸泡在巫血中,与之一齐的还有十只木质小箭,与弓俱是同一材质,皆为扶桑神木。 金乌棲扶桑,也只有此等神木才能不惧金乌体內太阳真火,能够將金乌肉身灭杀。 於是后羿取扶桑,制弓箭,刺巫血,聚穷荒戾气,太玄一元,於是上表混沌,一过百年,始成元胎,可堪大用。於是此弓再未离身,晨执宵枕,不敢轻言放弃。 於是百年后,巫妖大战,十大金乌又是领兵下界,却是终於被后羿找到机会。 距离当日金乌判罚已经是又过百年,这百年里巫妖局势更加紧张,终於在这天爆发。 天庭金钟急响,十大金乌太子领兵下了天界,经过百年修行却是要再造功绩,一显自家威风,於是呼啦啦就带著妖兵朝地上巫门部落扑去。 但巫门也不是软柿子,有许多大巫也是在地上居住的,於是双方就僵持下来。 这却是给了后羿一个好机会。 射日弓箭早已炼成,为了避免金乌逃走,他还特意炼了一张兜日罗网,专有捕获抓人功效,只要用这罗网网住,不愁那金乌离去。 后羿悄悄赶到了战场,谁都没有注意到他。 此时十大金乌正显化原身於空中,炽烈的太阳真火如雨般落下,所有巫族一晒即伤,一伤即死。身后妖兵万万,於眾妖兵之间还有鯤鹏妖师坐镇中央,统领大军。 后羿並不急躁,而是耐心等待时机。 很快一个三首独眼的大巫被金乌太阳真火消灭,但他所发出的巫门密咒化作几道黑线朝天上打去,逼迫那眾金乌一时间离了身后妖兵稍许。 后羿当即把兜日罗网祭起,只见罗网顿时覆盖天空百顷方圆,同时乌光蒙蒙,冷气森森,叫人看不清內中实景。 同时后羿弯弓搭箭,箭成九星连珠之势,一口气射出九支,还想再射那最后一支时,却被暴怒的鯤鹏用妖雷逼退,不得以又是隱藏身形躲入巫人之中。 那十大金乌正在躲避黑线时,猛地视线一黑,再看时已经被罩在一片罗网中。 罗网恢恢,疏而不漏,而且网上冒起寒光,寒光森森,连他们发出的太阳真火也是可以抵挡。眾金乌正要合力破阵时,只见一记滔天红光划破罗网直射进来,似是长虹贯日。 “啊!” 五太子一声惨叫,心口已是中了一箭。那小箭木质纹理,看起来稀疏平常,但却是不惧金乌身上的高温火焰,半点也没有损毁。 被这一箭射中心口,五太子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是身死,木箭上的巫法邪咒顿时发动,连同元神魂魄一起都是被吸收进木箭,化作一个白点落在箭头上。 大金乌看得分明,那木箭正是用扶桑神木所制。 天下阴阳分衡,从来没有不被克制的道理。这扶桑神木是他们兄弟平常所棲之木,如今倒是成了杀死他们的神兵利器。 大金乌也是心口一痛,同样有一支木箭射中了他,將他元神魂魄吞噬一空,仍旧作为了箭上白点,为这射日箭再平添一份力量。 后羿是天下有名的神射手,箭矢百发百中,如今含怒出手,威力无匹。 九只射日神箭化作九只赤红色长龙划开战场,射杀了九只金乌,如此战绩,是以傲人。 第四十九章 只余下最小的金乌十太子,见得自己兄弟陨命,十太子又怒又急,可这罗网专克火系神通,太阳真火却是全然不奏效果,幸亏外面还有鯤鹏妖师坐镇,不然金乌恐是灭绝。 而此刻鯤鹏早已是暴跳如雷。 早在那抹乌光笼罩天地之时他就立刻施展太玄天妖摄魄大法,发出五六条千百丈的巨灵神爪去撕碎罗网,妖光闪动,一路上的妖兵元神都是被巨灵神化捕获炼入妖光,再平添几分威力。 但后羿的箭快,太快。 九支扶桑神箭瞬间破开巨灵神爪直衝罗网,射杀金乌。 等到鯤鹏再使巨灵神爪撕开罗网时,只看到九只金乌尸身,九支射日神箭,以及最小的金乌,十太子。 此刻十太子状態奇妙,像是被嚇傻了一样,但两眼中隱隱有精芒闪过,不似是痴呆,可能只是因为兄弟一时横死九个,承受不住。 但对妖师而言,这也並不是什么好消息,反而让他更加震怒。 “啊!后羿,老祖我要杀了你!你们巫门上下果然都是贱人!” 鯤鹏妖师抬手发出道乌光向罗网內射击,乌光又劲又急,抓了十太子就丟入妖兵阵中,同时一捞九具金乌尸身和射日神箭,自己则是化作一道碧绿光影自天而下,直衝后羿而来。 死了九只金乌,这事让谁来抗也抗不住,只能先拿下后羿再说,不然光有个妖师名头算个屁用。 鯤鹏施展全力,底下的巫兵自然不是对手,巨灵神爪消蚀肉身,那些巫兵被巨灵神爪刮过就是肉身消陨,一时间巫门死伤惨重。 后羿藏身於巫兵中,但这可瞒不过鯤鹏妖师,只把天妖神目运起,两道妖光顿时扫遍方圆万里,任凭你如何逃匿都將被妖师发现。 “找到你了!巫门杂碎,拿命来吧!”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鯤鹏眼睛一扫,就找准后羿方位,运起天妖大法把手朝后羿方向一指。 只见一抹灰绿色光气直衝后羿而去,到了却往天上一绞入了云霄。隨后听得轰隆一声,自天上四散流光落在地上,也是形成一张罗网,同时雷音震盪,万千妖雷於声音震动间不断衍生,轰炸。 光气笼罩的范围不大,却是极为绵密且难以摧毁,后羿逃不出去,只能被强留此地面对鯤鹏。 妖师凶悍,但后羿自然不会束手就擒,取了射日弓箭,鼓足全身力气就朝鯤鹏妖师射去。 “鯤鹏,你且吃我这箭!” 神箭长光如龙,威势滔天。箭光又劲又急,直衝鯤鹏而来,一路上把卷到的巫妖群兵都是化作粉碎。 这最后一箭凝聚了后羿的精气神,射出这一箭后饶是后羿已为大巫,不由也有些疲惫,正是要藉机会向后躲去,却冷不防一只暗爪穿透心口。 “嗬” 后羿还想再说什么,但喉咙已经是被血沫填满,难以出声。 鯤鹏妖师面色暗红,道髻散乱,浑身道袍破烂,只在头上浮有一座玄冰宫殿,宫殿此刻也是破破烂烂,仿佛隨时都会损毁一般。 “贱人,你亏我一道元灵,你要如何偿还!而且我还要面对陛下怒火,你让我如何面对!” “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鯤鹏心痛无比,后羿那一箭威力纵使是他也不敢硬抗,他的护体天妖气也是抗不住,只有把法宝妖师宫祭出硬抗下来。 谁知弓箭穿透力极强,连破他妖师宫一十八重禁制,而且就要危急到他自身,无奈之下他只好將以妖师宫祭练的第二元神推出来挡灾。有第二元神主持,妖师宫防御力顿时大增,硬生生將弓箭留在殿內,但为此,鯤鹏这妖师宫也是祭练不成,日后只能作为法宝或宫殿使用。 不过好在第二元神化身並不伤及鯤鹏元神,被他以天妖分身之术再分出化身迷惑后羿,自己则是绕到他身后,趁后羿心神鬆懈,重重给他一击。 鯤鹏抓碎后羿心口,但后羿並未立刻身死,反而是倒持木弓,要將鯤鹏的脑袋割下来。 后羿自然是没有成功,反而再次惹恼了鯤鹏,当下用妖法封了后羿周身大穴,叫他不得动弹。再是一扫大袖,袖袍招展,將赶来的巫兵尽数推倒。隨后自腰间取出一条索带將后羿团团捆住,倒拉索带上了天。 那天上妖兵正是在守卫十太子,大阵连绵不断,防守严密。鯤鹏见了如今的十太子,顿时又是气自心中起。 只见十太子此刻痴痴傻傻,如那先天发育不全的野兽一般,但又有几分灵气,嘴里嘟嘟著不清,连鯤鹏也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什么。鯤鹏正要上前將十太子带回天庭述罪,那十太子看见后羿突然大叫一声,又自昏迷过去了。 这番变动著实嚇坏了鯤鹏,惊是上前扶起十太子,运转玄功查探气息。正是无碍才是放下心来,转头看向了后羿。 后羿自十太子昏迷时便是大笑不止,方才他见十太子痴傻,便要嚇他一嚇,於是在鯤鹏身后作猛虎噬人状,凶神恶煞,鯤鹏也是看见了,只是没想到威力这么大。 安顿好十太子,鯤鹏起身,自身后升起一团斗大的绿光,绿光刚一出来就消失不见,但鯤鹏手里却多了一条碧绿的鞭子。 鞭子纯由天妖裂神邪法构成,长有三尺,鞭粗一指,一鞭下去可以扫山裂石,痛击肉身魂魄。 鯤鹏也不多言,將鞭子扔给左右妖兵,恨声说道:“將此人给我打了!” 妖神陆吾上前一步拿过长鞭,“啪”的一声,一道鞭痕就已经出现在后羿身上,因为后羿被鯤鹏封了穴位,大巫之身也是不能运转,鞭痕久久不见消退。 “老贼!” 后羿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陆吾手快一鞭抽向喉咙,顿时只能听见噝噝吸气声,再无有半点言语。 陆吾打了半晌,鯤鹏没有叫停他就没有停手,直至后羿气息低垂,陆吾才略微放缓了速度。 “呜呜呵呵。” 突然自群妖身后传来一阵哭笑,仔细看去,原来是十金乌甦醒,此刻正是感伤兄长和庆祝自己活命。不仅如此,整个人也是不復先前痴愚,两眼蕴有精光。 “妖师,还是请收了手。还请妖师隨我一同上殿,我自会向父皇稟明发生一切。” 十太子甦醒以后整个人灵性大增,而且经歷过这一番生死,隱隱有所顿悟天机,知道这是天道定数,一时间整个人不由有些超凡脱俗的意味。 只是毕竟还有感情,於是大哭一场,也算是对诸金乌的祭奠。 十太子哭过之后便是恢復常態,带领鯤鹏等人就是回了天庭。 此刻青羊道人是在星君大殿中中修炼,他把肉身僵坐运转玄功,自己元神则是跳脱出来修习神通,正是在蕴含胸中这一口积尸气。 只见青羊道人將口一张,一道似云非云,似粉非粉的灰白色气团就是扑上前去。气团大有两三亩,周身缠绕气蛇气蟒,里面经过青羊道人炼化,此刻正有雷火相隨,不再如先前那般惧怕巫门火焰。 “贫道这口气已然算作大成,届时可以凭藉这气爭取时间,施展诸多应对。” 青羊道人微微一笑,这积尸气现在不仅水火不侵,刀枪难入,而且经过他炼化,竟又是把他天生的一门神通也是炼入气中,別有诸多功效。 正自想著,突然自门外又是传来一阵钟声,钟声急促紧迫,一连敲了三遍。 青羊道人知道有大事发生,当即下了高台从大殿中走出。只见天上流光闪烁,尽数是妖神所化。青羊道人也不耽搁,也把身子化作一道碧绿色光影向凌霄宝殿赶去。 到了大殿门口,青羊道人现出原形。 因为事情紧急,此刻眾妖神也都没有再排什么座次序列,不过看到青羊道人时,仍然是停下脚步向他行礼道:“见过少军。” 青羊道人只是略一点头,算是见过,隨后蹬蹬蹬上了台阶,一路快赶进了大殿。 此时大殿中央正有三人,一是浑身破烂,头髮散乱的鯤鹏妖师,一是精光绽放,两眼有神的十太子金乌,还有一人他不认识,只见其浑身鞭痕,被强制跪倒在地上。 但很快青羊道人就从身边得知,此人名叫后羿,亦是顶尖大巫。 其法力深厚通玄,可直追十二祖巫。其箭技出神入化,百发百中,是洪荒一等一的神射手。 只是此等人物竟然也被鯤鹏拿下,活捉到了天庭吗! 青羊道人心中估算自己和鯤鹏的差距,最终得出结论: 若是单纯灭杀后羿,自己与鯤鹏不过伯仲之间。但若是生擒,以青羊道人功力恐怕还是不够,一不小心甚至可能同归於尽。 “这鯤鹏果然是手段繁多,真不愧是自混沌中就修成老祖的人物。” 青羊道人暗嘆一声,目光却转去十太子。 “奇怪?怎的不见其他几位太子?而且十太子身上仙道气味颇重,倒与我妖道有些不符。” 青羊道人曾经与截教赵公明相遇,那赵公明修练玉清仙法,身上仙光浓郁,便是被当时青羊道人记下。只是后来交往都是天庭妖神,都是精修妖道,却是再也没有过仙光气味,久的青羊道人都快忘记了,谁想现在竟然在十太子身上闻到了。 第五十章 “奇怪?莫不是十太子顿悟入道?真奇怪?” 青羊道人心中暗自估量,但仍是不发声色,静静看著鯤鹏表演。 鯤鹏一阵哭天抢地,才缓缓开口说道: “陛下,九位太子都被后羿用扶桑弓箭残害射杀。臣救援不及,还请陛下责罚。” “至於后羿,臣已经將他擒来,还请陛下处置。” 等到鯤鹏把事情说清楚后,再加上面前的九支射日箭以及独自一人的十太子,眾妖神不由沉默。 那九大金乌被射杀后尸身就自行坠落下去,消失的无影无踪,就是鯤鹏后来撕开罗网也看不见它终究是往何处去了,只好带了十太子和后羿回来復命。 眾妖神不敢言语,只能听东皇太一如何处置,但天帝並没有任何言语,只是一招十太子入了后殿。底下这才有唏唏嗦嗦的声音传来。 “妖师倒真是好运气,九位太子都是被后羿射杀,您连一位太子尸身都没有捞回来,反而只是破了一身道袍,说出去不觉得可笑吗?” 说话的仍是穷奇妖神,其本性不改,喜好落井下石。眼下鯤鹏遭灾,他难免有所意动,要出言相讥。 不过鯤鹏冷冷扫过他一眼后,穷奇妖神不禁打了个寒颤,但他此刻还有饕餮妖神护在身边,饕餮与穷奇乃是至交,此刻见好友落入下风,不由笑道。 “穷奇所言正是,天帝正因为信任妖师,所以才愿意將十位太子託付於陛下,眼下九位太子身亡,妖师难免要有责任。” 饕餮与穷奇联手,鯤鹏只是冷哼一声,隨后有妖神陆吾和开明兽为其辩解。 就在四人爭论不休时,终於天帝二人又是自后殿转出。 二人都是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 底下眾妖连忙闭口噤声,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触犯眉头。 “后羿,自天地初开时本帝就见过你。彼时巫妖尚未如此,朕见你英勇,便是著使者赐彤弓羽箭与你,这扶桑神木也是那时候给你的。” “不想因果循环,最终竟是此箭了结了我儿性命。后羿,你还有什么话吗?” 东皇太一缓缓开口,一开口就是惊世骇俗。 青羊道人也不知道这种秘辛,忙把头扭去看白泽。 白泽也是来歷古老,通晓天文地理,诸般知识,而且常为天帝使者,若是有人送彤弓羽箭给后羿,定是白泽无疑。 果然,看著青羊道人投来的目光,白泽一脸无奈点了点头。 昔年天地初开,清浊划分。有浊气感先天精气化作凶兽为祸,其时后羿在地为巫,不忍心见族眾遭凶兽踩践,於是亲身前往,力斩凶兽。 彼时因后土玄冥与女媧娘娘交谊匪浅,巫妖关係尚好,於是天帝赐后羿彤弓羽箭,嘉其英勇。 只是因为为后来巫妖关係恶劣,渐渐不为外人所知。 眼下东皇太一重提此事,便多有几分伤感。但后羿自是不肯投降,把身一挺又立於殿上道: “昔年陛下赐我彤弓羽箭,是为我保护族眾,如今为此而死,后羿死而无憾。” “天帝,请吧!” 后羿把头一撇,將头低下请求。 只见一股金黄道气自顶上而来,化作一只大手將后羿摄起,大手裹挟了后羿只轻轻用力,便是將后羿轻易捏死。 后羿死后,一股庞大的精气瞬间爆开,精气洁白若雪,大如云团,將整个宝殿都是盖住,宛若外界云海一般。接著这股精气就被东皇太一摄起,化作一股收入到空中。 只见一个黄皮葫芦正是浮在大殿中央,正在用力吸取精气。 精气被东皇太一用葫芦收取祭炼,顿时化作一个有眉有眼,生有翅膀的东西,將底下眾妖神都是罩住,两眼紧盯在座各位泥丸宫,却被东皇太一一掌拍住,仍是归为白气,化作一线毫光钻入葫芦中去。 那底下妖神被那白光盯住时,都是心神预警,生出恐怖之感。 等到白光被收入葫芦中,有妖神往自己额上一抹,才发现早是出了一层冷汗。 “此宝本是崑崙山上,为葫芦藤上一先天灵宝,被妖神寒龙取来献与朕,可惜寒龙早亡,只留寒螭一脉空居天界。” “如今朕以大法力將夸父后羿精气都是炼入葫芦中,赐名斩仙飞刀,便交与十金乌使用。此宝威力巨大,凶狠异常,你可好生祭练。” 十太子得了斩仙飞刀,点头称是,持葫芦侧立一旁。 “妖师也无需太过担忧,朕方才体悟天道,早已经知道此为天道定数,不可更改,便是妖师出手也是於事无补,还请妖师宽心。” 鯤鹏听到东皇太一认定责任並不在他,当即叩礼谢恩。 隨后被东皇太一请起,仍是回了原来座位。 眾人正是再要商討,突然从下界传来大喝,声音贯通三界內外,宛若炸雷,一时间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第五十一章4405 只见那下方的洪荒地界现在已经是被巫兵铺满,黑压压的巫兵数以亿计,而且身形高大,个个身上显露异样,或擒龙,或缠蛇,或无面目,或踏龙,或耳上穿蛇,或多手。 个个披甲执兵,威势汹汹,而在大军前方,则是站著巫族的顶尖大巫。 九凤肩上佩著鸟羽叶状坎肩站在眾大巫身前,自她往后便是相柳,风伯,雨师,土伯,玄息,水月等诸位大巫,数有万余。 相柳九个脑袋齐齐乱舞,昔年因祝融氏丟掉的脑袋又是重新长了出来,如今九首嘶鸣,十八只眼睛紧紧盯著天上,试图发现些许踪跡。 风伯雨师先前逃了那水火一战,但怎能逃得过帝江寻找,於是二人也是不情不愿重新出力。 土伯身为后土族人,此刻却是战意勃发,直欲抢先上前迎战。 另有玄息水月等万余大巫,守候在旁。 大巫再往前就是十位祖巫,个个显露原身,狰狞的样貌显露於天地,让洪荒生灵知道,又將有一场大战即將爆发。 洪荒上下此刻都已经被劫气瀰漫,天空无亮,暗惨惨的天光自劫气露出。显得格外惨澹。洪荒星空的星辰也都是如此,自星辰中透露出灰白色光气。洪荒上下都是黑蒙蒙的一片,劫气四散,叫人看不清真形。 十位祖巫身上都有勃勃黑气萌发,黑气自劫气而来,彰显著此次量劫中心。 那原本的雪白云海此刻也都是变化样貌,化作乌云黑气,承托天宫。金碧辉煌的凌霄宝殿此刻也是暗淡下来,充斥著一股灰败凋枯的气息,连宝殿內的光亮也徒自降下。 东皇太一见得宝殿內劫气上涌,便由顶上下来,原本金黄色的帝服不知何时也是换作一身水云道袍。道袍被劫气笼罩,看不真切,只隱隱露出些面目。东皇太一一挥大袖,顿时將劫气挥散,大殿再次露出光亮,但转瞬间又是暗淡下来,再次被劫气笼罩。 “诸位,眼下大劫已开,还请诸位隨我一同下界,且看看那巫门到底还有何种手段!” 东皇太一语气平淡,但一声令下,万妖皆是起身行礼道:“臣等自是相隨陛下!” 隨后天宫东皇钟响彻天地,声声震盪天地,自天庭及洪荒,及混沌,及各位圣人道场。诸位圣人也不由停下手中动作,纷纷出神注目这位天庭之主。 “东皇修於混沌,拜入鸿钧,以盘古为兄,以女媧为妹,並为鸿钧弟子。后领法旨为妖,为天庭之主,为妖皇,为一代雄主。奈何天数使然,奈何奈何。” 彼时通天道人正於碧游宫讲道,见此停道嘆息,挥退诸位弟子。 女媧天女媧宫中,女媧娘娘只將双眼闭上,並不多言。 那巫门祖巫听到东皇钟声,也儘是神情严肃,过了一会,儘是把眼看向天空。 只见万万丈金光洞穿劫云,击鼓雷鸣之声连绵不断,自金光中一个接一个走出。 东皇太一居於上,十太子居其下。青羊道人在左,鯤鹏妖师居右。自二人往下,依次是毕方,英招,计蒙,穷奇,开明,陆吾,饕餮……,眾妖神居於鯤鹏妖师侧。另有二十七位星宿前列阵势,为头部大將。白泽商羊另居东皇太一之后。 再则是下界各方镇守將军,各各领兵在侧,抖兵披甲,神情肃重。再次则天庭妖兵,覆盖云端,刀兵整齐,旌旗林立,徐立如林。 劫气瀰漫,但此次劫数乃是巫妖之间,若是不想身陨劫中,可以静闭念经,不染杂尘。 如那血海冥河,镇元大仙儘是如此。 见得东皇太一出面,那巫门十祖齐齐上前一步,叫道: “东皇太一,你却是欺人太甚。自己不管教好后辈反而还杀我族大巫,端是无耻。” 巫门中以玄冥杀性最大,当下骂道:“东皇太一,你现在不如与我等直接斗上一斗,待杀了你,我再去捣毁天宫,到时候天地都归我巫门,哪里再如现在这般乱来。” 却是要师出有名,好让己方兵马明正义之所在。此刻正是大战,信念半点也不得动摇。 “啍,你等巫门中人暴虐成性,嗜杀残暴,不知多少生灵死於你手。贫道倒是捨得,只是一遵老师法旨,所以为天庭,二来要叫你等掌管天庭,怕不是天下生灵陷於水火之灾,那样反倒是贫道成罪人!” 冷哼一声,当下东皇太一领了一干人等上前喝道: “我为鸿钧弟子,领老师法旨顺应天意而立天庭。而你巫族,不修元神,不长道行,不通天数,整日与血腥为伍,屠杀成性,岂能与我比肩,简直胡闹!” 听到东皇太一说巫族先天残缺,大巫玄息抢先跳了出来吼道: “莫要多言,我领一队巫兵,且看你妖族有谁可愿意上前来与我一战!且让我来试试你妖族深浅!” 玄息为帝江氏部落大巫,四手四眼,浑身赤红,穿一身羽衣就是领兵上前。 凡大巫都是六道轮迴中盘古血脉沾染魂魄所化,天生有神异。但也因此,大巫的出生並不能掌控,也许只是普通妖族,但却能生下大巫。因此这些大巫或自成一部,或是加入到其他部落中去。其外貌形状也都各不一样。 玄息为四眼赤猴所生,生为大巫后便是屠杀了自家族群,后来加入帝江氏部落。 玄息直接出阵求战,但妖族这边却还有规矩。 奎木狼为二十八宿前部大將,见巫族抢先出人,当即也是一提钢刀,转身出了阵营向后拜道。 “陛下,奎木狼愿率一队妖兵去战,取此人首级回来献与陛下!” 东皇太一併不言语,反倒是十太子向前一步,发號施令道: “奎星且去。父皇已將此次指挥尽数交与我,奎星还请去,待得胜本太子当为奎星庆贺。” 得了应允,奎木狼大笑道:“且看某如何拿下这首功?” 说罢,奎木狼转身领了一队妖兵出阵,到了玄息面前。先是上下仔细打量了玄息几番,隨后奎木狼一扬身后赭黄袍,与玄息对视一眼就已经知道对方心中所想。 当下二人一使钢刀,一使一把长戟兼两把宝剑,战作一团。 不过数个呼吸,二人就已经是战了数百个回合。 玄息有四手四眼,两手使长戟,两手使宝剑,长短兵刃相接,逼得奎木狼一把钢刀乱斩。只见奎木狼钢刀左右乱盪,晃开宝剑就是一架长戟,这不利的局面竟然是硬生生被奎木狼给守住了。 巫族天生身躯强悍,而且身体结构奇特,攻势防不胜防。 但奎木狼苦修武艺,自是不凡,如今竟然能与玄息战个平手,当是令眾人开了眼界。 那九凤也是心中惊嘆,“想我巫门天生奇特,斗战技艺非常人能及。这奎木狼定是下了苦功,才能有如此武艺。只可恨此等人才竟为妖族。” 到此,九凤不由幽幽想到什么,嘆息一声。 奎木狼与玄息战了半响,一时间二人都是打的手软脚软,气喘吁吁。 玄息用三把兵器,体力充足时自然是无人可挡,可惜被奎木狼顶住没有建功。眼下气力消耗,彼此之间多有不及,一个不慎就可能被奎木狼抓住。当下也是一改攻势,转攻为守。 鯤鹏妖师正是在旁边看著,见到这一幕忽地出声道:“久守必失,那大巫气力消耗甚大,如此早晚必然出现破绽。” 妖师在混沌中就是经常是与人斗法结怨的存在,只是那些人后来都死了。再后来又与红云老祖斗法,最终红云老祖也是入了轮迴。一来二去,鯤鹏眼力自是毒辣,直接判断出最后胜负。 倒惊得旁边的十太子和青羊道人再度高看一眼,这活的久的就是不一样啊。 果然如鯤鹏所料,奎木狼察觉到玄息转攻为守,心中亮如明镜。 当下也把手中动作放缓,钢刀扫过,却是故意卖了一个破绽。那玄息早是急切求胜,早到有破绽顿时心中大喜,也不疑有他,提戟挥剑闯了进去。 只听刀兵金铁交鸣,玄息大惊,却是太过急切中了奎木狼鬼计,被他用一把钢刀扯住自己三把兵器挣脱不得。 “啊呀呀!你还往那里逃!” 奎木狼大叫一声,脸上现出元神本相朝玄息叫去,却是以此迷惑了他一瞬。接著张口一吐,只见一颗鸡子大小的玲瓏內丹顿时朝玄息打去。 凡是妖族修行,除人族因为是女媧娘娘所造人身人样外,真元全部储存在经脉丹田之中,其他种族都是要修一颗內丹。 內丹性命交修,一大半的身家性命,即功力道行都是寄托在內丹上,然后才要破开內丹,凝结元神。 许是奎木狼天赋异稟的缘故,他这內丹一结就两颗,而且第二颗坚硬如铁,被他精心祭炼成玲瓏內丹,用作法宝,专门藏在胸中对敌,凡有出手,皆是致命。 只见那玲瓏內丹刚一出来就是绽放精光朝玄息头上打去,二人贴面,內丹一击即中。只听得啊呀一声,玄息就丟了手中兵器捂起脑袋来。被奎木狼抓住时机,接连两刀下去砍了他两根手臂下来。 眼看玄息不敌,水月却是连忙出手,將手一扬洒出三道水浪朝奎木狼打去。 三道水浪哗哗大响,如同江上起潮,海边惊浪,裹著硕大的浪潮就朝奎木狼捲来。奎木狼虽然知道,但也腾不出手来阻止,只得发了狠心猛劈玄息,要拖他一起。 只听哗啦啦一声巨响,那浪潮被一粒神砂挡住难以前进。 神砂散发著淡蓝色毫光,只有鸡子大小,毫不起眼,於浪潮上浮动。却是青羊道人所炼製的天妖一气天水神砂。青羊道人两眼紧盯战场,水月刚有所动作他就知晓,祭出神砂將浪潮拦住。 有神砂镇住浪,奎木狼却是有了额外机会,当下再是两刀將玄息砍作人彘,接著用法力朝玄息身上一拍,封了他周身穴位了,把他一抓就往大阵中去。 有巫族想要出手,却是忌惮天水神砂,並不敢行动。 那奎木狼擒了玄息正要回阵,刚行至半途就突然一个机灵,猛把玄息朝前一扔,自己则是一个跟头后退翻至玄息身后。 只见五条黑线突然自暗处朝他射来,又劲又急,伴隨这五条黑线而来的还有一阵鬼厉尖啸。 这黑线分明是朝奎木狼打来,被他用玄息挡住也不停止,直接钻入玄息身体之中。隨后自暗处一个身影闪出,拿了玄息就向巫门阵营疾去,原是九凤暗处救援。 当水月使水浪前去时,九凤就知道不能成功,但也不能任由玄息被擒去。於是趁青羊道人施法时,自己却是暗中埋藏於奎木狼回途半道,专等此时要抢人回去。 奎木狼丟了玄息,正是恼怒再要上前,却听得一阵吶喊,原是水月已经带人抢了上来。 无奈之下只好一个闪身回了前来支援的大阵中。 此时十太子也是身列前阵,一见奎木狼便是笑道:“奎星此次可是出了好大的风头,从今往后,若论武艺,那巫门再也不敢轻言第一。本太子应当为奎星请赏。至於玄息,不过一大巫罢了,奎星日后自会降服他来。” 奎木狼正是脸上无光,眼下得了台阶,当即抱拳感谢。 奎木狼上前耍了一通,这却是激起另一位星宿性子。 只见参水猿凑到十太子面前,笑呵呵说道:“太子殿下,这奎木狼出了好大的风头实在是让俺心里有点痒痒,不知道太子可否应允俺,让俺也是领一队妖兵上前瞧瞧去?” 见得有人请战,十太子自无不允,於是巫门口见得一道人领妖兵出了营门。 来人水纹道服,腰间別一把宝剑,初见时还文质彬彬,向他们行礼作揖,一时间不由好感大增。 这幅模样却是惹得对面二十八宿偷笑。 巫门初时不解,但很快就暴跳如雷。 参水猿到了场中一理衣衫,发现並没有任何不妥失礼之处,这才是咳咳清清嗓子,开口道: “听说你们祖巫共工死了?死的时候还念叨著控水能力与我水猿一族孰强?如今本星君亲自到场,那共工氏族人何在?为何不前来见过本星君?” 那相柳,雨师,水月等大巫都是共工氏族属,一听这话顿时气得三尸神暴跳,左右大巫都是拉他不住,一时间巫门接连闯出来三个顶尖大巫! “孽畜,今天我要扒了你的皮!” 雨师两眼通红,当日一战他与风伯二人双双离场,自是名声不好。 如今参水猿旧事重提,无疑是戳到他痛处,当即抢身出阵要与参水猿决一死战。相柳,水月也是如此,当日他们都是在战场上与祝融氏大巫相爭,谁想祝融最后竟然拉著共工陪葬。 如今可好,失了共工,共工氏族属虽然仍有威名,但已经远远不如先前了。 “遭了,这下娄子捅大了!” 参水猿心中一惊,忙是叫苦,眼下四位大巫下场,还有无穷法术打来,一时间倒是真的脱不了身。 还有一大巫是谁? 却是风伯看见雨师上阵,自己也是慌忙领了一队巫兵上前支援,四位大巫一齐朝参水猿打来,局势顿时陷入危急。 第五十二章 雨师冲得最急,当先把水盂一转,一声惊雷,就將场中儘是化作万顷波涛。波涛翻滚,藉助浪潮凶势,相柳和水月顿时速度大增,相柳张舞著脑袋就朝参水猿衝来。 天空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有一条银龙正是张舞爪牙,於空中施云布雨。 雨师三人为共工族属,自然是控水的好手。但参水猿身为太古水猿,当然是另有神通。但见他一丟手中宝剑,那剑就自空中浮起,剑尖直指浪潮。参水猿把手指向浪涛,大叫一声。 “起!” 只见浪潮翻涌,一股巨浪自相柳前方咕咚涌起,晶莹如壁,厚达百丈。相柳和水月躲闪不及便是被水墙阻隔,一时间落在了后头,只有一个雨师还在闷头向前。 “休伤我道兄!” 风伯见雨师独自一人上前,忙是大吼,急忙撇了身后巫兵驾驭狂风冲向前去,却在半路上被一高冠道人阻挠。 来人戴高冠,穿古袍,手中宝剑挺立,横在路中,正自冷笑,却是星日马星星。 “我却也不能让你走脱!你且与我战了再说!不然休想过去!” 那四名大巫衝出来时星日马便是有所行动,与奎木狼,鹿木犴一起驾云顶了上来。 星日马拦住风伯,奎木狼截住水月,鹿木犴原身最为强壮,却是与相柳战作一团。 水月先前差点搅了奎木狼好事,眼下二人相见,奎木狼当即把钢刀使得虎虎生风,大开大合间逼得水月连连后退,一时间竟是半点反击也不能做出。 瞧见己方也是有人相助,参水猿嘿嘿一笑,大吼一声將身子变回原身。 只见一只白头青身,金目雪牙的太古水猿踏在水浪上怒吼连连,声音震动间,宛若雷霆。隨后一踏脚下浪潮,就见水浪顿时削减了大半,却是都被参水猿强行夺过水源掌控,被他凝成一根水棍劈头盖脸朝雨师打去。 雨师在水猿怒吼声顿感一阵不稳,天上银龙也是被吼声震慑,呜咽一声就是撤了乌云钻入水盂中。 先是被破了云雨术法,又是浪潮失去掌控,眼见那水猿已是扑上面来,雨师只好祭起水盂硬抗。 只听得“咔嚓”一声,水棍重重敲击在水盂上,那蓝彩色的盆钵身上顿时显出道道裂纹,摇摇欲碎。参水猿大喜,忙是再起棍朝那水盂打去,却是一棍打空,仔细看去,却见雨师一脸心疼收了水盂。 这水盂被雨师祭炼万年,十分珍稀,眼下破裂,不知何年才能补全。 雨师收了水盂,也把手向下方浪潮一伸,只见水波流转,化作几条蛟龙缠绕在雨师手上。 伴隨水流转动,雨师將手一抖,晃出一把雨水宝剑,接著持剑上前与参水猿杀將起来。 雨师不精斗战,武艺稀疏平常,再加上太古水猿力大无穷,二人斗了几个回合便是有点难以支撑。因此很快就被参水猿一棍打在了肩头。只听一声“咔嚓”,雨师肩头鳞甲破裂,骨茬露出。 好在大巫之躯也算是半个不死之身,雨师一剑逼退参水猿,把身体一运法力,伴隨气息游动,就见骨断再生,鳞甲重褪,却是与先前一般无二。 “这廝是大巫,身体几是不死之身。却是要想个法子断了他手脚,再封住他周身,不叫他有机会恢復才是。不然哪怕俺是再强,没有炼就天妖不死真身,也是敌不过他。” 参水猿暗自思量,手中棍棒仍是不停,水棍与水剑两相激撞,震得底下浪潮不断翻涌。 这浪潮却不知是何故,竟然变得又腥又臭,而且还有凶煞恶气扑面。顏色也不好看,惨绿绿的一色,似是那地狱幽冥鬼色。 突地雨师不要命似的,不顾参水猿漫天棍影,疯一般与参水猿纠缠。 只见一口大如斗的毒水自边上斜飞出来,正朝参水猿打来。这毒水又腥又臭,煞气扑面。 只一眼参水猿就是认出此为何物,却是那相柳毒水。 却说那相柳与鹿木犴战了许久,被他使画戟接连挡住,九个脑袋也不能咬他一口,於是气急败坏之下直接九口齐张。 只见九颗赤溜溜的元丹正在相柳口中,被相柳用法力一激,大片大片的毒水就朝鹿木犴喷去。 这毒水是极腥极浊,可以污佛家不坏真身,毁道门玉骨仙肌,凡是生灵,无论你是仙佛妖修,只要沾染上一点,就是要被毁掉,端是恶毒无比。 鹿木犴不敢硬接,只能侧身躲过。 大股毒水入了浪潮中,顿时整片水域变得惨绿一片,而且腥臭恶毒,逼得星日马和奎木狼不得不拋弃对手,升上天空。 便是那风伯,水月二人,此刻也是不愿意接触那毒水一下,也是运起法力將自己升上天空。 但还有那一小股毒水,不知道是何缘故直往那参水猿这边打去。 雨师眼尖,正是看到这毒水,才会拼命拦截住参水猿,不叫其走脱。但雨师显然是忘了这片战场上不只他二人。 只见星日马一面用剑把风伯敌住,一面一拋腰间口袋。 只见万千把奇兵利刃夹杂著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就朝那毒水迎去。只听嗞嗞消蚀声音一片,那些东西就已经消蚀一空,毒水仍是朝参水猿打来。 “我的宝贝!” 参水猿痛声疾呼。那袋子里儘是他放在星日马那里的珍奇收藏,只是他也知道轻重缓急,见是有了空隙,忙是一撇雨师。 再抬头时,只见那毒水已是近在面前。 但好在星星为他爭取了一口喘息之机,一个跟头也自上了天上。雨师见状也是腾云跟上,一上天空二人又是爭斗起来。 八人你来我往,刀枪相斗了数百个回合,还在僵持时,却是哗啦声音一片,扭头看去,不知何时九凤和青羊道人也是进了场中。 却是那九凤看见自家不敌,连忙挥了大军压上。 而青羊道人见到九凤前压,自己也是二十八宿一员,当即也是朝十太子一躬身,领了妖兵衝上。 青羊道人手中竹杖乱打,盪开虚空。只见周身层层波纹震颤,虚空震动,远处的巫人尽数被屠灭一空。 那九凤拿了一把骨剑正是要寻妖族拼杀,猛然感到虚空颤动,把眼一看,只见青羊道人正是持了竹杖正在大杀四方。 “那道人,且住手来与我一战!” 每一个巫人在九凤现在看来都是珍贵无比,眼见族人身死,九凤顿时怒不可遏,张手一扬,身上的鸟羽状坎肩顿时飞起化作数百道利刃朝青羊道人方向飞去。 青羊道人此时正是在屠戮巫族,仗著手中法宝威力,一时间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就是有大巫前来阻止,不过三两个回合就被他打翻了跟头,再迎上前来朝头上再补上一杖,顿时竹杖上巫血遍布,鲜血淋漓。 这边打得正是兴起,只听犀利的破空声传来,数百道利刃破空而来直往青羊道人身上划去。 利刃飞过,却是半点痕跡也没有留下,却是青羊道人身上这件大红金丝文武袖乃是东皇太一所赐万兽霞衣变化而成,不仅防御非凡,更可抵御诸般劫数。 九凤见著自己偷袭不成,怒啸一声,扬手洒出百千根骨箭,自己则持了骨剑朝青羊道人衝来。 “九凤,偷袭不成恼羞成怒,果然是你巫门风范。我当擒下你献与陛下,届时於阵前训斥强良是如何教导。” 青羊道人呵呵一笑,呵气一口,只见有白光自青羊道人口中炸出。 一出来就是化了百千道雷霆霹雳,闪电打在骨箭上,顿时將其打成一团粉末。还有百道雷霆因为没有目標,便都朝九凤身上打去,只是未能奏效。 九凤听得青羊道人骂语,又气又恼,使骨剑劈来。 “你也是狂妄自大,竟敢轻言取我,当真是不知所畏。今日我便要取你祭旗。” 一时间骨剑竹杖交锋了数十回合,九凤天生是不死之身,因此屡屡以伤换伤,再稍一呼吸,浑身上下都是痊癒。 仗著自己身躯强悍,九凤一时间將青羊道人压入下风。 “道人,你也是不过如此,且叫你试试我的本事!” 二人正是交手时,九凤突然大叫,扭身跳出战场。 九凤把身上坎肩祭起,这坎肩是九凤用自己身上羽毛连同扶桑树叶一起祭炼而成,一经施展便有莫大法力。只见方圆万里內顿时昏天暗地,狂风呼啸,四面漆黑混沌难寻,看不清踪跡。 九凤施展玄冥大法,配合坎肩將方圆万里都是笼罩起来,自己再五指一扬,只见五条有拇指粗细的黑线朝青羊道人射去。隨后身形一闪,就是消失在原地。 青羊道人见周围天地被笼罩,也不慌张,只把天妖神目运起,就见两道金光自青羊道人眼中射出。 金光所到之处,黑气都是消散於无形,不一会儿就是腾出一大片空地。只是只有百里大小,但对青羊道人而言也是足够。 知晓九凤此刻定然是藏身四方,只等自己露出破绽,青羊道人也无有动作,只是静坐於一块巨石之上,扶了竹杖闭目养神。 九凤於四周盘旋了两遭,却是迟迟没有动手。 青羊道人看似没有防护,但是周身气劲浮动,正有一股似实非实,似虚非虚的妖气化作龙形,缠绕盘旋於青羊道人周身。 这是天妖大法中的一项护身神通,名唤太玄天妖气,与太玄天妖摄魄大法乃是一对。 不催动时便是宛若无形,可一旦有攻击袭来,就会化作一道如圆镜似的碧绿妖光將打来的所有攻击尽数挡下,同时还能再起太玄天妖摄魄大法进行反击,將来人元神摄去,炼入妖光之中。 九凤看了半天,却是寻不到半点破绽。而外面的廝杀声离得却是越来越近。忽的光亮大放,却將九凤身影显露出来! 原来是角木蛟见青羊道人被困,急忙弃了对手带领一队妖兵赶来。 只见他双手一震,两条墨绿色蛟龙就自他两臂上盘旋而出,蛟龙別无异样,只两眼处有幽幽烛光闪动,轻易钻入了黑幕之中。隨后猛然炸开,照出了黑幕中的各色景物。 蛟龙名唤烛光透骨,一经施展,便如天妖神目般洞彻四方。只是单论探查这方面,却是比天妖神目强上许多。 九凤没有料到自己的遮天蔽日大法竟然如此轻易被人破掉,一声尖啸,发出鬼厉声音,自己却是往后一腾,直接脱离了战场。 角木蛟追赶不及,只得冷哼一声,作罢。 此时青羊道人也是自下方上来,先一见面就是张口感谢道:“多谢角星相助,不然贫道不知何时才能脱困,到时候恐有性命之忧。” 场面话还没说完,就被角木蛟伸手打断。“不必如此,少军大人自有神通可以破出,只是怕您在里面时间太久,耽误了功夫而已。您已经出来,还是请速速施展大法吧。” 角木蛟说完就是直接带领妖兵离开,与一个浑身赤色鳞甲的大巫又是拼杀起来。 青羊道人苦笑摇头,知道角木蛟口说的正理,仍是把目光一甩,驾云向西方去了。 那处鹿木犴正与相柳相斗,但见鹿木犴手中画戟飞舞,妖雷乱发,同时还有乙木精气化龙化蛟,为虎为犴与他齐拼杀。 那龙蛟虎犴各是敌住相柳一个脑袋,死死咬住不肯鬆口,逼得相柳九个脑袋连连摇动。想要用另外的脑袋把它们咬下来,却又是被妖雷阻挡,还有鹿木犴持戟拿在面前,由不得他不慎重。 青羊道人刚想上前帮忙,却见奎木狼一声大喊,自相柳背后冒出,一记钢刀斩下,剁了相柳的尾巴。 相柳突然受此重击,痛得他连连大吼,分出两个脑袋,一个朝奎木狼张望警惕,还有个脑袋则是向水月看去。 先前水月就已经是被奎木狼压制落入下风,打了数百个回合后被奎木狼钢刀砍在她背上,一声疾呼后就撇了奎木狼向阵中疾去。奎木狼也不追赶,把眼一扫就看到鹿木犴正与相柳僵持,便是隱身形过来。 相柳吃痛,而且知道如今己方不占优势,张口喷了几口毒水就是朝后退去。 好在他还有点良心,或者说脑袋多,说话並不耽误跑路。 “撤,他们已经合力起来,先行退后再说。” 相柳说完,再是一吐毒水朝二人敌手射去,也就不管风伯雨师,独自一人回了阵中。风伯雨师知道不妙,也都是一丟对手,藉助相柳毒水空隙,也都是逃回阵中。 这一阵大战下来,巫妖只有兵员受损,大將却都是未有折损。便是玄息此刻也都是將六肢再度生出,只是气息有些薄弱。 见得己方下层战力不占优势,帝江呵呵一笑,上前道: “他们都比完了,现在也该到我们了。东皇太一,你还不出手吗?” 说著,帝江一振翅膀,剎时翅声如雷,狂风大作,风声鼓动,逼得一眾妖兵妖將接连后退,直到了东皇太一身后才是有所好转。 青羊道人倒还好说,勉强能定住身形,但看到周遭无人也就不再抵挡,顺势回到了东皇太一身边。 “陛下。” 青羊道人行了一礼,仍自归位站好,怀抱竹杖。 只听得帝江桀桀怪笑,旁边的强良却是再也忍受不住。九凤与他同胞產生,如今屡次吃瘪,都是栽在青羊道人手上,哪有如此的道理? 当下一凝神雷,朝青羊道人打去。 雷光闪烁,透亮的蓝光转息间到了青羊道人面前。只是还没有发出威力,就是自行消散。 “於贫道面前动手,强良你是否太过自大。” “既然下面比完,那就让贫道来试试你们的手段如何。看看师兄他的血脉,是否有他的三分本事!” 东皇太一震身上道袍,发出万道金光,连那劫气此刻也是不能再沾染其身,只能不甘徘徊在外。隨后东皇太一拔妖皇宝剑,直指眾位祖巫,缓缓开口道: “巫妖大战,就此起吧。” 第五十三章 东皇太一说完后便是哈哈一笑,自头顶上升起两道混沌气流,一道凝聚成一只龙马,背上背著河图,一道化为神龟,背上也有洛书。 这两道气流刚一出现就將洪荒天地时空转换,化作一片无垠星空。 只见星空广阔,无垠暗淡,其中有亿万群星闪耀。 一眾星主在东皇太一祭起河图洛书后都是桀桀怪笑,便是青羊道人也不例外。 只见星光大放,青羊道人把手一张,一桿鬼金羊星幡已是出现在手中。隨即把星幢摇动,只见鬼金羊星幡顿时变得有丈高,星幡上鬼金羊咆哮怒吼,缕缕星芒缠绕周身。 其他妖神亦儘是如此,一时间虎吼猿啸,鹿鸣狐咽。 眾位星神都把大旗摇动,隱隱间显露出自身元神本相,狰狞可恶。 接著东皇太一一指虚空,自虚空中又凝出两桿大旗,一桿金光闪闪,上面纹绣太阳金乌,观其神貌,却与十位太子本相尽不相符,另有一种威宏广大的凶威。 另一桿寒光森森,却只有一只太阴玉兔,玉兔可爱,团成一团,不像是能与人爭斗。 东皇太一自持了太阳主旗,又把太阴副旗交与妖师鯤鹏。 只见旗幡闪动,一时间眾多妖神连同底下妖兵都是不见了踪影,反而是星空各大星宿正是大放光明。 “哈哈,此是东皇太一技穷,加之妖族只有他一人,无有圣人出手,不敢正面应对,只能以此种诡诈之道来与我等持平,待我先破开他阵法,到时候率兵杀进,届时天地归巫,將享无量自由!” 蓐收大笑,嘴角开合,发出隆隆轰鸣,接著一振双翅,催动脚下两龙就向无尽星空飞去。 不等蓐收先行,天上星辰倒是先行变幻位置,將底下群巫儘是笼罩进来。 只见四处星空星辰乱转,红的黄的绿的紫的,各色星辰或大或小,或远或近,往此处来,往彼处去,漫无目的,无边无际。 蓐收先进了阵中,只把手指一点,只见一股大有树粗的金光射向一处星辰,伴隨“轰隆”一声,就见得星辰崩散,陨石乱飞,眼下景象一切都是真实不假,著实令眾巫心中讚嘆。 “贫道自领了法旨之后便掌天庭,於此期间共造两所大阵,一为周天星斗,一为河图洛书。如今此阵便是周天星斗大阵,还望几位品鑑。” 东皇太一声音不知以何处传出,声音震动空冥,响彻星空。 帝江正是思索如何破局,听到东皇太一传音,不由怪笑:“不过是些许阵法小道,东皇太一你竟然只顾钻研这种东西吗?难怪你难证混元,只是与我们一样,当真可笑,且看我如何破了你这阵法。” 说完帝江六翅齐动,只是霎那,便已经是奔走完一个来回,只是帝江脸色不善,气呼呼的声音从他身体里传出。 “方才我振翅狂飞,想要寻些踪跡。却不料我鼓足翅力,奋力狂飞,一息之间便是八亿四千万里,把刚才发声的地方都是走遍,仍然是寻他不到。只怕此阵当如其名,是洪荒星空,论其道理玄奥,恐是能排上前三。东皇太一,果真是有大智慧!” 帝江的声音传遍星空,只是这次却是没有声音回答,倒是让帝江打算落空。 伴隨星辰缓缓移动旋转,周天星斗运转自有一股无形之力阻塞眾祖巫。其他祖巫尚好,但帝江却是皱起眉头。 “这空间阻力颇大,並不如先前一般轻易能破开,想是大阵运转,星辰引力干扰所致。如今速度较先前都是慢上许多,而且时间越长,力量越大,想必是专门对付我的,便是灭了群星,恐怕也是无利於事。” 这星空终究是大阵所化,其中一切虚虚实实,若是需要,转瞬间便能造上数百个星辰。 眾位祖巫身有大法,但是身体先天残缺,元神弱小。既不能增长元神,也修不了道行,对於这等天机之事却是一时间犯了困难。 句芒和蓐收性急,见商討不出对策,都是將神通施展开来,把目光所及的星辰陨石都是打为齏粉,就连一丝微小星尘也是都不肯放过,同时叫道: “既然如此,不如就直接把这星空打散。以我们十个法力,聚在一起未尝没有直接破开大阵的机会。届时大阵一毁,东皇太一想必也不好受,正好將他拿下。” 伴隨二人动作,只见群星湮灭,黑洞丛生,但下一刻又都是被星辰填满,完復如初。数量上甚至比原先还要更多。 “你们两个闭嘴住手!” 玄冥为祖巫中杀性最大,但她並不愚笨,一声尖啸將句芒蓐收二人叫停。隨后玄冥把目光转投到后土身上。 玄冥与后土交好,第一时间自是希望后土能有决策。但是后土摇摇脑袋,示意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无奈之下,玄冥只好把目光投向烛九阴。天吴,翕兹和奢比尸,多是有勇无谋,与其指望他们,不如看看烛九阴究竟能有什么策略。 烛九阴人首龙身,全身赤红。此刻见玄冥望向自己,將盘旋的身躯微微伸展,將头仰出,细数周天星斗。 只见群星漫天,一闪一闪,亮晶晶。 眾祖巫也不催促,烛九阴正是详观,突然有人大声喝来: “天庭金兕在此!还不投降!” “你等巫门不遵天数,不识道理,惹得如今天庭震怒,巫妖大战。若你等有悔改之心,还不速速弃兵伏首!” 只见一万丈高的神將抖擞枪身,威风凛凛,正是站在一颗太古星辰上將身显现出来,其声如雷,吼彻星空,却是天庭镇守將军金兕。 金兕为下界镇守將军,手底下有十亿妖兵为他所用,自是位高权重,武艺非凡。非是寻常妖神可以比肩,於是也领了一颗主星在此守候。 见得烛九阴观望星空,恐怕他真的看出什么,赶紧挺了玄都天妖枪出来。 当然金兕也不冒进,一边挺枪出声,一面通知列位星主。內心警惕同时,仍是不忘记运转法力,换星移位,把自己所领主星给隱藏起来。至於眼下这颗,不过是元神依附星辰所化而已,只是平常星辰罢了。 但是祖巫神通自然不是青牛可及,烛九阴把眼睛望定,忽地出声道: “我明白了,先把这人灭掉再说。” 话音刚落,旁边的玄冥早已是迫不及待上前,只见她把大爪一伸,铺天盖地的骨爪顿时將金兕笼罩。眼见玄冥出手,虽然知道自己並不是对手,但金兕仍是一挺玄都天妖枪朝玄冥扎去。 只见枪桿断裂,金兕顿时被玄冥打碎,化为流光。可怜金兕不过將將能用天妖枪,却是连根骨刺也是留不下来。 行星破裂,崩碎的陨石四散於洪荒星空之中。而在一处不知名处,金兕正是显形於此处。 方才金兕化形星辰崩散,原身处先是吐了一口鲜血,等把鲜血抹掉,又是定神细听,却是收到他人消息。於是急忙挥动手中幡旗,变移星斗,往群星中掩去。 话说烛九阴见玄冥灭掉金兕的化身,这才开口道: “东皇太一这阵按洪荒星空排列而成,但星空何其广大,群星不一,东皇太一必不如此。此阵有主星,当按三百六十五星宿之数,那太阳星定是东皇太一镇守,不可破坏。但我等只需找到一颗主星毁掉即可,届时群星缺一,必有破绽。” “只是该如何找到主星?”天吴发问道。 只见烛九阴张口笑道:“此事易尔。你们且看我手段。” 说罢,张口一吐,只见一团烛光大小的火精就从烛九阴中蹦出。火精静处不动,其周身时空仿佛也是不动,如同被冻结一般。 但隨著烛九阴眼睛睁闭,这火精方圆一丈內或明或暗,隱隱间时光流逝,岁月催夺。 烛九阴龙爪拿了火精就往前方一丟,只见火精顿时大涨,由一点烛光化作滚滚火焰朝四方星空漫去。燃烧速度极快,不过是呼吸之间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伴隨烛光消失,那些原本不断转动的星辰都是停了些许,但稍后又自转动起来,只是速度较先前慢了许多。 “我以烛火將大阵时空定住,眼下大阵运转不畅,方才那人定然还在原地,你等且去將他所处星辰破掉,届时必是可以藉机破掉大阵。” “速去!速去!” 烛九阴龙首昂扬间显现出些许疲態,显然要定住这几可与圣人比肩的大阵的消耗非同一般,连身上光亮的赤红色鳞甲,此时在其余祖巫看来,竟然也有许多暗淡。 眾祖巫对视一眼便是百千个念头流转,因为帝江速度快,所以由他一人搜寻上下两方,同时还要兼担护持烛九阴的职责,而其他八位祖巫则是各往八方寻去。 那天吴八首人面,虎身八尾,正是朝那东方而去。 天吴八首亦有窥探天地的神通,此时运出,只见八首十六眼都有淡蓝光发出,正是朝远处望去。不等天吴发现踪跡,就见星辰移位,时空转换,面前出现一颗极为清冷寂静的主星,太阴星。 太阴星不知道有多大,上面桂树丛生,排列成行,有许多的玉兔正是在不断奔跑嬉闹。 其中有一只却是看到了天吴的狰恶面容,四腿一蹬,就是被天吴身上的恶气嚇死了,隨即身形消散,化作太阴灵气重新归於太阴星。 “天吴,你往哪去,本妖师在此候你多时了!” 尖细如婴儿的声音传出,鯤鹏妖师手执太阴星大旗正是立在前头。其后另有诸多妖神持幡侧居身后,看其架势却是难挡。 鯤鹏修行多年,论法力道行也是无人能及,但与十二祖巫相比仍有差距,眼下倚仗周天星斗大阵和诸多妖神相助,与天吴相比,大概也能够打个平手。 天吴並不答话,只將八首摇晃,就见点点浪自他身上发出朝鯤鹏打去。浪约有千朵,朵朵都有荷叶大小,於星空上下飞舞,飘忽不定,像是天女献彩,极为好看。只是刚到途中就被鯤鹏连发妖雷將其打碎。 鯤鹏一使妖雷,知道天吴神通广大不敢大意,忙把贴身法宝妖师宫祭起。 只见蓝光涌动,寒煞之气透彻万里,一座玄冰宫殿被鯤鹏顶在头上。宫殿晶莹剔透,只在门上有个白点,是当年被后羿射日神箭所穿,后被鯤鹏修补,只是尚未补全。妖师宫一被祭出,鯤鹏身后妖神顿感一阵冰冷,好在转息间就被撤去。 天吴只感到身体稍微寒冷,但並不在意。四爪奔跑间有无尽狂风护体为他驱赶寒意,同时狂风呼啸,厚厚的风障化作怒兽被天吴带领直衝太阴星。 因为大阵被烛九阴定住,运转不畅。鯤鹏此时只能硬抗。 只好把妖师宫往那远处一丟,本来不过是拳头大小,稍一转动,就变得如同山岳般大小。宫殿底下还有万年玄冰铺底,此刻北冥玄煞气被鯤鹏妖师驱使,自宫殿中不断涌出。寒煞喷涌,直欲把周边化作寒谷,直灵灵朝风障砸去。 “轰”。 那风障再是狂风所化也敌不过这等法宝,只是妖师宫上又是裂纹层生。鯤鹏妖师这宫殿,说是法宝,如今反倒是成了件一次性用品。 不提天吴与妖师打斗,再看其余八位祖巫如何。 玄冥杀性最大,因此她的对手却也是不一般。 只见一道人戴冠长袍,閒散如意。左右无有其他妖神妖兵相助,只有一十六捧剑童子。童子八男八女,一对捧一把宝剑,每口宝剑都是剑气凛然,寒光森森,庞大的剑气直衝天际,万古的星辰运转到此也是要避过剑气。 此人是谁?却是陌生的很,平时也不见得。玄冥虽自杀性大但却谨慎,与共工祝融二人截然不同。 这道人见到骨刺巨兽,仍是面如平常,只一礼道:“贫道是天帝座下妖神,名號昆吾。今日特是奉天帝命令前来阻你,还请玄冥祖巫勿怪。” “噢?你孤身前来阻我,莫不是自寻死路?” 玄冥眼中有过一丝兴趣,开口笑问。 “你名號却是不响。我且问你,你有多少法力道行,能与我祖巫法力相比?又有多少神通大法,可是能破我盘古血脉护身坚躯?” “回玄冥祖巫问话。贫道修行多年,至今也是记不清年数。只知道陛下定立天条之时,我便在他身边,从旁策应。妖师在时吾也在,请毕方时吾则恭候在南天门前。” “至於法力道行自然不能与祖巫相比,神通也是稀疏平常,只是在剑道炼宝上颇有自得。” 昆吾一指身边童子所捧宝剑,为玄冥介绍道: “此八剑,號掩日,断水,转魄,悬翦,真鯢,灭魂,却邪,真刚。此八剑,乃是贫道採集先天金气,祭炼十万年有余才成元胎,威力端是无穷。” 玄冥知道昆吾若是执意拉扯自己,短时间定是脱不开身,因此倒也乐得陪昆吾讲话,同时於暗中寻找破绽,却是不相信昆吾真是孤身来此。 第五十四章 昆吾见玄冥眼珠乱转,知道她有怀疑,也不出言解惑,只是继续介绍八剑。 到此,玄冥隨意开口道:“难道你一人来此不怕身陨吗?” 听到这话,昆吾当即哈哈大笑,捧腹连连,却是搞得玄冥一头雾水,连那十六个捧剑童子也是一脸担忧,生怕自家老爷脑袋坏了。 待昆吾笑够,把泪珠从眼角拭去,再一整道袍,一扶头冠,昆吾这才缓缓开口道: “贫道来前,陛下便是与吾密谈,言及將应劫於祖巫玄冥,將是身陨魂消。待来前,贫道又是起卦,亦是应劫於祖巫玄冥,身陨魂消。” “贫道便知此乃天道定数,逆转不得。彼时定数如明日,而贫道居其下,明日昭昭,无论何处皆是如此。故此贫道前来赴死。” 昆吾语气淡薄,无悲无喜,似是那万古不变的碧波。便是玄冥也是不由敬佩此种知天数而临之人。 “只是尚有一事,还请祖巫应允。” “讲。” “贫道有捧剑童子十六人,来时便是言明死路,但此十六人仍是隨贫道而来。所以贫道亦是起卦,却於將来有大气数,只是不在此世。所以还请玄冥祖巫应允,放他们元神转世。” 玄冥深深看了昆吾一眼,她知道以面前道人性子定是不会说谎,於是便点头应允道:“可。” 隨后二人目光都是转投到这十六人身上。 昆吾笑道:“你等十六人为我捧剑多年,或是炼剑玄奇,或是持剑杀贼,却还从没有亲自试过此剑锋利,可要试上一试?” 一眾捧剑童子纷纷跪倒在地,俯首就颈。 隨后只见八把宝剑凌空腾起,只一亮光闪过,十六人头颅不见掉落,只脖子上有一丝血线浮出。 隨后昆吾上前,用妖法取了十六人元神封禁起来,將其递到半空。 “还请玄冥祖巫出手,將他们送入轮迴。” 十二祖巫掌管六道轮迴,通彻幽冥黄泉,因此又號都天冥王。以玄冥法力,送他们往生却是轻而易举。 只见玄冥轻指一点,虚空中就自浮现六个万丈大的黑洞,黑洞中阴魂咆哮,有亡灵挣扎外出,但刚一到外面就看到玄冥那万丈高的骨刺巨兽原身,因此又都是跑了回去。 待送完捧剑童子转世,昆吾这才长舒一口气,身后宝剑並列排布,伸手请道:“玄冥祖巫,请吧。” 只见昆吾全身衣带飘飞,八条粗大如斗的白色亮光直衝星空,似是极光贯穿天地虚空,便是其他祖巫巫兵,亦或都是妖神星宿,都是看得一清二楚。 毕方拄鳩头拐杖,立於一颗大星上,大星一片火红色,其坑坑洼洼凹凸不平。此刻见得北方衝起白色剑光,心中顿时大惊,忙是伸手掐算。昆吾定数天机已是明了心中,只得作罢,托杖嘆息。 身后计蒙英招等妖神同样是一脸唏嘘。昆吾为妖神,虽然名声不响,但他们也还知道一些,此刻知晓定数,一时心中都是有些惋惜。 “原来你们躲在这,倒是让我一阵好找。玄冥已经交上手了,我也不能落后太多才是,你们有谁有上前来赴死?” 一个人面鸟身,足踏两龙,浑身上下翠若青竹的祖巫扑打著翅膀缓缓落下。两爪紧紧抓住两颗硕大的星辰,说完后便是一甩爪中星辰。 星辰带著火焰长尾飘摇而来,大如山岳。 见到句芒直接出手,毕方也不废话,只把鳩头拐杖祭起。只见火红色的拐杖盘旋在天空,化作一只凶猛鳩鸟,鳩鸟无眼,嘴爪锋利。毕方妖神只把手往那两颗星辰一指,鳩鸟顿时扑了上去。 毕方一使拐杖挡住星辰,脸色不变,再一指脚下星辰。 只见原本坑坑洼洼的赤色星辰顿时燃起火焰,火焰中有无数火焰生灵从中扑涌而出,化作万千朵红莲將將自己及身后妖神团团护住。海碗大小的红莲遍布星空,但下一刻一道碧绿色光影闪过,句芒已经是轻易破开红莲。 “句芒,且吃我一招!” 计蒙英招夫妇同时叫道,二人一人运起沧阳刀,一人运起招摇鉞。二者顿时是化作一道黑光和一道金光朝句芒激射而出,光线大有斗粗,直逼句芒面门。那句芒刚刚破开毕方红莲,见二人来势凶猛,法宝厉害,也是不愿硬接,撤了鸟爪一遁就是躲开。 “这等攻击再是厉害又有何用,打不中就是无用而已。” 句芒遁开二人法宝,下一刻又是振翅回返,你是用鸟爪將红莲撕裂,同时嘲讽道。 但下一刻,群星轰炸,爆裂的星辰碎片扫过整片星空,带来些许波纹。句芒则是灰头土脸出现在爆炸中央,但身上並无任何伤势,只是羽毛有些凌乱。 句芒一面梳理自己的羽毛,一面暗骂毕方。原来那几位知道自己不是句芒敌手,於是专以幻形变化之术將气息掩盖,將元神依附在星辰上,只等句芒靠近就將星辰爆开,虽然不能杀敌,但亦可用来噁心句芒,同时也是拖延时间,为其他妖神提供机会。 其他几位祖巫也是各自遇上敌手,虽然都不是他们对手,但都极为可恶狡诈,而且他们也都是有主星相隨。若是毁了他们的这颗主星,金兕的那颗不找也罢。 而就在其他祖巫想方设法要毁掉一颗主星时,帝江这里却是遇到了麻烦。 先前帝江仰仗自己极速,於是便接过了上下两方以及护持烛九阴的职责。谁知道就在他振翅搜寻的时候,却突然间自烛九阴处感受到一股难言的波动。 帝江以为炴九阴处遇袭,不敢耽误,连忙回身反转,谁知道却是进了天庭奸计,只把自己陷入了一处莫名空间。空间与原先並无不同,但无论帝江如何速度都是无法脱离,只能四处寻找破绽,希望可以出去。 “帝江,不必找了。这里是陛下专门为你另设的空间,要想出去,你只能死在这里。” 青羊道人提杖出了星空,左手星幡已然是如平常大小。而他身边,妖师鯤鹏,妖神毕方,计蒙英招夫妇,二十八位星宿,穷奇饕餮妖神,金兕夜狰將军,各位妖神都是一齐赶到,运起大法,赤目目盯著帝江。 “你们竟然,那其他人都是在何处!” 饶是帝江无面目,看不出悲喜,此刻也不由惊讶。眼珠一转便是怪笑道: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烛九阴虽然用火精定住大阵,但他毕竟不懂此阵原理,虽有效果但范围太大,让你们仍然能运转大阵。” “你们现在都在这里,那现在与其他祖巫交战的想必是东皇太一,以一人之力独战八位祖巫,东皇太一倒真是好气魄。” “不过,若是你们没能成功杀得了我呢?” 帝江说完,就把六翅一震,原以为彼此距离不过瞬息,可却仅仅是到了半途。仔细打量才是发现自己六翅四爪上,不知何时已经是缠上了深深的星力锁链。 鯤鹏见到成功將帝匯锁住,忙是一挥太阴大旗,只见一颗有万里大小的太古星辰由远及近,正是向帝江方向衝来。太古星辰威力无匹,且是真正天星,若是硬挨这一下,便是祖巫也是受伤不轻。 青羊道人则是领了诸多妖神,一面施法加固锁链,一面是运起神通,將毕生精学尽朝帝江打去。 只见黑云惨惨,白雾靄靄,有蛟龙两眼烛照,天狼啸月前行。龙子翻腾,吐出烈火毒云,水猿嘶吼,万顷碧波浪涛狂卷。金兕一桿玄都天妖枪挥舞连连,枪风冷冽,寒光锐利。奎木狼钢刀泼墨不进,刀光森寒,道道白芒朝帝江身上斩去。 眼下眾妖神都是拼了性命,计蒙英招夫妇对视一眼,互相击掌运功。 “扑腾”,只见一团斗大的墨绿色光华自二人头上升起,华光跳跃,出现一瞬间就是將范围內的一切先是扫过一遍,然后变得只有木瓜大小,上下跃动。此为天妖裂神之法,为他二人夫妇最是狠辣邪法,往后万年邪术怕是也没有如此威力。 二人把手一指,木瓜华光就是涌跃进了沧阳刀和招摇鉞中,再被二人一指,也是往帝江身上打去。 穷奇饕餮等妖神则都是运转太玄天妖摄魄大法,他们一气连枝,法术相联,发出百千条粗大如斗的巨灵妖爪朝帝江提去。妖光惨绿,道道妖魂於妖光中长啸怒吼,有无穷诡异变化自妖光中產生。 青羊道人伸手拿了天妖化形幡,只见十八桿天妖化形幡並列两排,长幡鼓动。青羊道人一口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吐到空中,隨后自然化作十八份分到幡上,隨后青羊道人再一使天妖不死真身,只见一个身高万万丈的巨人站立於洪荒星空,凶威显赫,杀气漫天,手中竹杖也是化作黑色,业力牵缠。 “帝江,今日就是你身陨之时!” 青羊道人一声咆哮,將手中竹杖拿起,鼓动全身力气,劈头盖脸朝帝江打了过去。 帝江先是被困,知道自己难逃此劫,但也不愿意束手就擒。於是隨后施展法力將自己包裹,不想被毕方祭起鳩头拐杖,而拐杖於虚空中往他那护身屏障上奋力一啄,只听“啵”的一声,屏障应声而碎。 隨后沧阳刀和招摇鉞各是化了万丈绿光朝帝江顶门打去,帝江祖巫之躯强悍,但也是被轰出一个血口,伤口大得宛如血池,鲜血直流,似是天崩裂缝,天河决口,哗啦啦就往下淌去。 隨后二十八宿和各位妖神都是瞅住伤口拼命打去,直等到青羊道人那一竹杖劈空而来。 “咚” 沉重的声音震颤虚空,竹杖与帝江头颅相击,只见帝江大吼一声便是歪头不动,仔细看去只见其眼神迷离,真灵不稳。显然已是不行,但离死去都还是有好长一段,若是被他逃去运起巫法,一天之內即可补全身躯。 但眾妖神手段可还没完,鯤鹏牵引的太古星辰一直在赶来的路上,趁著帝江昏迷间隙,眾星神忙是摇动手中星幡,只见那星辰牵引之力顿时大增,速度也是有所上涨,在快接触到帝江时。 青羊道人与鯤鹏对视一眼,皆是大吼道:“就是现在!” 只见两道气流自二人身上流出,二人同时耗了自己一个会元法力,誓要將帝江镇杀於此。 极为闪亮的白光掠过星空,轻轻的就是突破了空间,向大阵四方传去。巨大的震动轰鸣不止,將所有人的目光再度吸引於此。 烛九阴眼神幽幽,看著无尽的星空道:“东皇太一,这就是你的办法吗?逐渐蚕食。” “但是你这周天星斗大阵其实还有一个方法可以破啊。” 烛九阴舒展龙身,身躯不断变大变长,万丈,十万丈,……乃至於最后横贯星空。 鯤鹏与青羊道人刚刚率领万妖成功围杀帝江,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见一道赤鳞龙躯伸展在面前,而且龙身正是在不断变得赤红,状態与他人先前相似。 “不好!速速施法护住自身!” 青羊道人一吐天妖积尸气,只见一团十亩大小的灰白色云气顿时將一眾妖神包裹,同时全力运转天妖不死真身,將自己周围护住。 鯤鹏也是將妖师宫祭出,自己化作流光遁入其中。宫殿滴溜溜转动,又是钻入云气之中以为第二层防护。 其他妖神也都是各施手段,运足气力同时也都是钻入青羊道人云气之中。 “轰” 只听得一声巨响,火红色天光绽放,原本劫云密布的洪荒在这衝击下顿时重现一点光明色彩。 那洪荒生灵都是没有防住,一时除了那些大神通修士,普通生灵死了有亿万之多,而那些未成神通的修士,大多也是口吐鲜血身受重伤,齐齐警惕恐惧看向烛九阴原身所在,只是那处现在已经再无那庞大的龙躯盘旋。 不周山本来就已经断裂,如今是女媧娘娘炼石补天,再加上四象神柱支持天地。 神柱本是消隱不见,此刻却在烛九阴的影响下再度显现。 只见四根撑天大柱矗立於天地四方,柱上有四象神兽图腾,上清下浊,分辨乾坤阴阳。自柱上往下有篆文雋镜,密密麻麻,形似蝌蚪,活灵活现,晃忽间游动排列,组成经文。观其內容,却是述共工祝融相爭,共工怒触不周山之事。及至女媧补天炼柱,二十八宿化四象神兽镇守洪荒才止。 经文繁奥,有通天彻地之能,有人仰此修道,终成神通,不提。 这四根神柱再度显现,却是惹得洪荒生灵不安,恐怕再度遭到天倾之祸。好在最后四象圣兽终於出面,只听得龙吟虎啸,雀鸣龟吼,这四方神柱又自稳住下来,消失於洪荒。 事假 一个姑奶奶走了,我爸不在家我得去顶牌位,更新看晚上什么时候回来吧。可能不回来了,等明天再走。 第五十五章 却说青羊道人见龙躯於面前施展捨身之法,急忙吐了一口天妖气將身体护住。但烛九阴捨身威力非同小可,就是青羊道人全力以赴,也是不及烛九阴十分之一。 只见原本数亩大小的积尸气此刻只在青羊道人身上还有一丝尚存,其他妖神身上却是半丝也无,都是被爆炸威力给冲刷掉了。 因为炼得天妖不死真身缘故,青羊道人倒是成功活命。但是体內法力儘是耗尽一空,只能盘坐虚空不断恢復气力。等到略微恢復一成法力,青羊道人就急忙跳起检查他人伤势。 鯤鹏妖师不知所踪,大多妖神身受重伤,性命垂危,已是有数百位有名妖神禁受不住,已是死去,或仍是人身,或变化为原身,静静横躺在星空之中。而其中又有一只巨大的龙种尸身。 龙种麟头豸尾,背有龙翼,身形似虎,脚踏祥云,此刻静静伏在星空中,与一只红鬢紫髯,獠牙错乱的苍狼共在一处。二兽身上,还有一张巨大的赫黄袍將二兽覆盖,只將其露出个脑袋。 “三弟!奎星!” 青羊道人顿感不妙,立马是驾云奔去,只是龙种早已是没了声息,元神也已消散。青羊道人只好把目光转投苍狼,奈何苍狼也是一样结果,元神已经是不在身躯之中。 见得二人身死,青羊道人顿感气息不畅,一口气堵在胸中,竟自昏倒下去。 “混帐,大战还没结束,你先倒下去了,难道要本妖师独自面对吗!” 自遥远的星空中一座满是裂纹的玄冰宫殿正是朝这里滴溜溜起来,刚一到场就是自妖师宫中跳出一个相貌奇古的碧眼老人,只见老者胸前的鬍鬚炸裂,浑身道服破裂,却是鯤鹏妖师。 鯤鹏钻入妖师宫中,又以云气为屏障,谁知烛九阴自爆威力实在太大,將云气衝散不说还將妖师宫炸到星空深处,所以此刻才是赶了回来。 青羊道人还没倒下,就被鯤鹏一掌拍在后心,受此一掌,青羊道人当即再吐一口淤血,血液呈紫黑色,滋滋作响。被鯤鹏这么一打断,青羊道人当是收起了悲伤心思,只好把二人尸身收起,待来日再行决断。 鯤鹏见到青羊道人浑身暮气,一面出手抢救其他妖神,一面开口开解青羊道人。 “你也无需如此,依老夫来看,井星和奎星並没有真正消散,反倒是可能入了轮迴。” 听到这话,青羊道人顿时眼前一亮,躬身对鯤鹏行礼道:“还请妖师教我。” 看著青羊道人这副模样,鯤鹏有些气笑。想当初他挟迫青羊道人隨他围杀红云老祖,回来他就敢与自己分庭抗礼,如今只为一言,竟然也是捨得脸面。 於是鯤鹏也不卖关子,直言道:“少军可是忘了赭黄袍,此物昔年与少军凤冠一同为陛下所赐,有护佑亡者元神转生,真灵不昧之功效。井奎二星尸身尚好,定是赭黄袍庇佑功劳,他二人也定是被送入轮迴。” 青羊道人一听,恍然如拨云见日,连忙取出赭黄袍一看,果然袍上失了一份灵性,如今只有些防御功效。 “多谢妖师。”青羊道人郑重一礼,转身开始抓紧救治所有妖神。 二人一顿忙活,待得最后终於是拢回了数百妖神,但与天庭妖神数量相比,无疑是受损严重。 鹿木犴,奎木狼身死,元神被赭黄袍送去转生。夜狰將军身死道消,角木蛟被炸毁了半截道躯,元神受损,无奈之下只好自行兵解。 星日马,张月鹿二人躲藏在一处,不慎被烛九阴龙躯撞出积尸气,苟延残喘,都將身体解脱,由参水猿將二人元神护住,待大战结束后再送去往生。 (请记住 读小说就上 101 看书网,101????????????.?????超顺畅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青羊道人与鯤鹏重整旗鼓,此刻大战还未结束。 帝江被万妖围攻而死,烛九阴自尽而亡,但仍有玄冥,后土,强良,句芒,蓐收,天吴,翕兹,奢比尸八位祖巫。眼下东皇太一正是与七位祖巫於无尽星空中激战,青羊道人等人尚且来不及悲伤,就是急冲冲朝东皇太一处赶去。 就在眾人赶路途中,就见一处白光大闪,伴隨一阵连绵不绝的尖厉长啸,一般磅礴剑气直衝星空,便是远在万万里的眾人也都感到了那刺骨森寒的剑意。一时间眾人不由停住脚步,把眼望去,但隨即就是继续赶路。 因为烛九阴捨身一炸,周天妖神死伤无数,便是星斗神幡也都是损毁不少。没有妖神主阵,再加上星幡损毁,周天星斗大阵自然解散,显现出其中的诸多巫妖。 此刻东皇太一正是头顶东皇钟,於不周山腰处与七位祖巫决战。另有玄冥位於北方,但刚才剑光闪过,眾人已是知道最后结局。 “那妖神昆吾资歷也老,在天庭中的时间甚至比本妖师还长,但是现在去也是身死道消。可见在这洪荒之中,没有什么是比力量更为重要的。” 鯤鹏化作碧绿妖光朝不周山赶去,同时喋喋不休,诉说著他的生死感悟。 眾妖神一到那处,就看见十太子正是与巫门对峙,十太子浑身衣装也不大好,手中托著一个黄皮葫芦,却是勉强占著上风。 底下正有一具大巫尸身,却是奎木狼未曾杀得的玄息。玄息此刻头颅滚落在地,面色惊慌,似是遭遇大恐怖。再看对面九凤一脸忌惮的模样,分明是十太子突然祭出斩仙飞刀斩杀了玄息,这才是让她们惊疑不定。 眼见青羊道人等人赶来,十太子这才是轻舒一口气,托著斩仙飞刀缓缓退到眾妖神中。 刚一进来,十太子就注意到眾妖神气势低靡,而且人数也是不对,不等询问就见鯤鹏妖师向他摇了摇头,知道不好十太子也就不再多言。 就是在烛九阴引炸祖巫之躯时,十太子正是率领妖神与九凤等诸位大巫对峙。烛九阴自爆威力巨大,彼时十太子知道不好,忙是將一盏宫灯祭出。 宫灯名唤翠光两仪灯,乃是一件先天法宝,为东皇太一寢宫之物,与了十太子护身。只见宫灯高约两尺,成碧玉状,灯上有两个灯芯,灯芯缠绕,芯火燃烧,像是两条正在吐信的火蛇。 宫灯刚祭出来就是形成一座小山似的碧玉,碧玉光滑无比,浑然一体,將十太子牢牢包裹在碧玉山中。此外十太子也是將人身变化,將自己原身大日金乌显现出来。炽若金阳的金乌骄羽將十太子牢牢包裹,形成微羽状的太阳护身。 待烛九阴自爆过后,十太子自然是成功护住自身,但其他妖神没有先天灵宝护体,原身又是不够强悍,於是俱都化为飞灰,只有一个天狼妖神侥倖存活,但也受伤不轻,还被给轰下去了,至今生死不知。 而烛九阴自爆威力巨大,他自己也是不可能护持住谁,於是大巫九凤等一个人也都是遭了殃。 玄息身体坚壮,於关键时刻挺身上前,只一声怒吼,就把身子一变,有万丈高大,把九凤等大巫牢牢护持在身后,而自己则是承受住了大部分伤害。 只能讚嘆巫门不愧是盘古血脉,遭受如此重创,这玄息竟然还是存活下来。虽然奄奄一息,肉身几近崩溃,真灵也是不稳,但是有大巫九凤从后维持他肉身不散,倒是真的缓缓恢復了过来。 十太子当时正是从翠光两仪灯中脱身而出,仍把翠光两仪灯祭在顶上。见此情景当即是一揭葫芦盖,把斩仙飞刀扔到空中。 只见黄皮葫芦起在空中,自葫芦口冒出一线白光,隨后聚成云体,凝成一物。这物长有七寸五分,有眉有眼,反罩下来盯住了玄息泥丸宫。那玄息正是运功调息,被这东西一盯,当即真灵一暗,昏了过去。 十太子取了一根金香祭在面前,遥遥朝那斩仙飞刀一拜,道了一声:“请宝贝转身。”就见那宝贝於空中转了三转。 那九凤相柳见到玄息昏迷都是大惊失色,忙运起巫法魔焰前来破他大法。相柳把九口齐张,露出口中元丹,喷吐出大片毒水朝十太子吐去,想要污了他护身法宝,將他斩杀,一举建功。 只听轰的一声,玄息头颅已是掉落在地,再无声息,已然是死尽了。而十太子施施祭起翠光两仪灯,只见一座翠绿色碧玉灵山挡在前面,九凤打来的魔焰都是被玉山挡下。而相柳毒水则是被十太子躲开,打了个空。 隨后十太子就是將宝贝葫芦收在手中,与九凤等大巫相对。虽然九凤等人人多势眾,但是顾忌斩仙飞刀的威力,因此也都是不敢贸然上前,都是僵持住了,直到青羊道人等人到来才是打破僵局。 上方的东皇太一一盪头顶东皇钟,就听得浩荡钟声响彻洪荒。那钟声震震,却是把祖巫奢比尸刚刚打出的一片毒粉都是震了粉碎,然后一挺妖皇剑朝著蓐收打去。 蓐收正是迎战,不想迎面来的却是一口硕大古朴的铜钟。 铜钟高大万丈,上有周天星辰,二十四气,诸妖神朝拜太一的画面场景,另有天妖大法一卷密文,密文蝌蚪似的不断排列游动,伴隨著铜钟变大,最小的文字也是有著巴掌大小。 蓐收措不及防,只能竭力护住全身,却不想东皇钟直接是將他压在钟身內一直到了洪荒地界,与那不周山残脉相合。 东皇太一捨弃东皇钟困住蓐收。他是走以力证道的路子,並不是借这开天至宝来斩却三尸,因此东皇钟对他来说並没有法力上的提升,更像是一件护身法宝,与祖巫爭斗总体上却是有些吃亏。 十二祖巫都是拥有圣人法力,一举一动皆有莫大威势,东皇太一只能出此下策,先用东皇钟將人困住,为自己爭取喘息之机逐一消灭。 东皇太一使剑来取后土,后土背后七手,胸前两手,两手紧握腾蛇。见东皇太一拔剑而来,只把腾蛇拋起,双手合十。 只见两条腾蛇於空中相互盘结纠缠,互相咬尾成团,被东皇太一用剑轻易刺穿,直插后土心门。宝剑锋利,后上用手一挡,剑尖仍是刺穿后土心口。 后土將要身陨,却是没有甘心,前胸双手和后背七手都是各掐法诀密咒,呈无怖无恐之印,兼以巫道密法將东皇太一定住半刻。 只听得巨大轰鸣,却是自不周山脉传来。 东皇钟已是被震翻倒飞出去,正是於空中打滚。其中原本还有个钟锤用来发声,可仔细观察却也是消失不见,不知被炸到何方。 原来那蓐收一被东皇太一用东皇钟罩住时內心就自盘算。 “东皇太一有先天至宝,若依此法,我等溃亡只在旦夕之间。不如学那烛九阴,用捨身之法炸开东皇钟,一是毁了东皇太一与此宝联繫,二来也是能为玄冥她们创造机会。” 这蓐收当真也是个毫不在意性命的主,思索定了以后就是运起捨身之术將东皇钟炸开,自己则是如烛九阴一般,烟消云散。 东皇太一元灵受损,当即口吐鲜血。再加上被后土祖巫困住,一时间不得动弹,被句芒玄冥强良三人抓住机会,狠狠重创了东皇太一。 只见鸟爪,骨爪和一道天蓝色雷霆破开空间,只见虚空如同摺叠的镜子一般开裂崩坏,隨后就自崩溃,显现出虚空底色,地风水火不断涌动,缠绕东皇太一周身,伴隨霹雳一声,东皇太一顿时消散。 不等眾祖巫心喜,下一刻,浓浓的金黄色道气漫布开来。 只见东皇太一重新一挺手中妖皇剑,傲然屹立於虚空,却是倚仗自身不死不灭真身,又是再度活了过来。 “本帝领老师法旨创立天庭,你等巫门不修元神,不知大道,只凭本性就要夺朕天庭,罪不可恕,当诛!” 东皇太一一招手,那原本被炸飞的东皇钟又是溜溜自远处飞来,重新立於东皇太一顶上。 东皇太一使妖皇剑轻敲东皇钟,东皇钟钟声连绵不绝,威宏浩大,其中更是蕴含了东皇太一绝对权威的意志。 这同时也是再度进军的標誌。 那金乌十太子,青羊道人,鯤鹏妖师,毕方等妖神本就是与九凤相对峙,听到钟声个个都是战意大发,拿轮执杖,持宫倚拐,各是使神通法术冲前打去。 第五十六章 妖神与大巫相斗了九天九夜,顶上东皇太一与眾祖巫相爭,下方妖兵与巫兵相斗。 九凤等大巫由毕方率领眾妖神敌住。 只见毕方將手中鳩头拐杖祭起,拐杖顿时化作一只无目鳩鸟,扑腾翅膀朝水月啄去。隨后毕方再一指九凤,朵朵红莲绽放火焰,自上自下,向著眾多大巫一齐拢去。 红莲后发先至,碗口大小的红莲呈宝塔状向中心盖来,红莲间疏有致,朵朵红莲犹如琉璃造就,其中火焰蕴而不发,只是不断跳动。 “九凤,巫门落败已是定局,你等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为好。天道运转,这气数不在你们巫门!” 毕方一指红莲,劝道。手上动作仍是不停。 那九凤相柳正是苦苦支撑,相柳九头乱转,九个头颅好似那大风车似的,转的快是看不清影子,隨后就自十八眼中跃出红光。 红光长达百丈,有血池粗细,轰在红莲上只听得轰隆爆炸之声连绵不绝,却是已经破了毕方红莲术法。隨后將头一扭,头上各是载了九凤,水月等大巫,再是一摆长尾,如同水中游蛇一般,径直衝入妖神大阵中。 开明兽和妖神陆吾正是设置阵法,阻拦群巫。 只见一百零八块莲大小的令牌四散虚空,令牌上儘是繁琐深奥的蝌蚪妖文。一百单八块令牌早在相柳衝来时便是布好,此刻正是使用之时。 只见一百零八道粗壮如树的庞大绿光齐齐从令牌中射出,绿光顶部形如鸟爪,又迅又急,相柳刚一过来便是紧紧勾住,將他势头阻了一阻。 而旁边的计蒙英招夫妇则是变化原身,计蒙化作浑身漆黑,龙身人身的魔神,一声怒吼,倒提沧阳刀冲了过去。英招则是化作一美女头,兽身双翅,虎皮斑纹的怪物,也是大叫一声,隨著计蒙去了。 二人虽是妖神,但顶尖大巫可以力担山河,擎天立地,远远不是二人能比,因此只是二人合力,却只是挑了个大巫水月前来相斗。 水月见二人前来取她,只是啍哼冷笑,大怒道:“我前番不犯你们夫妇二人,今次反倒是你们前来战我?我若不出手,岂不为別人耻笑?你们二人且慢,且让我来试你一试。” 隨后一道水浪自水月背后涌起,水月隨手一拔,一把晶莹剔透的水剑已是出现在手中。 水剑碧波流转,剑上有三十三重波浪水纹,剑尾另有一穗,穗子也是水波状,只是宛若兽形,神似水鸟。 这水月抽了水剑,当先把手往前一指,三道水浪顿时哗啦啦朝著计蒙英招打去。水浪气势雄浑,涛声激烈,而且水色玄浑,呈天青一色,显然水月也已经是发了狠心,要好好与他们较量较量。 隨后水月再是一挺身,也把身子化作百万丈大小,只是样貌仍是如同先前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计蒙使沧阳刀,只见刀身一晃,万千道白光就自刀身上射出,轻易破了水浪,隨后看了水月原身,却是一楞,不由发笑道: “英招你且看这水月原身,竟然如先前一样,却是个人族出身,当真是罕见的紧!” 英招一听,也是凝神看去,只是手中动作不停,仍是將招摇鉞祭起,朝水月打去,笑道:“却是少见的紧。” 原来人族虽然数量眾多,在生育上別有神力,但不知何故,少有大巫托生於人族。 而且生於巫族大巫虽自有先天稟赋,可以力搏狮虎,倒拽九牛。但初生时仍是较为弱小,只可与引气入体相匹敌,便是多居部落,乃至长成以后,成为族长。 如那后羿,为有穷氏族长,当年炼弓便是召集部中十万八千余大巫刺血帮助。但少有人知,那底下巫民竟是与人妖同居。人者,女媧娘娘所造,多视为妖,故名人妖。而这类人所生大巫,则称人巫,只是多说无益,只以大巫相称。 水月一剑硬是抵住招摇鉞,哈哈一笑,便是伸手朝宝鉞抓去。巨大的人手铺天盖地,朝招摇鉞鉞把握去,只见得宝鉞舞动乱颤,但在大巫神力面前却是无济於事,晃了两下就不动弹了。 见到宝贝被水月拿住,英招也不心急,只把手对宝鉞一指,笑对计蒙道:“你且看她丑相。” 说罢,英招法力涌动,那招摇鉞得了法力贯注,顿时是再次摇摇晃晃颤动起来。自鉞上放出无穷宝光,宝光无量,四射虚空,只见得宝光锋利如刀,便是远处的毕方九凤此刻也是有所波及,使法避了过去。 水月正是宝光中央,早已是扔了招摇鉞护住自身。此刻面前早已是重重水浪翻叠,宛若护身屏障。那水浪翻滚,宝光一转,钻入一重水浪,宝光便是削减一层,钻不过十重,便是自散於无形,没有伤到水月分毫。 “歹人无耻,竟然暗使妖法,回来吃我一剑。” 水月恼怒,大喝一声便是欺身赶来。只听得浪涛涛,水月赤脚立於虚空,自她脚下又有道道水浮现,轻显於脚下。 隨后一掐法诀,將自己身子一遁,倒是躲过计蒙打来的沧阳刀,自己则是趁这机会闪到了英招面前。 “贱人,你且吃我一剑。” 水月把剑一扫,道道剑光丛生,锋利锐寒。宝剑堪堪划过英招脖颈,却被她低头躲过,只见得乱发纷飞,再一看去,英招的一头秀髮已是化作空无。 “啊!” 英招顿时大怒,见水月近在眼前,也只把招摇鉞变作一般大小朝她劈来。二人一剑一鉞,你劈我砍,斗爭激烈。而且招招精密异常,浑然天成,毫无斧凿痕跡,竟是让计蒙一时间也插不上手,反倒是一个不慎,伤了自身鳞甲,只好从旁策应。 这三人打的热火朝天,倒是显得毕方和九凤沉稳多了。 二人一个是积年老妖,法力通玄妖法毒,一个是祖巫胞妹,玄冥大法计深厚。或使妖法运红莲,就见白骨化成山。再见骨箭尖啸厉,则是红莲不往前。 二人只使红莲骨法。毕方將眼前红莲运起,颗颗碗口大小的红莲被他驱动,按序排列,天一地九,天九地一,层层不断,相连相生,化作红莲法阵將自己和九凤都是困在一处。 见得毕方並不如先前一样,反而是使红莲遍布虚空,形成阵法阵禁制,將周遭空间都是禁錮起来,九凤不由轻笑道: “老毕方,你使妖法將我困住,只是不让我去找那青羊鯤鹏麻烦,但你真以为只是凭藉那两位能与我巫门余下的祖巫相斗?老毕方,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的想法怎的还是如此太过天真?” 九凤暗运法眼,將这红莲大阵的详细都是看了个明白。 阵法八用,这红莲大阵专是用来锁她,不叫她出去捣乱。因为作用极简,这大阵也是极好破解,只要敌过毕方便是。只是这毕方法力深厚,如今却真是打准心思要耗死自己。 九凤暗忖,心里思索破局之法,却见素手一扬,只见一座白骨小山顿时凝结在手中。隨后九凤运足法力朝毕方方向拋去。 骨山上冤魂鬼啸,自山上还有数百只骷髏爪子正是朝外面胡乱抓去,要將抓到的一切都是镇压在骨山下。 这骨山初时不过巴掌大小,被九凤运了法力拋出,只听得风吹骨鸣,迎风见涨,变得有半亩大小,恶狠狠朝底下毕方压去。骨山上骷髏见了生人,闻见毕方气味都是兴奋不已,咔嗒著骨头架子就朝骨山下爬去,將上半身子露出来。 那骨头架子正是兴奋,冷不防一朵树大的红莲自毕方头上升起。 红莲缓缓而上,虽然比不过骨山,但还是勉强將骨山架起。只见红莲根茎弯弯曲曲,寻根论源,却是自毕方顶上一气生出。 一气显化,又是自旁边再生了两个骨朵,隨后就见得根茎越长越长,骨朵越长越大,並且朵缓缓开放,绽出里面的金色莲蓬。再是与先前的莲一起,三朵红莲一齐托住骨山,这才是不再摇晃,方显莲挺拔之势。 毕方本是闭目养神,独守大阵。便是九凤言语相激也不曾理会。及至九凤用骨山相压,这才出手。 毕方睁开双眼,缓缓开口道: “我亦不知天数如何,想来九凤大巫更是如此。你我本就是不分敌手,何苦再做相攻。不如暂时停手,且看结果如何。” 二人一是洪荒妖神,一是巫门大巫,都是对自家信心满满。毕竟一是混沌得道,为鸿钧弟子,將证混元,有开天圣器混沌钟。一是盘古身陨血脉化作十二祖巫,盘古血脉,根脚深厚,也有圣人法力,只是不通天数。 许是劫气浩荡,也许是九凤觉得毕方所言有理,那顶上战爭,无论如何都不是她们可以左右,只能呈一时之利,难逃一世之劫。 在毕方说完后,九凤突的也就止住了动作,抬手收了骨山。那三朵莲头顶压力消失,也是徐徐伸展身躯,化作三缕白气缓缓回到毕方体內。 “老毕方,我出不去,你也別想。你我就在这里坐著吧!看到时候究竟是谁胜谁负。” 九凤冷笑一声,隨手一招黑云,也如同毕方一样端坐,闭目养神,不再言语。 大阵隔绝內外,却仍是有隆隆巨响自顶上传来,不时有急促钟声响起,更是增添三分紧张。 对比起九凤毕方,那天上几人早就是打出了真火。 东皇太一把东皇钟胡乱摇晃,钟声急促,却是比先前少了几分清脆,声音也浑浊许多。那奢比尸挺身欺上,抬手间就是风云变幻,雷电相隨,却被东皇钟一阻,爪子轰击在东皇钟上,反將自己震得手臂发麻,只好退去。 “这歹人有开天圣器,真是可恶。无论是何等攻击,只要把这钟一祭,便是立於不败之地,还得想个办法。莫不是要效仿烛九阴和蓐收?” 翕兹声音宛如雷霆,隆隆作响,迴荡在天地之间。不仅各位祖巫听到,东皇太一也是愈发严肃。 他能抵挡这么长时间,东皇钟功不可没。若是失了开天圣器,届时自己怕不是会被眼前几人给生吞活剥了。 正是对峙之时,忽然自下方传来一阵呼喊,却是青羊鯤鹏二人驾云赶了上来。此时情况正是危急,二人到来倒是使得局面更加平衡。 青羊鯤鹏二人刚一与祖巫照面,就是运起玄功打去。 只见万千滚圆雷球闪烁著碧绿色光芒,漫布虚空连成一片,形成一张大网就是朝著强良包去。却是都与九凤有过节,眼下看见强良都是怕被他偷袭,下手格外凌厉。 二人一动手,东皇太一也是哈哈一笑,左手朝顶上一指。 只见两股混沌气流自东皇太一顶上衝出,仍是化作龙马神龟模样,各自背负著河图洛书。 隨后东皇太一再是一指,只见河图洛书顿时崩碎,显现出上面的奇异图案,再是组合排列,仍是崩散成气流,重又组成河图洛书。只是於顷刻间,已经是布完大阵,阵名河洛。 面对青羊鯤鹏二人妖雷,强良只是一笑,他隨雷而生,可以拘役雷霆,役使闪电。雷者,阴阳相激而生。强良把手一指,那雷网就自崩坏分散,化作阴阳二气消散。 隨后强良再是抓住机会,把阴阳二气一抓,只见气息鼓盪,一道混沌色的神雷就是凝出,只是不够凝练,不能劈开混沌。 这神雷一发就將鯤鹏施展的天妖摄魄巨灵神爪给打了个粉碎,而且威势不减,仍是向前疾去。 好在关键时刻青羊道人化作一道青色遁光拉了鯤鹏一把,这才躲过去,没有化为飞灰。 “该死,这强良的神雷威力竟然如此强大,几可与混沌都天神雷相比。这强良神通竟然有如此之大,若是他能再如此发出神雷,怕是你我合力也不能將他拖延半步!” 鯤鹏一脸惊异,面上带有不住的恐惧之色,惊诧说道。 殊不知此刻强良也是恼怒。那记神雷是他仿效混沌都天神雷所发,威力无穷。想那都天神雷能开天闢地,重塑地风水火,他这神雷虽无如此功效,但也有灭杀生灵之用。 哪成想刚是出手,果然奏效,一击就破了鯤鹏二人妖雷,只可惜被青羊道人施展援手,救了鯤鹏性命。 第五十七章 那强良见得自己一击不成,也不是太过在意,只把身子一转,依旧捏了一把混沌色神雷朝向东皇太一打去。 神雷霹雳,来势凶猛,夹杂著一连串五顏六色的各色神雷也是一起。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作一团,那神雷打来,却只像是迈入泥潭一般,钻了两转就是化作一团泥鰍,被龙马背负著河图,一蹄踩在上面,踩灭了。 “不证混元,便是发不出混沌都天神雷。强良,你只得其形,未得真意。那神雷开天闢地,自毁灭中自有新生真意。而你却是落了下乘,此道广泛谈何容易。” 东皇太一把剑一指,只见有十只金乌扑腾著翅膀,洒出炎炎真火遍布虚空洪荒。 这天下生灵有生有克,没有不灭的道理。这五位祖巫都是把真火视作无物,倒是苦了句芒有些难受。 这些真火藉助生生木气燃燃不断,虽然阻不上大用,但终究是令人烦恼。句芒只好把自己浑身精气密布,只见一股碧绿华光自他身上闪过,不过三两个呼吸,这真火就自行灭掉了。 “东皇太一,你只有这些把戏手段了吗?” 句芒冷哼一声,鸟爪如同飞刀一般破开空间朝著东皇太一头顶抓去,其目的正是东皇钟。 碧绿色光芒自句芒鸟爪上闪过,生成浓光一片,包裹住东皇钟就要將它拖走,却都是已经知道这开天圣器不知是何缘由威力损失,倒是让他们找到机会想要將其退去。 “东皇太一,你且与我动手!” 句芒动手时,其他祖巫也是各自动手。 天吴把九首一张,狂风呼啸,载著五位祖巫就是向前来。 玄冥把骨爪挥舞,运起玄冥大法,自两眼中自口中都有阴暗冰冷的火焰喷薄而出。那火焰无物不沾,无物不燃,经过虚空便是驻在虚空上不断燃烧,化作条火龙张牙舞爪朝下方扭去,却是向青羊鯤鹏二人抓去。 东皇太一一声咤音,似是开天闢地神言,顿时震碎奢比尸巫法,再是一剑斩去玄冥骨爪为自己贏得片刻空歇。见了火龙忙是往下一指,神龟咽咽,一张爪子就是向下爬去。 那二人正是使法要破了火龙,冷不防一只神龟从上而下,龟爪只扒了扒,那火龙一声悲鸣,就自消散。 神龟打散火龙后並不离去,仍自在二人头上盘旋,如果二人想要分离,则就咽咽声音不断,逼得鯤鹏青羊二人不得不紧紧合力,齐齐运转天妖大法。 鯤鹏正是乱发妖雷,只见妖雷深沉厚重,颗颗如同泰山压顶,带著莫大威势朝人打去。威力却是比青羊道人的要高出一许。 “小子,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这天妖大法还有一层关窍你还没有悟透。你且附耳过来,让老祖传授於你。” 鯤鹏嘿嘿一笑,便向青羊道人耳旁密授,待是说完,青羊道人又是再了玄功,所发大法威势也是再度壮上许多,与鯤鹏不相上下。 “小子,这法诀可是少有人知,如今你可是占了大便宜。” 青羊道人一使雷霆轰碎射来的骨箭,朝鯤鹏道了一声谢语,却又是反驳道: “妖师莫要欺我,我也是进过宝库的。这法诀虽然珍重,但也在宝库之中。之后入宝库的机会贫道舍给妖师次便是,莫要如此作態。” 听到青羊道人保证,鯤鹏桀桀怪笑,应下承诺。 二人正是施法左攻右防,不时施展神通朝著几位祖巫打去,为他们增些烦恼,不让其顺心如意。 那几位祖巫当真是有些烦了。 鯤鹏妖师和青羊道人,二人也是证得天仙只差斩尸证得混元的人物。所发神通也都是奇大无比,不得不提防,实在是令人討厌。 在用一层白骨抵掉二人所发妖雷,只见得白骨断裂,骨架森然。那玄冥终於是忍受不住,咆哮一声就是追逐二人出了战场。临了还再一用计,先把白骨魔云拢去,自己则是落在后面。 青羊道人二人见得玄冥出阵,正中二人下怀,二人齐齐怪笑,就往洪荒极东飞去。 途中或使巨灵神爪抓碎骨云,妖光凛冽,万千妖魂齐齐嘶鸣,震慑心神。倒是引起青羊道人好奇。 “这是昔年浊气所化凶兽,被贫道用摄魄巨灵神爪取了元神炼入妖光之中,你若想要,自己去找去,贫道可没有办法。” 鯤鹏斜瞅一眼青羊道人,解释道。二人正是拉著玄冥溜弯,那玄冥只在二人后面缀著,悠哉悠哉的,倒是把两人累个半死。 正是往极东方向去,忽地一个极其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 那身影浑身骨刺林立,高有百万丈大小,两眼如同血池一般正是紧盯著下方二人。扬起巨爪就是朝下方抓来,风声呼啸,如同天柱倾折倒下。 “不好,那玄冥使诈,妖师快快退了!” 青羊道人大叫一声,把头上朱雀冠使劲朝前一推,自己就化作道赤色虹光逃了出去。 “混帐玄冥!青羊你小子也是混帐!” 鯤鹏大骂一声,顶上一道碧流色气流衝出,伴隨妖光闪现,另有数条百千丈的巨灵神瓜朝上抓去。 那玄冥骨爪被鯤鹏妖法一阻,不由的慢上了几分。鯤鹏趁此机会,一声长鸣,整个人却是化作一道碧绿色霞光,霞光中有鯤鹏变化虚影,却是极速,趁机逃了出去。 青羊道人与鯤鹏再是匯合,只见玄冥立在前方,二人身后只有一片白骨魔云作响,哪里还有玄冥身影。 原来玄冥知道二人打算,只是不好一举將其拿下。 於是暗施计策,一使骨云前头飞去掩盖身影,自己则是掐了个法诀,分出身来暗暗藏到了前头去。果然打了两人一个措手不及。 只可惜仍被建功,只是把鯤鹏妖魂消耗了一番。 “妖师,这下你的可就和贫道的相差无几,妖魂没剩几个了。” 青羊道人打趣鯤鹏,鯤鹏脸色阴晴不定,瞅著前方立定的玄冥恨声说道: “小子,事到如今不拼命恐怕也是不行了。你要还有什么底牌也都儘早拿出来吧。不然她可不会给你再入六道轮迴的机会。” 二人当著玄冥面大声商议,背地里则是商议著究竟谁去硬抗。 “妖师德高望重,你去你去。” “少年后来居上,你去你去。” “我年纪小。” “我还年老呢!” “你別以为本妖师不知道你练了天妖不死身,你去,算本妖师欠你个人情。不,两个。” “好!一言为定!” 第五十八章 因为得了鯤鹏的承诺,青羊道人觉得有利可图,一口答应下来。 一使手中竹杖,青羊道人大声喝道: “玄冥祖巫不要猖狂,贫道青羊前来战你!” 说罢,青羊道人把天妖不死身一运,也变作与玄冥一般大小。头顶青天,脚踏山峰,两眼如明日,目光灼灼紧盯著玄冥。 山峰云雾都只到他腰间,烟云缠绕,远看好似玉带。 鯤鹏则是趁此机会,將身子隱藏起来,阴测测的如同一只潜藏的毒蛇。 大喝一声,青羊道人挺身上前,竹杖舞得呼呼作响猛地朝玄冥头上打去。但只一闪身,玄冥將头一偏就是躲了过去。 竹杖打在玄冥肩头,只见得鳞甲破裂,鲜血四溅。这玄冥一声怒吼,一爪逼退青羊道人,锋利骨爪撕裂彩袍,显露出些缕金丝。 “你这恶徒极是无礼,与那鯤鹏也是一路货色。” 玄冥怒骂一声,抬手將白骨魔云从青羊道人身后吸到面前。接著两手往云里那么一插,一拔。 只见两口锋利骨剑正是錚錚作响,剑上白骨悽厉尖啸,各种异兽骸骨组成一片。玄冥拿了骨剑,只把宝剑轻舞,就是仗剑来取青羊道人。 青羊道人赶忙出杖迎敌,二人斗不过三两个回合。 因为祖巫技法精妙,一剑扫过就是打落了青羊道人顶上的朱雀冠,弄得他不由披散了头髮。好在这冠颇有神异,没有受损,仍是自行回到青羊道人顶上戴好。 “玄冥,你只一味逞凶伤人,怎是知道我妖教大法精妙。你打我头冠,我也叫你来吃这一下。” 青羊道人被打落头冠,心中恼怒,自觉是丟了顏面。忙把竹杖架起,自己跳出战场,將那天水一砂一物祭出。 只见得一个拳头大小的明珠散发淡蓝色奇光,被青羊道人用法力催动,只听得哗哗大响,蓝光闪动,便有著源源不断的天河星砂朝著玄冥方向落去。星砂数量不可计量,大如鸡子,小若星尘,忽隱忽现,明灭难寻。 玄冥被星砂一阻,手上双剑势头一减,顿时是被星砂缠住。而此刻青羊道人又是大喝上前,持杖欲打。 无奈之下只好弃了骨剑,喷出一口魔焰,转身向后退去。 青羊道人见得魔焰扑面,冷冷一笑,大声喊道:“鯤鹏妖师何在,时机已至,还不出手!” “小子,老夫用不著你提醒!” 只见玄冥退去方向传来一阵波动,鯤鹏妖师现身叫道,扬手便是一片天妖诛杀神雷朝玄冥打去。同时鯤鹏运起大法,只见他两手顿时伸长万丈,呈鸟爪状,狠辣无比朝著玄冥顶门抓去。 玄冥自然一直防备鯤鹏,仍把白骨魔云吐出。但下一刻就是被妖雷打散,半点也阻挠不了。隨著剩下的魔云被鸟爪撕裂,鯤鹏来势不减,依旧是朝她抓来。 身后的青羊道人也已经是打破魔焰,此刻持了竹杖也是朝她后心处打来。 若是硬吃二人神通,便是玄冥也要吃一记重伤。更別说如此关键时刻,却是丝毫不得有误。 “你们二人当真是配合的极好,东皇太一有你们两个作为臣子,倒也有几分运气。” 无奈之下,玄冥只好嚼碎舌尖,只见得鲜血瀰漫,下一刻玄冥一口將口中精血喷出。 那血漆黑无比,如墨一般,箭一样射向鯤鹏鸟爪。因为这血液来的凶险,暗含巫法毒咒,鯤鹏也是不敢硬接,只把大袖一扫,用妖雷迎上,自己则换了方向仍是朝玄冥打去。 妖雷轰鸣,自然是挡不下巫血,但也打偏了方向。 那巫血飘摇几番一头栽到下面去了。那下面原本是一片秀丽群山,被这毒血一污,顿时群山生灵死寂,魂魄转生,却是一项巫门秘法。受此法者,一旦沾染,便要受转世轮迴之苦。 玄冥先阻了鯤鹏一下,便是有些时间来挡竹杖。只听得骨柱断裂,就见得玄冥左臂已经是搭拉下去,却是被青羊道人用竹杖给打断了。 身后仍是有猎猎风声传来,玄冥左手被断,眼下只好是撤了百万丈大小身躯。丹口轻吐,自嘴里又冒出一股白烟。 这白烟远看浓厚,近看却无。把这玄冥一裹就是消失在原地。 “奇怪,那玄冥是跑到何方去了。却得把她找出来。不然以她祖巫之躯,不消片刻又是生龙活虎,要把我们作那从俎上鱼肉。” 鯤鹏见没了玄冥踪跡,顿时急躁起来,张开神眼就是扫遍天地。 青羊道人也是如此想法,同样是张开天妖神目一起。 只见四条如柱金光上下扫动,把这周围一片都是看遍,却是没有任何发现。 “妖师,那玄冥为祖巫中杀性最重,定然是不会甘於如此隱藏。莫不是趁我等不备,自己另往他处去了?” 鯤鹏再是扫了一遍,依旧没有任何收穫,不由恨声道: “你想的不差,那玄冥此刻应该是迴转到陛下那里。我们也需极早赶去才是。” “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得做好手段才是。” 鯤鹏一见下方景色,略朝青羊道人点头。 就见二人同时是张口一吐,只见两点碧绿色的火苗跳动而下。伴隨著下降,火苗陡然变大,蓬地一声就是燃起大火,朝周围熊熊烧去,那底下还有些生灵,此刻也都是逃不出去,落在其中。 只见方圆万里顿时化作一片火海,不过一时半刻,就已经尽数成灰。 “妖师,走吧,或许该是迎接我们二人天数了。” 青羊道人手持竹杖,淡声笑道。 鯤鹏脸色阴晴不定,但又强作笑言道:“不过都是陪陛下罢了,本妖师又有何惧。且隨我一起。” 二人悠然腾云,就是往那洪荒中央去了。 “鸿蒙开闢玉生窍,遇风化形有青羊。得道天皇蒙天幸,杖下降巫百千条。莫道只理天数定,多少看人神通威。今日腾云赴不周,依然不愧身后名。” 却是二人真知天数? 不知,只道是巫妖一战,死伤难免,先就把它定下而已。 只是天有定数,定数由圣人定,由鸿钧定。至於旁人,只可体察天心,体悟天道运转变化。 顺天者昌,逆天者亡。 第五十九章 二人正是向洪荒中央赶去,忽地面色一变。 只见那不周山上传来轰轰巨响,伴隨巨响而来的则是二人身心上的一种震憾。 “又有祖巫身陨了!” 青羊道人和鯤鹏对视一眼,內心惊,忙是运起天妖神眼朝著那处望去。同时催起云头,加快速度。 只见不周山上此刻已经是没了祖巫身影,但也是看不见丝毫的东皇太一踪跡。正是二人疑惑,突然自那虚空中有一点金阳落下。 金阳初时只有米粒大小,越长越大,待到有一人高时,便是如同蚕茧一般破裂,从中走出一个穿著水云服的道人,却还是东皇太一。 东皇太一面色虚弱,他以不死不灭之身硬抗几大祖巫,所受伤害何其之大。纵使是不灭之身也是被硬生生给打灭,如今只有一息尚得残喘。头顶的东皇钟也不知道是被哪位祖巫给轰飞出去,怕是一时半会也迴转不来。 而就在此刻,只听得一声尖啸自是东方传来。 只见一个狰狞无比的骨刺巨兽此刻正是发出巨啸,自东方赶来。其身上气息猎猎,隱隱间略有了几位教主的风采。 “东皇太一,还有我!与我一齐死吧。” 玄冥疯狂叫囂,十二位祖巫损落十一,玄冥自己也不是什么治理部落的好苗子。再加上东皇太一若是恢復过来,怕不是真能以力证道,到时候巫门危矣。於是玄冥只好出此下策,將自己与东皇太一同归於尽。 东皇太一只好把手一指,只见两道混沌气息雄达万丈,依旧是化作龙马神龟,朝著玄冥赶去。 只见河图洛书一起发动,下一刻玄冥周身充斥著各种各样的玄奥符文。符文奥妙,远处起来的二人也是捉摸不透,只鯤鹏眼中闪过一丝渴望,希望將来有机会能获得此宝。 但玄冥祖巫之躯,再加上东皇太一此刻虚弱,那河洛大阵並不能够阻她分毫,只是用力一闯便是衝到东皇太一面前。 隨后玄冥鼓起全身法力,便与东皇太一同归於尽。 巨大的震动如同湖上波浪,滚滚撼动了整个洪荒。 那青羊道人与鯤鹏正自赶来,突然受此震动,都是云头被卷倒悬於天,不由地倒翻了几个跟头。 隨后二人心神一震,“哇”的一声,都是吐了数口鲜血。 却是感应到东皇太一身陨,元神有感,一时间难以接受,竟是吐出血来。 那鯤鹏还要说什么,突地眼角一撇,似是瞅见什么。张开大袖就是朝著虚空猛地抓去,抓势凶猛凌厉,却是惹得青羊道人大骂无耻。 “老杂毛,你当真是无耻至极!” 却是东皇太一身陨,那河图洛书没有了法力支撑,龙马神龟都是消散於无形,浮在空中,被这爆炸一卷,竟是朝著二人方向飘了过来。 鯤鹏苦於无珍重法宝多矣,太弱的不能用来寄託执念,增加法力。太强的又不是自己能够沾染的,此刻恰是有一对法宝契合而且无主,当是起了贪念要据为己有。 鯤鹏使爪抓去,青羊道人怒骂一声,也是请了竹杖朝鯤鹏打来。 “哈哈,老祖若是有这对法宝,將来证道有望。青羊,你切莫自误,不然老祖也不会放过你!” 但青羊道人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二人法力相似,你不放过我也打不死我。於是青羊道人仍是祭了竹杖朝鯤鹏后背打来。 鯤鹏看著將要到手的法宝,惟恐下一刻就被他人抢走,因此选择硬吃一记竹杖,也要拿下法宝。 “哇”, 鯤鹏吐了一大口鲜血,儘管后背受创,但已然將河图洛书抢到手中。 青羊道人只冷冷看了鯤鹏一眼,“鯤鹏,今日因,他日果。你不修德行,將来定是有那一劫,我且等著你!” 说罢,青羊道人似是有所感应,只是哈哈一笑。化作一道虹光,径直朝天上衝去,与此同时也有数道光芒与他一起,往天庭去了。 这是为何? 却是东皇太一身陨,天庭没有了支撑,势必要是四分五裂。而那天庭自鸿蒙开闢而立,不知道是搜寻了多少灵药法宝,都是放在宝库之中,此刻却都是要分上一分才是。 鯤鹏初时还有些愧疚,但转念一想就是明白了青羊道人目的,於是也把妖光运起,衝上天庭。 “混帐小子,你也没比老祖我好到哪里去。” 青羊道人到了天庭,先手一点剑光射向云海当中,隨后不急不缓,踱步走向宝库。 此刻那库中正是有一条金色九爪蛟龙正在宝库中徜徉。 “哈哈,陛下身亡,他们都还没回来,这些宝贝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这蛟龙是东皇太一的九龙蛟车中的一只,因为东皇太一身陨,自己身上咒印解除,於是起了贪念来到宝库。至於其他八只,则是尽数死尽,也不知道是否能入轮迴。 蛟龙状若疯狂,却是初次看见这么多的宝物灵物,一时间失了智,被迷了心。 “这是什么,好似是那后羿弓箭,还有这幅罗网,都是好宝贝,好宝贝啊!” “这又是何物,却似是些破损的幡杆。定是那些星主昔年不甚满意的作品,都是便宜我了。” “还有,还有!这宝贝当真是无穷无尽啊。” 蛟龙面目狰狞,两眼满是贪婪,张开大嘴猛地一吸,就见一座宫殿似的小山缓缓被它吸到肚中。蛟龙一连吸了九口,整个肚子都是大上了好几圈,但於整间宝库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可恶,若非我神通不济,岂能见著这些宝物落入他人手中。当真是心疼的紧啊。” 这金色蛟龙两眼不舍,但当断则断,立马斩去自己仅存的贪念,眼中仍復了清明之色。 “想那少军妖师如果没死,应该也快要来才是。可不能与他们撞见,还是儘早离开为妙。” 只见宝库大门打开,一条金蛟四处观察后就是冲入云海之中。 云海沧茫浩大,只听得阵阵龙吟,还有些金鳞闪烁,但下一刻却是找不到那金蛟身处何处,再是得了自由,不知所踪。 “从今日起,本王终於復了自由!” 不提。 且说青羊道人一道灵光发出,点点跳跃来到了一处三山仙岛,名唤三王岛。 这岛占地极大,有百万亩方圆。岛上处处翠峰,地地平原,细数此岛,有七十二丘峦,三十六仙山,都是遍布山妖野怪,打出黄旗,上书鬼宿。而在仙山之中,更有一神秀独峰,峰下此刻正有群妖舞兵,戒严守卫,正是一片严肃。 神峰上另有一道人,持长幡,別宝剑,头箍束髮,面容严肃。旁边还有个粉衣小生正是恭候在旁。 只听得粉衣小生道: “大老爷,二老爷和三老爷在下界与那群巫爭斗,不知情况如何,我等是否应该是早做准备?” 但盘王也是不知。如今天机混乱,劫气遮蔽,他那卜卦问道之术哪里施展的出来,只好是摇头嘆息。 二人正自乾等,突然盘王一声轻咦,伸手一抓,自云海中取出一点灵光了解消息。 第六十章 “啊!” 龟灵玉正在一旁候著,突然就见得盘王大叫一声,隨即掩面痛哭。 待哭了好一会,才是止住眼泪,道出真相。听到三大王没了,龟灵玉也是如遭雷击,一时间訥訥不言。 但好在盘王话锋一转,又是透露出一个好消息。 “那奎星身上有当年东皇太一所赐赭黄袍,有护佑元神,真灵不昧之功效,是件少有异宝。” “三弟死前与奎星同在一处,也受黄袍庇佑,想来转生之后只需我们前去接引,再次度入仙道即可。” 盘王一扫哀色,转身发號施令道: “东皇太一如今身死,我等居於云海,倒是无有忧患,只有一事,你且附耳过来。” 盘王密传龟灵玉要诀,就在二人密谈时,青羊道人那处却有了几分不平静。 只见鯤鹏,十太子等人与青羊道人一道立在宝库门前,三方各是嘻笑,並不言语,最终还是鯤鹏率先开口,打破僵局。 “陛下与巫门祖巫拼死,如今天下生灵群龙无首,不知太子殿下如今是何意图。” “若太子仍有鸿鵠之志,大可告知我两人。我二人为先帝臣子,自当鼎力相助,协助太子再立天庭,一统三界。” 青羊道人拿竹杖侧立,並不说话,但也点头表示同意。 那十太子身后妖神,如毕方,穷奇,饕餮等人都是齐声附和,认为十太子当是继承大统,横扫巫族残余。 就在这关键时刻,这位十太子的选择却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只见他一掐法诀,但见烟云变幻,自云雾中走出来一个道人。 道人有点矮,戴鱼尾冠,穿大红袍,背別一把宝剑,手中提一篮。出来后便是朝眾妖神打了个稽首道: “谢过诸位妖神好意,只是贫道体悟天道,知道这万物盛极必衰,天庭一事却不该再由妖教掌控。还请妖师和少军勿怪,贫道无意於这天庭之位。” “至於今后,称贫道陆压即可。” 陆压道人把手一礼,算是赔罪,却是惊得在场妖神脸色突变,个个阴晴不定。 正是冷场,突然自陆压身后传来一声大喊: “且慢!” 只见得毕方拿了鳩头拐杖快步出列,只把鬍鬚一抹,质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当真是无意於承继天庭大任?” “正是如此。” 陆压把眼看去,正对毕方双眼,二人目光紧紧,似是生出闪电一般。 许是毕方看到陆压心意已决,不由摇头嘆息,把拐杖朝天上一甩,化作一只大红鳩鸟。毕方上了鳩鸟背上坐好,只留一语,便是离了此处伤心地。 “也罢,只望你还记得自己身份,贫道去矣。” 陆压恭谨施礼,遥送毕方。 但剩下的几位可不会是像毕方那么客气,只听到青羊道人上前问道: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殿下不愿承继陛下之位,不知对於今后可有谋划。若是有,还请说出来给我们作些参考,也算是不负先前同殿之谊。” 面对青羊道人问话,陆压也只是一笑,並不答话,反而一掐手势,笑对其他妖神道: “我已知晓少军心意,但是此间不可言说。如今宝库就在眼前,不如先取了宝物。” 妖神都是有些贪婪本性在身,听到这话都是齐声叫好。 当下也就都是不太在意接下来如何,一齐进入到了宝库之中。 那宝库是何等宏大丰盛啊。 眾妖神一时间都是迷了眼,也只有鯤鹏,青羊以及十太子陆压尚是能够保住心神。 只见得陆压扫视宝库一圈后,缓缓言道: “宝库中珍宝重多,贫道该得一份,妖师与少军劳苦功高,也该有一份,余下眾妖神共享一份,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鯤鹏和青羊都有了一份,自无不可。 那剩余的诸多妖神要是合起伙来,或许能再爭上一爭,可他们本身就不齐心,再加上畏惧三人往日声名,因此见得利益都是连声答应下来。 见得无人反对,陆压便是施展道法,一抹金光自他手上冒出,只虚空一彻,就是將宝库划分四份。隨后陆压大袖一展,將自己那份收起,朝著眾人打个稽首便是快步离开,再也不作停留。 那鯤鹏与青羊道人也是各自收了属於自己的一份。鯤鹏妖师將妖师宫祭出,只见妖师宫宫门大开,自宫殿內传来无穷吸力,將那一份宝材源源不断吸进殿內。 相比之下,青羊道人声势倒是小上不少。 但见青羊道人把手往那一抹,轻声一咤,就见得那宝山应声变小,只有一颗海珠大小。宝山上各种珍奇异宝细小精微,令人惊嘆。 隨后青羊道人把海珠宝山一抓,放入怀中。与鯤鹏对视一眼,言道: “妖师,你我必是还有再见面的机会不知那时我等是否还有如现在这般和气?” 青羊道人和鯤鹏一起出了殿门,鯤鹏驾起云光,仍是往北冥海去。青羊道人略一思索,心中却有定计,先驾云头迴转三王山。 待二人走后,宝库內顿时悬爆发衝突,只听得雷声轰轰,妖声沸沸,各种妖言杂语或咒或骂,却都是在爭抢那余下宝材,不提。 且说青羊道人迴转三王山,那盘王正在神峰上等候。 二人刚一见面,不等言语便是抱头大哭一场,却是兄弟三人,一子守山,二子赴劫,如今只得盘王与青羊道人相见,不见井木犴吶。 二人哭了一遭,盘王道人忙是问道:“贤弟此番回山,不知道有何打算?” “兄长,天帝与祖巫共陨不周,如今巫妖失统,为弟却是咽不下这口气。听得那巫门九凤並未身陨,將来定会是再度捲土重来,我却有心要与她斗上一斗!” 青羊道人语气疾厉,撒开盘王双手,目光灼灼紧盯云海之下,仿佛能看到那巫门残余一般。 只听他慢条斯理,逐言分析道: “先前白泽领天帝密言,告诉我遇人而兴。” “那太清圣人人教离我甚远,而遍数天下,只有娘娘所造之人可再称上一人字。况且人族亦是我妖族族属,我当是要下界,率领人族之妖再兴风雨。再不济也是要將九凤这巫门大巫给她遏住,不让她有丝毫可能!” “想我修道,才不过多少年,就是得天帝赐法,证得天仙。万至后来剿灭大巫,被封少军。再有这头上一顶朱雀冠为例,天帝恩情,我不可不报!” 青羊道人语气愈急,自嘴角喷出两点火星,自空中一打,就自熄灭。 盘王知道青羊受东皇太一恩情颇重,也不阻拦,只言道:“二弟所言不差,如今大劫过去,为兄自是应该紧隨兄弟左右,不如举山下界,再塑乾坤。” “况且三弟也是转生,我等自是要將他重新渡来。” 提及鹿木犴,二人又是一阵痛哭。 明黄的日光自东头打来,因为巫妖了结,天地劫气散去,只有些许残留游荡,因此太阳星光亮也是自东头又出来了。 第六十一章 青羊道人休整一日,提云出了三王山。 他已经与盘王商议,先由他下界作些打探,把人族情况摸清楚再说,至於搬家,不急於一时。 而青羊道人此番出来,另有一事。 当日奎星井星战死,这奎木狼却是有个家室的人,家里尚有一妻名唤宝象,乃是昔年一宫殿侍女,被奎木狼用一套炼兵法诀换得。 青羊道人出了三王山,云头转到奎星大殿,不等他进门,却是轻声嘆息,抬手打开大门。 只见奎星大殿內此刻昏暗,灯烛尽灭,只有上方星空奎星依旧放光,只是光亮较先前奎木狼在时却不可比。转到殿后,只见得一具女尸倒在后殿中央,手中还有一把宝剑,正是奎木狼之妻宝象。 青羊道人哀嘆一声,只把口一张,一点妖光跳出,將面前一切都是焚了个虚无。 只一把宝剑尚好,犹自錚錚自鸣。 青羊道人收了宝剑,细眼观看。剑身模样普通,与寻常无异,只在剑柄尾部剑穗上另有標记,是个荷模样的穗子。 “唉,可嘆天下有情人。” 青羊道人一声轻嘆,把宝剑装剑鞘收了起来。 这宫殿里別无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因此青羊道人出了宫殿就是往下界去了。 下了天界,青羊道人正是要找一处人族聚居之所,於是便自两眼放出精光,往下面看去,却是瞅见下方地界有祥光缠绕。 但见祥光冲天却並不威烈,气宇祥和,显现华彩。白气氤氳倒绕。被这白气遮挡,青羊道人也是看不清底下详情,知道这是位证得天仙的人物,无意用神眼冒犯,於是把云头一扯,大声呼道: “不知是何方道友在此,贫道青羊,偶然路过,还请报个姓名。” 青羊道人踏云而下,待是看清了真情,不由怒上眉梢,把竹杖拿了朝下打来,同时大声喝骂:“该死的巫门贼子,贫道定是要將尔等族灭!” 那底下是何情况?且是道来: 原来那东皇太一与巫门祖巫大战,手下的巫兵妖兵自然也是战作一团,有胜有败。 其中却有一支巫人队伍战败离开战场,四散而逃。 这队巫人保下了性命,正是流窜,却不想是撞入一座洪荒山脉。山脉名唤青丘,有狐族居此,数量眾多。这巫人见了妖族便想著將他们捉去炼为生魂,增添巫法威力,不想自身后却有两只青丘老狐腾云含恨而来。 “还我孩儿!” “啊!” 来的两位青丘狐不过只修行了八百年,成了仙道,哪里是巫人对手。不过一个照面便被打散肉身,尽数成了亡魂,只剩元神。 这队巫人还要再下狠手,却被一道云气挡住,只见不知何处竟是来了一个道人。 “后土氏巫人在此,什么人敢阻拦我们做事?” 领头巫人一愣,见到来人只用一股云气就將自己挡住,知道他修为深厚,忙是大声呵斥,希望能令对方有所忌惮。 这两边刚是僵住,不等道人回话,就听到一声大喝。 只见一根竹杖自天而降,不偏不倚直接打在那领头巫人头顶,顿时脑浆崩裂。那巫人连来人是谁都不知道,就是消了性命。 青羊道人一杖把巫人打杀,再把手一抹,只见一股碧绿华光將剩下群巫笼罩。 待到华光散去,已是再无了群巫一丝痕跡。 这时候他才有心看向那道人。道人手中此刻还有那两只狐妖元神,只是受了重伤,难免要再入一遭轮迴。 “贫道元始天尊座下云中子,见过少军。” 云中子將两妖元神放入隨手提来的篮之中,单手施礼,报出身份。 听到对方是圣人门下,青羊道人也是不敢怠慢,忙是还礼介绍,同时將手爪向下一探,將那些巫人所抓的还活著的狐族都是解救出来。 这些狐族大多已被祭练,不得往生。只有一个女童许是刚抓不久,尚是保住灵台清明。只是此刻也是陷入昏迷之中,沉睡不醒。 听了青羊道人介绍,云中子也是知道他所为何事,於是为他介绍起来, “人族不知亿亿,少军这样找下去,恐怕每个部落都是符合少军所想。” “贫道先前游歷洪荒,却是曾见有金光直衝云霄,显现阴阳卦象,混元河洛之理。其人现在也是一族之长,不如请少军到他那去,我想定会有所收穫。” 云中子隨手打开六道轮迴將狐妖元神送去往生。同时看向青羊道人手中女童,问道: “不知少军对这女童有何打算?” 青羊道人也是看向昏睡女童,不由嘆息道: “这孩子与那往生二位应是父母亲女。这孩子未成仙道,元神受创,便是往生也只可能沦为草木野兽,再难入道。” “今番遇见,却也算有缘。我当护持一番,聊尽心意。” “善。少军此言极是。既然如此,少军不如隨贫道一起,往那部落一去。” 云中子將手中水火篮一挑,一指远方,对青羊道人说道。 青羊道人自无不可,吐出一口丹气將女童包裹收好,便隨著云中子一起,向那处人族部落而去。 二人行不过一日,就听得澎湃水声。只见得一条浩荡江水连绵不绝,自天边而来,九环回曲,宛若一条长龙,直奔东方大海。 这江水两岸住满了人族,或是洒网捕鱼,或是捶衣洗衣。不时有孩童靠近江水而被大人训斥,或是有河中精怪上岸伤人害畜,却旋即被就被人所杀。鲜血渲染江水,引来无数鱼虾爭食,下一刻又尽数淹没在水中。 云中子与青羊道人同乘一云,此刻云中子指著下方为青羊道人介绍: “此一族是华胥氏,少军想是应在此部落族长身上,还请少军自行寻找。贫道还有要事,不便久留,先行告退。” 云中子告別青羊道人,把袖一展,驾云直上便是往三十三天外去了。青羊道人则是提著女童,就是往那人族部落去了。 还未等下来,便是自人族部落中激射出两道流光,两个人族白流光中显现身影,对青羊道人施礼道: “燧人氏/有巢氏,见过少军。” 只见两位证得金仙的修士出现在青羊道人面前,浑身气息淡然纯净,不染杂尘,却不是妖教一脉功法。 青羊道人抬手还礼,“贫道青羊,来此求教,还请一敘。” 第六十二章 且说云中子离了三十三天外来到混沌之中,直把身子往那混沌虚无之处一闯,就是进了弥罗天之中。 弥罗天中,上清仙宫耸立在远处山间。云中子不敢妄为,只以双脚走去。不远处是搭有芦蓬,有数位仙人正是修持其中。见了云中子都是起身问好,云中子一一还礼。 待到了上清仙宫前,门前早有白鹤童子恭候在旁,见到云中子便行礼说道:“师叔,掌教老爷叫你直接进去即可。” 於是云中子走进宫中。就见得元始天尊端坐,忙是拜下道: “师尊,弟子已將那二人元神送入轮迴之中,只是有一事却有延误。” “弟子行善时正好碰见那天庭少军,被他抢救下来一女童,为那二人亲女,不知道可是生有波澜?还请师尊明示。” 元始天尊只把手中如意一顿,便是知晓,於是对云中子说道: “无妨,那女童元神受损,早晚要入轮迴,无需在意。我还有事,你且隨侍我到我师兄那去。” 於是元始天尊乘九龙沉香輦出了弥罗天,云中子隨侍左右。 再说那青羊道人到了华胥氏,见得燧人氏和有巢氏。因为好奇二人清灵道气,不由出声询问。 只见二人相视一笑,为其解惑: “自太清圣人创立人教,便时常有道人下来人间传法。为首的正是太清门下弟子,名唤玄都。我二人正是得了机缘,修得道法,步入仙道,证得天仙。才是无有妖气,全是因此。” 想那天庭之中也有人族妖神如长净子等人,因为修练妖法,如青羊道人一般妖气勃发,却是不如此二人多矣。但若单论法力拼斗,则胜负未知。 燧人氏和有巢氏为青羊道人引见此部族长,只见来人长头修目,头上有角,眉有白毫,龟齿龙唇,却是异於常人。这人一见青羊道人便是笑意盈盈,上前迎道: “在下伏羲,请少军隨我到屋中一敘。” 青羊道人见到伏羲异相,先是一惊,以为奇人。於是隨他到屋中详谈,待是一番畅聊过后,不由是大称伏羲之才。心中也有些坚定信念,有了些许暂居的打算,於是便將自己先前想法和盘托出。 听到青羊道人愿意留在此地,同时对抗巫门,伏羲喜不自胜,连忙答应下来。 “少军离了天庭,却仍愿遏止巫门势力,愿为我等助力,实在是我等之幸。伏羲在此却是谢过少军。” 正自谈著,伏羲却把话题一转,聊到了这女童身上。 “不知这位?” 於是青羊道人將此前事情尽数告知伏羲。听到巫门抓妖祭练生魂,便是伏羲也不由恼恨,愤愤不平。 “那巫法多是邪道,以魂魄为引,伤人无数。而那巫门也是屡次犯我部落,族人深受其害。因此在下对於巫法倒有颇多心得,不知少军可否將孩童予我,让我为她治上一治?若是治好倒也算是功德一件。” 青羊道人自己本就不太精通这些,听到伏羲愿意施救,自然是十分乐意。 於是伏羲取了九根针来扎在女童周身大穴。这针似木非木,似银非银,针身中藏有一股生机,正是缓慢渗透到女童周身。伏羲不断取针下针,来来回回重复了有数十次,精力消耗下让他额头不由也是有些汗珠。 青羊道人只在一旁静观,看著伏羲动手。心里却是自有较量: “伏羲为此部之长,但是人族数量有亿亿之多,此部虽大,但放在人族之中却是沧海一粟。倒是要想个办法,让他先是成了人族之长才是。” 青羊道人內心嘀咕,想这人族亿万,洪荒之中部眾甚多,有共工氏,祝融氏,防风氏,九黎氏等各种部落,便是后羿有穷氏也在其中。 其中有些因为失了族长,所以有些底气不足,倒也能与人通婚,好好生存下来。 等到伏羲施完针法,青羊道人见他消耗颇大,忙要上前,却是被伏羲摆手拒绝。 “不必,这孩子身上有诸多巫法痕跡,我已经拔除大半。但有一点,她元神受损,此非人力可能弥补,只能得一时之息。还望少军知道此事。” 伏羲话音刚落,便把手中的针给拔了下来,这女童也是缓缓醒转。睁著一双大眼,四望眾人。 青羊道人上前问了姓名,可惜只记得自己有字叫竹,至於全名却是半点也想不起来。 “既然如此,不如隨贫道一姓。只是贫道也未有过姓名,不知伏羲族长有何建议?” 青羊道人转头看向伏羲,燧人氏和有巢氏三人,三人面面相覷,商议一番后给出了一个答案。 “少军若是有姓,理应为王者,不如取个王姓如何?王者,贯通天地人,况且少军本就是自洪荒飞升天界,身份尊贵,正是可以此为姓。” “既如此,我便叫了王青。这孩子暂时便隨我姓,叫做王竹好了。” 青羊道人把手朝王竹头上一摸,这孩子顿时活蹦乱跳起来,吵著是要出门玩耍,真是如同孩童一般。 青羊道人將她放出,自己则是和伏羲等人仍在屋中密谈。 且说王竹出了门,那门前自有侍卫跟隨於她,守卫左右。 两个侍卫缀在王竹身后,有人认得的便是招呼一声,同时细声询问女童的来歷。等知道这是族长客人带来的,脸上也多了几分重视,不再如先前一般嘻嘻哈哈。 王竹在前面自在行走,自然是不会注意身后这些人。此刻她宛如白纸,虽有些许记忆,但还有待渲染。 正是在前走著,王竹不时从摊位上取些果实来吃,钱財都由守卫来付。正吃著果子,前方却是一阵喧囂,顿时是引起了王竹注意。 “两位跟上,我们去看看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王竹招呼一声,抢先钻进人群之中。 这群人大都是些孩童,此刻都围绕著一个石头正自爭吵。 “我说了,这就是个人!” “你放屁,这就是块石头,你当是你,是个人却是个石头脑袋!” “你才放屁!” 眼看就要打了起来,王竹一手扒开两人,自己跑到前面紧紧盯著这块人状石头。她也是修道人士,只是未成仙道,不过返虚修为,但是看这石头却是已经足够了。 这石头与王竹等高,表面一层斑驳石跡,但內里却是自有一股气息扰动,虽然微弱但是连绵不断。 “这確实是个生灵,只是不是人。你是怎么知道这里面有个人的?” 被王竹一看,那说话小子顿时有些害羞,道出此石来歷。 “这石头是当年两位祖巫大战时被天河水冲刷到这的。昨天晚上我出来撒尿,模模糊糊听到这石头求救,因为不確定,所以叫人来看看。” “还有我叫大虎,你叫什么?” “王竹。” 王竹报出自己姓名,端详一番后皱眉道: “我没有那么大的神通救出他,倒要请老爷过来看看,到时再作定夺。” 正要转身,王青却是已经出现在王竹身后,笑对王竹问道,“你有何事要来找我?” 却是青羊道人已经將事情商议完毕,此刻化作普通道人模样现身於王竹身后。只是虽说普通,但青羊道人这幅面貌仍然是大不普通。 眾人只看见一个龙眉浩发,唇红齿白的道人快步走来。 那道人头戴朱雀冠,身著金丝大红袍,踏藕丝云靴,拿了一根拇指粗的竹杖侧立王竹身边,正是沉声询问。 第六十三章 青羊道人先问了王竹,顺著眾人目光一看,不由轻讶。眉头也是不由皱了起来,把竹杖朝石头上点去。 只听到“咔嚓”一声,那外层石衣顿时龟裂开来,显现出其中生灵样貌。 这人青羊道人却也认识,是不周山赤松子门下弟子,名唤石心,与另一女童朝阳一起隨侍赤松子左右。 石心有些虚弱,青羊道人为他渡了些元气。等他稍微好些后,才是开口询问: “石心,你不在赤松子门下侍奉,缘何到了这里?可是有什么坏事发生?” 石心眨了眨眼,看清问话之人样貌后一个扑腾跪倒在地,伏首低泣道:“求师叔救我一门性命。祖巫大战,天柱折断,天河倒泄万万里,我赤松子一脉正处危难之中,还请师叔救命。” 这已经是很长时间的事了,石心显然是被封了太长时间,等到周围人为他解答,才是搞清楚现在情况。 “不急,你且把当时事情详细告知於我,我才好为你判断。” 赤松子曾是赠他松针松果,二人相谈尚可,眼下有难,当要略助一臂之力。 石心起身,把详情道来: “共工祝融大战,老爷本是打算搬迁,不想祸事来的太快。只听巨响就见得天柱折断,天河下泄。” “师叔也是知道,我们正是不周山腰处,那天河水直衝我们而来。老爷用法力卷了我和朝阳向外逃去,不想天上却是砸下数万粒的天河星砂,被这星砂一衝,我却与他们断了联繫掉入天河之中。” “因为小子是石属,把原身变了,却是侥倖存活下来。只是被衝撞元气,化不得形,直被困在此地。蒙师叔搭救,才是脱困。” 听了石心言语,青羊道人略一点头道:“王竹,你和他且隨我过来,我將用天妖问道之术帮你一卜究竟。” 於是青羊道人前方带路,后面跟著王竹,石心还有一个护卫。另外一个早就是回去向伏羲稟告发生的一切。 几人七扭八拐来到一处大宅院。院子都是由玉石砌成,黑檐乌瓦白墙,两扇朱红大门紧闭,没有牌匾。门前正有四个人族修士守卫,当中一个脸大腰圆,武將打扮,別了两把小锤在腰间,正是左右巡逻。 见了有人前来,却是认得,恭敬行礼。“在下名叫大虎,是伏羲族长调来担任道长守卫,见过道长,还请道长允我隨侍左右。” 青羊道人並不答话,倒是王竹率先开口:“你既然为老爷守卫,还不快开大门。” 於是眾人进了宅院,在大虎的带领下,几人找了处宽阔空地作为將要问道场所。 於是青羊道人起土坛,摆香案,排列出十二块拳大的竹牌以及眾多香烛油灯。这些都是宝库中所有,也省得青羊道人派人再去寻找,同时也是能够节省下一份力气。 青羊道人拿起宝剑往天上一擎,运起天妖问道之术朝那十二块竹牌轻轻一点。只见十二股红光自竹牌上不断漫延,隨后纠缠成为一股,这股红光接著猛地一亮,化作一面红镜,將青羊道人所问诸事都是显露出来。 镜中幻影千奇百怪,模糊跳动,其他人都是看不真切,只能暗下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此半晌过去,青羊道人把法力一收,那十二道竹牌失去牵引,顿时跌落在香案上,吸引几人注意。 “赤松子道友也是证得天仙,我不能轻易测出其方位。但是算出来他和朝阳一切安好,而且气息游散不定,想来也是在寻找你的踪跡。稍后我会让人將你消息放出,想必用不多久他自会上门。” 青羊道人收了宝剑,留下香案土坛让大虎他们处理,自己將此次结果与石心说了。 石心得了消息,心中顿时安定下来。 知道赤松子和朝阳一切安好,石心跪地大礼,“多谢师叔成全。” 稍后,青羊道人正自调息,忽地门外有王竹来报:“老爷,伏羲族长那里派人来传消息,有几个事情却是要请您过去商议。” “王竹,你且跟我一起去看看。” 青羊道人带了王竹出门,留下石心看家。大虎自己独自守著青羊道人,也是將剩下三个守卫留下。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一进伏羲居所,青羊道人就是问道:“族长找我来有何要事商议?但说无妨,贫道定然是鼎力相助。” “多谢少军。” 伏羲把话说明,正是有一处困难要依靠青羊道人威望来去降服。 却说洪荒人族亿亿,部落极多。其中畏惧青羊道人威名的不少,因此听到伏羲號召后就是回讯同意赶来,愿意承认伏羲为人族之长。 而又有些实力强大的,仰仗自己祖上也是出过金仙人物,加上並不相信伏羲妄言,因此不肯来降,叫囂著要让青羊道人亲自前来才是愿意。 因为同是人族,伏羲不愿意大起刀兵,因此派人请了青羊道人前来商议。 “此事易尔,无非是不肯相信贫道愿为族长之用。王竹,我赐你一物,你隨人前去那部族,將这令牌给他们看了。” 青羊道人哈哈一笑,自腰间取下一枚令牌。令牌澄黄金亮,边上妖文缠绕,正中间还有青羊道人元神图像,反面还有妖文大字。 “此令是昔年我初生时陛下大寻天下有才眾生所赐,一直为我贴身珍藏。今日暂且予你作证明,想那部落定是来臣。如果不愿,定是暗藏心思,他日我当率兵征討。” 王竹领了令牌,答应一声。抬头看向青羊道人,就见他將手一摆,心下领悟,转身出了屋堂。 堂外早有人守候,见到王竹出来便是迎上。二人出了住所,便是腾云去了。 再言青羊道人正与伏羲交谈,忽觉一阵清光涌动,自东而来,搅得三千里方圆无云无烟,灿阳一片。而且清光行动缓慢,看样子正是往此处而来。 於是二人出了庭院,把眼望去。只见远处天空正有数位道人联袂而来,作歌而言。 歌曲简单却有清音,引得仙鹤排列,丹凤和鸣。 那当首几位青羊道人不认得,后面却有一人面熟。原是那截教的赵公明。 “想来都是截教人士,不知他们到此何事?” 青羊道人暗中思索,手却不由自主摸向脑门。这一摸,却是摸到了不得了的东西,一对如玉小角正是在他顶上。却是昔年化四象镇洪荒时,被一道剑气斩中,现出来的原身。 那天上为首道人此刻也是赶到,把手中玉詔一展,大声喊道: “青羊,此刻还不入教!” 顿时青羊道人福至心灵,大拜伏首道:“弟子青羊谨遵师令。” 说罢向伏羲告罪一声,提了竹杖也向云头上列。群仙涌动,为他让出一个位子。 第六十四章 眾仙通了姓名,多宝道人告罪一声,取了玉清符詔回袖。隨后將云头一转,都往三十三天外去了。 混沌光暗不分,清浊不显,这一行人到了混沌之中,只见多宝道人把玉清符詔请出,只见清光大现,自耳边传来一阵碧涛拍岸之声。 一望无垠的的大海上,只见得仙岛林立,仙山遍布。 一座巨大的形如金鰲的岛屿坐落於群山仙岛之中。 多宝道人带人往下方落定,恭候在碧游宫外,早有水火童子向內传报。 青羊道人位列多宝道人身后,隨著水火童子回来,“老爷叫眾位师兄进去。”眾仙按著队列,一个接著一个进入碧游宫中。 那碧游宫內,九阶青玉高台上此刻正有黑须道人高坐。眾仙到了台下,齐是施礼拜道:“见过师尊/盘古通天真人。” 通天教主並不答话,手中宝剑自行錚鸣。受得青萍剑感召,只见得丝缕剑气从眾位妖仙身上腾出,锋锐剑气刚一透出,眾仙只感觉汗毛竖起,冷光照骨。但下一刻剑气就是自行消散於无形。 此刻通天教主才是缓缓开口道: “自东皇太一身陨,巫门祖巫空缺,天庭幽冥一时无主,三界混乱,当有神圣再处圣皇之位,统率三界。” “我与几位教主相商,统定人族当有三位圣皇传世,理定乾坤。圣皇者,统帅人教,亦为人皇。无论是天界,幽冥,亦或者是神仙妖魔,皆要听命於人皇。” “我教弟子理应相助人皇,共造大世。诸弟子可曾听得?” “弟子领命。” 底下群仙哗啦啦跪倒一大片,皆是听令。 “如此甚好。吾將讲道九日,为眾弟子扫清迷障,此番讲道,万事万物皆可听道。童儿,还速速將金钟敲起。” 於是水火童子敲起金钟,只听钟音阵阵,沉缓有力,传遍碧游仙山,乃至洪荒三界。 那截教弟子自不必说,都是来到碧游宫前,或是乘凤骑鸞,或是踏碧水金睛,或骑赤烟驹,或乘金眼驼,再或腾云驾雾,使烟御水浪而行。而那洪荒眾生,听得圣人讲道,也都心喜。不过都只化了遁光,同时心中默念通天圣人尊讳。 只见清光大开,海声潮潮,一派仙山景秀就是出现在眼前。不时有仙人驾云化虹,正都往金鰲岛碧游宫赶去。 不多时,又听得金钟敲响,眾仙端坐一方。但听妙音声声,道音阵阵,无穷玄奥奇妙之理都是一齐迸发,於是天落奇,地涌金莲,群山枯荣復返,造化生生不息。眾仙领悟,一时无声,都是沉醉其中,不提。 再说王竹,自得了青羊道人令牌,於是与一侍卫共同赶到那部落。 那部唤作防风氏,其人身形高大,平常皆有数十丈,可与龙伯巨人相匹。乃是昔年一支证得天仙的龙伯族人与人通婚所留。一旦发怒,便是有万夫不当之勇,可以担山填海,倒拔天地。 当年龙伯后裔与九黎杂居,不断衍化,便是防风一部。因此甚为傲慢,看不起寻常人。 且说王竹到了那防风氏部族,却见其部族人修为高深,都是炼气证得化神,將身子变得与常人一般大小。只在中间一处,另有大房子大器具。 “什么人擅闯防风部,是活的不耐烦了还是想早入轮迴。速速报上名来,也好早点送你转生。” 防风部当真无礼,见得王竹来到便將手中兵器一叉,发声威慑。 但王竹修为达到返虚,又怎会惧怕他一个化神修士。当下把修为放开,將那守卫震住,同时大声喝道:“防风氏君首何在,在下领少军法旨前来,还请防风氏君首出来见我!” 劲风扫过,只见那防风部中心大房子处陡然发出一阵光亮,將狂风镇住。同时一阵大笑传来。 “防风氏在此,不知使者有何凭证,还请出示让某看看。” 一个身高三丈三的巨人自房中钻了出来,正是大步朝这里走来。每一步落下都像是震地一般。常人数百千步的距离於防风氏来讲不过几步,不刻便已经是到王竹面前。 “见过使者,不知使者奉伏羲令?还是奉少军令?还请使者將凭证予我一观。” 炽热的气息自防风氏口鼻喷出。他防风部也是在吞併周边小部,正是做大之时。眼下伏羲竟然只借少军命令就令诸多部族臣服,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更为自己利益被侵犯而恼怒。 但是防风氏又是惧怕青羊道人,青羊道人剿灭大巫,身份尊贵,实力高强。 防风氏也不想与青羊道人结下仇怨,因此只说伏羲妄言做试探,不想真有使者前来。 面对防风氏问话,王竹並不答话,只將青羊道人的令牌祭出。 只见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令牌漂浮在空中,防风氏只稍微感知了下令牌气息,顿时知道真偽。於是把脸一转,笑道: “在下只是怕伏羲妄以少军名號,为祸部落而已。既然使者前来,防风氏自当愿尊伏羲为长,届时大典自当前去。” 防风氏躬下身子,隆隆的声音大的王竹头疼。 不过既然防风氏臣服,那王竹此次出行任务也是完成。於是再是说过两句后便是驾云离开。 至於那守卫,则是留在防风氏部落中,待到大典那日,將隨防风氏一起前往。 王竹腾云回了部落便要將令牌交还给青羊道人,却被人告知青羊道人已是去往三十三天外了。 那混沌中异常凶险,一缕气息便可能藏有大千世界。以王竹现在实力,连三十三天都是到达不了,更別说是天外了,於是只好回到府中,继续修炼。 如此一连过了九日,再听得金钟大响。“咚,咚,咚。” 钟声一响三声,共是三响九声,宣告此次讲道结束。那些大神通者都是起身一礼,谢过通天真人讲道之恩,於是就化作虹光离开金鰲岛。而截教中那些修为较低者,此刻也是纷纷清醒,打量一眼四周,便是骑上坐骑走了。 但仍有几位修为较高的截教弟子没有离开,仍是安坐门外,闭目养神。 碧游宫內,人头瓚动。那通天教主几大弟子都是一齐来到,此刻正在座下。 第六十五章 为首的是通天教主大弟子,多宝道人。 自多宝往下,便是金灵圣母,无当圣母,龟灵圣母。往下便是青羊道人。再有赵公明,云琼碧三霄,罗宣,吕岳等截教门人。 再有隨侍七仙,为乌云仙,金箍仙,毗芦仙,灵牙仙,虬首仙,长耳定光仙。 待是讲道完毕,通天教主先是將截教大法再度传下,接著轻敲玉罄,唤来水火童子对他道:“將门外几人都叫进来。” 於是水火童子出了宫门,往外请道,“几位师兄,老爷有旨,召你们进宫听旨。” 那门外端坐诸仙,如那二代弟子十天君,九龙岛四圣,还有三代弟子如余元,火灵圣母等人闻听此言都是起身,端正衣裳按序进入宫中。 只听通天教主於高台上宣讲:“人皇治世,当有良臣辅佐。我门下弟子当是奋起,前往人族,尽心尽力。” 说罢,眾弟子起身行礼,“弟子领命。” 旋即通天教主就是挥散门下眾人。眾仙出了碧游宫,赵公明先是对青羊道人抱拳一礼道: “道兄,昔年一別再无相见,此番你也拜入截教,何不去我峨眉山一敘旧情。正巧在下也是想去那人族略助一臂之力,却还需要道兄美言。” 旁边眾仙听了,也都称是。“不错,我等久居金鰲岛,不与世人通言,正要仰赖道兄。” 正自说著,却是自人群中挤出一个身影,向青羊道人抱拳行礼。 “见过少军,不知少军可还记得在下?” 来得是个头挽双髻,背负宝剑的道人。原是羽翼仙,这道人只两眼有些不同,目光炯炯,散发金芒,不时有金光吞吐。 青羊道人仔细端详一番,照先前在天帝殿中样式行礼。羽翼仙不敢,忙是还礼。“少军勿怪,只是想看看少军是否还记得在下而已。” 却是羽翼仙昔年也曾在凌霄宝殿中赴任,与青羊道人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彼此交跡不深,不想如今都是投在了截教门下。 想到这,青羊道人不由嘆息。却是想起昔年同朝为官景象。 但旋即一扫忧色,大笑道: “既然诸位师兄弟都要去往人族助力,恰巧某与华胥部君首相识,何不共去华胥部。一来了解人族,二来为人皇故,再三则是在下一点私心,想要將诸位师兄弟引荐给那位华胥部君首。”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解书荒,101????????????.??????超全 】 听到青羊道人此话,眾仙不由起了兴趣。於是都跨上坐骑,与青羊道人一起出了金鰲岛向洪荒去了。 “师弟,不知此人有何本事,能让你来引荐?” 路上多宝道人询问,旁边眾仙听到也都是看去,想知道这华胥氏君首如何。 “师兄,非是在下妄言。依在下看来,师尊与几位教主商议的人皇之位定然是有此人一席。我曾见过他,其人头角崢嶸却又性格温和,通晓天文地理阴阳四时,为人宽厚,当世奇人。” “而且我曾与阐教云中子见过,他曾言伏羲生时,金光直射云霄,阴阳两仪虚实相生,异象种种,颇为神异。” 青羊道人阐述原由,接著道出再大一点原因。 “还有一点便是我与他已有约定,要助他成为人族之长。只是不想圣人亦有谋划,如果真成,伏羲將来成就,恐是在我等之上,难以望及。” 说著,青羊道人把手朝下方一指,“那河水两岸便是华胥部了,我等在此先停下为好,免得惊扰了他们。” 眾仙应允,隨后就见下方华胥部中射出诸多华光,转眼就到了他们面前。 “在下伏羲,不知几位来此何事?” 伏羲站在诸华光前头,身后有燧人氏和有巢氏,看著截教眾仙,一脸凝重。 青羊道人打一稽首,上前去把內中详情与伏羲说了。伏羲大喜,於是请眾仙下云设宴。 “既然圣人有言,伏羲自当尽力。还请诸位截教仙长隨意。” “如此便谢过。” 多宝道人道人打一稽首,带了龟灵圣母,火灵圣母往下去了。金灵圣母下去时仔细端详伏羲面相,与无当圣母密谈,却是认定伏羲真有人皇之相。其余眾仙紧隨其后,也是下去。 “多宝师兄,你说这位少军如此帮助人族,虽然有圣人谋划,但是他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多宝道人看了一眼龟灵圣母,道:“他受东皇太一太多恩赐,若是不这样,怕是走不出来。因此师尊也有心思磨炼他,等到他去了执念,怕是就能斩尸。届时再寻一强大法宝为寄託,不仅法力更上一层楼,连那混元道果也是更近一步。” 再说伏羲设宴款待截教眾仙,这动静自然瞒不过王竹。另有人將青羊道人回来消息告知於她,於是自己去了宴席门外,一直安守默坐。 待到宴席结束,群仙散去,才是出现在青羊道人面前。 王竹將令牌交还青羊道人,把前番去往防风部结果表明。“那防风氏踞傲,但对少军仍有畏惧,只是不肯臣服於伏羲。若是听得人皇之事,恐怕將来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王竹心思聪慧,早就看穿防风氏如何,因此把利害说明,倒是惹得青羊道人多看几眼。 青羊道人沉吟片刻才开口说话:“无妨,防风氏地在东南,部族势力与我截教相比太过微小。现在正是要依附伏羲,不足为惧。倒是你,以后我再教你几手道法,日后也好应对些情况。” “谢老师恩典。” “不必如此。你且回去修炼,我尚有事情要商谈。待到三日后,你再来此处,届时我有玉诀传授。” 於是一晃三天,这日青羊道人带了王竹便找了一处青山。 “你父母与我俱是妖教中人。我修妖教上乘法门天妖大法,与你法诀或有共通之处,今日暂且传授於你。你需得好生谨记。” 说罢青羊道人一指点在王竹额头。王竹受了法诀,当即盘坐默运天妖大法,只见得群星放光,星力奔涌。四境妖兽见到有利有图都是齐声嚎叫,希望能引得青羊道人垂怜,却没有一个敢跨越雷池半步。 青羊道人守在王竹身边,因为她元神受损,修习天妖大法不过增长些法力道行。 此时看向四周群妖,不由笑道:“倒是有些规矩,念在尔等不易,倒也得了一份吧。” 於是青羊道人將大袖一甩,把天妖法朝群妖散去,只不过群妖能力有限,只有寥寥几个记住了天妖法全部內容。剩下的全都口吐白沫,陷入昏迷。 “唉,宝山在前却难入。修行,当真是寂寞啊。” 第六十六章 距离传授王竹天妖大法那日已经过了一个月。 截教眾仙都是回返金鰲岛,有几个也是有了心思要为助力,只是回去先收拾一番。 青羊道人却有一事,却是当时与盘王商议定下来的。於是他將要上天,把家底带一部分来到下界。 同时再过百年,將是伏羲会聚天下诸部,届时將有大典。为了防止些不必要的麻烦,要將周边巫门部落都给他清上一清。 青羊道人驾云到了云海中,见得云海浑厚,宽垠无边。正是要前往三王山仙岛,忽有一人大声疾呼。 “那道人,你且慢行,我有话来问你,不要先走。” 来人口中无礼,青羊道人不想搭理,就要离开。谁知那人竟然直接下手,招了数道金色神雷朝著青羊道人方向打去,同时自他头顶上冒出一颗洁白舍利。 舍利大放佛光,朝青羊道人方向罩定。佛光中有种种佛音,佛陀诵经之声不绝於耳,吵得人头脑发昏。不时还有娑婆的虚影落下,影介乎虚实之间,一旦打中便是化虚为实,將人重伤。 见得来人如此无礼,青羊道人不由大怒。 “佛门弟子竟然如此无礼!” 於是將手中竹杖一拋,只见竹杖朝著空中一打,那神雷顿时齏灭。同时青羊道人运起天妖呼音大法,只见一轮妖光自青羊道人身后显现,发出尖啸,將那佛陀诵经声音盖住。再猛地一发力,顿时破了那人佛法。 那佛门弟子一身金丝袈裟,上面缀满玛瑙珍珠。法术一破便是大吐鲜血。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忙是开口求饶。 “道兄饶命,道兄饶命。在下是阿弥陀佛座下弟子,一时莽撞,衝撞道兄,还请道兄宽恕。” 这佛子名唤拉加沙,谁知是不是阿弥陀佛哪辈的弟子,只因为得了佛经一卷修炼成仙,专在云海乾这种劫掠勾当。 青羊道人听到是阿弥陀佛弟子,心中先就存疑。 “阿弥陀佛庇护门下弟子,无论何人都可往西天极乐世界,少有出世。这人自称是阿弥陀佛弟子,定是虚假,且看我来问他一问。” 青羊道人为天庭妖神,自然知道许多隱秘。而这拉加沙不过是得了佛经一卷,哪里有那般见识。不过三五下便是被盘出底细。 “这么说来你倒也有天赋,光凭自己就把佛法练了。” 青羊道人讚扬一声,转手朝拉加沙头上猛地一拍。 只见一股妖光呈灰绿色蛇状自拉加沙七窍钻入脑中。拉加沙惨叫一声,自七窍有汩汩鲜血流出,疼得他在云海上不住翻腾。“道兄慈悲!道兄慈悲!放在下一条生路。” 等到拉加沙叫唤停下,青羊道人上前一看,已是昏迷不醒。於是又是一记乌光射到他背上。 那乌光犹如附骨之疽,到了拉加沙身上就像是蜈蚣一样用力朝深处爬去,顿时將拉加沙惊醒。发现自己没有身死后,只是痛苦难忍,再是大叫。 “道兄慈悲,我愿归降。” 青羊道人这才一收乌光,免了他痛苦。拉加沙无法逃离,只得一脸苦色,隨在青羊道人后头。 “苦也,今日撞在煞星面上。不知日后能否再得自由。”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青羊道人带了拉加沙往三王山去,路上自己先把他盘问了一番。 因为中了青羊道人妖法毒咒,此刻正有一条灰蛇缠绕在拉加沙元神,嚇得他不敢不说实话,於是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是吐露出来。其中却有一件大事。 “那蛟魔王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寄宿云海之中。手中法宝兵器无数,正是要招开大会,招揽群雄。小的也是想去分上一杯,只是苦於无名,只能干这些劫掠勾当解馋。” 青羊道人自然是不了解內情,於是问话。“云海蛟魔王,这人来头你知道吗?” 听到这话,拉加沙顿时苦了脸,赔笑道:“老爷,我哪知道此人来头。只知道他颇有法力,与北冥妖师座下弟子曾交过手,传言十招內无有胜负,被他大肆宣扬。” 这话一出,青羊道人顿时知道蛟魔是什么货色。正好这一道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法力道行也有,却正好拿为己用。 於是將云头勒住,对拉加沙道:“你且带贫道去那大会。到时功劳少不了你。” 说罢,青羊道人將袖一展,把自己藏了起来。拉加沙看到青羊道人没了身影,忙是四处打转,却惹来呵斥。“还不带路!”这才收了心思,不敢放肆。 拉加沙自怀中掏出一物,形如小虫,只有姆指大小,尾后有荧荧白光。 小虫出来后便是振翅看向四方,確定方位后就是朝东方飞去。小虫速度极快,放出后拉加沙就是急忙赶上,而青羊道人则是跟在拉加沙身后。 二人跨过数万里云海,终於在一处仙岛停下。 那仙岛上此刻乌烟瘴气,妖气衝天,不时还有些腥臭恶气传来。青羊道人不由皱眉暗想。 “若是这处群妖都是如此,怕是也没什么出眾人物。那蛟魔王还未看见,但就眼下此景,想来也不是什么人物。” 虽然对这里报不上什么期望,但来都来了,青羊道人也就只好忍耐一番,隨拉加沙一起进去。 “哇哈哈哈,拉加沙,好久不见。近日又干了些劫掠吧?有什么收穫没有,我们可都等著你给我们再开开眼。” “就是,上次你劫了一颗永光明珠,可是好一顿炫耀。这几天如何?” “你怎么不说话?” 拉加沙名头不小,有不少认出他来上前打招呼,却是让拉加沙心头暗暗叫苦,怕青羊道人再给他来一下狠的。 见到眾人吹捧,忙是推辞,另寻了一个较为安静点的地方坐好。 而青羊道人此刻早已经是大开神目,將在场眾妖原身都是看分明。其中有几个尚可的被他打上標记,想等著宴席结束后就將他们提来,与拉加沙作伴。 过了没多久,就见得自后殿转出来一个妖王。 来人气宇轩昂,穿一身金袍,另有数个妖王作文臣武將打扮跟在他身后。这人一出面,现场顿时安静下来。但见蛟魔王扫了一眼,就是开口道: “今日本王有幸,请来诸位同道,却有要事相商。” “眾妖皆知,自天帝身陨之后,天庭无主,三界动盪。在下不才,却想一尽微薄之力,登上天帝大位,若是功成,在场各位皆可得封,不知列位意下如何?” 蛟魔王的话顿时让底下妖神炸开,纷纷吵叫起来。整个宴席儘是嘈杂之音,甚至有妖已经掏出兵刃,蠢蠢欲动,只是不知是要杀將出去,还是要杀了蛟魔王。见得眾妖吵闹不休,蛟魔王先是將他们震住。 只见他將金袍一展,万千华光顿时於他身后显现。 这些儘是蛟魔王昔年自宝库中偷来的,今日为了招手下,却是下了血本。 “啍,不信你们能忍得住。” 蛟魔王哼哼一笑,把眼扫过群妖。果然他们眼中都是充斥贪婪,想要据为己有。只是惧怕蛟魔王,不敢轻易动手。 蛟魔王扫过每一个妖,视线却是突然停顿在一处。 只见那处此刻正坐著一个光头和尚,旁边还有一个青衣道人。一道一佛,倒不衝突,只是那道人面容却是有几分熟悉,手里还有根拇指粗细的竹杖。 “不好!” 蛟魔王大叫一声,顿时认出来青羊道人。这位天庭少军威名赫赫,以自己刚才大逆不道之言,落到青羊道人手中必定九死一生。蛟魔王大吼,把金袍遮住身体,旋即身子一转就要逃走,却是连那些珍宝也都是顾及不上。 青羊道人只站在拉加沙旁边冷冷一笑,將手朝天上一点。 只见一点玄光气自青羊道人手上飞出,打碎宫殿到了外界,化作两朵碧绿莲反罩在仙岛上下。 莲开,將仙岛包住,瓣重重叠叠,分不清有多少,隨后缓缓闭合,將仙岛空间封禁。 那蛟魔王一使神通,却是根本逃不出去。看了眼殿外莲,知道空间已经被青羊道人用天妖大法锁住,一时间是难以逃出。於是他自己便也硬气起来,提了一柄钢叉朝青羊道人骂道。 “青羊,我不过说了几句,你就要置我於死地。本王今天便要和你斗上一斗,看看这少军名头是否真的那样。” 早在蛟魔王现身时,青羊道人两眼神目就是將他妖身看穿,却是一只九爪金蛟。 原本还想抓了他,但看见那些珍宝就知道他来歷不简单,因此便先放弃。不想蛟魔王当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覷覦天帝大位,却是惹怒青羊道人。於是青羊道人现出身形,要好好给他一番教训。 “贫道只打你三棍,若是你能活了下来,贫道就不追究你此次大不敬。” 青羊道人念道,將手中竹杖举起,先是敌住蛟魔王打来的钢叉。二人交手不过一个回合,只见青羊道人两眼大放金光,朝蛟魔王看去。 那蛟魔王只觉青羊道人两眼幽幽,似是无穷旋涡將他注意力吸了进去,手上动作不由一缓,被青羊道人抓住机会,用竹杖在他背后来了一下。 “啊呀!” 只见得蛟魔王背后出血,疼得他不由將原身显现。后背已然是鳞甲破裂,不用摸都有鲜血流淌。蛟魔王吃痛不已,更是不敢放鬆,硬拿了钢叉来斗青羊道人。 二人几个回合,倒是惊得余下眾妖四处躲避。 原本还有几个妖王想要上前相助蛟魔王,可是听到青羊道人名號,顿时嚇得他们龟缩在原地,再也不敢放肆。 那蛟魔王手下几个文臣武將见得蛟魔王吃亏,都是大急。把两手一张,持了宝伞钢鞭铁棍就要上前,却被拉加沙上前敌住,不叫他们去打扰二人。 “嘣”,拉加沙使佛门兵器大鈸,两手用力一打,顿时发出阵阵吵闹声音。 接著拉加沙用大鈸夹住打来的宝伞,凌空一脚踢向那使钢鞭,正中来人心口。那武將倒翻了两下跌进群妖之中,不等起身都是被人用绳捆住,压在下面。 却是拉加沙假借青羊道人名头,发號施令。“你们把人擒住,都是有功,老爷必不会亏待你们。” 那眾妖本就心中不安,听了这话顿时如听天籟,先把使钢鞭的给捆住了。后又从群妖中走出两个。一个一身白衣,手拿一口青锋宝剑,挺身上前便是夺过拉加沙对手,朝宝伞划去。另一个则是面容俊透,穿一身黑衣,却拿了两柄短斧,来战铁棍。 宝剑锋利,三两下就是將宝伞划破。那持伞文臣失了利器,正要逃走,不想被拉加沙飞起大鈸直中面门。 大鈸浑圆,中心突起。那妖受了一击,再加上有佛音相震。被拉加沙用大鈸打中面门,顿时血流不止,大叫一声立即死了,显现出原身,却是一只大白鸥。 而那拿铁棍的武將因为见到同伴身死,也顾不得什么礼仪风度。 一棍逼退对手就是跳出圈外大叫道,“我愿降,还请少军饶我性命。”於是拋下兵器束手就擒,被拉加沙用铁链锁住,收了兵器压在一旁。 再说蛟魔王,因为前番受了一棍便是重伤,五臟六腑都是难受,如同火烧一般,只是被他强行压下不敢露怯。 眼下家底被抄,蛟魔王也是顾及不了许多,却是將一轮宝仪祭出。 那宝仪有如明镜悬在把手上,斜著放的,镜分两面,都有太阴玉兔雕纹。那蛟魔王把宝仪拿在手中只是一晃,一轮月色顿时照在青羊道人脸上,將他神目灼烧,逼得他不得不暂避宝器锋芒。 “惜哉,这宝仪我才拿了没多久就是没了,这番损失便是大了。偏偏还討不回来。” 蛟魔王心中痛惜,但嘴上仍然是不落下风。 “青羊道人,你终究是抓不住我!你且看我如何逃了出去!” 得了喘息之机,蛟魔王却是不敢大意,把手中月相仪朝著殿外一送,自己也是扑出殿外。 只听得一声爆炸,就见太阴星虚影高悬空中,太阴之气如同江河流水一般滚滚而来朝四周压去。那青色莲哪里承受的了如此威力,只听“咔嚓”几声,便是如镜般破裂。而那蛟魔王则是趁此机会,將原身显化,遁入云海之中。 一只硕大的金蛟钻入云海,只是背部鳞甲破裂,鲜血染红半个蛟身。蛟魔王却是半点也不敢停留,一直往云海中钻去,直至不见踪影。 第六十七章 却说虽然走了蛟魔王,但那月相仪青羊道人却是认得。乃是天庭府库中的一件上佳先天法器。可以凝聚太阴星灵气,用作修炼。 青羊道人也曾看过,只是与自身不符,於是就没拿。谁成想竟被蛟魔王所得,还被损毁。 在蛟魔王拿出月相宝仪时青羊道人才是確定蛟魔王来歷。 “原来是那拉车的金蛟,不想还有一只存活,倒是稀奇。如此说来,他倒无甚背景,只是偷了些天庭珍藏,却是贫道太过小心了。” 青羊道人收了禁锁天地神通。把竹杖仍是拿回手中,朝眾妖处去。 那拉加沙站在前头,左边白衣岳涛,右边黑衣方浩川,脚下一个是铁棍铁星,一个是宝伞方平。另有些妖仙都是伏在一边,俯首低眉,不敢言语。 “老爷,这铁星愿意降服,小的留了他性命。只是这方平倒是有节,不肯臣服,不知是否?” 拉加沙上前低语,青羊道人看了一眼方平。这人文臣打扮,大袍奇古,正是面带不忿之色。 “既然不愿,且就把他推出去,叫万妖把他啃食。”说罢將手朝他头上一指,封方平泥丸宫。方平立刻动弹不得,默坐当场,被拉加沙带了一眾妖魔出去,都是一拥而上,把他吃净。 还有铁星,便是也如同拉加沙一般,用妖术锁住他元神,论为阶下囚。这底下群妖还有几个他看得上眼的,便是伸手將人擒来,有丹凤一只,蛟龙一条,还有虎蛟一只。 那丹凤,蛟龙,虎蛟本是暗自窃喜,先得了生路,又吃了方平肉身。说不得日后功力大增。 谁想青羊道人却是看上他们三人,只见三只百丈长的巨灵神爪朝他们探来,不待有任何反应就被下了妖法,挣脱不出,只能在一边待命。 另有岳涛,方浩川二人。因为二人先前出手,有了诚意,却不可能如他人一般。 “不知二位可有意愿来我麾下?” 那二人对视一眼,都是拜倒在地,“愿为少军大人驱使。”於是岳涛,方浩川二人与拉加沙一起,共分三妖,为日后群妖管理。至於底下妖物,也没有浪费,任由蛟龙虎蛟吃了个痛快。 青羊道人上天来本就想带些兵將,现在有这些妖魔为己用,於是也不再回山,带著他们就是往下界去了。 刚回居所,就是有人来报,说那巫门有大巫来犯,此刻正是盘踞於北边。 听了这话,青羊道人顾不上许多,又是带人往伏羲处赶去。来时只见得戒备森严,人手持兵。伏羲那处更是早已经起了大营,营帐內外都有重兵把守。青羊道人到了也只能叫人通报,才能进去。 一进营帐,就见得伏羲坐在大帐之中。左右有柏皇,朱襄等人。这些人正是商议,眉宇间尽显忧愁,忽的听到门外来报青羊道人到了,连忙將人请进。 “少军,那巫门失了祖巫,九凤一人统领强良玄冥两部,此刻正是纠结大军,自北极天桓山处向这而来。” 伏羲將情况向青羊道人说明。 九凤为强良胞妹,又是玄冥弟子,在祖巫死后理所应当统摄大位。却是不甘心巫门落幕,因此纠结大巫要与人一试锋芒。 “那九凤麾下有诸多大巫,又將残余诸部纳为己用,势力庞大。人族虽然有不少金仙,但若与巫门相比,却还是远远不如,只好调兵排阵,希望能略尽作用。” 但好在九凤目前尚未集结完毕,因此还有些许时间,能有喘息。 青羊道人只听帐內几人商议,待到话毕之后才是出声道:“既然如此,贫道自当施展援手。我听伏羲说巫门又是出了几位顶尖大巫,仅在九凤之下。其中有一个却叫地魁,我有心去截他试他一试,不知伏羲以为如何?” 伏羲大喜,却把那大巫详情与青羊道人说了。 “那地魁兽面人身,头有双角,是后土氏族人。可以裂土千里,抬升土地,颇有神通。眼下正驻扎在北方万里之外,因为惧我人族大阵,不敢擅闯。” 蛟魔王得了消息,把手一礼就自出了营帐。將拉加沙几人唤上,却是要趁地魁不备,突入敌军大营。 几人行云不过半日,只听拉加沙叫唤一声,“老爷,您看那边!” 只见百里外乌云密布,有一条粗达十里的黑气贯通天地,底下黑气正是源源不断向上传递,漫布四方。 顶上黑云中作漆黑一片,看不清详情。但不时有两盏血池似的灯笼来回巡视,伴有隆隆雷响。却是地魁早有防备,派遣巫兵布下大阵,將巫气凝结而出结成凶神,將方圆万里內都是罩了下来。谁有异动,顷刻便能知道。 “这是巫门大阵,我未带兵马不能与之抗衡。你我先在阵外观详,看看能否瞧出一二。” 青羊道人只看了一眼便让几人不要擅动。跳到更高处仔细看了,才是断定。 听到青羊道人这话,拉加沙等人更是小心翼翼。 这些巫人性格残暴,要是把自己抓了过去肯定难逃一死,自己可得是小心谨慎一些。 寻了一处僻静荒山落下,青羊道人对拉加沙几人吩咐道:“你等先去打探消息,我自在此处候著。” 余下几人领命,岳涛与方浩川一路,铁星与拉加沙一路,那丹凤蛟龙虎蛟又是一路,分不同方向前去。 那丹凤蛟龙和虎蛟行不过千里就是將身一化,变成人形。嘴里止不住嘟嚷,却还尽心尽力,仔细探查情况。 “二位想得自由身吗?” 三人原本无有声音,气氛沉闷,正在此时,那蛟龙突然冒出一语,几乎將二人骇死。 “你疯了!” 丹凤心思敏锐,眼睛一转就知道这只蛟龙在想些什么。当下喝骂起来。 “那道人贵为天庭少军,神通法力深不可测,你想自由,只有让两虎相爭。可那巫门大巫难道是好相与的?蛟龙,你真是疯了!” 丹凤惊恐大叫,旁边的虎蛟虽然迷糊,但也知道了真情,也是摆手拒绝,不肯参与。 蛟龙早知道二人不敢,当即斥道,“懦夫!” “那青羊道人固然非凡,但眼下我们脱了他手,只是被妖术捆缚。但这对我而言却也不难。你们可知我生父是谁?” 蛟龙见二人没有立即逃窜,认定有门。於是把话说完就將原身真正显现出来。 第六十八章 只见得烟云缠绕,雾气翻腾,在烟雾之中有一条青金两色蛟龙正是不住翻滚。有云缀在身上,使人不得详实。 蛟龙把龙头探出,沉声道,“我生父正是蛟魔王,他对我颇为喜爱,曾经在我身上设一道禁制。只要我想,现在就可以逃离出去,重获自由。” “那你现在怎么不用?” 虎蛟一声沉呜,打破蛟龙自夸。正自分析,“那日你父尚且不敢再接少军一杖,你又如何肯定那道禁制真能发挥作用?还是下来与我们一起,到时回去再向少军请罪为好。” “而且当日你又不是没有看见,你那父王只承受了少军一击便是支撑不住,不得已用一件先天法器自爆才是保得性命。他本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一道禁制?” 虎蛟嗡声嗡气,句句都往蛟龙肺管子上戳去。 “再说当日你父亲都没顾得上你,可见你在他心中也就一般。你真的放心吗?” 蛟龙陷入迟疑,正自犹豫时那虎蛟丹凤却是痛下狠手,一齐朝著蛟龙轰去。 三条水浪陡然间自虎蛟脑上凝聚,朝著蛟龙方向冲刷而来。丹凤口中喷火,火焰呈大红蓝色,细长尖锐,跟在水浪后边,也是朝蛟龙打去。 “你们使诈!” 蛟龙猛然一吼,阵阵龙吟盘旋,却是丝毫震慑不住二人。眼看那无情水火就要打来,蛟龙只得把原身神通尽数使出。 只见蛟龙首尾一盘,顿时化作一轮明日。自尤首尾齐齐喷出万千朵白云。白云翻滚,將水浪火尽数包裹在云中。只见得白云翻绞,化作数只大蟒將水浪火绞了,那水火气势顿时一消,湮灭无形。 “你们两个野怪真当我没有手段吗?” 蛟龙咆哮,只是声音要低上许多。接著將身子一摆,就要前来战那丹凤虎蛟。 凤蛟二兽仍是水火喷出,却不见蛟龙反击,只身子一挺就是肉身击溃,只走了元神出来。却被丹凤一扇翅膀,把爪拿住,正在咒骂个不停。 “定是那道人妖法害我,使我不能动弹。不然仅凭你们两个还拿不了我。”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就在蛟龙使神通时,他元神中那条绿蛇却是突然甦醒,张开蛇咬了他一下。蛟龙元神定住,自然肉身做不出防范,便是被水火击溃,被丹凤拿住元神。 这二人拿了蛟龙,一刻也不敢耽误,忙是起程回了青羊道人面前。 那道人正是默坐,听了二人稟告也不动恼,“你二人把他吃了便是,也算是增长功行。” 蛟龙死前才是求饶,可惜二兽早就眼馋,只是不敢擅动,眼下得了应允,忙是三两口將蛟龙元神吃掉,滋补自身。 这二人也就被青羊道人留在座下,不再外出探信。 话说当时兵分三路,如今岳涛,方浩川一路。 这二人都是好手,一路上將自身气息隱匿不叫巫人探见,將整个大阵都是摸排了一遍,確定了详情之后才敢回来。 “少军,我兄弟二人探得那阵变化颇多,共有六六三十六个旗位。每个位上都是有大巫镇守,大阵上空另有一黑色巨口,隱隱约约的看不真切,我二人用力探去,只能確定似是那地魁镇守。为此,还伤了岳涛一双眼。” 方浩川腰別两柄短斧,旁边岳涛伤了双目,此刻一言不发只静静听著,不时出声作些补充。 “此事不急,你既然伤了双目,当先疗伤才是。你且上前来。” 岳涛闻言上前,只见青羊道人把手朝岳涛双眼虚空一抹,岳涛不由大叫起来,睁开双眼,却是完好如初。 青羊道人將手中碎砂洒下,“此物唤作碎星砂,乃是天星碎末,极是难得。而且亮如繁星,细若微尘。你看他时定是有星光闪动,是也不是?” 岳涛復了光明,闻言连声答是。 “不错,在下看那地魁时,只觉其周身亮亮晶晶。因为没有防备,一时著了道。” “无妨,你二人也自坐下,静看拉加沙如何。” 青羊道人赐下一眾仙果奇珍用作二人滋养修炼,惹得凤蛟眼热无比。 岳涛,方浩川二人得了赏赐,也就归到一边,默运玄功。 再说拉加沙铁星二人。 拉加沙身具佛门功法,修行也是正宗,因此没有什么差子。但这铁星却是一只长臂猿猴成精,因为不得正法,比不过拉加沙。一个不慎,却是惹来一队巫兵。 “佛门弟子,还有一只妖物。都留下来吧!” 一个三眼四耳的巫人穿著一身灰色鎧甲,把目光扫遍下方。只见神光到处万物消融,那铁星不得正法,修行不够,却是被人瞅了出来,连带著拉加沙也不得不逃了出来。 那三眼巫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看见人就是一桿杆铁枪激射而去。 拉加沙倒想回攻,可惜那队巫人共有十二个,个个都与拉加沙一般修为,实在是打不过。 眼见得十二个巫人离得越来越近,拉加沙迫不得已,只能带了铁星来战巫人。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关键时刻岳涛四人及时赶到,把局势解围。 方浩川拿了两柄短斧来战三眼巫人,二人敌不过几个回合,方浩川却是已经气喘吁吁,汗如雨下。 再看其他几人也都相似,都是艰难挡下。那铁星身上更是满身鲜血,面色苍白,只是仗著自己妖身强悍硬抗。 “好贼人,看斧来!” 方浩川一声叫唤,把几个巫人注意力吸住,却自腰中摸出一物。接著猛地朝巫人一甩,隨后看也不看,用法力裹了几人就是朝后退去。 只听一片巨响,眾人再朝原先那处看去,只见到眾巫残肢。 “闹出这般大的声响,那大巫说不得亲自前来,我等速速离去为善。” 方浩川一声招呼,眾人不敢耽误,降低云头就往青羊道人方向飞去。行不过百十里就听到一声大吼。 “谁还想走!” 一堵千丈长城顿时拔地而起,长城雄伟,蜿蜒曲折於大地上。而在长城顶端,一个身高十丈,兽身人身的大巫正是朝他们低吼。 来人面如石狮,黄髮青嘴青角,浑身赤棕色皮肤,腰间掛一墨绿色战裙。臂长过膝,身姿伟岸,体型高大粗壮,目色鲜红。狰狞凶猛,暴如巨牛。 “你们擅闯我大阵门前,又杀我族人却还敢如此悠閒,却是有点太过小看我了。” “谁能来把你们带走!” 地魁大啸,他那脚底长城也是再次拔高,体型也再次长大。伸出手就是朝著方浩川几人方向抓去。 “自然是贫道带他们离开。地魁大巫,当真无愧后土氏之名。” 一桿绿莹莹的竹杖此刻挡在地魁大手前,让它不至於落下。 第六十九章 却是青羊道人及时赶到,把竹杖祭起,挡住地魁。 “当年陛下大战祖巫时,我也曾见过后土祖巫。其颇为和善,纵使妖神死於她手,仍是留有一线生机,愿意送亡者往生。” “今日见地魁大巫,才是惊觉不同。较祖巫之博大,更显大地刚烈。” “你也敢谈祖巫!”地魁大怒,把手再是往下一探,这次较先前使出了十二分力气,如同泰山压顶一般朝下方砸来。 “起!”青羊道人把天妖不死真身运起,却把自身也变得和地魁一般大小。 地魁没有防备,却是被青羊道人抢了个踉蹌。青羊道人隨手把方浩川几人塞在腰间,拿起竹杖趁著阵中大巫没有赶出就是朝地魁猛打。 “啊!”地魁自觉羞辱,两眼红光更烈,反手往地下用力。 只见大地开裂,有数股幽煞地肺毒气顿时喷出。却是地魁打穿地肺,將內中毒气引出以为己用。地魁將大手一抓,那数股毒气顿的化作龙蛇盘在地魁手上,被他隨意扭曲朝青羊道人打来。 “呵!”青羊道人將口气喷出,灰白色云气与毒龙毒蛇相撞,顿时燃起大火。 大火燃出灰黑色烟雾颗粒,落在下方山谷山峰,顿时枯死一片。 那裂缝中还有阴风狂啸,藉助二人神通巨力竟是陡然间生了灵智化出风体,正是自在逍遥之时冷不防一只大手从上抓下,將它们拋入口中。 “阴风灵物,多年未曾享用过了。” 地魁两眼紧盯青羊道人,却听青羊道人笑道: “不修天数,只顾填饱充飢,恍恍如野兽。难怪巫族没落。” “地魁大巫,贫道还有要事,都是不能再陪你了。” 说罢,青羊道人將手中竹杖拋起,只见竹杖於空中闪过几下,顿时分化出百千条虚影朝地魁及赶来的大巫打去。 却是青羊道人看到来人,先就存了心思。 竹杖虚影凭空打下,大部分都是打在了地魁身上。只听“蓬蓬”声响,却没有半点伤势。至於赶来的诸多大巫则大都不能硬抗,只吃了一杖便是翻倒下云头,或鳞甲破裂,或头角崩血,一时间都是不能还手。 眼下將地魁稍阻,青羊道人撤去变化,將几人裹住,化作虹光便离了这里。 “青羊!” 地魁震怒,但看了一眼身后大巫,却只能把亏吃下,带了一眾大巫回到部落之中。 再说青羊道人带人回到了华胥部把消息告知。 “那地魁果真是如传言所说,尽显大地暴烈。他还布下大阵,有三十六旗门,贫道阵法不精,倒要请伏羲一观究竟。” 华胥大营內,青羊道人把阵法內情都与伏羲说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伏羲听后起身,快步走出营帐,只把两手不断掐算。但见他两眼如炬,一丈长的金光自眼中不断吞吐,照得面前光明。 旁边眾人不敢打扰,只把內情与青羊道人说了。 “这是伏羲参悟天地所会占卜之法,求道问道,一切极准。只是受限於天地之理,有些还未参透,但已然神通无敌。” 伏羲算过半晌,心中顿时有了定数,面向眾人道: “在下已经算定,那地魁布下大阵当有一猛將另並三十六將,自开战之日一齐衝出,共分四九,依四象之理变阵闯入旗门。届时必定能一举將大阵击溃。” “至於破阵时候,当在三年之后。” 伏羲把时间算定,便要点齐兵將。 於是青羊道人为首,再加上麾下六人,伏羲又为他配齐三十大將,都是证得天仙的道行。 那拉加沙铁星二人,並丹凤虎蛟二兽闻言都是惧怕,惟恐自己落在了一处险阵把命丧去。於是匯在一起,想著伙同岳涛方浩川一起请求青羊道人。不求不入大阵,但求赐些法宝护身。 岳涛二人心中也有顾虑,因此六人一拍即合,前去请求。 青羊道人帐內,那岳涛六人正是俯首恳求,言词恳切,语音淒哀,如巴猿夜啼,悽厉惨绝。 无视六人卖惨,青羊道人心中也有一番心思。 “这六人若论天赋也是尚可,更何况我手中也並没有其他人可用,却要將他们先保下来才是。” 青羊道人心思转动,就把元神探入大袖之中。 当日青羊道人所得珍宝都是与身一体,可以说是一座人身宝库。 宝库中先天法器也是稀少,威力大的更是寥寥无几,有些甚至比不过后天道人炼製的法器。 青羊道人寻了一番,却是找到一串宝珠。 珠分九彩,发出九色毫光,蒙蒙亮亮,照不真切。宝珠名唤九彩天珠串,有宝珠十二枚,颗颗玲瓏剔透,俊美异常。於是青羊道人有了主意,把元神从袖中探出,將宝珠取出。 那岳涛几人本以为无望,正自恐惧,就见一串宝珠现在青羊道人手上。 只见青羊道人將手中宝珠一震,其中六枚就是受到牵引,自行落到六人面前。 “我將这六枚宝珠各赐你们一枚,你们可用心祭炼,三年后可以凭此抵御劫数。” 六人得了法宝,各是欣喜,谢过青羊道人后就都各自退下,只有那长臂猿猴铁星仍是留在帐內。 “少军,在下寻仙问道,但是久不得正法,还望少军慈悲,赐我法诀。” 铁星妖气驳杂,並不如其他人一般浑厚纯正,因此却想请来天妖法一卷用作修行。 天妖法是由天妖大法改编而来,用作修行尚可,但於铁星这般人物而言却是不够。因此青羊道人只教铁星退下,让他七日之后再来寻找自己。 青羊道人也是惫懒性子,因此只把天妖法搭桥修改,修了个阶梯,在其中又增添了不少妖法,唤做天妖小法。 七日一到,青羊道人就將铁星唤来帐內,將天妖小法传授於他。 之后青羊道人又派人將王竹唤来。王竹修行天妖大法,妖气自然纯正,倒比铁星更胜一筹。 “我有兄长在天界云海之中,有仙岛一座,另有百万兵马陈列岛上。你领我信物,將此物交与我兄,到时他自有安排。” 王竹拿了青羊道人令牌,退出大帐就是腾云往天上飞去。 青羊道人又將拉加沙几人唤来,“我將有事去往三十三天外金鰲岛,请诸位师兄弟前相助。我不在时,你等当要好生修行,不可乱事生非。” 拉加沙几人领命,退下不提。 第七十章 青羊道人到了三十三天外混沌之中,逕自入了金鰲岛中。 正自思索要先应该请哪位师兄弟助阵,不想却见自下方一处仙岛激射出一道仙光,並伴隨一声大叫。 “前面的可是青羊师叔吗?在下李玄真有礼了。” 那仙光到了青羊道人面前便是自行消散,露出一个孩童模样的道人。莲子箍,水合袍,脚踏麻履,腰系丝絛。手中拂尘一扫就向青羊道人行礼,背后还背了一张古琴。 青羊道人却是不认识这位,不由上前问道,“你是哪位师兄门下?缘何认识我?” “师叔说笑,家师多宝道人。在下是师尊门下弟子,上头另有火灵师姐一人。师侄住在这西玄山三元洞中,今日正要出门游歷,正巧碰见师叔,特来拜见。” “至於师叔样貌,家师也曾提及,故此认得师叔。” 李玄真把缘由都与青羊道人说了,又是开口道,“听闻师叔正是相助人族要定鼎天下,此刻正该繁忙,不知何事耽误师叔?不妨与师侄一说,也好有些头绪。” 青羊道人把眼看了李玄真,只觉其聪明俊秀,灵气十足。不由大加讚赏,“多宝师兄果然收得佳徒。” “师叔谬讚。” 二人下了云头,落在西玄山三元洞前。 果然是座奇山峻峰! 乔杉古木,荫披数亩,白石清泉,交相掩映。奇异草布置別见主人巧思,紧邻云崖,大小瀑布极多,水声清脆悦耳,如珠玉落盘,別有韵味,观外有一灵泉,水质清甜甘冽。 李玄真打了数盏茶水,將其中一盏递给青羊道人。 “师叔前来,定有要事。我已通知师尊,料想一会儿他老人家就將赶到。届时师叔再將难事吐出也不算迟。” 青羊道人听了这话,暗赞李玄真周到。话到嘴边也就收了回去,只静静品茶饮水。 过不多时,只听得几声大笑传来。 “青羊师弟,此番到来竟是由我弟子通知,却是显得贫道不大尽心啊。” 远处云端上,多宝道人与一眾截教仙正是赶到。却有赵公明兄妹,罗宣,金灵圣母几位。 青羊道人和李玄真都是迎上眾仙,“几位师兄怎的一齐前来?却是惹的贫道有些担待不起。” “无妨,我等本就是与大师兄谈玄论道。正巧听闻你也在此处,因此都是赶来要看上一看,也算助力。” 赵公明跨在黑虎上一捻鬍鬚,把眾位聚会之事都跟青羊道人说了。 “哦?这么说几位师兄愿意相助於我?”青羊道人不由反问。 听了这话,眾仙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师弟久居下界,不与我等往来,消息却也是不灵通,竟是百年前消息。” “不过想来算算时候,也是该到了。正巧赶上,师弟,你且往那处看去。” 只见一道玉清仙光自碧游宫中射出,铺成一条三丈三的清玉大道。大道左右各射祥光瑞气,祥光冒金烟,瑞气吐紫雾。烟雾靄靄,只听得一声玉磬敲响,自碧游宫中走出水火童子,手中还捧著法旨一道,另有一头夔牛神情懨懨跟在后面。 “师弟正巧赶上,还不隨我等一起?” 多宝道人拉了青羊道人就往碧游宫去,赵公明眾仙也都跟在后面。这是盛事,多宝道人便把李玄真也是一齐叫上,另有嘱託,“记得严肃点。” 於是李玄真一跨金眼驼,也跟在眾仙身后。 到了碧游宫前,眾仙俯首。但听通天真人教诲。 “天地有序,万物有纲。今洪荒三界內外混乱,於是当有人皇出,统断乾纲。伏羲当为圣皇,治世理乱,拨乱反正,若有功绩,百年后当升三十三天外火云洞中。” “弟子领旨。” 多宝道人上前將水火童子手中法旨领下,又將夔牛牵在一旁。“眾位师弟,老师有旨,还请诸位隨我一行。” 那下界王竹本是在养性存真,默运玄功。忽地听闻外面哗声大作,另有清光紫气透窗而来。 不多时,便有拉加沙等人敲门。“小老爷,你快出来看看。” 王竹出了门,只见得外面半天空燃成一片火霞,紫气金烟不断,铺盖有余三千里。另有三道异色光芒正是朝这里赶来。 “天有异色,当有大事。你们且跟我来。” 王竹领拉加沙一行人赶到营帐,那守卫认得王竹,知道是青羊道人徒弟。因此也不敢阻拦,通报一声便是放她进去。 伏羲这里早有仙人派童子把事情讲明,因此伏羲立即派人大建芦蓬,以为眾仙居所。隨后便是带人往外去了,正巧撞见王竹,因此也把她拉入队中。 队中有一道人,名唤长净子,也曾是天庭妖神,侥倖活了下来便是投入伏羲麾下。 此刻把详情与王竹说透,才是明白。 原来就在七日前,突然前后有三位仙人到了华胥部,並把来因表明。 却是五位教主相商,要立定人族圣皇,统帅三界。而几位教主相商,通天教主却是议定,人族第一位圣皇当是伏羲。 彼时华胥部势力壮大,虽有防风氏暗中不服,但倚仗青羊道人威风,隱隱有人族共主意味,因此眾位教主顺应天意,同意通天教主所言,伏羲当为圣皇。 却说本是六位教主,为何少却一位?这位却是女媧娘娘。 话说鸿钧命大弟子盘古开天闢地,后是六圣成真。於是鸿钧又命六位圣人各创大教,教化生灵。而东皇太一彼时亦是妖教顶柱,只在女媧娘娘之下。 因为巫妖大战,东皇太一身陨,天庭崩裂消散,眾妖神或是转投人族,或入截教,亦或是转入佛门。妖神瓜分,妖教没有镇教法宝,大势已去,却是失了正统,教派覆灭,因此女媧娘娘虽有掌教之名,却无掌教之实。 彼时女媧娘娘亦有话言,却听元始天尊说道:“不掌教,不闻其事。” 此言却是惹得女媧娘娘大怒,“人族为我摶土所造,师兄如此说来,倒是半点我也说不得吗!” 其余五圣不语,只是默坐。女媧娘娘心头恼怒,却是一言不发。转身便是起座离席,乘青鸞回了女媧宫中。 王竹听明长净子听言,感嘆圣人伟力又自心中泛起嘀咕,“这又关自已什么事?”正自思索,却见面上泛起清光,原来是远处眾仙已经到了。 “师侄,你且往那处看了,看那人究竟是谁?” 长净子把手一指,呵呵笑道。 第七十一章 王竹顺势朝著天上看去。只见天边眾仙涌动,青羊道人赫然便在其中。 “你师父在天庭时便受陛下厚爱,登为少军。如今又拜在通天教主门下,不仅再得正法,更是可以时常听闻圣人讲道,却是比我们这些要强上很多。师侄,你这一脉日后必定显贵啊。” 长净子一脸羡慕看向青羊道人,满是不尽感慨。 青羊道人此刻正是紧隨多宝道人,自另外两方又是来了人。 一方只一个中年黑须道士,是太清圣人门下弟子,唤作玄都。 另一方有金仙十二人,另並南极仙翁,云中子二人。为首之人乃是广成子。 三方都是奉了圣人法旨前来,各是见面打一稽首见礼。隨后玄都,广成子並多宝道人一起把事相商,待些许功夫过后才是宣布。 內容大同小异,皆是立定伏羲为人皇,眾教弟子悉听人皇吩咐。 伏羲於高台上受领圣人法旨,把三位圣人法旨一一接过,布在香案上,隨后点燃三柱清香,以示尊圣人法令。 过程繁琐,持续了约有半天,不提。 大典过后,玄都自是回去復命,成子等人也是如此,只有截教眾仙才是留下。 人皇大殿內,截教眾仙按序排班,都是立在伏羲右侧。正在商討应该如何助力伏羲。 只见多宝道人走出队列,把大袖轻甩,朝伏羲一揖。 “圣皇,听闻青羊师弟所言,北部正有大巫作乱。我等截教眾仙初来,正是要助圣皇一统三界,请圣皇应允。” “不知道长要多少兵马?”伏羲听了多宝道人自荐,便是依声询问。 “道家玄奇,非是一般。圣皇可以拨我五万兵马,不用另外著將。只消我师兄弟同去,不到十日,定然是攻破地魁大阵,將喜迅回报圣皇。” “道长好大的口气!既如此,就依道长所言,由朱襄率五万兵马隨道长一同前去,不知以为如何?” “如此甚好。”多宝道人一礼,便自退下。截教眾仙与朱襄一起,共同下去率领兵马前去。不消片刻,兵场已是围了黑压压的一片,个个披甲执坚,神情严肃,由朱襄统领,自往北方去了。 祥云上,青羊道人带了王竹一起,师徒二人正是细声说话。 “老师,师伯他尚有要事处理,因此先让弟子下界復命。师伯他可能要再过上一段时间才能过来。” “无妨,我那兄长本就是厉害人物,也无需多虑。倒是待会大战,你须得细心看了,日后遇上敌手也好心中有数。”青羊道人一拍王竹脑袋,转头又向岳涛几人叮嘱。这些人也不敢大意,连忙称是。 过不多时,只见三十六道黑柱直衝云霄,两只血池似的双眼正自在黑雾烟气中徘徊。看见远方清光就是警报起来。顿时下方巫人一阵大叫,自大阵中衝出一片黑云,为首的正是地魁。 “我说是谁,原来是截教眾位,莫不是伏羲当上圣皇后把你们请来降我?却是太过高估在下了。” 地魁两眼红光,仔细盯著眾仙打量。那日伏羲定为圣皇,昭告三界,他也有听闻,只是没放在心上。不想这报应来的这么快,“还有你,青羊道人,上次逃走,这次倒找来了帮手。” 地魁两眼一扫,就是看见青羊道人,当即出言讥讽。青羊道人並不回话,但是王竹却大怒。 只见一女娃跳出群仙队列,大声骂道:“你这该死的大巫却是不知羞耻,我师为天庭少军,又是圣人弟子,道行法力都是远在你之上。只是前番怜你修行不易这才放你性命,不想你口出狂言却来自寻死路。还不速速伏首乞降方才饶你性命!” 地魁还有话要说却被王竹抢白打断,想要回话却是嘴笨,王竹说他十句他说不了三句。不由恼怒起来,冷哼一声回了大阵。 “师弟收了好弟子。这嘴皮子当真厉害。”金灵圣母就在一边,不由笑道。 “师伯取笑,弟子只是不愿老师门面受辱罢了。贸然出口还请老师恕罪。” 青羊道人挥手將王竹摒回队列,面上无有顏色,只说了句“往后不可如此无礼。免得眾位师兄取笑。”却又自袖中取出数枚龙眼,“这是南方氏族朝贡,我拿了些,你且吃去。” “呵,师弟这般行径哪里是不可呀。”旁边有人轻笑,却无责怪之意。 “我等门下弟子,自当如此。” 眾仙人笑过,仔细打量起眼前大阵。截教本就参悟阵理,是阵法大宗,多宝道人更是其中翘楚。不过寥寥几眼就已经是窥得端倪。 “此阵玄奥,只是布阵尚未完善,能尽数发挥作用。而且以贫道眼力来看,这大阵似乎別有作用,非是用来困敌杀敌。” “师兄此言,可是有什么蹊蹺?” 听了多宝道人话语,无当圣母赶忙追问。“祖巫身陨,但大巫却仍是无穷,莫要毒害洪荒才是。” “此阵尚未完善,为兄也看不出什么。先將大阵破开再说。” 多宝道人转身打量眾仙一眼,突然说道:“这阵贫道將以四象破开。玄真,你且上来领一队兵马先去破开此阵,稍后兵马入场杀將去。” 多宝道人將手指轻划,分出四个方位。“这阵看似天罡,实则是由四位大巫镇守四方。只要破去四方主阵,其余大阵不攻自破,到时只有地魁独守中央。” “玄真,你且去破东阵,將那大巫擒来见我。” “弟子领命。” 李玄真领了一队兵马就是闯入东阵。 那处大阵黑烟瀰漫,不时阴风呼啸,鬼泣淒嚎。李玄真领命来到阵前,正有一个三眼两耳的大巫站在阵前。 那大巫身高三丈,生得膀大腰圆,面目凶狞。瞧见李玄真模样就是不由哈哈大笑。 “截教无人否?竟叫一毛童前来应战。等会我就將你嚼吃了,看你截教有何话说!记著,杀你者,祝融氏火星子。” 火星子先就看不起李玄真,也是自大,使一桿钢枪就是朝著李玄真刺来。 二人交战,火星子枪法却是极准,枪枪戳向李玄真心窝,面门。二人斗了四五个回合,不分上下。火星子心急,就把钢枪一打,直取李玄真心窝,被他用拂尘捲住,把臂一挥。就见那拂尘转了方向,打在火星子臂上。 “啊呀!这却是痛的。”火星子吃痛大叫,却自清醒过来,不再与李玄真纠缠。 把手一扬,洒出数条火蛇扑向李玄真。自己却是退到阵前叫道:“那道人可敢进我阴风大阵!”说罢,就是扭头进了大阵中不再出现。 李玄真一挥拂尘,把火蛇打断,就是听见火星子妄言。“此事易尔,且看贫道前来擒你。” 於是也將拂尘斜搭臂上,遁入阴风大阵之中。 第七十二章 那阴风大阵之中,火星子正站在大阵主位。李玄真一进来便是被他发觉,於是哈哈一笑,拿起案上金铃猛地摇晃起来。 “道人且试我阵法。” 李玄真刚一闯进来便发觉周围黑乎乎的一片,不时有阴煞寒风吹来,却看不见火星子踪跡。於是把云驾起,四方巡视一圈,却见空间混沌,上下不分,四处找不到人影。 正待李玄真要张神目看遍四方,突地心头一跳,把身子一翻自云上跳下。 只见数十道狂风呼啸而来,有阴煞风,哀人风,金风,火风等一起涌上,把那云撕扯个七零八落。 这还没完,只听金铃大作,火星子话语传出。“道人,侥倖逃了一命,现在如何?”那数十狂风听著金铃声响,都是调转方向又朝李玄真刮来。 “火星子,你却是太过猖狂!” 只见李玄真把手朝怀中一抓,掏出一朵云帕。 那云帕色泽华丽,刚一拋出就便得有数丈大小,將那些狂风都是包住。隨后缩小回到李玄真手中。 被他用法力催动,顿时將狂风炼化,云帕恢復原貌。 这帕唤作七彩锦云罩,是李玄真採集天界彩云交织而成,上面缀有诸多珍珠,玛瑙,绿石,色彩斑斕,可抵灾劫。如今使来,正是建功。 却说李玄真收了狂风,却自笑道,“火星子,你技穷矣。” 李玄真只把玉清仙光升起,周遭黑气顿时消散而去,不敢靠近。隨后李玄真大发玉清仙光,只见道道玉清神雷呈莲状不断转动,衍化出数十百千道细小神雷,向著周围炸去。 顿时万里黑烟澄清,照出火星子位置所在。“好贼子,原来躲在这。莫要走了,且跟我到师尊面前走上一遭。” 李玄真看清火星子位置,先把五彩锦云罩祭起,向火星子丟了过去。自己又拿拂尘前去降他。 那火星子本觉胜券在握,不想李玄真只一下就是破开黑烟找到方位,不由大惊。手里的金铃也是“轰”的一声炸成粉末,只是没有伤了他。 “我的金铃!我的大阵!” 火星子来不及心疼,就见头上一亩大小的彩云盖下。忙发巫火,只见数丈大小的漆黑魔焰朝上一衝,那彩云被火气一染,顿时变回原形,依旧回到李玄真手上,被他塞入怀中。 “道人休得猖狂!”火星子见李玄真前来,只把头上神目一打,但见数道红光激射而出,朝著李玄真打去,却被他一一躲开。红光射在地上,只见六七道数大长的坑洞炸出。 李玄真手中拂尘肆意挥舞,逼得火星子紧守防御。拂尘打在石上,那石头就消失不见,打在树上,树木连根拔起。与钢枪纠缠,便要將钢枪扫到不知何处去。 幸亏火星子亦是大巫,用巫力密布钢枪,才没叫其捲走。 二人纠斗数个回合,翻腾数转,往来衝突,拂尘钢枪交加,未及几个回合,却听李玄真大喝一声。 原来久守必失,火星子被破大阵,心中士气不足。如今被李玄真震住,一个不慎就被李玄真抓住机会,卷到钢枪。但见李玄真把法力运足,猛地一扫。“拿来吧你。” 火星子手中钢枪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火星子心中大急,赶忙用元灵呼喊,却是被镇压住了不能回来。 “不好!” “道人,你我日后再作分晓!” 火星子失了兵器就要走脱,却见李玄真自腰间摸出一个葫芦。这葫芦怪模怪样,不像葫芦,倒像是个锤子。李玄真拿住仙葫锤,对准火星子背影大喊一声“著!”,就將仙葫锤朝火星子打去。 这葫芦顿时直奔火星子后心,“扑腾”一声把他打了个踉蹌,不由跌倒在地。 李玄真赶忙上前把葫芦收了,运起玉清仙光封住火星子周身,又取了一道绳索將他捆绑起来带在身边。 隨后一发神雷,將阵中香案打得粉碎。大阵一破,黑云自然散开,李玄真恐有大巫追赶,把火星子拿了就是化遁光而去。 就在二人打斗激烈之时,场外眾仙看得阵內黑云翻腾,尖声吼吼,有摇摇欲坠之势。知道是李玄真占据上风,都是左右交语。 “师兄收得好弟子,这第一阵当是破了。” 话音未落,只听哗啦一声,李玄真就是出得大阵。另有一三眼巫人,正是火星子被他擒在手上。 “师尊,弟子不负师命,已將火星子带到。”李玄真稍一施礼就转进队列,立在多宝道人身后。虽是孩童模样,却是气宇轩昂,风度不凡。 旁边朱襄见状不由讚嘆。“截教仙人果然气度不凡。”隨即又是问道,“不知这大巫仙长有何打算?” “自有朱统领作主。”“善哉!” 朱襄礼讚一句,便曰:“左右把此人与我推出去斩了,把首级拿来见我。” 於是左右將士將火星子推出帐外,朱襄只待消息。过了好一会儿功夫,却不见有消息传报。朱襄正要再派,忽地有报马入帐曰。 “大人,那火星子坚硬异常,我等先刀劈斧凿,不能伤他麵皮;又是雷击火打,亦未伤他分毫。劳动半晌却未有丝毫见功,还请大人恕罪。” 朱襄闻言,麵皮微红,正欲起身亲去,却听青羊道人言道: “朱统领且莫震怒。巫族身体神异,寻常刀兵不能加身,我有一竹杖,乃是我隨身祭炼法宝,可堪一用。你且拿我竹杖去,我再赐你一灵符,到时先贴在火星子面门上,再用竹杖击打,必然陨命。” 青羊道人暗授来人灵符道法,那人得了传授,出帐便往行刑处去。 此刻火星子正是五大绑在此处,初时还有恐惧,但看见他们伤不得自己后又是叫囂起来。“哈哈,人族神通不过如此,且叫截教眾仙前来见我!叫他们前来见我!” 话不过三句,只见一人自军帐內疾驰而来。 “火星子,你劫数到了!” 来人把灵符朝火星子顶门上一贴,火星子顿时被封住真灵,言语不能。而且浑身筋酸骨软,火星子知道死到临头,心头哀嘆,只是一言难发。只见得那竹杖临头,顿时把火星子头颅打个粉碎,只剩身躯还在抽搐。 那人见火星子被杀,便叫左右处理残躯,仍將竹杖送回青羊道人,不提。 第七十三章 再说火星子身死之后,残躯便被人高掛起来,掛在辕门外。 地魁坐镇大阵中心,早有巫人来报,言及火星子被擒身死,此刻残躯正掛在辕门外。 听闻此言,地魁顿时大怒,“我不去招惹他们,他们反来伤我!倒要给他们些顏色看看!” 说罢,地魁整兵,领了数万巫兵出了大阵。 只见对阵兵马整齐,纪法森严,左右雄威浑壮,前后进退有法。当中正有一將,乃是伏羲麾下朱襄。旁边立有芦蓬,有诸多神仙人物在此,那青羊道人也不例外,守在其中。 地魁出阵,眾仙只见得一兽首大巫,內中有人感嘆,“嘆哉盘古,这地魁怎么生得如此雄壮,一般大巫也是比不上他!” 且说地魁出面,骇惊了一眾人马,当先说道,“我奉大巫九凤之命,驻扎此处。尔等竟敢擅来,实在自寻死路。谁想先死,可上前一来!” 地魁又见青羊道人道袍安坐於芦蓬之內,想到先前之事,不由生怒,在大军前指青羊道人言曰:“那青羊,你前番来探我阵虚实,如今你我大战將起,你可敢与我战上一场?到时我必將取汝首级,依旧掛在辕门之上。” 话音未落,却见青羊道人身边有一武將拍马而出,铁棒直指地魁大骂。 “无耻老贼,杀你岂用我主出手,你且先与我大战三百回合!且看我如何將你拿下。” 来將黑面黑须,扎一身漆黑盔甲,骑黑蛟马,竖棍立於阵前。却是青羊道人门下铁星。 铁星蒙受青羊道人授天妖小法,习得诸多神通妙诀,法力大增,因此心中颇为感激,一直尽心尽力。此刻地魁辱骂,却是惹怒了他,也顾不得什么就是出阵还嘴。 地魁被呛,自恃身份不愿出手,疾呼道:“谁与拿下此人!” 只见一人拍兽出阵,衝杀而来,却是地魁手下一员大將,名唤金银。此人乃是蓐收族裔,修得好神通,正在地魁手下效力。 金银擅使双刀,见了铁星也不答话,把坐骑一拨就是使刀朝铁星劈来。二人刀棍相交,战过一阵,直杀得地生尘土,天生乌云,杀气腾腾衝云霄,战意满满力勃发。 二人战有数个回合,未分胜败。 铁星棍法並不精妙,只是仗著棍长一味逞凶。金银双刀法诀乃是天生造就,玄妙无比,更兼他双刀如风,却把浑身罩定,不露分毫。又几个回合过去,只杀得铁星筋酸骨软,遍体生津。 铁星斗不过他,又不好直接回营,便卖了破绽,忍痛在腿上挨上一刀,铁棒也是朝著金银头上打去。 只听二人各自叫唤一声,错开身来,一人捂住脑门,一人按住大腿。 二人各有损伤,金银脑门出血,铁星身中一刀,都是得了气势,各自拨马回营。铁星马进军营,负伤请责,被赐了伤药,疗伤去了。 “地魁,你手下也不尽如何。吃我麾下一棒,想是头脑俱裂,正在疗伤。”朱襄一拨马匹,走到大营门前。把鞭子甩了向地魁大叫。本以为两败俱伤,巫门抽不得人。不想尘土飞扬,兽吼连连,只见一將正使坐骑衝出,却是那金银又使坐骑朝场中衝来,大叫道。“蓐收氏金银在此,谁敢来战!” 却是刚才伤势,已然痊癒,不见丝毫损伤。金银看见朱襄立在门前,心中大喜,一番计较后,一拨跨下坐骑便要来取。 他那坐骑凶神恶煞,形如赤豹,五尾一角,乃是一头恶狰。 张牙舞爪便要扑將上来,幸得营前左右將士护卫,连发弓箭火炮,长枪飞標。箭失枪林如雨,火炮明打,暗標难防。金银双刀挥舞,浑圆死守,不过能突进数里,离朱襄却有好长一段距离。眼看势情不妙,金银一拍坐骑,倚仗速度就是又闯了出去。 “如何朱襄,以后可敢如此妄为!还不速速下马投降,伏首就颈!” 金银戏耍朱襄一番,回了营前大叫。身后鼓声雷鸣,號角连绵,却是为金银喝彩。 朱襄失了脸面,见状回营,请来截教眾仙问询对策,要將金银擒来一泄忿恨。“几位仙长,那金银在我阵前如此囂张,若不剷除,恐是影响我军士气。不知几位可有办法,將他擒来?” 眾仙商议,却自旁边跳出一人,“小將愿往,还请老师和统领应允。” 眾仙看去,却是王竹。 青羊道人连道不可,对王竹道:“你仙道未成,连铁星都尚有不如,如何能比过金银。要是失手被擒,拿入阵中,便是为师也是救不得你。莫提,莫提。” 青羊道人摆手拒绝,却是不愿让王竹上场。 眾仙以为商定,便要再议。却见王竹伏在青羊道人耳边低语,青羊道人面色不定,一言不发。 过了好一会儿,才是开口嘆道,“也罢,就依了你。也算不负一生。”却是同意了。 王竹大喜,就要出帐,却又被青羊道人叫住。 “你且回来。” 青羊道人叫住王竹,略一思索,却是看向李玄真。“玄真师侄,可劳你与我弟子同去,且是护她一护。不知师兄以为如何?师侄以为如何?” 多宝道人自无不可,李玄真听得青羊道人请求,当先起身保证。“师叔放心,弟子定当全力护住师妹周全。保证让他伤不到师妹分毫。如果有伤,师叔可拿我来问。” 李玄真带著王竹出了大帐,骑马出门。 一边走著,李玄真一边叮嘱王竹。只见他把手朝怀中伸去,將七彩锦云罩交到王竹手中。 “这法宝是我採集天界彩云编织造就,变化如意,可抵刀兵。我今將它赠予你,遇到危险时记得將它祭出。”李玄真说完,便又自豹皮囊中掏出一把铁尺,暗藏在道袍內贴腰处。 王竹本是担心李玄真无有法宝护身,正要拒绝,看到这一幕不由沉默,默默接受师兄好意。 李玄真还贴心为她解释,“纵横洪荒,除去自然便只能依靠外物。这法宝还是多多益善,师妹日后也可炼就一两具趁手法宝以防不时之需。” 王竹点头,跟著李玄真出了营门。 那金银正在叫阵,见得有人出来,一拍恶狰就是赶上前来。把眼望去,却只见两个粉雕玉琢的童子正是怯生生站在门前。尤其是那女童,此刻似是颇为紧张,仿佛第一次出来。 金银看了两人,並不急切衝杀,只是大叫,“伏羲帐下无人否?竟然叫两个娃娃出来送死,当真狠心!” 第七十四章 李玄真破阵时金银正在帐內听用,因此却是不认识。好在左右有人来报,听到那男童李玄真竟然大破阴风阵,而且还生擒了火星子,金银面色凝重,收起顏色。 转而对左右问道,“那男童真有这么厉害?那女童又是什么来歷,你们有谁可知?” “我等只见过那男童破阵,至於女童却是未曾见过顏面,许是那人同门。” 金银把心提起,一拍座下狰兽走到阵前,手中单刀一指李玄真道:“那道人,你且报上姓名。我刀下不杀无名之士。” 李玄真大笑,“你也配知我姓名?且是动手羸过我再说。”说罢,一拍坐骑就是衝上前去。王竹见到李玄真冲在前面,自己也跟在后方以作策应。 再说金银听了李玄真之言,不由大怒,“我好心放你一条生路,你怎敢出言辱我!”於是抡起双刀就朝李玄真砍去。 二人斗过几个回合,因为王竹在旁策应,金银有心提防,手上施展不开,竟与李玄真战了平手。只见得拂尘扫尘,时扫上下刮人眼;金刀划面,寒光淒淒映眼前。 因为金银技法精湛,担忧王竹暗中出手,却是卖了一个破绽来骗李玄真。 李玄真果然中计,拂尘直扫金银中门。被他用刀把擎住,另一刀却往李玄真面门劈来。座下狰兽也是不甘示弱,大口咬向了李玄真所乘马匹。 “师兄小心。”王竹时刻警惕,见得不好当即射出一道妖光。 妖光来得又劲又急,直打在金银刀上,令他刀头调转,一刀劈在李玄真肩上。 李玄真吃痛一声,却是逃了性命。只是马匹被狰咬死,不得已跳將出来升到半空。“將军真是好武艺,却是比在下强多了。”王竹见李玄真得救,知道自己不是金银对手,便也脱了马匹升到空中。 “却要多谢师妹,不然为兄恐是难逃一劫。”李玄真朝王竹道了声谢,转身面过金银,把拂尘收起。 “金银,你可敢与我正正打上一局嘛!” 金银一刀砍在李玄真肩上,逼得他不得不跳马奔跳,心中正是得意,於是一刀將王竹马匹也是砍死,正在纵容狰兽啃食。此刻听到李玄真大呼再请一战,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便是十局也未尝不可。不过道人却得先通告姓名,好让我知道究竟何人。” “在下李玄真,请大巫金银上来。” 李玄真把法力运起,作狮子吼状朝金银请去。 “原是李玄真,我且来了!”金银一拍狰兽,只见狰兽周身自毛孔中泛起烟气,化作四朵红云托在狰兽脚上。隨后金银再是一拍,就往李玄真处衝杀而去。 “好来!”李玄真扯开衣袍,將铁尺拿出。 铁尺只有尺余长,两指宽,尺头上白气煌煌,满空游走。乃是一件採金气,合乾元,锻造而成的护身至宝。 李玄真拿了乾象尺便与金银斗作一团,双方短兵交接,刀尺相加,只听乒桌球乓一阵铁器碰撞声音,再见二人都是额头生汗,遍体生寒。 原来这短兵不比长兵,一寸短,一寸险,不过须臾之间,方寸之內,二人辗转腾挪,几经波折,却是极耗心神。尤其是李玄真,他还要提防金银跨下那头狰兽,不时要以兽尾骚扰,或仗牙利前来咬他,都被他一一躲开,反而还踢了那畜生一脚。再说金银,心中也不好受。却是还有一人王竹,因此也不能放鬆。 二人云上交锋,刀尺並举,当真是一场好杀!一个是巫门大巫,一个是截教门人。 有赋为证: 征云笼宇宙,杀气绕乾坤。这个是巫门一大巫,那个是截教多宝二弟子。大巫抡金刀,要把巫门再塑造;弟子使铁尺,推將人族为圣皇。金刀破铁尺,问他弟子为何降世。铁尺別金刀,扬言要將人族保。金刀如龙,铁尺如蛇。龙行威猛,蛇行短险。直杀得云层翻滚,杀气冲霄。不知几时兵戈休,方见天下安泰平。 二人话不投机,句句嫌多,仍是撕杀一片。二人战过几个回合,都是手软,却仍是不肯罢休。 李玄真再无心思与他缠斗,一心要定胜负。便使铁尺直取金银面门,同时口中念念有词,“著!”。只听一声令下,乾象尺头上那一抹白气顿时化作脑袋大的光团,朝著金银面门打去。 白气乃是金气所化,威力极大。金银心中不备,態势又急,当即被打下马来,跌在云上。李玄真还想上前,却被狰兽阻挠,使独角五尾朝李玄真顶来。 “好个忠心护主的孽畜!” 李玄真大骂一声,把铁尺朝狰兽头上一打,顿时狰兽脑浆崩裂,跌下云去。 被这狰兽稍一耽搁,金银那边也是起身。看见自己狰兽护主被杀,金银心中大怒,便要拔刀再来战李玄真。 却不想李玄真把云头一拨,带了王竹就自回了大营。 金银还想来追,却见长枪箭雨袭来,將他逼了出去。不得已,金银只得回了自家大寨,但仍有仇怨,放声大叫。“李玄真,此仇难解!”,不表。 再说李玄真得胜,掌鼓回营,自是到了朱襄面前请功。 又將王竹带回芦蓬,来到青羊道人面前,行礼揖道:“师叔,弟子不负师叔所託,把师妹全须全尾带回来了。” 青羊道人连道三声“好”字,思索一番,却道: “你是多宝师兄门下弟子,我也没什么东西予你。不过贫道昔年在天为官,临走之际却是分得宝库一二,你可进我宝库中寻些宝材以作己用。” “多谢师叔!” 李玄真大喜,但脸上顏色不变,再度施礼谢过青羊道人。 青羊道人把大袖一张,一指袖口,对李玄真道:“你且进来。”李玄真一笑,却把王竹也一起带了进去。 “师兄弟子,却是颇为省心,还有照顾后辈心思。”青羊道人夸讚李玄真,多宝道人只微笑不言。 过不多时,就见青羊道人再把袖口一张,就见二人从袖中跳出。各有满意之色,显然是有所得。 “弟子谢过师叔。”“弟子谢过师父。” 二人出来后便朝青羊道人一礼,却被青羊道人挥手驱赶,“各自修炼去罢。” 王竹和李玄真得了好处,都是坐在下方,闭目修行。不再言语。 第七十五章 再说芦蓬內眾仙正是闭目默坐,无有动静。如此半日过去,忽地青羊道人睁开双眼,只见两点华光吞吐不定,其余眾仙也是睁眼,左右相视一笑。 “眾位师兄弟可要隨我一起前去?” 青羊道人开口道,先自起身,问向诸位同门。 多宝道人也是起身,另有金灵圣母等人都是开口笑道:“他是洪荒成名许久的人物,我们不去见他,万一他將来以此事问罪我等,我等还有何话说。当要先堵住他的嘴角才是。” 眾仙说笑,联袂出了芦蓬。 只见天空紫烟升腾,金云吐雾,伴隨阵阵锣鼓雷鸣,再听阵悠长號角声传来,就自天上先下降下万亩乌云。乌云上妖兵队列,整齐严肃,枪戟如林,银盔似海,正朝下方而来。 为首的是盘王道人,身后站著青羊道人大弟子,玄青子徐步疏,另有三山大总管龟灵玉侍候在旁。 盘王站在云头,当先看到下面群仙,下令停云。龟灵玉把號令传下,只见数亿妖兵整齐如一,齐齐把住云头,立在空中。 “步疏,你先下去告信。”盘王发號,玄青子领命,驾云下了去。 底下群仙正在等候,忽见云头止住,就见云上下来一个道人。 好道人,面如黄皮,虎目精光。身高九尺大长袍,頜下虎鬚威自重。腰间宝剑號阴灵,道人门下称玄青。修得太古天妖法,原身乃是青虎身。相隔多年分师徒,如今一见泪难禁。 玄青子一见青羊道人便自伏倒在地,泪涌溢。被青羊道人扶起,师徒再敘旧情,才言道:“师伯叫我下来问停兵何处,有无要紧。” 旁边朱襄上前言过,“这四周郊野都可,只要不是列在巫族大阵前方即可。” 玄青子答应一声,別了青羊道人回到云上。“师伯,四处都可,只要不住在那阵前即可。”盘王道人答应一声,著龟灵玉下去吩咐。 看了玄青子眼角泪,不由笑道:“莫要做儿女態,如今重逢,实在高兴。且与我一同下去共会诸仙。” 盘王与玄青子一起降下,不先与青羊道人会面,却朝眾仙施礼。“贫道盘王,见过诸位截教同道。”眾仙还礼,有多宝道人上前將盘王请进芦蓬。玄青子也是进去,侧立於青羊道人身后,与王竹站在一起。 玄青子把王竹身子瞧了,却是皱眉,因为师长在前不能高语,只能窃自问道,“师妹缘何如此瘦弱,当要勤加修炼才是。而且我观师妹气息,仍是残缺不稳,不知何故?可能与为兄一说?” 王竹淡然一笑,便把先前巫人一事与玄青子说了,惊得玄青子脸色骤变。 还要再说什么,却被王竹摇头止住,便也就不再多言,只一股火气憋在肚中。 二人身前眾仙正是畅谈,天地玄理,日月造化,阴阳乾坤无所不包,无所不谈。正是开怀大笑之时,却有报马立在芦蓬之外,“稟诸位仙长,那金银又在叫阵。朱统领叫我来问诸位仙长对策。” 却是金银被人杀了坐骑,心中恼怒,回营一通发泄。又被人叫到地魁帐內,地魁看见金银鬱鬱不乐,知道是心疼坐骑,出声宽慰道: “如此颓唐作甚,一坐骑尔,岂能挫杀气焰。我且把那匹透骨龙马予你,还望你能振作起来。” “大巫此言当真?”“滚!” 金银欢喜退帐,自去把这匹透骨龙马拉来。果然是匹好马! 肋骨根根暴起,四蹄骨节有劲。马首自尾一溜白,耳间另有两螺旋。浑身黑甲,马鬃张扬,两眼如火鼻气烈,不知谁人能凯旋。 这马骨瘦如柴,架子却大,脾气不小。是地魁一日挖穿地脉时,从地脉中跳出的灵物,天生有遁土本领,可以一日千里,神速无比。 这马是地魁珍藏,可他却是不骑,只引得金银眼馋,几次討赏皆是无果。不想如今却是为安抚將这透骨龙交与了他。 这透骨龙马性子暴烈,被人用碗口粗的铁链锁住,好吃好喝伺候著。刚见著金银,便觉得火气上涌,一声长嘶就是挣断铁链,奋扬四蹄。金银知道要降服此马,就得取胜。因此撇了双刀,只用蛮力来与它角力。 “好大的力气。”刚一上手,金银差点没有稳住,挣扎一番才是持平,又不肯用大力气,怕马匹受损。 待是数盏茶功夫过后,一人一马都是力竭,透骨龙长嘶一声,就自放下双蹄,却是服了。 金银翻身上马,双刀掛腰,一时兴奋驾马绕场来回跑了几个大圈。只觉烈风扑面,神速异常,心中欢喜,不由称讚:“果然是匹好马儿!”正自畅快,忽地左右遥报,“將军,大人请您问话。” 金银入了营帐,便问何事。左右有人把刚才事情说了。 得知伏羲有人来助,另有无数妖兵为援,金银脸色也是凝重起来。 “前番敌军帐下来將,几次三番都被我打退。如今来人,不妨让在下再去叫阵,试试来人如何。”地魁招手,金银心中明白,出帐拨马,赶到阵前。 且说眾仙被人扫了兴致,盘王不知道金银底细,便有青羊道人告知。 听到来人武艺不凡,身体坚硬,不由哈哈大笑,一捋頷下长须,“不过是一大巫,仰仗盘古遗泽罢了。且看我如何用术破他。” 盘王道人於洪荒之中不修他道,独修降,蛊,毒三法。一身道法神通威力惊人,便是多宝道人也不愿意去招惹他,人称洪荒毒尊,神通广大。 眼下盘王出言,金银必死无疑。 盘王將玄青子唤到面前,拿出一桿小幡交与玄青子。小幡只有七寸来长,蓝光闪闪,上面画有许多飞蛊神降模样。 “此幡是我一法宝,名唤三降蛊神幡。只要你能抓得敌人气息,拜入幡中,不用片刻便有蛊虫將那人三魂七魄吞食殆尽,而且无有察觉。等到察觉时,便是魂飞魄散,神形俱灭,就连他肉身也要化为脓血。这降法歹毒,威力异常之大,而且一拜生效,你需得谨慎。” 说罢,盘王招手將玄青子唤到跟前,密授他三降蛊神幡用法。玄青子领悟片刻,已是瞭然於心,於是朝盘王一拜,便是拿了神幡出了芦蓬。 第七十六章 玄青子骑马一出营门,就见得一员猛將横刀立马於营前。 金银再见有人出营,吸取了前番教训,不敢大意。一催座下龙马就是朝著玄青子方向疾驰而去。手中金刀犹如映金耀日,金光闪闪,直劈玄青子面门。 玄青子大叫一声,“好来!”拔了腰间宝剑就是迎了上去。只见刀剑相交,二人於马上斗过几个回合,都是惊嘆对方力大。 “好道人,力气当真不小。且再来与我战上几个回合!”金银依仗坐骑之力,一催龙马就是再度迎了上去。 金银与玄青子缠斗,却是心中暗有计策。 只见他与玄青子交战,突然双腿用力,夹龙马腰腹。透骨龙马有灵,当先自鼻中呵出两道白气,隨后化作两道火焰朝著玄青子座下马匹呼去。那马只是寻常妖兽,上得战场与龙马较量已经不易,哪能承受如此烈火。当下哀鸣一声,就自倒下,却是烧焦死了。 玄青子突然失去坐骑,整个人顿时垮了下去,却见双刀劈来,却也顾不得风度,忙是作驴打滚状,翻身避开了金银双刀。 金银双刀没有砍中,却是不急,仍是纵马起来,哈哈大笑,“道人为何有如此丑態,速速与我交战,不要逃窜!” 玄青子並不答话,只躲过金银双刀,把身子往空中一跃,跳出圈外。 “金银,你仗势逞凶,作恶多端。却是不识天数,今日你的劫数到了!” 玄青子把盘王三降蛊神幡祭起,又將金银一丝气息祭出。玄青子与金银交战良久,才是趁他得意,抓得一缕气息。若是盘王在此,只需交手,便是功成。 玄青子於云头站立,顶上三降蛊神幡飞起。玄青子双手结印,將气息升起,拜了三拜,那一缕气息就是自行钻入小幡之中。隨后玄青子拿起小幡摇晃起来,只见万千飞蛊盘旋周身,有蜈蚣,有金蚕,有飞龙飞蛟,有腾蛇,都是狰狞丑恶,凶险异常。 “金银,此时正是你陨命之时,还不下马!”玄青子口中念念有词,厉声呵斥。 那金银大巫知道妖法诡异,却觉自身並无异样,於是小心提防著驾马衝来,正要衝到玄青子面门上一刀劈下时,突然大叫一声,“哀哉!”,就自翻倒下马,化作一滩脓血砸在地上。 那透骨龙本是衝锋,突觉身上一轻,却是主人死了,不由长嘶哀鸣。 这却吸引玄青子注意,心中暗自思忖,“我来时见得那营边有金眼驼,赤烟驹等诸多异兽,想来当为师长坐骑。吾师虽在天庭为官多年,也曾有驳马拉车,但终究现在是无了。不如擒下,送与师尊。” 玄青子心念陡转,把声喝了,伸出一只黄云大手朝那透骨龙抓去,那马还想挣扎,却被玄青子一震,顿时瘫软下去,隨他回营。 且说玄青子施法咒死金银,两岸大营无不震惊。 地魁正是候在军帐,只等金银报喜,却听得报马赶至,呜咽道,“金银將军被那不知名道人给杀死了!死后还化作一滩脓血砸在场上!” “什么!”地魁闻讯,勃然大怒,“知道是怎么死的?!刀劈的还是斧砍的?!”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都不是,像是被道人用幡咒死的!” “与我出去一看!”,不提。 再说玄青子擒龙马回得大营,掌鼓报功,自有兵士告知朱襄消息。自己则是一拽龙马韁绳,信步走到芦蓬前,青羊道人此刻早在此处等候。 “师父,弟子不辱师伯使命,却是功成而还。这里还有匹龙马,是弟子从那大巫手上夺来,特来献与您老。” 玄青子一见青羊道人便是卖功。“甚好,你且隨我到芦蓬中再敘详情。至於这马,找人服侍即可。” 青羊道人一指点向龙马,那龙马骨节顿时消减下去,不再暴起。耳上两个龙角涡旋纹也是隱隱消失,却是被青羊道人封住原身,不叫它暴起伤人。 玄青子隨青羊道人进了芦蓬,把大战过程说细了才是回到青羊道人身后站好。与王竹挤眉弄眼,敘说惊险。 “地魁手下大巫本来就不多,先前折了一个火星子,如今又是一个金银。俱是他的得力干將损失,想必再是不会摆下大阵,折损兵將,说不得要与我们决战。”金灵圣母思索一番,给出结论,却遭无当圣母反驳。 “师姐错矣,我等势大,而那地魁损兵折將,岂敢大意激进。当是让出北地。以观后绪。” “不错,正该如此。”无当圣母此话一起,顿时引来群仙附和,金灵圣母也是改言。 “若是如此,却是已將目的达成,却是苦的我们几个没有出手机会,只能眼看著。” 一句幽嘆传来,眾人寻声看去,却是十天君。此言正是那姚宾,张绍所发。 听闻此言,一旁碧霄似是想起什么,开口询问道,“可是几位大阵修成?”“不错,正是如此。”姚宾点头,他们十人主修阵法,形影不离,进退一体。同门都称十天君,因为听得大战,想试阵法威力,一齐来到。 “这有何难?想那巫门定是不会善罢甘休,占领北地之后,几位师弟自可將阵法摆在那处,也算一方蕃篱。”金灵圣母出声,那十人听到,又自欢喜,连口称讚。“圣母所言极是。” 当此时,门外来报,说那朱襄到了。朱襄是伏羲能臣,更是三军主帅,眾仙不敢怠待,齐是起身迎去。 朱襄一到,便有捷报传来。“几位仙长,那大巫此刻开始退兵了。”眾仙闻言,无不欣喜。李玄真升上云头,运起玉清仙光看去,果然巫如蚁动,连绵及天。下去把详情说了。 青羊道人说道,“师侄所言,那巫阵整齐,进退如一,却早训练有素,已有准备,可惜不能突袭。不然半道而击,必然大乱,再胜一筹。” “不过如此说来,几日之后,姚天君他们却是可以將阵法布下,一来全了他们心愿,二来也好防备巫族。” 十位天君听到,各是心喜,退下准备布阵法物去了,不提。 朱襄旋来即走,眾仙再入芦蓬。因为得了喜讯,却是可稍事歇息一番。如此兔逐乌走,乌逐兔走,便是过了月余。 第七十七章 且说大巫拔寨退去,不觉已有月余。期间那截教十天君將十绝大阵布下,自己又是静待守阵。 初时尚有三两个巫兵不得大阵厉害,便要进阵一探蹊蹺,都是死了。后来来人渐少,但至月后,竟是一个人也是无了。 这十天君本就是要试阵法,因为无人闯关,心中不觉烦闷,又过了十余日,这十天君一起来见多宝道人,曰道:“师兄,我十人苦修阵法,今日不能杀敌,心中烦闷,想是心中不静。因此前来辞行,要回金鰲岛闭关去了。” 多宝道人曰:“可,你等先行去吧。”於是十天君又是回见朱襄,理由如上,稍有改动。道是:“我们十人阵法不精,要回师尊门下再修大道,今日辞行,特来告知统领。” 朱襄不舍,於是出言挽留。奈何十人心意已定,不再为外所动。朱襄只能放了他们回岛,临行前却是大宴一场,为拜別十天君故。 於是宴毕,十天君都是骑鹿,只金光圣母骑马,留赠朱襄符印一道,都是往三十三天外金鰲岛去了。 这一去,却是勾起不少弟子心绪,於是也都前来拜別。如那九龙岛四圣,焰中仙罗宣,瘟神吕岳等人都是纷纷离去,各留符印。乃至多宝道人,金灵圣母,龟灵圣母,无当圣母,赵公明,云碧琼三宵也都是一一离去。 这一阵过后,就只有青羊道人师徒,李玄真等人仍在帐下听命。朱襄无奈,但也无可奈何。 於是又过一月,又是李玄真向青羊道人告別,曰道:“师叔,人族虽好,不是久居之所。我今日拜別师叔,將回西玄山去,师叔閒暇有空,可以寻师侄趣。”依旧拜別朱襄,木遁走了,不提。 再说李玄真这言,当真触动青羊道人。这人族虽好,但只妖族万一,而且自有规章制度,非是天庭可比。因此心中忧愁,整日鬱郁,不免有归三十三天外想法。 因此青羊道人把身沐浴整装,进了营帐对朱襄道:“贫道欲往三十三天外访友,间或一月两月,一年两年。我將留下弟子於统领帐下听用,还请统领勿虑。”又与盘王一般言,盘王自言同意。 青羊道人將去走去,又听盘王道人止道:“且慢,贤弟当要仔细寻觅三弟真灵踪跡,点他入道,莫要忘记。”“贫道自不会忘记,另有奎星一人,贫道心中牢记。” 於是青羊道人离了盘王转到军马司处,当日玄青子俘获的透骨龙马正是餵养在此处。 刚一到来,就听见士卒之间交耳谈论,言曰:“此马珍贵,虽然是马,却是龙种,你可知道?” 答曰:“不知,此马与常马模样並无不同,同是四蹄一头一尾,只首尾溜白稍有特色,如何是龙种?” 言曰:“观之不细。你看此马双耳,內有螺旋,乃是龙角隱现。还有此马骨节,骨头强大粗壮有力,较常马硬上数倍,只是被人用法力压制,伸不得志向,所以与常马等同。惜哉。” 青羊道人到此,那两人不敢怠慢,忙是自地起身,上前作揖道:“道者何来?”曰:“为此马而来,將它韁绳解了。”青羊道人出示符令,二人不敢怠慢,忙是將透骨龙领出。 “道者,此马性烈,还望珍重。”“道者,此马宝贵,还望珍重。” 青羊道人看了二人一眼,问曰:“你们二人是何姓名,可愿来我门下做事?”二人相视大喜,齐声报名。“弟子姓姚,双名广大,他姓朱,单名一通。我二人愿在老师门下做事。” 青羊道人略一点头,“你二人只到那芦蓬之下,见一虎鬚道人,说我之名,届时自有安排。”“不知道者何名?”“曰青羊。”“谢过青羊道者。” 青羊道人一拍透骨龙,揭下它额头符印,只听一阵啪啦作响,这马又是恢復先前模样,惊得姚广大和朱通二人一脸呆滯。这马还要嘶鸣,被青羊道人用手一打,顿时停了动静。俯身下来乖乖让青羊道人端坐。 青羊道人斜坐透骨龙,一拍马背,龙马知意,顿时腾云就往三十三天外去了,不提。 且说姚广大朱通二人,见识了龙马腾翔,知道青羊道人非是寻常,都是一脸兴奋。急忙寻声找路,来到芦蓬当前。 芦蓬左右都有將士把守,往来枪戟如林,刀剑闪光。姚广大和朱通看了,不由一阵发恘,但为了自家前程,依然是上前通报。 青羊道人他二人不认得,守卫都是知道,忙是通报给玄青子。稍待二人只见一高大虎鬚道者走出,来人龙行虎步,腰別宝剑。见了二人便道:“你二人便是我师荐来的?” 细细探寻二人一番,玄青子发现二人倒还有些根骨,於是曰道:“既是如此,你二人先在我门下做个道童。我传你俩些道术,以观后绪。你们两个且隨我来。” 玄青子將二人领进营中,左右將士羡慕不已,却是让姚广大二人不由挺直腰杆,心中更是欢喜。却是一朝学道,自此不同,不提。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且言青羊道人乘马去往三十三天外,先到了天界云海之中。 只见云涛如浪,白浪万顷。云涛如浪,浪中时跃鱼与龙;白浪万顷,仙岛四时时隱现。却是好宏大的景象。青羊道人忧愁思绪顿扫而空。却是想起旧人,当下一拍透骨龙,要往天界极东之处。 透骨龙长嚊一声表示知道,自带了青羊道人就往青帝原去了。 进了青帝原,只见幽竹杂生,松柏长青。万万年不老青松,千千年不败灵芝。瑶不谢,奇草长生。蟠桃时时有,甜杏每季生。有丹凤居梧桐,蛟龙隱石窟,崖前麒麟独臥,自在长鸣。 青羊道人贪看眼美景,纵由透骨龙四处寻踪。透骨龙不受拘束,当即纵啼长嘶,惊起飞鸟一片。 或抢梧桐,逐丹凤,或探石窟,眥蛟龙,或盘踞崖前,与麒麟爭雄。 透骨龙四处玩闹,青羊道人也不制止。只在走时洒些珍奇丹药以作安慰。一人一兽走走停停,不觉间到了一处深谷。 好深谷,怎见得,有证: 青帝生时造此谷,单开一处僻静。四周鲜如锦绣,蜂鸟时时舞。大红牡丹出挑,暗香幽梅独舞。梨桃相爭艷,不知哪处黄蝶偏爱。谷前专植两青松,松下怪石別倚。另有亭台一件,不知是谁人家。 青羊道人看得兴起,不曾提防透骨龙吃了朵,惹来主人恼怒。 见到一缕剑光奔来,直似银河倾泄,剑意纵横。另有一句,“哪里来的贼人,胆敢纵马吃我谷中鲜!” 第七十八章 青羊道人见谷中奔来一女仙,手中宝剑轻挥,阵阵剑光如银洒下,好似漫天飞雪。 因为理亏,青羊道人只把手朝天上一指,用大袖把那些剑光一笼,都是盛在袖中。这才掐一手诀,於马上作揖道:“贫道青羊,因为贪看美景,不想误纵马匹食,破坏美景。还请道友原谅。” 那仙子本自出手颇重,但见自家剑光被人隨手收去,不由心惊。听了青羊道人话语,便把面上寒煞消去,娇声道:“青羊道人,我曾听得过你。我与那太阴金仙三人为友,时常听他们谈起,你既来此,为何不去寻他们,反而闯我住处?” 这仙子粉面桃,眼如丹杏,先把名头报上,“我道號天养道人,你若愿意赔罪,先下马来。” 青羊道人听得天养道人如此之说,又听她为太阴金仙之友,心中不疑有他,便是下马,还要再说一二。只听一声巨响,雷火交加,却是自东边又来一个道人,与这天养道人模样分毫不差,只是手段却是凌厉许多。 “贼子!你妆我模样哄骗他人,我已请来太阴金仙,你死路已至,在劫难逃!”那后来的仙子一双剑眉,尤显凌厉,把话说完便是祭出两面雷镜。 镜身古朴异常,似以檀木造就。镜身浑白若雪,看不清镜面究竟,只见两股闪电奔走,状如雷蛇。先前巨响正是此镜发出。 天养道人一竖剑眉,把两面雷镜一转,一面施法降雷,一面请青羊道人上来。“道者何名?还请上来共诛邪魔。” 青羊道人早在看那后来道人时就知不对,当先张口一吐,喷出一阵白烟,烟中又有灰絮状云笼罩,先是防住了邪魔剑光。后又听到天养道人请他上去,心念一转,先上了龙马驾云上去。 天养道人正是施法,不能见礼,只与青羊道人通了姓名。听到青羊道人名姓后,不觉惊讶,“你就是那天庭少军?怎的又回青帝原来了?可是要找太阴金仙?” 青羊道人只助了天养道人法力,另取了十二块黑漆漆的大木牌,运上法力往木牌上一点,只见木牌上顿时射出惊人红光。红光如线,交结成网,密布於天空之中,缓缓降下,如以网捕鸟一般。 再说那底下邪魔,在被说破身份后就是变回原身,却是一黑须道人。生得丑恶,面色漆黑,眼角搭斜,上下獠牙,鼻孔朝天。见著天养道人雷镜闪光,只一声大叫,“爷爷邪妖老祖正在此处,你们谁能拿我!”取了一幡,默运玄功。 但见此幡长有二尺,幡面上绣有诸多恶鬼僕从,另有符印於上,中有五字,曰:“百鬼夜行幡”。这幡凶恶,催动时便有恶鬼扑面,抓人躯体,食人神魂,还把人三魂七魄都炼入幡中,与它们一般,都是做人奴僕。 但这百鬼再恐怖,终究阴身,怎可抵挡天雷滚盪。只见雷电如水,划將下来,把一干恶鬼打得粉碎。 邪妖道人知道不好,便把手一搓,要借土遁遁走。 正要行法,却见青羊道人把手一指,剎时地面变了顏色,如精钢一般,坚硬难走。那丑恶道人遁地不成,反撞了拳大个包,正自叫唤,便见天上红网已是降下,不由哀叫一声,“苦也!” 便是被红光捆缚了身躯,束缚元神,动弹不得。只有一张嘴还能略逞嘴利。 “好婆娘!你从哪找到的汉子,竟然有如此神通,连指地成钢这种本事也是习得。老祖要死了,临死前败在这种人下,也算心甘。道人,你叫什么?” (请记住 海量好书在 101 看书网,101????????????.??????等你寻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邪妖老祖被捆还不肯罢休,仍自喋喋不休。青羊道人正要回答,忽地撇头朝天看去。 只见三道清光划破长空,纵身下来,却是太阴金仙並侍女小白小青二位。 太阴金仙一落云头,当先瞅见青羊道人,不由大喜道:“道兄,多年不见,不想今日在此重逢!”旁边小白小青二人上前行礼,口称:“恩公安康。” 几人相敘,一时忘却邪妖老祖。这丑怪也不知趣,犹自嘟嚷:“原来你是那天庭少军,你为天皇臣子,难怪有如此神通!可嘆老祖行恶一生,不想栽在这里。” 邪妖老祖在劫难逃,索性撇了生念,破口大骂。 “哼,你四处掳杀仙道中人,逢著便祭出毒幡,將人生魂祭在毒火之上祭炼,以为己用。作恶多端,已经为天不容,今日正该死於此处。” 这邪魔专门探人消息,妆人模样,暗中施袭,心狠手辣。手段不大,邪名颇盛。 太阴金仙说著便是起了火气,他有一遭寻觅先天乙木精气,在外时间多耽误些,差点就被此贼偷袭。幸好他察觉不对,才是躲过一劫。 太阴金仙火气上涌,把手指一点,只见一点绿色华光自他脑后蹦出,化作斗大一个球体,另有千道绿光交织,直朝邪妖老祖打去。 “太阴灭绝神球!” 邪妖老祖惊恐大吼,只听一声巨响,却是死於非命,尸骨无存。连那元神也未能逃出,亦是化作飞灰。 太阴灭绝神球乃是太阴金仙绝技,有肃杀一切生灵功效,威力之大,无可望及。而且含恨出手,纵使邪妖老祖再有九个头颅,也是承受不住。 邪妖老祖一死,身上法宝顿时散落一地,其中最珍贵的便是那一桿百鬼夜行幡,可惜也经不得神球碰撞。眼下已经断成两截,只能作为耗材。青羊道人自然看不上眼,便由天养道人收去,以为资粮。 “不知道兄此来何故?”太阴金仙把手一礼,却是问向青羊道人。“但有嘱託,还请道兄开口,在下定然不会推辞。”旁边小白小青也是向前一步,以示跟隨。 “金仙多虑,贫道不过閒游八荒,却是回三十三天外访友。因为来得云海,想起道兄,所以来此看看。不知道兄是否欢迎?” “自无不可!道兄且与天养道人一起,来我青峰溪谷作客一敘。”太阴金仙一笑,先把青白二位侍女打发回去备茶备宴。自己则是先陪二位客人閒聊交游。 “如此便多谢道兄。”青羊道人与天养道人齐齐一礼,谢过太阴金仙。隨后自要驾云局东去,刚上云头,却又见那天养道人跳下。 “贫道前去作客,却忘记一物。二位道兄可先速行,贫道稍后即来。” 二道听完,却是点头。也不作停留,直往青峰溪谷去了。 第七十九章 再说青羊道人隨太阴金仙来到青峰溪谷,只见两壁生苔,溪水潺潺,当真是个好地方! 青峰两座,壁仞刀削。上有乔松木柏,下有枯老树藤。松柏连绵,每每竞爭阳光照,树藤枯老,坚韧却似老虬龙。一者扎岩,一者攀峰。峰间尽头乃一谷地,流水潺潺,长流不断。道者凭此饮水,和药,炼丹。再有一屋,屋前辟数亩田地,或植宝药,或种松乔。神仙居所,无忧人家。 青羊道人见了此景,当先讚嘆。隨后下去,先过清溪,再踏石阶,又是了数亩药地,才是抵座。 刚一落座,便见青白二位侍女把茶递上。青羊道人轻饮茶水,不由感嘆:“道兄此间福地,真是难得。浑然天成,却没有斧凿痕跡。想来道兄为此也了不少心思。” 太阴金仙本自饮茶,听闻此话不由答道:“非也。此是那天养道人先前发现,后来我等与她相识,她便把此处告知我等。” 正说著,只听剑啸长空,自上方落下一个仙子。仙子依旧道袍大袖,戴宝冠,束丝絛,脚踏麻鞋。来时便朝眾人一礼,曰:“贫道晚来,还请诸位宽恕。” 天养道人刚一落座,便自袖中掏出一个陶罐。陶罐只有人头大小,密闭严实,看不出里面装的是什么。 天养道人將陶罐打开,眾人只觉一股香甜气息传来。往陶罐看去,却是一罐如蜜如般的金黄液。 “这蜜是我山谷百採摘所酿,每十年才能有此一罐。这罐是贫道上次采来贮存,今日与诸位同享。” 话音未落,天养道人又自袖中掏出竹筒,把竹筒盖头拿下,传看诸仙,却见些许蕊贮藏其中。色泽或白,或黄,或红,或蓝。“这是眾瓣,可以用来泡茶,有清明目,强神解忧之用。诸位可取些放入茶中。” 青羊道人与太阴金仙取了少许入茶品茶,都是不由讚嘆。天养道人见二人喜欢,又是赠了两竹筒。 “话说道兄可还在天庭吗?”太阴金仙一饮茶水,忽然发问。他久居青帝原,消息不甚灵通,因此只知天帝身陨,却不知青羊道人如何。 青羊道人听了,手中茶盏一顿,不由嘆息。“唉,此事说来话长。诸位且容贫道细细道来。”青羊道人把之事情都与几位说了,当说到几位圣人议定人族圣皇之时,太阴金仙不由发问。 “既是钦定圣皇,当统率三界,一扫群巫。我先前与巫有仇,听闻道兄此言,却是恰巧,正好相助道兄一遭。” 太阴金仙三言两语定下心思,要去助青羊道人一臂之力。旁边天养道人见此,也是附和。“巫族残害眾生,道者自当出手。我也有意去往下界一行,不知眾位以为如何?” “自是谢过诸位相助。”青羊道人把茶饮尽,起身作礼。却是按住二位,曰:“事情宜巧不宜早。如今我截教新胜,逼得大巫不得不退,二位此刻前去却是不得重视。还请听我交代,待时而至。” 后三仙又自饮茶,青羊道人取出昔年赤松子所赠松针泡茶,亦是別有清香,得眾人称讚。 青羊道人於此相伴约有五六日,待得第七日时便是起身,將回金鰲岛。天养道人和太阴金仙相送青帝原外,后自归去。 且言青羊道人,自离了青帝原之后又是过去五六日,一直往来於云海之间。 一是把天庭旧跡再看,只见那些宫殿依旧雕龙画风,金妆玉琢,金碧辉煌,无有半点残损。似那无动世界,垣古不陨。仍是有侍女將士往来宫殿,却是有人主掌了大天尊之位。此人是谁?青羊道人且是不知,只是这规矩较先前却是疏散,惹得道人心中不快。 二来青羊道人探寻云海,还有一事,却是寻那蛟魔王。那金蛟是天帝坐骑,本自稀罕,青羊道人却想捉了它一慰东皇。 只可惜苦寻不到,青羊道人无法,只能一拍透骨龙,就往三十三天外去了。 混沌依旧无序,不时有地水火风相继开闢演化世界,但稍打一旋,又自覆灭。但这一瞬,於此世界而言,或许已是万年。 青羊道人行走到混沌一处,便见四周无光,气流奔涌。他自心底把咒语念定,隨后一催透骨龙。那龙马本自怕死不愿,被这一催,不由自主朝前走了两步,顿时闯进一片碧波大海之中。 当真是圣人手笔,大海无垠! 潮连潮,浪追浪。潮连潮,鱼龙爭相跃出海;浪追浪,万顷碧浪唱海曲。蛟龙伏底,鱼虾潜游,仙岛林立,神山叠屏。岛上仙人佩彩带,束丝絛,把手直取瑶果。山下蛟龙齐佩甲,执兵刃,巡视海內仙山。 青羊道人坐龙马刚到海上,不等动作,先自海下窜出一条精怪。 这精怪靛蓝脸,硃砂发,上下獠牙,口鼻粗大,却是海鱼成精,为一方镇守。见了青羊道人忙是拜倒在海面上,口称仙长。“见过仙长,不知仙长何来,可有事情吩咐小的?” “我且问你,此处何山,有哪位师兄在此修道?你是何人,可是我这师兄门下。” 这精怪听了青羊道人说辞,当先满头大汗,口称不敢。“仙长折煞小的。小的只是此方海守,不敢称仙师门下。至於此处,却是峨眉山,有赵公明仙长在此修道。” “哦?那峨眉山不是在洪荒一界,怎的到了圣人道场?”青羊道人听到此处亦號峨眉,不由心起疑惑,连忙追问。 峨眉神山地处洪荒,但以青羊道人眼力看来,此处竟与峨眉別致无二。一时好奇追问。这海鱼不过是个痴傻妖精,哪里懂得这些道理,也就说不出话来。 “自是贫道施法,取二三峨眉山气韵蕴此仙山。不然贸然搬动峨眉,损伤地脉,老师定然不会宽恕我的。青羊师弟,一別数月,別来无恙。”只听一阵大笑,自仙山中窜出一个身影。 来人黑面浓须,头戴铁冠,腰別铁鞭,围系铁索,金甲皂袍,正骑黑虎往此处起来,却是赵公明。 “公明师兄,师弟前来拜访。” 第八十章 青羊道人隨赵公明入了神山,只见山体奇雄,景色透丽。 山峰拔空,壁立千仞。松柏成林,桃李成群。有白猿献果,羚羊跪恩,稍见兽群踊跃,飞鸟成群。 赵公明正领青羊道人前走,忽闻“吱吱”叫喊,就见数个松果砸下。却是树上猴群看到二人,连声叫喊,以为君首。忙是呼朋引伴,携妻带子,都是把吃食带了,献与二仙。 好丰盛的宴席,怎见得,有证: 先取金丸腊樱桃,再献红黄熟梅子。樱桃大美,色真甘甜;梅子更肥,果味酸香。小猴举来鲜龙眼,內甜皮薄;大猴献来火荔枝,核小囊红。脆李杨梅齐排,香挑烂杏罗列。另有大团葡萄酿酒,细细用盏斟来献与二仙。 青羊道人与赵公明相视一眼,不好推辞。只得小饮几杯才是作罢,再是扬手,只觉清风习来。那猴群受此清风,都是吱吱大叫,上前拜谢。 “师兄此地倒是灵物诸多,想来时有情趣。” 闻听此言,赵公明苦笑摇头,並不言语。这些猴子倒也颇知礼数,拿酒敬了二仙,受享清风之后,又自呼喊。 从后拿出一个篮,篮子用柳条编成,盛满各种鲜果。二仙自是各拿一篮,猴群才是罢休,伏在道路两旁恭送仙人离去。 二仙到了罗浮洞,停在洞外亭台安坐。赵公明把手一指,只见洞门大开,自洞中走出个白云童儿。“贫道未收弟子,只点化童儿白云一个。家室简陋,还师弟勿怪。”“閒游三山,闷逛五岳,只一家室,何故在意?”“善。” 白云童儿奉上茶水,青羊道人又把那蜜茶松针茶也是一一摆出。二仙品茶谈玄,自是自在。 却说洪荒一界,伏羲因为通晓天文地理,所以占卜测算,无一不灵,无一不应。如今正是起卦要一算究竟,不想却是一片模糊,探究不清。 原来因为担心人族如何,所以伏羲想起卦占卜,可惜无所获。又逢有將来报,言及诸部落或受灾殃,损人折物,生灵涂炭,正要搬迁。因为伏羲为圣皇,所以派人询问,定居何地。 而今卦向不明,伏羲也不敢断言。只好派人回言让他们自寻高处肥沃之地,扎营驻部。 那部名曰:大恶部,部族仅有数万人,却都生得体大膘壮,神力异常。那大恶部君首名曰鄂患,听得伏羲派人目言,心中顿时不悦。 鄂患心中思忖:“我遣人来问,一是遵你人族圣皇,二是闻你占卜异术,三则有少军所在。如今你一占卜不出,二来不问少军,却非是看轻我等?” 於是鄂患仍是带人往山高沃肥之处扎寨。但祸根从此埋下,只待时间,或一燃而炸,或隨时消去。不提。 却说伏羲思索,不由拍额苦笑,曰:“却是了,我道未精,格理不彻,怎能知过去未来,是与不是?” 伏羲卦演天地,理当无物不究,却因先天理数不全,道理残缺,所以不得正法。 这却有一番说道。 却是河洛本在鯤鹏手,如今青羊道人来。 再说青羊道人,本自在与赵公明谈空论道,忽地见一云飘来。上面有个童儿,双抓髻,满月脸,小道袍,踏麻鞋。正是通天教主身边水火童子。 童子一到,便朝青羊道人说道:“师兄,老爷叫你去宫內听旨。”青羊道人不敢怠慢,忙是起身,与赵公明拜別。隨后先化虹光往金鰲岛去了。 金鰲岛外围岛屿有一金色石碑,上书:“金鰲岛。”,正被一巨大的乌龟驮著,旁边还有一个看龟童子。 见著青羊道人前来,急忙行礼问好:“师伯,所来何事?” “师尊有旨让水火童子召我。你且进去通传。”青羊道人道。 童子领命去了,少时片刻,依旧回来行礼,“师伯,掌教老爷叫你进去。” 青羊道人挥手退下童子,自行进宫去了。一进宫中內殿,便见通天教主端坐云床。青羊道人俯首下拜,曰:“弟子青羊恭候老师法旨。” 只听通天圣人道:“叫你前来,乃是为伏羲一事。伏羲当演八卦,而今尚缺河图洛书一观。此宝如今落在鯤鹏手中,你与鯤鹏有因果,可以藉此向他索取一观。承诺日后还他,他不会不允。且去速回!” 青羊道人领旨退出碧游宫,稍一思忖,便是心道:“鯤鹏那老贼吝嗇的很。况且当年为了此宝甘受贫道一杖,如今索取,虽然可得,必然生怨。奈何。” 青羊道人走到外岛,见碧波万顷,於是借水遁出了金鰲岛,直往北冥海去了,不提。 话说青羊道人来得性急,却把龙马遗漏在峨眉山罗浮洞。这龙马性情暴烈,见脱了青羊道人拘束,便是马迈长蹄,遍奔仙山,或闯猴群饮美酒,或长嘶惊雀惹凤鸣,直把峨眉群兽惹恼。 古云:“禽有禽言,兽有兽语。”於是群兽嘰嘰喳喳一通商议,便是吵闹起来。 先从猴群中走出只白毛老猴,佝僂腰背提道:“这马虽是仙长坐骑,但著实无礼,不与我等一类。要先稟告白云仙童,再由他稟告仙长定夺。”於是眾兽应允,彩凤和鸣,一齐涌到罗浮洞前。 恰逢白云童子开门,都是嘰喳告状。“此事我已知晓,只是那龙马是我师叔坐骑,且等我入门稟告老师去。”白云童子皱眉,回了洞中稟告。 赵公明听罢笑语,只召白云童子上前,在他手心画道符印。“有此符印,它来时你就让它往你掌心看去,一时便能拿下。”於是白云童子拜了出洞,把此事与百兽说了。 闻听此言,诸兽踊跃,爭先带路来到一处山涧。 “就在这里,那龙马吃饱之后就会来此饮水,还不许他人来喝,极为可恶。现在正是正午,龙马吃饱喝足应在睡觉。”猿猴拨开一处草丛,把白云童子拉来,果然发觉正有一只龙马伏草而眠。 好龙马! 耳生螺旋,肋间成板,狰狞马脸似龙头,身躯矫捷稳健。四蹄生云,马尾如龙,下海能捉鱉,上山能食虎。獠牙暗生,鳞甲潜伏,只待一日化神龙。忍为道人坐骑,百年蜕皮化龙。终要当显凌云志,搅动四海不肯休。 第八十一章 龙马正自酣睡,冷不叮一声雷响,如高山滚石,轰隆不绝。嚇得它奋扬四蹄便要生云逃去。 却是看到百兽嬉笑,知道被耍。心头大怒,正要喷白烟,吐烈火。却先看到白云童子,当下势头一衝,憋住火气自行咽下,却是乖巧起来,慢慢走到白云童子面前。 白云童儿早將一切看入眼中,知道这龙马什么性子。因此哪怕龙马此刻乖巧如猫,他也不为所动,只把符印往它头上一拍。 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炸响,烟云散去,却是又作马状。 龙角锯去,鳞甲化毛,气鼻火心都封印,不能再展神通。公明有心教理,龙马只作凡兽,砌啄如磨炼心性,几时能把枷锁脱。 龙马变作凡身,白云童儿自是回洞復命,不提。 且说龙马失了神通,顿时不能再度放肆。那百兽有遭他欺辱的,都是跳马背,抓马鬃,扎马鼻,捅马眼。或是以草结绳捆它四蹄,或是一拔马尾,细数长毛。虽然恶劣,毕竟有数,闹不出马命。 不提龙马悽惨,再言青羊道人。 好道人,借水遁一去亿万里,遁过三十三天,遁过天界云海,此刻正顺银河逆流而上,直往源头北冥去。 银汉广大,河水浩瀚齐平两岸。青羊道人正借水遁,忽地身形一顿,却是前方不知何时摆下大阵,有无数水军正在两岸操练。 “奇哉?这水军是何人门下,可是如今天庭之主?”青羊道人心中思虑。 却说如今天庭之主是谁?却號昊天上帝玉皇大天尊,管理天庭。 昊天上帝也是混沌修行,於鸿钧道人门下听讲,一心只要证得混元,却是本不想沾理因果。於是自鸿蒙开闢以来,领悟玄穹大法,一直隱居瑶池。但是眾圣推举他来坐这天帝之位,虽然推辞,终究难免,於是坐为天尊。另有道侣王母,女儿龙吉公主。 却说洪荒妖神多死,天河水军没有统领,一直散漫。直到昊天上帝上任,才是稍有动作,渐回正轨。 正是养兵操练,突然发现生人,於是领头將领一声令下,先將一桿长戟投出,隨后集结兵將,却往青羊道人这处来了。 那长戟虽自普通,却有符印在上,势若惊龙,划分长空就往青羊道人方向激射而来。青羊道人只一笑过,把手朝上一指,那长戟顿时散去威能,落入青羊道人袖中,不再显威。 “好道人,不仅擅闯天河,还敢收我兵器!”那將领名唤广元,乃是后自成仙,被昊天上帝招揽,因此並不认得青羊道人。见自己兵器被收,顿时大怒,自腰间掣出两只青钢鐧。钢鐧虎头吞口,分四棱,长八节,舞起来虎虎生风,劈头盖脸朝青羊道人面上打去。 將领勇猛,部下自然不敢怯战,都是挥枪弄戟,舞刀甩剑一齐衝来。 其中有几个前朝將领,拿刀奔来时都觉得道人面熟。靠近看时,却是嚇的魂飞魄散,浑身抖擞,不敢言语。都是收了兵器,不再向前。架势一缓,势头顿散,其他將领也都停下细看。 广元大將一人独战青羊道人,只交手不过两三回合,便被青羊道人一杖打下云头,踉蹌倒地。 把眼看了四周,不由心怒,大叫道:“你等怎的不敢上前!可是心有胆怯!如此心思,怎能为天庭效力。”话还没说完,便被青羊道人用法力拘束,封了他嘴窍。 接著把手一点,唤来几个兵將询问详情。待知道如何后,才一点虚空,解了广元禁制。 这一会儿功夫已经有人把青羊道人身份告诉他,饶是如此,犹有不服。但广元行礼作揖,挑不出半点毛病。 “贫道尚有要事,不能久留。且留火枣一二,以作赔偿。” 青羊道人从袖中取出三十余粒火枣,这枣色泽亮丽,赤红如火,皮薄核小,肉厚甜香。可以用来资助修行,算是青羊道人赔礼。 隨后自是驾云离开,绕了过去,直衝北冥。 渐去往北,这气候就是愈加严寒,乃至白日飘雪,凭空飞絮。渐渐地,青羊道人终於到了银河尽头:北冥汪洋。 北冥广大,无垠无边。上有三千冰岛,洪荒妖孽,常人不能到此,天仙不能回返。鯤鹏祖师坐镇汪洋,有弟子三十六人,门下妖孽无穷。踞北冥为私有,凡有生人至,则捉拿充宫中,作为苦力。 青羊道人到此自然不会掩饰身形,气息显露,当先引人注意。这些弟子捉人惯了,自不必等鯤鹏吩咐,只见海浪破开,有道人自一冰岛驾鯊破浪而来,势分波海,问也不问,就使远法术,鼓动北冥玄煞气朝青羊道人扑来。 “道人,今日你来我北冥取物,却是错了!快快隨我入宫,充做苦力,可保一线生机。不然便要拿你来祭我妖法!” 来人面色发青,两眼肿大,头大身瘦,坐下一匹鯊鱼正是破浪赶来。用言语迷惑,同时再起妖法。 但见他从腰间取出一只八爪孔笛,只一吹奏,便有数不清的妖魂从笛中钻出,挣扎著朝青羊道人抓去。另有妖光百道,魔音阵阵,紧隨妖魂,惑人心神。 青羊道人见诸般袭来,只將声音起,厉声发“吒”。声音如雷,滚如巨浪,把那妖魂,妖光都是掀破。便是玄煞之气也是再聚不起,作云散开。 八爪道人见自己术法被破,当先大怒,隨后恐惧,叫了一声:“道人无礼,敢破我术法!”也不上前,跳下鯊鱼借水遁走了,却是往鯤鹏那里报信去了。 却说妖师宫內,只见一团绿光浮沉,上面托有两件法宝,都有玄奥之理,晦涩难懂。妖光不断翻腾,河图洛书虽自晃动,但发出一层淡淡毫光,將妖光挡住在外。 话说鯤鹏本自在妖师宫內打坐祭炼法宝,一直闭门不出。他自得了河图洛书以来,一直闭关祭炼,不问外事。门下诸事都由大弟子三叶道人管理。 鯤鹏正是祭炼,忽地心血来潮,於是缓缓收功,仍將河图洛书收起。於是掐指卜算,知道缘由,不由气急大骂。“简直无耻,空口就想取来贫道河图洛书!” 鯤鹏本想不从,又是畏惧圣人,正是左思右想,忽闻门外传音,却是他大弟子三叶道人。 第八十二章 三叶道人是鯤鹏座下大弟子,乃是一头太古三叶虫成精。心思縝密,听到八爪尊者前来匯报有外人闯进北冥海后,內心思忖不是来人对手,於是前来一请鯤鹏。 鯤鹏言曰:“进来。”不等三叶道人稟告,便是挥手打断,言曰: “我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他你也认识,却是那冤家青羊。当年我与他同在天皇帐下听用,后来陛下身死,我为了河图洛书,不仅甘受他一杖,而且应下两个承诺。如今便是他要以此要挟,找我借河图洛书。” 三叶道人听完大惊,急忙说道:“原是少军前来,八爪不敌情有可原。只是老师,河图洛书是您证道法宝,真的要拱手让出吗?” 这句话却是刺在了鯤鹏痛处,只听鯤鹏哼哼道:“为师自然不愿,可那青羊来此是圣人意思。” 鯤鹏把大袖一甩,又是取出河图洛书细观。“可惜,此物到本座手中,如今不过破了几重禁制,连元灵所在都还没有摸清,如今送出,不知再祭炼又是何年何月。” “听我號令,召集弟子三十六人,把青羊道人给我迎上来!” 三叶道人领命出了妖师宫,宫外有一亩见大的地方,乃是一块北极玄冰雕成楼台,上面有一口大钟,晶莹剔透,密纹妖文。 三叶道人上得楼台,撞起冰钟,钟声阵阵,一连响了三十六声,钟声响彻北冥汪洋三千冰岛,鯤鹏座下三十六弟子都是化光遁来,不过须臾都是立在门下。 “我等见过大师兄。” 三叶道人把缘由讲述,弟子听闻,或是起剑,或是拿幡,或是坐兽,都是一脸凶相,几乎择人而噬。“你们將大阵起了,隨后自行前来。为免失礼,我先上前迎接。” 三叶真人把话说定,吩咐下去,由二弟子北冥子统率。自己一借水遁,往青羊道人去了。 青羊道人在破了八爪尊者法术后並不前行,只寻一冰岛坐镇。只听海浪哗啦,潮波分浪,自冰洋上划出一道长痕,跳出来一个道人。 好道人,身穿水云大袍,头摆三叶法冠,妙理手段多非凡,鯤鹏座下唤三叶。 “见过少军,我师闻得少军前来,特命弟子前来相迎,还请少军隨我前来。”三叶道人话音未落,只见三千冰岛齐是漫出轻雾,多绽华光,无穷量的北冥玄煞气喷薄而出,条条有千丈,绽放蓝光,结成大阵,以示庄重。 “少军,请。”三叶道人把手一指汪洋,只听哗啦一声,顿时汪洋劈成两半,有一路玄冰大道自海底隆隆浮起。大道蓝光湛湛,两列旗斾林立,三叶道人再是请青羊道人前行。“少军,请。” 二人於冰道上行不过百里,只听得碧海生潮,浪声大作,便见一点星光自前方跃动而来,跳到二人面前,变成人样,上前行礼。 “海星子奉命前来伴隨少军左右。” 一个脸状有些突起奇怪的道人上前打礼介绍,口称姓名。青羊道人稍一点头,三叶子上前把他领到一边。 又是行了百里有余,只见一巨大虚影横行天空,虚影状如八爪,狰狞可怖,到了青羊道人面前,就自消散,仍化了道人上前打礼。“八爪子见过少军,先前冒犯,还请少军宽恕。”再是被三叶道人领到后方。 几人又行,到了妖师宫前。只觉寒光湛湛,煞气逼人,鯤鹏妖师正领了麾下余下三十三名弟子候在宫前。一见青羊道人,便是率弟子迎了上来,口称少军。“少军来此心意,贫道已然知晓,还请少军隨我入宫。” 青羊道人一入妖师宫,只觉宫法森严,禁制重重。这妖师宫是一整块北冥玄煞气所化寒冰雕琢而成,尤为珍贵。鯤鹏得了此宝,一加禁制,二放法宝,只先天灵宝便有数件之多,被他摆放宫內。 宫殿门上宝镜,便曾理定清浊。宝剑不曾显出鞘,剑意犹透凌霄。宫灯上有三烛,却有九个火点,火中鬼魂悽厉,原是海外来人。法宝不胜枚举,件件妙理玄多。 青羊道人隨鯤鹏入宫,只三叶道人相隨,其余弟子俱是守在门外听候。 鯤鹏也不废话,当先一喝,一股清气自脑后冒出,化作一团白云,约有一亩大小,上托两卷法宝浮沉,正是河图洛书。 青羊道人伸手欲取,却被鯤鹏抓住。尖细如婴儿声音响起:“昔年我应了道友两个承诺,如今一借河图洛书,不知二者为何?”却是鯤鹏想藉此一了前因,不想日后再生出波澜。 “我这妖师宫內,法宝颇多,便是先天法器也是不少。”鯤鹏两眼斜睨,意有所指。 於是青羊道人起身,先把门上护镜,柱上宝剑,墙上烛灯都是拿下。镜身古朴,背面雕刻骨相,左右尸骨纠缠形成握把。镜面不见本相,只见尸骨。“这镜名唤照骨,活人一照就死,你可嘱意?” 青羊道人不语,又自拿起宝烛,稍一见过便是拿开,又取来宝剑细观。但见剑鞘缠龙,剑身锋芒,是虎头吞口,正自錚錚作鸣。青羊道人一试剑身锋锐,剑光刺肤,內心思忖: “我那大弟子手中宝剑不过一口千灵阴煞,还是贫道练手之作,怎可比擬先天法器。况且玄青子维持基业,却是有功,不如选定此宝,待回去之后赐予他。”青羊道人心中思定,仍把宝镜,宫灯放回原处,收了宝剑。 再是回座,探向河图洛书。这次没有鯤鹏阻拦,只一伸手,这两件法宝便是落入青羊道人袖中。 “妖师,既然法宝已经取到,贫道先行告退。”“不送!”青羊道人起身行礼,拜別鯤鹏,自是出宫。鯤鹏只在云床之上默坐,並不相送。 出得妖师宫,未行几步,就见有妖师宫弟子正擒了一道人往后殿转去。那被擒道人浑身血痕,模样悽惨,正不断哀求:“贫道知错,还请妖师饶命,请妖师弟子宽恕。” 北冥子正在青羊道人身旁,青羊道人唤他来问:“此是何人,为何如此?”北冥子只看了一眼便是答道:“回告少军,北冥特有几味天材地宝,因此招来不少仙人偷取。凡有如此者,被我弟子捉到,都是拿了祭炼生魂。” 青羊道人听罢,也就不再多言,驾云先回三十三天外金鰲岛去了。 第八十三章 青羊道人驾云回到金鰲岛,先来到碧游宫前,稍等一会儿,正有水火童子出来。“水火童子,你且去为我通传一声。” 水火童子入宫拜倒在云床下,启曰:“老爷,青羊师兄正在宫外等候。”通天教主曰:“你且著他进来。”水火童子出宫,请青羊道人进去。“师兄,老爷让你进去。” 青羊道人快步入宫,也是拜倒在去床下。“愿老师万寿圣疆。”接著青羊道人取出河图洛书,说道:“老师,弟子已將河图洛书取来,可要现在送往圣皇?” “不急,你且將法宝予我。”青羊道人献上法宝,通天教主取来只將手一点,便將阴阳二气一绞,冲刷河图。只听噼里啪啦一阵爆响,便见妖光散去。却是通天教主將鯤鹏所设禁制都是破去,依旧回了本来样貌。又是一指,阴阳二气又自冲刷洛书,也如河图一般,复本归源。 “我將此宝一切恢復,你可先將河图投入黄河,再將洛书置於庭院河塘。稍后不要停留,自回我座下听讲。”通天教主如此交代,青羊道人领旨,依旧捧了河图洛书出宫。 且言鯤鹏妖师,因为没了河图洛书祭炼,空閒下来,正与门下诸弟子讲道。通天教主刚破禁制他便知晓,不由大叫起来,差点撞翻宫灯,引火烧身。惊得眾弟子上前护应,以为遭受妖法。 “无需如此,是通天圣人破了我法宝禁制,安息即好。”稍一喘息,又自挣扎大叫,將眾弟子都是逐出宫去,不提。 再说青羊道人刚起云头,忽觉心底传声。原来是他设在龙马身上禁制触动,青羊道人稍一推算,就知前因后果,来去详情,不由笑骂。 “好孽障,且叫你吃些苦头。” 於是把禁制一封,不再听龙马诉言,自行驾云出界去了。 再说透骨龙,早在感应到青羊道人回来时便是心神激动,连声呼喊,不想青羊道人根本不曾搭理,还封了禁制。 確认自己呼唤不到青羊道人后,透骨龙一脸绝望,只能躺倒在地上,任由百兽肆弄。 马脸上,满是悔恨的泪痕。“咴咴咴!” 青羊道人驾云来到洪荒,把黄河上下看遍。洪荒共有四水为盛,称四瀆,为江河淮济,多有龙神。河水黄,称黄河,自西至东,直通大海。伏羲氏族人居住黄河两端,於是青羊道人探寻黄河上下,寻找好地。 青羊道人看遍,瞅准一块河道,正处於伏羲部落腹地,於是暗运玉清仙法,先把河图送下。 只见一股混沌气息喷出,化作龙马,背上负河图。看见青羊道人,颇为亲昵向他点头,隨后一声龙吟,化神龙钻入黄河。动静颇大,只见群光飞散,仙人四寻,却是一无所获,只能作罢。 青羊道人隨后回了庭院,石心仍是守在门前,见青羊道人便一打礼:“见过青羊师叔。” “嗯,你且替我把玄青子和王竹叫来。”青羊道人点头,吩咐下去。石心领命,出门寻找二人去了。 那二人正在芦蓬內坐,听到有人来找,出了芦蓬见了石心。“师弟有何要事?”“非我之事,是青羊师叔找你二人。”石心答曰。二人听后便是回院。 玄青子与王竹回到庭院,见青羊道人端坐,拜倒在下,口称:“弟子见过老师。” 青羊道人让二人起了,先將河图取出。混沌气息勃发,河图化作一只五趾白龟,白龟体长一丈,见了青羊道人就自低咽。只听青羊道人道:“玄青,你且领它到庭院后方水塘去。” 玄青子领命,带了白龟出门。本以为要好上一会儿,不想白龟五趾成桨,在地上如在水里一般,跑的比玄青子还快,“噗通”一声钻入水塘,不再浮现。 回到青羊道人面前,只听道人曰:“你二人日后修炼,须得留意外界之事。若听得黄河出龙马,龙马负河图之事,可先守庭院静观。若伏羲来寻我,可领他到河塘一观。可记下了?”“弟子明白。” “不错,玄青,你且过来。”玄青子上前,依青羊道人所言,捧出腰间宝剑。 青羊道人摸过一番,自袖中又取出一口宝剑。“千灵阴煞剑为我昔年练手之作,威力不大。我今往北冥一行,得来宝剑一口,今便予你,回去好生祭炼。” 玄青子得了缠龙剑,心中欢喜,曰:“弟子定当谨遵师命,牢牢记在心上。”“善。” “今日再见,你二人可將修炼不明之处讲来,我为你们讲解一番。稍后我还要迴转老师门下,停留不得。”青羊道人思忖老师职责不够,所以开口。玄青子和王竹大喜,上前询问不提。 只待一柱香后,青羊道人驾云腾空。先见地上冒火生烟,烟腾成云,托起青羊道人,一路送往三十三天外去了。 一回碧游宫中,青羊道人伏在云床下拜道:“老师,弟子已完成了老师所嘱,河图洛书俱已放置完毕,只待天时。” “善。你且归於座下,听我讲道。”通天教主默坐,青羊道人坐了座,也只默运玉清仙法。 稍后只见宫外自有数道彩光降下,落在门前。却是多宝道人一行,仍让水火童子通报,一行人进了碧游宫中,拜称老师,隨后各归座位,聆听大法。 但听道理玄妙,眾人元神沉浸其中,不觉已有三十六日。通天教主把眼观定,见多宝道人等人仍自沉浸道理,不由高兴,频频点头。只见眾仙周身仙气飘飘,彩气纷纷,上吐紫烟,下喷金雾,都是得道高人,道德之士。又过三十六日,眾仙理定,烟雾消散。 “弟子拜谢恩师。” 群仙感恩,隨后自是出了宫门,都是散掉,各自归岛。 却说青羊道人虽然来金鰲岛多次,却还未有海岛为居所。於是先下得海面,射出灵光,喝道:“此地镇守速来见我!”稍过一会儿,只见海浪翻腾,水兽四散,自水中蹦出个红面红髮的精怪,一身武將打扮,见到青羊道人便是伏倒在海面,口称仙长。 “小的是这群山环卫,现领统领一职。不知仙长有何吩咐。” 第八十四章 “本座將辟洞府,我且问你,这诸般仙山海岛,可有哪一座好的剩下?”听到青羊道人如此发问,那守將皱眉思索。 不到片刻便有了答案。“回仙长,仙岛诸般形状都是各位仙师择定海岛,后取二三仙山气机演化而成。因此並无优劣。” 听了守將发言,青羊道人略一摆手,將他打发。於是腾云起雾,遍游大海。不多时,便找到一座无人仙山胚子。 好仙山,怎见得。 奇峰千丈,剔透玲瓏。前是平原一片,后有悬崖峭壁。平原一片,草色遥看近却无。植乔植松,种竹种柏,怪石倚在一旁,另有凉亭几座。悬崖峭壁,壁上攀附老龙藤。崖上另有古松,斜倚崖壁,纵观群海。道者倚松靠石,閒时静诵黄庭。 青羊道人瞩意此山,只把玉清仙法一发。一道清光没入山中,打上標记。就见山体摊移,青松渐长,生成一个洞穴出来。 青羊道人下去一看,只见石门大开,內中景饰都已布好,別有洞天。有石凳石桌石床诸般杂物。门前另有一处修竹,两棵青松。 洞前尚有大块空地,青羊道人跺脚。就见数亩田地自行除草,翻土,刨坑。青羊道人自袖中取些药材种下,那土自动合拢,恢復如初。稍后阴阳激盪,雷雨相生,只听“咔嚓”一声雷响,便下起濛濛细雨。 这雨不只洒药田,那松乔也都享受。青羊道人又觉仙山有些寂静,把手一打,射出两道白光。白光於空中盘旋半圈,自在打量,都是往后山去了。一个射入峭壁虬藤,一个射入崖上老松。 只见两个童子跳出松藤,得了形体,各自舒腰大笑。一起见过青羊道人。 “童子松木,藤木见过老爷。” 到此时,青羊道人才是点头称善,满意收手。正將收手时,忽有松木童子言曰: “老爷,您却忘取名字了。” 於是又见清光闪过,洞上又是几个大字刻下。藤木童子上前大声念出:“天妖洞!老爷取的名字真好听!” 隨后青羊道人又是唤来巡海良將,叫他取出玉牘,要他把这青羊山天妖洞记录在內。以便將来道友到访。 “你二人守门,我且闭关。” 青羊道人封闭天妖洞大门,端坐石床,默运玄功。二位童子领命,各自立在门旁。不提。 再说巫门。 因为地魁先前摆下大阵,先死一將火星子,为李玄真所擒。后又死猛將金银,为玄青子用三降蛊神幡咒杀。 於是地魁退兵三舍,把北地让与伏羲。但近来九凤增兵,又是派来一位大巫芭莎。来人是共工族裔,精通巫咒巫法,造诣首屈一指,难有人及。眼下正和地魁爭论。 “我不同意。那伏羲有圣人支撑,祖巫已死,谁可抵挡。不如派些巫民过去,与人同居,或可留些血脉。”芭莎秀髮如水,怒极如龙,正自飘舞,否决地魁出兵建议。 “当年盘古开天地,只有一成血脉流转轮迴。这么多年过去,也都消耗了不少,日后少有大巫出世。如果冒进,谁来担责,你吗!”芭莎身体如蛇,水汽拖举,不见其行。正一脸怒意质问地魁。 芭莎训斥地魁一番,地魁大怒,二人正要再起波折,忽闻有人说话进帐。 “是与不是,先摆些兵马再说。” 一个身形修长,面色惨白的长脸长舌大巫突然走进,打断二人谈论。但见他舌头如蛇,灵活摆动,三言两语定下决策。 “伏羲一部久居黄河两岸,芭莎,你且带领一部巫兵於上游设法。发大水,水漫群部。”咒蓝两眼狭长,有一点寒光如星喷吐。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芭莎不敢怠慢,躬身应答曰:“领命。”自出营帐再领一部。 其后又过月余,两岸伏羲族人发现黄河水势愈发急促,不仅如此,河中精怪也都如遭恐惧。或是顺流而下,远遁大海;或是上岸伤人,被人杀死;又或浪里翻腾,闹出声势。却都没一个敢是溯流而上。 如此蹊蹺,必有大事。於是一路传报至伏羲,伏羲思虑再三,先派人唤来部下尤文。尤文面红髮赤,背有羽翼,有巫血脉,不归巫属。极善飞行。“尤文,你领我命令,先往黄河上头查看详情。注意不要暴露。”“末將领命。” 伏羲又唤姜来,姜来亦是异人。“姜来,你领军马十万,排列黄河两岸。再领刀枪火炮,箭弓弩矢二十万枝,一有大妖精怪显身,先出言阻止。若是不从,即刻诛杀。”“末將领命。” 於是尤文一振双翼,拿了长枪向西飞去。歷经十日,终於到了上游。 尤文一探五日,遍寻不得。再回再探,又不得。如此者三,终於发现踪跡。 但见那黄河湍急水势下有三千里处,正有一座水晶宫。宫殿占地百里,晶光闪闪,仗著三千里黄水遮掩,只需掩了气息便是难以发觉。芭莎正蛇行於殿內,以尾画水行大纹。纹路粗大如蟒,墨色如血,一笔勾勒。 尤文暗藏云雾之中,在天上看的清楚。事情重大,当先迴转急报,依旧偷摸走了。 黄河两岸姜来已经布好阵仗,好凶猛,怎见得: 画戟枝枝排开,长枪根根列起,营扎上下,阵分东西。营扎上下,巡逻小校似猛虎,獠牙错开。阵分东西,先行官前头立定爭战功,性如烈火。左右將士如摇头狮子,前后兵马如恶虎豺狼。 大寨中间另起营帐,伏羲正与姜来商討,忽报:“尤文將军回来了。”伏羲曰:“快让他进来。” 尤文见面拜倒,把看到的一切都是说了。又问详情,此阵原是大助水势,兴风起浪之阵。伏羲沉思,只能先派兵看能否把大阵破坏。 此事贵精不贵多,於是尤文只领金彪,长应,恶虎三人前去,此三人都有神通,能鼓云发雷,喷烟吐火。於是眾人隱匿了形跡,又往西边去了。 此行不过八九日,便就到了。尤文把双翅停定,一指下方黄河,曰:“此处便是那大巫设阵之处。” 第八十五章水魔 眾人端详一会儿,都是拿不出好办法。尤文自腰间取出豹皮囊,摸出一柄雷锤,雷凿,另並两粒红丸揣在手心。 “既是来了,先叫我惊他一惊。” 尤文把话说定,锤子打在凿上,万千雷蛇蜿蜓而下,直衝黄河底部。雷蛇入水,化作斗大的雷球,恶狠狠朝著芭莎打去。却见一个黑影闪过,大口一张,竟把雷球都是吞了下去。 “我不去找你,你们反而还找上门来。” 芭莎一摆长尾,盘在黑影头上浮出水面。好芭莎,怎见得: 身姿婀娜,水中游龙。莹白若雪,冰寒刺骨。发是万千水,眼如深海涡,面容皎好,眉目如画。身穿水綃之衣,脖带龙眼珠链。下身如尾,其行如蛇,水汽托举,不沾尘泥。 芭莎出得水来,先自摘下脖上珍珠项炼,直往空中一甩。那十二颗龙眼大的珍珠顿时化作水虎,水蛟,水蟒,另有水枪,水剑,水锤等一齐涌上,劈头盖脸朝天上眾人打去。 隨后芭莎一拍座下凶兽,把手一抖,化了把水戟就是朝上衝去。 “好凶狠的大巫!”尤文连凿雷电,金彪倒持画戟,长应,恶虎拿了兵刃与芭莎斗在一起。 芭莎一巫独斗三人,却是丝毫不落下风。只把手中水戟乱抖,溅出水珠顿时化作些水妖扑將上来。尤文刚打灭一团又来一团,而且源源不断,无有穷尽。於是大吼一声,运起神通猛发神雷打去。 却见芭莎眉头一竖,一戟逼退三人,把手朝顶上珍珠链一指。 那珍珠顿时大发华光,將十二枚珠子都是激射出去,布下大阵。芭莎自己却是一拍座下凶兽,猛地跳將出去。 “你四人入我阵中,悔之晚矣!” 芭莎大笑,抬手起剑一指阵中某中,只见风云大作,雷声大响,阵中东南一股巨浪袭来。 那尤文四人被困阵中,只觉处在无垠大海之上,飘飘悠悠,起起沉沉,实在难挡。另有腥气恶臭传来,直晃得四人头昏眼,手脚发软。正自寻敌时,忽然听得浪声大响,心中警惕,往发声处看去,就见千丈巨浪朝四人打来。 此浪非凡浪,腥臭毒气里中藏。共工祝融曾相斗,此水便在百味中。 四人升起云头,不想浪中魔爪伸出,长应避之不及,被抓入浪中。其余三人还想施救,却见一个浪头打过,只有残骨浮出,再一个浪头下来,连残骨也不见了。 “你敢伤我部下!”尤文大怒,四发雷电,直打得虚空乱颤,地水相生。金彪,恶虎也是大怒,四处寻找破阵之法。 金彪把云驾起,沿浪头去向东南,不想行不到二三步,忽然大叫一声。捂住心头猛地一抽,顿时丟兵,自翻倒下云头掉入浪中,也是死了。“贤弟!恶虎小心巫法!”尤文大怒,二人心惊,却只能困守阵中。 阵外芭莎正立在凶兽头上,面前又有一鼎。此刻鼎中虚影正是尤文恶虎二人。听得尤文喝骂,芭莎也不恼怒,只把巫法密传在心,口中念念有词。“疾!”但见一抹乌光射出,入到水面,消失不见。 那尤文正在喝骂,想激芭莎应战。突见乌光打来,忙是一气呵出。 那白气一分为二,一道冲向乌光,一道缠绕周身化作屏障。白光与乌光相撞,只一息便被消蚀而尽,而那乌光势头不减,视屏障为无物,直接正中尤文心口。 “啊!”尤文大叫一声,丟了兵器捂住心口,却已生机断绝,只余恶虎一人。 恶虎还想挣扎,却见百滴水珠打来。颗颗浑圆无比,暗色幽深,有莫大的力气,直把恶虎打的骨断筋折,也是死於非命。 长应,金彪元神被浪卷碎,而尤文恶虎伴隨芭莎收手,都是难逃魔掌。“该死的大巫!” 尤文痛骂,下定决心。 只见一缕真灵挤破尤文元神,速度急切,却往伏羲去了。“想你真灵无处可依,能活多久?”芭莎冷笑,捏碎金虎元神,仍是回了黄河底下继续作法。还有三日便是功成,伏羲已经是来不及阻拦。 且说尤文將真灵脱出后,只来得及略说一二,便是真灵消散。一时间眾將悲悽,哀从心来。却是真灵乃修道者意识寄託,一旦消散,天地间却是再无印记。 伏羲陨大將,只得派人將两岸族眾撤离,正自安排,突然门外有人来报:“圣皇,门外有人称是通天圣人门下弟子,传下口諭,叫我等不必惊惧,自渡即可。” “那人现在何处?” “童子传令即走。” 伏羲长嘘,內心稍松,犹有不安。 於是三天一晃而过。芭莎跳出水面,催动大阵。只见潮浪涌起,黄龙捲地。 河流九曲,水底沙涌。九曲黄河接天碧,河底翻沙潮平岸。宽有千万里,老龙舒腰。顺流倾下,精神抖擞。只听得狂风大作,黄河咆哮,便见一只九曲黄龙携滔天之势直赴大海。 黄河卷浪,奔到中途。正自捲起千丈沙浪,忽听得一声龙吟,震惊两岸。 只见白光浮现,龙马踏黄河! 龙马负河图,只一惊叫便是震住黄河水浪。水浪不动,势头渐小,乃至恢復平静,渐如平常。 隨后龙马长吟,黄浪倒涌,逆流而上直灌巫门大营。好傢伙,顿时炸开了锅! 狂浪倒营门,河沙拔大寨。左右二军皆卷浪,前后大营尽入水。万个巫兵拍死,万个巫兵捲走,万个巫兵卷树上,脑门直晃。水势凶猛,势不可挡,直如秋风扫落叶,打扫战场。浮木断旗,寨成汪洋,却是龙马显神力,河图倒卷河曲。 这大水衝垮营门,冲走巫兵,宛如势头猛虎,直奔中军大帐。地魁彼时正在思索,听得外面大响,不等派人探听,那大水就时杀到。直把他扑得营外,衝到万里。 “芭莎!伏羲!” 地魁脑袋发懵,但只一跺脚,就自地上裂开缝隙,垒起高土,把一眾巫兵都是接应上来。数兵点將,一场大水却是杀了他三成儿郎。心中更是大怒,恨不得直衝伏羲帐下,来一场惊天动地撕杀。 第八十六章河洛八卦 再说龙马负河图,倒卷黄河。彼时伏羲正在岸边等候,看见龙马神威,突地福至心灵,走上前去。 左右如朱襄柏皇等人还想阻止,纷纷劝阻:“圣皇不可。”“圣皇小心。”都都被伏羲摆手拒绝。那龙马负河图,到到伏羲过来,也自走上前来,打了个鼾鼻,就自臥倒,將背上河图显出。 河图造化精妙,伏羲一时看不清全貌,只顾呆坐。旁边朱襄等人见伏羲陷入妙理之中,催促不得,也都守在一旁。如此一过十六日,伏羲才自回神,不由嘆息。 “可惜我只得河图,若能再得洛书,当可分演八卦,钦定天下各理各物。惜哉。”伏羲领龙马回朝,龙马供养於贵室。 后又过十余日,这日伏羲正在参悟河图,忽地龙马打鼾,喷出烈火。却將背上河图掩起,不叫伏羲观看。另有长吟,头向八方,似是在指点伏羲。 於是伏羲以未成八卦,占人天地,隨灵机而出,依龙马而走。 龙马走走停停,最后停在一处宅前,不再前行。伏羲看去,却是青羊道人府?,守门的大虎上前行礼,伏羲问话:“少军可曾回来过?现如今有何人在府上?” 只听大虎答话,曰:“圣皇,少军前些日子回过一遭,今已离开。但少军门下弟子自少军回来后便一直闭门不出,圣皇或可一问。” 稍见通传,玄青子忙领王竹出来迎接,口称圣皇。“吾师所言无误,今日圣皇到此,正应天数。请圣皇隨我前来。” 玄青子將伏羲领到院后河塘,只见水波荡漾,水草轻晃,却无半点异样。 玄青子將手探入水中,过不多时,就见一只大白龟曳曳浮於水面,见伏羲而上岸,上岸而伏背。於是伏羲可观白龟洛书,推演周天易数。白龟与龙马相合,都自显露本貌,作河图洛书,不提。 再说青羊道人正在洞內闭关,忽地有藤木童子来报曰:“老爷,外面有碧游宫水火童子找您。传掌教老爷口諭,叫你及时行事,不要耽误。”青羊道人曰:“贫道知晓,你且回报。”藤木童子自去不提。 再说青羊道人二弟子王竹,因为她元神受损,仙道难成,故此只寻了诸般事情来做。 这日正领伏羲圣皇旨意,巡视各部,安抚民眾,却是听到有人纠缠闹事,於是上前询问。周围人见她仙气凌然,彩带飘飘,而且一身盛装,腰別黄金大棍,都是让出一条大路来。 王竹近前一看,只见两人正在廝打,其中一个却已满脸鲜血,几乎將死。而打人者却是膀大腰圆,一脸凶相。王竹上前用法將二人定住,先是了解详情。 於是先將案台升起,排列旌旗,后有屏风,前设平台。王竹把身坐定,將黄金大棍取出恭放台上。黄金大棍上有红节,乃是伏羲所赐,专查诸部,除奸铲恶,扬善济民。大棍一出,即是伏羲圣皇所至。 左右平民跪倒在地,那扭打二人都是把此中详情说了。 “大人明鑑,我大恶部人在此开耕田地,此地本是无主,荒芜一片。不想熟成不过几年,这人就是要据为己有。”那打人者鄂隱面色发青,两眼喷火,隱隱有烟气自头上冒出。 王竹听了,把案木一拍,闭了鄂隱发言。向那被打者坤土问道:“可是如此?” 坤土应承,却另有言,言曰:“此地原本非是荒地,乃是我祖辈耕所得。因前次天河落水,水淹此山,沙土覆没,才成荒地。请大人明鑑。” “那你为何后来不来开垦?” “因小人家族尽死,势力单薄,无力为此。” “那又为何现在索取?!” “因为此地开垦,却为我祖地,非是无主。” “且罢!”王竹一拍案台,惊动眾人,作下判断。“你人懒怠,空口索人熟地。现今便判此地为鄂隱所有。你倚前人之泽,不思开拓,只顾己益。来人把他拉下去打上十棍。” 隨后王竹与眾人说明道理,眾人咸服。 话说当年共工氏与祝融氏大战,直打的洪荒崩裂,天河倒悬,眾生危亡。地脉受损,维繫不稳,波及洪荒,致使海岛崩裂者多,亦或大陆脱离,再成海岛。 於洪荒大陆却有五座仙山,名岱舆,员嶠,方壶,瀛洲,蓬莱五仙山。五仙山上神仙多居,便是截教弟子也有不少。却说这五座仙山受到影响,日渐崩裂,变成海岛。 因为仙山颇重,受不了海波,沉浮海面。因此诸仙却是打发人来询问伏羲圣皇,请问圣皇妙法,眼下正在面见伏羲圣皇。 七味子挽髮髻,包红巾,穿青绿叶袍,正在伏羲圣皇面下拜倒,乞恳救生。“五座仙山变成海岛,仙山上下,生灵危难,还请圣皇垂怜,施法搭救。” 伏羲新得河图洛书,演八卦,算无穷,於是说道:“你先退下,我自起卦。” 於是伏羲演八卦而算数,这一线生机冥冥中却是落在了青羊道人身上。“少军为天庭妖神,掌握大权。蓬莱诸岛亦曾臣服,当请少军。”於是派人请青羊道人弟子到场。 玄青子正值闭关,脱不开身,那人只好辞了又去寻找王竹。王竹正在审判,群眾拜倒,只见一人驾云紧急过了眾人,请王竹前去。 “既然如此,当我去请老师旨意。”王竹听完伏羲圣皇旨意,將手一別辞过眾人,交还黄金大棍,逕自驾云要往三十三天外去。但见她取一符印,默念口诀,只一声轻响,就自化作流光钻向三十三天之外。 王竹来时,先就见藤木,松木两童子接引,曰:“老师已候师姐多时。老师交待,师姐只需拿了这符印往天界云海一召即可,届时自有响应。” 松木童子取出一纸符印交上,王竹把密文暗记,拜谢师尊就自辞別。仍是催动符印化流光向天界去了。 天界云海奇异,厚重如地,能搭柱建屋。又轻轻如气,凡人不可履步。王竹到了天界,找定方位,先往东方行去。 那处乃是一群妖乐园,万种妖类都有,大多为妖神子嗣后裔,或是同族旁枝,常享天界清气,如今却是到了奉献的时候。 第八十七章龟负神山 王竹催动大法,把符印拋入云海之中。那符顿时大放金光,宛如金珠,闪闪夺目。 只见得云层起盪,风云变幻。王竹只听得几声龟咽传来,便见云海之中云层拱起,仿佛是云中泰山,拔然欲坠。待到白云散去,却是一个好大的乌龟! 但见:头角崢嶸,好似龙种。两眼放光,金皮灯笼。四爪盘旋如虎,粗壮如撑天四柱,尖尾似毒蛇,暗藏玄机。背上龟甲片片大,按周天之理,排列整齐。鳞甲万年未曾刷,如今依旧清净。 这玄龟却是异种,是当年妖神玄龟同族。这族里天生异种,共是兄弟五人,身强体健,大如山岳。 但亦受制於此,不曾化形,至今也是龟种。 “见过仙子,不知少军唤我等何事?”领头的大玄龟声音如雷,它身后还有四只玄龟,都是如它一般大小,只是背上中心龟甲顏色不同。按五行之属,分为五色,这五头大龟也就以此为名。 且说玄金问事,王竹便把事情说清:“共工氏与祝融氏大战,波及洪荒。有仙山五座流离海中,浮沉难定。有仙人请伏羲圣皇,圣皇又请我师,我师便就叫我来请五位下界,一驮神山。” 五龟闻言大笑,旋即大哭。“却是我等命数应在这里,难怪不能化形!” 声音悲悽,勾人心酸。王竹也不催促,过了片刻,眾龟收起丧泪,互是笑言曰:“噫,哭甚!此举莫非功德乎?救生灵於危难,舍我五人如何?此正是上天成全我兄弟之理。速去!速去!” 於是纷纷下界,状如火星,都是隆隆砸进大海之中,直把这大海搅得浑浊一片。 波涛不尽,天降火星。波涛不尽,东海龙建水晶宫;天降火星,玄龟五头成流星。但见波浪翻涌,沉沙起伏,哄杀虾兵蟹將,骇惊鯨士鰣谋。探海夜叉翻入江,巡海夜叉倒中央。鲤总兵提兵赶將,鮊大尉倒拔钢鞭。鯿提督监领手下,鱔力士奔在宫中。万万將士齐赴宫,爭相看那老龙王。 却说五头元龟这么一砸,搅得东海不得安寧。东海龙王有名,姓敖名广,穿皇袍,顶紫金冠,富贵华丽,面容威严。水晶宫微微一震,敖广察觉,便是叫来旁边龟丞相,却听巡海夜叉前来报导:“大王,那海上自天上掉下来几个玄龟,有五个数,另有未成仙道女娃一个。” “可知来人如何?”敖广扶正水晶宫,差领鲤总兵率眾水兵布下大阵,洒出水链定住周围海域,这才有心询问。 “属下不知。不过看她们方向,都是往那蓬莱五座仙山去的。”巡海夜叉答话。 那蓬莱山上也有许多仙人与龙王交好,因此仙山沉没时龙王才曾派兵支住仙山。只是不能功成,就此断念想。今日之事,却是勾起思绪,於是说道:“传我命令,摆驾前去。想是蓬莱旧友请得人来。虽然未成仙道,想来也是手段不凡。” 於是鱔力士领巡海夜叉前排开道,鯿提督和鮊大尉带兵两旁,鲤总兵侍候敖广一侧,解答疑问。有二十万水军爭相护送,虾兵蟹將都爭锋。但见水波荡漾,眾將借水路快捷,又有海底暗流相助,行不多时便到了仙山所在。而那王竹却是领著五个大龟还未到场。 敖广来了蓬莱,声势自然不小。锣鼓喧天,旌旗飘摇,气势恢宏。直哄得仙山內一眾仙人东倒西歪,摇摇欲倒,恐是龙王要兴兵伐山。 正在此时,却是从山中走出一仙。 来人双抓髻,大长袍,腰束丝絛,背缚宝剑,走了洞门,瞧见眾仙惊惧,当是大喝:“尔等何状!”却是眾仙惊惧,失了形色,乃至无状无礼,引来道人呵斥。 这仙人青羊道人也熟,却是就羽翼仙。他自在蓬莱岛內修行。 “只是如此,便尽无忧。各自下去领罚!”旋即展翅,却往东海龙王方向飞去。他与敖广也有些交情,曾被请入龙宫赴宴。敖广正坐帐內,忽闻来报曰:“蓬莱岛仙人羽翼仙来了。”龙王曰:“请羽翼仙进来。” 羽翼仙进帐,当先拱手行礼,落在座上,才是发问:“不知龙王兴兵至此,有何要事?闹如这般大的动静,直哄的贫道门下诸般惊恐,坐立不安。” 才是说了两句,吃了一盏茶水,只觉海波荡漾,碧水浮沉,只听哗哗水浪声音传来。二人出帐,只见一女娃正是捧符印,召大龟朝此地来去。 “女娃何来?为何领大龟到此,掀风起浪,先搅动我王水晶宫,又是惊动群仙诸岛?还请报上名来。”巡海夜叉领王命上前。王竹听罢,只是回道: “我乃是青羊道人门下二弟子,姓王单名一个竹字。因为仙山崩成海岛,伏羲圣皇命我请老师出手,老师又赐我符印,召了五头大龟来此驮负神山。难道蓬莱岛诸仙不知?至於扰乱水晶宫,贫道稍后自会向龙王请罪。” 羽翼仙听闻大喜,谓龙王敖广曰:“此人真是少军弟子,当是我之师侄。而且蓬莱诸岛有救矣!” 於是暂止刀兵,先到了王竹面前,面容和悦说道:“贫道截教蓬莱岛羽翼仙,多谢师侄前来搭救。”王竹听明此人出身,连忙答礼,不敢骄横:“师叔勿说此言,本是一家,自当互助,何谈搭救?师叔却是折杀小子。” 稍后龙王也是上前,王竹依旧行礼。再是蓬莱岛羽翼仙诸门人上前口称:“师兄。”王竹再是一一答礼。 “师侄,五山苦於海波浮沉多日,事不宜迟,还请师侄出手。”羽翼仙言道。“既然如此,还请师叔先行大法,將这五山朝上拔起,好让大龟背负。”“此事易尔。” 於是羽翼仙轻施法力,將自身原身显出,却是一只金翅大鹏雕。 好神俊的鸟儿! 眼如丹珠,喷吐闪电金光。瓜如利勾,万年寒铁打造。浑身羽毛传金斗,造化遍地尽无穷。阴阳开时生吾体,得道明志在天皇。无中了却参玄理,如今號作羽翼仙。 神鹰头似泰山,爪似枯松,两翅张开有万里长短,根根羽毛锋利。张开大口,好似一汪血池。轻舒爪尖,惊动四海蛟龙。 羽翼仙轻一振翅,只听狂风呼啸,面目难睁,罡风一阵后便已將五座仙山一一抓起,放在了玄龟背上。那玄金等人没有防备,也防备不了这么快,都是一个跟头栽入海中,隨后又自潜出头来。 第八十八章王竹入轮迴 玄金五只大龟得神山背负,都自潜入海中,自是修练不提。 再说羽翼仙变回原身,只见龙王向前相迎,请道:“羽翼仙神力非凡,还请到我龙宫赴宴,我已备好酒席,只待诸位到场。” 羽翼仙自无不可,王竹却是面露难色,口称不可,一脸正色道:“我师来前有言,叫我完事之后速回岛,另有要事相商。却是不能赴宴,还请师叔和龙王恕罪。” “既是少军所言,自有道理。你先回去,我自与龙王饮几杯水酒。”羽翼仙笑言,与敖广相送一程,自回水府饮酒不提。 且说王竹借符詔遁回金鰲岛,贪看景色,不觉间耽误功夫。 这是为何,却有一番说法: 青丘老狐志自坚,千百轮迴去人间。 得道本在新时候,不想又回界地仙。 降龙伏虎敌白起,玉帝降旨封勾陈。 大帝一坐黑风山,十二祖巫旗中现。 后赴娑婆如来会,却知二人父女缘。 王竹贪看景色,正觉美景,忽有松木童子前来叫唤:“师兄,老师传你,怎能耽误!”王竹这才醒悟,连忙回了洞府,拜倒在地,恭还符印。青羊道人坐在碧游床上,面有悲苦之色。 只听青羊道人言曰:“王竹,你是我当年下界所救,自有艰难险阻等你。如今天数註定,为师却是也救不得你,只好点你记忆,让你略知一二。” 说罢,青羊道人將手中竹杖朝王竹头上轻点,只见一点金光落出,那光如舍利,放出毫光耀世,又如丹珠,遍布华辉,掉到王竹脑中。王竹受这金光,当即跌坐在地,持修玄功,过不多时,睁开双眼,满面泪痕。 “师尊,弟子父母遭巫人屠戮,族人或死或散,永世不得超脱。此仇何其深切!”王竹被青羊道人点醒记忆,却是看到父母被杀,再入轮迴之事。 “莫言,莫言。你自有气运,日后可返本归源,只是不在此时。你且速去,日后若有机缘,仍不失为我门下弟子。速去!速去!天意已是註定!”青羊道人急声道,大袍一展,颳起狂风,却把王竹卷到洞外。 王竹到得天妖洞外,內心淒淒,却是到了后崖壁上。 先向青羊道人方向拜了三拜,口称:“恩师。”又自拔出宝剑,横在脖颈间,只一言曰:“师尊,弟子去了!”说罢,一割喉颈,剎时气绝,一缕幽魂就自接引,投入六道轮迴之中。 青羊道人坐在云床上,少时有松木藤木童子来报:“老师,已將师兄肉身埋葬,另有法宝蕉叶剑和锦云罩二物留下。”却是王竹死前,散去宝中元灵,就自留了下来。 青羊道人將蕉叶剑和七彩锦云罩收好,挥散二位童子,端坐云床不提。 后又是时光飞逝,兔奔乌走,一时间又是过去数年时光,不觉已到圣皇百年之期。 却是当初诸圣议定,圣皇百年即准,升入三十三天外火云洞中。青羊道人並不下界,有弟子玄青子徐步疏代为观礼。 玄青子为青羊道人弟子,在伏羲麾下听旨,屡建功勋。因此位在前列。 只听得號角雷鸣,鼓点雷动,两列战將持戟拿矛,文臣持笏拿章,都是候在一旁,恭迎圣皇。 但见:童子对对持旌旗,侍女对对拿紫云。彩旗招摇吐紫雾,金柱华光碟赤龙。前头虎將开头路,金戈铁甲抖威风。摒开两路朝紫气,当中显露圣人容。额头凸起生骨角,后人唤做圣人像。演绎八卦知天地,河图洛书掌中藏。通天光气冲霄汉,惊动天外圣人场。八卦炉倒龙马出,圣人恩德蹄色青。 却说那太清道场八景宫內,道德天尊正是燃起炉火炼丹。火是文武火,炉是八卦炉,丹中非常药,精华作龙马。道德天尊吩咐下去,叫那看炉道人,烧火童都是打起精神,大起火来。 只见火势升腾,烈焰滔滔,红光通通,伴隨火势猛起,八卦炉顶上炉盖也是“扑腾”“扑腾”响动起来,並有“咴咴”声音传出。 却是太清道德天尊炼丹成药,搜罗先天五行精气。这龙马就是精气孕育而成,常吃老君炉中丹药,这次被捉来放在炉中磨磨性子,眼下都正自在八卦炉中奔腾。 龙马共有五匹,按蹄上顏色相分,为黄,赤,青,白,黑五色,正对先天五行精气。 道德天尊一名老子,后世渡多宝道人入佛。 老子算定天时,眼下下界正值伏羲圣皇归位之际。於是轻施法力,却把手中扇叶一扇。俗言火借风势,但老子一扇风下,这火势不大反小,那炉中龙马有一蹄色发青的,仿佛绿叶,原本也在奔腾,自在欢快。 突然借到一缕清风,剎时灵台清明,眼中灵慧,知道天机已至,於是长吁一声,却是脱了族群自往外界挣去。 老子也不管它,仍自扇火。 但见一粒青丹大放华光,挣开炉盖,跳出火海,现出原身,乃龙马青蹄之像。老子一指龙马曰:“速去!”於是龙马俯首,化身成龙,闯出宫殿,惊呆眾仙。一路往下扬迈四蹄,闯出兜率出混沌,踏过天界穿云海。 话说龙马是圣皇坐骑,其声如雷,其势如火,扫荡天下妖氛,去除一切邪恶。 天界洪荒或有邪修邪道,杀人躯,夺人魂,或以他元神为邪法,炼入法宝之中,日日夜夜苦受煎熬。 凡有如此者,只听龙吟雷鸣,都是暂回神智,伏首下拜,口称:“圣皇恩德。”於是有青光倾刻而至,救人苦海,诛魔杀邪。 伏羲圣皇正自登台祭祀,但见一条白玉大案上牌位摆列,上摆天地鸿钧,中居三清道尊,佛门两位圣人居右,女媧娘娘居左。三清道尊中以太清为最,盖因人教教主,法力无量,教化眾生。 伏羲圣皇焚金香,表玉诀,但见天上紫气飘摇千里,金光招摇不定。有仙鹤盘旋,丹凤衔枝,神龙舞空,张牙舞爪,有两只彩凤各衔法旨一端,於虚空中扑翅而来,亭亭落下,把法旨递呈伏羲。 稍后事毕,只见眾仙俯首下拜,忽听雷鸣龙响,闪电破空,就见一龙马踏空而来。 龙马麟头豸尾,马身龙鳞,四蹄青绿,仿佛翠叶。一见伏羲,便是收起四蹄,安居台下。 第八十九章 伏羲圣皇表完玉诀,又將诸事谋定,传遍各方。然后龙马迈蹄上前,伏羲一跨龙马,言曰:“去休!诸人当要治国理定,安泰天下。去休!” 於是龙马起立,踏蹄安去,自是不提。 话说伏羲圣皇得河图洛书而演八卦,推究天地之理。圣皇去时,驾龙马来到云海之际,知晓要物归原主,却也知道鯤鹏与青羊道人为难,於是一笑,將手点在河图洛书上,將其一拋云海之中,自是骑龙马而归火云洞中。 火云洞是三十三天外圣皇道场,为诸圣人所辟。其內空间自是无垠,与洪荒別致无二。 伏羲圣皇到此,便將龙马韁绳解脱,自由它天性挥洒,不提。 且说那河图洛书,被拋云海中后突起一阵狂风,狂风如路,逕自把法宝吹去北冥海中。这法宝一到北冥海,便自被妖师宫內仙人感知。只见鯤鹏吐气成云,法力成手,一运天妖大法,就见妖师宫绿光艷艷,妖魂盘旋,一轮绿光之中有数条千万丈长的妖魔大爪直衝河图洛书抓去。 巨爪横跨北冥,粗有百丈,哄得诸位仙人心惊胆战,默不做言。而那妖师座下诸位弟子,如北冥子,八爪子,海星子等人,都是神情振奋,满心欢喜,直跃欢呼曰:“师尊果然法力通玄,造化参奇。”只有三叶子一人不语,心头忧虑。 果然,那鯤鹏妖师的天妖巨爪刚是朝河图洛书抓来,就见数缕光芒激射破空而来,光芒或青或蓝,或红或紫,或乌黑髮亮,或璀璨如阳。 “老贼,你门下伤我弟子性命,今你又来夺抢法宝,是何道理!速速收手,否则莫怪我等共击於你!” 那璀璨如阳的却是道人亲身而至,大声喝骂。但见他金袍金履,金眉金瞳,金须金髮,却是北极中一位有名仙人,名唤大金仙人。专修金法金气,威力恐怖,眼下正要与鯤鹏为难。 “原来是你这老儿,你也敢来犯我眉头!”鯤鹏尖细声音响起,却是妖身瞬息已至大金仙人面前。隨手捞起河图洛书,抬手便是数十道零落妖雷发出,打破那大金仙人所发金气。 再一扬手,便是手化利爪,妖光一片,直往大金仙人脑门顶上抓来,势要抓破他肉身,抓散其元神。“鯤鹏,你为恶多端,今日怎么的又是伤人?”纤纤甜言传出,一株丹桂枝斜伸出而出,恰是架住鯤鹏手爪,却是一仙子,常唤丹桂真人。 “好好,今日就將你们二人一起拿下,炼入妖魂之中!”鯤鹏受阻,睁眼看定,其余光芒在得不到后都是消散一空,生怕鯤鹏找上自己。只有大金仙人和丹桂真人侯在一旁,虎视眈眈。 见有人敢阻挠自己,鯤鹏大怒。扬手一点,只见一柱透绿妖光直射虚空,只听得雷电相生,雷火激盪,在天分化作三十六颗雷火节子,各结成网落將下来。 “小心,这是那老贼的雷火妖网。且看我如何破他!”大金仙人一声大吼,浑身金袍上下射出万道金光。此光非凡光,乃是大金仙人遍觅五行庚辛之气凝炼而成,一经发出,海地山摇,仙人俯首。那雷网果真承受不住,三两下就是被金光破开,雷火消散,罗网不存。 大金仙人一见得势,忙是催兵念咒,默运玄法。但见他两指並剑,口中念念有词,只一言曰:“疾!”就见天上地下顿起金光。此光非凡光,是惑人心神光,是穿金透石光,只见万千道金光罩住鯤鹏身体,另有大金仙人大笑言曰:“吾光效果非凡,凡人被金光罩定,若不得出,便会被金光罩定身体,照住元神,稍后只须轻击额顶,便是神身俱陨。如今鯤鹏有难,丹桂真人可上前痛击。” 丹桂真人亦与鯤鹏有些仇怨,乃是她成仙得道之后,为给门下弟子助力,冒险到北冥採集些天材地宝。这北冥早就被鯤鹏一脉视为私有,怎许如此,只是逃得了丹桂真人。但三叶真人纠集师兄弟,连己共计三十六人,却是一齐杀上门去,把丹桂真人门下尽皆屠戮一空,把生魂放在妖火上炙烤,日日夜夜不得超脱。 眼下有机会能解脱弟子,还能杀將鯤鹏,丹桂真人斜搭丹桂一枝,躬身行礼曰:“善哉,如此多谢大金道兄。” 丹桂真人下了云头,来到大金仙人金光阵前,心中犹有些不安,但为门下诸弟子,只好把手往下一指。就见香传遍,妙音有余,自虚空浮现两朵丹桂,朵大有脸蛋,洁白无暇。丹桂真人踏上,又是將脖颈上金圈拿下,擒在手中,以为制敌法宝。 稍后丹桂真人进阵,只见阵中黄澄澄一片,看不清上下南北,分不清前后东西,只有些黄光,如镜一般,如柱一般照定鯤鹏。鯤鹏此刻身体元神被定,犹有话言,曰:“大金小贼不肯进来,反倒叫你进来赴死。你倒也是真是单纯好骗,凡事不肯过遍头脑,如今当是死期將至。” 闻听此言,丹桂真人顿时大怒,喝骂:“鯤鹏,你身处险地,犹放大话。岂不知自己將死,还敢出言激我!” 丹桂真人大怒,快步上前,把手中金圈套在手腕上,扬起丹桂宝枝,劈头盖脸朝著鯤鹏额顶打去。 只听“咔嚓”一声,那丹桂枝下降半寸却是就难以下行,仔细看去,却有一道混沌气流稳稳托出。丹桂真人心头惊惧,便要再拿金圈朝鯤鹏头上打来。 只见金圈不过一尺大小,圈身抹金鎦玉,滴溜溜在空中一转,就是朝鯤鹏打来。但也如同丹桂枝一般,不能下行便是被一道混沌气流敌住。 丹桂真人心头大惊,心中暗想:“这老贼手段颇多,我与他近身,岂不是自投罗网?不如趁他现在还未脱身,速速退出阵去!” 一念至此,丹桂真人气势顿时一弱,便要取了丹桂枝和金圈离阵。哪知这两件法宝与混沌气流接触后,竟是如同老树生根一般,半点也是摇晃不得。 就在丹桂真人暗自焦急之时,忽闻一阵大喝,却是大金仙人见到事情有变,催动大阵接应。“道友勿慌,贫道且来助你!” 但见大金仙人鼓阵摇铃,伴隨铃声响动,那阵中顿时射出道道金光剑气,剑气纵横无量,每道都有先天庚辛锋锐之气,直朝鯤鹏方向刺来。 第九十章丹桂真人,大金仙人 “小辈,都中计了!”鯤鹏哈哈大笑,猛一发力,顿时挣脱大阵。 但见他连喷两口精血,精血落入混沌气流之中,那两道混沌气流顿时拔高万丈,宽广如河,把一应庚辛剑气都是冲刷的粉碎,半点也不留下。 而自气流顶上,又有两道兽吼传来,一为龙马嘶鸣,一为白龟低咽。就见两只神异无比的异兽正自站在混沌气流顶端,龙马背河图,白龟负洛书。 原来鯤鹏早在与大金仙人和丹桂真人交手时,便是著手炼化河图洛书。青羊道人本就是在鯤鹏这里借得法宝,哪怕通天圣人將鯤鹏所设禁制一令破除,但鯤鹏保管法宝多年,炼化起来仍是轻车熟路。只是短短时间,便是能重新应用。 只是老贼狡诈,深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於是故意被擒,想要一举擒杀二人。 眼下时机正好,鯤鹏將混沌气流发出,河图洛书果建奇功,將大金仙人金光大阵定住,金光大阵失去变化,大金仙人此刻满头大汗,想欲先走,却有河图阻路,想支援丹桂真人,又有洛书拦截。 无奈之下,只好跌坐在地,额头生汗,身体生津,直哄得大金仙人百头焦虑无一策,战战兢兢苦不堪。 再说丹桂真人,她的两件法宝:丹桂枝与鎦金圈都被气流吸附,挣脱不得。被鯤鹏妖师发起大法,气流勃发之下,那长有万丈的混沌气流顿时將丹桂枝衝起,一直衝到了龙马面前,被它轻轻一咬,就自断裂。 丹桂真人失了法宝,不由大叫一声,跌下丹桂瓣。失了护体之术,却被鯤鹏找到良机,只见妖师五指成爪,暗运妖光,直往丹桂真人面门抓去。 只一下,便是抓破丹桂真人颅顶,丹桂真人元神欲要遁出,却先被鯤鹏用妖法炼入妖光之中,只听她最后大叫一声:“大金仙人害我!”便是没了动静,化作妖光中一记妖魂。 丹桂真人既死,鎦金圈也是失了主人,掉將下来被鯤鹏拿住。鯤鹏拿来,只略看了几眼便知变化详情。用法力强行催动,对准阵外大金仙人,暗道一声:“著!” 只见那鎦金圈,望空飞舞,金光闪闪,一化二,二化三,三生百圈,都是一般模样,滴溜溜的在空中盘旋,就是朝著大金仙人打去。看样子,使的却是比丹桂真人用的威力还要大上许多。 那大金仙人见到金圈打来,又听得丹桂真人死前大叫,不由心中悲悽哀道:“是我害了丹桂道友!” 却也不坐以待毙,將浑身金气都是射了出去,或是作刀枪剑戟,或是作虎豹豺狼,或化丹凤仙鹤,或为鲤鮊鯿鱔,都是一齐涌上,扑向金圈。却如飞蛾扑火一般,被金圈一一打碎。 大金仙人瞧见真已身陷绝境,迴转不能,不由哀嘆,却大叫道:“鯤鹏,此仇当是要百世而还!” 於是大金仙人跌坐,將自家元神遁出,就要逃遁。不想龙马白龟见了大金仙人元神却如龙遇明珠一般,格外兴奋,爭相玩弄。 知道不能带元神一起离开,大金仙人於是將元神爆开,都是死也不让鯤鹏得到半点好处。至於自己,则是一点真灵藉助刚才元神自爆,打开六道轮迴,遁入其中,却是轮迴转世去了。 凡是得成仙道之人,或神通有成,能够將自己元神与真灵分开。元神为有形之物,真灵却是意识所化,无形无踪,因此鯤鹏也制不住他,只能叫他投入轮迴之中。 101看书 看书就上 101 看书网,??????????????????.??????超实用 全手打无错站 话说鯤鹏搜颳了大金仙人肉身,却是一无所获。大金仙人来时便將诸弟子遣散,法宝或是交予弟子,或是用作大阵,身无一物,鯤鹏怎能有所获得。 鯤鹏得不到东西,只是可惜了一番。不由啍啍笑道:“真灵独入轮迴,没有元神护佑,没有门人弟子扶持,又无真人引仙入道。大金仙人,你如何能来再度伐我?” 话毕,作歌而还,歌曰: 修行首道重妙诀,引气入体苦耗年。 再来炼气入化神,此中更有艰险关。 化神一过证返虚,返虚中后有天劫。 天劫大小分四九,四小易渡九大难。 一入返虚是地仙,世人多是在此关。 要求无上天仙果,还有难头后面盼。 要论如何证合道,且听我来诉衷言。 三灾九难头一遭,大小灾劫全不断。 因缘魔障世情孽,恩恩怨怨都了断。 道字仙凡皆来求,多少圣贤表不明。 鯤鹏作歌唱言,回到北冥妖师宫中,刚在云床坐下,便有大弟子三叶子进宫拜倒在地,口称恩师。 只听三叶道人曰:“师尊,弟子共领师弟三十六人,布下大阵,將那大金仙人门下一应弟子俱是拿来,眼下正在殿外押著,还请师尊法旨。” 原来这三叶道人心思敏锐,见金光时便知是大金仙人。因那丹桂真人门下弟子都已死绝,生魂尽数祭炼,因此领了诸位师弟都是杀向大金仙人门下洞府。 那大金仙人弟子彼时却还享乐,不思祸头来临,大金仙人临行前诫言也都忘的一乾二净。 直至被人杀上门来,才知害怕,启动护山大阵。却被三叶道人持十八桿天妖不死幡,暗运妖法,引动地火水风。只见得虚空破裂,混沌气流冲盪一切。三叶道人是鯤鹏妖师最为得意弟子,只见他引三千里长虹烈火焚烧大阵,又起地势借地理布下千里大阵,把大金仙人门下困在山中,烧了有一个时辰有余。 恰是鯤鹏抓破丹桂真人颅顶之时,三叶子烧破大阵,领诸师弟抢进洞中,把大金仙人门下一应俱是捉了。那大金仙人门下哪曾见过如此阵状,或有反抗的,却都不敌三叶道人妖法,被他打落云下,神通不展,最后都被一剑搠死,元神炼入妖法之中。待拿了全部,才是回来,眼下正听凭鯤鹏发落。 “尽数押出斩了,元神炼入妖光之中。”鯤鹏狠辣,却是不留后患。三叶子领命出宫,叫人都推到玄冰殿下,杀了炼法。 只听声音哀哀,大金仙人门下,皆无活口。不知大金仙人知道自己门下如此结果,若是真灵有知,该是何等模样。 第九十一章龙伯钓鰲 且说伏羲圣皇升於火云洞中,但这人族圣皇之位又是无主。於是以燧人氏和有巢氏两人为首,站於玉阶,焚香上表。 但见烟霞笼罩,紫气东来,诸圣有感,却叫玄都大法师领法旨一卷,降临洪荒。 眾人正在祭祀,忽听牛吼声音传来,寻声看去。只见漫天紫气红霞,縈繚天空三千里有余,显龙虎之象,阴阳之形,有一道人正自牵牛而来。道人正是玄都大法师,牛却是青牛。另有一名,名曰金兕,昔年乃是天庭下界镇守將军,眼下为太清圣人坐骑。 玄都大法师自云端牵牛而下,见燧人氏与有巢氏行礼作揖,將法旨交还,仍是领了青牛回到八景宫去。 再说燧人氏和有巢氏,知晓太清圣人法旨后就知道圣皇为谁。忙是派人去迎,且是不提。 再说青羊道人,自前次王竹把身销去,投入六道轮迴之中,青羊道人一直闭关不出。这日却是有人登门,青羊道人睁眼,略一掐算,不由嘆息:“恍恍修道日,人间数十年。” 却是日月轮转,星辰变幻,眼下已经是神农即圣皇之位,赐福百部,恩及八方。 来叩门者何人?玄青子也。玄青子在洞外等候了些许时光,见得松木童子出门,出声叫道:“松木童子,你为我通传一声,就说弟子玄青子恭候。”松木童子进洞,拜在云床下,言曰:“老师,玄青子师兄正候在外面。”曰:“让他进来。” 松木童子请玄青子进洞,玄青子进洞拜倒在青羊道人面前,言曰:“师尊,昔年王竹师妹引大龟五头,负神山五座。五头大龟游荡至龙伯国附近,不慎被龙伯用饵诱惑,钓了两头大龟上去。岱舆,员嶠两座神山没有支撑,眼下都是沉入海中,化为海底群山。” “仙山上诸多道者都是生怒,派人来朝神农圣皇。请神农圣皇裁定。神农圣皇又想五只大龟是我少军一脉引来,不敢擅专,特命弟子前来请老师法旨。”玄青子一言说完,不等青羊道人另有话言,先听得洞外怒言。 “龙伯只顾一己私慾,杀我龟族有灵之生。当由本座亲去,用金瓜击其颅顶,金鞭打其后背!”却是龟灵圣母游歷三山五岳,访仙问友,今日来到青羊道人洞外,还未进洞,便听此言。不由心中嗔怒,桃面含煞,出言打断。 见是龟灵圣母到来,青羊道人忙下了云床,与龟灵圣母见礼,“师兄请了,今日怎有閒心到我这处来?听这孽障之事,生起火来。”玄青子早是起身,夺了松木童子的话计,將茶水递上。 龟灵圣母浅饮一盏,把话说定。“我本是访山问岳的仙人,因访仙友,特来师弟此处访亲。不想听闻此事,不仅折煞师弟顏面,而且也折煞了为兄面目,必得出手才是。” 听闻龟灵圣母此言,青羊道人暗想一会儿,心中却是觉得有几分道理。“师兄所言不差,修道至此,別无外物在心,只有麵皮犹得一爭。但想那龙伯或许不知,且让我赐下符印,让玄青子领命去过一行。” 稍后青羊道人命藤木童子自后殿转来,取出符詔。只见那符印形如令牌,周身密布妖纹,上书大“鬼”字,背有青羊道人之妖形,眼下正是暗淡了光芒,只如寻常令牌一般,不见光华。青羊道人取过令牌,將手朝令牌上一打,往空中一丟。 便见令牌大放华光,有祥光阵阵,妙音声声。青羊道人將令牌自空中取下,仍由藤木童子交给玄青子。 只听道人言曰:“你且奉我令牌,叫龙伯俯首赔罪。如果他听我言,自可无事。如若不允,我当下界以竹杖击其背者三。若是顽復不灵,出言不恤,当再者三。若他与你动手,你也不必与他交手,仍回来就是。速去!速回!” 玄青子令牌在手,不敢耽误,依礼出了洞门后,忙是化作一道妖光遁入下界。玄青子先回神农圣皇面前,把要做的事情都是说了,只听神农圣皇言曰:“善哉,只有一言,你需转达汝师。”玄青子躬身谨言:“请圣皇吩咐。” 神农圣皇曰:“我想龙伯骄纵,必不肯从。但龙伯有一国,国內有眾生,还请汝师只诛首恶,不要迁如他人。”玄青子躬身曰:“圣皇面慈心善,慈善之言,弟子定当转达。” 於是玄青子再化妖光遁去龙伯国,只身立在空中,把眼放观去了,只见得好一座城池。 小巧玲瓏,金雕银琢玛瑙成。 大巧不工,原是天外陨铁铸。 小挨大,大接小,高低错落惹人目。疑心本为天公艺,谁想竟是龙伯城。 这龙伯城外饰珍金银玉,玛瑙珍珠点缀,內里却是一整块天外陨铁,被奇人按孔隙雕琢建造,生得奇雄精致。 玄青子心头暗忖:“如此雄城,倒真奇巧。”先把身在三千里外立定,把天妖大法和玉清仙法威势都是放出,將漫天都是化作两色,有紫云清气凝结成玉团开道,声势赫赫,顿时將龙伯国內所有人目光都是吸引过来。 正是:妖光漫漫声势威,玉清仙气安人魂。紫云开道清气凝,降临三界抖威风。皆因龙伯钓鰲故,招来祸患事临头。 那龙伯此刻正是在府內大吃大喝,但见他坐一把高椅,面前是十丈长短的案桌,还是吃酒吃肉,享乐无边。正在此时,忽闻来报曰:“大人,外面来了一个道人,好凶猛,虎目长颈,頜须如林,正是叫你出去领罪哩。” 龙伯闻言顿时大怒,闯出宫外,就见一道人正立云头之上。把怒意撒出,扯声问了:“道者何来,岂敢叫我领罚?且来吃我一锤。”龙伯不听玄青子所言,只使蛮劲,先自腰间取出一锤,望著玄青子便是打去。 那锤顏色发黑,內里却白。是用不知名头骨磨就,外面那层黑色,却儘是未曾清理的血污。 这头骨锤先一发出,就自孔窍之中发出咽咽呜声,似是哀怨,似是恨意。另有数十道阴魂都是自锤中蜂涌而出,叫喳喳的往玄青子方向抓去。 第九十二章降龙伯 龙伯左右都是心悦,窃窃私语道:“大王此锤威力无穷,料定那道者必是死於此锤之下。” 话音未毕,只见玄青子施展玄法,曰:“此不过邪门小道,怎可拿来卖弄。”於是连发玉清神雷。 玉清神雷乃玉清通天教主门下神雷,一色通体,威力无穷。而且为玄门正法,对上此等歪门邪道,只听“噼里啪啦”声音一片,那些阴魂却如雪遇初阳,薄雾见光一般,剎时消散。另有那白骨头锤一柄,虽然声威颇大,但被玄青子取了腰间宝剑缠龙,就自一点,就將那白骨锤炸作粉碎。 龙伯心头恼怒,更是停不下来。但玄青子却是谨记青羊道人吩咐,无心与他交战下去。只扬扬手,洒下玉清仙光朝龙伯打去,自己则趁机跳出圈外,驾云往三十三天外去了。 且说玄青子回到青羊道人面前,把发生的事情都是说了,另把令牌交由藤木童子,依旧放回后殿。 青羊道人面色不快,连饮两盏茶水也不曾消去。却是站起身来,拿起竹杖,要下去试试龙伯斤量。“昔年我在天庭时,天帝重用,声名远扬。妖师与我同位,尚不敢如此欺我,而今我为截教通天圣人门下,虽自隱跡混沌之中,但也不能让这龙伯如此欺辱。” 青羊道人大怒,携龟灵圣母和玄青子一道出了金鰲岛,下了洪荒天界,来到这龙伯国之上。 玄青子依旧打头,对准下界龙伯国民喊道:“我师少军亲至,將龙伯唤出来,跪地俯首受责,免得他有杀身之祸!” 於是城上旗帜摇动,人员纷纷,自有將军下城將內中消息告与龙伯。这將军一路直奔龙伯府中,大声叫唤:“大人,祸事来了!” 赶到龙伯面前,拜倒言曰:“大人,前番那个破您法器的贼人又是来了。另有一男一女似是他尊长,正是气势汹汹要问责你呢。要你出门受他几杖哩。” 龙伯听罢,顿时大怒,掣起兵器,衝出门府,驾云飞奔至城头之上,把眼看定,认出领头小贼,却是放声大喊:“蛮贼!前番你破我法器还不知礼,今番又来,可是又叫爷爷降服於你?爷爷你日把话放定,便是杀我也是不降!” 那青羊道人三人听后更是不爽,只听道人言曰:“玄青子,你且上前与他交战。” 玄青子听令上前,直挺腰间宝剑,喝道:“你这无知的蠢贼,荒野的孤王。我师乃是天庭少军,令詔行下,你却不尊,今日你死期已至,且速授首。”龙伯闻言大怒,一挺手中两把八楞银锤,就是朝玄青子打来。 龙伯身长数丈,力沉势大,玄青子以巧破力,以点破面。二人锤剑相交,相轮並架,连续斗过数个回合。 那龙伯见有外人在场,力不从心,被玄青子杀得冷汗直流,遍体生津。反观玄青子却是龙精虎猛,状態如初。 眼见局势不利,龙伯使锤打破绽,转身出圈,大叫道:“贼人授首!”从腰间摸一小锤逕自打去,自己却是缩短原身,化作烟雾趁机逃了回去。 玄青子一剑將小锤劈作两半,正要上前擒拿,却被青羊道人叫住,唤回身边。 “老师,那龙伯不过如此,可要上前破城灭国,將他拿下?”玄青子不解,便自言道。 青羊道人不语,反与龟灵圣母相商:“圣母可要出手?”龟灵圣母单手作礼,曰:“不敢插手,仍请师弟出手便是。”青羊道人道:“善。” 於是青羊道人轻移道步,转出云来,中默念口诀,却道了一个长字。“长!”只见自青羊道人脑后窜出一阵黄光,这黄光逢风便起,遇光渐大,很快就长得有万亩大小。黄光之中黄烟滚滚,土尘飞扬,不似神通,反倒像一方陆地。 青羊道人把手势变幻,那黄光顿时凝聚,变作一只万亩大小的黄尘巨手。遮天盖地,扑將下来,就是朝著龙伯国抓去,直哄得那龙伯国內上下君民心忧横死,战战兢兢,两股难行,嘴口难言。 那龙伯自然也是看的了,他不修仙道,只仗一身血脉,眼下却如出壳雏鸡一般,跌在宫內,半晌不能言语。 话说青羊道人把龙伯国抓住,只道一个“起”字,就是把那块天外陨铁连根拔起。再是倒悬陨铁,轻微晃了晃,上面那些建筑,顿时如尘土一般落下。至於龙伯百姓,却有龟灵圣母施展援手。 只见自那地上大坑之中泛起碧波,坑中涌水,水多成湖,將那大小臣民尽皆接下,无有一个受伤。 直到此时,龙伯终於掉下,於半空中施展神通,把自己原身显露出来。 但见:头如泰山,目似日月,脚踏山峰,顶天立地。龙头人身称异民,此类之中號龙伯。 龙伯当真是发了狠了,把两柄八楞锤舞得生风,但见那锤来回飘摇,摧山折峰,断湖截流,直舞得天昏地暗,沙土飞扬。但每次落下,都是不中,只留下片片深坑。 “胡搅蛮缠,空耗力气。此却与我等相差甚大。”龟灵圣母嘆息,引来青羊道人附和。“师兄所言不差。” 几人又看了一会儿,却是有些看累了。於是青羊道人张口一吐,却见一丝云团飘出。这云团似粉非粉,似絮非絮,灰白单调,上前敌住了龙伯双锤,直把双锤陷在里面,仿佛老牛犁硬土,半点不得出。 青羊道人又自一点,只见一道玉清仙雷结成雷网,从天盖下。那龙伯正是来挣双锤,见雷网不得已鬆手,却仍被逼的不断缩小身体,直至与常人大小一般时才是如梦初醒,跪地求饶。 “少军,龙伯知错,还请少军宽恕。” 龙伯被雷网束缚,浑身不断散冒焦烟。只好跪地拜倒,口称:“少军慈悲。” 那青羊道人三人此时才是落下,道人將那块巨大的天外陨铁收入袖中,又运法力起了一座土墙建与龙伯上下。土墙坚硬不足,於是青羊道人又施金钢法,点土成钢,把土墙弄得如铁一般才是作罢,这才有心来看龙伯。 龙伯仍自俯首低头,口称:“慈悲。”却惹来玄青子喝斥:“龙伯,前番叫你受降,你自大不肯。今日之境,你可曾想过?” 第九十三章商討化血神刀 只听龙伯跪伏地上,嗯嗯哈哈,自有言语。 “少军明鑑,在下虽是钓鰲,坏了两座神山。但究其根本,却是那人族不按时投餵大龟所至。” 龙伯叫屈,道出缘由:“自百余年前大龟负神山,初三十年常有人来,再三十年来尚有人来,后三十年无有人来。神山背负本就苦力,这群大龟整日无食,却是难耐飢饿。因此在下才能钓动。还望少军慈悲,饶我一命。” 龙伯苦苦哀求,因他不得起身,倒是没有看见青羊道人面色早已发青,鬚髮皆张。 只听青羊道人言道:“玄青子,你且拿我竹杖上前击其背。”玄青子请了竹杖上前,照龙伯之背依前所言,击者有九。直打的龙伯五臟难忍,六腑火焚,哭天抢地,连嚎哀哀。却是活得命来。玄青子將竹杖交回,便又听龟灵圣母出言。 “师侄,你拿我金瓜锤和金鞭,击其额顶后背。”龟灵圣母自豹皮囊中取出一柄金瓜锤,不过拳头大小,金光闪闪。另有金鞭一道,形状如竹,有十二节。玄青子取了金瓜锤,先击龙伯额顶,復取金鞭,鞭其背者三。 如此行刑之后,龙伯终於得活,却趴在地上,不得起身。这位龙伯似也觉察端倪,连忙赌咒发誓:“小人敢保所言句句属实,少军可拿我与人当面对峙。” 玄青子將龙伯扶起,但龙伯新伤,筋断骨折,一时不能起,反倒要玄青子来助他。 於是玄青子取出一葫芦,倒出一粒丹药,又取水化开,叫龙伯服下。这药並水服下,犹如甘霖天降,浇灭龙伯五臟六腑之火,不到片刻,龙伯却已恢復如初,能自行起身。 龙伯起身行礼,却听青羊道人问道:“你真敢与我到圣皇面前,一敘前言?”龙伯拜倒,言词恳切:“小人所言,句句属实!” 但见青羊道人面目看不出喜怒,只对龟灵圣母施礼道:“师兄可愿与我同去?”龟灵圣母还礼,面色也不大善,言曰:“理当如此。” 於是三人带了龙伯却是就往人族去。 却说伏羲圣皇自升入火云洞中,有神农即圣皇位。因为再建行宫土台,有劳民伤財之意,因此却就以当日上表诸圣之地另为宫殿,余者多加修缮。 一来不劳民伤財,二来也可显示诸部相等,並无偏爱一说,不提。 话说神农圣皇正自在殿內思政,忽听得门外诸人来报:“少军来了,另有龟灵圣母,弟子玄青子,还有一人,看其相貌却是龙伯。只是少军脸色似是不大好看,正要见圣皇。”圣皇曰:“请少军几人进来。” 於是青羊道人並龟灵圣母快步入殿,朝神农圣皇一礼后,便是就座。玄青子侧立青羊道人身后,至於龙伯,则是跪拜在大殿中央,听从神农圣皇发落。 神农圣皇慈悲,却是不忍伤及龙伯性命,只教他充作苦力,以偿罪孽。正要叫人带他下去时,却听身旁传来一声大喝:“且慢!”神农圣皇看去,却是青羊道人开口,不由问道:“少军可还有事要说,还请直言。” 於是玄青子上前,將龙伯钓鰲一事前后都是说明,听到有人怠於政事,不由问向龙伯:“所言实否?”龙伯曰:“俱是属实。” 神农圣皇点头,却请青羊道人,龟灵圣母安坐,唤来守卫,却叫其將负责此事之人叫来。过不多时,却见一虎甲將军拎著一两腿断裂的男子进来,也施了法术,將血跡隔绝,不让其沾染到大殿。 这將军名唤许槐,见神农圣皇在上,拱手拜下曰:“圣皇,此人便是投餵大龟者,名唤张五。我去时召他问此事,他先推諉不知,后又趁机逃离,被末將发现后又使邪法。於是末將將他擒来,听凭圣皇发落。”许槐说完退下,仍是守在门旁。 事已至此,眾仙心中已知详情。便是神农圣皇仁慈,却也施展不了半分慈悲。 於是张五被许槐拖出殿外,梟首示眾。另有诸般后续,不提。 至於青羊道人,龟灵圣母等截教弟子,面色稍好,上前答礼:“如此,贫道先回了。”龟灵圣母先回金鰲岛,青羊道人却是一驾云头,就是往那剩下的三座仙山去了。 青羊道人一路腾云驾雾,遁海借波,行了不知有多少万里,却是终於抵至蓬莱仙岛。却说那岛上有仙人眾多,其中有多位截教仙人,其中有一位姓余名元,尊號一气仙,乃是金灵圣母之徒。 余元正在洞內静坐,忽觉异响,便是移步洞外,便见有数亩大小的清光绿气凝结成团,正是往此处缓缓移来。此等云团,却是道德之士,神通天仙之辈,因此余元大喜,却道:“不知是哪方道友来此,当去拜会。” 於是余元却是一跨金晴五云驼,一拍驼背,却是就往青羊道人方向飞去。 那青羊道人正是往蓬莱岛方向前来,忽听前方一阵大吼:“道友慢行,一气仙余元在此见过了。”就见一道人,蓝靛獠牙,赤发赤须,威风凛凛,气势汹汹。 余元刚一见青羊道人,一拍驼背,便是停住。余元下得驼背,见得青羊道人,略一拱手道:“道兄有礼,在下余元,因见道兄清光大气,內心欢喜,因此前来。不知道兄从何而来,可愿一敘。” 青羊道人还礼,答曰:“贫道青羊,是通天真人门下弟子,特来访友寻仙。见过余元道兄。”谁知那余元听了,反称不敢,躬身行礼曰:“不敢,原是青羊师叔到此。吾师乃金灵圣母,不敢言与师叔同辈。” “原是金灵圣母座下,便是见过师侄。先下云头便是,请。”“不敢如此,师叔先行。” 二人下了云头,便见另有诸仙上前相迎,其中却是不见羽翼仙,只听有仙上前敘言:“羽翼仙与东海龙王交好,今日被他请到水晶宫中做客去了。少军若是想去,可以借水直入大海,直去东海海眼附近便是。” 青羊道人瞭然,略一点头,却是进了余元洞府,两相交谈。 言及阵法之时,余元有多番妙解,深得青羊道人其心,其中却有一言,曰:“师叔,诸法宝莫不是神通广大,威力无穷。弟子却有想法,想凭一大阵,將之炼入法宝之中。” “此宝弟子已有料想,该有三寸长短,形如短刀,上饰双头狼雕像,名曰天罗化血神刀。神刀一出,中刀者不出一时半刻,便自化为脓血,若是有幸,尚可逃出元神,免遭轮迴苦厄,师叔以为如何?”余元对此法宝早有想法,只是限於材料不足,阵法难寻,因此一直无所成。 “师侄所言,定是初具模形,不知可否一看?”“自无不可,师叔,请。”余元答应一声,起身转入殿后,自后殿中取出一把短刃。刀身血红狭长,虽无阵法,却自有一番凶煞恶势。 “此刀是师侄以用九天玄铁兼以九九八十一种珍稀材料製成,用时共计二百七十余年才能造此宝刀,眼下虽不完全,却已有凶势,师叔以为如何?”青羊道人轻抚刀身,不由称:“善,此刀完全之后,当能斩仙诛佛,无往不利。我这尚有首山赤铜五百余斤,可匀出一二百斤予师侄再炼,如何?” 余元闻言大喜,拜谢青羊道人。“如此,便多谢师叔。” 首山赤铜为天下一等一的炼器珍材,但东皇太一尚在时,便是命兵將挖掘一空,少有余留,只有天庭还有些珍藏。余元造此刀时,也想用首山赤铜,只可惜没有。如今倒是全了。 青羊道人自袖中取出赤铜二百斤,但见那赤铜不过拳头大小,模样古怪,多孔多隙,有风吹时,便起呜咽之声。铜矿全身赤红,顏色鲜亮,被青羊道人转交余元。“如此,便是多谢师叔。” “无妨。贫道算得此宝当是厉害,理应相助。至於刀身阵法,师侄可曾想好了吗?” 却是青羊道人心血来潮,冥冥之中算得此宝当有大用,於是也是下得本钱,要助此宝功成。 青羊道人又言:“我教內诸师兄弟所习阵法颇多,有天绝阵,地烈阵,风吼阵,寒冰阵,金光阵,化血阵,烈焰阵,落魄阵,红水阵,红砂阵共计十阵。为十天君秦完等人所习,你可嘱意?” 余元摇头曰:“此十阵虽有地火水风之力,暗藏先天杀机,然而破去极易,只消阵主死去,便是阵散,却与神刀不符。不用为妙。” 青羊道人又言:“我师门有隨侍七仙,那虬首仙会太极阵,灵牙仙会二仪阵,金光仙会四象阵,太极两仪生四象,虽有虚言夸大之意,但也是阵法奇门,不知可否?” 余元答话曰:“此三阵哪有大道可言,况且太极两仪四象,本自生生万物,哪里能与这杀生灭灵之刀相配?不用,不用。” “既是如此,那其他阵法理当也是入不了你的眼中。不知老师的诛仙剑阵如何?” 答曰:“此剑阵威力无穷,乃是开天闢地时一劫煞气所化,鸿蒙无量,威力无穷,號称非四圣不足以挡御。但是剑刀虽为一道,终归不同。不用,不用。” 青羊道人连问,余元连答,气得青羊道人拿起竹杖却往余元头上敲去。只听“唉呦”一声叫唤,却是起了一个好大的包。 “师叔没理,却是下起手来。”余元也不恼,只是打趣。青羊道人闭目静思不言,过了好一会儿,才是念道:“如今洪荒奇阵,无有如你所意。现在当是不成,不过日后当有奇人,再有奇阵。那时你可来青羊山寻我。我且去了。” 於是青羊道人化虹而去,余元出洞相送拜別。 却说余元虽是金灵圣母门下,修行玉清仙法。但单论自身,却是一个魔道大家,精通炼器手段。 因此青羊道人走后,他便封闭洞府,不见外客,整日枯坐於洞府器室之內,引地底阴煞毒火,不断炙烤神刀。 这器室中心有一泉眼,约有一丈,用青玉砌就,泉中无水,只有阴风毒火漫延,眼下余元正是坐在泉眼一旁,默运法力,搅动地肺,让它喷出魔焰出来。 但见余元变换法诀,只听得“咕嚕咕嚕”的水响声音,就见一丛大有脑袋的阴火喷溅出来,阴火碧绿惨暗,寒光淒淒,被余元强行拘束,来烧神刀。如此一连烧了三十六个天数,余元也是坐了三十六日,才见得神刀融化,形头变幻。 值此之时,余元把舌头尖嚼碎,喷出一口血焰,又將自己从青羊道人那里得到的首山赤铜尽数投入。只听得“嗤嗤”声音不断,伴隨黑烟不断散出,余元心头稍显放鬆,但仍然不敢大意,瞧见火焰有不稳之势,心头大急,又把整只舌头都是嚼碎,混了满嘴鲜血,连喷三口。 那三口精血落入火焰之中,那原本只有一丈高的火苗顿时又是鼓足精神,猛地一窜,约有百丈高,只是仍被拘束,祭炼神刀。但很快火焰又是缓缓降回三丈多高,顏色也是鲜红了不少,仍自“噼里啪啦”烧著,但却是稳定了许多。 见此,余元也是终於定下心神,可以闭目端坐,只需不时调节火力大小,炼器进度即可。 却说洪荒之中,一切魔道秘法,左道旁门,都有源头,乃是来自那幽冥之下,血海之中。 血海之中有无穷生灵,自成一族,名曰阿修罗,阿修罗之祖即是冥河。有大阿修罗无量神通,洪荒之中魔道却都是自阿修罗道中脱胎而出。 却说那血海之中,冥河老祖正是端坐在轮迴池旁,有无量阿修罗围坐四方,听从冥河讲道。 无有天女献,无有金莲地涌,但见妙女情男手舞足蹈,暗隱暗现,或显情艷妙身,惑人心神来交合,动辙吸人元精,化为枯骨。冥河老祖讲道完毕,一眾阿修罗族人都是拜倒四散,只有几个魔神候在冥河座下,恭听老祖法旨。 只见得那阿修罗魔王,自在天波旬上前行礼言道:“教祖,自巫门祖巫死尽,大巫多数被九凤招揽,少有大巫仍在看守六道轮迴。只有土伯一部,尚在职责。可是要点兵兴將,兴起战场,將那六道轮迴夺得至阿修罗手中?” 第九十四章魔王波旬取阴山 冥河枯坐,却是叫了魔王波旬上前。略一交付,却是將修罗七宝尽数予了波旬。 自在天魔王波旬,乃是血海之中,冥河座下第一大魔王,法力深不可测,几可与西方佛陀相比。但是道行不深,窥不得事情变化。 好魔王,面容恐怖,鎧甲漆黑,两口大刀別在腰间,上前將修罗七宝一一收起,却是別了教祖,领了天妃乌摩,大焚天,欲色天,鬼母等將出了修罗魔宫。先把那修罗七宝之中一件,名曰修罗幽冥旗祭出。 这修罗幽冥旗上有阿修罗男女图像,此刻一经祭出,顿时升起一片黑气,自黑气中又生出一朵万亩大小的黑色莲,乌光直衝血海顶部,照破血海,有无数未散的阿修罗族人见此都是穿盔带甲,持兵拿器,不过三日便就集纠了数百万的阿修罗大军。 波旬点兵,於是命大焚天,鬼母为前部先锋,领兵数十万先行,要去先將阴山占领。 阴山乃是地府行刑之所,那什么扒皮地狱,刀山地狱,火海地狱都是设置在阴山上。而那阴山前面,另有一城,便是枉死城,枉死城生得雄浑,但眼下却是只有几万个大巫率领巫兵守在此处,至於其他的,却都是投奔那强良胞妹,玄冥弟子,九凤去了。 却说大焚天,鬼母率领大军一路赶过血海,到了阴山面前,却见得面前血海滚滚,波浪滔天,於边际一卷,就自涌进了一处裂谷之中。裂谷下剑气森然,不时有宝剑出鞘之音,剑意直衝顶上血海,却是昔年通天真人一剑斩出。 大焚天到此不由停步,与鬼母讚嘆称言:“果真是圣人手笔。便是血海无尽,不停滚涌,怕是也要千年才能將剑气侵蚀散尽。” 二人领兵直抵阴山脚下,並不著急率兵,反而还领著一眾阿修罗不断退后,直至退回血海边际。 却是鬼母生就一双灵眼,將阴山上景致都是看在眼中,虽然相较平常並无异样,但在鬼母眼中,却满是杀机。因此拦下大焚天,俱敘所见,退兵血海。 “我等想要直取阴山,想法虽好,终究不可行。”大焚天却是相信鬼母,果然,话音刚落,就见那阴山之中发出地裂洪鸣,自山上招起大旗,旗帜连绵不断,如黄龙招摇,似入水蛟龙。各排弓弩兵戟,火炮雷罡。那巫兵巫將都是將巫火点起,神力满待,雷罡运起,只等土伯一声令下,即叫那阿修罗大军人仰马翻。 “阿修罗,你们好大的胆子!” 土伯见已被察觉,也就不再掩藏,立在阴山之上大声喝骂:“昔年祖巫在时,不见你等抢夺。如今倒是率军领將,真是欺我无人否?” 大焚天大笑,曰:“俗言天道运转,不过涨消。今巫门掌管地府多年,已是盛极。如今衰败,当有更新。我阿修罗一道亦在地府生活,缘何不能?鬼母,你且上前。” 鬼母领命,带了数万阿修罗大军上前大叫:“土伯无礼,且速速与我交手,让出阴山!”瞧见鬼母如此作派,土伯怒极反笑,先著手下大巫出战。只见一巫生得身体肥大,偏偏又四肢短小,正自是在不断叫饿,蹦蹦跳跳出了阵营。 鬼母只听得那山崩地裂似的轰鸣,不由发笑:“土伯,这山魔你怎的把她给放出来了?不怕她饿极了眼,反倒把你给吃了?” 那山魔生的肥大臃肿,耳朵却好使,听见鬼母出言,不由大怒,先自身下阴山一挖,用法力拿了一块巨石就是往鬼母脸上砸去,自己又是一使神通,把个大嘴张开,直如吞天吞地的巨口一般,向那数万阿修罗大军咬去。 只听得“咔嚓”几声脆响,鬼母化光逃了出去,而那数万大军则是尽皆葬在山魔口中。 “好贼子!”鬼母大怒,转身来到山魔面前,变换手势,默念法咒,就见自她背上升起一团斗大的黑云,黑云暗暗,生魂纠缠,又自云中探出一只数十丈长的鬼手朝著山魔面门抓去。那山魔躲闪不及,便被抓掉了肩头上一块血肉。 只见得伤口处漱漱掉些尘土,却如山石一般。山魔吃得痛楚,却无有什么应敌手段,只好张开大嘴四处咬下,企图建功。 二者交手不过数个回合,鬼母使鬼爪,吐黑云,喷黑雾,把中间战场弄得漆黑一片,谁也看不清详情。 过了许久才是听得一声巨响,自那黑雾黑云之中破开一个口子,透出一线光亮,从里挣脱出山魔出来。 只是山魔此刻都是大变模样,身材较先前削瘦不少,竟然也能称得上苗条了。 土伯见山魔受挫,先叫她回阵休养,自己把麾下都是看了一遍,却点了天魔出战。“天魔,你可去阵上,与鬼母交手。” “领命。” 天魔领命出了阵营,鬼母仍在阵上,见得天魔,却不是个好面相。 形如蝙蝠,状似饿鬼。面目凶恶獠牙错,背上生翼股长尾。身形瘦小,腰细似蜂,爪尖爪利,恶语恶气。 这天魔出了阵,先拍双翅,两手往中间一合,就听得一声巨响,两岸崖壁好似无明之障,向中间挤压而来。鬼母见此,却是嬉笑,“此法破之易尔。回来看我神通。” 於是鬼母將头上髮簪一拔,劈空划出一线,“霹雳”一声,便就见刀削一般破开个口子,却是將那天魔法术轻易破除。 二人腾儺打斗,交手数个回合,都打到半空之中。 只见那鬼母用剑,天魔使爪,二人你来我往,剑爪相交,又是战了几轮。 天魔把翅一振,跳出圈外,嘻嘻一言:“你且看我手段!” 於是巫火升空,烈焰滔滔。天魔鼓足风势,喷出魔火,直把火焰烧得有万丈高下,火焰中红光艷艷,蓝光闪闪,窜出数条火龙来,其中一只却是色深发蓝,乃是南明离火之精所化,龙吟一声,便是朝鬼母腾来。 “休哉!” 那离火神龙来势凶猛,气焰腾天,喷出离火神焰,那鬼母黑云道法尚未得到上乘,有所不精,却被神焰烧乾。正是朝著鬼母烧来。 见此大焚天也是不得不出手相助,但见他取出一剑,剑身上下有螺旋状纹,奇特奇异,纹血红,仿佛是血目一般。大焚天一祭此剑,念动法咒,道一个:“著!”字。 就见那血目剑上顿时射出三串流光,流光血红,直衝离神龙头上打去,污神龙双目,昧了神龙灵智。再一打神龙腰腹,顿时將它撕裂的一乾二净,只有一点火种,飘摇至天魔手中。天魔气急,却与鬼母纠缠不休。 不说此处,却言那西天极乐世界,眾佛之主阿弥陀佛,彼时正是端坐在十二品金莲上。但见极乐世界,佛光漫天,妙音声声,眾人礼佛,无所不敬。阿弥陀佛正在莲上坐定,忽然心血来潮,闭目掐算,却谓旁边侍者曰:“將地藏王菩萨叫来。” 那侍者领旨退下,穿玛瑙珍珠林,过七宝廊桥,见诸佛眾,佛眾见而讚嘆,口称:“见过无量寿佛。” 无量寿佛行过几里,却是来到一处宝殿。宝殿与他处佛殿不同,多是恶鬼修罗装饰,虽然凶恶,却作礼佛状。慈悲心善,教化眾生。无量寿佛暗定:“就是此处了。”於是上前,那门口有一只大狗,见无量寿佛到来,上前低头行礼,问曰:“无量寿佛何来?” 大狗形体颇大,有一丈高,大如白象。有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集群兽之像为一身,聚眾物之优容为一体。大狗为地藏王菩萨座下諦听是也。 无量寿佛言曰:“阿弥陀佛老师有旨,叫地藏王菩萨前去,你快去请他过来。” 諦听闻言,不敢怠慢,甩开麒麟足就往宫內去了。过得阿修罗恶鬼浮桥,六畜轮迴之屏,諦听却来到一处莲宝座之下。 宝座之上,正坐地藏王菩萨。好菩萨,头戴宝冠,身披袈裟,左手持如意摩尼珠,右手拿九环锡杖。面如满月,目若青莲,宝相庄严,济世救慈。好菩萨,彼时正在座上诵佛念经,为天下人除疾去苦,救人眾生。 諦听进来,菩萨先就觉察,只因念经到了时候,不好中断。於是佛珠轮转,念完真经,才是问言:“諦听,你所来何事?”諦听曰:“菩萨,有无量寿佛领佛主法旨,叫菩萨去见佛主一面。”“既如此,且行去。” 地藏王菩萨下宝座,乘諦听,出宫门,与无量寿佛见礼,问曰:“敢问无量寿,佛主言我何事?”曰:“不知。”二人同乘諦听,踏云生风,横纵佛眾。那諦听性急,种类又奇,又肯卖力气,不到片刻便就到了阿弥陀佛座下。 地藏王菩萨与无量寿佛躬身行礼,口称:“我佛。”只听阿弥陀佛言道:“你有大愿,可以教化阿修罗族眾归善,壮我佛门。眼下那阿修罗一族正与巫门残余相爭,你可领佛兵將阿修罗部拒之阴山之外。” 地藏王菩萨低眉领旨,退去不提。 再言那阴山上下,只有山魔,风魔,天魔可挡一面。山魔吃瘪,天魔与鬼母大战,过得一会儿,终因不慎,被鬼母使了招幽冥鬼爪抓伤了翅膀,不由的败下阵来。 但见那鬼母阴风恕嚎,黑云捲地,自下而上將整个战场包住,鬼母身形若隱若现,有许许多多的小鬼正是在黑云中打闹,若是累了,便依偎著鬼母叫声“妈妈。” 情况诡异阴森,这小鬼现在都是大胖娃娃模样。 可刚才对付天魔时,都是化作一丈高的骨头架子,黑水自头淌到脚下,两臂极长,几可垂地。而且穿梭空间,视阻挡为无物。就是此物阻挡天魔,令他为鬼母所伤。只见得鬼母窜出黑云,大笑曰:“山魔已败,天魔亦败。土伯帐下还有何人可以与我一战,大可叫出来,试试能否破我这群娃娃。” 鬼母心中诡计,纵使叫阵也是暗用阿修罗魔音,勾人心神。 阿修罗魔音能勾人慾念,中招者只觉有美艷的阿修罗女子在前蹈舞,一举一动都是充满魅惑之意。 便有几个把持不住巫族將士恍恍忽忽出队列,只见那鬼母一笑,便听见几声惊恐大叫,就见那几名將士顿时化作白骨,真灵消散,血肉化作一身养料,被那几个胖娃娃爭相食尽。 “鬼母!” 土伯帐下顿时有人坐不住了,有將出来,仔细看去,不依旧是山魔吗? “手下败將,岂敢再来见我!速速退去,还可免得身死道消!” 这一个是魔王手下大將,一个是巫门名里称魔。都是只修法力,不修道行之辈,只顾得一味逞凶斗狠,哪里有半点仙灵之气。因此鬼母开口疾喝,留不得半点情面,就將座下五六个娃娃都是派了出去。 这次山魔却有准备,只见她张开大口,却是要將这些鬼怪都是吞下,不提。 再说那洪荒之中,眾教林立,其中却有一教曰阐,乃是元始天尊所创。彼时天尊正在崑崙山玉虚宫讲经,阐述大法。经法宏伟奥妙,玄理颇多,天尊讲过,一连过了十余日,那底下金仙都是未曾醒转。 於是天尊一敲玉罄,但听玉音声声,將那眾金仙都是唤回人间。只听天尊算法言曰: “自神农即圣皇位,下次圣皇却已商定。广成子,你当为下次圣皇之师,阐我教法,你可速去准备。届时我当让白鹤童子叫你。” 於是广成子起身行礼,曰:“弟子谨遵老师法旨。”於是在天尊讲道完毕之后就是先行起身回了洞府。 至於下一任圣皇所在,却也已经说明,为有熊氏轩辕,公孙姓。眼下尚来出世,母亲有难,广成子当要去助她一回。 且说那有熊氏有女名曰符葆,居住大泽附近,一日外出,却见雷霆绕北斗而行,环绕三日不散。百兽惊惧,多有骇死者,符葆胆大,密观三日,后回部落,不至三月,乃觉身体有孕。 符葆未经人伦交合即有身孕,惊呆族眾,议论纷纷,或言:“此子当为圣人。”或言:“此子当为妖孽。” 爭论不休,仍每日或有肉食汤羹相送。及至再一月后,正是天尊讲法完毕三日后,有广成子腾云作歌而来,仙气飘飘,道气度度。 第九十五章 地藏王菩萨插手地府 “老者,不必惊慌。贫道是玉虚门人,天尊座下弟子。特奉师命前来教化此子。” 广成子一下云,便有老者上前询问来意,得知符葆之子当为圣皇,內心喜不自胜,忙请广成子歇息。 广成子也不推辞,却是就在有熊氏这里住下了。 再说地藏王菩萨领了佛兵千万,但见这地藏王菩萨將法身显化。 只见金身有六首十二臂,左手持物,右手结印。左手持物,拿檀陀幢,宝珠,锡杖,金刚幢,如意珠等。右手结印,结甘露印,如意宝印,无畏印,与愿印,说法印。 法身座下另有一亩大小的金云,金云上瓔珞金灯如盖,华云彩气千条,都自垂下。 地藏王菩萨显此法身,身后佛眾都是依身行礼,口念佛號。 但见大军开拔,直指幽冥地府,夺取六道轮迴。 如此动静,当然瞒不过三界內外,有那至高无上天庭之主昊天上帝,上帝有一女儿,名曰龙吉。只听龙吉公主在瑶池问王母曰:“地府为六道轮迴之所,关係甚大,天庭真不派兵遣往,镇守轮迴?” 王母无奈,却得细细解释: “你父为天庭之主,三界之主。眼下虽听圣皇號令,但圣皇归位后,天下仍是要听天庭的。你不要多作手脚,安心呆在瑶池之中,不要多染因果才是。” 龙吉答应一声,却不知她是否明白。於是天庭无有动作。 话归三十三天外金鰲岛处,青羊道人又是来访赵公明。这次却是为了他那座骑龙马而来。 赵公明不在,只有白云童儿一个在守家门。 “老师去往三仙岛看望几位师叔去了。师叔不巧,却是未曾见面。” “无妨,我自去將那孽障领回。” 青羊道人抬步轻移千山,缓度漫山上下,有灵獐虎兔前头带路,老猿小猴为之献果。 (请记住 读小说选 101 看书网,??????????????????.??????超流畅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青羊道人吃了一口水果,便是看到了那匹透骨龙此刻正是盘在一处溪谷之中,水流潺潺,冲刷著龙马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孽障,还不上来。” 青羊道人一声轻喝,变出把拂尘往下一扫。 赵公明设下的符印禁制顿时尽数破去,那龙马得了自由,当先仰天长啸。隨后只见骨节暴涨,马鬢再长,真是华丽神俊,宛如神龙一般。 这龙马脱困,性子却是乖巧许多。 四蹄起雾生云,乘云来到青羊道人面前,把道人接起,隨后青羊道人一拍马背,这龙马自知方向,就往青羊山去了。 青羊道人破符印时,赵公明也有感知,略一思索,就知是谁。 云霄正在倒茶,察觉赵公明忽的停住,不由问道:“兄长可是有什么问题,为何心思不在?”赵公明言:“无事,只是青羊师弟有匹龙马忘在我处,性格倒坏,被我用符印封了。刚才符印被破,想来是青羊师弟將它取走。” 既言无事,赵公明自与三位妹妹饮茶享乐不提。 话题再转,仍是回到血海阴山交界之处。 鬼母与山魔相爭,那鬼母座下有几个娃娃,虚实相间,端得凶悍。 用爪伤人时为实,被人打时为虚,不想山魔凶狠,趁得机会,一指定住几个骨架,张开大口都是吃了。 那鬼母失去娃娃,大惊失色,法力运转不意,被山魔抓住机会,交手几个回合,败下阵来,退回大焚天处,自去领罚不提。 且说大焚天为先行將军,见此也只好出手。 你且看他生得何种模样,真是稀奇! 高有丈六,赤裸金刚。丝带浑身缠几根,宛若精铁虬扎。凡人两手,他都有五只,两两各自肋间生出,拿三叉戟,锯齿刀,骷髏杖,狼牙锋。还有一手,自胸口处冒出,捏诀作法,是莲状。 大焚天身体奇异,脑袋更胜一筹。 头颅乃是一个方形的,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共计四张面孔,各作不同模样。 大焚天一踏脚下三首巨蟒,就自曳曳出了阵外,但见他四口齐言,声音叠叠,仿佛雷音震世,又如九阴风啸。 “本座大焚天,土伯,你可前来战我。” 话音未落,先自土伯帐下跳出一人,却是与山魔,天魔齐名的风魔。 风魔脸大如肿,四肢盘地,前肢强壮,后肢有力。看下来,却如一只蟾蜍一般,伏在地上,呱呱作响。 “大焚天,你且来与我交手。” 大焚天大怒,却是鄙夷风魔卑贱,不配与他相提。 於是大焚天一祭魔罗伞,那伞张开约有一尺宽,伞面上儘是些阿修罗密咒,刚一张开,就是吐出千团黑雾,大焚天顶著黑雾,又是一祭血目剑。 那血目剑上螺螺旋旋,扭曲成眼,宛如一只只血目。被大焚天驱使,就是爆射出百千条红光红线,相结而成网,朝那风魔网下。 那风魔见状,先一鼓气,脸大如牛,再一呵气,顿时吐气成风,颳起狂风。 好风,遮天黑地,扬云起雾,飞沙走石,驱浪逐海。把旗吹了四散,把兵吹倒將,把火炮雷罡都吹散,把阿修罗眾吹回血海之中。 那一眾阿修罗都是难以阻挡,只觉有阴风如刀割一般,顷刻间就是將他们皮肉吹散,元神吹灭,浑身上下都是没有一块好肉。大军一团散作五路,东路倒兵呼將,西路呼將倒兵,只有前后中央三路,有鬼母护持,仍有阵势。 风魔使力,大焚天却是立在空中,只有布条猎猎作响,吹动人心弦声。只听大焚天道: “风魔使风,却是还要差我一筹。” 却是把手一指,依旧祭了血目剑。 那剑犹如兵听號角,马摇铃鐺,化作一蓬红光便向风魔来取。 风魔大叫一声:“不好!”跳身便走,不想那魔罗伞横在空中,把伞一张,却自將他收下,就要回到大焚天手中。 “大焚天住手!休得伤我弟兄!” 眼看风魔损命在即,天魔將翅一振,飞到高空,自腰间掏出两把小戟,朝准魔罗伞射去。 那两把小戟来得又迅又急,寒光闪闪,但还没等到得眼前,就被两丛血光打散,消在空中。 大焚天拿了魔罗伞在手,只略一抖动,就自那伞面下“咕嚕咕嚕”滚出来一只蛤蟆,只是两眼紧闭,却是被大焚天镇住真灵,难以行动。 大焚天叫人拿下,压在血海峭崖前。 那风魔脱了魔罗伞,过不了一会儿,就是悠悠转醒,发觉自己正是被绑住,不由大叫。 “大焚天,你凭法宝………” 不等风魔再叫,一旁鬼母早先把他嘴巴封上。同时派人告知大焚天,询问应该如何处理。 大焚天对此早有决议,“就推在血海边,將他斩了。” 左右令兵刚走,又被大焚天派人叫回。 “且慢。他是大巫,肉身坚硬,寻常兵刃难以加身,你拿我血目剑去,一剑刺在风魔心口即可。” 报令传与鬼母知,於是鬼母便领风魔到了血海前,一纠他头上杂草似的毛髮。 於是把头抓起,一剑刺在心口处。 那剑上有阿修罗法咒,威力颇大,伤人肉体,戮人元神。 只有些阻力,便是刺了进去。只听得风魔一声大叫:“啊,我去矣!”便是將头一歪,就自死了。真灵散於肉体。鬼母仍將血目剑交还大焚天,不提。 且说土伯只听得一声大吼,就见那血海上悬起一个斗大的头颅,仔细看去,正是啸风。 不由大怒,却是再顾不得许多,再是拖延下去,只怕自己麾下无將可用。於是一发大令,全军出去。 只听得鼓点雷动,號角长吟,有数股百丈粗的黑气一齐涌出,宛如那灭世龙捲一般,滚滚朝著血海捲去。 那龙捲之下,大旗摇动,烈火雷罡齐发,直把整个幽冥世界化作光明圣境,照清了无数人影。那土伯也不敢贸然闯阵,只等那纯阳烈火,千钧雷罡打完,才敢上前。张舞著爪牙,就是朝著血海衝来。 而那阿修罗大军面临攻势,却是有妙法躲避。 但见他们都是往那血海下一躲,不论什么烈火雷罡,到了血海之中,都是消声匿跡,无有发生。 怎说:血海穷尽却无穷,阿修罗眾生此中。阴难测,阴难算,恶鬼无穷艷丑分。血海为母日日护,不见烈火雷罡生。 这一眾阿修罗躲过战火,大焚天一拍座下三首怪蟒,就自衝上前去。要与土伯战在一起。 二人交战几个回合,大焚天依旧先祭出血目剑,剑光森森,朝著土伯头上砍去。另有数道红光,裹挟剑气,直衝那山魔,天魔而去。 那天魔正在与鬼母交手,但见他两手役使雷霆,驱使闪电,把个电光如长鞭一般肆意舞动。正是占据上风,没有留意身后动静。 只见得那剑气“哗啦”一声穿过天魔后背,把他那对翅膀撕了个破洞。 天魔身体有恙,一时不稳,却被鬼母抓住机会。 只见一团斗大的黑云喷出,黑云上又生阿修罗男女交合画像,自云上探出一只幽冥大爪,直抓天魔面门。 便如老鹰捉鸡一般拿了天魔脑袋过来,鬼母再是仗势,把舌头一吐,喷出万千碧绿色的火星打在天魔身上。这火星自鼻钻入,焚烧天魔五臟,烧得他嗷嗷直叫,寸步难行。 被鬼母一剑梟去首级,真灵消散。 再说山魔,见得天魔身死,心中恐惧,放了句狠话,却是逼退鬼母,蹦蹦跳跳出了战场,投奔九凤去了。 土伯手下一死一逃,哪里还能抵御二者联手。只能苦苦支撑。 正在此时,忽地自阴山背后大放光明,燃起金灯万盏。 熊熊金灯火焰燃烧,伴隨一句“阿弥陀佛”之言,有一个菩萨加入到战场中了。 “阿弥陀佛,小僧地藏,奉我师阿弥陀佛法旨,特来接管阴山。” 地藏王菩萨浑身金光,佛音裊裊不绝,时如洪钟大吕,教化眾生。地藏王菩萨此言既出,先听身后佛眾各诵佛经,佛经文中有极强的渡化之力,那些正在交战的阿修罗巫兵,闻听佛音,都是受教化。 於是血光一撤,黑光散去,却都披了金光,作佛家护甲天神,为八部天龙眾。 又都是拿起兵器,反攻自家,誓要为佛门爭夺阴山。 “和尚,阴山你也敢来插足!”大焚天剑法精绝,祭起血目剑,一剑削掉土伯半个手臂,此刻见了地藏王菩萨法身,冷冷一笑,將魔罗伞祭在顶上,朝地藏王菩萨杀来。 地藏王菩萨乃是道德之士,既修道行,亦有降魔法力。见此情形,也不动怒,只把法身舞动,运起锡杖,佛珠朝大焚天打来。 “阿弥陀佛,大焚天此言差矣。我师阿弥陀佛,乃是佛门上师,见莲而证道。一言一行皆有其意,既叫我来,自然有理。大焚天若是不信,可隨我到极天极乐世界,一问事情原由,到时自然清楚。大焚天以为如何?” 大焚天自然不敢去问圣人如何,只得暗自吃了这个哑巴亏。但是心头生怒,於是把手上兵器运的更急更猛。 三叉戟空中生风,斜別一道,就是插来,被地藏王菩萨法身用锡杖抵住。 菩萨又是念动经言,他那手中一串摩尼珠顿时闪闪发光,有佛诵经,共计佛銖一十八粒,排列成圈,不往他处,却朝土伯身上罩去。 地藏王菩萨將法身金刚幢往前一递,挡住大焚天狼牙锋。他那法身三首十二臂,只见其中一首戴青莲冠,正自开口:“土伯,你还不开悟!速速皈依!” 那三首法身將檀陀幢,金刚幢接连使出,便是地藏王菩萨也要消耗不少力气。但那大焚天听闻此言,心头更是怒极。 “地藏王,你欺人太甚!” 那血目剑血光纵使分化千条万条,但刚一过来便被地藏王菩萨顶上金云敌住。那金云顶上瓔珞金灯中,烛火跳动,分化出万千点细若微尘的烛光就將那红光包裹,便是微尘遇火一般,都是烧光,仍回金灯之上。 “阿弥陀佛,小僧所言,俱为天数。大焚天不要太过执著为好。” 地藏王菩萨本自轻鬆,突然自西面升起一团乌云,乌云来势不慢,眨眼间就已到了地藏王菩萨头上。 “不好!自在天魔王波旬!” 第九十六章 无量寿佛无量光 地藏王菩萨心中大急,忙便金灯瓔珞打来,那灯上烛火如流光一般,纷纷朝著黑云烧去。又见地藏王菩萨持无畏印,作狮子吼状: “魔王波旬,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但只听得那黑云之中传来一阵大笑,就见得一长柄镰刀,下托一朵黑云,当就自顶上劈来。 那镰刀气势汹汹,上有修罗法咒,地藏王菩萨不敢硬接,却又避无可避,只能让法身上前。 镰刀只轻飘飘落下,却是直接削去地藏王菩萨法身一首,又自晃动了两下,地藏王菩萨法身顿时只剩得一首四臂,至於那金云,也是敌不住镰刀,划分成了四块,差点尽数削没。 原来这镰刀亦有说法,唤做修罗冥狱镰刀,乃是修罗七宝之一。先天所產,上有修罗法咒,专戮元神,威力极大。 波旬见得出手地藏王菩萨出手,不由大笑,復文把那镰刀挥舞,来砍地藏王菩萨。 地藏王菩萨阻他不住,只能找人代受。却是土伯天数已尽,今日当死在此处,於是地藏王菩萨把手一指,那土伯顿时神智不清,筋酸骨软,被一朵金云裹住,迎镰刀去了。 那土伯本是巫族里的佼佼者,神通手段颇为多样,但奈何那串摩尼珠乃是地藏王菩萨听从阿弥陀佛讲道时,用那八宝功德池里的金泥炼就而成,本身不仅可以助人参悟佛法,用作法宝威力也是大得很呢。 那十八颗摩尼珠两两排列,共分九方將土伯头角,四肢都是紧紧缚住。只听得土伯呼唤:“我愿皈依,我愿皈依,还请地藏王菩萨饶我性命。” “弟子愿领阴山巫门族眾,皈依我佛,壮大西土。还请菩萨念我修行不易,饶我性命。” 地藏王菩萨颇为意动,奈何眼下劫数如此,只能闭目不见。把手点了,將那土伯送到镰刀之下,任其施为。 只“咔嚓”一声,那土伯脑袋就是被镰刀割下。 那脑袋真大,约有一丈长短,自云端掉落下来,砸入战场之中。眨眼间就是被一眾交战的阿修罗,巫兵,佛兵踩为泥土。 地藏王菩萨不愿和波旬纠缠,就自一闪,遁到了佛兵之中。只听得金钟作响,却是地藏王菩萨收兵了。 波旬先行取胜,此刻也不追击。却把黑云一降,落了下来。 自有大焚天,鬼母等人上前见过,口称:“自在天魔王。” 且说地藏王菩萨回了阵中,因为波旬那柄修罗冥狱镰刀实在厉害,不能胜敌,正自暗愁,却有座下諦听跳出。 “菩萨,波旬有修罗法宝在手,不可力敌。在下愿为先行將,邀那波旬武斗,菩萨自可看其路数,趁其不备,偷袭於他。” 諦听把计谋托出,地藏王菩萨虽有不允,依然执拗不过,只得允了。 於是到得第二日,听得一声炮响,諦听迈动四蹄跑盪出阵,发狮子吼道:“波旬,速出来见我!” 那坡旬正在帐內,听闻来报,不由大笑:“地藏王无计可施,竟让一坐骑出来丟人。大焚天,你可让你座下三首怪蟒出阵,將諦听拿来。” 大焚天领命,出了营门,坐三首怪蟒言道:“諦听,你一畜生,我也不来欺你,且让我座骑前来降你!”接著一拍座下怪蟒,自己却坐红云一朵飘在半空之中。 那三首怪蟒得了指点,舞动三首就是朝著諦听扑来。却见諦听大怒,“你也不过为人座骑,岂敢前来欺我!” 於是把头一摇,浑身毛髮一抖,便作如那巨蟒一般大小,顶著独角就是衝杀上去。 二**战不过数个回合,直杀得征云笼暗,地生烟尘。 諦听交战,心里却是盘旋,“我若败阵回去,菩萨脸上总归是不好看的。且要我来先胜他一筹,看他如何言说。” 於是諦听把麒麟足猛踏,一脚踩在那蟒蛇尾部。头角豸尾连环拍打,把那巨蟒头角打破,鳞甲崩裂,鲜血沾染在两头巨兽身上,一时点起本性,杀得更加欢腾。 那大焚天瞧见自家座骑势头不对,却是急忙收兵,把它唤回。 諦听一局得胜,自是回到地藏王菩萨座下报功。 再言地藏王菩萨,因諦听胜过一局,心头稍安。但一想到那柄镰刀,又自不乐,却是突然间起了心思,要去往西天极乐世界,求取一番帮助。 却不知那极乐世界,阿弥陀佛早有定论。 彼时阿弥陀佛將无量寿佛唤至跟前,將法器接引神幢取出,对无量寿佛言道:“地藏王菩萨有难,你可持我法宝入幽冥。途中遇一女子,可问她愿意皈依。” 无量寿佛领旨,取了接引神幢便入幽冥。在这幽冥世界一行二百万里,只见得野狗刨尸,鬼魂丧居,巫伤人命,阿修罗吞魂噬魄之景。该是恶浊一片。 无量寿佛口念一声:“阿弥陀佛。” 却自念动佛经,为枉死者超生。后又行过二百余里,却见一座小山。 山不过百丈高,肥圆滚壮,有四角突起,山上怪石嶙峋,无草生出。无量寿佛到此歇脚,刚一落下,却觉脚底感觉不对,忙是驾云升空。 下一刻,一张大嘴却是生出,直衝无量寿佛站处咬来,只是咬了个空。 接著这座小山顿时隆隆作响起来,自下面翻出一个面目狰狞的面孔,却是山魔。只听山魔大叫道:“是谁站我身而不入我口中?” 却是山魔。 这山魔当真懒散,逃得性命后先时疾驰,中途而衰,最后藉口力竭,就在此处停下,当山吃人。 无量寿佛听得山魔大言,微微一笑,却自身后放出无量佛光。 无量佛光中有天散落,金莲涌生,好似一个生生世界。世界中另有亿万佛眾正是顶礼诵经,佛音不断,传到山魔耳中却如同乌鸦叫喊一般,十分聒噪。 “吵死了你个禿驴!不要再唱了!” 山魔只觉佛音贯耳,昏昏涨涨,於是强忍不適,就要使爪朝无量寿佛抓来。 却见那无量寿佛只將手中接引神幢往空中一送,那神幢顿时大放光华,自宝幢中出来一位光明圣王。 那圣王出来,自与无量寿佛见礼,隨后將身一展,却自下去將山魔降服。但见那圣王,明王怒火,刚烈威猛,结无畏印,结狮子印,使锡杖,使摩尼珠,將山魔擒下,交与无量寿佛。 隨后这圣王便自归身宝幢之中,途中却是一句话也不曾说过。 无量寿佛將接引宝幢收起,本想上前將山魔直接打死,突然想到阿弥陀佛临行前赠言,端详山魔一番,內心不由嘀咕。 “我师临行前交代我途中有女子可以渡化。一路上只见些孤魂野鬼,哪里有女子可渡?这山魔长相虽怪,但终究是个女身,莫不是她?” 无量寿佛又自打量一番,猩红眼,朝天鼻,翻肠唇,身材臃肿,虽有佛相,但此刻在佛光压制下,好似也有一丝圣洁之意。 “是了,我佛阿弥陀有大慈悲,见生即乐,见死即忧,该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叫她有一条活路。” 一念至此,无量寿佛先就问了山魔:“你可愿皈依?” 山魔被束,本以为生门无路,不想峰迴路转,忙是俯首应答曰:“老师慈悲,弟子愿意皈依我佛。” 无量寿佛心喜,便用手一指,先去了山魔身上佛光,又自打量言道:“你既皈依我佛,却当有个模样姓名,今后且叫作福相吧。”於是又一指,把福相身上碎岩碎石都是去尽。福相自是应答。 於是二人前行,无量寿佛却问情况如何。 只听福相答言:“弟子离时,地藏王菩萨正与大焚天等人纠缠,虽处上风,但血海近在眼前,恐有变故发生。” 无量寿佛点头,於是更快行云,就往那剑崖方向行去。 且说地藏王菩萨正是坐镇佛兵中央,正是思索是否要去求阿弥陀佛,忽闻佛兵来报:“菩萨,无量寿佛来了。”地藏王菩萨大喜,曰:“快请无量寿佛。” 待到无量寿佛进帐,地藏王菩萨就把形势与他说了。 “见过地藏王菩萨,在下此来,乃是奉老师法旨,特来与你退去波旬。” “甚好!那波旬有修罗冥狱镰刀在手,此宝为先无之器,威力非凡,削我法身。致使我现在都尚未能完全恢復,只能依靠佛兵结成大阵,倚阵不出。无量寿佛既来,可解燃眉之急。” 听闻此言,地藏王菩萨欣喜,於是安排下去,先將息一夜,明日即起交战。 明日既到,只见得佛兵整列出阵,佛光缠绕,上化金灯一盏,正自点著烛火,护持佛兵。 无量寿佛与地藏王菩萨一起出阵,便早见自在天魔王波旬摆好架势,旁边那天妃乌摩,鬼母,大焚天,欲色天等人正是跃跃欲试,想一展手段。 因为先前波旬得势一局,情形大好,欲色天后来未能立有功勋,此刻正要上前,刚要开口,却先被天妃乌摩打断。 “妾身未有立功,却想上阵一行,还请魔王应允。” 波旬自然同意,让鸟摩前去打头阵。只是毕竟爱妻,心有不忍,却將一口一尺长的墨玉圭交予乌摩。 此宝长约一尺,先天生成,上面先天生有许多繁复纹,分正反两面,各有功效。 倒有一个好名,唤做修罗奈何圭。 乌摩有奈何圭在手,心中更是大定,出营叫阵。 “无量寿佛,你麾下可有人愿意来领教我大阿修罗秘法?” 却是乌摩知趣,明白自己並非无量寿佛对手,故出此言。 无量寿佛听罢,把眼扫视四方,却见一个尊者站在阵中。 这尊者金身袈裟,高有丈六,豹头环眼,獠牙乱错。生得一脸赤须赤发,却是参修佛理寂灭之客,是金刚佛座下听讲弟子,唤做无想尊者。 无量寿佛见得此人,便知其气数已尽,於是说道:“无想,你可上前与她一战。” 但无量寿佛仍有慈悲,却是劝言:“不可恋战。” 於是无想尊者抖擞精神,领命称曰:“弟子尊旨。”拿了一桿狼牙短兵就是衝出阵外,要与乌摩决生死。 “乌摩,你阿修罗一族不修佛法,不尊天数,不知万物变化之理。如今佛兵天降,该是降服,岂敢负隅顽抗,自寻死路!” 无想尊者大骂,把一桿狼牙棒使得虎虎生风,又自祭出佛光,岂图能降服乌摩一二。 但这乌摩多经大战,岂会被他嚇倒?娇笑一声,大怒道:“好大胆子的和尚!微薄道行,却敢在我面前卖弄!”如是先吐出一气,又自聚云成爪,抓向无想尊者。 那气非凡气,是血海凶煞戾气,被乌摩用玉瓶抓了三十三年,又混合血海水精炼多年,一经发出,便有秽污灵宝,伤化仙境之效。 无想尊者佛光果然经受不住,便如灯中残烛,只有一点光亮。 但好在他那柄狼牙短兵却只是一件兵器,倒不大影响。依旧发挥作用,挥锤砸云生风。 一棒子砸散云爪,无想尊者一笑,却把身上袈裟扯了,把那金身露出。金身一现,佛光大起,原本將要围扰的黑气顿时被佛光照破,如烟消散。 地藏王菩萨见此,不由讚嘆:“果然是金刚佛弟子,这金身,便是多少弟子羡慕不来。” 乌摩云爪破不开尊者金身,於是败走。那无想尊者一心只想爭功,早把无量寿佛的告诫拋之脑后,於是也就追赶上去。 哪想乌摩竟是另祭法宝,把一口奈何圭拿出,朝无想尊者打去。 一朵黑云,上托修罗圭,夹杂著绿电黑光,就自射来。 那墨玉圭背面正朝无想尊者打来,尊者还想防守,却见圭面一闪,顿时打中无想尊者顶门。无想尊者大叫一声“啊呀!”却自感觉元神受到牵扯,根基不稳,被一股莫名的沛然吸力拉扯出来。 地藏王菩萨等人只听得一声大叫,便见无想尊者元神离体,就往后面去了。 至於肉身,失了元神,顿时趴软下来,则被乌摩伸手一抓,却自炼入先前的血气之中。 且不提乌摩得胜回阵,却说无量寿佛处早有佛兵来报无想尊者如何,但听他言: 那无想尊者元神离体后却是往六道轮迴飞去,当先掉进那冥河水中,冲刷业力。不等业力清完,便是被那六道轮迴给强行吸进,打散元神,重新投胎。却是省了一番功夫。 第九十七章 冥河出手重创佛陀 无量寿佛听得佛兵回报,心中瞭然,已然知道这是件什么法宝,却为地藏王菩萨解惑。 “此宝名唤奈何圭,有一尺长,墨玉圭。也是先天所產,功效少有。凡人大小都有业力缠身,业力不尽,仙道难成。但只要將此圭往人面目一照,就可將人业力尽数收走。或可將此圭打去,凡人一被击中,即被业力拉扯,便往六道轮迴中去。” “无想尊者元神与肉身不固,被此圭一打,自然难逃。” 无量寿佛说完,心中已有定计,言曰:“地藏王菩萨今日暂且將息,待得明日,看在下如何破他奈何圭。” 於是一夜將明,第二天无量寿佛又与地藏王菩萨出阵。 但听无量寿佛言道:“福相,你可上前战那乌摩。”福相领命,却是出了阵门,大叫道:“请天妃乌摩出来与我一战。” 波旬坐镇中央,听得来报:“有无量寿佛弟子外面叫阵天妃。”於是便命乌摩,“你可往外头与她交战。” 乌摩出阵,却见一个肥肿僧尼正在谩骂,看其样貌却是有几分眼熟。 那福相破口大骂,见得乌摩出阵,也不打招呼,抬手便是射出五六道劲急乌光。 那乌光黑油发亮,被乌摩吐黑云挡住,不过却也叫她认了出来,不由笑道奇曰:“不是山魔?怎的在此为人奴婢,空施其力,不得生哉?” 却依旧把那奈何圭祭起,往福相头上打去。 肉玉相撞,却发金铁交鸣之声,迸出数点火星。但比对无想尊者元神进入轮迴,转世投胎,福相却是半点也无有伤陨。 原来巫族没有元神,纯凭肉身真灵,自然是不惧业力的。 那福相听得金铁之声,心中大喜,探了数十怪爪朝那奈何圭抓去,想把此宝拿到手中。奈何乌摩反应也快,一击不成,便是运了阿修罗妙法,將那奈何圭取回手中。 福相占据上风,更是欢喜,却把头髮一甩。她那头髮如同杂草枯树一般,乱乱糟糟,一甩下髮丝交织,顿时发出万千点巫焰火星,同时大叫道:“乌摩,你技穷矣!” 那火星如同飞矢流星,邪火魔毒,一二沾身便是销骨蚀身,破面损相。 乌摩不愿硬接,却自一闪。又是交手一二,便卖了破绽,跳出圈外,就自归阵,不提。 福相战败乌摩,不肯下场,犹在叫阵,却不想阿修罗大军却是號角长鸣,鼓声雷起,原是波旬不想再拖延下去,號令大军前行。 百万大军行兵如龙,军威如虎,先是火炮雷罡打出,漫天如雨倾落。 福相大骇,大骂波旬不讲道义,却是灰溜溜跑回佛兵之中。 刚回大营,福相便听无量寿佛言道:“波旬计穷,我等也自该上场。” 於是挥动佛兵,也自压了上去。 又见一朵一亩大小的金云自佛兵阵中升起,金云之上,瓔珞成串,金灯成云,垂下数千条玛瑙珍珠玉链。又自金灯烛火之上,生出光明,照见无量寿佛。 另有一亩金云,也是如此,只是坐了地藏王菩萨,头戴五佛冠,目若青莲,左手如意珠,右手拿锡杖。 那魔王波旬见得两朵金云前来,知道是无量寿佛和那地藏王菩萨,却是哈哈一笑,把身摇摆,自脑后冒出一股黑烟。 黑烟有五色,分黄,赤,青,白,黑,上生黑莲一朵,有十二叶,无风自动,造化参奇。波旬跌坐黑莲之上,却往无量寿佛处见礼。旁边的天妃乌摩,鬼母,大焚天等人,或生血烟,或隱黑云,或坐三首怪蟒,也是一般。 “无量寿佛,你不在西天参禪,领悟佛法。岂敢阻我阿修罗大军,还不退下!” 波旬见面,先打嘴炮。 无量寿佛不说他言,“究竟如何,还得手下见真章。魔王,请了。” 无量寿佛嘴上说请,却先自脑后冒出一轮佛光,佛光一现,便有佛音梵唱。又自佛光之中涌现出九个碗口一般大小的舍利,好佛陀,却是参悟佛法,证得甚深般若菠萝蜜正果。 地藏王菩萨也是不甘示弱,把手中一串如意珠打出,也是將法身显现。 波旬跌坐在莲之上,见到佛光大照,听闻佛音梵唱,直吵得他头昏脑涨,心神烦乱。 不由冷哼道:“甚么佛光佛音,都是渡化他人,不救自身的东西。”於是將修罗幽冥旗祭起。大旗一起,先被黑云托到半空,隨后旗帜轻摇,便是又生出一朵万顷大小黑莲,乌光冲天,却把佛光佛音都是压了下去。 “学艺不精,却来寻死。” 不提地藏王菩萨如何,单言无量寿佛与自在天魔王波旬。 波旬用修罗冥狱旗將佛光压住,自家嘿嘿一笑,却从莲上跳起,把身一运,拿起两口大刀就是朝无量寿佛砍来。 这两口大刀本身无异,但锻造此刀的却是血海之中浸染亿年之久的冥铁,后来成形之后,又是波旬一直蕴养,因此一刀下去,但见白光贯穿虚空,却把无量寿佛底下莲砍作粉碎。 佛陀离莲,无量寿佛见得也不恼,仍旧用法力化了一朵。 却把两手一搓,一道佛光绵绵,便是成了佛掌,乃是无量寿佛修佛法所领悟的无量寿光。 佛掌来抓波旬,被他一刀砍散。但佛光绵绵不散,若云若铁,反倒是將波旬给困在里面。“阿弥陀佛。”无量寿佛一声佛號,不敢大意,再是发出无量佛光,又取了一桿金刚杵,连忙打下。 那金刚杵长有五尺,两端尖利,生得沉重,乃是用精金混合玄铁打造而成。 却在半空之中,先被修罗幽冥旗生出一朵黑莲托住,飘摇半空,不得下沉半分。 无量寿佛又使佛雷,打出数道,条条粗有数大,雷电闪腾,响起“嗞啦”“轰隆”的响声,却见修罗旗把旗一晃,又自旗中生出数朵莲,莲水缸大小,却与佛雷一一对应。莲將佛雷裹入芯之中,但见瓣合拢,就自旋转,却都如佛门寂灭,泯灭无形。 “善哉,这旗不愧先天所產,法器大物,却是实在有大威能。” 无量寿佛把手一礼,驾起莲往空中一遁,路生金莲佛光,芯飘香,却是躲过了波旬大刀。 波旬手中大刀如,来回轻摆,却是如使手臂一般轻易。 波旬一刀劈出,没有劈到,却把那莲砍作粉碎,不由哈哈大笑道:“无量寿佛,你不要跑,且来与我交手。” 说罢,收了一刀,將手伸出,那天上的修罗幽冥旗顿时下落到波旬手中。旗面上绘有无数阿修罗男女,波旬拿旗在手,又自祭起,却是衝出一朵百亩大小的黑莲拦在无量寿佛去处。 无量寿佛往东走,便见黑莲生东方。往西走,黑莲生西方,往上去,修罗旗旗面晃动,自行压下。往下走,有朵黑云拦路,只好面做苦相,直面波旬。 “善哉,此却是魔王欺人太甚,不留生路,如此却怪不得在下了。” 无量寿佛念一声佛號:阿弥陀佛,就自把头上九颗舍利排布,舍利个个有碗口大小,大放毫光,將那黑云黑莲,黑雾黑旗都是排开,便如同浪排水萍一般。 这还未完,无量寿佛又念一声佛號,手上摩尼珠摩动,又將接引神幢祭出。 神幢共有十二层,每层都是出现一名圣王。 有光明圣王,轮转圣王,智慧圣王,无逅圣王,暗黑圣王,诸天圣王,泥犁圣王,宝树圣王,清静圣王,慧炬圣王,贤善圣王,须弥圣王共计十二位圣王。 圣王之上,宝幢更是剧烈晃动,却终因天数未尽,时候未到,不能化出。 於是仍只有十二圣王前列。 那光明圣王,转轮圣王,智慧圣王,无逅圣王,暗黑圣王,诸天圣王朝见无量寿佛一礼,就自上前对阵波旬。剩余六位圣王,却是相助地藏王菩萨去了。 地藏王菩萨以一敌多,辛苦难免。 更何况他法身被削,虽然又是修了回来,但难免有些不足。眼下有六位圣王相助,压力大减,终於可以长舒一口气。 地藏王菩萨得閒,却看无量寿佛处。 只见那六位圣王拿禪杖,拿金刚杵,拿降魔杵,拿锡杖,拿戒刀,拿大剑,各是往波旬头上抡去。 波旬一刀逼开戒刀,就见禪杖携万钧雷霆之势朝他打来,被他使修罗旗,旗面晃动,却自生出朵朵黑莲架住。又见暗黑圣王大剑挥散,波旬躲避不及,一时间劫被劈散了头冠。 於是大怒道:“和尚,你却来欺我!” 波旬心中生怒,把身一晃,却变得百丈高下,身上黑云渐起,迷雾参天。却被光明圣王使无量佛光一照,就自消散。波旬更怒,把大刀挥了敌过降魔杵,闻得脑后风声,知道有人偷袭,把头一晃,却自身后又长出一手。 那手拿修罗冥狱镰刀,一刀挥下,正砍在金刚杵上,留下深深刀痕,转轮圣王一惊,便要先走,不想镰刀急转,一刀劈在转轮圣王肩上。 转轮圣王只感觉肩头巨痛,一看之下,却是肩头只剩血肉连接,骨头已断,不由大吼,出了战场。 无量寿佛见状,恐波旬趁势逃出,急忙补上转轮圣王之位,將无量寿掌打出,一掌拍在镰刀刀头,將刀身打偏。一掌却打在波旬后心,这佛掌势大力沉,却把波旬打翻在地,跌了一跤。 旁边五位圣王见状心喜,暗自叫好,拿了禪杖,降魔杵,锡杖,戒刀,大剑来取波旬头颅。 无量寿佛也不甘落后,猛发无量寿掌同时,却把接引宝幢往空中一拋。 那接引神幢顿放智慧光明之光,顶上十二色舍利子也是大放光明,就往下方镇下,却是要生擒波旬,渡化成佛。 眼见功成,却见那底下波旬爬起身来,他身上鎧甲破裂,身体出血,但大难临头,哪里有心思管这些。 先把修罗幽冥旗祭出,空中一展,生出一朵万丈大的黑莲升空挡去。 却被佛光一照,就自灭去。 波旬又嚼碎舌头,吐出一口精血,喷在修罗旗面上。那修罗旗得精血,旗面上的那些阿修罗男女都是自行变幻起来,相交相合,有股股黑烟自旗面上喷出,依旧化了一朵黑莲去托接引神幢。 那上方圣王见到又有一朵莲,忙挥兵器。 无量寿佛一掌打出,洒下万千佛光,喝道:“波旬,你还想逃生!” 六人合力之下,那朵黑莲也是顷刻就作黑烟消散。 无量寿佛本以为再无意外,不想凭空生起海潮浪声,就听得那水势嗶嗶作响,隆隆渐大,最后乃至血海轰鸣,掀起万丈血浪。 自血浪中正有一股血水,来得稀奇,敌住六人。又自血浪中分化出红云一朵,上前托住接引神幢。 接引神幢是阿弥陀佛法宝,但此宝一合天数,尚未全功。二来无量寿佛法力远不能与阿弥陀佛相比,因此却叫托住,下將不来。魔王波旬见得黑莲被破,本自闭目等死,想听到血浪潮音,心中大喜:“是教祖前来了,当是不绝我性命!” 於是趁无量寿佛无暇分身,收了幽冥旗,化作一股黑烟遁到外面,拜倒在冥河座下。 “见过教祖。” 那天妃乌摩,大焚天等人本自难支,更別说又有了转轮圣王復好伤后,却来支援地藏王菩萨,因此处境更加艰难。 见到冥河,都是虚晃一招,跳出战场,拜倒在冥河教祖座下。 “你等先起。” 冥河教祖叫波旬等人起身,两眼微睁,却言道:“地府阴曹本是巫门掌管,如今巫门落幕,当寻人掌。我阿修罗一族本自生於幽冥之中,地府掌守,当仁不让,不知佛陀为何阻拦?” 地藏王菩萨上前行礼,言曰:“阿修罗生於血海,吞魂噬魄,残杀生灵。若来监管轮迴,岂不是猫看耗子,鼠入粮油?教祖此言,却是笑话。” 地藏王菩萨再礼,言道:“小僧有愿,曰: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该要渡尽天下恶鬼冤魂,往生极乐。却是不能让与教祖。” 冥河生怒,便是冷笑:“既然如此,合该手下再见真章!” 於是將血海滚了几翻,掀起血浪就朝眾佛盖起,却是直接动手了。 第九十八章九凤集兵闹北境 不说血海浪潮翻天,水漫阴山。 且言那阿修罗和佛教两支大军夹攻,那余下的巫族没有那好的实力,纷纷或败或逃。败的被杀,肉体消散,真灵陨落。逃的却是一路直奔洪荒,投奔九凤去了。 九凤道场在那北极天桓山海域之內,如今却是向南一步,威逼中原。 眼下九凤正是坐镇军帐,听那些逃亡巫人报信,心中思忖:“照此说来,地府幽冥今后也是不能再去了。那今后却只能在这洪荒之中,爭一块地盘。” 想到这,九凤不禁又想到那中原腹地,紧邻黄河。 那河中有大鲤鱼,长约三尺,浑身金鳞,龙鬚飘飘,肉嫩鲜美,却是上好食材。 九凤曾经抓来两条吃过,確实味非一般。 只可惜后来圣皇立,九凤忌惮诸位圣皇神通法力,却是再也没有吃过了。 把杂绪拋开,九凤却叫门前守將,说道:“你与我把神都叫来。” 过不多时,便见一龙头人身,浑身战甲的將军进了军帐,见著九凤拜倒在地,说道:“不知九凤大巫唤我何事?可是要再征伐哪一族?” 神都为巫门勇將,喜好征杀。自祖巫死后便是投入九凤麾下,常是上阵,悍勇异常。 这神都拜倒,只听九凤言道:“地魁领兵於南,常是受阻。如今你征杀东部已完,先去帮助地魁稳住南境,不要出现紕漏才是。”神都自是领命,带了兵將去了。 九凤见神都离开,眼下又是无事,却离开军帐,往北去了,回到她道场附近。 依旧吐纳天地灵机,造化元气。 呼吸成云成风,这风云有吐纳之道,造化之理,遥遥与天桓山相对。渐渐地,却自山中冒出一股土黄色的云烟,黄烟直上云霄,却在半空就被一只俏手抓住,攥了回去。 九凤伸回手掌,把玩那道灵机,“坤土灵气,可惜数量太少,作用不大。”於是依旧放他归山,缩回山中。 再说神都,带了兵马以及一个儿子,神速异常,不过一日便就赶到地魁所在。 地魁彼时正在帐內,排兵布阵,演算方向,听到来报:“神都大巫到了。”忙说:“快请进来。” 於是神都进帐,另带他儿子火龙一条,也是人形。 地魁起身相迎,言道:“神都大巫,幸哉。我正在发愁那人族来犯,不想神都来到,当是解了我燃眉之急。快坐,且將息几日,痛击来犯之敌。” 神都落座,火龙站在他身后。听得地魁建议,神都想了两下都没有,就是摆手拒绝。“不用,我领九凤大巫旨意特来助你。我既来了,明日你可兵整將,隨我一同出战。” 於是一夜既过,第二日,巫门阵响,神都马步出了营门,手中拿一口一丈宝剑,正在叫阵。 眼下圣皇这方守在北境的正是朱襄,听到巫门有人叫阵,却是重视。 因为青羊道人曾留玄青子在此,玄青子后来回圣皇处,却把那拉加沙,铁星,方浩川,岳涛四人,另並丹凤,虎蛟二兽都是留在此地,听从朱襄统领。 这四人二兽建功颇多,因此营中却是尊敬,都以將军相称,便是丹凤虎蛟亦有尊號。 朱襄言曰:“请拉加沙道长过来。”过不多时,拉加沙穿一身大红袈裟却自到场,袈裟上串珠缀玉,瓔珞垂条,却是好大本钱。拉加沙到场与朱襄礼,“见过朱襄统领。”就自坐下。 待拉加沙落座,朱襄把叫阵之事说了。 拉加沙笑道:“不过巫族叫阵,哪有恐怖。前几次不也有有巫人叫阵,吹嘘如何,但结果尽被贫僧灭尽,反倒赚来了身上这件袈裟。统领且坐,贫道去去就来。” 拉加沙一抖身上袈裟,再添几分威风,骑马出了营门。 那神都叫阵已有多时,久见无人出面,心中嗔怒。 忽听声响,却见敌营大门打开,自后面出来一个和尚。 好和尚,身穿大红珍珠袈,手中佛珠黑如。面如满月,口出轻佻之言。道法不精,敢战大巫神都。 拉加沙一出营门,先见神都身材样貌。 身高丈六,上宽下窄,龙面人身,手中拿了一口宝剑,凶神恶煞,正在等他前来。 “乖乖,今番势头好像不对,这大巫神通好像並非前面几人可以比擬啊。”拉加沙上下牙齿打战,但已经出阵,只好硬著上,至少得挨过一二吧? “来人姓甚名谁,且报了姓名,免得成了无名之鬼,刀下亡魂。” 拉加沙把心思定了,大声疾呼。 “神都!” 就在那神都报出姓名,自己却也快步上前,身上那竭力掩抪的龙威煞气也是放出。 拉加沙还不觉有什么,只是运起佛法,要將神都逼开。 却忘记了他那座下马匹却只是一只凡马,哪里承受得了龙威?当被嚇得四蹄一软,跌倒在地上,屎尿齐流,口吐白沫。 拉加沙也被这一带,摔了下去。 神都大喜,拿剑来取拉加沙狗命,一剑下去,却见拉加沙毫不顾忌脸面,两腿一蹬,逃了性命。反將那马一剑截成两半,肠肚齐流,鲜血满地,还在不断哀鸣。 “善哉。” 拉加沙念了一声佛號,面上大怒,跳出圈外,自袖中取出一粒彩珠。 彩珠如黄杏大小,有九彩毫光,被拉加沙取了,心中默念法咒,並不发出,暗藏手中,又拿了一根禪杖来与神都火併。 双方好一阵打拼,杖来剑挡,剑刺杖打。 那神都技艺精巧,没几个回合便杀得拉加沙手脚酥软,浑身无力。 拉加沙知道自己敌不住,卖弄一招,扭身就走。神都自然向前追赶,二人追赶不过数里,拉加沙將九彩天珠运起,猛地转身,大叫一个“著。”字。 那九彩珠子威势滔滔,迅如流星,快如闪电,便是神都也是反应不及,被神珠打中额头。 却见火星四溅,金铁交鸣,神都挨了一下,痛叫一声。却是连血都没出,只肿了一个眼大的包,隨后又自消了,依旧提剑来赶拉加沙。 “无耻贼徒,岂敢暗中伤人,且来吃我一剑!” 神都赶上,却见拉加沙收起天珠,將大红袈裟朝天一洒,铺张开来。那袈裟上宝珠眾多,艷光闪闪,在阳光下十分好看,但神都却是浑不在意,一剑划开袈裟,却是不见了拉加沙踪影。 却是拉加沙早见敌不过,借土遁回营去了。 拉加沙进帐,把爭斗胜负都和朱襄说了,朱襄大惊:“此人竟有如此神通,连天珠也打不死他!” 朱襄也知道拉加沙本事,更知晓那珠子威力。 那九彩天珠乃是昔年青羊道人赐下,共有六颗,拉加沙每人各是一粒。天珠浑圆奇异,威力无穷,这些年来拉加沙每有不敌之人,即將天珠祭出,无一不是头脑崩裂,身死当场。 朱襄心惊忧愁,不知如何是好,却听拉加沙进言:“统领勿慌。我今一人不成,且等我叫齐铁星五人,共计六人齐上,那时不怕降他不住。” 朱襄大喜,却言:“去请铁星,方浩川,岳涛,丹凤,虎蛟五位过来。” 不多时,五人进帐拜见,纷问何事。帐內顿时开了锅,乱七八糟,这说这,那说那。 岳涛听罢,不由发问:“若是我等六人也不成事如何?”铁星抢言:“便只有请大老爷出手了。” 眾人点头,一齐出了营门。 因为拉加沙提醒在前,眾人都没骑马,只自步行,一起来见神都。 二者刚一见面,神都便是放话:“刚才暗中偷袭,反倒逃回营者是谁?还敢来见我,原来是又找了帮手过来。” 拉加沙听得神都讥讽,麵皮发红,独自先出,喝道:“神都,你不要妄尊自大,今日你难逃刀兵加身。且速速跪降。” 神都听言,神色大怒,於是拿剑来取拉加沙。但见剑闪寒光,却自下方向拉加沙挑来,被他拿起一串佛珠,猛拍在剑上,利用反震,反自回了眾人之中。 “跟他说那么多做什么,一起上。” 铁星大叫一声,舞动手中铁棍就是朝神都打去。只听得金铁交鸣,二人已是交手数个回合,见此,其他人也不再多说,一起拿兵涌上。 见到敌方以六敌一,那神都儿子火龙大叫一声,使一桿方天画戟也是冲了过去。 “贼子无耻,且与我交手。” 挺动长戟,却是来战岳涛。岳涛使剑,一剑挡住火龙,二人你来我往,交战数个回合。突地,岳涛往后退去,呵气成雷,一股黑云直扑火龙面门,云中闪电四打,雷光闪烁,把火龙面门打得焦黑。 火龙大怒,上前追起。 不想岳涛也是祭起一粒彩珠,也有黄杏大小,朝火龙打来。 只一下,便把火龙打倒在地。难以起身。 岳涛赶忙上前,拿了火龙,退回阵中,用符印把火龙真灵镇住,不让其动弹。將他押在营中,又復出营与神都交战。 神都宝剑挥扫,便如闪电疾光,轻易就挡住方浩川双斧。 见到自己儿子被擒,心中大怒,喷了数个火球。火球都有斗大,外红內白,火焰森森,燃將过来,险些把几人眉头烫掉。自己依旧仗宝剑,左突右撞,前接铁棍,后拿短斧,把一片战场杀成一片。 方浩川堪堪赶到,一个不慎,却被烧焦头髮。 心中大怒,依旧把彩珠祭出,朝神都面门打去。旁边五人见状,也都取出彩珠,祭於顶上,结成六方大阵,笼將下来,却是要將神都困死在此地。 神都两眼猩红,扫过一眼,却把身子一涨。“不过如此!” 神都本自丈六,便是骑马也比不上。眼下身高十丈,却是直接把大阵挣破,逼得那六人不得不收了彩珠,口吐鲜血。见得不敌,只好败兵回阵。 第九十九章地魁摆兵,神都猛將 神都胜过一遭,得胜归营。 却在眾魔面前夸耀功劳。“你们几位连遭挫折,寸功未立,也不知道是怎么。今朝得胜,眾位暂且歇了,看我明日如何。” 至於他那儿子火龙,却是丝毫没有悲伤,颇有父子无情的意味。 再说朱襄帐內,拉加沙等人都是呆在帐內。“神都实力强横,我等六人实力加起来也是比不过他。不过好在此次还有些收穫,把神都子嗣给擒了过来。” 拉加沙打开营帐,把那条火龙拿进帐內。 这火龙真丑,龙首人身,暗绿皮肤,好像生了一层赖子。 火龙被拿进帐来后就是破口大骂,朱襄行了两遍刑,这火龙也当真是硬骨头,一声不吭。最后没有办法,能再让人將他带下去。 “事到如今,却是只能去请盘王大老爷出手,大老爷精修蛊术降头,法力通玄,定非神都可以比擬。朱统领以为如何?” 就在这时,岳涛出言打断。 眾將默然,朱襄也是默认,便是请拉加沙去请来盘王道人。 拉加沙告辞一声,出了营帐。借著风儿一吹,把土遁运起,不过一会儿,就是到了一座山前。 山高不过百丈,头上顶雾,下生荒木。自山脚及山腰处,到处都有嶙峋怪石,巨毒虫豸。又自山脚下另有一团烟雾,雾气发灰,漂浮细虫,不时发出嗡嗡细声。 拉加沙到了烟前,知晓细虫厉害,不敢大意,却就立在山脚下等候。 这细虫是盘王精心培育,可以吞吃道人法力,而且一吃即长,一长化千。一旦数量多起来,就算是天仙人物,也难免往那轮迴中走上一遭。 拉加沙停在烟前静候,心中思索应该如何和盘王言说。 就在思索时,却见烟雾分散,自雾气中走出一个道童。 道童出了烟雾,左右看了一番,便是看见了拉加沙,忙是说道:“可是拉加沙师兄吗?老爷请你进去。” 拉加沙隨童子进山,烟雾合拢。行不过百里便见云雾消散天色一新。 就见几个山头翠绿,围成一团,上修宫殿,金碧辉煌。而在那群宫殿之中,另有一座清素些的宫殿立在中央,却就是盘王所在。 “此地当真是別有洞天。盘王老爷神通,当然是无可估量,实在难想像。” 拉加沙到了殿前,有童子代为通报。 稍后出宫,传言道:“请师兄进去。” 拉加沙进殿,就见盘王端坐在一朵清云之上,正自养神。拉加沙拜倒在去下,言道:“拉加沙见过盘王大老爷。” “此次前来,却因北方巫门再犯,有一大巫名曰神都。神都强壮有力,先是战败弟子一遭,后来弟子又同岳涛五人一齐上阵,祭出天珠,却是也不能將他降服。弟子无法,只好来请大老爷出手。” 拉加沙把前因后果俱是敘明,盘王在清云上坐了,曰:“你且等候,待我一算究竟。” 盘王將手指掐起,心头暗算。 虽有迷雾,但是盘王仍是算得一些事情,於是对拉加沙说道:“神都命数却不在我。不过你可以拿我一道小幡去,可先在营中布下,密防死守。到那时自然有人来拿神都。” 盘王道人叫童子从后殿取来一张小幡。 小幡幡面三角,自上垂下,幡面蓝色幽光浮,上面纹有诸多奇异蛊虫,最中间有一只奇异的,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奇异蛊虫,却是盘王本命元神天蛊的一丝显化。 拉加沙拿了小幡,就听盘王言道:“去吧。” 知道不好久留,拉加沙拜过,出了宫殿,又被先前道童引路出了荒山,后借土遁依旧回了帐下听令。 帐內朱襄听了,只好言道:“既然盘王如此说法,便先將阵法布下吧。” 於是拉加沙出了营门,把三角小幡往天上一拋。 那小幡顿时分散出五道流光,每道流光中都包裹著一只腾蛇状的龙种。流光种在营帐五方,没有任何声息,就自消失不见,不过依稀有一丝丝紫雾金光依然散在营內。 再说巫门那处,此刻距那日爭端已经过了月余。朱襄等人无有计策,一直闭营不出。 於是地魁与神都商议,定下计策,却是打开营门,排兵列阵。 好地魁,摆开大阵,算列眾兵。自家镇守中军大营,左军水魔,右军火主,月灵兼在军帐,听候指挥。 眾巫兵,把巫法掐定,巫咒刻纹,弓弩箭矢,用精钢流星锻,火炮雷罡,用纯阳万钧势。威力无匹,杀气滔天,直哄得四野人惶恐,万里无声音。 神都出阵,依旧拿了一口宝剑,正在叫阵。 朱襄听了卫兵传报,只感觉头疼,於是依然命人请了拉加沙过来。 於是拉加沙依旧上阵,神都见了,因为儿子被擒的缘故,此刻见了拉加沙,心中大怒:“禿驴,前番上阵多人来欺我。今天又是一人上阵,可是还来?” 神都把剑一挺,却就来取拉加沙首级。 “好来!” 拉加沙佛珠长棍一立,却自躲过了那劈来的一剑。二人交手数个回合,拉加沙一棍打出,跳出圈外。 却把手往怀中一摸,拿出一桿小幡来,把小幡祭起,便是默念法咒,念念有词。 只见那小幡上窜出一股虫云,虫云又大又多,嗡嗡作响,吵得神都头疼。於是神都把剑拿起,胡乱劈砍起来。 只是虫云不是金铁,神都一剑砍下,那虫云就是以一化多,待到剑去,依旧聚做一团,拥到神都面前。这些虫云中的怪虫都是生得奇怪,黄蜂翅,青蛇口,腹下还有一根蝎子一般的尾针。 那怪虫到神都面前,趁著神都不备,却是一针扎在了神都手背。 “啊!” 神都大叫一声,都是痛得扔下手中宝剑。 拉加沙见得此景,心中暗喜:“大老爷赐下的法宝果然效用非凡。” 於是把棍甩了,朝神都头上打来。 只听到“蓬通”一声沉响,棍下冒出火星,神都却是全身不顾,依旧大叫。自两眼和口中喷出三股尺粗的魔火,魔火凶猛,將大片怪虫烧死在地,只是依旧有怪虫活下,叮咬神都,於是神都大喊大叫回了阵营。 拉加沙得胜一筹,却知不是自己功劳,於是使小幡把怪虫收了,依旧回营不提。 第一百章狂狮大仙 话说神都回营,一连嚎了三日,吵得地魁生怨,水魔生怒,月魔叮叮哨哨的摇晃著一些瓶子,隨后在一脸的恼怒中把瓶子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神都,你可以不要叫了吗!你实在是太过吵闹了,甚至打扰到我的实验了。” 月魔一脸不满,面目含煞。 但神都可不管他在说什么,他现在只顾得自己手上背上腿上那些肿大的叮咬。 “痛死我了。” 就在神都哀嚎时,突然自帐外钻进来一个巫兵,手里还捧著一粒丹药:“九凤大巫听闻神都大巫受伤,特赐下来宝丹一粒,用来治疗神都大巫。” 月魔听罢,拿过丹药,用水研服。神都吃完,又过了一会儿,便见得肿块消散,又自咳了一口,吐出几块黑褐色的血污。血污不过拳头大小,当中还有几条又细又长的虫子正在爬窜。 “混帐!” 神都吐出一口火焰,將地上那些血污都是烧为灰烬。隨后翻身起立叫道:“我要让那个和尚不得好死!” 於是神都快步进了营帐之中,地魁正是在帐中烦恼。“可恶,那佛僧从哪里寻来的法宝,毒虫威力竟然这么大,让神都连著几日也没有好转。方才有人来过,也不知道九凤大巫的药能否有效。” 地魁敲打著面前的桌面,心中不断思索,伴隨算计和想的越来越多,那一张兽脸也是阴沉无比。 就在这时,地魁就听见有人进帐,抬头看去,却是神都。於是起身相请:“神都,九凤大巫的丹药可是起到作用了?” “不错,那丹药十分有用。地魁,你速下令,我要今日再与他们廝杀一场。” 神都进言,地魁自然应允,发號施令,將符令赐下。於是神都领符令下去,领兵兴將,出门爭斗。 且说三十三天外金鰲岛中,青羊道人正在闭关,忽然心血来潮,於是停止运功,將天妖问道之术运起,算得那下界神都將要兴起兵灾。 “此巫確实非凡,若是我不出手相助,恐怕人族有兵败之象,这可不是个好兆头。神农圣皇在位,多有慈悲,是圣德之人,不能让这群巫门蛮子搅了。” 青羊道人一念至此,將手中拂尘斜扫横搭在臂上,往前一扫,却如扫净尘埃,自面前出现一面光镜。 “神都非凡,玄青子一人恐怕降他不住。拉加沙等人派不上用场,却要再给他找几个助力才行。” 青羊道人將目光扫过光镜,光镜之中,碧木成林,峰峦如聚,而自那峰峦之中,还有一座禿山,山上有许多坑坑洼洼的地方,並不好看。 “便是此处了。” 青羊道人算定一笑,却把松木童子唤到跟前。松木童子进来,拜倒在云床下,口称:“老爷万安。” 青羊道人道:“你去神农圣皇那里一趟,把你师兄玄青子请来。就说我有事要交代他去办。”青羊道人另外赐下一枚符印,確保松木童子可以往来彼间。 松木童子领命,取符印拜別出宫。一路先借遁光来到大海之上。 正要取符印离开,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童子何处而来,要去往何处?” 松木童子寻声看去,却见一个童子模样的道人正是骑著一只金眼驼往此处起来。松木童子认得,这道人却是多宝道人门下李玄真,於是先收了符印,向前行礼道:“见过玄真师兄。” “噢?你认得我?你是哪位师兄门下童子,我却还没见过?” 李玄真停了金眼驼,好奇问道。松木童子不敢如此,躬身行礼道:“童子是青羊老爷门下,现奉老爷命令去请玄青子师兄。” “原来是青羊师叔门下。近来我也无事,有心閒游,如今刚好撞见,不如我和你去一趟如何?如此也能省了你手中那道符印。”李玄真说道,伸手將松木童子捞起问道:“你可愿意?” 松木童子大喜,坐在金眼驼后面说道:“如此便谢过玄真师兄了。” 李玄真一拍金眼驼额顶,金眼驼知意,就自四蹄生烟,烟多成云,带著李玄真和松木童子往洪荒去了。 彼时神农圣皇正在殿內,玄青子正在殿下听候神农圣皇旨意。 正在这时,有侍从在玄青子身边私语,於是玄青子起身,告退一声,下了宫殿。 许是过於急切的缘故,玄青子下殿后直接乘云回到住所,松木童子和李玄真早就已经恭候多时了。 “见过玄真师兄。松木童子,老师有何法旨?” 玄青子一见面就是询问道,但松木童子也是不知道,只是把符印交给玄青子。玄青子接过符印,符印长有一尺,宽约三寸,上面有许多复杂的妖文,玄青子细细看遍,却已经瞭然於心,於是说道。 “我知道了,你先在此处暂且住下,待我將那大巫神都拿下,到时候再与你一同回到老师面前。” 玄青子说罢,便是安排下去。自有人將松木童子引入厢房歇息。 旋即便要起身出门,却被李玄真叫住:“师弟且慢,为兄在此却是閒不住,且陪师弟走上一遭。” 二人都不骑坐骑,施展神通,腾云驾雾,却往西边去了。 二道者行了不知道多少里,方才在群山之中找到那座禿山。 於是俱都下了云,却要好生寻找才是。玄青子言曰:“此处当有个狮子王成精,唤作狂狮大仙,又叫金甲狮王,寄宿山洞之中,並不与常人为伍。我师在天庭为官时曾与他相识,记得住处,师兄当要仔细才是。” 李玄真点头,运起玉清仙法,眼泛金光,笼遍四地乾坤,望將一望,忽然叫道:“这山半腰处有块好大的石头,石头里面我却看不穿,布了迷阵,当是师弟所说的金甲狮王居所。且去看看。” 二人一路前行,果然在山腰处看见一方巨石。 石前有五六丈的小径,两旁植种草,至石前而止。巨石左右有灵药芝草,各是一朵,以为点缀。 巨石高宽三丈,却是个正方形,有一道细不可见的裂缝从上劈下,看上去却像是一道门扉。 玄青子比对一番,確定此处便是。就上前轻叩了几下,候在小径上。 果然,很快就听到“隆隆”石响声,那块巨石自中间向两边开裂,露出里面一方仙境。另有个童儿候著一位金瞳尖牙的仙人出来。 那金瞳光牙的便就是金甲狮王,不等玄青子开口,便有童儿发话:“你们是哪里来的,如此不懂规矩,敢到我们洞前?” 金甲狮王点头,並不说话。 玄青子见状,上前一步,言道:“家师青羊道人,命晚辈来此,另有书信一封,还请前辈阅览。”玄青子將书信拿出,童子转交狮王观看。 狮王看向,便是大笑:“原来是少军请我前去,定当相助。还请二位先行,待我修整一番,即刻赶去相助。” 玄青子和李玄真先就回去,金甲狮王回洞,先拿了一对灵牙兵刃,又取了一柄小锤,再拿了一面小镜,如此齐全后交代童子:“我走后你要留心,万不可废修行。” 说完便就扯开洞府,辨了方向,借土遁走了。 不知多久,狮王把身从土里遁出,瞧见不远处上空兵煞之气缠绕,如同猛虎蛟龙撕咬,知道此处,便上前问那营门前守兵。 “此地可是平山?可有一道人名曰玄青子?还请通报一声,就说黄芽山狂师道人到此相助。” 守兵听到狮王认识玄青子,不敢怠慢,先请狮王歇息,派人去请朱襄命令並玄青子。 刚派了人,狮王正与余下守兵谈话,刚是交谈两句,就听见一声炮响,自敌营中奔出万马千军,为首一个龙首人身的大巫正是手持宝剑,正在叫阵。 金甲狮王心中料定此人就是神都,仍问左右守兵曰:“此龙首可是神都?” 都是答:“是。” 於是金甲狮王大笑,快步出阵,指著神都笑道:“此非天意乎?合该让我建功。”於是大叫道:“神都,你不要猖狂,往日无人应战,是贫道还没到此,今日贫道已至,合该你死在此处!” “取你首级者,乃是黄芽山狂狮大仙!” 金甲狮王叫唤一声,先取了一对灵牙双刃。 好宝贝,长约四尺,通体白光,宛若美玉雕琢,疑是天地造就。却是狮王嘴中的一对长牙锻造而成,天生锋锐,神兵利器。 那神都只见得一丈六道人出营,听得他言大骂,心生恼怒。“你岂敢如此欺我?!”便把宝剑一甩,仗剑来取狮王。 二人好一场爭斗! 一个是黄芽山上號狮王,一个是巫门营里称神都。宝剑锋从磨礪出,灵刃寒自长牙就。宝剑架灵刃,宛如发狂独角蛟,灵刃劈宝剑,好似顛癇白额虎。一个为因九凤下令袭人族,一个为因青羊邀请保江山。 二人爭斗数十个回合,直杀得风起暗沙,地裂天暗。 大巫本是强中手,狮王玄奥数理游。 狮王与神都又战了几个回合,佯装不敌,败剑而走,却自袖中摸出一柄短锤混元锤朝向猛地发来。 小锤只有一尺来长,锤头宛若是个金瓜,被狂狮大仙发出,顿时唤起风雷。 那锤声威势势,乌黑髮亮,正中神都心口,好似天地雷鸣,轰隆一声巨响,惊得两营人马交嘶,胆战心惊。 神都正自追赶狮王,不意如此,当即被打中前心,跌了一跤。直打得三尸神暴跳,七窍生烟火,心中大怒,大叫道:“鼠辈只会如此!”还欲挣扎大骂,却见狂狮大仙正拿了灵牙双刃来取神都,急忙取剑直架。 宝剑架住一支,另一支却砍在神都肩上。 那神都肉身坚韧,先前拉加沙天珠不能破皮,狂狮大仙混元锤也只能打他一跌。 但这灵牙双刃,却真是锋锐异常,砍在神都肩头,上自至下,仿佛切豆腐一般,异常顺滑,那神都左肩整个便是掉了下来,只留右手与狂狮大仙交锋。 “痛杀我也!” 臂乃五肢之一,神都失去左臂,顿时大叫,自两眼及口中喷出三股魔火,但见烈焰凶凶,焰光滔滔,直扑狂狮大仙面门。 不得已,狂狮大仙只好弃了神都躲开魔火,待大仙再一回头,就见神都拿起左臂就要败走。 “岂有这么容易。” 狂狮大仙轻笑一声,解下腰间豹皮囊,自皮囊中取出一面镜子。 镜子上结两狮,一公一母,呈阴阳相合之状。下有四狮,寓意地水火风,有四方四相之意。 此宝名唤六狮镜,也是一件先天宝物,世间少有。 狂狮大仙拿出六狮宝镜,对准神都方向大叫一声:“神都,你往哪里去!”便是掐动法决,念动咒语,就见那镜中原本白茫茫的一片开始变得清晰,又自生出光彩,出现神都背影。 而那逃跑的神都却觉得身形渐小,自后背出现一股吸力,要把他整个人吸將进去。 “悔哉!我命休矣!”神都闭目等死,却忽听一声海啸,自营中奔出五道白浪,每道白浪都有一丈长,先有一道抵住镜光,把吸力断了,却使神都没有提防,一时又跌了跟头。另有三道水浪朝狂狮大仙涌去,还有一道则是在神都面前打了个卷,作个可爱的表情,把他卷回营中去了。 那三道白浪啦啦作响朝狂狮大仙涌来,狂狮大仙却只將手中六狮宝镜对准白浪,暗著一个“定”字。 就见那三匹白浪顿时不再动弹,再被镜光一照,就自消散。 狂狮大仙还想擒了神都,但见神都已被救回营中,知道不行,便也就熄了心思,得胜回营。 营前早就站满人群,为首的是朱襄玄青子等人。见狂狮大仙得胜,朱襄喜不自胜,上前行礼:“多谢大仙出手相助,我已备下酒席,请大仙上座。” 营帐內,朱襄坐首,端酒请狂狮大仙痛饮,“此番取胜,都是多亏了大仙,还请大仙满饮此酒,以为祝贺。” 隨后酒席铺开,推杯换盏,其乐融融,其乐无穷,暂且不提。 第一百零一章东海女娃,阵名四瀆 且不言北境巫人大战,死伤惨重。却说神农圣皇膝下有一女,名曰女娃。女娃因见神农圣皇每日思虑,自己则虑父亲所虑,不觉日渐闷沉。 一日却是出门往东海去,想去游海开心。 於是女娃撇守卫,自己腾云,飘飘摇摇,晃晃悠悠,此时正好颳起大风,却是將女娃送到东海之滨。 好东海,浪涛怒卷,银浪生。鱼游龙跃,仙岛神山。女娃把性撒起,却就钻入海中,只见海底怪鱼怪虫怪石无数。 怪鱼丑陋,臃肿肥大不苗条,奇形怪状惹人目。怪虫凶险,器锋利吸血虫,千足百爪暗心惊。怪石玲瓏,大者天地造化成,小者海浪日夜琢。 女娃玩过一会儿,却是有些疲了。於是两个脚丫猛搓,两手也是用力,把那些怪虫都是撕了个稀碎,这才满意点头,想游上岸去。 谁知就在此时,却是突然风向一转,颳起东南风。 俗话说:火借风势,风助火势。但这大海碧波有风加持,顿时变了样貌,却比火焰更加凶猛,比狂风更加暴烈。海中暗流涌动,精怪齐出,却是藉助天时,神通威力大涨,要出来害人性命,吃人血肉。 只见一条凶恶蛟龙破开水浪,张牙舞爪就是朝女娃抓来,一边大声呼唤:“今日有福,能有如此鲜嫩的娃娃来吃,却不比那些老肉好吃多了?” 这却是一个凶怪,恶蛟成道,好食人肉。近年来来盘踞在此处,饿时就上岸来吃人充飢,渴时就饮海水,害得周遭百姓困苦不堪。 女娃是神农圣皇幼女,见此种情景怎能够坐视不管,於是一蹬两个脚丫,就在水中半是浮起,道一声:“恶蛟,岂敢在此作乱,胡作非为?”拿一青锋宝剑就自衝上前去,与那头恶蛟爭斗起来。 那蛟龙首尾共计有十来丈长,狰狞凶恶,头生独角。 瞧见女娃孤身前来,只把尾巴往海底搅,就是掀起巨浪朝女娃刮来。 那巨浪高不过三丈,可水中暗藏一缕恶蛟水行道法。刚到女娃面前,就自行分化出数股,宛若毒蛇咬噬一般,飞奔女娃。 “喝!”女娃见此,却也不慌,把剑一指,道一声令號,就自定住浪头。 再一摇身,却把身子晃在蛟龙身上。她一手抓龙鬢,一手扯宝剑,把一口宝剑那鳞甲上刺了数下,却都不入骨髓之中,只是些皮肉损伤。 饶是如此,却也痛得它连连叫唤:“女娃,你敢和我作对?我要吃了你!” 那蛟龙窜天入海,拱背伸腰,连连变换姿態,想要把女娃甩下。又或者是运起神通法力,喷出数股水箭,可都被女娃机灵躲过,难伤分毫。蛟龙这一番折腾,反倒是激起女娃烈性。 好女娃,你看她。 宝剑咬口中,细手抓龙鳞。一片又一片,一把又一把,散作漫天飞雪,飞舞似落红。蛟龙无鳞,好似河底泥鰍,无形无像,毁谤真龙模样。 女娃见撕扯的鳞片差不多了,细眼看去,只见得血流一片。於是把口中宝剑取下,对准那恶蛟心口,只的一下。 便听那恶蛟一声大叫,顿时陨命。临死前蛟身反弓,將个女娃又甩到远处,直入深海碧波之中。 “咕嚕咕嚕。” 几个大水泡自海面上炸开,从中钻出个女娃来。见得恶蛟身死,女娃本以为事情解决,不想又听得一阵蛟吼,女娃看去,却见远处又有数十条蛟龙翻波起浪,正自赶来,那蛟龙各色都有,都是杂蛟,只为首的不一样,是一只金蛟。 “噫,今日却是运势不好,將要葬生在此了。这东海恶蛟当真是多,若得不死,当要扫净东海恶蛟。” 女娃哀嘆一声,拿了宝剑,仍浮在水面上,海水只能没过她脚踝。 “来吧。” 话语回到平山,自说狂狮大仙领青羊道人邀请,来此助阵。头一遭就是將神都败退,还斩断他一臂膀,逼得他跌跑回营。 后又过了几日,神都养好伤势,把臂回了,才肯出帐,共商军事。 只是这几人却都是有些火气,地魁坐在中央,神都居左,水魔居右,至於月魔,称病不前。 “那人族欺我太甚,眼下又是请来帮兵,断我一臂。此仇不报,岂能甘休!”神都气势汹汹,但却惹来一旁月魔嘲笑:“凭你?若不是我,你现在已经是人刀下之鬼,哪还有资格在这说话。” 月魔摇曳蛇尾,说道:“在下情战,要让那狂狮大仙试我巫法厉害。” 於是月魔点兵四十万,排列营前,以一为源,分化四流,派人叫阵。 待朱襄等人细观,都是惊嘆不已,却是水魔布下大阵,把那四十万巫兵尽数演化成江河淮济四水。 这阵名唤四瀆,是当年水魔於黄河上水淹伏羲失败后,游走四瀆,灵感迸发所得。她將四水尽数布於此阵之中,借来几分神韵,又將四十万巫兵尽数化作水患,常人进阵,降不得水患,便是破不了此阵。 水魔正在叫阵,不多时就见狂狮大仙出阵。 二人先是交战,战过了数个回合。 水魔跳出圈外,把咒语一念,就听见哗啦啦的浪潮响声,唤来了几只水蛟张牙舞爪朝狂狮大仙扑去。那水蛟都长约五丈,爪尖牙利,怒吼连连。 狂狮大仙看了,不由笑言:“此法易破。” 依旧取来六狮镜,把宝镜往蛟龙身上一照,就见那几只水蛟顿时被镜光照住。狂狮大仙再把宝镜一转,那几只水蛟就自化为浊浪,融入地下。 水魔见此,也不惊讶,来到四瀆阵前叫道:“狂狮大仙,你可有胆量来试试我这大阵。” “且看我来破你。” 狂狮大仙抖擞精神,快步上前。水魔见他前来,也是不敢招呼,把身一遁,躲入大阵之中,只留下四个旗门。 狂狮大仙上前四个旗门都是看了,门上各有一牌,书:长江,黄河,淮水,济水四水名诲。透过旗门,正可瞧见水魔正在阵里大叫,狂狮大仙吃不得她如此囂张,大叫一声:“休走,我来降你!”便是快步闯进阵中。 他进的这旗门唤作黄河。狂狮大仙刚一进阵,脚下顿时一陷,却是地面移换,尽数化作了万里滚盪黄河。 黄河不见天际,只有河水卷席黄沙,怒涛滚滚,声撼天地。 狂狮大仙把身浮在空中,料想此阵该在河水之中。於是把口一张,吐出一朵一丈见方黄云覆在足下,隨后跌坐在黄云上,驾云绕这河面而行。未行几里,先自东面听得一阵晃响,却是一队巫兵,拿黄旗,穿黄衣黄甲杀来。 领头的巫兵身高三丈,独角两眼,拿了宝剑就朝狂狮大仙头上劈来。 却见狂狮大仙顶上现出一朵黄莲,莲抵住宝剑,不叫其下沉。隨即狂狮大仙轻喝,念一个“起”字,便见黄莲似是鼓足精气,一连绽放十六层瓣,每层瓣都生有黄色纹路。这莲每生一层,便有精光射出,灭杀巫兵,待到十六层瓣生完,这群巫兵也就死光。便是领头的亦是如此。 “可惜,不曾捉得一个活口。不过此阵当不是只有这些计量。” 狂狮大仙內心思忖,心中提防,於是又吐了一朵黄莲顶在头上。 这朵莲足有半亩大小,层层叠叠,刚出来,便见到瓣开始自行凋落,荣枯不定。 “不好,那水魔定在暗处使巫法害我。亏我谨慎,否则难免有性命之忧。” 狂狮大仙大惊,许是天不绝他,教他有一线生机。 於是连忙自云上起身,摆云案,焚信香,將混元锤付在左,六狮镜放在右,又將一对灵牙双刃祭在中央。 隨后狂狮大仙披散了头髮,仗剑踏步,默运玄功,闭目瞑神一时,忽地睁开双眼,把舌头嚼碎,朝了云案上三件灵宝上各喷了一口精血,连喷三次,共计九口。那三件灵宝得了精血,顿时泛起红光,把威能展现。 狂狮大仙持剑上前,左手拿镜,把黄河上下四方都是照了一遍,大喊一声:“定!”,就见镜中黄河如令静止,这阵中黄河也是剎时止住声势,再不奔腾。狂狮大仙不敢大意,又拿起灵牙刃,把它往空中一祭,只听“咔嚓”一声,好像镜面破裂,便见天上出了一个大洞,洞外正是旗门。 狂狮大仙收了双刃,宝镜,便要出阵,只是恨自己千年苦修一朝尽数乌有,於是临行前,却把那柄混元锤祭出,朝著一个方向直直打来。自己则是顺势衝出旗门,狂狮大仙出阵,不敢耽误,急忙驾云回走。 朱襄等人见到狂狮大仙披头散髮,嘴有鲜血,也来不及询问,先叫狂狮大仙下去休息,自己则是再与眾將商议如何破阵。 且说那狂狮大仙离阵前发了一发混元锤。 那锤直直便向著案台打来,而且挟风带电,威势不凡。只可惜准头不行,被水魔拿过旁边一个巫兵往前一凑。听得一声,就见那巫兵脑门崩裂,身死当场,溅了水魔一身。 水魔也不在乎,丟掉巫兵,说道:“狂狮大仙破不了我的阵,只能弃兵离开。今日折他千年修行,来日坏他性命。你且回去,我再上前叫阵。”水魔点了一人回去与地魁报喜,自己则轻摇蛇尾,再次上前。 朱襄等人正是苦恼,听到报令兵又传:“水魔正在外面叫阵。”心中更是烦闷,却把营门一闭,不理睬她。 如此过了一日,狂狮大仙先將自身稳住,这才上前来见朱襄,言道:“这一阵取四瀆水势,初时轻易,往后愈难。我道行尚可,窥见一斑。因此舍了修行强行破阵而出,但之后却是要您另寻他人破阵才是。” 朱襄曰:“不知此阵有何威能,还请大仙详明。”狂狮大仙道:“此阵初时不过巫兵阻挠,往后便是水势化龙,以四瀆之力,来攻进犯之人。四瀆是洪荒大水,就算只有几分神韵,也不是在下可及。若想破此阵,或许只有二法。” “敢问是何二法?”朱襄听有破解之法,急声询问。那水魔还在营外叫阵,自然是越快越好。 “其一就是找寻大法水行之人,以一人之力,强镇水脉。这四瀆大阵虽分四道,实出一源。只要破其一脉,水势渐染,其他三脉不攻自破。”狂狮大仙首先提出一策,也是他最为看好的一策。 不料朱襄闻听此计,却是嘆息:“如今上哪找这种人?谁知他居在哪方神山湖底,道场佛场?请大仙再言二策吧。” 狂狮大仙点头,此计难点就是在此。於是便把第二策说出:“这第二策说难难,说易易。却是要请神农圣皇祷告诸圣,若是有圣人愿意降下圣法,自然是一切消解,无有负担。” 这第二策当真简单,但却惊得朱襄目瞪口呆。“啊这?当真是难易不定啊。” 朱襄震惊,思索一番后却是认为不错,於是转头谓左右曰:“把这二策都是与我写下,交与圣皇决断。同时尽力去请些水行仙人,看看能否破得此阵。至於门外那水魔叫阵,不要理她,且由她去吧。” 於是报信兵收了朱襄书信,运起神通,自平山直奔神农圣皇祭天之处。行了约有一月,方才抵达,递传书信。 却说神农圣皇此时正是伤心,有东海来信,幼女女娃杀恶蛟十数条,终是力竭,死於东海。 正在垂泪,又闻有北方报信,曰:“北境有大巫水魔,布下大阵,横立平山。眾將仙人皆不能敌,有狂狮大仙献策,一策请水行大法之人,一策请圣皇祷天,求圣人相助。还请圣皇定夺。” 兵戎之事,不可久持。 神农圣皇却是要请圣人旨意,於是叫人选定吉日,焚香沐浴,祷告苍天。 只见神农圣皇站在台前,上摆清香三柱,火光幽幽,香菸裊裊,直上云霄。 有风不能阻,有火不能断。穿过罡风层,雷火层,透过天界云海,跨过三十三重天,直抵混沌,直到八景宫中道德天尊之处。 时混沌中地风水火四处飘散,或生或灭,正有一座皇宫立在虚空之中。皇宫正宫门口,有字曰:火云宫。就是眼下伏羲圣皇居所。 伏羲圣皇得河图洛书,演先天八卦,也收得神农圣皇清香一柱。 因此开算八卦,寻求下界大阵解决之法。倒真是还另有破解之法,伏羲圣皇龙眉一皱,言道:“却还应在这群洪荒妖神身上,当要告知神农圣皇才是,如此方是正途。” 於是伏羲圣皇却叫了一个小童过来,言道:“你与我把那匹龙马牵过来。”小童答曰:“遵圣皇爷爷的话。”迴转过去,过不多时,就听得“滴答滴答”的声音,却是小童领了龙马过来。 那龙马蹄色发青,正应伏羲圣皇之德。伏羲圣皇將龙马牵了过来,对它说道:“我书信一封,你与我把它交给青羊道人。有符印在前引路,不要误事,速去速回。” 伏羲圣皇取了一封书信交与龙马,又在龙马额顶画了一道符印。龙马一口吞下书信,快步出了皇宫,只见得外面一片混沌,分不清上下左右,过去未来。 龙马入得混沌,就见额头顶上符印闪耀,在混沌中为它开出一条青光长途。长途直入混沌,看不清终点,隱有海潮澎湃之声。“滴答滴答”,龙马迈蹄,铃鐺响动,渐渐不见了身影。 第一百零一点五章龙伯化民 却说那龙伯国自龙伯被青羊道人带走后,因犯了事,被充作苦力。 头上没有大王压著,龙伯国民因此也常常外出,与其他部落交流。但龙伯国民通常体大数丈,因此交流贸易颇为不便,经常有人抱怨。 “我等体型相差甚大,但因我等不修道法,没有神通,无法可解。但那中央大地,圣皇所在。神农圣皇统领天地三界一切,岂无大法?不如择一勇士,推为龙伯,朝见圣皇,寻求救法。” 一发须皆白的老者曰龙柏林颇有威望,一日召集群眾,把此言俱说,引来诸人夸讚。亦有疑惑群出,曰:“老龙伯尚在神农圣皇手下效苦力,我等贸然行事,如此可好?” 又有一言曰:“如何能去?择谁前去?我等非是道者,不能腾云驾雾,吐气成云。又非血脉强横之辈,能凭空站立,傲啸天空。若要去往,必得跋山涉水,开道搭桥。有妖不可言,阴险狡诈。有巫不可说,暴虐嗜杀。该以何者去?” 闻听诸言,龙柏林坐地笑言曰:“诸位听我详说,一一作答。” “龙伯为我等尊者,圣皇亦为尊者。圣皇大,龙伯大?”曰:“自是圣皇大。”龙柏林曰:“圣皇尚有更替,伏羲圣皇升於火云宫而神农圣皇替之,缘何龙伯不能?” 龙柏林又言:“至於何者,当为有大智慧,大毅力,大决心者。” 於是龙伯民眾共举三次试练,招百部之中勇者。 果然有勇士闯三关而身不陨,志坚而勇猛,便被眾人拥簇,推为新龙伯。 新龙伯领上下之所望,於是跋千山,涉百水,开道通路,经过多所部落,终於到了神农圣皇所在。 神农圣皇自在殿中,听闻新龙伯求见,心中生异,忙叫人召其上殿。新龙伯登殿,口呼“神农圣皇”,却把此事与神农圣皇说了。 在知晓此事究竟后,先听神农圣皇安抚:“龙伯心意我已明白。我当自思良策,寻求解决,还请龙伯在此稍住几日。” 下殿后,神农圣皇思索如何才能解决问题时,忽然间心血来潮,想要先去龙伯国一看。 於是圣皇驾云就往龙伯国方向飞去,不到一日,不过一时,便是已经到了龙伯国附近。 此时正值晚间,但龙伯国內依旧灯火通明,往来不绝,神农圣皇乔装漫步於龙伯国內,只见得人心向善,互帮互助,心中甚是宽慰。不知不觉间,却已经走遍了整个龙伯国,乃至又重新回到了门口。 “那人,你是逛遍了吗?感觉如何,可是有能相比的吗?” 有记得神农圣皇相貌的,见他迴转,不由笑问。神农圣皇笑答曰:“最好,最好。”不再多言,慢步往城外回去。守卫见他走了,也就不再搭话,依旧守门。 神农圣皇走了约有百里,到此处已经是少有生人了。 神农圣皇坐在一旁石头上,却是开始慢悠悠的脱掉自己脚上的鞋子。有几个赶路的,见到这一幕虽是不解,也不想管,就自离开,等几人远去,赤脚踩在地上,留下一个个脚印。 神农圣皇一步一步,又绕著整个龙伯国缓慢走了一圈,脚印在他身后跟隨,在起点相遇,围成一个圈子。 等这个圈子形成之后,就见到一点火焰生光,跳进脚印之中。 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每步的脚印都是泛起淡淡金光,在夜中格外显眼。紧接著,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安抚著圈內的眾生,龙伯国內的居民只感觉困意来袭,昏昏沉沉的,於是关门的关门,回家的回家。或是寄住,或就隨意找了块空地,把脸一蒙,就自呼呼大睡起来。 这睡过一夜,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这座寂静的王国才是又重新恢復了热闹。 “啊,我的身体怎么小了许多?” 一个龙伯国民惊恐地摸了摸上下,发现是等比缩小之后这才长舒一口气。 依旧是那个老者龙柏林上前召集大家,安抚情绪。“静下!”声音沉稳,传递到每一位国民耳中,都是向龙柏林处涌来,听他讲述。 “有大事必有异象异人,有谁可知昨夜有何不同?有何生人异事?” 依旧门上两个守卫上前答话,但在说及神农圣皇之时,那记忆里原本十分平凡的样貌却是一阵模糊,不断发生变化,渐渐化作一头生牛角,龙顏大唇的模样。 於是两个守卫当下拜倒在地,答道:“神农圣皇,是神农圣皇帮助我们。昨夜圣皇乔装来此,察我龙伯,心生慈悲,施展大法。” 在这二人的呼应下,天上也是再聚金云,翔起丹凤,麒麟踏云。天上那金云层层叠叠,鼓盪再生,生出一人模样,只是头角肿大,好似牛角。 龙柏林率领族眾拜倒在地,口称:“圣皇无量,大谢圣皇。”后起神农圣皇塑像立於国中,按时祭奉,有守像者二族,世代恭候,一曰龙,一曰伯,累世累传。 且说神农圣皇回了圣宫,令人將此事告知新龙伯,新龙伯上殿拜谢。不提。 又说神农圣皇心慈,一日转遍三山五岳,江河湖海,瞧见了许多的生老病死,伤损痛苦。 生老死是世间常態,但是病伤却是有些不同。 於是神农圣皇见这些痛苦之人,痛苦之病,下定心思要帮助这些远离病伤。 於是神农圣皇步行洪荒,采遍草药,食草入肚。 那些草药进了神农圣皇肚中,好坏便被神农圣皇全部知晓,於是圣皇著书,將草药疗效尽皆记於书中。又从草中再发现可食谷种,也是记录於书上。 渐日长久,神农圣皇又取百草,折草为鞭,名为赭鞭。只需將鞭往草上轻打,药性自明,效率更高。 如此三十年,神农圣皇著成一书,名曰神农百草经,上有诸多草植药性,救人杀人之术,尽在一书之中。神农圣皇以大毅力著成一书,终成功德,將升火云宫,有圣皇轩辕替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