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太太您不想继承亡夫债务吧》 第一章 好傢伙,儿子还没有,就把孙子的房贷安排上了 秀明盯上这个男人之前,还盯过许多男人,唯独这个男人,符合他的要求。 確如提示信息所说的,他的长相与自己有四五分的相似度。 如果做一个同样髮型的话,应该有五六分了。 虽然个头比较矮点,也是勉强能用。 现在是晚上十点左右,三十二层的楼顶天台上刮著风,还下著小雨。 虽然已入四月,仍是冷得刺骨。 这个男人脸色不太好,没睡好觉的样子。 穿了身体面的黑色西装,皮鞋擦的非常亮,不知有没有內增高,希望没有。 他左手提著黑色公文包,右手撑著黑色雨伞。金融行业的工薪阶层。 他自上了天台,就坐在边缘望著楼下发呆。 楼下的霓虹灯光漫上来,他恍惚的眼睛里,映出了彩色光影。 远方的警笛声和救护车声,忽远忽近,在霓虹光影的雨夜里迴荡。 不是冲他来的。 他也並未理会,而是把黑色公文包平放在左侧,又脱下了黑色西装,叠的整整齐齐,铺在了公文包上。 之后缓慢的摘下手錶、白金戒指、传呼机、黑皮钱包……一一压在西装上。 最后,又將黑色雨伞撑在上面,用以遮雨。 “朋友,你確定这么做吗?” 一路跟来的秀明,在距他五步远,雨水淋不到的楼道口,站了有一会儿。 身上只是一套蓝色方格的灰色睡衣,光著脚,裤管湿了一截,快漫过了膝盖。 他嘴唇有些泛紫,正冷得打哆嗦,说话时牙齿打颤,带著颤音。 那个男人並未回应,也未去看他,而是在他询问完的时候,向他证明了,非常確定。 “草!” 秀明並不意外,下定决心的人,拉不回来。前两个也是如此直面生死的猛士。 但这位是他选中的目標,他想更多的了解关於他的信息。 而今男人已去,也无必要再纠葛了。 趁警察还没上楼,快速跑到天台边缘,从兜里掏出一张捡来的驾照丟下去,紧接著將男人所有遗物卷进怀里,匆匆跑进消防楼道。 他边跑著,边把西装穿在身上,肩膀有些紧,感觉稍一用力就会把后背撑开线。 之后戴手錶、戴戒指,传呼机也揣进了兜里。 他最关心的—— 希望钱包里放著那个男人的个人印章、驾照、住民票。 这都是身份证明。 他前天还在自家睡觉,不知是梦游还是怎么了,睁眼就发现独自站在三十年前的京都街头。 可能是穿越福利吧! 获得一个特异功能: 每天可锁定一种目標,获知目標接下来12小时內“所进行”或是“所遭遇”的跟自己有关联的三件事。 无论是人类、动物、建筑物还是物品等等,都可锁定,锁定后不可更改。 他试著锁定了脚下的街道,得到了三件免费消息: “两伙暴力团將在这里廝杀爭地盘。您有6%的概率捲入其中。” “有人在这条街上掉了一千日元。您有0.1%的概率捡到。” “一辆开往东京向的冷藏车,將在这条街上翻车。您有0.1%的概率被砸到。” 这种信息跟敷衍有什么区別? 他躲进了一栋三十二层的写字楼里,饿了一天,又锁定了这栋楼。 “至少有三个被裁掉的证券销售员,將在楼顶跳下去。您有0.1%的概率被砸到。” “这栋楼的保安正在值班室里打牌。您有1%的概率被他们发现。” “一位决心跳楼的男性,与您有48%的相似度。” 总算淘到一条有用信息,他甚至忘了是怎么爬上楼顶的。 钱包里有驾照和印章,但没住民票。 倒也不担心万一被巡警摁住盘查,定为“不存在的人”了。 驾照上免冠的证件照,猛地一看,还真像。 轻生男也叫秀明,比求生秀明大两岁,生日还相同,简直是缘分。 钱包里还有一串钥匙,应该是家里的。 一沓不知密码的银行信用卡、磁条电话卡、名片,显示他是一和证券交易所的销售员。 最后是一张轻生秀明跟一位貌美女性的半身合照。 应是他太太,旅行婚纱照。 背景是清澈海水与白色沙滩,两人同时面对著镜头,各自的左手和右手的食指和拇指弯曲,互相比对,组成了心型,笑容灿烂。 轻生秀明穿的黑色西装,正是求生秀明穿在身上的这套。 女子身著白色婚纱,精致锁骨之间,一枚白金吊坠反射著七彩阳光,她的眼睛又大又亮,带著笑意。 背面標註:秀明与理子,摄於夏威夷——1990年7月18日。 新婚不久,才半年多。 “真是一位貌美的年轻太太……” 秀明某一瞬间,甚至想“如果是魂穿……”,但当他把一叠文件从公文包里拿出来之后,心头沉重了。 一叠列印出来的a4纸,整整齐齐,还带著油墨香。 第一份:与银杏金融的借贷合同。 初始借款500万日元,如今3个月后,已滚至3000万日元。 第二份:与一和证券公司的购买合同。 购买的700万日元的股票,如今3个月后,仅剩230万日元。 第三份:与银行的房贷合同。 总价为6000万日元的房子,贷了4800万日元,月供15万日元,还款期限为1200个月。 这是一个可以传给孙子的“百年贷”合同,全部还完的话,单是利息就有1.3亿。 儿子还没有,就把孙子的债务安排上了。 不怕死后没人烧纸钱么?到了那边也得穷困潦倒…… 登记表写著夫妻共同財產,山中理子的名字还是后加上去的。 购房时间是去年的婚前房產,在最高位接盘,目前已缩水35%,接下来还会再缩水,但房贷没变。 理子真是信任他,这样的“子孙贷”都敢把自己的名字加上去。钦佩+1 第四份合同显得破旧了:在京都1k公寓的租赁合同。 月租6万日元,看签署日期是1990年8月15日,上个月已经到期。这是一份失效合同。 结完婚一个月就来租房,两地分居了。 还有一叠工资条,下个月到下下个月的都有。是给理子太太看的偽造工资条么? 之后一把银行催缴房贷的通知,被揉成了团。 最后是一张手写的遗书。 第二章 这孩子不是被债务压垮的 求生秀明把遗书粗略瀏览一遍。 轻生秀明把所有事交代的一清二楚,他还回忆了跟理子曾经在校园里的欢乐时光,相识、相知、相恋到结婚,事无巨细。 原来还是青梅竹马的同学。 字里行间充斥著对妻子的愧疚,对自身无能的悲愤及悔恨。 这孩子不是被债务压垮的。 房贷逾期,银行通知过两天就要去收房子,压不住了。 还有高利贷催债人,今天闯进他公司,把他堵在工位上,指著他鼻子要债,闹得人尽皆知,他也没脸再住公司了。 催债人临走时,还扬言明天去东京找理子要钱。到时候,他偽造的工资单,也会被戳破。 看来是因“社死”才直面死亡。 这种事“耻感文化”,对於求生秀明来说。 他敢在公交车上,向周围人大喊“我敢吃屎,你敢吃屎吗!” 他最不在意的就是社死。 偷偷借了贷,怕家人知道,怕催债上门,怕邻居异样眼光? 无所谓,全村的人知道了,又能怎样? 脸皮薄的跳了楼,脸皮厚的还在借。 秀明虽然对社死无所谓,但如果想过正常生活,就得保住身份,还是得乖乖还钱,但需要时间。 秀明把钱包翻了又翻,钱包里也是没钱。 “比屁股还乾净……” 急促的警笛声在靠近,这次是冲轻生秀明尸体来的。 雨夜的十点,楼下街道依然有零星的撑伞人。 小雨点簌簌坠落,黑色沥青路面反射著两旁gg牌粉色霓虹,来往的鞋子踩踏著光影。 坠落点聚集了不少雨伞。 中间空旷处,铺展开一瘫。 像是把一只装满泥巴的塑胶袋“啪”地摔地上,泥巴迸溅,已是面目全非。 在警察拉出黄色警戒线时,秀明撑著黑色雨伞走出了大楼。 刚巧警察大声呼喊著驱赶人群,也就顺势走向最近的沿街atm机,不出所料,密码错误,还给吞了一张。 他两天没吃饭了,现在还下了雨,冷冷的冰雨扑在脸上,如果在楼道里凑合一夜,估计明天就要起不来了。 然而,目前所在位置是京都,而住址却是在东京。 两座大城市的距离,走回去根本不现实。 轻生秀明为什么不在租住的公寓里死皮赖脸的熬几个月? 就这么要脸吗? 求生秀明不能理解。 如今求生秀明身上有价值的物品:传呼机,手錶、白金戒指、磁条电话卡。 必须得儘快回去,赶在警方確定死者身份之前,使用印章和驾照,到住址的区役所,把住民票办出来。 建立正式的“合法”身份后,再租房隱匿。租房子是需要住民票的。 今后打零工,只收现金,不存银行。 如今的处境,估计银行卡已被冻结。 秀明拦了一辆计程车,本想用传呼机、戒指和手錶抵债,但问过价格之后。 如果不是司机不想下车淋雨,秀明又提前跑远了,估计得横死街头。 司机甩著金属棒球棍,骂骂咧咧走了。 没素质! 他这身打扮夜间走路,实在是危险。 左手提公文包、右手撑黑雨伞,上身黑西装,下身灰睡裤,因为没鞋子,就把睡衣的两只袖子撕下来绑在了脚上。 看吧!这薄情的世界,看见他的路人,都带著要么惊恐、要么厌恶的样子,远远躲著走。 一辆物流货车,从他身边飞驰过去,泥水差点溅他身上,正要叫骂几句,车箱上贴著的“东京向”的標籤,让他精神一振。 物流车来时的方向,正是京都淀川物流中心,关西最大集散地,全国各地的跑,那是跑东京的。 那里灯火通明,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偶尔冒出几个鬼鬼祟祟的黑影钻进了铁丝网。 现在失业者太多了,躲债的,交不起车费的大有人在,都想著扒车偷渡回老家。 秀明也钻进了用钳子捏开的铁丝网破洞里,一路鬼鬼祟祟,躲躲藏藏,找到几辆开往新宿区的待发货车。 只有带厢货的运输车才方便躲藏,有的0°,有的7°,有的-18°,有的-30°。 直接藏进去的话,实在是太冒险,万一司机脑抽,调低了温度呢? 秀明再三考虑后,躲藏到0点每日情报刷新,试著锁定了整个物流集散中心。 第一条消息:“一辆装载生鲜品的-2°冰鲜车,將在今夜开往东京大田批发市场,车牌號为****。” 第二条消息:“距离您三十米外的调度室內,值班调度员正在昏迷。” 第三条消息:“集散中心的保安准备出门巡视。” 这三件消息,值得参考,值得使用。 秀明未免错过扒车机会,首先確定好即將出发的车辆。一辆运送果蔬的白色厢货,车厢后门还没上锁。 接著快速潜入调度室。 只有一位中年男性调度员,此刻正在桌子底下躺著,头髮白了一层。 应该是连夜加班,过度劳累昏死了吧? 他手边地上,一部没有电池的对讲机,金属外壳,竖著长长的天线,机壳开著,旁边还有两块电池。 应该是换电池的时候突然昏的吧? 秀明火速卷了件衣,两灌咖啡,跟一盒梅乾饭团。 临出门,回头瞅一眼昏迷的调度员,最终还是把对讲机组装好,又揪下中年男胸前名牌,拿著出了门。 冷鲜车里,室温0°,泡沫箱封装的是高级水果:草莓和蜜瓜。 “开机~” 隨著卡哇伊的女性提示音过后,对讲机里响起巴拉巴拉的对讲声。 秀明將音量调小一些,按住通话按钮,深沉道:“咳咳!调度员武藤志刚,在职昏迷,无力承担本职工作,现已辞退。速派调度员来10號调度室,指挥发车……” 对讲机里静了大概五秒,更激昂的对讲调度声响起。 都是一群怕被裁掉的牛马。 不过一会儿,冷鲜车后门上了锁,接著启动了。 秀明吃上了穿越后的第一顿饱饭:冷硬的梅乾饭团,冰凉的罐装咖啡。 泡沫箱里的高级水果要不要动? 算了吧!都不容易,有机会的话,抱一箱就好了。 秀明吃饱喝足后,裹紧了衣,赶紧补觉。 接下来,祈祷司机別开著车睡觉吧! 第三章 理子太太 东京,大田区。 早上7点,灰云与蓝天交织,伴有零星雨点,天要晴了。 一辆冷鲜车缓缓开进大田批发市场。 以卉拍卖为主,兼顾果蔬水產。 批发市场人头攒动,小商贩黑压压一群,跟老家批发市场没什么区別。 秀明心里装著事,也是没睡死,等车一停下,早整理好了装备。 司机打开厢货门的瞬间,秀明把衣捂到他脸上,跳出车厢,拼了命的钻进人群。 “混蛋!该死的偷渡老鼠,別让我抓到你!” 司机只抓著车厢门,在人群里冲他咆哮。 估计是担心货被哄抢,才没追…… 迎面走来两个警察,一位中年男和一位年轻女。 他们也看到了秀明,並直勾勾盯著他,一副要盘问的样子。 女子稚嫩的面相,似乎还带著校园气息。 秀明不想跟他们有任何交集,但做为“乾净的连身份都没有”的人,面对怀疑时,最需要的就是不卑不亢。 秀明目视著两人,直面走过去,在他们要摸向警棍时,秀明当先开口。 “可以借我200日元吗?”秀明食指遮住驾照上的照片,亮出地址,接著道,“我家在西新宿区五丁目,我想坐电车回家,但我破產了。因为付不起车费,我藏在-7°的冷鲜车里,从京都赶过来,你们可以帮我吗?” “蛤?!” 两位警察面面相覷,似乎还未反应过来。 “算了。” 秀明立即收起驾照,从两人中间穿过时,把公文包一松,洒落一地负债文件。 两位警察后撤一步,顺势低头,接著睁大了眼,双双倒抽凉气。 秀明把所有负债文件一一装回包里,故意留地上几张名片,隨后起身,问道:“请问,最近的当铺在哪?或是二手物品回收店。” “那里有一家,八点营业。” 中年男警拓野面色复杂,抬手指向北边十公尺外的一条商业街。 正好是路牌指示的大森车站方向,可以从那里坐电车去新宿车站。 “谢谢。”秀明转身就走。 “先生,请等一下!” 尚在实习期的女警綾子追上了秀明。 “还有什么事吗?”秀明问道。 綾子將一枚500円的硬幣塞他手里,小声说:“加油。” 秀明一愣,被当成有自杀倾向了,这小妹妹出人意料的善良。 “谢谢,请问您怎么称呼?” 綾子脸色微红,跳著跑开,“不要在意啦,拜拜!” 这时候的男警正好捡起地上的名片,秀明立即转身。 因装扮过於显眼,未免不必要的再被盘查,需要换衣服。 秀明就等二手物品回收店开门。 因为不清楚手里对讲机、手錶和白金戒指的价格,特意在这条街上找到了两家回收店互相对比。 竟然是统一口径,全部半价。 秀明甚至怀疑他们互相通了气,毕竟是一条街的。 就只把顺来的松下牌对讲机卖了,得手10000日元。 又逛一圈服装店,还是在优衣库找到了最便宜的,一套休閒装,藏蓝色衬衫,黑色休閒裤,蓝色帆布鞋,去9900日元。 剩下的钱,连內裤都买不起了。 班车8分钟一趟。 蓝绿色涂装的电车,缓缓驶入站台时,成群的人蜂拥挤向车门。 有穿著围裙,在批发场的工人,还有提著公文包的西新宿上班族,乌压压挤在一起,车厢里连空调都没有,风扇吹的是热风,到处瀰漫著鱼腥味和髮胶味。 难怪在电车上经常发生痴汉事件,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 这种情况下,被摸了也是有苦难言,苦主根本没法扭头看是谁在搞她。 秀明一米七六的平底鞋身高,在电车里还是最高的。 30分钟的车程,看到好几个紧咬著嘴唇,满脸通红的女人,年龄段跨越挺大,十几岁到五十几岁的都有。 抵达新宿站,避开了东口歌舞伎町方向乌压压的人群,转到西口出了车站。 秀明本想直接去区役所掛失並补办住民票,但穿过飘满樱味的新宿中央公园,走出北门时,出现了意外。 相隔一条单行线马路,也就十几米的距离,是一个巨大的gg牌: 新宿区西新宿五丁目7番12號·新都心轻奢公寓。 gg牌是很久之前的,已经褪色,还標记著一年前的原价,平均1.2亿日元一套的房產,还打出了0首付,一房传三代的噱头。 gg牌下面,正是他驾照上的家庭住址,一片灰白色墙皮的小高层公寓住宅。 西边一片烂尾工地,钢筋骨架长满了铁锈,几个玩耍的小孩,正在里面作死。 东边是標有“东京金融”字样的抵押公司。 越过公寓里栋栋小高层,可以看到北边新建起来的,代表国家资本的东京都厅大厦。 公寓大门两边是一排底层沿街商铺,只有紧贴大门的两侧商铺正在营业。 一家是高价进口超市,另一家是咖喱麵包店,其余拉著捲帘门,贴著招租电话。 地段还是不错的,跟政府办公大楼一街之隔,可惜在泡沫之巔接了盘。 大门口两侧的超市和麵包店里,只有零星的购物居民,估计也没卖出去多少房子。 “嗯?” 公寓大门一侧的小门里,走出一位提著菜篮的年轻女子。 波浪卷的长髮用一根黑色头绳扎在脑后,显出了白皙的脸蛋。 外套是件米白色褶皱风衣,显得颇为高襠。 腰间束著一条不太匹配的白色尼龙绳,风衣裹出了芊细腰线。 下身是一条深灰色阔腿裤,脚上穿了一双贴补了胶皮的短靴。 秀明拿出钱包里的照片。 难怪看著眼熟,24岁的小少妇,正是容貌的巔峰期,看一眼能记很久,漂亮的让人想主动上前搭话。 理子太太走进高价进口超市后,在门口的收银台边略微停顿了一下,隨后拐进了“临期折扣区”。 看来她经济也有些拮据了。 秀明则趁机快速穿过马路,边走边取出业主钥匙,刷开铁栏杆小门,进了社区。 既然已经走到了家门口,理子太太又不在家,而手中还有家里的钥匙……自然优先选择去家里拿。 第四章 只能把她绑了 毕竟独自去区役所,还要谎称“丟失”,进行补办的话,也是浪费时间。 虽说这时候的政府办公系统很是宽鬆,確也不能排除办理员是个较真的人。 他们会盯著驾照上的相片,仔细对比相貌。 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轻生秀明的行为方式、说话风格、性格脾气。 万一轻生秀明跟办理员认识,或者在区役所里遇到了邻居、旧友,那也是非常麻烦的。 社区里没多少人,只有几位推著婴儿车的老人,面色似乎也带著忧愁。 秀明从南大门进入,在十栋二十层的钢构塔楼之间,横穿了社区,走到北大门的西北角。 直到乘坐电梯上了四楼,没遇见一个邻居,甚至401和402还没住户,用钥匙打开403的房门。 玄关是大理石纹瓷砖,已经有了裂纹,用蜡笔涂白了。 墙边摆放一个精致的木製双层鞋柜。 上层两双布艺拖鞋,都是浅蓝色,绣著樱图案,应该是情侣款。 女式拖鞋常穿,鞋底踩平了,男式拖鞋套著透明的防尘袋子。 底层一双黑色高跟鞋和一双男式皮鞋,同样套著防尘袋,袋子上蒙了层细灰尘。 高出一个台阶的橡木地板,似乎刚刚擦过,还有点水渍反光。 秀明脱了平底板鞋,光著脚在房间里走了一圈。 迷你的西式厨房,洗碗池里,正放著一只铝製蒸锅,锅底一层糊了的米饭。 冰箱里冷藏著两个糊米饭捏出的饭糰,一小碗纳豆,两个生鸡蛋,一袋速食味增汤包,一袋速食咖喱盖饭。 秀明拿出个饭糰咬一口,赶紧吐进洗碗池里,隨手丟进新换了垃圾袋的垃圾桶里。 理子太太杀人了,打死了卖盐老板。 之后是六叠大的和室,榻榻米上一只手工篮,里面放了一些凌乱的红绳,串珠,还有几个编制的奇形怪状的手工品。旁边还有一包创可贴。 理子太太好像在做手工兼职,可惜手艺惨不忍睹,创可贴没少用。榻榻米旁边是一套红木小矮桌,上面摆著许久不用的青瓷茶具。 与和室分割出了一间儿童房,一只还没撕去包装的婴儿车,旁边堆著纸箱子等杂物。 之后是小小的洗手间,喷头还在滴水,下边放著一只溢满水的塑料水盆,正响著“叮咚”滴水声。 购房合同里显示七十多平的房子,目测使用面积也就五十几平,公摊面积有二十多平。 非常贴合gg宣传:刚需工薪阶层的过度婚房。 不知轻生秀明在这之前,有没有高估自己能力?比如计划提前还款,再换大房子什么的。 秀明最后进了八叠大的主臥。 正中一张双人床垫,床垫上扔著一条淡紫色丝质睡裙。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床头墙上掛著一副婚纱照相框,正如钱包里放大版的照片,床头柜上也摆放一副相框,同款合照。 秀明把公文包放在床垫上,隨后拉开床头柜抽屉,一支已经用完的口红,之后便是秀明心心念念的住民票。 底下还有一份书法家用汉字手写的《婚姻受理证明书》,这是只能做纪念意义的收藏品。 对婚姻有效证明的,则是下边的“户籍誊本”,跟结婚证一样的性质。 要不要也把“户籍誊本”拿走? “叮铃铃,叮铃铃……” 客厅里刺耳的座机铃声,差点把本就心虚的秀明嚇一跳。 “以后我装座机电话,一定换带彩铃的……” 因为整层楼没別的住户,秀明有恃无恐,就算理子太太突然回家,也不怕她喊叫。 直接走到客厅,拿起话机,静等对面先出声。 似乎对面也在等秀明首先开口,寂静了大概五秒,听筒里传来略有轻佻的男子声音。 “山中太太,听说您丈夫自杀了,那么,他欠的债,就需要您独自承担了。” “好的,我会转告她。” “欸?”对面一声诧异惊呼,接著远离了话筒的一声喊叫,“大哥,证券所那帮混蛋骗我们,那傢伙没自杀,他跑回家了……” 秀明直接掛了电话。 跟放高利贷的人是没法交流的,他们只会催债、催债,威胁、威胁……当然做为特色暴力团伙,还会上门。 然而,刚把话筒放回底座,又是急促铃声。 秀明再次接起来,等对方说话。 非常客气的年轻女子声音自听筒里响起:“您好,这里是京都府警察本部,请问是山中秀明先生家吗?” 秀明呼吸微滯,该不会查出轻生秀明的身份了吧? 当即发出一声鼻音:“嗯。” “请问您是……” “我就是山中秀明,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是要债的话,不归你们警察局管吧!” “欸?!啊!实在是抱歉,打扰了……” 嘟—— 估计是实习警察。 秀明默默放下话机,並拽开电话线。 他心情有些沉重,就算没查出死者身份,也是怀疑了。 弄不好会上门確认,若想保留身份,不得不需要理子太太配合了。 秀明在客厅里静坐了大概三分钟,隨后回到主臥,打开公文包,拿出了轻生秀明的遗书,逐字逐句的读了一遍,再拿出中性笔,在末尾模仿著笔跡,添加了几句託付的话。 很可惜,笔跡差別太大,文盲都能看出是两个人写的。 要是带著后添加的心態,通读揣摩的话,怎么看都像是求爱。 “算了,等她进门了,敢报警就直接绑了吧!” 秀明把信纸甩床垫上,隨后进了一次没用过的儿童房,在杂物堆里找出一根红色尼龙绳。 秀明早饭还没吃,又进了厨房,在橱子里找出一包乌龙麵,一袋麵粉,看样子是做麵包的麵粉,还有一台一次没用过的烤箱。 又从冷鲜柜里找到两根黄瓜,一个西红柿和半捆焉了的菠菜。 秀明煮了一碗乌龙麵,配了菠菜,加一个荷包蛋。 他端著走出厨房时,房间门“咔噠”一声轻响。 秀明立即退回厨房,猫著腰观察。 理子太太低著头换上了拖鞋,正起身时,忽地一僵,把手伸进鞋柜里,拿出一双蓝色帆布鞋。 她歪了歪头,似乎是在疑惑。 秀明赶紧放下饭碗,自腰间扯出绳子,三步並作两步的衝过去。 地板被踩得噔噔响,理子也在同一刻回头。 她俩眼瞬间睁大,接著转身抬手抓向门把手。 或许突如其来的惊嚇,令她慌了,腿软瘫在了地上,没抓住门把手,回头张著嘴吸气,似乎是要大喊。 第五章 理子太太,您丈夫昨晚跳楼自杀了 秀明扑上去时,理子也喊了出来。 “啊~不要……” 这是短促的、带有颤抖与哭腔的哀求音。 秀明顿时起一层鸡皮疙瘩,但手底下的动作也没停。 首先是不能让她跑掉。 在秀明按住她时,她除了最开始的无力挣扎,只剩了带哭腔的哀求,完全没了反抗。 秀明一边绑著,一边想到: 这样的反应,在这种如同入室盗窃的情形里,算是明智的吧。 毕竟在许多的入室歹徒里,最初目的都是为求財。 最严重的后果不是暴露彼此,而是是房主在明显弱势的情形下,还剧烈挣扎、反抗,从而导致歹徒也跟著紧张恐惧,最终造成无法挽回的严重后果。 秀明非常轻鬆的把她捆住了。 由於尼龙绳子比较短。 她刚才因为要抓门把手,手臂抬了起来,非常適合反绑,也就进行了反绑。 考虑到她如此明智的反应,总有种她是故意示弱,继而麻痹自己的感觉,就把她绑得死紧。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她此刻的姿势,也就成了反弓形,双臂贴著后背,双腿蜷曲著呈跪姿,她手腕和脚腕绑在一起,她身子则斜躺在了大理石纹的瓷砖上。 从发生到此刻,也就几十秒的时间。 她眼瞼却已哭得红肿,泛出紫色,被白皙皮肤映衬的极为明显,快成了黑眼圈,泪珠还是止不住的顺眼角滴落在瓷砖上。 “求求你,请不要伤害我……求求你…求求你……” 如此直观的姿势,令她胸口剧烈的起伏著。 这种弱势下,楚楚可怜的哀求样子,时刻刺激著人性之恶,似乎可以隨心所欲的,將她拿捏成任意想要的形状。 秀明没好气道:“理子太太,我是在绑架,不是强姦,请不要发出这种让人兴奋的声音,好吗?” 秀明说著把她提起来,扔在了沙发上,她没有挣扎,似乎根本没听到秀明说了什么,依然在哀求。 “不要…不要……求求你,放过我……” 秀明听的浑身冒麻气。 这种哭诉哀求还有她此刻哀婉的样子,有种直接掌握了她命运的既视感,非常挑战人性极限。 他决定先不理她,直接走到玄关处,把打翻的菜篮子捡起来,捡拾著散落在地上的商品。 全部贴著折扣黄標:小半盒保鲜膜包裹的碎肉、带著烂叶的焉皱的菠菜捆、两盒盒体凹陷了的纯牛奶,一小瓶標有赠品字样的护手霜。 理子太太侧躺在沙发上,仍然满眼的恐惧,流著泪,祈祷似地哀求。 秀明把护手霜放在她旁边的茶几上时,她甚至嚇得张大了嘴喘气。 秀明一眼瞥过去,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情了,就是挺纠结复杂的。 “噫——~!” 冲她咧出一声他也说不上来的怪音,接著提了菜篮子进厨房。 保鲜膜包裹的碎肉,肥瘦都有,黄色价签標的是半价,也不知道有没有淋巴肉,反正品相不怎么样。 秀明纠结再三,也是没捨得丟。 拿来炼油吧!反正吃不死人。 又把菠菜捆摘去了烂叶子,也没剩多少。 纯牛奶明天就过期了,等会儿喝了吧! 秀明把东西分好类別存进冰箱后,便端著做好的乌龙麵走出厨房。 理子太太还保持著秀明把她扔到沙发上的姿势,侧躺在沙发“呜呜”低声哭泣。 她不会自己动一下吗?这个姿势,外人看起来就很难受…… 秀明忽然意识到自己想多了,她不是故意为之,以降低人的警惕性。 这就是她的性格,简直是逆来顺受的典范。 如今的情况,她除了恐惧,还是恐惧,没有主见,也没有反抗意愿,全凭本能祈求“歹徒”怜悯。 这下麻烦了……接下来还得跟她坦白,之后所有的事,都需要她配合。 秀明为缓和她的恐惧,就给她鬆了绳子。 “求求你,放过我……” 她还在哀求,甚至连动都不敢动。 秀明扶住她肩膀,让她坐起来,她像只流泪木偶似的,任凭摆布著。 秀明考虑到女人恐惧的时候,一般都是蜷缩起身子,抱成团的。 就把她双脚放沙发上,让她蜷缩起来。 秀明:“別害怕,我不伤害你,只是……” “求求你,放过我……” 她双手抱著腿,下巴抵著膝盖,闭著眼哭,根本听不进任何话。 应该被当成变態了吧? 秀明无奈,坐在她对面,把碗往前递了递,问:“你吃吗?” “求求你,放过我……” 按入室歹徒思维,未免她跑掉,都得先绑了的吧! 谁能想到她是这种性子? 秀明把乌龙麵碗放桌上,说:“我放过你了,你走吧!” 理子肩膀一颤,抬起泪眼望向秀明,她的目光抖动,似乎是想再確认一下。 哟~能听进话去了,不错。 “理子太太,您丈夫昨晚跳楼自杀了。”秀明立即说。 理子只呆愣著,没有该有的相应反应,比如不可置信,或是崩溃大哭什么的。 。 或许是话题转移的太突然,没反应过来吧! “我是说,您丈夫,昨晚跳楼自杀了。” 理子仍旧没动,但眼神变得不一样了,像是能说话似地。 秀明从中解读出一句话:“怎么可能?你衝进我家里,就是为了说这个的吗,你这个入室盗窃犯,快点走啊,我家没钱……” 她还有了一个小动作,左手遮住了右手无名指上的白金戒指。 或许这是她唯一值钱的东西了吧,也不对,她脖子里应该还有白金吊坠,只不过被一条高领的米黄色针织衣挡住了。 秀明不由嘆了口气,这就是没钱的处境么?竟然真的想抢她的戒指和吊坠。 他迅速进了主臥,把公文包和遗书拿出来。 当然,在离开客厅进主臥的时候,也担心理子太太会趁机跑掉,动作迅速。 显然多虑了,理子太太非但没跑,还往沙发里蜷缩了一些。 “这是您丈夫的遗书,虽然你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应该也能辨別真假的吧?” 秀明把遗书递到理子面前,待她抖著手捏住,目光落在信纸上后,接著说,“最下面那两行字,请忽略掉,那是我自己后来添加的,与你丈夫无关……喂!” 秀明话没说完,理子太太手中遗书滑落,脑袋接著一垂,直直栽下沙发。 第六章 理子太太,我现在的身份是您死去的丈夫 秀明的站位恰到好处,顺手把她托住,她还是软绵绵的滑在了地板上。 对於这种因强烈的情绪刺激,导致血管迷走性昏厥,可归类为普通昏厥。 只要没磕碰到脑袋,基本躺一会儿就能甦醒。 送医院?万万不可能。 秀明先把她抱进主臥的床垫上,让她平躺下来。 考虑到她穿著的米白色褶皱风衣,实在是太大又太厚,而且中高档的款式,也挺沉重,穿在身上肯定不利於呼吸和血液循环,就给她脱了下来。 里面穿的是一条高领的米黄色针织衣,春夏季款式,质地鬆软又芊薄。 由於是修身款式,把胸围、腰围和臀围线条勾勒的有些紧致。 秀明考虑再三,还是捏著她领口的拉链,往下放了放,以便利於呼吸。 然而,放到一半的时候,理子眼皮微动,睁开了眼。 两人四目相对。 秀明缓缓抬起手,说:“理子太太,如果您了解我的话,您就会知道我不是这样的……好吧……” 话没说完,理子白眼一翻,又昏了过去。 这样的解释有些多余了。 秀明继续將她领口鬆开,白金吊坠深深陷进沟壑里,看不见吊坠,只有一根银色链子。 內衣的聚拢效果是真不错,但不利於呼吸。 不过既然已经醒了一次,显然不严重,还是不要再嚇她了。 “嘀!嘀!” 客厅里,公文包中的传呼机响了起来。 秀明在座机旁边,找到了传呼机代码查询手册。 最新一条,是银杏金融的催债员发来的报警危胁代码,意思很清楚,让他回电话,不然就报警。 秀明把他忽略了,放高利贷的怎么可能报警? 最坏的结果,只能是他们眼见还款无望,把债务委託给催债公司,多为暴力团催收员。 到那时候再跑也不晚,至少能再拖几周,毕竟债务委託出去,就会少赚很多钱。 他们也心疼的吧? 正要把传呼机电池扣下来,又来一条呼叫代码。 是银行发来的回电代码。 秀明估摸应该是准备来收房子,通知搬家事宜的。 毕竟轻生秀明遗书里明確说过,银行给过他收房通知。 秀明想了想,把电话线接上,给银行打了过去。 “你们这些吸血鬼,是要逼死我吗?我是不可能搬家的!强制执行?那就来吧!连我的尸体也一起收走!我已经有了孩子,为了孩子,我什么都做得出来,第一个敲门的人,我会跟他同归於尽……” 秀明没说完,对面把电话掛了。 如果不能短时间暴富的话,这房子是真的保不住。 毕竟他们可以报警,而且毫无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 强制收房的时候,会有一群人撞房门,有时候可能会扔催泪瓦斯,举著防暴器材,衝进家里,把人强行架出去,画面堪比强拆。 但该有的態度还是要摆出来,他们会认为这是一个棘手的存在,会考虑诸多连锁因素,然后开会,制定周密计划,將发酵程度降低到最小。 至少小半年吧! 当然能拖多久是多久,拖一天就节省一天的房租。 一通电话下来,一个多小时过去,临近了中午,又该吃饭了。 人为什么要吃饭?这是很浪费钱的…… 秀明蒸了两人份米饭,炒了一盘菠菜鸡蛋,凉拌了一个西红柿。 最后在碎肉里挑挑拣拣,熬了两碗瘦肉汤。 他不擅长日式料理,不过现有的材料,也做的色香味俱全。 盛饭时,听到主臥里发出了脚步声,看来理子太太醒了。 虽然以她表现出的性子,很是顺从,但也不能不妨意外,也顾不得盛饭,赶紧走出厨房。 理子太太正猫著腰,趴在拔了线的电话机旁。 她一脸焦急的样子,右手端著话筒,左手食指跟触电似地,敲击著拨號按钮,她应该是想拨打报警电话,不过手指抖的太厉害,始终按不准。 秀明走出来时,她正好抬头,两人四目相对。 理子脸色瞬间凝固,继而变得惨白,右手的红色话机脱手掉落,垂在桌子下晃动,由电话线扯著,话筒“砰,砰”地撞击著桌腿。 她睁大的眼里再次涌出泪水,颤抖著嘴唇说:“对不起……我,我没拨通…真的…没拨通……” “是的,你没拨通,”秀明示意著厨房,“要不要吃饭?” 秀明的態度和回应,在他看来,是降低她的恐惧,稳定她的情绪,方便接下来的交谈。 但对理子来说,很是无厘头。 她僵站著,颤抖著嘴唇带了哭腔说:“我真没拨通,求求你,放过我……” 秀明终於忍无可忍,脸色一沉,大声说:“闭嘴!” 理子肩膀一颤,除了眼泪止不住的流,连吭哧的抽噎都嚇了回去。 秀明暗自诧异,好像找到了有效的应对方法。 当即继续冷著脸,指一下厨房,又示意了西式餐桌,道:“把饭菜端到桌子上,给我摆好!” 理子委屈似地咬住了下嘴唇,一边流著泪一边把所有饭菜一一端到了桌子上。 “你不识数吗!盛了几碗饭?再盛一碗!” “吃!夹菜!全部吃光!浪费一粒米,你会后悔的!” 秀明越说越顺口,而理子太太一边流著泪,一边大口的往嘴里吞饭。 从一开始喊一声吞一口,到后来不用喊,就自己偷偷扒,还掩耳盗铃似地低著头,抖动著睫毛偷瞄一下。 直到连菜汤也喝光了,她不小心打了一个饱嗝,秀明下意识看过去,她恢復红润的脸色唰地再白了。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係。” 秀明暗自满意,看来她已经恢復了正常,可以交流了,当即把公文包里的一堆负债文件摆上桌面。 “理子太太,对於现在这种情况,您有什么还款计划吗?” 理子捧著空饭碗低著头,小声说:“我现在没钱,但是,我,我会还给您的…请给我时间…” 秀明一愣,这才想起,还没做过自我介绍。 一开始误会成“入室歹徒”现在又被她误会成要债的了。 这柔弱可欺的样子,看起来很好骗,真想剥削她……倒是可惜了。 “理子太太,您应该还没看到遗书的最后两行吧。我现在的身份,是您死去的丈夫,我说的清楚吗?也就是说,他的债务,也压在了我身上。可以理解吗?” 第七章 这难道不是一个油腻的表白吗 秀明说著时,也把遗书和债务文件往理子手边推了推。 关於轻生秀明留下的债务,以及遗產问题。 求生秀明从头到尾捋了一遍。 如今的理子太太,巨债压身,完全推脱不掉。 她连轻生秀明的死亡赔偿金也拿不到:一年內自杀的人,保险公司不赔。 还有房贷。 虽然轻生秀明单独贷款买的房子,还加入了“团信保险”,但同样因为没过一年整就直面了死亡,保险公司也不会替她交房贷。 即使她完全放弃继承权,但因是房產本登记的是夫妻共同財產,轻生秀明人死债消了,但她必须归还50%的房贷。 最后是银杏金融的高利贷。 轻生秀明留下的遗书,把资金流向说的太清楚了。 大部分用於给工资条打补丁和还房贷,这是夫妻维持生活的共同债务。 他的坦诚,顺利的让理子,背负了巨额高利贷。 这一切,奠定了求生秀明可以无需愧疚的拿捏住理子,並且有极大的信心,让她配合这个捡来的身份。 毕竟依照自己当前能力,除了捡一个现成的人的身份,没有別的办法获取“合法”身份。 作为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在理论上或许可以用“穿越”解释,但在现实里怎么可能会发生? 如果去自首,让他们登记个身份的话,他们第一反应绝对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想洗白的在逃通缉犯”,没准会严刑拷打,进行逼供。 那还不如直接去精神病院,或许能得到一些人道主义关怀。 秀明把话面的意思,说的很清楚,大致情形: 一位太太的丈夫,欠了一屁股债跳楼自杀了,第二天一个陌生男人衝进她家里,声称要接替她丈夫的身份,承担她丈夫的债务。 但凡有正常思维的人,听到这样的说辞,也会感到匪夷所思。 无缘无故的背债,钱很多吗?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果然。 理子太太捧著饭碗,眼里写满了“迷茫”,还夹带著“忐忑”。 秀明从她望过来的眼神里,自行解读出一句话:为什么?有什么好处吗?你脑子不会坏掉了吧? 看来是被当成精神病了。 虽然秀明並不在意被人当成精神病,但不能是理子。 因为她的性格,会导致这样的想法,很难让她產生信任感。 毕竟今后身份的问题,需要她全程配合才可以无忧。 “您再看一下遗书吧!重点是最后两行,我写的。” 秀明决定用传说中的“爱情”,来解释自己这在外人眼中的“脑残”行为。 毕竟只要是舔狗做出的任何脑残行为,都能在现实中找到案例。 为了爱情背巨债,有什么不可理解的吗? 不亏,这位太太就是那种,第一眼看到就让人想主动搭话的类型。 细长的柳叶眉,会说话的眼睛,总体显出居家气质,委婉柔顺,很好说话的样子。 遗书的最后两行,是求生秀明用轻生秀明的口吻敘述,大意为: 求生秀明跟轻生秀明是好朋友,他称讚求生秀明人品好、负责任、会赚钱,是值得託付和信任的人。让理子酱不必在意他过去,不用好奇他曾经的身份,只需要记得:他今后会用她丈夫的名字生活,並且会竭尽全力的尽到一个身为丈夫的责任,跟她一起面对巨额债务…… 当然,因为字跡差別太大,很轻易看出是后添加的,秀明也承认了。 这就导致,无论怎么看,都是求生秀明为了成为理子太太的丈夫,无所不用其极的夸奖自己,而希望理子太太承认他的建议。 这样的事,在未亡人太太的理解中,就是一个很油腻的表白吧。 果然,理子在看过信后,白皙的脸似乎因为难为情而显出一丝微红,她眼底仍存在著难以理解。 就算是表白,也没必要用亡夫的身份吧。 短短的两行字,理子太太盯了很长时间,主要原因是坐在她对面的秀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让她紧张的嗓子眼狂跳,不敢动。 直到墙璧的石英钟发出十二点整的脆响提示音。 她一点点的把信纸捲起,纂在了手心里,她耳朵几乎红透了,压低著脑袋,躲闪的眼神和睫毛一起颤抖著,一声不吭。 因到了十二点,秀明的每日情报又刷新。 考虑到说服她需要时间,估计今天不可能出门了,也就顺理成章的锁定在理子太太身上。 获得的情报为目標接下来的12小时內,“所进行”和“所遭遇”的跟自己有关联的事件。 锁定人类目標,竟然还有奖励机制。 若是依靠所提供的情报,做出应对行为后,可以选择让目標进行“评价”。 若目標给出了“好评”,就会隨机获得一个“专业技能”奖励。 当然有点难度,需要將三条情报全部利用上,並且要三个“好评”。 情报一:理子因丈夫的去世,面对无尽债务,陷入了绝望。 情报二:理子因兼职製作的手工品不达標,会赔掉1000日元的押金。 情报三:理子因您接手她丈夫身份的行为,感到不解、忐忑和羞涩,她正在观察您。 秀明看到这种情报后,也不由头大。 確定不是敷衍吗?这三条情报跟自己有多大百分比的关联性? 究竟怎样依靠这三条情报,做出怎样的应对方式,才能得到三个“好评”呢? 钟錶的“滴答”声在房间里迴荡,理子太太纂紧的手指指节已经泛了白。 她看起来很紧张。 秀明突然说:“你该不会以为我一直暗恋著你,只等你丈夫去世,然后跑来接管他身份,替你还债的吧?” “没,没有……”理子深深低著头,涨红了脸。 “怎么能没有!从今以后,我就用你丈夫的名义活著了,不管谁问起,你必须说我是你老公,所有找你要债的人,只管让他们来找我。” “啊?” 理子太太涂了唇膏的粉色嘴唇,张成了o型。 真的很让人费解,虽然会做饭,可终究是陌生人,让人感到害怕。 秀明从她明亮的睁大的眼睛里解读出一句话:你至少说一下你是谁啊!我很害怕,我很紧张,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秀明抬手拍向桌面,“砰”地一声,桌上的餐具跟著震颤。 “不许摆出这种『傻子』表情,告诉我,听到没有?” 理子的肩膀,也跟著餐具一齐震颤,带著哭腔喊道:“我,我听到了,我会照做的。” 第八章 家里有结婚录像或者DV、AV什么的吗 “真是一位乖巧的太太,你这性格,我喜欢。” 这样柔顺乖巧,又毫无主见的性子,就很容易让人不自觉的產生一种责任感,並带入到一家之主的身份上去。 理子僵硬著身子,眼神抖了抖,条件反射似地发出一声带有哭腔的、极其轻微的鼻音:“哼…” “哟~还会傲娇呢?”秀明抬起手,作势要拍她脑袋。 她又张大了眼,微张了嘴唇吸气,姿势却像个木头疙瘩,不敢动。 这就没意思了…… 秀明把手一转,在她眼前晃著,说:“现在我们一起还债了,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好评』吗?” 秀明说话的语气,带著明显的、刻意的,危胁意味的口吻。 说著时,见她手边放著的不锈钢餐刀上沾了一粒米饭,应该是刚才吃饭的时候,不小心掉上去的,就拿起了餐刀,把米饭粒舔掉。 穷啊!每一粒米饭都富含碳水,等快饿死的时候,这一粒米饭是能救命的。 “啊~~”理子太太张大眼望著用舌头舔刀的秀明,本有些泛红的脸,唰地变白了,“请不要伤害我,求求你……” 泪珠从她睁大的眼睛里滚滚坠落。 秀明看了看手里的餐刀,咧出个微笑,嚇唬小孩似地,继续道:“那就给个『好评』吧!不然我可不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哟~” 理子颤抖小声道:“给,给您好评。” “一好”成就竟然真达成了。 秀明也不由意外。 这样也行,三好成就还远吗? 秀明说著把餐刀放下,摊开手掌伸在餐桌中间。 “我越来越喜欢你这性格了,快把脑袋伸过来,让老公揉揉,奖励一下。” 理子太太抖著嘴唇,前探了身子,把脑袋抵在了秀明手心上。 鬆软的头髮,触感是真不错,像只宠物猫。 秀明揉乱了她鬆软的头髮,那嚇白的脸蛋又迅速涨红了,她缩回身子,低著头面向桌面,似乎陷入了恍惚。 “既然我是你老公了,就有必要了解一下你老公的家庭情况。比如你有公公、婆婆、小叔、兄长或者姐妹什么的吗?” “没有,公公婆婆很早就去世了。” 这种如同病句一样的问题,让理子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真好,省去了很多麻烦。” 秀明拿起餐刀摆弄著,又问她,“我有岳父、岳母、小姨子、大姨子,或者大小舅子什么的吗?” 理子的目光落在了秀明手里的不锈钢餐刀上,颤声说:“如果,如果您嫌麻烦的话,可,可以没有。” “这叫什么话?身为一名合格丈夫,总要……好吧,能不联繫就不联繫,毕竟是为了安全嘛!” 秀明把餐刀放进了餐盘。 “谢谢您。” 她眼里竟然充满了感激,可千万別嚇傻了。 “话说,你对我这个老公满意吗?或者,对於成为你老公身份的这个决定,您有什么想法?要不要也给个好评呢?” “给,给您好评。”理子嚇得闭上了眼。 二好成就达成。 “不要这么紧张,你只要听话,我是不会伤害你的,那么,我们来串通一下吧!抬起头,看著我,” 秀明说著离座,绕过餐桌,站在理子旁边。 理子慢慢仰头,泛红的眼圈里满是恐惧,如同没写作业的小学生被老师点了名,或者说如同被歹徒用枪指住了脑袋。 秀明接著说,“请详细介绍一下你那位死去的、可怜的丈夫吧!比如他的说话方式,性格爱好,行为习惯,还有对你是什么態度,我需要模仿他。” “他,他从不凶我。”理子哭腔的声音夹带著委屈似地鼻音,微弱又无力,似乎隨时要哭出来。 “你的意思是,我在凶你吗?” “没……” “您能这么想,我很欣慰,”秀明轻轻拍一下她肩膀,把她嚇得一颤,接著问,“除了这个態度问题,请继续说一下其他信息。” “我,我想不起来了。” “他是你最亲近的人,你怎么可以想不起来?你认为你这个妻子做的合格吗?” “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来了,”理子抱著空饭碗,哭道,“我们婚后只生活一个月,过去好久了,我记不清了……” “你们不是青梅竹马的吗?他小时候什么样?不是大学同学的吗?就没给你写过情书?” “没说过多少话,毕业后突然找我求婚,我就答应了……” 秀明突然大声说:“你这个弱智的女人!结婚前就没查过他財务状况吗?” “对不起……” 理子哭喊著滑下了椅子,瘫跪在了地上。 唉!还是不要再嚇她了,看著好心疼的样子……真担心会笑出来。 秀明兀自揉一下太阳穴,调整了面部情绪,轻轻把她扶坐在椅子上,和顏悦色道: “好了,好了,请不要再哭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我们要向前看,一起加油,好吗?” 理子没给回应,只是低著头“吭哧,吭哧”的抽噎哭泣。 看样子问不出什么来了…… 秀明轻拍著她后背,给她顺著气,轻声问:“家里有没有结婚录像?” 理子依然低头抹著眼泪哭。 应该没听到吧? 秀明弯腰在她耳侧,又轻声问:“平时记录生活用的dv,av什么的,有吗?” 让秀明没想到的是,理子竟然转过身子背对了他,继续哭。 怎么看著像撒娇? 秀明忍无可忍,拍桌大声说:“回答我!” “嗝~”理子嚇得打出一个饱嗝,怔愣愣的仰起脑袋,然后抖著手指向主臥,“在、在床头柜,第、第二个抽屉里……” 她原来听到了,只是拒绝回答。 是哭傻了吗? 还是说我太温柔,让她忘记自己什么处境了? 秀明差点气笑,抬手曲起食指,照她脑门“嘣”一下,走向主臥,回头没好气道:“在我出来之前,把餐桌收拾乾净,不然就打你。” 理子太太很听话,秀明还没走进主臥门,她已经收拾起来了,还打碎了一个盘子,嚇得跪在地上,边收拾边哭道:“对不起……” 碎裂的餐盘划破了她食指,她还不自知,依然在收拾。 第九章 「三好」先生 秀明一愣,两步跨到她旁边。 理子嚇得捂脸,缩成一团,哭道:“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原谅我……” 食指流出的血,抹在她脸上,混合著泪流到了下巴。 秀明低喝:“別动!” 理子太太很是听话,身子一抖,似乎憋住了气,不敢哭出来。 秀明抓过她右手,查看了食指,在食指第二个关节处,一道红色裂口,像是张开的锋锐的嘴巴。 这种关节处的割伤,不止不好恢復,还特別疼,还好不是多深,没割到主要血管,只是缓慢的往外渗血。 她还坐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坐在碎瓷片上,扎到屁股。 毕竟她只穿了一条薄款的阔腿裤。 真是要了人老命…… 秀明无语,不得不把左手手臂穿过她腿弯,右手托著她后背把她抱起来,走进和室,轻轻放在榻榻米上。 接著拆开一枚创可贴,正要往她手指上沾,回头一想,应该先清洗、消毒。 “家里有碘伏吗?餵?” 理子一开始还因秀明突然把她抱起来,嚇得颤抖。 但进了和室,秀明把她轻轻放在榻榻米上,捏著她手指检查伤口时,她已经不抖了。 秀明又是皱眉,又是嘆气,最后小心翼翼撕创可贴的时候。 她没了恐惧,只怔愣愣的盯著。 秀明伸出食指在她眼前晃动著:“傻了?” “啊~”理子心口一颤,忙偏开视线,还觉得有些恍惚,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脸热得厉害,“什么?什么…您在说什么…” “碘伏!有碘伏吗!” “啊,碘伏啊?碘……碘伏,在,在,在那个小……小箱子里。” 秀明从医药箱里找出碘伏,用签给她涂抹著伤口时,狐疑的歪头瞥她一眼。 她的脸已经红成了猴子屁股,那双眼忽闪忽闪的游移不定,抖动著睫毛瞄一下,又迅速偏开,只留通红的侧脸和耳朵。 秀明用纱布给她缠著手指,斜眼瞥著她,带著狐疑出声:“餵?” “啊~什么?什么?怎,怎么了?” “你是不是偷我钱了?” 理子一僵,回正了脸,眼底充斥著焦急,说:“没。” “不要当真哈,我在开玩笑,”秀明咧嘴一笑,把她手托在手心,掰著其余手指,问,“你手上怎么这么多小伤口?是做手工扎的吗?” 她的手指芊细,手背肌肤细腻白皙,不过手掌內却是有不少的浅浅的细微的小伤口。 “嗯~” 理子手一抖,似乎条件反射似地要把手抽回去,不过只略微抽动了一小下,不知是想起了被支配的恐惧、怕被打还是什么原因,没再往回收,然后就软在了秀明手里。 她紧咬著下嘴唇,深深低著头,发出一声又是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轻颤的鼻音。 秀明暗抽凉气,赶紧转移注意力。 榻榻米上正摆放著一只新製作的红色布偶。 看样子应该是一只小狗的,缝製的…嗯…该怎么评价呢? 惨不忍睹?不忍直视?奇形怪状? 至少能看出是只小狗,已经很好了! “哇,这只小狗真可爱,是你製作吗?” 秀明把布偶拿起来,接著吹捧,“你真是太棒了。如果做零售,去摆个摊位,应该有很多人买的吧!我肯定第一个支持你!” 理子瞄一下,闭上了眼,小声说:“那是只小老虎……” “是吗?这也非常厉害了,毕竟能把小老虎做成小狗的样子,难道……算了!你真是个笨蛋。” 昧著良心夸她的时候,她竟然睁大眼,泛出了惊喜。 最怕这种人…… 秀明把话头转回来,无奈的把老虎狗仍回去。 理子一呆,惊喜的脸色尚未褪去,低头捂住了脸,发出委屈似地闷哼。 “我,我也不想啊…不能按时做完,1000日元押金就不给退了,我是赶工才做成这样的……如果给我时间,我,我一定会做好的。” 下午三点之前去楼下交货,现在是一点四十五分,做好一只成品,会得到200日元的报酬,只够乘坐电车从新宿到大田的单程票。 秀明又检查了一遍布偶,明显的新手,还有她手上的针孔小伤,甚至可以確定,她在这之前,没摸过针线。 她还是个要强的孩子。 秀明顺著话头问:“你確定会做好吗?” “当,当然。” 理子坐直了身子,却是底气不足,还是个嘴硬的孩子。 “多久呢?” 理子低头静默了半晌,小声说:“一周…两周吧……” “嗯,对於笨蛋来说,两周时间学会,已经非常厉害了。” 秀明点头赞同一句,转而问道,“那1000日元怎么办?那可是咱家的钱,赔掉了我也很心疼。” 理子又软下了身子,低头说:“只能,只能当学费了吧!” “你能有这种心態,让我非常欣慰,嗯……虽然你是个笨蛋,还赔掉了1000日元押金,但我不在乎,你不该因为我这种『豁达』又『高尚』还『体贴』的品质,给一个『好评』吗?” “啊?” 这还要好评吗?已经很难过了…… 秀明脸色一沉。 好可怕……理子心口一颤,“给!给您好评!” 三好成就达成:精湛的手工艺术品製作技能。 目前这个技能,正针对著理子的短板,就是缝製布偶。 秀明眉开眼笑,张开手臂,说:“理子酱,来,让老公抱抱。” 理子一呆,涨红了脸,低著头没动。 不知不觉里,她少了些恐惧,多了分自己也难以说清的奇怪感受。 她至今还在迷惑著,为什么要接替自己亡夫的身份来替自己背债? 真的是因为爱情吗? 可他变脸比翻书还快,有时候教人心动,有时候又好可怕……怎么会有这种人? 话说,丈夫昨晚死了,怎么只难过了那么一点时间,就不那么难过了?应该难过的呀! 理子低著头试著哭了一下,还真掉泪了,但好像不是难过的泪…… “你这个女人,真是莫名其妙,本来高高兴兴的,在这掉眼泪,憋回去!以后你求著抱,我也不抱了。” 估计想起了她亡夫吧,以后还是慎用她老公身份自称,显得威慑力不足,都敢杵著不动了…… 当然,对於这样的抱抱,秀明也只是表达一下自己的欣喜,只等她倒过来时,快速闪开,晃她一下。 毕竟这样乖觉的太太真倒进怀里了,难以保证会不会发生点什么,至少手绝对不会閒著。 而他更在意的,却是刚得来的这个技能,醍醐灌顶,已经是非常灵巧的手了。 有这么一双灵巧的手,第一次的实践,怎么能用来摸女人?要做该做的,缝製布偶!赚钱! 第十章 想学吗?我教你哦! 秀明说的隨意,像是普通日常话,没添带任何附加语气。 这也就导致本就降低了恐惧的理子,继续她的低头落泪。 秀明没再管她,挪动著屁股坐到了她侧后位置。从那里可以拿到榻榻米边上放著的盛放针线的竹篮子。 理子肩膀轻颤,睫毛抖动著,压低了脑袋,通过腋下的位置,用眼角余光偷瞄他。 秀明拿到针线篮子后,却是向后一倒,伸胳膊拽过了之前丟开的老虎布偶。 说是老虎布偶,被缝製的圆滚滚的,四只脚长短不一,像个瘪了的长了四条腿的足球。上面的针线角缝的歪歪扭扭,像是爬动的蜈蚣。 理子看到自己这样的作品,忍不住羞臊,再想到赔掉的1000日元押金,也不由难过。 秀明把布偶捧在手里,摆弄了一会儿,然后拿起剪刀,像是拆手术线似地,一道道给它拆下来。 理子张了张嘴,很想告诉他: 这是她的杰作,就算看起来真的很失败,可万一合格了呢?不止能拿回1000日元押金,还会有200日元的手工费呢!总要试一试的吧! 可话到嘴边说不出来,除了底气不足,还担心秀明翻脸,毕竟他手里拿著的剪刀刀面反光,晃得她头晕。 秀明飞快的拆解完布偶,又从篮子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画册。 十二生肖,还有其它小动物以及当前热门的动漫人物模板。 他只简单扫一眼,就清楚了手法,直接穿针引线的缝製起来,不一会儿就缝出了完美雏形。 理子双眼瞬间睁大,甚至转过身子,低呼道:“好厉害~” 这声带有酥麻气息的呼声里,充斥著难以掩饰的崇拜意味,真是教人心情愉悦。 “想学吗?我教你哦!” 一只成品布偶,根据手工技艺程度,在市场上,卖价从1000日元到8000日元不等。 而做为最初的手工製作人,只能得到统一的200日元的报酬,连顿饭钱都不够。 有这精湛的工艺品製作技术,自己摆摊,或者开一家工艺品店铺,岂不是更好? 这些布料和絮也是很便宜的,就算家里的破旧衣服,也能凑合著用…… 技术工种的小本生意,以后的吃穿用度就不愁了。 “嗯!嗯!嗯!”理子小鸡啄米似地点头,闪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惊喜。 “那……”秀明拖著长音放平了腿,拍拍膝盖,“坐这里,手把手的教。” 理子腾得涨红了脸,深深低下了脑袋。 如果是午饭前,刚绑了她的时候,秀明提出这样的要求,她或许会带著恐惧,呆愣愣的坐那里,只等死亡降临。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可现在心境不一样了,想法多了,透著骨子里的矜持和羞耻,怎么也挪不动身子。 其实还是想的吧,但这样的理由太牵强,总要有一个说得过去的吧! 毕竟丈夫昨晚刚去世,他甚至还是用丈夫的名义顶替的。 见面不到三个小时,不知道他真实名字,翻脸比翻书还快…太多的不合理让人脑袋快要炸掉…怎么可以发展这么快? “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犹豫?不教了。” 秀明转过身子,背对了她,继续缝製。 “我,我……” 他果然翻脸了…… 理子心底一紧,抿住嘴唇,小心翼翼偷瞄著他脸色,爬到他前面,试探性的往前凑了凑脑袋。 秀明鼻息间飘过了洗髮水的清香,是那种淡雅类型的,非常符合她温婉的性子。 秀明偏开头,按著她有些泛红的额头,又转动身子,还是背对著她。 这样的反应,显然不像翻脸生气的样子。 理子忐忑里夹杂了惊喜,又往前爬两步。 这次秀明做出了预判,在她还没爬过来时,已经转动了身子。 理子就继续往前爬…… 於是,在客厅石英钟的“嘀嗒”轻响声里,和室的榻榻米上,就出现这样一幕: 一个爬著转圈,想学怎么缝製布偶,另一个就转著身子不给学。 转的圈数多了,似乎成了乐此不疲的、有趣的事。 当然,也不是秀明不想教,只是目前时间不允许。 毕竟这样娇柔的软香入怀,哪个男人受得了?顶得住? 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而三点之前要去社区大门口的高价进口商店里交货,不然1000日元的押金就赔了。 在享受和押金之间,他理智的选择了钱。 等要回了押金,再去市场上买些布料针线,拿回家慢慢教,那时间可多了…… 在这古怪的氛围里,一只红色绒布身子和金色丝线纹路的老虎布偶,在怀揣小心色的秀明手里顺利诞生。 “哈!我做完了。” 秀明猛地停下转过身,並张开手臂。 理子差点爬到他怀里,原本要停下了,秀明却顺势往后倒下时,一个扫地腿,把她撑著上半身的胳膊扫歪。 “啊~”理子低呼著一头捣在他肚子上。 在她仰头时,秀明赶紧扶住她两侧肩膀,然后坐起来,一脸的正色。 “理子酱,不可以,不然我们会赔掉1000日元的。” 秀明正气凛然的样子,让理子睁大的眼里充满里不可置信。 她张了张嘴,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终究是把不属於她的错误,揽到了自个儿身上…… 秀明也睁大眼,说:“其实你可以故意,等我们把押金拿回来,就有很多时间了,怎么故意都可以,毕竟身为你丈夫,我们要一起生活很久,总要尽职尽责的吧!” 理子倒吸了一口凉气,紧致又修身的高领薄款针织衣迅速撑起了饱满弧度,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紧张的或是什么原因。 隨后,她脸色迅速涨得通红,蔓延至脖颈及锁骨四周,连刚才她手指被划破时,抹在脸上的血跡,都看不清了。 洗脸…… 秀明忽然想起厕所里还漏水的洒喷头。 糟糕! 他迅速起身,衝进了洗手间,浪费的每一滴自来水,都是钱! 洗手间里白瓷地面拖的鋥亮,白瓷墙璧和抽水马桶也是洁净如新,即使小小的缝隙里也没有暗黄污渍。 秀明从这里,看到理子太太除了美貌和身材之外的重大的优点:会打扫卫生。 其实整个房子都整理的乾乾净净、井井有条,当然,除了和室里的那些针线活。 掛墙上的洒喷头“滴滴答答”,下面摆放著的用以接水的红色塑料盆也已经满了。 本著不浪费的原则,秀明一边关闭著水管总阀门,一边把还呆愣在和室里的理子叫了进来。 “在这站一会儿,等我修好喷头,给你洗脸。” 第十一章 这个值钱,不能扔 “啊?” “你手不是破了吗?不能沾水。” 秀明说著时,拆卸开喷头,防水胶皮垫坏了,没有单独卖胶垫的,只能买整个喷头。 可恶的资本家,净想著剥削人。 不换!用生胶带缠我也不换! “那个…我用一只手也是可以的…”理子通红著脸,低头小声说。 “我现在心情很不爽,”秀明满水盆往洗脸盆里倒了一些,又把洗脸盆端到洗手池上,冷著脸说,“赶紧趴洗脸池上!別让我说第二遍。” “好,好的。”理子肩膀一颤,快速俯下身子。 洗手池也挺赶紧,上面的物品架里,整齐摆放著简单的洗漱用品,一小块不知道什么牌子的粉色香皂,一小白瓶赠品女式洁面乳,一瓶蓝瓶男式洗面奶,两只蓝色塑料牙膏筒。 装著红色牙刷的牙膏筒还有些水分,里面的牙膏用去了一大半,应该是理子用的。 装著绿色牙刷的牙膏筒完全的乾燥,筒壁上还有些白色附著物,牙膏完完整整几乎没用,看来是那位死去的、可怜的,又极度要脸的轻生秀明用的。 最后搭著的两条纯毛巾,一条常用的粉色,另一条蓝色毛巾的標籤还没撕去,看样子只用了一两次,应该也是轻生秀明的。 “把双手背在身后,”秀明撩起清水,先把她脸轻轻打湿,“哎?你脸又滑又软,真解压。” “哎呀~別老是捏。” 秀明一直不打香皂和洁面乳,理子终於忍不住低呼。 这是洗脸吗? “捏捏怎么了?身为你老公,不能捏吗?”秀明打上洁面乳,“仰头,把脖子也洗一下,过年杀了吃。” 理子腿一软,差点跌倒,带著委屈说:“拜託,请不要这样嚇我,好可怕的……” “真以为我在嚇你吗?如果不听话,就不是嚇你的问题了。”秀明抽下粉色毛巾,两头对摺一下,贴在她滚滚水珠的脸上吸附水珠。 “我,我听话。” “真乖,看看你诚意。”秀明抓过她软绵绵的手,小心绕过受伤的手指,一边给她洗著,一边歪头凑脸,“亲我一下。” 理子原本通红的脸再次红了一层,盯著他脸,咽了口口水,低头小声说:“我,我没刷牙,下次可以吗?下次一定……” “你这个不诚实的女人,下次没机会了。” 秀明用毛巾把她手擦乾了,將毛巾搭在晾晒架上的同时,隨手把蓝色毛巾和放著绿色牙刷的牙膏筒甩进垃圾桶里,“走了,下楼送货,去要押金。” 理子望了望垃圾桶,又回头看了看洗手池上面的物品架,把蓝瓶的男式洗面奶也扔进了垃圾桶。 “哎?你仍它干嘛?” “不该扔吗?” “那些不值钱,这个是名牌碧欧泉,值钱。”秀明又把洗面奶捡出来,放回货架,“你的名牌呢?怎么用赠品?”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啊…用完了。” “下楼给你买一套,这么嫩的脸和这么嫩的手,不能毁在我手里。”秀明偷袭,捏一下她滑嫩的脸蛋,拽著她走出洗手间。 理子一哆嗦,眼神有些恍惚,被拽著紧跟了他脚步,小声说:“还完债再买吧?还有…水电燃气费和物业费也快要交了,我银行帐户上个月也被冻结了。” 因为是共同名下房產,也有著还款责任,也在上个月知道了丈夫房贷逾期,因为担心给他带去太多压力,就装作了不知情。 默默兼职存一点,但她兼职的钱实在是太少,本来银行不屑於扣她的钱,但轻生秀明逾期太久,本著拿回一分是一分的原则,也把理子的帐户冻结了。 她为了维持生活,也只能用现金,目前手里只有五万日元,而水电燃气费物业费加起来有四万多,交完之后连吃饭都有些艰难了。 “噢?”秀明拿了老虎布偶,示意理子跟著他一起出门,接著问,“还有几天缴费?” “明天。” “啊……还是缓一缓吧!委屈你了。”秀明拉开房门回头说。 “没,没关係的。”理子微红著脸低头穿米白色风衣。 “手上有伤,我来。” 秀明劈手抢过她风衣,给她穿上,將白色尼龙带往她腰间轻轻一紧,完美的腰臀线条显出来。 趁她呆愣的间隙,將手托在她两侧腋下,顺著侧身滑过肋部,过腰际再到臀部。 讚嘆道:“瞧这身材,真好。” “啊~~”理子抖出个激灵,差点瘫倒,下意识抓住秀明胳膊,低呼道,“请不要这么突然,好难为情的。” “我提前告知后就可以了吗?” 理子只低著头闷不做声。 两人走出了房门,秀明按下了电梯按钮。 没多少住户的楼,就这一点好:电梯飞快。 “叮”地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秀明弯曲了右胳膊,用胳膊肘轻轻碰一下理子肩膀,示意著。 理子自觉的挽住了他胳膊。 电梯门关闭后,秀明忽然说:“楼下那些住户,认识你吗?见过你丈夫吗?这光天化日的,我们这样出去会不会太危险了?” “不会的…没见过他,我也没跟他们说过话……” 毕竟是新小区,又全部是在房价的最高位接盘的,谁心里都堵了一口鬱气没处发泄,哪有心情互相客套? 理子却是说不下去了。 秀明这样的说话方式,有种往人心上扎刀子的感觉,怎么听都搞得像是偷情。 还有之前让介绍丈夫信息什么的,称其为“串通一下”,现在回想,浑身的负罪感,快要爆炸了。 “哦对了,上午你没到家时,我接到了京都警视厅电话,可能已经怀疑你丈夫的尸体是你丈夫了,我给矇混过去了。” 理子捂了捂脑门,听著好彆扭,有种伙同谋害的既视感。 秀明接著说,“这几天或许会有警察上门,应该是想確定你丈夫是活的还是死的,虽然我跟你丈夫有四五分的相似度,也难免有些风险,你会化妆吗?照著他样子化一下。” “会一些。” 秀明点了点头,又拍了拍头髮,“理髮的话,就照著证件照上的来,看起来挺隨便的,等回了家,你用剪刀也隨便修剪一下就可以了,毕竟理髮也是钱的……” “好的。”理子快要麻木了。 “还有,如果我保住了身份,你丈夫的尸体又没人认领的话,可能会送到公墓里隨便埋了,会不会显得太可怜了?毕竟是孤儿。” 是啊!也是挺可怜的……理子一呆,忽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罪恶,明明应该难过的…… “那该怎么办呢?我是个坏女人……” 第十二章 杉田 理子说著时,突然掉起了眼泪。 这一刻秀明终於確定,理子已经完全默认了他硬要来的丈夫身份,並且还下意识的在替他掩护。 是个好消息。 好像把她心窝戳的挺疼的样子。 与其研究自己坏不坏,不如想想晚饭吃什么…笨蛋!都快要穷死了,还有心情想好坏? “说到坏,倒想起来了,”秀明斜眼瞟过她掛著泪珠的睫毛,接续往前走著, “冰箱里那两盒牛奶也坏了,你比牛奶还坏吗?如果这样的话,今晚我只能把你泡进牛奶里一起吃掉了。” 理子挽著秀明胳膊的手,忽然收紧了一些,微微仰头,正对上秀明似笑非笑的目光。 她顿时涨红了脸,唰地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再出声。 不愧是新建的公寓住宅,除了房价和物业费过於离谱,其余配套设施至少表面上还是不错的。 中央小公园里,搭建起来的单双槓、滑梯、鞦韆等所有的健身器材,油漆鋥亮,一些还没拆塑料保护膜,可能人少的原因吧! 红砖铺设的小路也是块块稜角分明,园里移栽来的小手臂粗的樱树,几乎全部绽放了。 风一吹来,香扑鼻,粉色瓣占满了视野,四处飘飞。 两人不紧不慢的从栽满樱树的小径穿过,身上和头髮上沾了不少瓣。 理子的脑袋顶正好跟秀明肩膀齐平,只將脑袋稍稍一歪,就靠了上去。 秀明歪头瞥过去时,她睫毛抖了抖,立即闭上了眼。 几分钟走到大门口。 秀明甩著手里的老虎布偶,推开公寓侧门。 超市门口站了不少妇女,年龄从少到老,大概有十几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每个人都带著一只形式不一的布偶。 不过只简单一扫,轻易看出来,没一个比得上自己这个外掛技术。 在队伍最前头,撑起了一座白色的遮阳棚。 棚子里一张小桌,小桌后面坐著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黑色长髮盘成了高高髮髻,脸上也画著精致淡妆,穿了一身颇为高襠的黑色和服,和服上绣有银丝纹。 都称她为杉田太太。 她正低著头检查每一位妇女给她递上去的手工品,在妇女们收肩弓腰諂媚样子的映衬下,倒还真像个严厉的女强人形象。 而在她侧后位,一张塑料小凳子,坐著一位穿著西装的禿顶中年男,手里正端著一杯速溶咖啡,翘腿晃著皮鞋喝著。 理子指了指禿顶男,小声告知,没见过杉田太太,只知道宫本收货。 秀明伸头再瞧几眼,发现杉田太太收下的每个合格品,会给300到600日元的报酬,甚至还询问一些手艺不错的妇女,要不要去她工厂做全职什么的。 难道宫本暗自压价了?还是说杉田临时涨价了? 看她的气势,很有实力的样子…估计厂子开的挺大… 秀明把老虎布偶塞到理子手里,小声说:“別说是我做的,就说是你做的。她如果邀请你全职,也不准去。” 瞎子一模都会知道,这个布偶工艺精湛,堪称可以申遗的艺术品。 这样的东西,其製作者,要是再被精心炒作包装一番,必定声名大噪。 至於不让她去,自己开店多好,打工一辈子也还不上债。 秀明也不想出名。 身份问题是一大障碍,轻生秀明虽然是个孤儿,但也有跟他熟识的人,同学、同事、老师、高利贷……数不完。 只要被有心人一查,会很轻易的暴露。 没准再结合了跟理子的情况,甚至会被恶意揣测成,姦夫淫妇合伙谋杀亲夫的戏码。 而且,自己的情报金手指,虽然选择锁定目標是非常考验运气和眼光的,但用来打工肯定很浪费。 还不如当个逛街者,四处锁定碰运气。 “我,我怎么可以顶替你呢……明明不是我做的……” “夫妻同心,不分彼此,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可以是你的。” 理子抱紧了布偶,通红著脸还想说点什么, 秀明立即凑她耳边吹口气,说,“晚上教你,手把手的教,如果学不会,我就把你泡牛奶里……” 理子脸颊迅速激起一层细小鸡皮疙瘩,缩起了脖子,没再出声。 队伍移动的挺快,不一会儿就轮到秀明和理子。 秀明从她纠结的脸上,解读出一句话:“其实我不想作假,但实在没办法,我也很为难的……” 冒名顶替都不会,这个笨蛋…… 秀明一把抢过来,將布偶放桌子上,说:“杉田太太,这是我爱人製作的,想必是符合您要求的吧!” “噗!”正喝咖啡的宫本,喷出一口咖啡,丟掉了空杯子,两步跨过来,將布偶捧在了手里,喜形於色,“妹妹,她做得比你还好。” 杉田太太眼角微微抽动,自椅子上站起身,一米七多了。 那夸张的身高和身材,让秀明愣了一下,主要是太过意外。 她並未搭理宫本,而是直接向理子发出了邀请,並且询问是否还能製作其它更复杂的布偶。 理子果真听话,任凭杉田怎么开高薪,从头到尾的沉默不出声。 杉田转而瞄准秀明,希望他答应让理子去。 她摆出了非常真诚而庄重的样子。 但秀明不为所动,毕竟一开始只想拿回1000日元押金和200日元的手工费。 只要比1200日元多,都是意外之喜。 而且,他现在的时间,也是挺紧迫的: 家里录像还没看,说不准警察什么时候上门,还有主臥里的婚纱照相框也该拆了烧掉,还有检验理子的化妆技术,之后还得换驾照的照片……等等,一大堆事。 如果不是有约定,还有这只布偶的材料都是对方提供的,他都想转身就走,拿著去路边卖了。 最终,拿到十万日元。 秀明拉著理子离开时,身后还传来了宫本的尖叫:“你疯了?” 就算零售,也卖不出这种价格吧! 秀明估摸,杉田是为了拉拢理子,才出这么高价格的。 看她模样就不是吃亏的人,估计会上门猎头。 第十三章 我感觉我在犯罪 “家里没大米了,我们买些回去吧!” 秀明甩著一沓千元面值的日元现金,拉著理子走进了超市。 “哦对了,再买块肉,买盒三文鱼,要新鲜的……” 秀明考虑到说不准什么时候意外来临,就要搬家去租房了,也只挑著必须品买。 十万日元,虽说如同意外之財,但债务压身,两人都挺默契的没挥霍。 走到洗漱品货架一角时,想起还要买一套化妆品,也要顺便给理子买一套洗漱护肤品。 身后三步远,理子正独自站在牙膏牙刷的货架旁边,手指点著价签,扫视著。 然后她摘下一只蓝色牙刷,仰头望著秀明,正要说话,忽地想起,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真实名字。 一时间心口有些发堵。 如果求生秀明丟了轻生秀明的身份,往人群里一钻,按她的能力,这辈子也別想找到了。 “怎么了?”秀明把化妆品丟进购物车里,回头问。 理子低著头走到他旁边,用牙刷戳了戳他胳膊,嚅动著嘴唇,发出细微声音:“可以告诉我你名字吗?” 她小心翼翼的声音里,充斥著患得患失。 “你是笨蛋吗?”秀明把驾照掏出来,比在她眼前,“终身使用,回去化好妆,我就撕掉这个,重新拍照片。家里所有照片,全部换成我的,婚纱照、结婚照,全部!包括你,也必须变成我的形状。” 理子瞠目结舌。 “以后这种白痴问题就不要再问了。”秀明收起驾照,捏著她耳朵前后晃著,接著问,“你叫我什么?如果回答错了,我就把你耳朵揪下来。” 理子脸蛋再次涨得通红,睁大的眼睛恍惚了起来,哆嗦著嘴唇颤声道:“老公~” “这才对嘛!”秀明揪著她耳朵,拽到化妆品货架前面,“考验你诚心和化妆技术的时候到了,如果证件办不下来,不光你的债务要独自背负,你还会永远失去我。” 理子脱口道:“我、我会努力的。” 理子甚至要过了秀明的驾照,对比著上面的照片和他的相貌,挑选对应化妆品。 三点半回到家,因为中午吃的很多,现在也没到饭点,都不饿。 秀明和理子分別提著买来的食品,进了西式厨房,直接往冰箱里存。 “这是你做的饭糰吗?” 秀明指著躺在冷藏柜里的,仅剩的一个齁咸的梅乾饭团问。 理子刚把两盒临期牛奶拿出来,准备著等会儿喝,抬头望了望梅乾饭团,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一脸的窘迫。 “嗯。” “吃过吗?” “嗯。” “好吃吗?” “嗯…还,还好吧……” 理子觉得脸热得厉害,偏头不看秀明。 “承认自己是笨蛋很难吗?” “我,我可以学,请…老公给我机会……” 温柔贤惠的太太,必须会做非常美味的料理,只是不敢让他失望,晚上偷偷学。 秀明眨了眨眼。 “好吧,就给你做饭的机会,今后我回到家,你必须把饭菜做好,並跪在门口等我。” “谢谢…老…老公~” 这老公叫的越来越顺口了。 “走走走,去化妆。”秀明拿起两盒牛奶,走出厨房。 如果时间快的话,下班前就可以把驾照补办出来,如果再有时间,还能顺便拍一张放大款婚纱照,只要把墙上的婚纱照替下来矇混过去就可以,毕竟拍成套的很钱。 理子的化妆技术只能说一般般。 “你这个笨蛋,怎么老是逞强?哦不对,分明是撒谎,不会做的直接承认,难道我还骂你笨蛋不成?” “大家都说我化妆好,我也就信了,又没学过化丑妆……”理子低著头,一脸委屈的摆弄著眉笔。 “什么,什么妆?”秀明把耳朵凑近了她嘴边听。 “我又没学过化丑妆。” “是吗!那真是委屈你了,错怪了,错怪了,是老公的错,老公给你说声对不起。” 秀明心情愉悦,“今天不化丑妆了,看录像,顺便收拾房间,把那个丑人照片撤掉,明天找个会化丑妆再化。” 秀明喜滋滋进了主臥,把结婚录像拿出来,心头一动,还有必要再模仿他吗? 毕竟又不进他公司上班。 只要把所有证件照片全换成了自己的,就算他復活归来,也是戴一顶绿帽子再走。 “哐!” 把录像带摔地上,哐哐几脚踩烂。 正踩著的时候,理子已经收整好了化妆盒子,並走进臥室。 然后,她放下化妆盒走到床垫上,把掛在墙上的婚纱照大相框摘下来,並通红著脸递了过来。 秀明接过相框,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她紧咬著下嘴唇,纠结著捂住了脸,隨后往床上一顿,歪倒著钻进了被子里,缩成一团。 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我也没办法,只能是这样了……” “理子酱最棒了,深得为夫心意。” 最后求生秀明和理子,一起把所有关於轻生秀明存在的痕跡,收集出来。 因为新婚一个月后,就两地分居,还来了一个时尚的旅行婚礼,这个新家轻生秀明连一周都没住满。 关於他的东西,也就是刚刚踩碎的跟拍的婚礼录像带,相框,其余就是几件衣服和鞋子了。 “我总觉得我在犯罪,”理子通红的脸色还带著纠结,“我对不起他……” 两人各自提了一只黑色垃圾袋子,向社区垃圾站走著。 “你是不是傻?那傢伙跳楼,一身轻,死了没事了,留个烂摊子给你,恨他都来不及。他就算晚几个月跳楼,你还能拿到保险赔款,也不用惹一屁股债,我还要给你擦屁股,感谢我吧!来,我瞧瞧你屁股脏不脏?” 秀明说著,空出的左胳膊一甩,“啪”地一下。 “唉哟~~”理子轻呼,紧跟在秀明旁边,埋低脑袋遮住了通红的脸,小声说,“好,好多人呢……” 不远处,一位推著婴儿车的老太太正巧望过来。 “有什么问题吗?”秀明朝她挥了挥手,“欧巴桑,那是您孙子吗?好可爱!” 老太太意外似地点了下头,隨后露出了笑容,以示友好。 秀明抓过理子手中的垃圾袋,一起扔进垃圾桶,隨后搂住她腰,冲老太太挥手喊道:“我们新搬来的,这是我太太,理子,今后请多多关照!” 老太太也跟著挥了挥手。 原本羞臊的抬不起头的理子,立马摆出了周到礼仪姿势,甚至面带了和熙笑容,对著老太太行礼示意。 第十四章 恐嚇信 秀明带著理子走到老太太旁边,一起逗弄了一会儿小婴儿。 肉嘟嘟的,举著小手抓住理子的手指不松,挺可爱。 理子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始终放著光。 临別时,老太太送上了善意祝福。 “祝你们早生贵子。” 秀明轻轻抚过理子小腹,说:“我们会努力的!欧巴桑,再见。” 理子通红著脸,奉上回应:“也祝您长命百岁。小宝宝健健康康……” 。 回到单元楼,有位穿著绿色马甲的年轻邮递员正往电梯对面的信箱里塞信件。 不锈钢铁盒子的信件箱一人高,占据了整面墙壁。 从信件箱上掛著的户主姓氏看,这栋有六十多户的公寓楼里,只入住了八户。 邮递员正要往403信箱里塞信件。 “把它给我吧!” 秀明拿出驾照,给他看著证件照,接著问,“我是山中秀明,你看像不像?” 邮递员却是先看秀明手里驾照上的家庭住址,最后才看相貌。 如果不是秀明特意问像不像,他是懒得看照片的。 本书首发1?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对於从未见过的人,一眼看到跟他有四五分相似度的照片—— “是您本人,请收好信件,山中先生!” 邮递员把信件交给秀明后,又往502信箱里投进一份,头也不回的走了。 秀明接过稍有厚度的信件。 寄来地是京都,字跡潦草,什么番什么丁目什么號,然后就是银杏金融株式会社。 理子挡著电梯门,回望著,虽然没问,但眼里带著好奇。 秀明拆解著信件说:“高利贷寄来的催债信,估计是恐嚇的,我倒要瞧瞧他们是怎么……噫~” 信封里装著一只用塑胶袋套著的,压扁的死老鼠。 秀明把死老鼠摔地上,抽出一张用红笔手写的信纸,潦草的写著“还我血汗钱”字样。 “啊!”理子嚇白了脸,掩嘴惊呼。 秀明把信纸撕个稀碎,进了电梯。 “走吧,让物业的打扫卫生,交那么多物业费,不能让他们閒著。” 听说老鼠吃了盐会变成蝙蝠,是不是象徵放高利贷的吸血蝙蝠要来吸血了? 得给物业打个招呼,不能隨便放陌生人进来,免得在家门口喷红漆。 “那么多钱,我们怎么还……” 理子几乎站不住了。 她也是看过借贷合同的。 还款方式为周结,按日计息+复利,每周支付25万日元利息,年化率260%。 这时候日本政府出台的《利息限制法》、《出资法》,虽然名义上限制了年利率上限:10万日元以下不高於20%,10万~100万日元不高於18%,100万日元以上不高於15%。 但又存在著明显的漏洞,他们却不进行修补。 借贷公司可以隨意创造个“新名词”多收费,以代表其正当性。 如:手续费、管理费、成本费、人工费、逾期费、违约金、滯纳费、转帐费、催收费…… 无所不用其极,只要有个“新名词”那就是合理、合法、让人无法反驳的。 其实际收取的利率可达到30%以上。 但是,若有一次还不上,其叠加上各种收费“新名词”再以“复利计息”后,其年利率可飆至40%以上。 初始借贷500万,三个月后3000万,只要政府不出台补救法律漏洞,將是合理、合法、合规的。 而且其设计的还款方式:先还“利息”,后还“本金”。 这样的设计方式,让秀明似曾相识。 其实银杏金融为初始借贷公司,在合同之中还有与其关联的借贷子公司,这就是“以贷养贷”的“多头借贷”,每一笔借贷,都会再收取高额的“中介费”“手续费”等。 其催债方式,主要利用人性弱点。 如:曝通讯录、骚扰借款人亲属、同事、公开债务隱私、张贴传单、电话轰炸工作单位等。 以此让负债人形成“社会性死亡”。 对於同等阶级层面的两方“借欠”人之间,欠款的是“大爷”,但对“低一层阶级”的欠款人,他们依然躲不开“孙子”的身份。 正如资本与普通人之间。 有些极端的,会危胁並诱导“卖肾抵债”、“卖淫抵债”,多有非法囚禁,暴力殴打等。 秀明心情很不爽,好好的曖昧氛围,让一封恐嚇信给破坏了。 “这个高利贷咱不还了,” 秀明打开403房门,架著嚇软腿的理子进了房间,给她脱了风衣让她坐檯阶上,隨后把风衣掛衣架上,接著说,“这几天留意下租房信息,找便宜点的。” 什么高利贷,根本就是还不起的存在。 不还了,拖! 拖到数万负债人遭不住“社会性死亡”跳楼自杀,然后政府不得不出台新法律,平息民怨民愤,去修补早就知道的漏洞。 它可以不讲任何道理,因为它本身就是道理,是铁拳、是正义,是让无数平民感恩戴德的拯救者。 他们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的任凭资本钻漏洞,等收割,我也可以不要脸的任凭社死,等补丁。 不过,这样的决定,还是有些冒险,毕竟这是个暴力团横行肆虐的极端时代。 “这个房子,我们不要了吗?” 理子在台阶上缓了一会儿,见秀明脱掉了鞋子,赶紧跪他脚边,接过鞋子,摆进了鞋柜里。 “要,怎么能不要?房贷该交还得交,咱不住,租给別人住,这地段不错,很好出租。” 秀明手里没了鞋,抓过她的脚,给她脱了鞋,塞进了鞋柜里,回身把她抱起来,往和室走。 自己出去租房主要是为人身安全,让暴力催债的找不到。 其实房贷月供15万不算多。 毕竟银行掌握著资金帐户,想做大做强,就要先解冻帐户。 至於坑人的“百年贷”合同,等今后有了条件,就找银行重新商谈。 但现在银行里的资金多到爆炸,每个银行业务员都背负放贷任务,而非存款指標。 估计改合同和提前还款的可能性不大。 当然,找他们谈判时,也应该准备好筹码:弄一份说的过去的產业,证明有赚钱能力+一个借贷需求意向。 到时候,银行业务员將会兴高采烈的求他贷款。 都是一群吸血鬼,我非得潜她一个不可…秀明浑身的怨气衝击著脑袋。 第十五章 催债砸门骚扰 理子被秀明拦腰抱起后,就用左胳膊环住了他后脖颈,微红著脸贴在他胸口不再出声了。 秀明进了和室,也没把理子放下,直接坐在榻榻米上,拿过了盛放针线活的竹篮子。 剩余材料还不少,足够做十几个。 等做好了,去市场摆个摊位,看看效果。 如果反响不错,就在靠近景区的位置,开一家手工纪念品店铺。 想做大做强的话,没资本支持是很难的,但可以凭藉执照去贷款。 今后的动漫產业將会爆火,可以拿独家周边製作权。 “手工小课堂开始了哟!理子酱,准备好了吗?”秀明双手自她腋下穿过,拿起针线比在她身前,下巴放在了她肩膀上。 “啊~我,我这样没办法学…” 理子低呼著,从额头红到了脖颈,整个身子热了起来,也在不安的扭动身子。 “理子酱,你头髮好香。”秀明用鼻子尖拨弄她粉红的耳垂。 “啊~~”理子身子一软,微张著嘴唇,目光迷离,倒在了秀明怀里。 哐!哐!哐! 房门被人粗暴的锤打。 和室,来了情绪的理子,被嚇一哆嗦。 “谁啊?混蛋!” 秀明怒不可遏,跳出和室,透过猫眼往外瞧。 没人。 小心翼翼推开一道门缝,刺鼻的油漆味扑入鼻孔。 楼道里迴荡著“噔噔”远去的脚步声。 棕色防盗门和洁白墙璧上,喷满了血红色字样“还我血汗钱”“山中秀明欠债不还”“山中秀明下地狱”…… “胆小鬼!滚回来!老子打死你!”秀明冲楼道怒骂。 “你欠债还有理了?”悠悠的喊叫越来越远,“下次可就不是喷漆这么简单了……” 秀明关了房门,首先给物业打电话。 “你们这群饭桶,是干什么吃的!我交那么多物业费不是养猪的!公寓大门是摆设吗?安保眼瞎吗!陌生人在我家门上喷了油漆,赶紧派人来清理,不然我不止投诉你们,我还找记者,登报曝光,这楼盘本就没多少住户,这么没有安全感,谁还敢在这里买房子!” “好的,好的,先生,实在抱歉,是我们的疏忽,我们马上安排保洁去清理……” 大部分物业公司都是由黑转白的,但转不彻底,处在灰色地带,却又心向纯白,维护业主是他们的口碑任务。 毕竟没少保护费嘛!就得好好利用。 当然,秀明心里也有谱,他们起不了多大作用,只要催债的想进来,还是能爬墙头的。 就是找个出气的。 回到和室,理子脸色还有些泛白,放在腿上的手也轻微抖动。 秀明耸了耸肩,说:“这次我们可以集中注意力了。” 理子瞄一眼秀明裤子,低垂了眼瞼,脸色又开始泛红,小声问:“真的可以吗?” “哦,请不要在意这个调皮物件,毕竟是被理子酱的魅力吸引起来的,这是对妻子美貌最崇高的敬意,” 秀明低了低头,惆悵一嘆,“没想到跟別人叫骂的时候,兄弟也偷偷助阵了,还好没打起来。” 理子眨了眨眼,脸色忽然纠结了,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样子,“我都快要嚇死了,你还开玩笑……” “这有什么好怕的?不是还有不靠谱的法律武器吗?” 秀明坐在理子左侧的榻榻米上,再次拿起针线布料。 理子低著头又瞄一眼,慢慢把手探过来,“这样会不会很难受?我可以……” 哐!哐!哐! 房门又是被人一阵胡乱踢打。 理子修长的手指刚碰到秀明的膝盖,咻的缩回去,捂住了脸。 “理子酱,不要再管它了,只要不搭理,过会儿就自己消停下去,我是非常有经验的。” 秀明没再去开门骂人,示意著理子学习缝製手法。 毕竟就算抓到那个砸门的,即使把他打服了,还会有千千万万个砸门的。 但一直被这样骚扰,也是够扫兴的。 氛围是很重要的,被这样打扰,没准会生出心理疾病,出现可怕的性障碍,甚至性冷淡。 要不要去宾馆? 算了,为了这点小事浪费钱,太奢侈了。 现在是穷苦模式,要把所有钱在刀刃上。 虽说布偶卖了十万日元,但这是杉田太太为了拉拢手艺人,溢价购买的。 这时候的匯率,10000日元等於300块钱,3000块钱一个足球大的布偶,在没有任何的品牌效应下,確实够奢侈的。 当然,如果打出了名气,把理子打造成国宝级手艺人,再进行飢饿营销,那就不一样了。 今天拿到的10万日元,经过一番购物,还剩了七万日元,大头消费是化妆品。 “喂,你这个笨蛋,眼睛別乱瞄,集中注意力,要扎手了。”秀明照她脑门敲一下,再捏著她手指一针一针的指导。 “好,好的。”理子通红著脸缩脖子。 虽说理子注意力老是分散,但天赋还是不错的,学得真是有模有样。 不到两个小时,就可以独自把针脚缝顺了。 “你自己练习吧!我去做饭了,”秀明起身走出和室,忽地想起之前说过是让她做饭的,回头没好气道,“之前说是给你做饭机会,不过你这个笨蛋做饭太难吃,先惩罚你不准做,等学会了做饭再给你表现机会。” “好的,”理子通红著脸吐了吐粉嫩小舌头,“谢谢老公~” 秀明在厨房忙碌其间,房门又被人踹了两次,而物业的保洁始终没上门。 该不会催债的跟他们是一伙的吧! 好在理子適应了被砸门的情况,不过是抱著针线篮子,拿了个小凳子,坐在厨房里,一边看著秀明展示厨艺,一边练习手工。 秀明见理子的缝製手法越来越熟练,是该进行实践了,一边分割著三文鱼,回头说:“给我缝製一条內裤。” “啊?”理子愣了愣,“没有布料。” “你不是有多余睡衣吗?改装一下。” “啊?”理子一呆,“只有紫色的和粉色的……” “无所谓,反正穿在里面。” “好,好的。” 理子紧抿了嘴,进了臥室,翻出一条真丝粉色睡衣,比在眼前对著窗外夕阳照了照,半透明的。 下意识的想像了一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赶紧揉了揉脸,忍住了笑意,返回厨房。 “老公,您看这件可以……呀~” 理子眼前白一片,倒抽一口凉气,赶紧用睡衣捂住了脸。 第十六章 情绪来了,就算天崩地裂也压不下去 “怎么了?” 秀明因担心做菜把衬衫弄脏,就脱了上衣。 他现在正背对著门口,蹲在地上削著马铃薯皮。 又因为把裤腿挽过了膝盖,屁股后还放著一只小凳子遮挡,像是什么都没穿的样子。 他回头时,也顺势坐在了小凳子上。 理子虽然捂住了脸,但没捂眼睛。 原来看错了,我在想什么? “没,没事……” “那就快缝製吧!” 秀明回头继续给马铃薯刮皮。 “啊……好,好的。” 理子没听进去,眼睛挪不开了。 秀明倒三角形的后背,完全没有赘肉,完美的背部肌肉勾勒出流畅的曲线。 这让理子想到了蝙蝠翅膀,他每一次的刮马铃薯皮的动作,令背部的肌肉群也跟著律动。也忍不住觉得,他的后背不仅充满了力量,还能在空气中產生浮力。 “老公~需要量一下尺寸的吧?” 理子心口突突狂跳,震得脑子嗡嗡响,下意识用牙齿轻轻咬住了睡衣,小心翼翼的询问。 马铃薯已经刮好了皮,秀明端著盛放马铃薯的绿色小塑料篮子站起来。 “那就量一下吧!”秀明转过身子,张开手臂,“不过,我可不信你第一次就能製作出来,也就是练手。虽然我穿什么无所谓,但如果不合身,不舒服,我肯定不穿。” 理子心底低呼:真的好像一只大蝙蝠!好有安全感的样子… “喂!还愣著做什么?赶紧拿尺子量。” “啊~好,好的。” 理子攥著睡衣走到秀明面前,额头正好抵在他下巴上,他背对著厨房的小窗,窗外刺眼的阳光,正好能被他全部遮挡住。 理子感觉喘气都不太利索了,在心底默念著:他是我老公…… 只颤抖著手比划著名,脑子晕乎乎的。 “你这个笨蛋,自己去琢磨吧!我还要做饭。” 秀明忍无可忍,揪著她耳朵,把她脑袋拽离了自己胸口,再揪著转半圈,把她推坐在了小矮凳上。 这叫比量尺寸吗?这叫调戏,火气被她撩的蹭蹭往上冒。 还要做饭呢! 反正第一次的新手,即使一只简单的內裤,也不可能做出完美的。 还是那句话,就是让她练手,把缝製技术练熟。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也不得不感嘆金手指的好处。 秀明做了三菜一汤。 主食还是米饭,生鱼片、马铃薯燉肉、清炒菠菜。 味噌汤,加了豆腐、海带、菠菜叶子、葱。 等他全部弄好並刷洗完厨具,理子还坐在小凳子上没动,只不过抖动著睫毛,不住的往秀明身上瞄。 甚至其间外面的砸门声又响起时,理子也像是没听到。 “笨蛋,该吃饭了。” 秀明把盛放芥末和酱油蘸料的小盘子,凑到理子面前,捏起一点芥末抹到她鼻子尖上。 “阿嚏!”理子脸蛋瞬间被呛得通红,眼泪鼻涕一起冒,“討厌~” 秀明却是没管她,抹完芥末快速走出厨房。 “理子酱,快来吃饭了!吃完还要学习。” 餐桌是纯白色欧式长方形,长1.5米,宽1米。 秀明把三菜一汤全部摆在了桌子一端,把两张椅子並排放一起。 理子低著头小碎步走出厨房,秀明示意著旁边椅子。 理子坐下后,桌下的双腿併拢著,两只膝盖互相摩擦磕碰。 她通红的额头沁出一层细汗,只低头对著面前的米饭碗恍惚。 “別愣著,赶紧吃。还需要餵你吗?”秀明大口扒饭,“別指望我给你夹菜。” 又在砸门了,那个催债的小混蛋是真槓上了么? 这个催债的不是小职员就是小嘍囉。 两人都仗著法律的威慑,拿捏准对方不敢做出过激举动。 秀明颇为苦恼,如果到了睡觉点还砸门骚扰,一定会气得內分泌失调。 而且,由於理子的问题,令自己血气充盈,得不到有效调理,很有可能导致前列腺发炎。 秀明灵机一动,指了指存放杂物的儿童房,说:“吃完饭把那个露营帐篷整理一下。” “啊?我们去露营吗?”理子睁大了眼。 “家里不能待,宾馆住不起,只能去露营了,”秀明惆悵道,“毕竟有你这样一位貌美的太太,我很难做到无动於衷。” “哦…”理子紧紧咬住了下嘴唇,免得因忍不住心底的惊喜要笑出来,显得不矜持,“可是,该去哪呢?” 这时候的夜间露营是很危险的,毕竟有猖狂的暴力团。 “楼顶天台。”秀明指了指天板,“这栋楼是最高的,还只有八户,上面最安全。快吃饭,吃完饭才有力气,你可不要掉链子哦!” 理子不作回应,只通红著脸低头吞饭,虽然小口小口的吃,但动作很快。 “別光吃饭,也吃点菜…又不是最后一晚…以后的日子还长著呢!” “咳!” 理子吃呛了,慌乱的抓过牛奶盒子,仰头咕咚灌一口,一滴纯奶自嘴角流到修长脖颈,顺流而下,越过锁骨,向下滑去,又被米黄色高领针织衣遮住了。 秀明眨了眨眼,这就让人很是好奇那滴牛奶的滑落路线,是坠入深渊还是滑过了山峰呢? 秀明伸手揪住她领口,歪头往下瞧了瞧。 “老公?”理子一脸懵逼的仰头回望。 秀明面不改色,说:“我確定一下未来孩子是给他买奶粉还是餵母乳,目测这规模,可以省去一大笔奶粉销,不错,我很满意。” “我,我吃完了……”理子放下牛奶盒子,磕磕绊绊的跑进儿童房,“我整理帐篷……” 因为理子手指带伤,也不能沾水,秀明自然接过了刷洗碗筷盘子的任务。 “老公~这个…需……需要带吗?”理子半个身子遮在横拉门外,只露出半张通红的脸,眼神飘忽著,手里正拿著一盒安全套。 秀明回头瞥一眼,继续刷洗著碗筷,隨口道:“带上吧!稳定下来再要孩子。” 他虽然也有信心抚养,可万一今晚就中了標,那今后计划所有事的时候,就会有牵绊,不利於大展拳脚。 “好的…”理子通红著脸缩回去,继续去收拾所需物品了。 第十七章 天台上的风 石英钟指针指向七点。 秀明和理子双双忙碌完,为保险起见,秀明也把阳台上一支蒙了一层灰的高尔夫球桿带上了。 隨后分別提著包裹,互相之间跟小偷似地打开了房门。 依然是刺鼻的油漆味,房门竟然被人用砖头砸出好几个坑。 这个混蛋…… “真是好过份……” 或许秀明给了理子极大的安全感,她也皱著鼻子表达不满。 秀明捡起一块砖头,说:“趁他没来,快走。” 两人快速进了电梯,秀明按下顶层22楼。 顶楼还没住户,通向天台的白色防火门用铁链缠著,铁链上只是一只不到三指宽的小掛锁。 秀明用砖头很轻易的给砸开了。 理子在他身后,缩著脑袋往楼道下面瞄著放哨,她小脸泛著激动的潮红。 “好玩吧!”秀明回头说。 “嗯嗯,好……好刺激。”理子眼里充满了小星星。 秀明未免万一真有閒人上来,发现门开著,再给从里面锁上,导致下不了楼,就把掛锁彻底弄得滑脱,这样锁上后,用手一拽就能拽开。 来回实验十几遍,確定掛锁真的坏了,再从外面缠上铁链子上了锁,以作迷惑。 天台的风清新又凉爽。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天空还剩半点红色余辉。 城市的灯光也开始鲜艷起来。 楼的北侧是京都厅大厦,这栋楼是最高的,不过因为是刚建造好,还没正式入住,可以確定里面不会有人。 西边是钢筋铁锈的烂尾楼群,忽略。 东边的“东京金融”抵押公司,离得远,忽略。 南边是本社区的另一栋楼,矮一层。 楼顶四周还有竖起的水泥横档,只要躺下,视野里全是天空,完全不用担心被人看到。 秀明把帐篷搭在了楼顶楼梯间、电梯间和水泵房的中间,三面环绕,不用担心晚上突然来阵大风,把帐篷吹走。 虽然理子在某些方面是个笨蛋,可在打扫卫生和准备物品方面,確实有著挺高的天赋,想的非常周到。 被子、毛毯、拖鞋、防水布、水杯、夜宵、闹钟、带电池的小夜灯,还带了一块备用电池…… 两人分工明確的整理好之后,秀明掀开了帐篷帘门,示意理子快点进去。 而理子却跪坐在门口没动,只低著脑袋,搓著衣角,红著脸往秀明身上瞄。 事到临头,她忽然觉得自己太不矜持了,秀明会不会因此嫌弃她。 理子这样含羞带怯的样子,和飘忽不定的忐忑眼神,让秀明愣了半晌。 隨后,揪住她通红的耳朵,往身前轻轻一拽。 “哎哟~”理子低呼著往前扑,双手撑住了身子,隨之而然的,她屁股高高翘了起来, 秀明扬手照她挺翘的屁股上拍一下,没好气道:“给我玩欲擒故纵?你给我进去吧你!” 接著,秀明也钻进帐篷里,火速拉上帘门拉链。 双人帐篷,除了不能站起来,空间还是挺开阔的。 理子被秀明推进帐篷后,捂著通红的脸,背对著他,背脊蜷成了弓形。 “理子酱?” 秀明直接侧躺在她身后,左手扶住她轻颤的肩膀,又把右手伸在她脖颈下,轻轻托住她滚烫的脸,稍稍一托,她就转了过来,双手还是捂著脸。 “让我瞧瞧你的脸。” 秀明又轻轻拨动著她细长手指,把她手掀开,一张娇艷又潮红的脸露了出来。 “老公~”理子迷濛著眼呢喃。 …… 头顶摆放著理子备好的安全套盒子,生產日期是去年的。 这种东西就是畅销品,不管是买了吹气球玩,还是买来去荒野求生,或者用来预防性病还是干什么,反正是多种功能的物品。 所以,在正常情况下,当年生產,当年就能销售完。 这盒十只装的冈本,里面竟然还有九只,是秀明没想到的。 什么破东西? 秀明很是恼火,把橡胶製品仍在了一边。 秀明是真没打算在这种“穷苦”的条件下要孩子,养孩子的销非常大。 没彻底解决身份问题,处处受制,尤其在这种不打算还高利贷的境遇下。 可事到临头了,完全超越了人类的理性,就算外边下陨石雨,也不可能跑出帐篷去看。 “理子酱,如果有了孩子不用担心抚养问题,可別因为咱家穷,就藏著掖著偷偷打掉。” “嗯。” 理子微微点头,隨后把脑袋偏向了一侧,只留了一张泛红的蒙了一层细汗的粉色脸颊。 “哦,对了,关於看孩子的问题,你也没公公婆婆,那就把岳父岳母叫来,让他们看孩子怎么样?” “嗯……” “不对不对,不能接过来,应该把孩子送过去……” “哦对了,你老家是哪的?” 秀明还没做好当父亲的准备,认为万一真中標了,应该提前规划一下。 秀明清晰知道,因为各种的原因,他还不想要孩子。 正如当下大多数的觉醒的贫困家庭,都因为缺钱的原因,选择不要孩子,即使有政府补贴,只是杯水车薪。 “老公~我快要疯掉了……”理子忍不住哭了出来,“我全部答应你……有了小宝宝我会告诉你的……” 听天由命吧…不能因为穷,就反人性…毕竟生而为人,不可能突破人性枷锁… …… 秀明拉开了帐篷上的小窗子,让微风吹进来一些。 楼顶天台风也吹不散帐篷里的温热。 理子又背对了秀明,或许是因为刚才的失態感到羞愧,轻轻弓著后背,拉起凌乱的被单,盖住了腰部和胸部。 闹钟定时明天早上六点,现在才九点十分。 “喝些水吧!”秀明拿过带有吸管的水杯,將吸管凑到理子唇边。 理子咬住吸管,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你刚才差点嚇到我,”等理子喝完,秀明把她揽在胸前,轻抚著她光滑脊背,给她著顺气。 “就是……好像有口气堵在了喉咙,喘不上来……”理子声音里还透著丝倦怠和羞涩。 “感觉怎么样?没事了吧?” “没事了,感觉…挺好的……”理子说著扑上来,在秀明唇角轻啄一下,把脸贴在了他胸口。 “好吧,你可真奇怪。” 第十八章 情报+技能 年轻人的精力总是无限的夸张,情到深处又是一番无节制的挥霍。 一直到了深夜十一点,才消停下来。 小帐篷里实在是太热,秀明把枕头放在了帘门外边。 由於刚入了四月,深夜的风还是有些凉意。 他考虑到刚才出了太多汗,被冷风吹著容易感冒,也只是到胸口的位置在帐篷外。 理子的脑袋则放在他左侧的胸口上。 夜空被城市的霓虹灯染出了彩色光影。 秀明静望著夜空,右手放在理子圆滑的肩头,轻轻摩挲著她光滑柔润的后背。 理子像是忘记了刚才的肆意,如一只温顺的小狗,微闭著眼瞼,静静享受著来自颈部和后背的触感。 隱隱的警笛声和救护车声,在周边深夜里持续迴荡。 不知觉已然临近午夜。 “理子酱,你有什么梦想吗?” 腕錶的淡绿色夜光时针,距离12还差一小格,分针指在了11的数字上。 “没…” 理子发出愜意似地轻缓鼻音,帐篷里环在他腰间的手臂稍稍紧了紧,交叠的腿也轻轻摩擦著,她依然微闭著眼瞼,用脸颊摩擦他胸口。 “这怎么能行!” 秀明抚过她顺滑腰肢,在她臀部捏一下,温馨氛围就这样被彻底打破。 理子一颤,仰头睁大了眼,满是委屈和迷茫。 “想一个,现在就想。”秀明稍稍引导起来, “比如你迫切的希望学到一种非常厉害的技能,然后通过这个技能,展现你的人生价值,实现你的梦想。对,就按这个要求来。” “那……那我梦想开一家属於我们的布偶店?希望快点学会缝製布偶?” “不行,这个过期了,再想个別的。” 秀明已经有这个技能了,但在当前处境下,是个非常鸡肋的技能。 不止需要成本,赚的也太少,还要会资本运作。 对於从没当过资本家的人来说,將来必定会踩很多坑,成本会进一步加大。 更何况,在当前经济泡沫崩溃的情况下,全民消费正逐渐从“奢侈显摆”转向“低廉实用”。 优衣库还是挺有眼光的,已经著手发展廉价服装了…… 虽然拉大的贫富差距,让富的更富,他们也更奢侈,可他们终究是少数人,而自己也没有人脉关係,轻易接触不上,何况他们也不傻。 所以,想在这种经济低靡的情况下创业,並杀出一条血路,只能瞄准庞大基数的中下层数亿的平民。 搞刚需! 平民快餐店,平价服装店、桶装水销售、平价药店、还有当前尚未形成规模的便利店……所有跟民生相掛鉤的。 当然,这些方式,想形成规模,也需要耗费大量资本、人脉,和时间。 考虑到如今低靡的国民情绪,治癒系和精神上抚慰,也是一条创业赛道,比如:娱乐、出版、游戏等各种精神上的寄託项目…… “我真的想不到。” 理子愧疚似地用额头磨蹭他胸口。 “那就说说你小时候,有什么梦想吧!” 秀明仰躺著,揽过她肩膀,把她的脸转到自己面前,捏著她小脸蛋说, 理子小时候的梦想可多了,一开始想当一名漫画家,可惜没多余钱上补习课,又转而想当一名作家,可惜国文不及格。 她妈妈还想让她去当童星,可惜她爸爸虽人穷,但有骨气,认为拋头露面就是丟人现眼,给极力阻挠了…… “我太喜欢你这个小笨蛋了,”秀明翻身把她脑袋轻轻放在枕头上,“以后就不要动脑子了,我说什么,你只管听著做,可以做到么?” “嗯…” 理子似乎习惯了秀明说她笨蛋,表示了同意,这样也挺好的,什么都不用想,不过还是有些羞耻,羞红了脸。 “让我想想你该立个什么梦想呢……” 秀明侧身躺在她右手边,左手放在她锁骨上轻轻摩擦著。 理子身为一个优秀的小笨蛋,她的梦想正好都对应著精神系的创业赛道。 漫画家?作家?童星? 事关技能,从获得的“精湛的手工品製作技术”来看,这技能非常精准,精准到只能手工製作公仔。 由此可以想到,如果理子真的能確定好迫切的技能,也一定是非常精准的。 漫画家可能就是超高的绘画技术,作家可能就是极高的文字驾驭和文学素养,童星的话,要么是演戏,要么是唱歌了。 这些都不好。 毕竟拥有超高的漫画技术也成不了鸟山明,有极高的文学素养也成不了紫式部,毕竟缺的是他们的脑子。 而表演能力和唱歌,太被动,不如作曲和作词,有了极高的音乐肃样,听到什么曲子还不是一下子就记住? 窃了他们? 容易出名,风险太大,不如合作,平分版权费。 秀明想到这里,又一把將理子抱起来,托著她腋窝举在身前,说:“理子酱,你梦想做一名音乐创作家,现在开始,你要学习音乐创作技术了,听清没?” “啊?这……这有可能吗?” 理子原本还因这样的举高高,而弄得羞耻,可听到秀明这样的无脑要求,当场断片。 秀明从她迷茫的眼里,解读出一句话:不要这样为难我…我是做不到的… “刚才怎么答应我的?忘了吗?不要动脑子,只管执行,能不能做到?” “可是……好吧!”理子为难的偏头,“如果做不到的话…不要说我笨蛋,这根本就是……” “把脑子丟掉!至於能不能做到,不是你该考虑的。来,我们確定一下,大声告诉我,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我梦想做一名音乐创作家,要学习很厉害的音乐创作技术…” 理子憋红了脸,这是一件很自不量力的事。 十二点整,锁定人物获取情报环节又开始了。 秀明再次锁定理子,她这里的情报估计没什么重要的,主要是技能。 正如上次情形,获得的情报为目標接下来的12小时內,“所进行”和“所遭遇”的跟自己有关联的三个事件。 锁定人类目標,依然存有奖励机制。 若是依靠所提供的情报,做出应对行为后,可以选择让目標进行“评价”。 若目標给出了“三好评价”,就会隨机获得一个“专业技能”奖励。 此刻三条情报一一呈现出来: 情报一:理子因您的举动,正沉浸在尷尬和羞耻之中。 情报二:接下来的某段时间,理子会严格听从您的要求,拒绝杉田綾子的高薪聘请。 情报三:接下来的某段时间,理子会因为您的举动感到欣喜。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笨蛋? 第十九章 以「窃」的方式,找创作人分版权费计划的可行性 “理子酱,你有喜欢的明星吗?” 秀明做为一个连社死都能无视的人,暂时还没找到自己的什么举动,导致了她尷尬和羞耻,只能一步步探索。 “平成歌姬吧?” 理子还是被秀明的手托在两侧腋下,腋下神经末梢是很敏感的,他的手指还老是拨动。 “谁?” “中岛美雪…” “噢~原来是她。” 听说过,超级实力派,创作歌手vs偶像演员,三十年后依然魅力不减,各大视频网站都有她的mv,长得还挺美,更妙的是三十年后也是未婚……呃。 秀明赶紧收束了发散思维,忍不住问道,“她今年几岁了?有男朋友么?哦不不,换个话题,理子酱~你真美。” 理子呆愣时,秀明迅速转移话题,並把她再次放枕头上,把鼻子凑她耳边,轻嗅发香。 “……” 理子本就迷迷糊糊,脑子快要不灵光了,被秀明一番操作,什么思绪都拋开了。 年轻人就是好,无限的精力可挥霍。 临近关头,秀明忽然又想起了关於小孩的问题,毕竟因为暂时没钱养,真的不敢要孩子…… 他有一次喋喋不休时,理子再也忍不住心底的委屈,哭诉道:“老公,请不要欺负我……” 出於男女不同的生理结构。 如此境遇下,身为女性的理子,因自身的矜持、羞耻及公知的束缚,在她理智尚存时,很难做出任何主动行为。 她所承受著的,不单是生理,更是包括著心理与精神的混合型煎熬。 之於身为男性的秀明,就如站在了没有束缚的自由之地。 而理子內心深处,又还存留著『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不矜持』而致使秀明的嫌弃,这是比秀明多出十几倍的多重煎熬。 秀明终於破解了“情报一”与自己的关联性。 虽说是在规划未来问题,算是无心之举,可在这种关头讲这个,確实不合时宜,甚至有些过份了,隨之果断闭嘴。 (对於恩爱夫妻情侣,小哥哥请自觉备好枸杞茶,不要让小姐姐难为情。ps:视频里都是段子) 闹钟的短真指在数字2上时,两人再次回归了之前相互依存时的姿势。 虽然刚完事时,理子依然忍不住的羞耻,想要背对他,把脸藏起来,不过秀明发挥著他的不知羞耻精神,没给她机会。 此刻,秀明依然仰躺著,左手在理子的后颈与背脊轻轻摩挲著。 理子还是枕著他胳膊,面朝著她胸口,脸颊贴著他心口,微闭著的抖动的睫毛上,掛了一点似如委屈过后的泪滴。 “还好吧?”秀明轻声问。 “嗯…”理子乖巧如小狗,微微摆头,用脸颊摩挲著肌肤。 “给个好评。” “討厌~” 理子本就稍有紊乱的气息,差点岔气。 明明很浪漫、很温馨、很幸福的时刻,怎么老是打岔? “不许撒娇!这可是关於我们今后幸福生活的大事,快说。” “老公最棒了,给,给您好评…” 理子几乎又要冒眼泪,快速把通红的脸埋进他腋窝里。 老公好幼稚…但是我好开心… “一好”成就达成。 “哦对了,下午时候,杉田太太那么多钱买布偶,肯定是用钱诱惑我答应她,然后让你去她那里打工,你可不要答应她。” “嗯…”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去她那里打工吗?” 理子睁著呆萌的大眼摇头。 “因为我最喜欢你这种没有脑子的小笨蛋,我一天都不想让你离开我视线。” 理子眨了眨眼,吐了吐粉色小舌头,用脑门摩擦他胸口表达奇怪的心情。 “对於你老公的这个决定,理子酱有什么想法吗?要不要也给个……” “老公最棒了,给您好评…” 都学会抢答了。 秀明捧住她肩膀把她拽到身上,在她粉唇上亲一下,“理子酱也是最棒的。” “討厌~” 理子遭不住这种难为情姿势,偏开了脸。 秀明回顾最后一条情报,是这样的举动让她欣喜了吗? 不太对,这种举动只会让她感到羞涩,她把手臂挡在了胸前…… 秀明怔了怔,算了,最后一条暂且延后,有些饿了。 “理子酱,冰箱里还有一盒临期牛奶对不对?我想喝牛奶。” “哎呀,忘记带上来了,我下楼拿上来吗?” “不要拿了,那个已经过期了,我要喝新鲜的。”秀明说著抱著理子缩进帐篷里。 “哎哟~” …… 闹钟时针指向凌晨3点。 两人又一次恢復了上一次的相拥温存姿势。 秀明望著夜空,理子用脸颊摩擦著他胸口。 “理子酱这么可爱,我是不可能忍得住的,你今后要有个心里准备,我会突然袭击,我才不管你答应不答应,你会答应吗?” “隨,隨时都可以的……” “是吗?”秀明一愣,“那么……” “老公最棒了,给您好评。” 哎哟,小心肝小宝贝,真让人爱不释手。 “三好成就”达成。 【恭喜,您获得“极高的音乐造诣”】 秀明赶紧感受得来的这个造诣,怎么说呢?反正就是……想要把曾经听过的曲子“窃”到自己名下,还需要再稍微学习一下乐谱和乐器。 这不是精准技能,这是天赋!给了一座金山,只等窃钥匙了。 美雪酱,想好分我多少版权费了吗?《骑在银龙背上》,题目我都帮你窃好了。 本人视名誉如粪土,只要钱。 “老公~”理子仰著下巴,“我,我总觉得,就算我立下音乐家梦想,也很难做到的吧?毕竟,我真的很笨的。” “没错!放弃这个梦想吧!继续咱们布偶店的梦想,你虽然脑子笨,但手不笨,熟能生巧。” 理子一呆,楞楞点头道:“好的…” 其实理子最最终极的梦想,是想做一位合格的持家稳重的好太太。 至於开一家布偶店的想法,只是一个顺便的,毕竟身为一位好太太,要学会针线活,其次,还要学会製作可以让秀明讚不绝口的美味料理。 当然,如果秀明要求的话,可以隨时改,毕竟做为一个缺乏主见的人,动脑子是很累的。 第二十章 杉田太太造访 两人睡著时,已接近凌晨四点。 清晨5点59分55秒,秀明似乎心有所感,迷濛著眼摸到了闹钟,翘起的食指比在关闭闹铃按钮上面。 五秒过后,將食指轻轻一压,闹铃没发出半点声响就给关了。 之后收回胳膊,拥著熟睡的理子侧了侧身,继续睡去。 上午十一点,遮在帐篷上的楼梯间影子移开,阳光直射帐篷。 秀明被热醒了。 怀里的理子,正睁著大眼,一眨不眨的望著他,她的眼睛很亮。 在秀明看到时,她快速低头躲开了。 或许帐篷里太热的原因,她脸颊泛著微红,光洁的额头也蒙了层细汗,充满了容光焕发的活力。 毕竟是防水防风的聚氨酯涂层的牛津布,被太阳直射著,跟瓜棚一样。 这种温度里再继续温存的话,非中暑不可。 秀明考虑到催债骚扰,估计接下来几天是离不开天台了,就跟理子一起把帐篷和其余物品收整打包好之后,存到了水泵房角落里,並压上木板藏了起来。 忙碌完之后,秀明担心的事没发生,轻易把掛锁扯开,打开防火门,又再次锁上。 在二十二楼按电梯按钮时,按钮的指示数字是从4楼起步的。 难道是催债的? 秀明稍一琢磨,那傢伙昨晚砸了门就跑,应该没这么大胆子,该不会把帐务转给了暴力团? 秀明又跑回天台,把高尔夫球桿藏到后背衬衫里。 “理子酱,你在这等会儿,我下去看看。” 理子一脸担忧,抓著秀明衣服,小声说:“要不,我们別下去了吧。” “我这是张陌生脸,能矇混过去。” 秀明安抚了理子,进了电梯,按下5楼按钮。 当然,只是一个最坏打算。按理说,放贷公司应该不会这么快转手的。 而且,如果保证身份不倒的话,这张脸最好也能刷在背高利贷上,毕竟他们也可以当人证。 电梯停在五楼,秀明出门时,差点迎面撞上一位挎著菜篮进电梯的和服太太。 两人都嚇一跳。 女子几乎跳起来,手里的篮子也掉在了地上。 “抱歉!” 秀明也没心情仔细她瞧长什么样,捡起竹篮子,塞她怀里,接著绕过去,急匆匆推开防火门,钻进了楼道。 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站在房门口的是杉田太太,肯定是高薪聘请理子的吧! 秀明回想起了昨晚锁定理子时得到的情报,杉田太太造访,这个也可以算是预知未来了。 她依然是那身黑色绣有银色丝线的和服,盘著的高高的妇人髮髻上插著一支银色髮簪,耳垂上也戴著白金耳钉,衣摆到脚腕,白布袜子和木屐。 妥妥的贵妇人形象。 她左手提著一只白色女式化妆品礼盒,一看就是很高档,很贵的那种。贿赂理子的么? 她右手提著一只红色的精致茶叶盒子,清晰写著“正山小种”,现在天热了,喝红茶容易上火,都喝绿茶,降火气。。 估计是敲门没人回应,她正在等电梯,而电梯门也正巧打开。 在她拿著礼品快要进电梯时,秀明赶紧出声:“杉田太太,您这是……” 能知道自家地址並不意外,理子在兼职时,已经登记过了,还留了家里的电话。 “山中先生?” 杉田綾子回头,对电梯里道了声抱歉,又接著回头,深深弯腰道,“未经同意,上门拜访,请多多包涵。” 不得不说,她上围是真的太显眼,弯腰时,胸前的衣襟也跟著坠落成了圆弧,那沉甸甸的既视感,很难不让人关注一下。 “啊,没关係,毕竟我家电话线拔了,肯定是打不通的。” 秀明不等她说话,走到电梯口,按下“↑”的按钮,接著说,“您是找理子酱的吗?” “不,这次专为拜访您而来。” 昨天下午已经交涉过一番,理子的全程沉默,在她眼里,秀明就是个要让妻子做全职太太的大男子主义者。 当然,也无可厚非,毕竟整个社会都是这种共识,已经结了婚的女人,如果还总是拋头露面,是不会得到丈夫喜爱的。 不过,当时交涉时,秀明一直声称“回家考虑考虑”,总把关注点放在布偶的回收价上,这让杉田綾子以为秀明在意的是钱,给的薪资不够。 而今天上门拜访,看到这满墙的要债涂鸦,她更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还对秀明產生了鄙视:一屁股的债,养活自己都难,还有什么资格搞大男子主义?搞得起吗? 妻子明明有赚钱能力,还阻挠著不放,最烦这种认不清自己的渣滓。 “我吗?什么事?” 电梯还在往下运行著,秀明回头问。 “如果您同意让您太太去我那里上班的话,我可以给她按我们公司最高级薪资待遇。” “多少?” 果然是为了钱…… “年薪800万日元,这是我最高的权限。” “还不够还高利贷利息的,算了吧!”秀明摇头轻嘆。 “您太太真的非常优秀,请不要浪费她的才华,如果精心包装的话,或许可以成为国宝级手工匠人,到时也未必不可能偿还高利贷。” “真的吗?三个月前我借了500万,现在已经滚到3000万了,您帮忙算一下,我太太要工作多久才能还清?” 杉田綾子脸色一僵,沉默了大概十秒,说:“如果让您太太跟我签订一个终身聘请合同的话,我可以找人与放贷公司交涉,毕竟这是您一辈子也还不起的债务。” 让妻子还债的渣滓…… “你什么意思?让我卖妻还债吗?请立刻给我赔礼道歉,不然没得谈了。”秀明指著她右手提著的化妆品盒子说。 杉田綾子顺著他手指的方向低头,僵硬著脸把礼盒举起来,递过去,说:“山中先生,您是我见过最无耻的男人,我们直接挑明的说吧!什么条件才会让您太太去我那里工作?” 她自认为看清了秀明的嘴脸,满脑子是钱的男人,自然不会因为一句无礼的话,断了自己的財路。 她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话。 “您真是太客气了,”秀明眉开眼笑,一把接过化妆品礼盒,笑道,“只要我太太同意,我是没有任何拒绝理由的,您要不要跟她谈?”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是在坐地起价吧! “年薪900万日元,签十年独家合同。” “都说了,我非常尊重我太太的个人意愿……” “我可以提前支付薪水,並打到您的个人银行帐户里。” “你不止侮辱我,还背叛自己的员工,资本家真卑鄙,眼里只有钱吗?” 杉田綾子一滯,说:“你刚才说,只要你太太同意,就可以了,是吗?” “话题转移的真生硬。”秀明晒笑。 綾子面不改色。 这时电梯门开了。 “请稍等一下,我接理子下来。” 秀明提著礼盒进了电梯,接著说,“最近催债的人太多,晚上老是砸门骚扰,睡不好觉,我们昨晚在天台睡的,还不错。” “请便!” 杉田綾子维持著表面端庄礼仪,微微一笑。 秀明叫理子进了电梯。 “理子酱,是杉田太太来了,她要诱惑你去她那里上班了,可不要答应她。出了电梯我会劝你答应她,但是不要听。” “好的。”理子抱著秀明胳膊点头,“就算让我去了,我也不会做,肯定要被辞退的。” “你怎么能想这么多?不许动脑子。这是会不会做的问题吗?只要认真学习,肯定能学会。” 理子吐了吐小舌头。 秀明又举了举手里的化妆品礼盒,接著说:“她还给你带了礼盒,看起来很值钱的样子,我先拿著,等她走了咱再打开看。” “啊?这样不太好吧?”理子小心翼翼。 “给你说了,不准动脑子,听我的,不吃亏。” “好,好的。” 电梯又回到四楼。 在电梯门还未打开时,秀明斜眼示意:要开始了。 理子抿著嘴攥了攥拳头,表示:了解。 电梯门开启。 杉田太太双手提著红色的茶叶礼盒,迎宾一般站在门口,微笑著弯腰,显得端庄大方。 尤其是那夸张的上围,简直了……秀明忽地发现,理子正仰头瞄了他一眼。 秀明赶紧瞧瞧捏了捏她小屁股,理子只轻颤了一下,偏开了头。 “理子酱,你好!”杉田綾子露出和熙笑容。 “杉田太太,您好。”理子弯腰行礼。 等秀明和理子走出电梯,杉田綾子故意往两人中间走。 她预想的是,自己身为女人,这样抬头挺胸的走过去,那身为男人的秀明,肯定会侧身或是后退一步让开。 万万没想到,秀明像是瞎了眼,不仅不闪避,甚至还低头往前走了一步。 杉田綾子有些懵。 “你干嘛撞我?” 秀明低头掏出了房门钥匙,杵著不动,问道。 旁边的理子睁大了眼,直勾勾盯著两人撞到一起的地方。 杉田太太那夸张的弧度真的非常让人羡慕又夸张,衣襟已经被秀明的胳膊顶得瘪了下去。 杉田太太顿时涨红了脸,她是被气的,赶紧后退一步。 “抱歉,看到理子酱我实在是太过高兴,失礼了,请您原谅。” “不要较真,下次注意就好了。”秀明像是拍脏东西似地拍了拍胳膊,绕过她,用钥匙打开了房门,“进来吧!” 这个无耻的男人……杉田綾子顿感胸口胀痛。 “杉田太太,您还好吧?” 理子一脸的担忧样子,还有她眼底的歉意,让杉田綾子气不打一处来,很想大声告诉她: 你男人是个渣男,他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他明目张胆的看了我胸部好几次!你不是也看到了吗?你怎么能这么单纯? 理子酱,快醒醒吧! 但今天来的目的,不是干涉別人家庭感情的,等把理子拉到麾下,成了他家里的赚钱支柱,有的是办法惩治他的无礼。 “理子酱,请不要这么客气,”綾子露出和熙微笑,拉住理子的手,笑道:“你可以叫我綾子姐姐……” 不知是因为气场,还是因为身高,或是因为胸围,等什么的原因,两人进了客厅,並排坐在沙发上聊天时,綾子竟像这家里的女主人。 她也不聊邀请理子去她那里上班的事,一直夸奖她精湛的手工品缝製技术。 或许理子之所以被压制,是因为她心虚的原因吧! 她心不在焉的敷衍,一直往厨房里正烧热水的秀明身上瞄,希望得到一些援助。 秀明很快收到理子的求救信號。 端著热水壶走出来,问:“理子酱,咱家茶叶放哪了?” “啊!”理子弹跳起来,“我去找……” “用这个……”綾子一把拽住她,把她按回沙发,拆著提来的茶叶礼盒,问道,“理子酱,你这么厉害的手工练习了多久?” “已经有技术了,还要问练习多久干什么?” 秀明不等理子张嘴,抢过綾子手中的茶叶盒子,往茶壶里倒著,接著问,“不要閒聊,您不是喜欢挑明的来吗?直接问吧!理子酱,你想不想去她那里上班?” “不急的,我们聊一些关於女人的话题,你走开。” 綾子差点拍桌子,心底恨得牙根痒痒。 跟秀明说话,当然可以直接挑明的来,毕竟是一个渣滓,她不在乎。 可对於人才,还是急需的,又非常中意的人才,不能一开始就展现什么利益关係,要先拉感情,套近乎,彼此成为朋友,甚至引为知己… 毕竟理子从里到外都透著单纯。 …这个混蛋破坏了我的计划! 理子已经咬著嘴唇摇头了。 “到午饭时间了,杉田太太,您要不要留下吃饭呢?” 秀明见马上到十二点了,藉口赶人。 “真的吗?实在是太感谢了!” 杉田綾子露出的刻意的惊喜的样子,让秀明差点脱口大喊:你要脸吗!听不出好赖话吗! 她说著拉住理子的手,“理子酱,你手工品製作的那么厉害,厨艺也一定很棒吧!我们一起做料理吧!” 理子的脸涨得通红。 “我太太的厨艺非常棒,但她的手受伤了,不適合做饭。我们最近一直在外边居酒屋吃饭的。” “没关係,我可以效劳,理子酱,您可以帮我打下手吗?我们一起做饭。” 第二十一章 对不起,她一直喊救命,我以为…… 因为秀明本著隨吃隨买的原则,家里除了米和面,只剩了几袋速食预製餐,完全没有可以下厨的菜。 杉田綾子还想请客,不过在她的传呼机响起后,就匆忙告別了。 秀明带著理子送她进电梯时,把今天免费获取三条情报的机会,锁定在了她身上。 因为秀明从观感里,总觉得她不像个好东西,资本家的嘴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感觉。 给理子年薪900万日元,这是极为离谱的。 正常工薪阶层年薪35~50万日元,说的是男性,如果是已婚女子,薪资待遇会更低,也根本不愿意录用。 就算是技术人才,也不可能给出这么高的价格,何况只是一个小眾冷门的缝製技术。 还有说到高利贷时的反应,当下的社会阶段,任何一家高利贷公司,多少的都跟暴力团有点关係,她竟然可以保证通过交涉就能解决。 她就不像个正经人。 另外,自己目前的身份,也是非常敏感的,万一被她查出来,岂不是要被她要挟了? 所以,要提前找到她的弱点,至於“技能奖励”,有理子在,隨时可以,也不差这一次。 情报一:接下来12小时內,杉田綾子获得山形县刺绣艺术展览邀请函。 情报二:接下来12小时內,杉田綾子偷了宫本一雄一张洗浴白金储值卡,金额800万日元。 情报三:接下来12小时內,杉田綾子会再次拜访。 秀明也不由陷入沉思,这些事跟自己有什么关联吗? “老公,我们午饭吃什么?” 理子的脸色有些羞赧:不会做饭的太太,真的很掉分。 “去外边吃……” 还要带上个人印章、住民票、户籍誊本,然后化好妆,把老驾照撕掉,去补办个完全属於自己脸的新驾照,联网可查的那种。 这里的驾照跟身份证同等性质,只要把它更新了,之后的所有事都好办了。 当然,更新驾照是非常严格的,要带齐一切资料。 像秀明这样的假人,单独去的话,即使有四五分相似度,也不可能轻易的办下来。 不过他有“合法、合规”还听话的人妻证人。 检查的时候化好妆,拍照的时候,他们就会让他把妆洗掉。如果被问询为什么长得不太一样?还不是因为背了一屁股债,心情糟糕导致的…… 出门前还是得洗个澡,毕竟昨晚和今天上午出了一身汗,脸也没洗,牙也没刷。 理子把温水放满了浴池,等秀明走进浴室,正要出去,被秀明拦腰抱了起来。 “理子酱,你手上有伤,不能沾到一丁点的水,我必须辅助。” “啊?好难为情的……” “老夫老妻了,有什么难为情的?赶紧的。” “真是…没办法……” 因为要赶时间,也没进行过久的玩耍,一个小时就洗好了。 隨后携带著必备物品,下了楼。 驾照更新政务中心在二丁目。 两公里多一点,也不算远,出了社区大门,向东步行二十分钟到新宿站,再向南走十分钟。 当然,也可以坐电车,不过人太多,太挤,又是中午,还没空调,就当散步著走了。 秀明边走著,边四下寻找便宜点的餐馆。 理子还是米白色风衣加米白色高领针织衣,因为风衣扣著扣子,除了看著腰细,显不出上围身段。 一直挽住秀明胳膊,时不时仰头瞄他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秀明问。 “没,没事……” 理子低头瞄了眼自己胸前的衣襟,跟杉田綾子的豪围差距太大了。 聊天时,秀明的注意力老是被吸走。 而且,刚才洗澡的时候也不偷袭了。 “好吧!”秀明扫到一家中餐馆,“去那里瞧瞧……” 理子吃的心不在焉。 饭后,秀明又在附近找了家照相馆。 毕竟刚结婚没多久,家里床头上怎么也得放个婚纱合照,也算是一个有利证明。 这里还有专业的化妆师,会化丑妆。 拍照时,秀明用的素顏,只有理子化了一个美美的妆,还租借了婚纱跟和服两种款式的衣服,全程带笑,挺开心的样子。 秀明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越来越瘪的钱包上。 虽然带的钱足够,也难免心疼。 从杉田綾子那里讹来的十万日元,还剩三万,钱真不经。 等办完驾照,去附近图书馆瞧瞧,学点乐理知识…… “等杉田太太下次再来的话,你问问她,还要不要布偶,价格好商量,九万九日元也是可以的。” 理子正抱著合影相框傻笑,听到秀明的话,脸色一僵,又低下了头,“嗯…” 怎么又闷闷不乐了? 两人抵达二丁目驾照更新政务中心大楼前,理子带有心事的样子几乎写在了脸上。 秀明狐疑的再盯一眼理子。 “你有事,绝对有事。心里藏了什么事,赶紧说。” 等进了政务大厅,她是最有力的证人,脸上任何不对劲的表情,都会被拉走单独询问。 虽然值得信任,可保不准別人套路,自行脑补。 “没,没事…”理子目光躲闪。 秀明指著政务大楼门口的两个警察,“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如果因为你脸色不对的问题,被他们怀疑了,那我这身份,不光办不下来,还要被他们抓进精神病院,你以后就是背负巨债的未亡人太太了……快说。” 这孩子,心里有事,明明不会藏,却还不敢说出来。 理子涨红了脸,低头小声问:“你是不是喜欢綾子姐姐?” 秀明瞬间反应过来,怪不得理子老是低头看胸脯……自卑了? “你是不是有病?她除了胸大,哪一点比得上你?她除了那两点,哪一点比得上你?你告诉我。” 理子愣住了。 秀明接著说,“她给我的印象不好,虽然送来的是红茶,但她浑身上下所有口袋里都装满了绿茶,心机太多。我喜欢笨的,像你这样的。” 理子睁大了眼,张著嘴没出声。 “好了,好了,不要想了,我不可能喜欢那样的。” 进了政务大厅之后,秀明扫望著熙熙攘攘的人,根本没有他想像的那么严格,也对,现在是91年,有的人竟然当面受贿。 “白担心了……” 秀明多了一万日元,这个钱必须,这样才能心安理得。 驾照办下来,之后的所有信息,三天后將同步更新。 到时候,轻生秀明的股票资金帐户的密码,就可以修改,顺便把那还剩230万的股票赶紧卖出去,希望还有。 “理子酱,都这时候了,你还在担心什么?” 三天后,秀明將彻底把身份稳固,就算理子报案声称她丈夫跳楼自杀,眼前的这个是假的,不光没人相信,还有可能把她送进精神病院。 而秀明,也將彻底背上夫妻共同的债务。 “我…我好没安全感……”理子抱紧了怀里的合照相框,“你会不会出轨?” “这是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吧!” “……”理子呆若木鸡,怔怔望著秀明,眼框迅速变红。 “当然,我不可能是那种隨便的人,我是有底线的,只有像你这么笨的,我才会喜欢。” 理子依然睁大了眼,噠噠掉眼泪。 “还有,你始终排在第一位,其她人,玩玩而已,不要当真。” 理子“哇”地一声,抱著相框蹲地哭了起来。 秀明把她拉起来,“你看,你看,开个玩笑就哭了。” “我好怕……我真的好怕…你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与其担心我出轨,不如考虑考虑怎么赶走杉田綾子吧!” “你果然还是在想她……” 秀明一愣,唬起了脸。 开始不讲道理了,难道这就是婚姻的束缚? “闭嘴!不准哭!憋回去!” 理子肩膀一颤,哭声戛然而止。 “回家!”秀明转身就走,“我要让你知道,排在第一位是什么感受。” 理子瘪了瘪嘴,小跑著跟了上去。 秀明途径一家音像书店。 门口贴著一张邓丽君的画像,还播放著《我只在乎你》。 秀明听到熟悉旋律,跟著轻哼了两句,发现外掛得来的“极高的音乐造诣”真不赖,背景的所有和声,可以清晰的分辨出来,而且还记得清清楚楚。 考虑到时间尚早,这时候回天台就太墮落了,当即拉著理子走进了音像书店。 店內布置的挺整洁,一半区域是书架,一半区域是各种音乐专辑。 货架摆的满满当当,一群閒人蹲坐在地上,背靠著书架看书。 秀明对日本的明星艺人了解的不多,他只记得养活半个港娱的中岛美雪,以及她几首比较有名的歌,具体信息不知道。 还有给《灌篮高手》和《名侦探柯南》唱歌的坂井泉水,同样没特意关注过,只知道长得挺漂亮,做了张海报贴在了床头。 其她人倒是知道的挺详细,比如苍井空,现在是八岁,波多野结衣,现在两岁,三上悠亚要两年后出生。 秀明先让理子自己转著玩,隨后穿过音乐专辑区域,走到卖书的区域。 虽然耳边响著的音乐旋律能清晰的记住,但仅仅只是能记住,倒可以根据声调写出1234567,但五线谱完全一抹黑。 凭藉“极高的音乐造诣”,完全可以做到现学现卖了。 买了几本关於作曲的基础乐理书籍。 理子也没自己转著玩,一直跟著秀明,看到他选购的书籍,只是睁大了眼望著他,没出声。 秀明又隨手拿了一张中岛美雪的唱片,付了款,走出书店。 “看什么看?回家给你唱首歌《我只在乎你》,其她人玩玩而已。” 理子还未来得及惊喜,被他后话懟的一愣,忍不住躲了躲脚,小跑著跟了上去。 夕阳斜照。 秀明又带著理子在超市里买了些晚上要吃的蔬菜。 回到家已经五点。 今天倒是挺奇怪,催债的竟然没来。 秀明不认为这是好事,如果预料不错的话,很可能下次来催债的就是暴力团了。 饭后消食时间。 两人坐在了沙发上。 理子抱著盛放针线活的篮子,坐在秀明怀里,低著头一点一点的练习缝製技巧。 秀明隨手翻阅著乐理书籍,很简单,已经学会“抄”曲子了。 以前听过的歌曲,除了歌词想不起来,曲子完全可以复製粘贴。 为便於练习,一边哼唱著,一边把《我只在乎你》的曲子写出来。 理子停下了手工活,仰头迷濛著眼听著,她微张著嘴唇,喷吐著热气,“老公~你真好……” “走走走走,七点了,上天台!” 还是不能在家里,万一催债的再砸门呢?岂不是很扫兴? 秀明和理子跟小偷似地上了天台没多久,杉田綾子提著一袋桔子,以及一包手工刺绣,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她敲了敲门,没人回应。 想起中午时秀明说过他们搬到了天台上躲债,直接回到电梯里,按下了顶楼按钮。 她今天抱著必胜的决心来的。 外行人看热闹,內行人看门道。 那只老虎布偶上绣制的金丝,拥有极其高超的刺绣功底,结合了各种刺绣技术,又像是新型的刺绣手法。 可以称之为刺绣大师了。 她不信做为一个拥有极高刺绣天赋的人,这样甘心平庸。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毕竟,她把那只老虎布偶拆平了,送到刺绣展上,取得了第二名的成就。 当时只是想给自己的工作室打个gg,没想到取得的成绩太高,还收到了邀请函,她已经骑虎难下了。 一旦被人知道不是自己的作品,將身败名裂。 电梯抵达二十二层,没有住户的楼层,確实显得荒凉寂静。 綾子沿著楼梯走到防火门旁边,发现门上缠著铁链子,还上了锁。 “那傢伙竟然骗我!” 綾子抓著铁链子用力一摔,掛锁“咔噠”一声,掉在了地上。 “嗯?” 綾子瞬间明白,看来是故意用来掩人耳目的。 隨后拆下铁链子,轻轻推开防火门。 “救命……救救我……” 是理子在求救! 綾子心头一跳,急忙丟了手提袋子,踢掉木屐,放开脚步直衝向帐篷。 刺啦——~! 杉田綾子睁大了眼。 “对不起,她一直喊救命,我以为……” “你是白痴吗!”秀明抓起枕头砸她脸上。 第二十二章 你已经到身败名裂的边缘了,就別谈条件了 理子用被子蒙住了身子,跪趴进帐篷角落里,几乎缩成一个球。 秀明急急忙忙的找到裤子,往腿上套著。 綾子则背对站著,右手的枕头被她抓变了形,一直低著头,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秀明提好了裤子,查看了帐篷,拉链被她撕烂,没办法復原了。 非得敲她一笔不可…… “她刚才確实在喊救命,我真的以为……”綾子始终低著头,声音都带著颤抖。 “赶紧闭嘴吧!真扫兴……” 秀明拽过她手里的枕头,扔回帐篷的被禄上,光膀子用肩膀撞她一下,接著远离了帐篷,向天台的空旷处走著。 綾子竟然还低头背对著帐篷杵著。 她起伏的胸口,让人联想到不断放气又充气的氢气球,每次充气,她通红的脸几乎埋进了气球里,似乎因为不能再吸气,才会放气。 秀明没好气道:“別站那里了,难道不知道你的冒失行为,让理子有多尷尬吗?来这边聊。” 太阳已经坠下地平线,反照的回光映照著天空,整个城市沉浸在了昼夜交替的时间节点上,背阴与向阳处,光影分明。 二十二层高的天台的风,呼啸在耳边。 綾子面对秀明站著,相距两步远,她一侧的脸被阳光映成了金红色,另一侧阴影里的脸晕成了黑红色。 “她確实在喊救命,所以我……” 还来? “喊救命的原因有很多种,凭声音还分不清吗?你也是个做太太的人,这点常识不懂吗?” “什么常识?” 她眉眼之间的神態,竟然透著单纯。 “你没有夫妻生活吗?就没喊过救命吗?这不是身为太太的常识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猛然睁大了眼,垂在两侧的手紧攥了,“我只不过是见义勇为。” 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隱,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秀明也不想继续这个无意义的话题,不过也不想轻易放过她。 必须赔钱! “什么意思?对我有偏见?主观上认定我在伤害她?” “难道不能这样认为吗?” 綾子微仰了下巴,暗淡的天空下,她通红的脸几乎在滴血,蔓延到了脖颈,“很多像你这样背高利贷的人,都有家暴倾向。何况明明自己没能力,还阻止別人发挥。” “我算是看懂了,你这人,就不认为自己有错,对不对?” “明明是你的错!” 綾子似乎瞬间找到了底气来源,把秀明气笑了。 “我还要表扬你吗?给你发个锦旗?” “哼!” 秀明显而易见的阴阳怪气態度,也让綾子略有心虚。 可如果今天不能达到目標,那未来的职业道路將有巨大风险,直接转移话题,並往帐篷方向走,“我是来找理子的。” “你让理子很尷尬,她躲都来不及,绝对不想跟你说话,尤其是现在。”秀明一把抓住她手腕。 “我只不过是担心她的人身安全,她会理解的。” 綾子的说话声,隨著她颤抖的手腕也跟著震颤,显然她是尷尬的,只不过在硬撑。 “你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你这么不要的脸吗?” 秀明想到从她身上获取到的三条情报,感觉快触碰到她的弱点了。 “请你鬆开我,不然我起诉你骚扰,我真的会起诉你!你不止要赔钱,甚至会坐牢!” 这时候的法律,因为要严打多起的电车骚扰事件,绝对的偏向女性。 从而导致许多怀揣小心思的女性,为了偿还因高额消费欠下的巨债,进行恶意控告,获取巨额精神损失费,以此化债。 甚至还滋生出不少的小联盟,互相之间探討各种控告方式。 一些不太懂法律条文的,会把所遭遇到的疑似骚扰事件,发布到群里,让懂法律的姐妹们,估测成功率,或者完善话术等。 还会把一些成功案例分享给姐妹们,以作参考。 如今人多力量大,已经形成了规模。 在这种经济越来越低靡的处境下,因为个別日本女性的恶意行为,导致越来越多的日本男性对所有日本女人戒备起来,且避如蛇蝎,继而滋生一大批的无欲宅男。 隨著时间推移,她们將会自食恶果,不得不亲自去赚钱,但这里的职场社会始终是不待见女性的。 於是,最近的几年,歌舞伎町一番街周边的洗浴中心,以及街头巷尾,將会有大批新人入行,还会有无数负债纍纍而流落街头的神侍少女。 “忘了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吗?” 秀明不仅没鬆手,还把她拉正了,面对了自己,接著说,“还是说,想用这个危胁我?” “你要干什么?” 綾子突然大声说话,抬起左手,要按秀明胸口。 理子躲藏的被子,掀开一角,又接著落下去了。 “你真无耻……”秀明赶紧鬆开她,后退两步,並把双手摊开比在耳朵两侧,接著低声说,“我相信现在的理子,绝对不想跟你说话,不信的话,就去试试。” 綾子冷哼了一声,还是走向帐篷。 “理子酱,姐姐求求你,只要你同意加入我工作室,姐姐儘量满足你所有要求。” “只要签下这个合同,年薪1000万……” 显而易见,任凭綾子说什么,理子不止没给她任何回应,甚至还把被子捂的更紧了。 秀明一眼扫向合同,是份有偿转让的保密合同,还有自己的签名位置。 条款不多,最显眼的一条。 其大概意思:將合同中所述的刺绣手法,毫无保留的传授给杉田綾子,綾子將是唯一创作人。理子今后不许在任何时间、地点、使用所传授的刺绣手法,且不许告知任何人。 上还写著,在綾子彻底学会刺绣手法之前,任何需要理子的时候,都必须无条件服从,估计是让她帮忙遮掩的。 属於商业机密的合同,虽然霸道又无底线,可一旦违约,还是可以凭合同打官司,索要违约金。毕竟是全部转让的合约。 “你这个巧取豪夺的老鼠,真有意思。放弃吧!不可能的,除非……” 秀明看笑了,估计就是情报一里刺绣艺术展览会上邀请函的事了,已经冒名顶替了吧?怪不得这么心急。果然跟自己有关联性。 綾子脸色虽然不太好看,但並未表现出该有的尷尬。 她面无表情的回头,说:“你说,我在听著,除非什么?” “把我们所有债务转到你身上。” “当我傻吗!你以为我很有钱?怎么可能办到?” 初创工作室,什么地方都需要钱。 “你之前不是说,可以找高利贷公司交涉吗?” “我可以交涉,如果成功的话,你可以少还一些。” “原来是条大尾巴狼,还以为有多大能量呢!” 被她不要脸的气场给迷惑了。 綾子瞬间涨红了脸,“除了帮你还债,再提个別的要求吧!” “你之前说可以预支薪水,先给我1000万日元,看看你诚意,要现金。” “只能给你200万日元现金,分期,每月10万,”綾子又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大小的银白色卡片,写有“夜宴会所”的字样,“加上这里边的800万日元。” 綾子看出来了,理子完全听从秀明的决定,这张储值卡,就是专门针对秀明制定的策略,里边的钱是取不出来的,只能去消费,男人不都喜欢这样的吗? “看样子,你付出了好大的代价…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秀明没接卡片,既然已经找到三条情报跟自己的关联性,不如试著要个好评。 200万日元还要分期,合同上承诺的年薪1000万是放屁吗?当然,有可能是贷款,现在银行里的钱,多的挤满了钱仓。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綾子担心如果秀明知道她已经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会提出更过份的要求。 “是吗?我看新闻上说,山形县最近要举办刺绣展,如果理子参加的话,一定可以有一个很好的名次,並获得邀请函,到时我们就可以开一家有名人效应的刺绣商铺了。” “你…”綾子脸色一僵,藏背后的手纂紧了袖口,“你没有机会,已经错过报名期了。” “没关係,刺绣展多著呢!错过这个还有下个。” “到底怎样你才会转让?”綾子脸色泛白,扯了扯领口,带了惨笑,“我会答应你任何要求。” “你这个女人,心机真深,当著我妻子的面这样诱惑我,根本没有诚意,就是故意让我为难!” 理子又掀开被子一角,又接著放下了。 “你…”綾子瞠目结舌。 她確实是存有这点小心思,按照预想的,在这种情况下,秀明会因理子在场,为了维持虚偽形象,绝对会严词拒绝。 他怎么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就不考虑理子的感受吗? “请立刻给我道歉,用最诚意的態度!如果表现出足够的诚意,我或许就同意了呢!” 綾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一咬牙,扑通跪下,额头触地,双手和小臂平放在脑袋两侧,胸前的衣襟被地面压出了扁圆的弧度,接著高高撅起臀部,咬牙切齿道:“山中先生,对不起,是我冒昧无礼了,请原谅我,拜託!” “你应该拿到邀请函了吧?可以放心的去参加了,我们会替你保密。” 綾子依然保持著土下座,仰头用下巴点著地面,眼底冒出了意外惊喜,“您同意转让?” “是你该问话的时候吗?你这时候应该给我个好评!” “蛤?” 綾子眼底冒出了看白痴的光泽,秀明脸色一沉。 “山中先生,非常感谢,给您好评!”綾子说著时,竟还打了个寒颤。 一好成就达成。 “把那张会所储值卡给我,让我瞧瞧有什么好玩的项目……话说,我既然接受了这张卡,那就再给我一个好评吧!” 秀明说著时,綾子已经深深低著头,將双手举过了头顶,托著储值卡的手併拢的很紧,也在颤抖,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 当秀明说出后半句时,她带有鄙视的眼色转而成了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恶趣味? 因为过於的恶寒,下意识咬住了胸前衣襟,却不小心咬到了肉 “给您好评!” 綾子忍著肉疼,暗抽一口凉气:都是这个变態的错,害我咬了熊,真想把他打成猪头! 不由想到他光膀子亮出来的一身健美肌肉,而且刚才抓自己手腕时,力气那么大,好像不是徒有其表,以自己这三段柔道的技术,估计是打不过的吧…… 二好成就达成。 秀明把储值卡揣进兜里,笑嘻嘻说:“你今天能来这里拜访,我非常高兴,对於我由衷的感到高兴这件事,再给我一个好评。” “给您好评!” 綾子强忍了恶寒。 索要好评的癖好,练一副这么有型又吸引人的身材,做过牛郎的吧! 三好成就达成。 【恭喜获得九段柔道术】 醍醐灌顶,虽然是个极高的段位,以柔克刚,摔,打,缠斗等,但在街头实战中,弱点也不少,尤其不能远攻,如果结合拳击和巴西柔术,那就更妙了。 当然,聊胜於无。 秀明看著跪的板正的綾子,就想摔她一下,看看效果。 不过还是克制住了,笑容满面的把她扶起来。 “杉田太太,您能屈能伸,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既然同意了,”秀明这样的嘴脸,让綾子没了敷衍心情,既然已经收下礼物,肯定代表同意了,当即把合同递过去,“那就快签合同吧!” “口头约定就可以了。毕竟您已经到了身败名裂的边缘,没了一点谈判余地,您说是不是?” “你!我跟你拼了!” 綾子一把抓住秀明裤腰,转身以肩顶在他肋下,接著下步弓腰,要给他一个背摔。 不过两人身高差距太大,秀明直接俯身,压在她后背上,接著双臂自她肩膀处伸下去,一把抓住她两只脚腕,轻轻一拽。 她115斤的体重,顺著她运动的力道,一把拽成了倒立。 綾子的黑色和服,设计的显然不是倒立也能防走光的款式,胸前的衣襟实在是开阔。 自上往下的视线,秀明抽一口凉气,赶紧把她丟开。 第二十三章 你老公也死了? 綾子惊呼著被摔在地上,匆忙坐起身子,慌乱的整理好衣襟。 在她通红著脸抬头时,与秀明正斜瞟的眼神对上,她动作一顿,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双手没了力气似地垂下去,接著身子仰面往后方一倒,脑袋砸在了枕头上。 正好躺在还因羞耻用被子捂盖著自己的理子旁边。 她惨然一笑,一滴泪滑过脸颊。 “如果我自杀了,我就会在遗书上写下你的名字,你就是凶手。” 秀明指了指她裙摆,说:“这里也走光了。” 因刚才的倒立,又接著把她丟开,致使和服也卷在了一起,显出了一双白皙的长腿。 綾子眼角轻微一抽,把两腿膝盖併拢了,右手似乎无意般挪动著遮住了裙底,偏头说:“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了,隨便你怎么说。” “那你再恢復刚才的姿势?我没看清。” 綾子没搭理秀明,左手拍在理子身上,摇晃著,哭道:“理子酱,你听到了吗?理子酱…” 理子依旧紧裹著被子。 “別卖惨了,我们全家都不吃你这一套,说说你的诉求吧!” 秀明坐在了帐篷边的石墩子上。 綾子继续摇晃了一阵儿,理子始终不给回应。 她还是站了起来,等把身上的黑色和服整理好之后,已经恢復了面无表情。 她走到秀明面前,居高临下,说出了带了点哭腔的危胁话: “你已经拿了我好处了,不要再逼人太甚,不然我跟你同归於尽。” “这话说的,好像我睡过你一样。”秀明摘下蓝色塑料拖鞋,拍打著脚底板。 “如果你能签合同的话,也可以。” “又来了?”秀明举著拖鞋摊手,“你不止没诚意,还妄想破坏我跟理子的感情。” “如果不是理子的原因,你以为我会跟你说话吗?你就是靠女人活著的废物。” 这女人已经气疯,要摆烂了吧?也对,毕竟连底裤都没有,已经被彻底拿捏住了弱点。 “你就不怕得罪我,会是什么下场吗?” “你就不怕我自杀后,你会是什么下场吗?”綾子叉起了腰,“从今以后,但凡你对我做出的任何事,提出的任何要求,我都会写在日记里,等我死后,就是你的罪证。” “你好厉害!”秀明又把另一只拖鞋摘下来,拍打著脚底板,“如果我举报你冒名顶替,你该怎么应对?” “你不会。”綾子叉腰前倾了上半身,以带有压迫感的姿势,盯著秀明的眼睛,接著说,“你欠了那么多高利贷,工作也被他们搅黄了吧?房贷逾期了吧?银行卡冻结了吧?厨房里还有多少存粮?是我低估了你的贪婪,但不可否认,除了我能给你支援,任何人都不会,算我倒霉,被你抓住了弱点。” 秀明目光下移,用拖鞋指著她衣襟,说:“你走光了。” 綾子的目光也跟著下移,面部一阵纠结和咬牙切齿,隨后猛地直起腰,冷哼一声,大踏步走向楼梯间,“我明天会再来,我要学刺……啊~” 她刚跨过防火门,一脚踩到散落在地的橘子上,整个人顺著楼道滚了下去。 “喂!”秀明伸脖子喊叫,“还活著吗?” 没声音。 该不会死了吧? 理子也裹著被子坐了起来,只露出个脑袋,她的脸还是通红一片,小声问:“老公,发生什么事了?” “杉田綾子栽进楼道里,没声音了。”秀明穿好拖鞋,快步走向楼梯间。 因是通向天台的楼道,台阶又陡又多,在二十几个台阶下方的楼梯拐角处,杉田綾子背靠墙角坐在地上,双腿平伸著,低著头一动不动。 “喂!” 秀明嚇一跳。 如果真死了,警察一来,他首先会被盘查,身份信息还没覆盖,就算现场显示的是意外坠落,那他也绝对会是第一嫌疑人。 当然,还有次要的一个问题,这三天確实得需要讹诈綾子几个钱儿,用以维持生活。 秀明三步並作两步衝下台阶,半蹲在她面前,用食指轻轻点一下她肩膀。 “杉田太太?” 杉田綾子身子一歪, 摔晕了?还是摔死了? 秀明赶紧小心扶住她肩膀,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並列著,按在她颈动脉上,心底鬆一口气:还跳著。 隨后小心翼翼检查她脑袋,有没有被磕碰到的地方,又接著冲天台叫道:“理子酱,快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啊!” 理子也穿好了衣服,刚走到防火门旁边,脸色一白,急急忙忙的下楼,跑向电梯,“好的……” 在理子进了电梯后,秀明也小心查找綾子身上最重的磕碰点。 一般撞击昏迷,首要的检查点是脑袋,但她脑袋,除了头髮略有些散乱,没有任何遭受到的撞击痕跡。 她身上最明显的伤势点,是手肘和手背,都擦破了皮。 “不对啊……不应该……” 秀明又小心翼翼的检查她后脖颈,接著是脊椎,同样没事。 秀明心底一沉,一把抓住她脑袋顶的髮髻,往上一揪。 她当即睁开了眼,接著皱眉眯眼,薄薄的嘴唇带著冷笑: “嚇死你,呸!” 秀明赶紧偏头,奈何距离太近又太突然,吐沫星子还是喷到了脸上。 “你给我舔掉。”秀明指著自己的脸说。 “你是变態吗?”綾子笑得很得意,“想得美……” “he~tui!” “……啊啊!呕~呸!呸!呕~呕~” 綾子手忙脚乱的扣著嗓子眼。 秀明站起来,抱著手肘,嫌弃道:“让你沾了大便宜,偷著乐吧!” 綾子带著“我跟你拼了”的架势爬起来,但还没站起来,身子一颤,涨红的脸突然惨白,斜斜的又向著下一层楼梯倒去。 秀明正侧身闪著,见她又倒下去,只下意识的一把抓住她手腕,奈何,她的身材决定了她的体重,秀明也没做好维持平衡的准备。 双双滚落下去,不过秀明反应挺快,一手护著綾子后脑勺,也儘量压低了脑袋,用肩膀和后背著地。 落地时,秀明背靠了墙璧,他左手捂著綾子后脑勺压在自己左侧胸前,脑袋紧贴在她左侧颈部,右手为了固定好防护姿势,紧紧搂住了她腰。 而綾子双臂环住了他上半身,双腿夹在了他腰上。 “你没事吧?”綾子眼底带著惊悸,撑起上身说。 “没事,”秀明一拍脑门,“忘了装昏迷……”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噝——!”綾子照他肩头锤一下,胸口盪起一片波纹,要起身时,又抽了一口冷气。 她脱下沾了一片黄色橘子汁的左脚上的白色纯袜子,左脚脚腕肿起一个橘子大的紫红色疙瘩。 “我废了……”綾子痛得脸色发白,抖著嘴唇说,“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不可能受这么重的伤,刚才还被压一下,更重了。你心里就没有愧疚吗?把合同签了,我就原谅你。” “这种好机会千年难遇,”秀明一手扶著她腰,一手搀著她胳膊,把她架起来,“你这辈子也別想了。” “什么意思?”綾子偏头,眼神闪烁不定。 刚才倒下楼梯,强烈的失重感,確实滋生了极大的恐惧,本能的要抓秀明,却被他闪开,一把抓空了,绝望感好像在一瞬间,袭遍了全身。 回神时,手腕又被他抓住了,心口没来由的悸动,跟偶像剧里的狗血剧情一样。 “吃你一辈子唄!”秀明摆出了一副变態的嘴脸。 “是吗……”好像也不是多变態…… “你脸红什么意思?这时候不应该怒不可遏,喊一声『无耻』吗?” “你果然是无耻的…你还下流…你在看哪里?” “我在看一副下流的身材。” “你的身材也很下流。” “不是身材的问题,是思想,你的思想有问题。”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你在这坐会儿,我去穿衬衫……” 秀明还光著膀子,把綾子放电梯口,快步跑上天台,穿好了衬衫和鞋子。 未免晚上下雨,把所有物品卷进坏掉的帐篷里,又藏进水泵房,接著跑下楼梯。 二十二楼已经没人了。 刚才收拾帐篷时,听到这里有人说话声,估计是救护人员,他们把綾子拉走了。 秀明略有懊恼,因为刚才的紧急事件,忘了说帐篷的事,如今只在綾子手里讹诈到一张不能取现的会所储值卡。 现在才晚上九点,帐篷坏了,不能住天台了,希望催债的別晚上砸门骚扰吧! 回到四楼,敲响403房门。 理子打开房门,带著一脸的窘迫求救样,一边帮秀明换著拖鞋,一边示意著客厅沙发。 “老公…怎么办…” 客厅沙发上,杉田綾子正倚靠沙发靠背半躺著,光洁的左腿斜斜向上平伸著,脚腕上缠著厚厚的白色纱布,被吊在旁边的钢铁架子上。 她手里正端著一杯茶,斜眼往门口瞟著。 理子藉机藏进了主臥,虽然因为这次意外,把在天台上撞破的“求救”尷尬驱散了不少。 但回到房间后,总是被綾子不断的追问刺绣手法。 她根本就不会,因为不知道秀明接下来怎样应对她,也不敢坦白,被追问的快要爆炸了。 “你不应该被救护车拉走吗?”秀明走到她面前,用食指关节轻轻敲了敲她左脚腕的厚纱布,“这种程度的伤,自己养的话,至少得三个月才能彻底恢復吧?你不去工作,我怎么找你要钱?” “我要看电视。”綾子完全不看他,指了指对面电视柜下的遥控器,“把它给我。” 秀明往前走一步,弯腰凑近了綾子,盯著她的眼。 “你脑子摔坏了吗?” “我还没吃饭,饿了。”綾子歪头冲主臥喊,“理子酱,可以帮我做顿饭吗?” “理子酱,忙你的,不用出来,”秀明赶紧回头喊一声,“你是不是想赖在这里?彻夜不归的话,你家人,你老公不找你吗?” “既然知道我是有老公的人,刚才用那么冒昧无礼的眼神看我,不觉得羞愧吗?你这个渣男!” “你厚顏无耻的样子颇有我一半水准,”秀明笑了笑,接著说,“但现在不是討论这个的时候,赶紧回自己家,別打扰我们夫妻生活。” “我不走,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会饿死的。”綾子偏头冷哼,“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扭伤脚腕,你要负责。” 秀明睁大了眼:“你老公也死了?” “什么叫『也』死了?难道你外边还有別的女人?你背叛了理子,背叛了爱情,你出轨,果然是个渣男!如果你签合同的话,我会替你保密,不会告诉理子。” “懒得管你。”秀明夺了她手里的茶杯,转身走开,“不走就在这呆著吧!” “喂!”綾子一呆,赶紧叫道,“我给你交房租!” “每月十万日元!”秀明立即回头。 “一言为定!”綾子脱口答应。 “十五万日元。”秀明连忙改口。 “你不是男人!”綾子抓起枕头摔过来,指著座机电话,说“把电话给我,一周后,报纸上会刊登独居太太饿死家中,警察会找到一封遗书,写著凶手是山中秀明,那位太太生前曾遭受过他惨绝人寰的折磨与羞辱。” 秀明把电话递给了她,她摔了电话,並摔地上一张银行卡。 “里面有二十万日元,密码是我生日,你不知道密码的话,我也没办法。” 綾子说著,亮了亮驾照,然后塞进胸口衣襟里,抱著肩膀盯著他。 秀明捡起银行卡笑了笑,说:“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做饭?”綾子睁大眼,把秀明从上到下打量一遍,“不会是想要把我迷晕,然后……偷我驾照吧?” 秀明没搭理她,不过她肚子確实咕咕叫了,直接拿了钥匙,出门上了天台。 下午的时候,提前做好的晚上在天台吃的夜宵,刚才下来的匆忙,给忘了,这会儿正好想起来。 汉堡肉、咖喱饭。 天台的防火门周边还散落了橘子,还有一袋刺绣材料,以及被綾子踢飞的一双木屐。 秀明也给收整起来,再次回到房间时,理子已经跟綾子並排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她低著头,脸涨得通红,手腕被綾子抓著,脱离不开。 綾子的脸色不太好,像是震惊,又像是难以置信。 “你是说,你根本不会?那只布偶,是你老公缝製的?” “嗯……” 理子藏不住心事的样子,到底是被綾子看出来了,只是一套话,就让理子破了防,全面坦白。 第二十四章 要不要考验我一下? “就是我缝製的,不是有手就行吗?” 秀明挑著眉把饭盒丟到綾子怀里,又把红色塑胶袋装著的橘子和帆布包装著的刺绣工具放在了茶几上。 理子仰起头,满脸的挫败,一副“我很没用”的样子。 “理子酱,不要自责,是她太狡猾了,”秀明拿出个橘子,坐在左侧的单人白色布艺沙发上,剥著橘子皮,“你可別把她当成什么好姐妹,看她写的合同就知道,她眼里没有朋友,全是利益,她会利用每个人。” “我在听著呢!” 綾子见秀明进了门,心底一慌,正不知说什么缓和关係,被他的话刺激的腾起了怒气,甩著饭盒大声说,“你这样很没有礼貌。你这个骗子,理子酱,我看错你了,你是帮凶。如果你们心中有愧的话,就把合同签了!” “看吧,这就是资本家嘴脸,倒打一耙。”秀明把还在愧疚的理子拉到身边,让她坐在了自己腿上,並往她嘴里投餵一瓣橘子。 理子刚咬住橘子瓣,身子一颤,將橘子瓣“咻”地吸进口中,捂著嘴起身,走向主臥,口齿不清说:“你,你们聊吧!我,我还有別的事……” 她受不了綾子那直勾勾的眼神。 主臥房门关闭的一声轻响。 “理子一直这样软弱可欺吗?真让人不敢相信,”綾子望著紧闭的臥房门嘀咕了一句,忽地扭头,盯著秀明说,“你该不会总是家暴她吧?” “多管閒事,我又不家暴你,”秀明吃著橘子敷衍,瞄了瞄她略有敞开的衣襟里,夹的紧实的驾照,正隨著她拆饭盒的动作摇晃著,“银行卡密码是多少?” 綾子捧饭盒的手一抖,低头拆解起来,把卫生筷放茶几上,拿起勺子挖一口咖喱,眯眼咀嚼著,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理子酱说,她也不会做饭,这是你做的咖喱吗?跟我做的差远了,想不想尝尝我做的料理?” 又是这种生硬的“装耳聋话题转移术”。 “没兴趣,”秀明把一瓣橘子丟到她饭盒里,“把驾照交出来。” 綾子低头看了看胸前的驾照,已经全部陷进去了。 她把饭盒里那瓣橘子用小勺挖起来放进口中,一边咀嚼著,转身面朝著秀明,微微前倾了上半身,眼底闪著光亮,说:“你不会自己来拿吗?” “等的就是这一句……” 她刚说完最后一个字,秀明已抓起茶几上的卫生筷子,迅速掰开,接著探进去。 当然,虽说把卫生筷掰开的挺迅速,但多余的动作也让綾子反应了过来,秀明捏著的筷子刚夹住驾照时,她也快速把手臂往前挤了挤。 秀明虽然可以继续把驾照夹出来,可也担心卫生筷上的毛刺,把她那里扎破或是划出血痕,毕竟洁白如羊脂玉的物件,划出血痕就不好看了,也只能鬆开筷子,坐回了沙发。 “你可以抢走的,”綾子晒笑著,把筷子抽出来,“怎么鬆手了?” 秀明惆悵道:“总要顾及下理子的感受,你不要欺负她。” 她的大胆行径,超乎了秀明的想像。 以綾子这样的性格,理子绝对会被她拿捏。问题来了,自己好像禁不住她这样的撩骚操作…… 如果硬要跟理子对比的话,她只能是玩玩而已了,毕竟首要是顾家。 “我欺负她?”綾子睁大了眼,“是你们欺负我好不好?我只不过是想成就一番事业,就被你们抓住了把柄,还要吃我一辈子。” “如果你不冒名顶替的话,怎么能揪住你小辫子?” “我只是想借点名气,有错吗?都怪你做的那么好,获了奖,还登了报纸。”綾子直勾勾盯著秀明,“你是在中国进修过吗?听说那里有世界上最难的刺绣流派,叫什么来著?” 綾子想著既然秀明有这么厉害的刺绣手法,就一定是跟自己一样,非常喜爱刺绣了。 跟他聊这样的共同话题,他一定会侃侃而谈的吧? 我再恰当的展现一下我的观点,会不会惺惺相惜呢? 想想就好激动,到时候他一定非常帅。 “什么刺绣?一点也不懂。”秀明说著往垃圾桶里吐了颗橘子核。 秀明半点的理论知识都不懂,只会这个“精湛的缝製技能”。 “你…哼!你想吃我一辈子的话,就得先教会我,不然你只能吃屁。” 綾子一愣,气哼哼的说著,把茶几上装有刺绣工具的白色帆布袋往秀明面前推了推,“在我学会你的刺绣手法之前,就住这里了,如果不教我,我就死你家里。” “你家不是做手工品布偶生意的吗?怎么跟刺绣有关了?” 理子当初接到的兼职,不止是做布偶,还有串珠,和各种编织品,如红绳编制的小掛件什么的。 秀明吃完一个橘子,又拿起一个继续剥皮。酸酸甜甜,很好吃,肯定很贵。 “那是我家族的,刺绣是我的个人事业,”綾子又直勾勾盯著秀明,眼底充满了期待,“你这么厉害,一定非常热爱吧?我也是。” “我不喜欢。” 綾子一呆,隨后大声说:“我渴了,给我倒茶!” “你结婚几年了?”秀明说著,把剥好的橘子仍到她怀里。 “问这个做什么?”綾子掰开橘子边吃边问,“是不是还想问孩子多大了?” “你一会儿像是欲求不满的未亡人,一会儿又像是刚恋爱的小姑娘,跟精神病一样。” “咳咳!”綾子一口吃呛,涨红了脸,把眼睛咳得通红,侧身弯腰瞪著秀明说,“你才是精神病…咳咳…” 秀明把茶几上的纸巾盒递过去,在她伸手抽纸巾时,藏在她胸前的驾照垂了下来,只隨手一揪给捏了出来。 “你比理子还小一岁?”秀明合上驾照,又扫了扫她身材,可能是天赋基因吧!“以后跟理子说话,叫姐姐,听到没?” 綾子装聋,顺了顺气,说:“我会把你对我做下的所有恶行,写进日记里,就从今天的事开始写。你手指噌到了我这里,让我很不爽……” “你就在这里不爽吧!”秀明把驾照跟纸巾盒子一起扔进她怀里,转身向主臥走,“十点半了,该睡觉了。” “喂,你要让我在这里坐一夜吗?”秀明摆出的不想再聊的架势,让綾子一慌,“沙发太小了……” 綾子的左脚是固定在不锈钢支架上,为了能儘快恢復,高高吊著的,连蜷腿都做不到。 按她的身高,就算双人沙发,也躺不平。 明天一早估计会腰酸背痛,何况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滚下,身上估计也有不少淤青。 秀明走到臥室门口,正要推门,一顿。 房间里有轻微哭泣声。 想了想,又折返到客厅,说:“我还是送你回家吧!在这里真不行。” 綾子愣了愣,扫视了四周,指了指和室的榻榻米,问:“睡那里也不行吗?” “理子在偷偷哭,你不要再说话了,我现在去安慰她一下,然后把你送走。” 綾子偏头小声说:“她哭关我什么事?” 秀明没搭理她,直接进了主臥。 綾子怔愣望著紧闭的主臥门。 客厅的石英钟在“滴答”响著,听不到门后的一点声音,整个客厅空落落的。 綾子面无表情的低下了脑袋,无聊似地提了两下胸前的衣襟,又茫然般的仰头四下打量著。 “呵…”最后自嘲一笑,倒进了沙发里。 十一点的钟声响起,秀明推开主臥房门。 “安慰好了?”綾子晃悠悠坐起来。 “去医院?” 秀明穿好了鞋子,回客厅调整著不锈钢支架,把她的慢慢左脚放下来,问道。 “回家,家里有保姆。”綾子冷著脸说。 秀明一愣,“你还是寡居的富豪太太?” “怎么?需要我包养你吗?” 秀明笑道:“我可是揪著你小辫子呢!” “你是认真的吗?” 秀明收好了支架,俯身要抱她起来时,她张开手臂,放在秀明肩膀上询问。 “我像开玩笑吗?” “我是说,你会教我刺绣吗?”綾子的胳膊环住了秀明后脖颈,“然后…就只教给我。你不是不喜欢吗?就不要让別人知道了。” “当然是认真的,”秀明抱著她走出房门,接著上锁,按下电梯按钮,说,“毕竟如果你身败名裂了,我怎么吃你一辈子?” “你是认真的吗?”綾子又补充道,“就是这个吃一辈子的事。” “肯定不会轻易放弃。” “我给你50%股份吧!可以签合同,你所有事都不用管,我去做,你只拿钱。” 电梯“叮”地一声开门,秀明护著她脚慢慢走进电梯,按下一楼按钮,说:“你想得美,这不就成我的公司了吗?我就不能毫无顾忌的勒索你了。” “你会怎么毫无顾忌?” “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吧!反正我没钱了就找你要。” 綾子的事业工作室才刚成立,也就两三个绣工,没钱没人,啥都没有,目前只能做过投资,和勒索点零钱。 綾子住在新宿区东部,毗邻千代区,是一片歷史豪宅区域。 秀明抱著她下了计程车,望著一片的別墅豪宅,大门口的保安跟標兵一样。 “还说不是富婆?继承你亡夫遗產了吧?只要分我一半,可以考虑鬆开你小辫子。” 綾子指向绿树之中的一座半掩的被灯光照亮的黑瓦房檐,“我只有那座房子,如果你想要的话,可以隨时家上你的名字。” 秀明不知道綾子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不过她的情绪非常消沉,估计说的是真的。毕竟在楼顶天台时,已经把她逼成了土下座。 “我这样抱著你进去,不怕邻居看见说閒话吗?” 秀明横抱著凌子走在清幽的石子路上,两旁地灯散发的光亮,被青草和绿植映成了绿油油的样子。 “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有什么好怕的?”綾子哂笑著,忽地眨动睫毛,“你这样抱著我,理子不会生气吧?” “蛤?”秀明差点没反应过来,“你像头猪一样沉。” 綾子低头揪了揪衣襟,又盪起一片波纹,说:“是这里的原因吧,好烦,理子酱就没这种烦恼,真羡慕她。” 她眼底还带著得意的笑。 看来她对她的身材,也是很自信哟!秀明就抱著她左右轻轻晃了晃,衣襟水球似的荡漾起来,“做的假的吧?” “上天的恩赐。”凌子把脑袋后仰了,枕著秀明的胳膊,显出白皙脖颈,对著他眨眼。 “我不信。”秀明对他挑动眉梢。 ... 綾子没按门铃,直接刷了卡,电动的黑色栏杆门缓缓敞开。 白色石板铺成的小路,两旁一排地灯。 青青草坪,可以当足球场了。 秀明仰头望著,正对面景区城堡一样的三层別墅,问:“你刚才说,可以把我名字加上去,是真的吗?” “真的。”綾子斜眼瞟著他,“只要你跟理子离婚。” “不急,”秀明大步走向正门,“你別想挑拨我坚固的婚姻,我只需要等你事业有成,更出名之后,再勒索你就可以了。” 再次用门禁刷开房门,一扇扇房门和层层扶梯跟迷宫一样。 没有人出来迎接。 秀明问:“你家保姆呢?” “上二楼。”綾子没回答,指了指右侧扶梯。 秀明抱著她上了二楼,她又指了指过道尽头的最后一个房间。 推开房门,打开弔灯。 三十多平的空间,一排书架,全是关於刺绣的书籍,一排衣架,掛满了绿绿的丝绸刺绣,像个布匹商店。 角落里一张白色的单人床垫,秀明轻轻把她放上去,又竖起不锈钢支架,把她左脚撑起来。 綾子一直望著秀明的脸,全程不出声。 “你家保姆呢?” “回老家了。”綾子脸色平静。 “你这人……”秀明一呆,“这不是教我进退两难么?我跟理子保证送你到家后,就赶紧回去的。” “你现在就可以回家,保姆一周后就回来了,没关係的。”綾子说著,把脑袋偏向了里侧,只能看见她的侧脸和耳朵。 已经12点01分。 秀明双手捧著她脸,给摆正了,锁定在她身上,抱著绝对会离开的念头,试著获取如果真的离开,她会是什么下场的情报。 情报一:接下来12小时內,杉田綾子会在去往洗手间的楼梯上,滚下去,撞倒支架被瓶砸死。 秀明看到第一条情报,立即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情报二竟也实时修改:接下来12小时內,杉田綾子会非常渴望脚腕的伤快些恢復。 情报三:接下来12小时內,杉田綾子得偿所愿的学到“精湛的缝製技术”。 话说,第一条情报,怎么让她给好评呢? “你,你要干什么?这,这是不对的……” 綾子眼睛已经睁大了,还屏住了呼吸,胸前衣襟也早已撑起了夸张弧度,她被捧著的脸也慢慢的变热变红。 她通红的嘴唇抿了抿,“咕咚”一声,咽了口吐沫,眼神飘忽著,说:“你要出轨吗!你不是有坚固的婚姻吗?你想背叛理子吗?你这个渣男。” 秀明收回捧著她脸的手,转过身子坐地板上,左手肘撑在身侧,倚靠著床垫,歪头正好看见她通红的脸。 “婚姻坚固不坚固,跟是不是渣男没关係,出不出轨也是两码事,反正理子不敢跟我离婚,她敢说半个字,我就让她喊救命。” “怎么能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渣?” “我不这样的话,你怎么能有机会?要不要考验我一下?毕竟总有色迷心窍的男人干蠢事,你这么棒的身材,没准会成功。” “我也是这么想的。” 第二十五章 理子:我还能怎么办 綾子说著时,故意的將嘴唇往秀明面前凑了凑。 两人的脸相距不到三厘米。 綾子用力睁大了眼,彰显她的镇定。 但她略有颤动的睫毛,几乎红成猴子屁股的脸,和放在白色床单上慢慢收紧的手指,显然她心里並不平静。 秀明伸出右手食指,用指肚抹过她柔软的嘴唇,接著往下一转,挑起了她白皙的下巴。 “你好像很有信心,但如果失败的话,我可不负责,只能给你一句『玩玩而已』。” 綾子目光一滯,眨了眨眼,精致的五官因愤怒变得有些扭曲,忽地低头,张开嘴巴,要咬他手指,却是咬空了,整齐洁白的牙齿互相碰撞,发出“咔噠”声响。 “你怎么不去死?” 綾子咬破了舌头,她用手指抹过舌尖,沾下一点血,脸色更扭曲了,隨后抓过床头的抱枕砸秀明身上,“渣男!” “事先的免责声明嘛!”秀明又把枕头垫到她脑袋下面,“难道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我可是很忐忑的,生怕对不起理子。” “我让你现在就对不起她……” 綾子不等秀明说完,趁他趴过来垫枕头时,快速搂住他后脖颈,用力拉到面前,用嘴堵住了他嘴唇。 秀明是可以反抗的,可为什么要反抗呢?他也要考验一下自己。 口腔里淡淡咸丝的血味,迅速被肆意的口水溶化。 让他诧异的是,綾子除了一开始行动上的大胆,在实践时,像个傻子,什么都不会,甚至连理子都不如。 她睁大的眼睛飘忽躲闪,隨著实践进行,她眼神开始恍惚迷离。 估摸著也就三四分钟吧! “你技术也太差了吧?”秀明坐回地板上,狐疑的盯著她。 太生涩了,一点抗性都没有!像是没接过吻的女人! 綾子脑袋深深陷在枕头里,侧头面对著秀明,微张著嘴唇喘气,她的眼神还在飘忽,似乎在回味。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綾子缓和了一会儿,竟摆出了意兴阑珊的样子。 “你知道吗?你给了我很差的体验感,像是我在討好你一样。你结婚多久了?老公死多久了?” 綾子憋红了脸,偏头说:“我要上厕所。” 她又在以“假装耳聋”迴避话题。 如果不是她驾照名字一栏里,有她的本名宫本綾子,秀明甚至怀疑她是个假太太,当然,她现在跟了亡夫姓氏,杉田綾子。 “你老公杉田,死多久了?” “我要上厕所!” “你结婚前没谈过恋爱吗?”秀明继续追问。 “我真的要上厕所。” 綾子涨红了脸,自顾自的坐起身子,伸手去抓不锈钢支架。 看她样子好像是真的憋不住了。 秀明不得不把她的左脚从不锈钢支架上放下来,又接著將横抱在胸前。 情报里可是透露过后果的,得小心一些。 话说,怎么索要好评? “卫生间在哪?” 她房间里没独立卫生间,只能抱著她往门外走。 “拿纸!拿纸!”綾子一脸的焦急,衝著床垫上的纸巾盒子伸手。 “住这么棒的大別墅,卫生间里没纸…”秀明折返回去,又抱著她俯身拿起纸巾盒子,接著用不可置信的嫌弃样子,瞪著她说,“…你还上大號?” “你再说,你再说我,我拉你身上!”綾子把纸巾盒的硬纸壳子抓烂了。 “不不,別误会,我是说像你这么棒的身材,还这么漂亮的脸蛋,很难让人想像拉屎时的样子。” 綾子身子忽然绷紧了,闭眼咬牙说:“在一楼,扶梯左边,请你快一点,拜託!” 一楼大厅为欧式布局。 秀明抱著她走下半圆扶梯,左拐经过了一座红木三脚架高高撑起来的一只鸽子笼大的瓶。 “你觉得这个瓶摆在这里好看吗?”秀明问,“要不要把它挪开?” “你快一些,”綾子闭眼带了哭腔,“要漏了……” 秀明拉开卫生间门,同样欧式装潢,比他家的客厅都大,一座巨大的,他家里没有的白瓷浴缸,还有一张按摩床,地上的瓷砖也可以当镜子用了。 “咦?这里不是有纸吗?你还拿纸做什么?” 在马桶左侧墙上的白色厕纸盒子里,有一大卷厕纸。 现在才91年,过几年这种高襠別墅的马桶上,就要安装喷温水的小水管了,拉完屎就往屁股上喷。 不过也会用到厕纸的吧?毕竟还要擦水……没当过富人,很难想像。 秀明把綾子放马桶上,给她调整著不锈钢支架,一边询问著,一边感嘆。 “你管不著,出去,关门!” “你这是要拉和服里吗?要不要我帮你脱下来?” “我自己有手,拜託,快出去……”綾子整个身子在颤抖起来了。 “你看,我都抱你来上厕所了,在扶梯口还差点撞倒瓶,如果瓶砸下来,你可就没命了,我救了你一命,你要报答我……” “以身相许,以身相许……求求你,快点出去!”綾子紧紧按著裙摆,急出了眼泪。 “可別趁机捆绑我,这不是报答,你要给我好评。” “蛤?!”綾子一呆,把纸巾盒子扔秀明身上,尖叫,“给你好评,大变態!” 秀明接住纸巾盒子,迅速关门。 果然,“一好”成就又达成了。 秀明背对著洗手间的白色木门,用手背轻轻敲著。 “杉田太太,等您上完厕所,我要回家。” 卫生间里没声音。 秀明接著说,“理子独自在家终究是不太放心,毕竟催债的隨时会去骚扰。” 卫生间里的冲马桶水声跟綾子的僵硬的声音一起传了出来:“把纸巾盒子给我丟进来。” “手边不是有厕纸吗?” “我不用他的,快给我。” 秀明一愣,忽觉不对劲,拉开门问:“谁的?不会是你老公吧?” “我家保姆。”綾子端坐在马桶上,面无表情。 “嚇我一跳。”秀明鬆一口气,要是有老公的,可不能这样……隨后把纸巾盒子丟过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厕纸有什么好嫌弃的?” “关门!” 綾子收整完个人问题之后,秀明再次把她抱回她的臥室,轻轻放床垫上,要起身时,被她揪住了领口。 “你真的要走吗?”她抓著秀明领口的修长手指泛了白,脸色也如同她手指一样的没了血色,眼睛直直的盯著他。 得到秀明不带犹豫的点头回应后,她抖动的嘴唇抿了抿,鬆开了手,胳膊无力的垂下去,接著躺在枕头上,偏头面向了里面,轻微发出了一丝鼻音“嗯…” 秀明手指捏著她下巴,转过来,她眼角已经掛了滴泪。 “我留这里能干什么?你脚腕刚扭伤,72小时內不止不能做任何运动,连热水澡都不能洗,只是看著吗?很煎熬的!” “你…你……”綾子张了张嘴,憋了半晌,“只知道繁衍的牲畜。” “互相理解一下吧!你突然撕烂我家帐篷,不止嚇到了理子,也让我很扫兴,现在…你这衣衫不整的样子,故意的吧?” 綾子的和服胸襟敞开的確实有些宽,她腰间的束带也是鬆散著,不知是忘了系上还是什么的,露出一小片白皙小腹的肌肤。 “难道你不好奇掀开会是什么样子吗?” 她说著时,依然没回头,只用侧脸对著秀明。 然后把肩头的和服褪下一些,露出了圆滑的肩膀,不过在白皙的肌肤间,有一块新鲜的淤青,显然是从楼梯上滚落时撞的。 “你是真不想活了吗?” 秀明用右手食指照她肩头的那块儿淤青戳一下,疼的她抽冷气。 秀明接著说,“趁我还有良心,赶紧穿好吧!不然,我化身成畜生,你脚腕会水肿的像足球那么大,反正不是我家的,我才不珍惜。” “你……你走吧!你这个畜生。” 綾子依然没看他,却是攥住了秀明藏蓝色衬衫的下摆。 秀明没拽开,就挠她腋窝痒痒肉,她胳膊一颤,鬆开了手。 秀明在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的眼神里,趁机退到门口,接著竖起食指说:“向你保证,一个小时后回来。” “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只要保证过的事,绝不反悔。” “你要去哪?” “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是接理子来你家住,这么好的房子,以后就是我的了,肯定是要带著理子的。” “你不提她会死吗?”綾子抓起大门的磁卡和钥匙砸过来。 “毕竟你还没有成功的嘛!”秀明一把接住,“明天教你刺绣,凌晨1点了,快睡觉吧!晚安,宝。” “渣男!” 也不知道她是因为担心被变本加厉的勒索,想用身体换个承诺,还是真的动情了。 秀明希望是第一种情况,玩玩而已了,毫无负担。 第二种不行,容易被死缠烂打。 不过依照她目前的情况,还有閒钱创业,估计生活条件不错,这种没有负债的女人,死了丈夫后是非常自由的,很少有再婚的情况。 再加上她浑身揣满绿茶的形態,估计也是跟自己一样,玩玩而已的吧! 至於说让自己跟理子离婚什么,就是她的一种自私本能,女人都这样,彰显她的魅力嘛! 绝不可能的事,毕竟已经跟理子深度绑定了,笨笨的性格,一个人是活不下去的。 又坐计程车回到家,理子正光脚缩坐在客厅沙发上。 黑色长髮盘成的夫人髮髻,一丝不苟。 面前的茶几上还放著拆开的化妆盒,不过是秀明买的那一套,綾子送来的那一套化妆品正完完整整的塞进了垃圾桶里。 她身上穿著的,已经换成了薄薄的丝质的白色睡裙,不禁充满了居家的气质,还带著温婉的柔美。 朦朧的美感,確实吸引人眼球。 一开始面对著黑屏的电视机,像是发呆。 “理子?” 秀明推开门时,她僵硬的回头,通红的眼圈,脸上一行泪,颈间的白金项炼反射著七彩灯光,吊坠却是已坠入深壑,还化了淡妆。 不过已经哭了,她还不知道。 她想做一位能收住丈夫心的好太太…… “老公~” 她飞快抹了下眼角,快速起身,小碎步疾走过来,又跪坐在地上,要帮秀明换鞋。 秀明快速弯腰,將左胳膊放在她后颈,搂住她柔软的右肩膀,又將右臂穿过她腿弯,把她横抱起来,踢掉鞋子,走向主臥。 “真捨不得让理子现在换衣服,可惜时间不够,咱们去綾子家里……让她知道我们有多恩爱,羞愧的知难而退!” 其实理子的身材是刚刚好的,綾子那样的太夸张,只能猎个奇。 坚定的原配拥护者,出轨的都是在自找麻烦。 秀明不喜欢这样的麻烦,但身为男人,总是要犯几次身为男人的错误的。 “理子酱,你是知道我的,我跟別的男人不一样,我不隱瞒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坐在计程车上后,秀明继续专属於他的安慰话术。 理子又穿上了米白色褶皱风衣,她一直低著头,指尖紧攥著袖口。 正在开车的禿顶司机大叔,时不时往车內后视镜上瞄著。 “你…你不在乎我……”理子带有哭腔的声音,微弱到司机大叔侧起耳朵偷听。 “你怎么能这样想?这正是我在乎你的证明!你想啊,如果我不想让你知道,就要对你撒谎了,岂不是没有了信任基础,只有信任,才能保证婚姻的坚固,你只要坚信,我绝不可能跟你离婚就够了。” “可是…我……”理子望著秀明,滴答滴答掉眼泪。 “想说什么直接说,不要压在心里。” “我…我就算真的相信你,可还是害怕你会离开我…你真的只是担心綾子自杀,才去她家的吗?她身材那么好…” “我连你都带上了,还不能证明吗?” “可是……你,你跟她说话时,总是聊曖昧,还,还一直看她胸……不要这样做不可以吗?” “只是看看,又没做什么,就算真做了什么,也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你始终排在第一位,一百年不变。” 嗤——! 司机踩到了剎车,急忙回头说:“抱歉,路上有小狗……” 秀明和理子都没管他,司机继续松脚剎起步。 秀明扶著理子肩膀,睁著大眼说:“你可以理解我的吧?” “我…我……”理子扑进秀明怀里痛哭,“我还能怎么办?” 第二十六章 只不过是全世界男人都会犯的错 现在是深夜两点,两人下了计程车,理子就拽著秀明衣袖低声抽噎。 秀明觉得再重复刚才那套一点说服力都没有的话术,就显得太刻意了,直接把理子往怀里揽了揽,猛地扭头盯著计程车驾驶座上,开著车窗的司机。 “大叔,您怎么还不走?没少给您钱吧!” 司机没说话,踩一脚油门走了。 秀明从他瞥过来的眼神里,看到了“嫉妒”和“鄙视”。 不得不说,理子这样的性格,在秀明眼里跟他特別匹配,是居家好太太。 可一直这样哭哭啼啼,也难免让他有些烦。 走到別墅区大门时,秀明把綾子扔给他的业主身份卡给保安亮了亮,隨后带著理子进了清幽庭院。 可越往綾子的房子走,理子哭得越厉害,秀明终於忍无可忍。 “不许哭了!闭嘴!”秀明大声说。 理子肩膀一颤,捂住了嘴,仰头望著秀明唬起的脸,她的眼泪哗哗往手背上淌。 “我…我也不想哭……可是……” 理子还是不敢把心底的委屈说出来,她虽然怯弱,可毕竟不是傻子。 秀明虽然把每个问题都给出了相应的回答,可没有任何说服力。 他把“全世界男人都会犯的错”当作了格言,做为狡辩的基础,这种將个人过失归因於性別共性的方式,完全就是侮辱女人的智商,他甚至还多次使用。 “有什么可是的?我只不过犯了全世界男人都会犯的错。” “哇……”理子蹲地上捂脸哭。 “你在这哭吧。”秀明佯装离开。 “老公!”理子慌乱抓住他腿,“请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我怎么会离开你?”秀明赶紧把她扶起来,“以后不要动脑子了,只管听话,好不好?” “好…” “这才是我喜欢的小笨蛋,”秀明把她抱起来,往綾子家大门走著,“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你丈夫这个身份,我是要用一辈子的,总不能替你还了债,就放你走吧!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嗯……” 秀明这句吐心肝的话,却是给理子吃了半颗定心丸。 虽然他毫不掩饰他的心,可自始至终表现出来的,是不吃半点亏的性子。 偿还那么多的债,总要收些好处,而好处,自己除了身子什么都没有。 难道就不能是爱情吗? 理子小心翼翼瞄了秀明一眼,心底还是忍不住悲伤。 难道遗书里加上的话,都是假的吗? “先去洗手间洗把脸,”秀明刷开房门,带著理子走向洗手间。 二楼,綾子所在房间的房门,发出一声闷响,好像是把鞋子砸到了门上的声音。 “她家好有钱……”理子望著豪华的装修,又消沉了。 “如果有钱就好了,咱直接敲诈她一笔,也不用躲债了。”可惜她只有这栋房子。 因为理子手指还有伤,秀明也是轻车熟路的帮她洗脸,抹洗面奶,然后抹的有点多了,大量的泡沫顺著脖颈流下去。 “老公~请不要在这里……好,好害羞的……” 理子没想到秀明会在这种时候搞动。 这是別人家里,甚至有可能是情敌家里,还是卫生间里…… “我只是把泡沫擦乾净,你忍一下。” 当然不能在这里,毕竟还没跟这家主人打招呼。 “啊~~” 理子的轻颤音,无论什么时候听到,都有一种酥麻感,好像做了耳部按摩,直透大脑皮层。 她还偏偏是极为敏感的人,只是擦了几下,就软倒在秀明身上,通红著脸,微张著嘴唇喘气。 “老公~好难为情的……” “好了,好了,我们上楼找杉田太太打个招呼,然后找个房间睡觉。” 因为理子腿已经软了,秀明继续把她抱了起来。 “我…我不要见她……”理子偏开了羞红脸蛋,微小的声音里带了点小情绪。 “这怎么能行?你不止要见她,还要表现出你的气场,你要让她知道,你不是好惹的。” “啊?”理子懵懵的,“那……先把我放下来,我缓一下……” 秀明这副看似为她著想,却实为转移矛盾的绿色话术,让单纯的理子下意识不由感动了起来,又是半颗定心丸。 隨后,秀明把她放下来,她扶著楼梯,攥著拳头微微闭眼,平静情绪。 秀明在她暗自打气的时候,把旁边的瓶办下红木三角支架,推进了楼梯下面。 “老公,我调整好了,我们去找她吧!” 约莫一分钟,理子抬头挺胸的踏上扶梯台阶,雍容温婉的气质,好像她就是这家的女主人。 可惜衣服不太匹配,胸前的针织衣,在刚才洗脸擦拭的时候,染湿了一大片,湿透的地方,却又带著朦朧的性感。 她走了两步,忽地回头,问,“那个……说,说什么?” “隨便打个招呼,比如我们最近这几天在她家借住,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多多包涵。她比你还小一岁,叫她妹妹。” “噢……” 綾子的房门紧闭著,两人走到门口后,理子深吸一口气,敲了一下房门。 “綾子妹妹,睡著了吗?” 里边发出一声轻响,却是没回应。 秀明又轻轻敲一下,“杉田太太?” “你们烦不烦?现在是凌晨两点啊!我已经睡著了,请不要打扰我,隔壁有空房间。”綾子的声音带著气呼呼的感觉。 “她在怕你,”秀明凑理子耳边小声说,“我们去隔壁。” 也只有隔壁的房间没锁,其余很多房间都上了锁,紧闭著。 看摆设,好像是一间保姆房,不过空间挺宽敞,比秀明家的主臥还大,唯独床垫是个单人的。 “这……这怎么睡?”理子瞄一眼秀明,又是满面羞红,低下了脑袋。 “挤一挤,放不开手脚就叠著睡……” 反正房间里有空调,不过四月的天也不是多热,还有个敞亮的拉著白色碎窗帘的玻璃窗户。 之前在楼顶天台时,两人都是在兴头上被杉田綾子打扰,当时理子的情绪被嚇了回去。 而现在,躺在在拥挤的小床上,她感受著秀明的体温,又被他不老实的手挑逗著,心底羞耻难忍。 毕竟这是在別人家里,她是拉不下脸的。 可秀明没这方面顾虑…… 不一会儿,理子晕乎乎的,什么都不愿想了,全程的被秀明引导了起来,又喊了很多次的“救命……”。 窗外的鸟鸣声清脆悦耳。 清晨的阳光透过了白色窗帘,洒在单人床上,交叠著的两人身上。 秀明趴在床垫上,在他背上是同样趴著的理子,披散著的乌黑长髮反射出了五彩斑斕的黑。 两人的姿势如出一辙,都侧脸歪头的熟睡著。 隔壁“咚咚”砸墙声,把秀明吵醒了。 “醒了没有?我脚腕很痛,快要痛死了……” 綾子微弱的声音隔著墙壁传过来。 理子好像没听见,只是皱了皱,要换个姿势继续睡。 秀明转动著身子,把她轻轻放在床垫上,她迷濛的眼睁开一丝,沙哑著嗓音说:“老公~早……” 隨后又迷迷糊糊的闭上了。 “继续睡吧!” 秀明给她盖上薄床单,隨后穿好了衣服,拉开房门,再轻轻关上。 隔壁杉田綾子的房门虚掩著。 “理子酱呢?睡懒觉的吗?太太做的也太不称职了。” 她还是昨晚的那套黑色和服,头髮披散著,快揉成了鸟窝,脸色不太好,两只眼睛里也带著血丝,完全没睡好觉的样子。 秀明走进房间时,她又接著说,“我这样说你太太,你不会生气吧?” “你快成疯子了。”秀明蹲坐在床垫旁边,给她整理著宽鬆和服,问,“是继续睡觉,还是洗漱,还是上厕所?或者,学刺绣?” 綾子任凭他整理著和服,忽然问:“我这个样子,你不嫌弃我吗?” 简直莫名其妙。 “什么意思?”秀明给她整理好了衣衫,又调了调不锈钢支架,拿起床头柜的木头梳子,递给她说,“如果是这样的话,肯定是嫌弃,赶紧梳头。” 綾子甩头说:“我不梳头,你给我梳头。” 她双手的指关节和手背,在滚下楼梯时,或许因为护著脑袋,也遭受了撞击,擦破了皮,经过一夜的休息,竟然红肿了起来。 “好好,算你幸运,”秀明撩起她鸟窝一样的头髮,又拿过小镜子比在她面前,“瞧瞧这副残败柳样子。” “你才残败柳,隨便你好了,反正我在你眼里,已经身败名裂了,”綾子转身子不去看镜子,“我要换衣服,我要上厕所,我要洗澡,我要吃饭。” 秀明跟她对视,直到她涨红了脸,偏头躲开。 “你怎么像个……渴望获得关注的青春期小女孩?” “有这样身材的青春期小女孩吗?”綾子忽然又把束带解开,敞开了衣襟,紧闭著嘴唇,仰头望著秀明。 只不过想看看他对自己的態度,太过明显了吗? 秀明倒抽冷气,赶紧给她裹上,“你不要这么过份,理子在隔壁,她看到会伤心的。” “难道我不伤心吗?”綾子已经不知道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了,反正心里很堵,“你眼里只有她。” “她只是排在第一位,你可以排在第二位。”秀明继续给她梳头,“毕竟因为你脚腕上的伤,咱们什么都不能做,盼望它快点好起来吧!” 秀明儘量的往第二条情报的好评上引导。 “你就是一头只知道繁衍的畜生,”綾子用小镜子瞟著秀明的脸说,“我这么骂你,你不会生气吧?” 难道他眼里只有身子吗?就不能有一点爱情吗? “你就是一只骚狐狸,”秀明拨动了她通红的耳垂,“我这么骂你,你也不会生气吧?” “要不要现在开始呢?”綾子又扯了扯腰间束带,“只是脚腕受伤,死不了的吧?” 隨便他说什么好了,我听不见。 “我又不是虐待狂,快收敛了你这骚劲吧!”秀明在她淤青的肩头戳一下,又痛得她一颤。 “好羡慕理子……”綾子低喃著,扭头问,“你们结婚多久了?” “怎么?你还想穿越时间,提前截胡不成?” 秀明思索,这话题该怎么引过去。 綾子忽地轻笑,露出洁白牙齿,眯眼瞟著秀明,“现在遇到也是刚刚好。” “不好,因为你脚腕受伤了,我不能对你做任何事,对於我这样担心你受伤的贴心好男人,不该给个好评吗?” 啊!终於引过来了!秀明想给自己的机智点个攒。 “要什么好评?给你机会你不用。” 之前还挺恶寒的癖好,现在好像成了调情,綾子心底暗喜,决定配合他一下,“你就是牲畜。” “骚狐狸,你赶紧给我好评,不然厕所见。” 虽然綾子没配合,但只要把话题引过来了,那就有无数种要挟手段,“你也不希望被人盯著拉屎吧?” 綾子偏头侧脸说:“如果你真有这样变態的恶趣味的话,我也没办法。反正我已经是条败犬,在你眼里已经没有任何形象了。” 綾子不由摸了摸自己左脚的脚腕,昨晚听了理子一夜的求救声,弄得浑身发热,血液加快,好像所有血都积攒在了左脚腕上,到现在还有些胀痛,估计要好几周才能好了。 “现在上厕所吗?” 秀明从她涨得通红的脸色得出结论:她不可能遭受住这样的要挟,只不过在逞强。 “去就去。” 綾子不知道秀明搞什么鬼,只以为他是想再玩点別的调情样。 心里还有点小期待。 秀明给她梳好了头髮,拿起床头柜上的髮簪,轻轻的往她髮髻里別进去。 綾子睁大了眼,仰头望著他小心翼翼的脸,微张著嘴唇,不住的喷热气。 “髮型怎么样……嗯?” 秀明插好了髮簪,还没说完,綾子忽地凑上来,柔软的嘴唇在他脸上轻啄一下,又接著缩回去,面对著小镜子,晃动著髮簪说:“真丑。” 不能吃这种亏……秀明佻起她下巴回敬一个,“丑人多作怪。” 隨后把她左脚从不锈钢支架上解下来,再次横抱起来。 綾子忽然乖巧了,缩在秀明怀里,抖著睫毛望他脸上瞄一眼,小声问:“你干嘛突然吻我?是不是喜欢我?” “理子在隔壁,请不要让她误会。” 綾子脸色一僵,盯著秀明的脖子磨了磨牙,不再说话。 进了洗手间,綾子没期待到所谓的新样,只是任凭秀明的摆布,坐在了马桶上。 然而,秀明竟真的站在旁边,直勾勾盯著自己。 “你怎么还不出去?”綾子气呼呼的说。 “不是说过的吗?给个好评。” “你是认真的?怎么可以这样变態?”綾子不可置信。 “不要废话,赶紧给好评。”秀明彰显著可恶又变態的嘴脸。 “变態!大变態,赶紧出去!”綾子气得胸疼,快要喘不上气了。 “给好评。” “好评,给你好评!”綾子卸下墙上的大卷厕纸丟过去。 第二十七章 你跟理子比,真是差远了 秀明快速退出洗手间,顺便关了门,“砰”地一声,大卷厕纸砸在了门上。 “杉田太太,接下来要不要学刺绣?我教你噢!” 秀明决定趁热打铁,继续索要个好评。 綾子没给回应,估计是恼了吧! 约莫几分钟,隨著冲水马桶声响起,綾子羞恼的声音传出来:“扶我回房间。” 秀明推开洗手间门,綾子端坐著,像是坐在马桶上的公司高管。 看样子已经到了尷尬的极限,用冰冷的態度掩饰。 秀明站著不动,说:“我准备教你刺绣了,这是为了避免你身败名裂,才发的善心,不该给个好评吗?” “你真幼稚。” 綾子甩头偏向一边,髮髻里的银色髮簪吊坠,跟著摇晃起来。 还以为是玩什么浪漫调情样,原来真的只是要所谓的好评,故意让人尷尬难为情的。 简直幼稚的要死,弱智,白痴,大笨蛋…… “你给不给?” 秀明一步跨到她面前,居高临下。 綾子被嚇了一跳,下意识仰头,只觉得好有压迫感,把身子往侧面一转。 “要身子可以考虑,想要好评?你死了这条心吧!” 是不是在玩角色扮演呢?他接下来会做什么呢?该不会一下次扑上来吧?严刑逼迫吗?哎呀~该怎么应对?好期待…… 秀明从她骨碌碌转动的眼珠里看出来了,她好像当成了好玩的游戏。 干正事呢,哪有时间陪她玩游戏。 幼稚的女人,一点不像结过婚的太太。 “你跟理子比,真是差远了!” “啊?!” 直到秀明抱著她走出洗手间,走上了扶梯,她才回过神,“是你要玩情调,我跟你配合的嘛!怎么可以突然说这种让人伤心的话?” 綾子在心里大喊:她是她,我是我,不要拿我跟她比,混蛋!渣男! “我喜欢的情调是言听计从,再给你一次机会,给我个好评。” “不给,你打死我吧!” 秀明意识到有点难办,她有了叛逆心理,已经是摆烂到有恃无恐的样子了。 而自己的行为,如果次数多了,会显得非常弱智,而且也是显得目的性过强。 决定换个思路,先看看她对这个“精湛的缝製技术”有多渴望,反正已经达成了“二好”成就。 回到二楼房间。 “我渴了,你给我倒水。” 綾子指著稍微往前探个身子,就能够到的透明水杯说。 秀明正在收整著床垫旁边,四角工作檯上的针线和刺绣工具,回头扫一眼。 她也正紧闭著嘴唇,微微鼓著腮,眯眼盯著自己。 秀明笑了出来。 “你这只骚狐狸,从看电视、上厕所,到吃饭,都在一次次试探我底线是不是?” “那又怎样?”綾子歪头,眼透著一丝忐忑和一丝期待,“你已经暴露了,你心里肯定是有我的,你还主动吻了我……” 该不会是因为配合她多次的要求,和多次的照顾,让她成恋爱脑了? 看她眼神,似乎是信心不足,而要確定一下。 “你真聪明,”秀明拿著布料针线包坐她旁边,“现在,让心里有你的我,教你刺绣吧!好好学,免得下个月参加刺绣展暴露了。” 隨便她怎么猜,先把最后的好评骗过来再说。 秀明是不喜欢这种聪明女人的,烦人!他喜欢理子那样听话的。 綾子一把抓住秀明的手,捧在胸口望著他笑,“是这里吸引了你吗?” “这只是一方面,更吸引我的是你的气质和性格,”秀明抽回手,把绣针递给她,“快来学习吧!一个月彻底学会的话,时间应该很紧的吧!” “是有些难,”綾子看著他傻笑一阵,“你是在担心我吗?” “肯定是担心,毕竟心里有你的,我这样担心你,不该给个好评吗?” 秀明说完之后,又觉得目的性还是有点强,应该再跟她迂迴周旋几个回合。 “给你好评!” 綾子说著,把右胳膊环到秀明后脖颈上,在他脸上亲一下,然后眼含清水,直勾勾的望著他,微微嘟著粉红嘴唇,想要索吻。 “三好”成就达成。 【恭喜,获得“专家级中医推拿按摩技术”主治跌打损伤,腰酸背痛等】 这样的技能,该怎么说呢,不是神技,也不能手到病除,顶了天只能开一家推拿按摩的医馆。 “太太请自重,理子还在隔壁,她看到会伤心的。专心学习刺绣吧!” 秀明把她胳膊从自己脖子上摘下来,接著往后撤出一个身位。 最討厌这种有脑子的,要个好评真麻烦,烦人! “哼!”綾子呆愣了半晌,气呼呼锤一下床垫,“我饿了,给我做饭。” “你想得美!理子还没吃,怎么能先给你做?等她醒来再说。” “以后你不准在我面前提……”綾子支棱起的身子一松,视线越过秀明往门口瞥一眼,拿起了绣帕,轻声问,“秀明君,这一针该下哪里?” 秀明回头扫一眼。 “老公,我想回家看看……” 理子正站在门口,虽然摆著一副端庄的姿態,但身子有些僵硬,眼神也有些抖动著,尤其这说话声,就带了副软弱可欺的样子。 “回什么家?先吃饭。杉田太太,你家厨房在哪?” 秀明顿时恨铁不成钢。 虽说这副性格,在他眼里是非常好的,可如果单独面对綾子的话,岂不是要成受气包了? “理子酱,怎么能不吃饭就走呢?”綾子眼底带笑,嘴角快压不住了,“我身为主人,会让我感到很失礼,很难过的。” 理子涨红了脸,紧攥著袖口,低下了脑袋。 “你礼貌吗?”秀明直接站起来,指著綾子脑门大声说,“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老婆说话?给她道歉。” 綾子眉梢抖动了,撇了撇嘴,“理子酱,对不起,是我失礼了,你可以原谅我吗?” 理子没说话,转身回到了隔壁房间,不一会儿传出了哭声。 綾子一呆,眼底带笑捂住了嘴。 “你这只骚狐狸,不要欺负她!”秀明用食指照綾子脑门戳一下。 “她就是很好欺负的样子啊,我能有什么办法?”綾子摇晃著髮髻的银色髮簪吊坠,斜眼说,“你说要吃我一辈子,她肯定也跟著捞好处,我就不能发泄一下情绪吗?” 秀明没等她说完,转身出了房门。 “混蛋,渣男……” 綾子一愣,抓起白色鹅毛枕头砸过去,却是摔在了门口地上。 隔壁房间里,秀明走进来时,理子已经扑倒在单人小床上,脑袋埋进白色枕头里,呜呜的哭著。 “你还哭,再哭我生气了。”秀明把她拉起来,抽出一把纸巾,胡乱在她脸上擦一把,接著塞她手里。 “难道我连哭都不可以吗?”理子低头捧著纸巾擦拭眼角。 “昨晚不是说过的吗?”秀明想了想,要是在这里重复昨晚话术,最有说服力的,难免会牵扯到“假身份”上去,隔壁的綾子或许会偷听了去,这时候还不如直接让她忙起来,没时间吃醋伤心,“去厨房,老公教你做料理,等你学会了美味料理,我就捨不得离开你了,你学不学?” “我…我学……”理子擦乾了泪。 “她跟你是没法比的,你是原配,咱是合法夫妻,我也不可能跟你离婚。”秀明拉著理子走到门口,然后指著笑嘻嘻的綾子,接著对理子说,“所以她那样的,没未来……” 正偷摸笑嘻嘻的綾子,表情瞬间凝固,不等秀明说完,抓起木屐丟出来,大声说:“那你把合同给我签了,签了合同绝对不再找你!” 秀明一把接住木屐,又丟回去,“厨房在哪?” 怎么可能签?她可是能赚钱的潜力股。 綾子眯起了眼,揪了揪胸前衣襟,眉开眼笑,“楼下,右拐。” 她从秀明故意迴避话题的態度上断定:他捨不得自己。 同样的欧式厨房,却有秀明家厨房的三倍大,跟饭店的后厨一样。 各种生鲜蔬菜应有尽有,和牛肉、养在鱼缸里的三文鱼、帝王蟹、对虾,还有冷藏室里的樱桃、蜜瓜、草莓…… “她家好有钱……”理子又呆滯了。 秀明看著这些高档食材,也是有些发愣。 杉田太太该不会满嘴谎言吧?难不成真的继承了大笔遗產? 估计当面问她,也不会说实话了。 毕竟她已经摆烂了,虽说是抓住了她的把柄,可也不能真的往死里逼迫,没准真的敢写日记,指认凶手。 “先不管她,挑选最贵的吃,反正不是咱家的,別怕浪费。”秀明从冷藏室里端出草莓果盘,在水龙头上冲了冲,递给理子一颗最大的,“我瞧瞧你手……” 理子手指关节的伤,虽然没好彻底,不过吃海鲜大餐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秀明彻底放了心。 “这样…不太好吧?”理子捧著草莓小口咬著,“会不会太失礼了?” “她都勾引你老公了,你还替她考虑?”秀明差点把心里想的说出来。 不过要是再来这个话题,她又要哭哭啼啼的烦人了,立即收嘴,改口:“她可是在冒名顶替,掠夺你老公的技术专利,这是非常可耻的行为,既然我们抓住了她把柄,就得狠狠吃。” “要不我们举报她吧?”理子很想这样说,但也是开不了口,除了真的很可能把綾子逼死外,秀明的態度也表明著,他就是喜欢上那个胸大的女人了……好討厌她…… 之后,在秀明起灶忙碌做大餐的其间,理子一直抱著草莓果盘,低著头吃,吃完了草莓又吃樱桃跟蜜瓜…… “你少吃点!” 秀明做到一半,见理子还在吃,赶紧把她手里的果盘夺过来,“等会儿还要吃饭。喜欢吃的话,走的时候带一些回去。” 秀明做了一桌海鲜大餐,鱼生、寿司、对虾、蟹…海带蛋汤…最后煮了一碗青菜乌龙麵。 “老公?”理子指著乌龙麵,“我们吃不下了吧?” “给杉田太太做的,”秀明冲楼上歪了歪嘴,“病號不能吃牛羊肉、葱姜蒜,和海鲜,她只能吃这个。” 你对她真好……理子一呆,默不做声点了点头,抓起一块切好的鱼生寿司塞嘴里,夹杂著委屈,狠狠咀嚼。 “口感怎么样?”秀明问。 “好吃……”確实很美味,理子却更是难过了,学会这样的美味料理,好像很难…… 因为太多的大菜,需要在一楼餐厅的餐桌上吃。 秀明原本把乌龙麵送到了綾子房里,让她自己吃。 但綾子死活不吃,嚷嚷著要下楼,跟他们一起吃。 可綾子脚腕的伤,不能独自下楼梯,还是需要秀明把她抱下去。 秀明说:“餐厅里是海鲜大餐,你不能吃,看著我们吃,你可別后悔。” “哼~”綾子歪头瞧向理子,搂紧了秀明脖子,大声说,“你这样抱著我下楼梯,理子酱不会生气吧?” 坐在餐桌边的理子始终低著头,一动不动,好像没听见。 秀明直接无视她的绿色话术,把她放在了餐桌椅子上。 “理子酱,快尝尝蟹肉,张嘴~” 秀明把白嫩蟹肉加上蘸料,递到理子嘴边。 理子抖动著睫毛,瞄一眼直勾勾盯著她的綾子,又快速闪开,接著乖巧的张嘴,缓慢咀嚼著蟹肉,又捏起一只大虾,剥开虾壳,把虾肉递到秀明嘴边,微红著脸,小声说:“老公~你吃…” 秀明张开大嘴,连她手指也吞一口,“理子酱太棒了!” 綾子下巴似乎脱了臼,手里的筷子“吧嗒”掉在了餐桌上,接著眨了眨眼,把手按在筷子上,往餐桌下一撇,盯著秀明,带著颤音说:“我筷子掉了,给我捡起来。” 理子却抢先拿了一双新筷子,默不作声的放到她手边,接著坐回去,低头吃海鲜。 秀明对此很是欣慰,因为理子正在慢慢改变。 而綾子的態度,似乎越挫越勇了,真佩服她的勇敢。 原本不想在她面前秀恩爱的,可她非要吞狗粮。 这顿饭,也只有秀明吃爽了,理子原本吃了很多草莓,吃了一点就吃不下去了。 綾子虽然把乌龙麵全吃光了,但脸色很不好看。 “教我学刺绣吧!”綾子瞧了瞧好欺负的理子,“理子酱,你也一起学吗?” 理子转开身子,不想跟她说话。 她实在是搞不懂,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没有羞耻心,当著自己的面,跟秀明眉来眼去,甚至还故意把衣襟往下拉了拉,露出一条討厌的壕沟,好像別人没有似地… 对於討厌的人,她说不出狠话,只能选择不理会。 何况,论真实情况的话,自己的处境也很艰难,秀明是代替过来的老公,他甚至连真实姓名都不告诉自己。 第二十八章 不准「恶意哭泣」 一桌海鲜大餐没吃完。 “中午就不做饭了,继续吃这些,”秀明拍了拍肚子,拿起一根鱼刺剔著牙,“理子酱,把这些菜收到冷藏室里吧!” 天气越来越热,放外边容易坏,在秀明刚拿起鱼刺剔牙的时候,理子早就行动起来了,一盘盘的往厨房里端。 綾子把牙籤盒推到秀明手边,“理子酱,你也不关心一下你老公吗?看看,都用鱼刺剔牙了。” 理子端盘子的手轻微一抖,朝秀明瞄了一眼,没出声。 “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跟你有什么关係?闭嘴吧!我喜欢用鱼刺剔牙。” 秀明说著时,手里的鱼刺“咔噠”一声断在了牙缝里,只好拿过牙籤剔了剔。 綾子“噗嗤”一声,笑的胸襟盪起了波纹。 理子撅了撅嘴,默不作声的走进了厨房。 理子越软弱,越会助长綾子的囂张气焰。 秀明立即回头叫道:“理子酱,心里有气就打她嘴,不要有顾虑,她脚腕有伤,追不上你的。” “明知道她做不出来,还故意这样说,”綾子笑嘻嘻,前倾了身子,微微敞开一点衣襟,侧脸仰起下巴,白皙的脖颈和精致锁骨显露出来,斜眼瞄著他,笑道,“你要不要替她打我呢?什么地方都可以哟~” 她刚才吃了一嘴狗粮,心里特別难受,仗著脚腕上的伤,秀明不能拿她怎么样,故意表现得这么放肆,顺便气一下理子。 “这种事你也会写进日记了吗?” 理子的委屈还没消掉,虽然她不会衝上来阻挠,但估计一上手她就得“哇”地哭出来,总是哭也是很烦人的,秀明决定先忽略掉,也不跟綾子聊新鲜话儿,隨手拿起颗草莓,丟向她胸前晃动著的衣襟里,竟然精准的卡住了。 秀明很是意外。 綾子低头託了托,接著抬眼快速眨动两下,往前凑了凑身子,说:“不准隨意浪费食物,我命令你把它吃掉。” 她刚说完,正好走过来的理子,通红著脸一把將草莓抓过去,接著丟进桌下垃圾桶里,又端起一盘大虾走向厨房。 “我、我老公说了,不是我们家的,不用珍惜…”理子结结巴巴说完,躲进厨房里不再出去。 老公都看直了眼……那个没有廉耻的女人,太討厌她了……下次我也把草莓这样弄……我刚才太衝动了,做出那样无礼的事,会不会惹老公生气?好担心…… 餐厅里,綾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回应,顿时憋红了脸。 她竟然会阻挠了? 本来就不占理的事,全仗著理子好欺负才敢这么乱来。接下来要怎么办呢?真担心她大吵大闹,看来以后要偷偷摸摸的了…… 秀明瞅著她,小声说:“你不是很勇敢的吗?这点挫折就被嚇到了吗?我可是期待著你的考验的,加油!” “你真是个渣男,我好喜欢。”綾子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接著冲厨房大声说,“理子酱,你不能怨我了,是你老公给的机会……唔!” “胡言乱语的……”秀明不等她喊完,赶紧用左手捂住她嘴巴,接著调整不锈钢支架,要把她赶紧抱上楼。 理子那里还没做好心理疏导,至少得一周才能適应,等什么时候她不哭哭啼啼了,也就可以光明正大了。 连出轨都考虑著原配的心情,这样顾家的好男人,是不可多得的。 秀明忽觉左手手心温热湿润柔软,秀明起一层鸡皮疙瘩,綾子正眼底带笑的瞄著他。 秀明鬆开手,手心一片湿润。 綾子正吐著粉色小舌头,像小猫舔水一般发出著“呱唧”声响,吐著舌头小声说:“怎么样?你好渣~~” 秀明將左手放在她衣襟上,把手心的口水抹掉,“我上厕所都是用这只手的。” 綾子脸色略有凝固,粉色舌头舔过了鲜红嘴唇,说:“那岂不是更刺激?” “你真是一只骚狐狸。” “你真是一头畜生。” 厨房里一声“哐啷”脆响,盛放草莓的绿色塑料果盘,正在地上打著旋。 理子跪在白色瓷砖上,匆忙的捡拾著散落的草莓。 她低著头,头髮遮住了脸,闷闷的声音里也带了点慌乱和委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请继续…” 綾子愣住了。 她刚才掏我的气势呢?就那一股气儿吗? 綾子眼珠转了转,轻声试探道:“理子酱,不用捡了吧,毕竟不是你家的嘛!不用珍惜的……”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两点透明泪珠,滑过她下巴,滴在了她抓著草莓的手背上。 綾子顿时睁大了眼:她真不是故意的,她真的在害怕,她真的很好欺负的样子啊!啊啊!以后可以无忧无虑了。 秀明对此很无语:又哭了,又哭了……好烦! 虽然很喜欢她这样的性格,但只能对自己这样,在別人眼里这样表现算个什么事? 当初面对看孩子的老太太时的端庄大气呢? 秀明拍一把额头,直接把綾子横抱起来,走上二楼扶梯,回头说:“不准哭!憋回去,等会儿找你算帐。” 抱著綾子回到她的房间,又把她轻轻放在白色床垫上,再帮她调整著不锈钢支架。 “哇~你好霸道,”綾子直勾勾盯著他,歪著嘴像是开玩笑般的笑道,“要不乾脆跟她离婚,我们结婚吧?她一点也管不住你,这样受委屈,好可怜的……” “赶紧闭嘴吧!你这个自私的女人,你永远比不上她的,”秀明调整好不锈钢支架,起身走到门口,忽然回头,大声说,“再这样挑拨我跟理子离婚,我立马甩了你。” 还想管我?除了理子用合法夫妻的身份,谁都没资格。 这样不敢管的理子,太棒了。 这样多管閒事的綾子,只不过玩玩而已,敢指手画脚立马甩了她。 “渣男!你去死吧!” 綾子再抓起白色鹅毛枕头砸过去,这次用了很大的力气,砸到了秀明屁股上,他没回头,下了楼。 “混蛋!”綾子“吭哧吭哧”喘了一阵粗气,眼珠转了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快速调整好了情绪,慢条斯理的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一边刺绣练习,一边看电视。 秀明走到厨房时,理子正抱著绿色果盘,边掉著泪边吃草莓。 一颗颗的往嘴里塞,大口咀嚼,脸蛋几乎鼓成了仓鼠,而红色草莓汁抹了一嘴,混合著泪,又流到了下巴,竟显得有些恐怖了。 “你疯了?吃过了海鲜还吃这么多水果,会拉肚子的。”秀明一把將果盘给她抢过来,捏著她脸蛋歪向水槽,“吐出去。” 她“哇”地一口吐出去,跪地上摇晃著秀明的腿,哭道:“老公,让我回家好不好?我不想看到她…我好难过……我真的好难过…” “总可以適应的嘛!”秀明把她扶起来,用白色毛巾轻轻擦著她脸,“你可以適应的,对不对?” 秀明丝毫没顾及理子的心情,说出了这样扎心的话。 “这样太难了……” 理子也是不敢违背秀明的建议。 可每次听到他和綾子说那些没羞没臊的话,好像下一刻就要做出没羞没臊的事,她不知道到时候该如何自处。 很想告诉秀明,只要不离开她,不让她独自背债,隨便在外边怎么样,但是请不要把这种事告诉她,就让她迷迷糊糊过一辈子吧! 可是她说不出口,她担心秀明真的会这样,甚至有可能夜不归宿,让她独守空房,独自煎熬。 理子实在是太伤心了,几乎哭的缺了氧,脸色有些泛白。 “嗯……这確实非常挑战人的极限,”秀明煞有其事,领著理子走出厨房,走上扶梯,接著说,“这样吧,吃过午饭你就回家。” “你呢?”理子梨带雨,眼含期待的仰头询问。 “毕竟她生活不能自理,总得照顾一下,”理子眼神黯淡了,秀明又接著说,“放心吧!她脚腕有伤,跟她做不了什么的。” “你果然是想跟她做点什么……”理子低头,看到了比綾子小了一號的胸,又哭了,“我,也可以夹草莓……” “什么草莓?简直莫名其妙!”理子一哭,秀明就烦,没心情想什么草莓不草莓的,直接揪著她耳朵大声说,“不许哭!你这是『恶意哭泣』!” “噗——!咳咳咳……”二楼綾子房间传出喷水声和剧烈的呛咳声。 秀明又扭头冲向綾子房间,振振有词,大声说:“骚狐狸,你也不可原谅,你这是『恶意围观』!” 綾子房间里没了声音。 扶梯上的理子,被嚇得一哆嗦之后,脑袋一片空白,只是被秀明揪著耳朵呆呆望著他。 “这新名词很难理解吗?”秀明鬆开她耳朵,领著她继续往楼上走,嘆气道,“你丝毫不顾及我的难处,怎么可以想什么时候哭就什么时候哭呢,还有没有规矩?就是恶意。”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忍不住……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理子不但没听明白秀明的话,还觉得不很对劲,但这副振振有词,还表现的那么委屈的模样,似乎是很有道理的一句话,下意识的把错误归到了自己身上。 “怎么可能会不敢?你只能是屡教不改。”创造新名词的秀明,比理子还清楚她心里有多难,这根本就是克制不住的事清,当然,该打压的还是得打压,毕竟要彰显一下威严嘛! “偷偷哭也不准,如果你偷著哭的话,就是『恶意躲藏著恶意哭泣』,不让我知道就是罪加一等!” 理子张了张嘴,说:“我…我太难了……” “解决办法不是早告诉过你吗?把脑子丟掉,什么都不要想,我说什么,你只管听著照做,能不能做到?” “能…”理子下了很大的决心,但底气不太足,怎么可能做的到嘛!死人才会丟掉脑子的嘛! “这才是我喜欢的小笨蛋嘛!” 秀明说著照她脸蛋上轻轻亲一下,理子低了低头,忽然觉得委屈消失了一大半。 两人回到了保姆房,还是坐在单人小床上。 现在给理子制订的梦想是学刺绣,趁著这里工具齐全,自然要继续教她。 “理子酱,你老公我是非常体谅你心情的,既然你不想看见她,那你就在这个房间里学,能不能做到?” “能…”理子瘪了瘪嘴,带著哭腔点头。 这叫什么体谅心情?你不跟她搞曖昧才是真正体谅我……理子谨记著秀明所谓的把“脑子丟掉”的建议,不敢说出来,她实在是怕秀明再批评她一句“恶意带脑子”。 秀明对此表示满意,揉了揉理子脑袋,转身出了房间拐进綾子房里。 綾子正端著水杯,捏著遥控器看电视。 財经频道的新闻发布会,一位穿著西装,面相猥琐的政客,正在发表关於如何解决国家经济泡沫崩溃的讲话。 “当前,国民人均gdp达到2.87万美元,早已將美国狠狠踩在脚下,且遥遥领先…我们已经是歷史上最为富有的国家了,可以买下半个美国!由此看来,如今的房价,並不高!只不过都存进了银行,现在银行里的钱多到爆炸!有些人,好吃懒做,故意存银行里,恶意吃利息!还有某些人,明明有钱,恶意不买房,导致產业经济链岌岌可危,一点都不懂得体会国家的难处……” “噗——!”綾子通红著脸,又一口水喷到了电视机上,丟了水杯,弯腰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捂著左脚脚腕,边笑著边“哎哟哎哟”的喊疼。 “你有病吧?” 秀明捡起水杯放床头柜上,拿了刺绣工具走出房间。 他听著新闻发言人说话挺有意思,赶紧把竹篮子塞给理子,又匆匆跑回来。 “哎?新闻里讲话的那人呢?” 秀明坐在理子旁边,用著“专家级的推拿按摩技术”,给她揉著左小腿和左脚腕周边穴位,用以缓解她的胀痛。 而电视机里的新闻发布会,已经换成了一档股市讲解栏目。 “话没讲完就被抓走了,”綾子眯眼的样子,抽著气回应,“他就是那个『不懂得体会国家难处』的人,巨额贪污犯,被当场拷走,真是丟个人……你还学过中医按摩的吗?” “经济泡沫胀的那么大,他还想著救?怎么可能救得了?我看他就是『战术性安抚民心』,蛊惑没脑子的人『恶意救国』,是个人才,我喜欢他。” 第二十九章 你就不可以说好话骗我吗? “就像你『恶意爱护』理子那样吗?把她养成了一个小傻瓜,然后就可以胡作非为了……” 綾子笑嘻嘻,把玩著遥控器,把电视机关了,接著说,“要不要去参加竞选?我投你一票哟~” “如果我竞选成功了,我就狠狠的贪!把贪污来的脏款,全部转移到国外,就算他们抓到我的人,也抓不到我的钱,”秀明隨口敷衍著,用左手继续捏著她脚腕周边穴位,右手就顺著她笔直光滑的小腿周边捏。 “啊~~”綾子微张著嘴唇,仰头迷濛著眼,发出一声长长嘆息,胸前衣襟高高撑起来,显出了傲人身材,精致的锁骨隨著她的呼吸时隱时现。 秀明想到厨房里那么多不下於百万日元的高档食材,要不趁著这个机会,套套綾子的家底,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继承了大笔遗產。 当即瞟著她那张泛红的脸颊,用著隨意般的口吻说:“接下来银行要降利息了哟!再往后,利息就要降成0了哟!有钱的人,都想著把钱转移到国外,你呢?” “是去国外『恶意吃利息』的吗?”綾子用一种色情的声音,说出了让人无语的话,“不可能一次降到底,只会慢慢降,至少等几年才能降到0的吧!毕竟『不懂得体会国家难处』的某些人太多了,需要时间抓起来呀?哎哟哟~~” “请不要发出这种色情的声音!”秀明当即停下手头活计,郑重的警告她,“我这是正经的中医推拿按摩技术,是可以开店营业的,请不要侮辱它!” 她喊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两边房门都开著,理子肯定是能听到的。 虽然不在乎被理子听到,可她万一再偷偷哭,就很烦! 綾子后仰著脑袋眨了眨眼,唰地回正了脑袋,带著义正言辞样,大声说:“还不是因为你,你心里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吗?你就是在『恶意按摩』,继续,不准停,我喜欢你这样的恶意。” 她感觉她的脚腕快好了…其实是错觉,只是不疼了… 秀明无语,话题怎么转移到这里来了? 是她故意的吗?真是討厌这种有脑子的女人。 “綾子酱,咱们实话实说吧!你到底有没有继承大笔遗產?虽然现在经济泡沫吹的很大,也马上要破碎了,但是我还有很多发財办法的,我需要资金,你借我一些,怎么样?” 秀明瞟一眼门口,確定理子没在,又凑到綾子耳边,用鼻子尖擦著她粉红了的耳朵,小声说,“说不准我因为你雄厚的財力,被你征服了呢!” “啊~~”綾子夸张的打起一个寒磣,照秀明脑门推一把,双手捂著耳朵快速上下搓动,她的脸已经涨得通红,“死开啦~变態!我没钱!” “你怎么可以这样自私?我心里是有你的,就不能分我一半吗?” 秀明绕到床垫右侧,蹲坐下来,接著把她没受伤的右腿放在膝盖上,將她脚上的白色布袜脱下来,露出一只跟理子的身材差不多的苗条又凹凸有致的白皙的脚,接著捧在怀里,慢慢按压著脚底板穴位,接著说,“你看,像我这样的好男人,还给你按脚,还不能体现我的真心吗?把你老公遗產分我一半,乖~” 秀明开始不要脸了。 “啊~你……怎么可以……” 綾子没想到秀明真的给她按脚,虽然明知道他不怀好意,可心尖就是忍不住的颤抖,忽然觉得脸热得厉害,不由感到羞耻,想把脚收回来,可惜被秀明抓的紧紧的。 “不要客气嘛!凭咱俩的关係,按个脚有什么大不了的嘛!继承了多少遗產?跟我说说。”秀明为显诚意,用下巴蹭了蹭她圆润的脚趾肚。 “你,你,请不要这个样子,我,我真没钱,” 綾子真的很想答应他,毕竟她做梦都没想到,看上的男人会给她按脚,这种优质待遇。 但她確实没多少钱,心里又有些发堵了,解释道,“在你家天台的时候,我遭受那么大屈辱,你以为我忍得了吗?当时我可不喜欢你哦!如果我有钱,早甩你脸上——嗯?你这是……?” “这么臭的脚,两天没洗了,谁喜欢按?走开!” 秀明唬著脸把她那只修长苗条的又凹凸有致右脚摔在床垫上,接著抓著她和服衣摆擦脏东西似地擦了擦手,起身面带嫌弃,“呕!噁心。” 他从綾子那张满是愧疚的脸上解读出俩字:穷逼。 这种服务,只能用钱买。 “你就不可以骗我一会儿吗?” 綾子不可置信,看了看白皙的脚,甚至下意识掰过腿嗅了嗅,一点也不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抓起袜子甩他身上,“你这个无耻的傢伙!” “我是个诚实的人,怎么可以骗人?”秀明用食指和拇指捏著白色布袜一角,隨后伸平了胳膊,手指一松,白色布袜自由飘落,铺在了她腿上,“想让我骗你,除非把你家財產分我一半。得钱。” 綾子呆楞了半晌,说:“你说,你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她忽然发现自己心动的原因了,就是这种毫不掩饰的样子,无耻、变態,一点也不隱瞒他的渣男本性。 好有安全感! “要钱的还是不钱的?”秀明挑眉,咧嘴笑。 “不钱的。”綾子挺了挺傲人的胸脯。 “那还不快点把刺绣学会!”秀明抓过刺绣篮子塞她怀里,“等你成就一番事业,发了大財,我就可以吃你一辈子了,你想跑也跑不掉。” “我做梦都想成就一番事业,”綾子捧著刺绣竹篮子,怔怔仰头望著秀明,轻声问,“你会支持我吗?” 刚才那骚动的样子完全消失,竟让秀明剎那恍惚,好像看到了理子一半的楚楚可怜的气质。 “要玩煽情了吗?模仿的理子一点也不像,不过加钱的话,我可以配合你。” “找你老婆去吧!” 綾子皱了皱鼻子,低头舞动起了针线活儿,等秀明出了门,哼道“渣男”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似乎秀明越在意理子,越让她安心,这才是负责任的好男人。 第三十章 那个渣男这么欺负你,你忍得了吗 整一上午,无论綾子还是理子,都在刻苦的练习秀明依靠外掛得来的“精湛的缝製技术”。 秀明是一点理论都不会的,只会实践。 当然,凭藉眼力还能看出来一些门道。 理子確实拥有超高的天赋,估测的话,三个月內绝对能有跟自己差不多的能力。 至於綾子,她是真的热爱刺绣,或许是有深厚的功底的原因吧!短短俩小时,就已经缝製的有模有样了,秀明甚至都看不出跟自己缝製的有什么区別。 綾子挺惋惜的说“形似神不似,差点火候”,秀明本来对刺绣不感兴趣,也只能隨口敷衍,表示“她说的对”。 当然,她的活儿越好,越可以快速变现发財,秀明对此表示期待。 但也对她选择的这条创业路,不太看好,经济下行的现在,有钱的都要夹起尾巴不敢漏財了,哪还有閒工夫买没实用价值的奢侈品。 要做就做大眾刚需品,收割拥有庞大基数的中等资產或以下的底层钱財。 “你们先练习著吧!我出去一趟。” 秀明要计划自己的创业道路了,作曲技能已经滚瓜烂熟,曾经听过的日语歌,把曲子“窃”下来已经手拿把掐,歌词大意也能回想个七七八八, 首先想到的是,在电脑上查查,有没有记错时间,万一是已经发表过的重叠曲子,可就麻烦了。 綾子住著这么棒的大別墅,连个电脑都没有。 秀明问了之后才知道,这时候除了学校机房、图书馆、大企业和政府机关部门,个人家用电脑根本就没有普及,也不实用。 门户网站还没有搭建出来,信息来源只能依靠杂誌、电视节目、新闻、报纸等纸质读物获取。 两个房间里的女人同时抬头,理子欲言又止,低下了头。 綾子放开了嗓子喊:“你该不会是跟那个死了老公的太太幽会去吧?” 秀明之前给了她一个“也死了老公”的询问,让她深深记在了心里,毕竟她看透了秀明是什么性子,他外边绝对有女人,不止一个!綾子非常肯定。 然而理子实在是太懦弱了,这时候不如打著为她好的旗號,降低一下她对自己的敌意,毕竟是跟她算是站在了同一阵营的嘛! “理子都没说什么,你管得著咩?”秀明喝斥她。 綾子哑口无言,直到秀明一脸得意的下了扶梯出了门,她才想明白其中逻辑:秀明这是仗著理子不敢管他,才这么猖狂的吧? 理子的房间依旧没声音,她伸头喊道:“理子酱,我们可以做好姐妹的,是吗?” “请…请你不要跟我说话,我,我討厌你…”理子声音里透著奶凶味,似乎用了极大的勇气才说出绝交一样的话。 哦哟~这软弱可欺的声音……綾子笑了笑,说:“可是,你老公不討厌呀~” 理子不说话了,綾子等了一会儿,正要询问时,隔壁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綾子瞄了瞄,继续呼喊: “理子酱~你也太纵容你老公了吧?你就不能管管他吗?” “他是我老公,你,你管不著…”理子的声音里,透著喘大气的感觉,好像承受了巨大的屈辱。 綾子则坐在白色床垫上,歪著嘴,晃著脑袋用理子听不见的声音,鸚鵡学舌的小声嘟囔“他是我老公,你管不著……我偏管~”,隨后,她仰了仰下巴,大声说: “理子酱,要不要商量一下?跟你老公离婚,我把这个房子送给你,这栋房子可是价值3亿日元哟~” 现在確实挺值钱,但如今四月底了,再过两个半月,將会缩水70%,还卖不出去。 当然,綾子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她正在豪赌,没了房子她也什么都没有了,真的是吐血换男人,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值! “我才不稀罕!” 綾子刚说完,理子就拒绝了。 听她这毫不犹豫的態度,估计不可能用钱打动她了…… 转而用情绪来挑拨她: “理子酱~那个渣男这么欺负你,你忍得了吗?要是我,我可忍不了。”綾子端起透明玻璃水杯,喝口水润了润嗓子,用食指肚水杯沿口,继续念叨,“他一点也不考虑你的感受,整天在外边沾惹草,我都看不下去了,他那么心,就是个畜生啊!你可別委屈了……呀!你要干什么?” “你,你再说我老公坏话,我,我打你嘴……” 理子突然站在了房门口,她右手攥著一条缝到一半的刺绣丝绸,左手还拿著一把嚇人的剪刀。 正低头抬眼的盯著綾子,涨红的脸蛋,紧抿的嘴唇,表示她现在很生气。 “你敢打我,我就告诉你老公。”綾子提了一口气,儘量表现得风轻云淡。她实在担心理子突然失去理智,一剪刀扎上来。 “我、我老公说了,可,可以打你嘴……” 理子眼神略微抖动著,她还把左手的剪刀,往背后藏了一下。 她色厉內荏了,凭一口气衝出来后悔了,硬撑著的吧!她浑身上下都透著心虚。 綾子有些懊恼,差点被她嚇到,好气! “理子酱~你太单纯了,男人嘴里怎么可能会有实话呢?” 綾子一阵娇笑,端起透明玻璃水杯,放在唇边轻抿,斜眼瞄到理子脸色有些泛白,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不由暗自抽冷气,可不能真把她惹哭了,不然等秀明回来,自己也是没好果子吃了。 当即转口,“不过他对你这么好,真是让人羡慕,” “本,本来就是我老公,对,对我好不应该吗?哼!”理子带著哭腔,红著眼框,僵硬著身子转身,进了隔壁房间,“砰”地一声,关了房门。 两个房间的女人,几乎同时长鬆了一口气。 “好討厌她……”理子背靠房门掉著泪心道。 “那么容易哭,以后秀明不再的时候少跟她说话……”綾子抖著手把透明玻璃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心道。 临近十一点,秀明紧赶慢赶的回到了家里。 主要是出门的时候,钱没带够。 就是綾子当初溢价买布偶时的十万日元,经过一番折腾剩下的钱。 而綾子昨晚丟给他的二十万日元的银行卡,密码根本不是她生日。 “骚狐狸,嘴里没一句实话!”秀明气得跳脚。 第三十一章 跟谁学的臭毛病? 秀明带著一肚子气上了二楼,他要找綾子说道说道。 “老公~你…你回来了……” 经过保姆房时,理子打开了房门。 头髮梳的整整齐齐,虽然没化妆,但素顏的胶原蛋白脸也是水润的,粉嫩的嘴唇还用隨身带著的唇膏涂抹过。 还是之前穿著的高襠黑色阔腿裤,因为是在家里,没穿风衣,上身还是那条米白色高领的修身针织衣,此刻她的胸围好像往上提了提,应该垫了什么东西吧? 虽然她现在,脸颊微红,低眉顺眼,含羞带怯瞄人的样子也是不错,但是—— “哪里学的臭毛病?” 秀明揪过她领口,往里瞧了瞧,果然塞了两块白色丝绸团。 然后把右手从她针织衣衣摆里探进去,给她拽出来,丟地上,用右手食指戳著她脑门说:“你这样的身材就非常棒,以后不许玩样!听到没?” 她原本身材就凹凸有致,赏心悦目的,可垫了东西,就少了份自然美,失去了自己的优势, “好…好吧…” 理子涨红了脸,搓著手指小声回应。 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不让秀明沾惹草,並且吸引他关注的方式。 但因为本身的矜持和羞耻,她没脸做的太骚。有时会悲凉的暗想:如果能像綾子那样不要脸就好了…… 至於为什么这么做,其原因挺复杂的。 比如:若是秀明直接一走了之,那压下来的债务,对她一位没工作的全职太太来说,就是毁天灭地。 秀明的存在,给了她活著的动力。 另外,秀明虽然老是骂她,但从没有过家暴,做饭还很合她胃口,还小心翼翼的帮她包扎手指伤口,还担心伤口感染,帮她洗脸,腿累了还抱著她走……反正在別家没见过这样的好老公,怪不得綾子那么眼馋。 不过,秀明让她把脑子丟掉行为,实在是太难为她了,做不到,又不是弱智,怎么可能做的到嘛! “你就是为了方便心才这样的吧?好过份的!”理子想,如果是綾子的话,一定会这样吼他一下的吧! 但理子不敢,她担心会惹恼秀明,甚至因此离开。她是安於现状的、易於满足的,没有綾子那样的豪赌性子。 秀明食指上闪出的一道银白光亮,突然投进理子眼里。 她面色一滯,泛红的脸色有些泛白了。 秀明右手戴著的白金婚戒,从无名指挪到了食指上。 他真的出去找女人了,还隱瞒婚姻,甚至还戴在食指上表示单身…… 理子心口拔凉,已经容忍他心了,还显得多余吗? 她泪水又模糊了视线。 秀明顺著她目光看了看手,隨后做著风轻云淡样,慢慢把白金婚戒从食指上摘下来,再套到无名指上,尽显著渣男性质。 “有什么问题吗?你这是要哭吗?” 至於为什么把婚戒换手指的戴,一心顾家的男人为了应酬,得以让工作顺利下去,都这样。 反正今天是真的什么都没做,拋开心里的想法不谈,问跡无愧! 秀明认为理子会理解,且应该知道,没必要再解释,不然会显得心虚,越描越黑。 “没…”理子紧抿著嘴,用力睁大眼,不让眼泪掉下来。 “既然没事,还不快回房间继续练习刺绣?” 又哭了!又哭了!又哭了……秀明脑子嗡嗡的。 “好的……”理子快速背过身,眼泪止不住的淌。 “我以为你是理解我的,为什么还要哭?”秀明不耐烦道。 到底是掉下来了。 秀明利用身高优势,微微低头,视线越过她左侧锁骨起伏著的白皙脖颈间看到了她流过泪的脸,心里更烦躁了。 “没,我没哭……”理子继续背对著他,泪流满面。 “你还学会撒谎了,你太让我失望了。”秀明隨手自兜里掏出纸巾,递在她面前,“我们是有结婚证明的合法夫妻,身为丈夫的我,可从来没对你撒过谎,你为什么撒谎?” “我…怕你吼我……”理子仰著脑袋,接过纸巾,擦著脸上的泪,如实的说。 “你没脑子吗?动动脑子好好想想,哪次不是你做的不对,我才吼你的?” “你说过,让我把脑子丟掉……”理子低头抹泪,声音里充满了委屈。 “你看,还学会反驳了,你这是丟掉脑子的样吗?要不是我反应快,就把话题聊死了,现在就带著脑子回屋里好好想想,哪里做错了。” 秀明差点气笑了,她根本就没听从过丟脑子的事,还偏偏用这个话题堵自己的嘴,估计心里的委屈已经到极限了。 总是让她憋著情绪也不是办法,万一憋出病来,本就没钱的家雪上加霜,又是一番手忙脚乱。 那就等晚上的时候,试著让她哭个痛快好了,这样应该会很快释放出委屈的吧! 隔壁綾子房间开著门,她正坐在白色床垫上,伸著脑袋,嘴里还咬著丝绸,睁著大眼往这里瞧著。 秀明顿时气不打一出来,简直是“恶意围观”“恶意吃瓜”,当即指著她大声说, “我看一定是綾子把你欺负哭的,我这就找她算帐,你先带著脑子回房间。” 不止是綾子歪头懵逼,连还哭著的理子都诧异的回头了。 秀明却是直接把理子推进房间,给她关了房门,回身走进綾子房间时,綾子牙齿间咬著的丝绸,像皮筋一样弹到手里,上下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碰撞出了“咯噔”轻响。 “你该不会是被外边那位太太甩了,回家找我出气的吧?”綾子睁著大眼说。 “杉田太太,请不要恶意毁谤我,我是不可能瞒著理子在外边找女人的!” “是吗?”綾子眨了眨眼,忽然抬头,“难道说……你早就告诉理子酱了?” “什么脑迴路?虽然不能保证以后,但现在绝对是没有的。我今天出去,是为了找发財门路,懂?” 秀明说著关了房门,转身时,从兜里掏出了綾子的银行卡,还有那张有著800万日元的“会所”储值卡。 他本想拿著储值卡,去会所里消费一下,见见世面的,竟然还有密码! 在秀明拿出银行卡和储值卡后,綾子目光一直,缩了缩脖颈,快速偏开脑袋没说话。 “请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秀明把两张卡片丟在白色床垫上,“因为你的恶意谎言,导致我失去一个大项目,你知道不知道?” 綾子眼神抖了抖,似如不经意般,把手放在两张卡片旁边,屈指一弹,床垫上的银行卡和储值卡“咻”的飞到了床头柜底下不见了。 秀明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啊?什么?”綾子半张著嘴,晃著脑袋,张大的眼睛里,满是迷茫和无辜,“刚才那个事吗……哦对对,你外边真的没女人吗?我不信!” 她伸著脖子冲向了房门,大声喊,“男人嘴里没一句实话,你外边绝对有女人!为什么把结婚戒指摘掉?你知道理子酱有多你难过吗?理子酱怕你,我才不怕你!你告诉我!我要为理子酱出气!” 綾子喊完之后,整个身子僵在了那里,然后把眼珠慢慢往上转动著,对上了秀明看白痴的眼神。 “你是想找理子求援?”秀明说著,蹲在床头柜旁边,將手里的杂誌册子伸到床头柜底下,把两张卡片扫了出来。 理子的房间寂静无声。 “嘿嘿嘿……” 綾子右手托著腮,发出一阵傻子般的憨笑,悄咪咪把胸前衣襟往下揪了揪,显出圣光一般的白皙,“你要打劫我吗?” 秀明差点气笑了,晃著手里的卡片,俯下身子,往她脑门上轻轻点著,说:“ip、ic、iq卡,通通告诉我密码。” 这时候公共电话亭,都用磁条电话卡,还没ic卡,不过无所谓,秀明只是隨口復刻的打劫经典。 而綾子的注意力也不在这里,不过她知道iq是智商,是不可能有密码的。 “你也要让我把脑子丟掉吗?你这只渣~~男。”綾子拖了句长音,將身子一转,背对了他,又歪头后仰,双手撑在背后,后脑勺抵在左肩上,用著向上的视线斜瞟他,“我才不信你那一套,也就是理子酱性格懦弱,不敢反抗才被你压制,你等著吧,等理子酱觉醒了,一脚把你蹬开,看你怎么办!渣~~~男。” 綾子不止在装傻,还特意卖萌显摆身材,转移人注意力,同时还用理子的话题加注。 如果是別的男人的话,估计要被她玩的头晕目眩,团团转了吧? 她这个姿势造型,也真是够可以的,网红擦玻璃班进修过的吗? 背影杀,以坐姿仰头,挺胸提臀,紧贴身的黑色和服,盈盈一握的细腰和比脑袋还圆的臀部,显出了完美的腰臀比。 蛇精还是狐狸精? 最討厌这种有脑子的女人,她甚至还存有了把理子教坏的嫌疑,且用这个威胁自己。 她已经彻底摆烂成了撒娇死猪,用强硬手段不管用了,需要打感情牌…… 打感情牌是很费脑子的。 最难的是,要时刻谨记著,不能投入太多情感,不然沉默成本过大,容易被反杀。 当然,对於秀明来说,除了费点脑细胞,不需要这种担忧。 因为綾子是“做梦都想成就一番事业”的女人,他可以用事业心,来激起她自立自强的渴望,当然,她本身就有这种渴望。 “唉!”秀明缓缓斜坐在她屁股旁边的床垫上,用右肩轻轻倚靠在她后背上,嘆了口气。 綾子把脑袋转到了右肩上,眉眼带笑斜瞟他。 “你该不会又要无耻的捏我脚了吧?” 上次秀明捏著她脚说,分她一半家產的事,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简直是满肚子坏水。 得知真相的他,翻脸不认人了。 “你是聪明的女人,还是算了吧。” 看来之前猜的她是恋爱脑的事,估计弄错了,她满脑子的心眼。 “是吧?你知道就好,我告诉你哦,我只要上过一次当,就能记一辈子。”綾子摇晃著脑袋,髮髻上银色髮簪的吊坠,一下一下的往秀明额头上碰,“其实你可以捏脚的,要不要试试?没准我高兴了,会把密码告诉你的哟~” 这骚狐狸竟然反过来,要给我下套了。 “这怎么可以呢?目的不单纯,我需要的是纯洁,即使做不成夫妻,做闺蜜也挺好啊!” “你这只变態,我才不需要什么男闺蜜。” 綾子的脸色,忽然像吃了屎一样的难看。 这让秀明心里有些诧异,“你该不会被男闺蜜……那个了吧?” “怎么可能!我可是柔道三段的高手。”綾子猛地转回身子,竖著眉毛,撩起右臂袖子,屈臂攥起了拳头,显示她没有肌肉线条的白皙胳膊。 “是吗……你真厉害。”秀明敷衍一句,端过床头柜上的透明玻璃水杯,喝一口水,接著说,“话说,你对今后的刺绣事业,有什么规划吗?我还能不能入股?” “哦!真的吗?”綾子又转了一下身子,右手撑在床垫上,往前凑了凑身子。她眼里在放光。 “该怎么说呢!”秀明右臂手肘抵在膝盖上,右手拇指和食指捏著下巴,做沉思状的看著她的眼,“每个成功女人的背后,都有一个默默支持她的男人,我想做那个男人,你认为呢?” 綾子的瞳孔微微阔开又收缩,微微张了嘴,细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 “理子呢?” 正扯的这话题,关理子什么事……秀明心道,换了个姿势,成了左臂撑膝盖,左手捏下巴,“她会理解的,毕竟是一起创业。你还没有制定创业规划吗?” “早就制定好了,只不过没资金,我工作室里两个员工,也没活,还拿著工资,我现在不止房租快要交不起,连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綾子说话时的样子,像个小偷,还带著心虚和试探意味。 “是吗…”秀明又换了个姿势,用右手食指点住了额头,“创业初期確实挺艰难的……”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银行卡里该不会没钱吧… 她已经学会刺绣了,等参加了刺绣展,全世界的人都会知道,这是她首创的。 到时候再索要东西的话,尾巴还不得翘上天? 第三十二章 男人的身子就不是身子吗 “你告诉我!”秀明噌地站起来,甩著银行卡吼道,“这里边,到底有没有钱!” “呀——!”綾子一声尖叫,像是突然坐在了图钉上,几乎没借力,浑圆的屁股自白色床垫上弹起一指高,落下时,面带惊恐的仰头,半张著嘴巴,睁大了眼。 她胸前带有夸张弧度的衣襟,似乎慢了半拍,虽然身子已经僵住了,但上天恩赐的那里,还在颤抖著。 “你干…干嘛……”綾子抖著手拍胸口,咽了口吐沫,飘忽著眼神颤声说,“干嘛那么大声?还……还有没有绅士风度了…” 她竟然还装傻撒娇? “绅你个狗头!”秀明把银行卡一弯,对著她脑门“啪”地一声,打出小片红印,“不要转移话题,老实回答我。” “有!有钱……”綾子说著时,快速的把脑袋低下去了,只能看见她后脑勺,她的脸藏进了胸脯里,根本看不到什么表情。 “抬起头,看著我的眼,再说一遍。” 秀明揪住她耳朵往上提,但她始终低头梗著脖子不肯合作。 “你揪吧!就算揪掉我耳朵,我也不抬头。”綾子深深的胸脯里,发出闷闷的声音,“你又骗我,还说一起创业,还说要做我背后的男人,我一说没钱,你就翻脸不认人了,你这个渣男。” “你倒是把钱拿出来。”秀明鬆开她耳朵,因为太滑,又不能掐,照著她腋窝痒痒肉戳,“拿出钱我们还是好朋友,还能一起创业。” 綾子一颤,受不了痒痒戳,夹紧腋窝,坐直了身子,通红著脸瞪著他。 “没有,没钱!除了用……用身子抵债,我什么也不给你……”她说的最后,竟学著理子样子,低眉顺眼,含羞带怯了起来。 “这叫抵债吗?这叫连吃带拿!”秀明顿时气笑了,义正言辞又充满里鄙视和嫌弃,“男人的身子就不是身子吗?从没见过你这么厚顏无耻的女人。” 那么厉害的“独创刺绣技术”,虽然秀明不感兴趣,但也知道其价值,如果运作好了,名利双收,甚至流芳百世,成为鼻祖。 这个女人,打的一手好算盘。 秀明甚至开始暗自思索,馋她身子的这个想法,是不是该慎重考虑一下了呢? 若馋到后,发现三观不合,再甩她的时候,被她赖上怎么办? 綾子目瞪口呆,半张的嘴唇抖了抖,半天说不出话。 秀明的这个观点,衝击了她的世界观,她出生至今的24年,以及课本上学到的往前推的数百年歷史,从未听说过有这种言论。 “怎么?有问题吗?现在整个日本,大街小巷,满电车厢、地铁线的女人高呼著男女平等,你是不是也加入了某个小团伙?跟她们说说,骚扰男人也得获罪。” “我怕被她们打死……”綾子憋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你这个不要脸的傢伙,还有没有男人尊严?你不想负责你直接说,干嘛对我洗脑,畜生,变態!” 他明明是个把理子绑的死死的大男子主义的臭变態,分明是故意推却责任,渣男! “看你这作妖的傻样,我就知道你加入了小团伙,赶紧给我退出来,不然连朋友都没得做。” 她怪不得这么皮!原来真加入了小团伙。 “你说让我退我就退吗?我……”綾子眼珠动了动,话音一转,偏头如撒娇,“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我是你男人啊!”秀明面不改色,说著伸出右胳膊绕过她白皙后脖颈,搭在她右侧肩膀上,右手垂在了她胸前,捏著她衣襟往上提了提,“你已经脏了我的眼,就必须对我负责……你身材真棒,像水。” “好肉麻…好油腻~~”綾子夸张的抖机灵,不过还任凭秀明胳膊搭在她肩头,笑嘻嘻歪头瞄著,她眼睛里放著光亮和期待,“让我怎么对你负责?你这个没有尊严的男人。” 她又中计了!就是个恋爱脑! 秀明感觉找到了她智商上的欠缺弱点,只要往弱点上一戳,就成了断崖式下跌的熊市。 一点挑战性都没有!看来她加入的小团伙,也是一群战五渣的乌合之眾。 “赔钱!” 秀明才不想让她爽,左手一把揪住她衣襟,“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钱?再不老实回答,我就带著理子去参加刺绣展,让你身败名裂,你这个白嫖老鼠馋我身子,连吃带拿的,还有没有身为女人的矜持和羞耻心?” 秀明还是喜欢理子那样的,软绵绵的橡皮泥,可以捏成满意的形状,不管她怎么试图改变和突破,就是那样的本性,遇到事就没有主见了,夫唱妇隨,居家好太太的典范。 马上到十二点了,把锁定机会送给理子酱。 綾子不行,找她要个好评都推三阻四的撒娇,聪明过头,自以为是的以为在玩角色扮演,压抑太久的原因吧? 鄙人喜欢直来直去,从不玩角色扮演和一些无聊样。 “你……你……我……我这不是配合著你演戏嘛!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让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綾子说著时,还刻意做出了委屈样偷瞄。 秀明发现,跟她聊天时,她总会自动带入到让她舒適的某个点上,继而装傻充愣,东拉西扯。 真让她爽到了……秀明鬆开她,冲她“哼哼”冷笑两声。 “干嘛这样笑?好猥琐的……” 綾子还在试图提供曖昧话题,甚至微微挺了挺胸。 秀明不搭理她,直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轻轻敲两下理子房间的白色木门。 “理子酱,去厨房把那些海鲜全部打包了,准备回家!我討厌这个地方,再也不来了,让这只剽窃老鼠身败名裂。” 话还没说完,理子已经低眉顺眼的,用著小碎步走出来,双手交叠著放在小腹位置,微微低头。 “好的,老公~” 她也没看綾子的房间,直接小碎步的下楼进了厨房,紧抿著的涂了唇膏的粉色嘴唇,微微勾著,带著开心笑意。 綾子夸张的身材和超大胆的行为,以及秀明毫不迴避的行径,实在是教人揪心。 光听著秀明跟綾子说话,她就心惊胆颤的。 甚至脑袋里都要浮出设定幻想了:如果綾子突然喊出了“救命”的声音,那我该怎么办? 她想,或许到时候,只能钻到床底下,捂著耳朵默默流泪吧…… 现在终於摆脱掉她啦~好开心! 理子遵从著秀明的嘱咐,雀跃的打包食品,好像忘记了这里是綾子家。 “餵?你来真的?!”綾子有些恍惚,像是做梦,“你,你进来好不好?我们再谈一谈,你,不是说你是我男人的吗?” 秀明站在门口的楼道栏杆处,目光从楼下厨房位置转移到綾子房间。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我是你的?你这是物化男性!是非常错误的言论!男女平等!懂不懂?不论男女都是活生生的人,更不能物化女性,这才是最严重的错误!人是有自由意志的,只属於自己本身!不能算作东西…哦不…那个物品。把这句话记下来,发给你小团伙里的姐妹看看,让她们点评点评,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蛤?!”綾子一呆,“你……不要转移话题,我是说,你进来跟我探討一下,我还有没有钱的问题,你,你不想知道了吗?” 綾子既觉得他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认真的,本著他之前对自己包容的態度,想再试探著拉扯一下。 “没必要了,你就是个穷光蛋,我的尊严不容侵犯。” “我还能贷款。”綾子试探道。 秀明这种既像开玩笑又像认真的態度,让她有些焦躁。 “什么意思?贷款养我啊?先养好你自己吧笨蛋!” 秀明抱著肩膀“吭哧”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下扶梯。 “喂!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怎么活?” 秀明没给回应。 真走了?怎么还是这种又像认真又像开玩笑的样子?好气! 綾子不信他这么绝情,虽然相处时间短,但是聊的很开心啊! 一个对妻子那么好的负责的男人,就算是个渣……总得有点人道主义爱心的吧…… 就在綾子揣揣不安,胡思乱想时,门外扶梯传来蹬蹬脚步声。 秀明面无表情的走进房间,手里提著一只绿色的大塑料盆,还有三桶杯麵。 把塑料盆往地上一丟,发出“哐啷”声响。 接著又走到床头柜旁边,把杯麵放床头柜上,隨后拉开抽屉,把门禁卡和綾子的业主证明揣进兜里,再次走到门口时,回头说:“你好好想想哪里做的不对,我明天一早来,要看到你的真诚道歉。” 他说完后,走到扶梯口,一顿,边下楼边大声说:“晚上拉屎拉盆里,吃杯麵!” 直到楼下房门“咔噠”,传来开门关门声,綾子才从错愕里回神。 秀明突然返回时,冒出的惊喜余韵还没消退,他又走了…… “他什么意思……” 綾子望著天板亮晶晶的水晶吊灯,还有些茫然,余音绕樑,“拉屎拉盆里……谁要这么做啊!变態!” 綾子顿时涨红了脸,疯狂捶打床垫。 豪宅別墅区的安保能力確实挺好,还有拿著红蓝彩灯的巡逻保安,跟鬼一样游逛著。 秀明和理子大包小包的走出大门时,他们还进行了注目礼。 “理子酱,你有月票吗?” 从这里到新宿西区五丁目,大概3公里,社区大门口还有电车站点,秀明首先想到的是乘坐电车回家。 “好久没做过电车了。” 理子的月票已经过期了,平时买东西也都在家里楼下,而且,现在的她,就算有月票也不想用,她想跟秀明一起走回去,不远。 “没月票真不行,等有钱了,得办一张…去体验一下…” 马路对面,刚刚开过的绿皮电车,透明玻璃后,是挤得满满当当的人,一晃而过时,好像有个人一手按著玻璃门,跪在了人群里,脸憋得通红。 至於启动资金的话,只能是“轻生跳楼秀明”当初贷款买下的暴跌的股票了。 最后一次打出来的合同里,还剩230万,已经过去两三天了,不知道还能剩多少。 反正骚狐狸那里,短期內是指望不上了。 不过这口气不能隨便咽,毕竟是被她白白的嫖了技术,甚至还想再白嫖技术的主人,明天就让她疯狂缝製布偶,然后坐著轮椅去景区做地推兜售。 一个脚腕受伤的女人,这么努力的赚钱,当真是劳模,如果能拍短视频就好了。 “走著回去吧!” 秀明收回了发散思维,再瞥眼理子脚上穿著的黑色平跟鞋子,这才几十步的距离,后脚跟已经磨红了,估计没到家就得磨破皮。 到时候得背著了,真是烦人…… 十二点了,顺理成章的锁定在理子身上。 这一次理子带来的三条免费情报: 【情报一:接下来12小时內的某段时间,理子会接受警察问话。】 【情报二:接下来12小时內的某段时间,理子会在电话里遭到她爸爸的喝骂。】 【情报三:接下来12小时內的某段时间,理子会跟您一起外出租房。】 秀明非常確定接下来的12小时內,自己会一直跟理子在一起,之所以外出租房,难道是催债暴力团打上门了? 租房?租什么房?住綾子家不香吗? 他这想法一出来,第三条情报变成了:接下来12小时內的某段时间,理子会非常委屈的再次跟您一起住进綾子家里。 如今穷的叮噹响,先苦一苦理子,以后的好日子等著她呢! 就算到了最坏的地步,用綾子的贷款养她。 秀明发现情报的一个特点,如果按部就班的来,就会发生情报所述的事,如果刻意迴避且能迴避成功,情报就会改变。 对於第一条情报,警察上门检查,是躲不掉的,必须直面应对,不然长时间找不到人的话,可能会搜查细察。 第二条情报有点意思了。 “理子酱,咱爸今年几岁了?做什么工作?什么性格?有没有什么爱好?他是单身还是寡……哦不,咱妈身体还健康吗?he~tui!” 两人正在林荫下的人行道上走著,右侧是半人高,四季常绿的阔叶绿植。 秀明说著时,见叶子长得翠绿饱满,就把揪下一片嫩叶,咬在嘴里,尝了尝咸淡,青莽的苦味,不好吃,又吐了。 他就是閒的。 第三十三章 请不要隨意糟蹋路边的花朵 理子睁大著眼,目睹了秀明的一系列不良行为。 为什么说到我爸爸妈妈的时候,要吐痰? 是嫌弃吗? 恍惚间,又回想起秀明在家里餐桌上,一边舔著餐刀,一边询问自己家人情况时的情形。 当时的画面,因为最近他对自己实在太好了,已经模糊了。可恐惧再次感觉浮上心头时,又將模糊画面重组,编织成了更恐怖的画面。 伸出长舌头,舔著刀口狞笑,一定杀过人……好可怕…… “老…老…公……可,可不可以……没……有爸爸……也……也没有妈妈……” 理子刚才还带著笑意的微红脸颊,已经泛白了。 手里提著的塑胶袋子,正隨著她抖动的胳膊哗哗响,快要掉地上了。 “嗯!?” 秀明听到这样的回覆,也是忍不住用看白痴的心態咧嘴。 快速把她提著的袋子接到自己手里,“什么叫可不可以没有?你想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吗?你这只逗比。” “不……不是……我……我……”理子带著哭腔,眼圈已经通红了,结结巴巴说不出个完整话,双腿突然一软。 秀明赶紧扶住她,向著最近的路边休息椅搀过去。 这孩子,心理素质也太差了! “给老公说实话,你怕什么?” 秀明扶著她並排坐在刷了绿漆的木製休息椅上,她双手冰凉,还有些颤抖。 “我……”理子哆嗦著嘴唇低头,“你是不是嫌弃…我爸爸妈妈…” “当然嫌弃,很麻烦的!”秀明隨口道。 自己又不知道死鬼亡夫是什么性格,长得还不太一样,是替身女婿。而那个死鬼女婿,肯定是跟老丈人见过面且熟悉的。 理子脸色“唰”地惨白,刚坐下的身子一阵摇晃。 “请…请不要伤害他们…老公……我,我从今以后,全部听你的……无论是什么过份的要求……” 这两天就很听话,秀明非常满意…… 他捏下巴想了想,接著瞪眼了:“什么是过份要求?你摸著自己良心好好想想,我有提过过份要求吗?” “我…没有…我……”理子哑口。 秀明这样的脑迴路,让理子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摸著良心想想,確实没提过任何过份要求。 可本意不是这个…… “好吧!昨晚在床上的时候,確实提出了一点要求,虽然刚开始你显得难为情,可后来呢?” 理子双眼咻的睁大,条件反射似地,快速捂住了已涨红的脸。 秀明则猛地甩头,面向了四周,大声说:“看什么看?!没见过聊日常的吗!” 这里是在人来人往的人行道上。 周边经过的人,改变了原有的行走路线,走出了弧度,弧度的最高点,是秀明和理子所坐著的椅子。 他们还放慢了脚步,用著“我根本就不感兴趣,我完全不想听,但这是我的必经之路上,我也没办法”的样子,皱著眉头,进行斜视並歪头竖耳朵。 真是一群小可爱,故意噁心人的吧? 在秀明面向著行人大喊时。 理子已经受不了这种“口无遮拦的社死”,滑下了座椅,在秀明脚边弓著背脊蹲下身子,把额头紧紧压在膝盖上,又撩起了米黄色风衣领子,盖住了脑袋。 她的身子,还因为羞耻,在颤抖著。 她已经忘了刚才探討的关於她父母的事,不断向秀明祈祷:快带我走…快带我走…… 秀明虽然不在乎被围观,但討厌这种“恶意围观”:明明跟他们没关係,还要做出一副嫌弃又脏了眼的样子,伸著脖子看。 毕竟是在大街上,骂走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吃力不討好。 秀明用脚面,轻轻碰了碰理子小腿,起身说:“別蹲这里了,搞得像猴儿一样,起来,回家吃饭了。” 然而,理子把风衣裹的更紧了。 秀明不能理解她这种行为有什么作用,当然,他也懒得去理解。 既然理子喜欢这样蹲著,那就让她继续保持著这个姿势,抱著她走吧! 秀明想到这里的时候,也已经行动了。 他先把两只装有海鲜的食品级白色塑胶袋子,分別绑在自己两只手腕上,然后走到理子背后,俯下身子,给她整理一下宽大的褶皱风衣,好让她裹的更严实一些。 “保持好姿势,不要动。” 秀明凑她耳边说著时,也把双臂环过她娇小的身子,双手分別抓住她蜷缩起来的双腿的脚腕,只是稍一用力,轻鬆抱在了怀里。 “啊~~~”理子身子一紧,颤声低呼。 虽然裹紧的风衣,在外人眼里密不透风。 但在她视线里,可以看到地上,一块块往后移动著的红色地砖,还有刻著盲道竖槓的黄色地砖,而在地砖上,是秀明走动著的,踩著落叶的蓝色帆布鞋,一只一只交替的出现在视线里。 “没见过这样抱老婆的吗?”秀明怒叱“恶意围观”者,“看就看,大大方方的,摆这副臭脸噁心谁呢!” “不要,不要,我不要这么丟人……” 理子头昏目眩,紧紧闭上了眼,在心里哀嚎。 来来往往的男女上班族路人,全都顶著一张冷漠严肃的脸,经过秀明时皱眉斜视,走过后又用出一种“我不是看你们,我只是看我有没有掉什么东西”的样子回头。 显然,他们的內心动態,是非常活跃的。 明明是一群八卦的人,却又碍於大庭广眾下,浮於表面的社交礼仪和形象,不敢表现的过於明显。 长此以往的结果,便是触底过后的疯狂反弹,要释放出来才能再继续正常运转。 主要体现为叛逆、下克上、暴力、骚扰、群体骚乱,上天台等。 呈现多阶段、季节性和事件驱动的特点。 像那种私密空间、个人密室、无人角落,以及盛大的狂欢节里,都是高发的宣泄场所。 一点就燃,一燃就爆,造就了无数极端性格…… 现在是四月底了,股市正在崩溃著,等到了七月份,就轮到房地產断崖,超高压力轰地砸到本就压抑的普通民眾身上…再加上暴力催收团的“社死性”刺激…… 嗯,到时候“治癒系”的歌,在这种环境里,绝对爆火。 坂井泉水的《不要认输》和中岛美雪的《骑在银龙背上》,已经寄出去,只等著回信……糟了!她们是歌手,作词人和作曲人是谁? 秀明听歌从不关注谁是词曲创作人,而且对坂井泉水和中岛美雪了解的也不多,只是衝著她们长得好看,或者说,在这个时代,有印象的就她俩。 大概率会嫖错人,算了,不论男女,都一样。 秀明一边抱著理子,一边发散思维,走了大概五十米,紧裹著的米白色褶皱风衣里,传出理子细弱蚊吟的颤音。 “老公…我…我想上厕所……” 甚至还带了哭腔,传到秀明耳朵里,给听觉神经和大脑皮层来了个舒爽的按摩。 理子到极限了。 正好,十几步外有座小洋楼一样的红瓦白墙的尖顶公共厕所,搞得像教堂一样。 要进公共厕所,自然是不能抱著她进女厕的,这是非常非常严重的流氓行径…这时候,每位敢进路边公厕的女士小包里,总有防狼喷雾和小功率电击棒… 秀明本以为会等上十几分钟或半个小时,不到一分钟,理子低著脑袋,通红著脸,用著小碎步走出来了。 她搓著衣角,站在秀明旁边,一声不吭。 “还要抱著走?你想得美,胳膊很累的。”秀明甩了甩胳膊。 理子紧抿著嘴,眼见著又要捂脸蹲下去,秀明赶紧抓住她肩膀,把她拽起来。 “你这个逗比,想偷懒吧!自己走,跟上!”秀明说著,提前一步走开。 理子低著脑袋四下瞟了瞟,见確实没人关注自己,急忙小跑著跟了上去。 “理子酱,说一说,”秀明放慢了脚步,把右臂胳膊肘撑起来,冲她示意著,“刚才抱著你走那一段路,是什么感受?” 理子仍然满脸通红,微微歪脸,抖著睫毛,飞快的往秀明脸上瞄一下,乖觉的挽住了他胳膊,低著脑袋小声说:“感觉快要死了…好难为情的……” “是吗?”秀明低头瞟她一眼,“但是也不坏吧!很刺激对不对?” 理子眼框“咻”的睁大一圈,黑白分明的眼球中的瞳孔,扩张了又收缩,恢復正常后,她咽了下口水,紧抿著嘴唇闭上眼,一声不吭了。 真是这样的,死里逃生的感觉,好刺激…… “下次带你玩点別的。”秀明垮了跨胳膊,“跟上。” 对於理子的心路歷程,秀明看得通透。 正如压抑许久的精神內卷,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把情绪释放出来了。 可以,有利於身心健康。 等她下次委屈到某个程度的时候,再来一次另类的,比如蹦极、过山车、极限运动、看恐怖片,或者其它什么的……等有钱了,就买辆从外边看不到里边的汽车。 左侧的绿化带里栽了一棵手臂粗的樱树,掛满粉色樱的枝条,探到了人行道上。 秀明瞅到上面有一朵最鲜艷的樱,抬手给揪下来,低头看了看理子,然后塞到自己嘴里嚼了嚼,又吐绿化带里了。 “继续探討关於岳父岳母的话题吧!” “嗯……” 理子抱著秀明胳膊正仰著脑袋,望著他,而眼神有些呆滯了,还以为秀明要往她脑袋上插,本来正娇羞期待著,他竟然给吃了。 这是能吃的吗?好多人看著呢!被抓住可是会罚款,甚至会坐牢的! 对於秀明当街吃的这种不良行为,虽然经过的路人在斜眼皱眉,秀明却是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理子很想提醒他,但不敢说,怕被他骂。 最主要的,她心里莫名有了一种羡慕他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 好像看著他这样违法乱纪,也很刺激,老公好厉害……可这是不对的,不能这么做。 现在的理子,如同进入一种死里逃生后的亢奋状態里,负向情绪挥霍一空,对於一些担忧,也有了点抗性,可以理智的应对一下了。 理子的父母住在北海道的乡下,父亲宫本大雄和母亲宫本静香,经营一家不大不小的温泉旅馆,前几年生意不错,近几年生意不太好,因为达雄先生住院了一段时间。 大雄先生今年六十一岁,传统又古板的,高血压、心臟病,静香太太五十八岁,没有一点主见,跟理子差不多的性格。 秀明一句句的询问,理子一句句的回答。 “原来这就是岳父岳母……”秀明点著头,做思索状。 “老公……您,您对他们,有什么看法吗?”理子小心翼翼瞄他一眼,又快速偏开目光,“我是说……如果,如果您不满意的话……” 理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其实她本想询问秀明:为什么要嫌弃他们? 但这种带有质问意味的话,她不敢说出来,生怕惹得秀明不高兴了。 刚才又提了一句“可不可以没有父母”这样的话,被秀明敲了一下脑门,好痛! 她不敢再提了。 “哪有什么满意不满意,” 秀明把右胳膊伸过头顶,食指无聊的拨弄著每朵他关注到的樱。 一朵朵完美的樱,都被他拨弄的七零八落,有的瓣飘落沾到他胳膊上,他又甩胳膊抖下去,再朝著飘落的瓣扇出一阵风,吹进了绿化带里,“我是『替身女婿』,你那个跳楼亡夫肯定跟他们很熟悉的吧!跟我见面,不就暴露了吗?” 明明是善事,让世界少了一个未亡人太太,多了一个幸福小媳妇,搞得像出轨偷情一样。 他们只要不挑我错,我绝对是个好女婿。 敢报警就绑上,关起来,直到再也不敢报警。 “应该……不会的,”理子弱弱的小声解释,“只是过年时候见过一次面,因为工作忙,没在家吃饭,没说几句话就走了,应该想不起来的吧?” 理子通过自己已经模糊的记忆猜测,她爸爸妈妈应该也跟她一样,或者说,比她忘的还乾净,毕竟她还偶尔看看照片。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等以后咱有了孩子,就送他们那里,让他们带孩子。” 秀明是非常討厌带小孩的,尤其是没断奶的,一旦哭闹起来,急得狂扇自己的脸,用脑袋砸床板。 “那个……”理子羞涩又通红的脸上,带了纠结,小声说,“就是……有点小,小问题……” “有屁快放!別让我问,这种臭毛病,赶紧改掉!” “当初爸爸不同意我跟他结婚的,爸爸不喜欢你…”理子肩膀一颤,带了哭腔,“不过,老公放心,我,我可以说服爸爸,毕竟,你是替代的,哦不,你是真的,他是假的……” 理子说完后,快速低下头,她想抓自己头髮,简直胡言乱语了。 第三十四章 消除並释放精神压力的方式,今天好刺激 “让你爸爸以后见到我小心点,” 秀明不耐烦了,左胳膊拉著她手往腰间紧了紧,拽著她往前走著,“我不管你喜欢还是不喜欢,你不喜欢,我更刺激。走了!” “好…好的,”理子一呆,虽然没惹老公生气,活了下来,但是他的话好绝情…楞楞回道,“我,我会努力的……” “你这小碎步的臭毛病,赶紧改掉!老早就想说你了,” 这是秀明刚注意到的情况,他往前迈一步,理子要顛顛的小跑三步。 她穿的是阔腿裤,又不是束腿的石榴裙,她这样走路,让秀明看著浑身彆扭,“把腿甩起来,大步往前迈!扭扭捏捏的一点也不敞亮。” “好…好的……” 理子涨红了脸,不敢反驳:別人都这么走,这不是显得有教养很淑女嘛! “跑起来,跑起来,大步跑!” 秀明忽然抓起她手腕,放开脚步的加速了。 理子差点被拽倒,本能跟著往前跑,但脑子有些发懵:太突然了,还没適应……好多人看著…… 秀明脚步不停,甚至还加快了速度,向著十几米外刚刚靠站的绿皮电车跑,“警察来了,快上电车……” 在秀明拽著理子跑起来时,一位巡警刚把摩托停在他们旁边,並打开后备箱,取罚单。 她要给秀明开罚单:她收到了热心市民的举报电话,有人恶意糟蹋路边樱。 秀明发现巡警摩托车时,也瞬间反应过来: 这里连石头缝里的野都不准采,何况是被奉为国的栽种的樱,会被视为对国家的侮辱。 那个巡警绝对收到了“恶意举报”电话,想要以“器物损坏罪”的名义指控自己,罚三十万日元,或者判监禁三年。 其实,这里很多高级厨师,都趁没人看到的时候,摘了樱做菜餚装饰。 带有樱装饰的菜餚,大受国人追捧,美名其曰:吃带有樱装饰的菜餚,不仅是对国家的热爱,还充满了浪漫和诗意。 就很矛盾,只不过都是做出的表面样子,私底下还不知道怎么糟蹋樱。 “不要跑!” 秀明拉著理子跑起来时,那位巡警也喊了出来,她还差点推倒摩托车,拿著罚单跳上人行道,边追边喊,“站住!” 秀明装没听见继续跑,但理子似乎是本能的想要停下。 她也不是故意的,就是老实人的天性。 “你傻嘛!”秀明用力拉她一把,在她失去平衡时,快速揽住她细腰,把她夹在腋窝里,继续向著刚打开车门,乌压压一群人进进出出的电车跑。 “老公……我怕……”理子抱著秀明的腰,嚇白了脸。 “也是很刺激的,对不对?” “……”秀明轻鬆的语气,让理子恍惚了一下,急忙紧闭了嘴唇,不再说话。 在这小小的耽搁里,却是让巡警追近了好几步,秀明几乎能听到她的喘气声。 “站住!可恶的傢伙,你跑不掉的——呀!!!!” 秀明不等她喊完,当即把绑在手腕上,装著海鲜的两只食品级白色塑胶袋子连续甩过去。 他也没回头,隨意甩的,单纯的为了降低她追击速度,却正好甩在她警帽和胸口上,汤汁和大虾从她警帽上洒落,糊一脸又沾一身,她还差点滑倒。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混蛋!” 在巡警的尖叫声中,秀明已经带著理子挤进人群,跳进了电车里。 因为没有月票,只能用钱买票了。 本就不多的储蓄,又缩水了好几个百分点。 他本想偷一张的,可惜打眼一扫,每个人的月票都带著绑带,有的掛在了脖子上,有的系在了手提包上,用一只手在这么匆忙紧急的情况下,很难轻易偷出来。 秀明买完车票,趁机回头扫一眼,那位巡警正蹲在地上,捡拾著海鲜。 刚才用眼角余光瞥到她就立马跑开了,也没特意回头看,理子也没回头,她应该是认不出谁是谁的吧? 当然既然跑掉了,就算下次撞见,只要死不承认,她也没办法。 至於人证?呵呵! 中午1点三十几分,四月底,马上要五月了,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电车车厢里,秀明的身高依旧是最高的,只稍微低头,好像进入了小人国,视野里一片黑色头髮圆滚滚的脑袋,当然也有反光的禿顶。 各种汹涌的味道在车厢顶瀰漫,扑进秀明鼻子里:香水味、洗髮水味、髮蜡味、汗味、腋臭味、脚臭味…… 秀明实在受不了这复杂味道,再次抱起理子,挤到后门口,把理子往上举了举,把鼻子凑到了她脖颈间呼吸,她该洗澡了,不过也比车厢里味道好闻。 “哎呀~老公,请,请不要这个样子…好多人看著,好难为情的……” 理子原本还惊魂未定,此刻却是羞耻冲脑,她双脚早就离地十多厘米了。 “忍一忍,下一站下车呃呃。”秀明也不抬头,闷闷的说,“车厢里太臭……” 理子受不了车厢里一群群斜瞟她的眼神,只能用胳膊环过秀明脖颈,也趴在秀明肩头,用小臂遮住了通红的脸。 今天好刺激,感觉整个人快要坏掉了…… 秀明一边用理子捂著鼻子,一边透过车厢透明玻璃,观察车后情况。 不知巡警打扫完卫生后,有没有追来? 车窗视野太小,根本看不到。 电车到站,实时响起下一站的报站提示:西新宿中央公园北门。 秀明观察著路面情况,没注意听,正要下车,理子突然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老公~我们可以…可以下一站下车……” 他们的公寓大门,正对著新宿西区中央公园的北门,只隔一条双行道的马路。 理子说完快速把羞红的脸,又埋在秀明脖颈间,心道:我只是在省钱,不是喜欢这种感觉…… 被秀明这样抱著,好像全世界的人都不敢招惹自己一样。 虽然四周瞥来的那些討厌眼神,让人羞耻又有些难为情,可跟安全感交织在一起时,就成了他们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好刺激! 第三十五章 老公,这个人跟你重名…… 五六分钟后电车靠站。 秀明赶紧抱著理子跳下电车,把她放地上后,她偷偷摸摸挽住了秀明胳膊,时不时仰起潮红的脸蛋,去瞄秀明的脸。 她抖动的睫毛下,忽闪的眼睛里,反射著阳光,亮晶晶的。 这样的情况,让秀明联想到了演唱会上,那些狂热粉丝看到偶像时上头的样子。 秀明猛地低头跟她对视,她一颤,快速缩脑袋低头。 秀明慢慢把头回正,又猛地低头。 “呀~”理子跺脚低呼,又快速低头,挽著秀明左胳膊的右手,穿过他的左手肘,捂在了她通红的脸蛋上。 秀明的小臂就被紧紧的抱在了她怀里,她完全没必要对胸部的大小自卑,只不过她选错了对比对象。 綾子属於上天额外的恩赐,她应该属於本身的优势。 “瞧你这没脑子的样儿,脑残。” 秀明抽出手臂,抓住她手腕,拉著她一起走上白色斑马线。 两人走到公寓大门口时,秀明忽然想到午饭扔给了巡警,而家里厨房中,也只有掛麵、麵粉和半捆菠菜了。 自己身上,只剩了一千日元(差不多现在的300块钱)。 秀明带著理子在大门左手边的高价进口超市里,买了一袋鸡蛋、一小包酵母、一小包细砂。 家里做麵包的高筋麵粉也不能浪费了,中午吃青菜鸡蛋掛麵。 至於麵包,和好了面拿到綾子家里,发酵一晚上,她家烤箱大。 “理子酱,身上带钱了吗?” “没……” 理子瞄著秀明提著的鸡蛋,感觉他好像要再买点別的东西,接著小声说,“如果老公需要的话,我,我可以把钱都给你……” “嗯……”秀明点了点头,带著理子走出超市,忽地一顿,唬著脸说,“什么叫都『给』我?本来就是我的,连你也是,钱放哪了?” 记得之前理子说,她手里有六万日元,用以交物业费煤气水电费什么的。 好像今天就是缴费日期,预估大概会掉三万日元左右。 理子一颤,小声说:“在,在臥室床垫下面……” “以后我管钱。你们女人有了钱就胡乱消费,不管用到用不到,全凭情绪买东西,一个个的都没脑子。” 理子瘪了瘪嘴,很是委屈。 她还从没体验过有钱的感觉,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钱,她觉得秀明在错怪她,但是不敢说。 理子快走两步,刷了门禁卡,等秀明提著袋子进了玻璃侧门,她又小跑著跟上来。 “老公~我、我要不要也提一些东西?您看起来好像,很不方便的样子……” 秀明一愣,赶紧把最重的一袋鸡蛋塞她手里:“以后这种表现自己的好事,要抢著做,不要问。” “好,好的!”理子一呆,赶紧点头。 走到楼下,单元门口贴了张用a4纸列印出来的传单。 通缉令样式:显眼处是一张彩色证件照片,下面是几行机打的文字,大意是:欠债人山中秀明,家庭电话,驾照號码,家庭住址等等…“恶意不还钱”… “老公~这个人跟你重名…呃…”理子戳著秀明小臂正说著,忽地一呆,羞愧的低下了涨红的脸。 她不止羞愧还非常担心,秀明会不会以为她是个“喜新厌旧”的女人呢? 可现实,如果不是照片下面的信息的话,真的把亡夫忘了…… “確实跟我重名,竟然还用我的驾照號,实在是可恶,撕了它。” 秀明刚说完,理子已经一把扯下来,攥成个团,“老公,我,我把他仍垃圾桶里去吧?” “不急,估计里边还有。” 电梯门口贴了一张,电梯里贴了一张。 秀明按下2楼的电梯按钮,二楼电梯口还有一张,隨后三楼。 乘坐电梯上了四楼,403的红木房门上被泼了黄色油漆,门口还仍著一只铁壳油漆桶。 白色墙璧上同样贴满了传单,还增加了新的涂鸦,红色喷漆写著“山中秀明还我血汗钱”“山中秀明不得好死”“山中秀明下地狱”“不还钱杀你全家”等字样。 理子看的胆颤心惊,一边撕著一边回头看秀明的脸。 “物业的一帮饭桶,拿了钱不办事。”秀明心无波澜,打开了房门,“理子酱,不用撕了,进来吧。” 根本撕不完。 进门后,理子学会了抢著干活,她飞快的把鸡蛋放在地板上,来不及脱自己的鞋,就跪坐在秀明面前,要替他换拖鞋。 “瞧你这諂媚的样子,我又不是没手。” 秀明用食指照她脑门按一下,自顾自的脱掉自己的鞋子,丟进鞋柜里,又穿上拖鞋起身说,“把你风衣脱下来给我。” “欸?”理子呆滯的半张了嘴。 “发什么呆?”秀明不分由说的把她拉起来,把米白色褶皱风衣脱下来,隨手一丟,刚好掛在门后衣架上,又把理子的拖鞋仍她面前,提了鸡蛋走到座机旁边,把电话线接上,隨后进了厨房,“赶紧换鞋,洗个澡,吃完饭出门。” “呃?好,好的…” 理子呆滯点头,忽然感觉自己成了一个废物… 秀明自认为时间很紧张的,哪有时间等理子那个笨蛋收拾?她就是个不能拋弃的猪队友,毕竟只要她在,自己的身份永远是“正经”的。 以门口催债的架势,估计是放贷公司把债务卖给了暴力团。 根据情报推测,晚上12点之前的某段时间,他们肯定会再来。自己或许是为了逃难,才不得不出去租房,应该是这种情况,毕竟如果一群人拿著钢管扑上来,自己也会麻瓜,何况还有理子。 那必须提前走,去綾子家借住,她那里保安多。 还有来自理子她爸爸的电话,这个得接,不然老父亲长时间联繫不到女儿,亲自找来了,就会惹出更多麻烦。 秀明从理子的介绍里,能听出,大雄先生对理子很是宠溺。毕竟理子是独生女,靠她养老的。 估计轻生跳楼的秀明,不想当上门女婿,才被大雄不喜欢,巧了,我也不想当上门,除非现在就把財產全部转移到我名下。 另外还有上门家访的警察,不对,家访警察来的概率大大降低了。 毕竟路上也碰见一个对我充满恶意的巡警,如果被她逮住,应该会对理子进行盘问的吧? 秀明一边思索著接下来的应对方式,一边和面。 理子则站在了厨房门口,双手扒著厨房门,探出了歪著的半个脑袋。 “老公~你,你要做什么好吃的?” 理子眼里充满了期待和小心翼翼的试探。 刚才秀明又是帮她脱风衣,又是帮她递拖鞋,要被宠成了废物,好幸福的感觉。 “哪来那么大好奇心?我做什么你吃什么!”秀明不耐烦挥手,“滚去客厅等电话!” 第三十六章 你怎么能学綾子? “好…好的……” 理子刚冒起的小开心幸福感,被秀明的喝斥给嚇散了,提著嗓子眼快速后退,急忙点头答应。 等退到客厅座机旁边,她又有些茫然了:等电话?等什么电话?要不要问问?不要了吧!会再被骂的……刚才都是幻觉,一定都是幻觉…… “叮铃!铃……铃!铃!”电话铃突然响起。 “呀!”綾子嚇得弹跳起来,慌慌张张的接起电话:“您好,这里是山中家,请问……爸爸?!” 厨房里,秀明“嗖”地窜出来。 理子正端著话筒,放在距耳朵十厘米处,脸蛋憋得通红。 话筒里依然有隱约的咆哮:“……那些催债的怎么有这里的电话……赶紧跟他离婚…让那个可恶的傢伙接电话…你这个不孝女…” 秀明把电话筒接过来,岳父还在电话里骂著不孝女儿。 秀明轻声说:“岳父大人,我是秀明啊,您的好女婿。” 听筒里一顿,压抑著怒气的声音:“你到底欠了多少债?” “您那里有多少钱?” “什么?!” “我是说,您手里有多少存款?我想借点应急一下,將来等您老的走不动了,我给您养老,毕竟是一家人嘛!您只要肯借钱,您就是我亲爸爸。” “……”听筒里没了声音,只有粗气。 “好吧!就算您不借钱,我也会给您养老的。听理子说您有心臟病,可千万別动气哦~记得吃药,先掛了,拜拜~爱你哟~啵!” 秀明说完不等对面回应,面无表情的把电话掛了。 理子瞠目结舌。 “有什么问题吗?”秀明摊手耸肩,“对付这种老古板,尤其带有心臟病、高血压的,他们火气比较大,你必须用软的,如果用硬的,给气死了怎么办?像你这样沉默不回应,也是错误的,他会以为你在冷暴力他,你得学著撒娇卖萌,让他反应不过来,等他回想的时候,要么不想再招惹你了,要么对新奇恶寒上头,估摸他还得再打,到时你接,给他撒娇,顺便借钱,適当的卖惨……” 秀明还没说完,座机响起来,果然是老家电话。 “记得撒娇卖萌,”秀明交待一句,示意自己会在旁边偷听。 理子咽了口吐沫,深吸一口气,“呼~”地吐出,把电话接起来。 “餵?” 听筒里传来大雄先生的嗡里嗡气的声音:“那个傢伙是不是疯了?” 秀明把手比在脸前,手心朝上虚抬著,用口型示意:撒娇!撒娇!借钱!借钱! 理子憋红了脸,嗲起嗓子喊:“爸爸~~~” 嘟嘟嘟——! 电话盲音了。 理子眨了眨眼,满是茫然。 “你怎么能学綾子?她那是发骚,不是撒娇。”秀明差点喷笑,摇了摇头,点著她脑门,幸灾乐祸,“你完了,等著过年回家挨打吧!” 也是好消息,以老头子那种性格,估计好几个月跟吃了屎一样难受,也不会再打电话了吧。 他绝对会把这事记到过年,等出过一口恶气之后,才会慢慢消退下去。 唯一的发泄方式,只能是殴打这个没有教养,学坏了的不孝女儿。 以后绝对每想起一次,就会怒气上涌,不殴打女儿,消解不了心头恶寒。 女儿已经比女婿更可恶了。 理子通红的脸几乎冒了热气,攥著电话筒的手也在哆嗦。 “理子酱,来,”秀明歪头指著自己耳朵,笑道,“对著这里,用刚才的声音喊一声老公。” 理子咬住了下嘴唇,一动不动。 “给你脸了?”秀明当场唬起了脸,歪耳朵说,“快点。” 理子一个哆嗦,紧闭了眼,微微往前倾了身子,捂著通红的脸,只露出嘴唇,凑在秀明耳边:“老公~~呀~~~~~” 秀明没等她喊完,一把將她扛上肩膀,大步走向浴室,边走边丟衣服。 “边洗澡边喊,不要停。” 长长的拖音也是很攒劲的。 “……” 浴室里没有浴缸,只有淋浴。 哗哗水声响起后,就是“娇呼”和让人头皮发麻的奇怪的“呼救”声音了。 然后,从浴室通往主臥的地板上,留下一行秀明光著脚,踩出的湿漉漉的脚印。 主臥里舖著蓝色方格的床单上,留下一片水痕。 客厅的摆钟“滴答”著,“叮咚”敲响了三声。 主臥的米黄色床垫上,理子把脑袋埋进了柔软的鹅毛枕头里。 因为秀明別样的要求,令事后而恢復理智的她,羞耻感爆棚,为此揣揣不安,不知秀明会怎么看待她。 秀明对她这样的行为,基本习惯了。 因为每次事后,她都得这样“懊悔”一阵儿,为刚才的放肆行为感到羞耻。 秀明还就是喜欢她这一点,娇羞的时候就娇羞,放肆的时候就放肆,要是再下得了厨房,那就更完美了。 秀明已经穿戴整齐,在厨房里忙碌了起来。 做麵包的麵团也已经和好,並罩上食品级塑料薄膜, 隨后简单煮了两碗掛麵,加了菠菜,分別磕了两个荷包蛋。 把掛麵盛在碗里,端上餐桌时,理子刚巧走出臥室。 “你可真会卡点,赶紧过来吃饭,你这个懒惰的女人!”秀明用手指敲著桌面,“下次你做饭,我等著,你听到没有?” “嗯……”理子一脸的羞愧,低著头挪到餐桌椅子上,捧著碗点头。 秀明吸溜一口麵条,没好气道:“吃完了你刷碗,听到没有?” “嗯……”理子见秀明开动了,也跟著小口吃起来。 好吃!再也不想做饭了…… 饭后,理子乖巧的收拾了餐具,端进厨房,刷好了锅碗,走出厨房时,秀明已经进了主臥,並掀开了床垫,正收拾著铺展在床板上的钱。 “理子酱,拿个袋子过来。”秀明边收拾著边喊。 理子把客厅里装有各种债务资料的黑色公文包拿起来,小碎步走到主臥门口,小声询问。 “公文包可不可以?” “赶紧拿过来……”秀明招手,忽地眼一瞪,“你別用小碎步,我看到你这个小碎步就来气。” “对不起,老公…”理子一颤,三步並作了两步,几乎滑跪到床边,双手捧上公文包,“我再也不这样了。” “你最好记住,不然我把綾子领家里来。”秀明夺过公文包,一边往地上倾倒著负债文件一边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