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刺之帝国崛起》 第1章 代號狼刺 公元2000年5月20日是个特殊的日子,各国国家天文台在早前发布一则消息,预测在这一天零点,即將发生百年难遇的天文现象“七星连珠”。世界各地的天文爱好者们带上装备走出家门,抢占有利地形,准备观赏这一辈子都难得一见的天文奇观。 5月19日晚十一点,中国西北某省驪山西绣峰巔,小明和小丽这对骨灰级天文发烧友兼小情侣,架好天文望远镜,激动的等著那个时刻的到来。 当时针指向零点的时候,“七星聚会”出现了,那瑰丽壮观的场景震撼了每一个人。小明和小丽兴奋的拥抱在一起连蹦带跳。 老话说的好,乐极容易生悲。就在这对小情侣忘我的欢呼雀跃之时,轰隆一声,俩人脚下的山岩猛地陷了下去,小明和小丽尖叫著拥抱著掉进黑漆漆的地坑当中。 这个地坑很深,大约有五六米的深度,幸好岩缝中有很多粗大的密如蛛网的树根拦阻,小明和小丽才得以平安落地。当然,满身泥土浑身伤痕是免不了的,但至少命保住了。 小明忙不叠的掏出手机,还没等他打开照明功能,只听嘭的一声,眼前一团火光闪现。隨后是一连串嘭嘭嘭嘭的声音,火光一个接一个闪现,如同演唱会现场逐一开启的聚光灯。地坑之內瞬间光明大放,小明和小丽被眼前的场景惊得目瞪口呆。 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由於小明和小丽是趴在一堆碎石泥土之上,所以可以居高临下把空间內的场景一览无余。 只见宽阔的空间犹如一座穹庐,整体中间高四周低,穹庐顶部镶嵌著日月星辰,此时在火光的映衬下闪闪发光。四周的墙壁上用鲜艷的色彩描绘著一幅幅巨大的战爭场面,细腻传神的笔法使得这些画卷气势磅礴。在摇曳的火光中,画面上鏖战的將士们似乎活了一般,一股逼人的杀伐之气强烈的衝击著小明和小丽,小两口甚至感觉自己听到了喊杀声和铁骑奔腾、刀枪轰鸣的声音。 空间的地面是用巨大的条石铺就,平整洁净。一排排一列列披坚执锐的古代將士就站在小两口眼前。这些將士身穿黑色鎧甲,內罩各色战袍,身上的饰物和束甲丝絛顏色鲜艷夺目。每个將士面色如活人一般,双眼中的黑色瞳孔在火光的映衬下竟然闪闪发亮。而且每个人的面容各不相同,甚至在他们的脸上可以看到丰富的表情。 他们是全副武装的,手中的长戈、长剑、弓弩的箭簇闪著耀眼的寒光。这是一支整装待发的军队,他们静静的等待著,仿佛只要一声令下,这支军队就会像洪水一般杀向敌军。 数不清的古代將士组成了前、后、左、右、中五个方阵,在大阵中央,也就是这个地下空间的中心地带,有一座石砌方形高台,高台四面有四座宽大的台阶,台阶和高台上布满雕刻精美的石栏杆,一副巨大的棺槨放在高台正中央。在棺槨之前矗立著一位骑著高头大马的將军,一面黑底白字的战旗就在他的身后。黑色战旗上有一个白色的金文大篆,“秦”。 小丽猛地站起身来激动的大喊:“我们发现了一座古墓,发现了完整的兵马俑,我们要出名啦!” 小明:“啊~~~~~” 小丽狠狠踹了一脚小明骂到:“你鬼叫个甚咧!嚇死老娘了。”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小明指著前方说到:“你看~~~~” 只见那面黑色战旗忽然掉落地上瞬间化为碎片,更有甚者,那些鲜艷的壁画正在快速的褪去顏色,就连那些古代將士脸上身上的顏色也正在迅速消失。 小丽哆嗦著拨通手机:“餵~~~,么么零吗?我要报警??????” 5月21日,驪山西绣峰已经被省军区一个步兵团,省武警总队处突支队严密封锁。省文物局考古队全体出动开始抢救性发掘,国家考古队也源源不断奔赴西秀峰。山下,各大媒体爭相报导,省电视台美女主持人对著摄像机正在播报。 著名歷史考古学家江成宇教授在省文物局长陪同下,换上隔离服背上呼吸器,快步走进墓道。整座陵墓已经进行了紧急密封,並充进大量惰性气体以隔绝空气,所以在里面工作的考古人员都必须穿上隔离服带上呼吸机,每隔一小时换一次班。 这次发现引起国內外考古学界海啸般的震动,为了確保万无一失,中央竟把狼群特战的一个小分队也派到现场,带队的竟然是一位少將。 江成宇看著大部分失去顏色的兵马俑和壁画心疼得直跺脚,他急匆匆来到高台上的棺槨面前问到:“怎么样?” 国家考古队队长回答:“还好,整个墓室保存完好,没有任何被盗痕跡。” 江成宇鬆了口气,隨后说到:“让大家仔细再仔细,连一粒沙子都不准放过。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开棺。” 巨大的外槨被小心的打开,精美的青铜礼器虽歷经千年岁月但依旧如同新铸造出来一般。精美的纹和文字歷歷在目,巨大的惊喜充斥在每个人心头。人们按耐住激动的心情打开了最后一层金棺。 江成宇抓著考古队长的衣领质问:“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不是没被盗过吗?为什么只有两把厹(音求,古代一种长枪。)!” 巨大的金棺內没有尸体,也没有隨葬品,只有两把厹,也就是古代兵器三隅矛的矛头。不过这厹显然和三隅矛大不相同,长度达到了五十公分,通体漆黑,只有三道刃口寒光四射,显然依旧锋利异常。 考古队长急忙说到:“在开棺之前已经用探地雷达探测过,肯定没有被盗,而且这下面都是岩石再也没有任何空间了。” 江成宇皱著眉头鬆开双手,回头只见那位少將竟然拿起了那两把厹。 “快放下,那是文物!” “江老,您確定这是文物?” “那还有错!” 那少將將手中的两把厹抖了抖,手柄上缠著的兽皮索立即化作碎片。江成宇气得快要发疯了,但是当他看到少將递过来的两把厹的手柄之后,立即双眼圆睁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只见手柄两边各镶嵌一枚八一军徽,军徽下面是一串阿拉伯数字,显然那是编號。 江成宇:“这,这是什么?” 少將:“这是我们狼群特战精锐老兵使用的八八式三菱军刺,在国际特种兵界有个响噹噹的绰號,放血王!绝对不会错的,因为我自己就有一把。而且使用这两把放血王的人我认识,他曾经是我的班长,他的名字叫,蒙义!他在九五年执行境外作战任务时失踪。”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队长,把这两把嗯嗯,送去鑑定。” 江成宇颓丧的扶著栏杆,千年王陵內不见墓主,却看见两把现代工艺打造的杀人利器,这事说起来谁能相信。 江成宇看著眼前庞大的军阵,猛回头看到了身后的那位將军俑。多年考古造就的锐利眼光,让江成宇立即发现了端倪。 这位將军俑顶盔摜甲骑在马上,右手持韁左手扶剑柄,坐下战马青铜铸就高大威猛,这位將军也是身材奇伟,浑身散发著威严气势。和其他人俑不同,这位將军俑的鎧甲是精工打造的真正的鎧甲,而不是像其他兵俑那样是整体烧制而成的。而且这位將军俑的脸上居然带著狼头面具。在將军俑的四周,立著四匹青铜铸就的体格巨大的狼。 “我找到啦,他不是將军,他才是墓主,是整个军阵的统帅,是王!” 江成宇这回猜对了,在这位墓主的马鞍前发现了一个金匣子。当打开金匣子之后,江成宇用微微发颤的双手捧出一本厚厚的,用薄如蝉翼的金叶子编成的金册,封面上四个简体汉字“文公手札”。 江成宇捧著金册跪倒在地泣不成声:“我找到你了,我终於找到你了,我终於找到秦文公了!” 秦文公,秦国正式成位列诸侯的第二位国君,是一位承上启下,继往开来的有为之君。正是由於有了他,秦国从一个在夹缝中求生存的边陲小国,一跃成为春秋四大强国之一,战国七雄之首,也为中国歷史上第一个统一的帝国——大秦帝国,奠定了基础。 就是这样一位雄主,史册中却只留下諡號而没有留下名字,这也是史学界一直想解开的未解之谜,也是江成宇研究的主要课题,如今答案就在眼前。 江成宇迫不及待的打开手札,只见满篇都是手刻简体汉字,而且是从左至右横著书写的。字体虽然不是很好看,但是却非常整齐。 “我叫贏来,秦国国君。我又叫蒙狼刺,我还叫姬宜后(后)。但我真正的名字叫蒙义,中国陆军狼群特战分队长。代號,狼刺!” 第2章 身陷狼窟 茂密的雨林內爆炸声此起彼伏,枪声响起时敌人挨个爆头,中国陆军狼犬特战的一个小分队正在和一支僱佣兵展开廝杀。短兵相接处,蒙义挥舞两把军刺杀入敌群之中。军刺上下翻飞,鲜血喷溅,惨叫连连。在这惨烈的搏杀中,蒙义越战越勇,毫不顾惜敌人的哀嚎,鲜血的味道让他兴奋无比,手中军刺如毒蛇般穿刺不断。 放血王不愧是放血王,一击之下鲜血喷涌而出,敌人瞬间失去战斗力栽倒在地,眼睁睁的看著自己的血流净才死去。咔,蒙义脚下一顿,他下意识的大吼一声:“快闪开,地雷!” “快闪开!快闪开!” 蒙义猛地睁开双眼,黑暗,无边的黑暗。双手触及的地方都是木头,闷热的空间內连呼吸都十分困难。蒙义知道自己应该是被放进了棺材里面,而棺材外面传来的挖地的声音高速蒙义,他马上就要被活埋了。蒙义奋力举起双手敲击著棺材的四壁,双腿也不停的蹬踹,然而他的双腿似乎是被什么绑住了,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 蒙义气沉丹田想要运力將腿上的绳索崩开,然而他发现根本没法运转內力。 “这不是我的身体?怎么回事?来人啊,我还活著!” 蒙义大声呼救,但是他听到的却是一阵模糊不清的童音。咔,头顶的盖子被打开,两个身穿古代衣衫戴著高帽的人出现在蒙义的眼前。蒙义瞪大双眼,连忙把双手伸向那俩人。 “诈尸啦!” 那俩人嚇得落荒而逃,蒙义接连喊了几声也不见那俩人回来,好在棺材內不再憋闷,蒙义的胸口急剧起伏一阵才平静下来。 “呼,差点憋死我,看来我没死,不过似乎变成了小孩。谁能告诉我这是哪,有人吗,有人没有?” 阴森的树林中传出一阵咿呀的叫声,惊起一群鸟雀。 就在此时,蒙义的脑海里涌入了一些记忆片段,那是一个叫做姬宜后的两岁多的孩子的记忆。蒙义由此知道被自己附身的这具身体的名字叫做姬宜后,母亲叫丽姬。另外还有一个哥哥叫姬宜臼,还有一个叫做母后的贵妇和自己很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在姬宜后的记忆中,她的母亲死了,他自己不慎落水之后这孩子的记忆由此中断。 “宫斗啊,咱成了宫斗的牺牲品,看来我是回到古代了。这身体实在够弱小,但是待在这里很危险,我得想办法出去。” “嗷唔~~~~~~” 一声狼嚎传来,蒙义的动作戛然而止。 狼嚎声就在附近,听见狼嚎声,那狼也不会太远了。棺中的蒙义下意识的用两只小手在身体两侧不停的摸索,心中焦急的喊到:“我的放血王呢,为什么找不到。惨了,我现在动不了。” 放血王就是蒙义隨身佩戴的两把中国陆军八八式三棱军刺的別称,在狼群特战內又叫做狼刺。是狼群特战精英们最喜欢使用的冷兵器,蒙义更是使用狼刺的高手。但是现在不论他怎样摸都找不到自己的两把放血王。 狼嚎声越来越近,蒙义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好选择装死。装死並不是一个高明的办法,因为狼是活的死的都吃。但此时的蒙义没有其他办法,因为这具身体太弱小,而且还是被包在被子里捆得严严实实,根本就动不了。不然就算打不过狼,至少还能爬到隱蔽处躲起来。 蒙义紧闭双眼,屏住呼吸,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迅速控制住呼吸和脉搏,从外表看此时的蒙义就跟死了一样。这具身体虽弱小,但是蒙义的感觉亦如从前般敏锐,他侧耳细听之后就准確的判断出,狼来了。 细碎的脚步声逐渐靠近,蒙义甚至听到了那匹狼呼吸的声音。狼性多疑,那狼没有直接扑上来,而是围著棺材兜圈子,並不时的用爪子碰一下棺材。蒙义知道这个圈子会越来越小,用不了多久,那狼就会趴到棺材上。 果然不出所料,只听呼的一声,一头巨大的狼人立而起。两只前爪搭在棺材两侧,隨即低下头盯著棺材內部。如果蒙义手中有那两把军刺,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將这狼一击毙命。因为这头狼是从蒙义的头部趴下来的。狼头对著蒙义的双脚,腹部恰好暴露在蒙义头部上方。 此时天已经黑了,清冷的月光透过树木的枝丫撒在狼身上,蒙义被眼前这只狼迷住了。狼群特战的臂章上就绣著一只狼头,对於活狼蒙义也不陌生,死在蒙义手中的狼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但是蒙义还从没见过这样漂亮的狼。 如水的月光洒在这只狼身上,竟然腾起了一层银色光晕。只见它浑身雪白没有一点杂色,健壮的四肢,油亮的毛髮显示出这是一只年轻的成年狼。它体態修长,线条流畅,双眼炯炯有神。按照狼族的標准,这绝对是狼族中的绝世美女,堪称绝代佳狼。 没错,就是绝代佳狼,因为蒙义看见这狼的腹部有两排鼓胀,这说明它不仅是一头母狼而且是一只正在哺育小狼的母狼。 咕嚕,在这生死时刻,蒙义的肚子不爭气的叫了一声。饿呀,一天多没吃东西了哪能不饿,那狼奶的甜香味勾得蒙义口水都留出来了。但这一声也让那狼识破了蒙义装死的诡计,那狼后背耸起狼口大张,眼看著就要转身直奔蒙义咽喉咬下。 蒙义顾不得其他,立即伸出双手揪住那狼。呲,两股细细的奶水流进蒙义口中。所谓寧当饱鬼不做饿神,蒙义也是豁出去了,先吃饱了再说。 蒙义边挤边喝,免不了有很多狼奶洒在他脸上头上,而那只狼停止了攻击动作浑身慢慢舒缓,隨后竟然將腹部垂了下来,硕大的奶袋准確的塞进蒙义嘴里。蒙义双手抱著奶袋猛嘬,香甜而略带腥气的狼奶源源不断涌入口中。看来这只白狼的食物充足,因为它奶量很是充盈。蒙义吃完一个又换下一个,边吃边满足的发出婴儿的哼唧声,而那只白狼也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颤音,就像再说:“慢点吃,別噎著。” 嗝,蒙义吃饱了,当他鬆开奶袋子的时候,睏倦席捲而来。幼儿就是幼儿,吃饱了就睡这是天性,蒙义明知这时候睡著很危险,但是却抗拒不了。 “睡觉比天大,死活看人品。睡!” 蒙义双眼一合呼呼大睡,而此时远处又传来一声狼嚎。那白狼站起身来掉头就跑,可是没跑多远又掉头回到蒙义身边。在一声比一声急促的狼嚎中,白狼猛地低下头去叼起蒙义几个纵跳消失在树林深处。 没过多久,刚才那两个被嚇跑的古代人又战战兢兢的来到棺材旁边。 古人甲:“棺材是空的,人呢?” 古人乙:“怕是被狼叼跑了吧,你没听刚才狼叫的多凶。肯定是被狼叼跑了。” 古人甲:“那咋办?” 古人乙:“还能咋办,把棺材埋了算了。唉,本想把那块玉佩留下,多少还能卖些钱,这下子便宜狼了。” 嗷唔~~~。 俩人嚇的一阵哆嗦,赶紧把空棺材放进挖好的坑中,填上土又隨便堆了个小土包之后掉头就跑没影了。 树林之內恢復了寂静,灌木丛一阵摇晃,一头比小牛犊子还大的白狼缓缓走了出来。它不是刚才那头母狼,它的体態比那头母狼雄壮的多。它那双眼之中射出的却是威严、冷酷、残忍与睿智交织在一起的眼神。 白狼来到土堆旁边嗅了嗅,又在土堆上洒了几滴尿液之后,转身躥进灌木丛中。 蒙义猛地睁开双眼,额头上汗出如浆,刚才他做了一个噩梦。蒙义大口的喘著粗气,同时打量四周。他发现这是一个山洞,一股刺鼻的夹带著血腥味的腥臊之气冲入他的鼻腔,呛得他连连咳嗽。 当咳嗽停止后,蒙义感到胸口上沉甸甸的仿佛压了一块石头,他微微抬起头来,却看见一只圆滚滚的小白狗正蹲在他胸口上冲他呲呀咧嘴。 呜嚕嚕,呜嚕嚕。 蒙义看著这圆滚滚的小奶狗,看著它装出的凶相禁不住想笑。怪不得会做梦,原来是这个小狗崽压住了胸口。 蒙义伸出小手想把小狗崽扒拉到一边去,不想那小狗崽一口咬住了蒙义的小胳膊腕,一股钻心的疼痛让蒙义浑身一颤。在这种情况下,换作普通幼儿早就哇哇大哭了,但是蒙义不会那样做,因为他知道那样做一点用处都没有。 蒙义另一只小手攥成拳头狠狠捶在小狗崽的肚子上。小狗崽疼得立即鬆开嘴,连滚带爬一路惨叫著扎进一头巨大的白狼怀里。 蒙义这才发现,那白狼正是给自己餵奶的那头母狼。由於眼前没了小狗崽阻挡,蒙义才看清洞內的情况。那只白狼侧臥在一堆枯草上,在它的腹部,五只圆滚滚的小白狗在那哼哼唧唧的吃奶。而那只挨了揍的小白狗此时有了靠山,它正拱起后背,衝著蒙义呲牙咧嘴。 “嗷呜呜,嗷呜呜。” 蒙义明白了自己这是进了狼窝,那根本不是啥小狗崽,那是不折不扣的狼崽子。这些狼崽子看样子也才几周大,可是一个个吃起奶来就像是饿鬼投胎一般的凶狠,害得白狼不得不时常用前爪拍一下那些咬著奶袋不撒嘴的狼崽。 蒙义曾经从一个老猎人那里得知,狼肚子就跟橡皮做的一样,有多少吃的都能塞进去,吃到滚瓜溜圆还不肯停嘴,非得吃到肚皮撑得成了一层薄皮,吃到走不动道了才罢休。以前蒙义还不相信,现在一看这话一点都不假。你看那个冲他呲牙咧嘴的狼崽子,那肚子都快贴到地皮上了。再看看那几个吃奶的,肚子都圆鼓鼓的还不撒嘴。 也难怪蒙义一拳就把那个狼崽子打得嗷嗷直叫,一个幼儿能有多大力气,主要还是因为那狼崽子吃得太饱了的缘故。 咕嚕嚕,蒙义的肚子又开始叫了。一夜好睡早就把肚子里的奶水消化没了,此时急需补充。蒙义发现自己的襁褓已经散开,身体已经能够自由活动,於是他费力地翻了个身,隨后爬向母狼。 两岁多的孩子能走能跳,但是蒙义不敢。这可是狼窝这里全是四条腿著地的,他如果两条腿站著走路明显是个异类,你很渴鞥就会引来杀身之祸。但是在饥渴的威胁下,蒙义又不能不去吃奶因为这里没別的可吃,所以他选择了爬过去。 就在蒙义离母狼越来越近的时候,他忽然感到背上一沉,隨即耳朵上传来剧烈的疼痛,原来那只狼崽子已经扑到蒙义背上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 蒙义现在的身体很是虚弱,翻身本来就费劲,背上又压了个沉甸甸的狼崽子,这就好比乌龟被翻了个,猛虎陷到泥潭里,那是有劲也使不上。狼崽子一招得手立即凶性大发,狠命的拽著蒙义的耳朵向后扯,而那只母狼就那么气定神閒的看著。 蒙义知道狼不像人,没有温情脉脉,小狼崽从睁眼吃奶开始就要学会爭抢,抢得凶的吃得饱长得快活得滋润,反之那就很惨了。这叫物竞天择,適者生存,除了自己之外谁也靠不住。但那是对狼而言,毕竟蒙义是人,虽然他现在的身体只有两岁左右,但格斗经验是相当丰富的。 蒙义不確定自己万一失手把狼崽子给整死了,那母狼会不会把他嚼巴了当早餐。而且昨晚一定是母狼把蒙义的襁褓咬开的,是不是那时候就想吃了蒙义呢?儘管有顾虑,但是被动挨打不是蒙义的性格,而且耳朵是真疼啊。 “你不仁我不义,看我怎收拾你!” 蒙义把心一横,开始了绝地反击。 第3章 狼族法则 狼崽子狠命的撕扯著蒙义的左耳朵,蒙义的头不得不高高扬起。他双手撑地,猛地腾出左手抓住狼崽子的前爪,隨后右手用尽吃奶的力气猛地一推地面,整个身子瞬间向左侧倾翻。小狼崽想要躲开却被蒙义的左手死死抓住,它不得不鬆开咬著耳朵的嘴,低头去咬蒙义的左手。 蒙义怎会给他机会,身体迅速翻了过来重重压在小狼崽的身上。嗷的一声短促的尖叫,小狼崽被蒙义的身躯死死压住,汁水从张开的狼嘴里喷了出来,洒了蒙义满脸都是。 蒙义的身躯比狼崽子要大一圈儿,怎么也得有个十几斤重,小狼崽被压得嗷嗷直叫四爪乱蹬,好在蒙义的身上还穿著小衣服,这才不至於被抓的皮破肉绽。 蒙义用右手抓住狼崽的另一只前爪,脑袋一下接一下的撞击著狼崽,每撞一下狼崽子就惨叫一声喷出一股奶汁。那几只正在吃奶的小狼崽也被惨叫声吸引,纷纷鬆开奶袋掉过小脑袋看是怎么回事。 这些小狼崽发现一贯骄横跋扈的狼大,被昨晚刚来的这只长相奇特的“狼崽”揍的嗷嗷惨嚎,小狼崽们一个两个兴奋的呜呜直叫,就像是在给蒙义和狼大助威一样。 狼大被蒙义的脑袋撞的晕头涨脑,惨叫也变成了呜呜的求饶声。可是蒙义听不懂这是啥意思,依旧一下一下的砸。边砸边在心中暗暗说到:“想我一个堂堂特战精英,如今却沦落到被一个小狼崽欺负的地步,这实在是太憋屈了,再砸两下解解气。” 蒙义正砸得起劲,一只巨大的狼爪猛地拍在他脑袋上,蒙义被拍的滚到一边,双手也因为力气用尽而鬆开,狼大这才得以解脱。它一骨碌爬起来冲向蒙义,张开小嘴露出尖细的奶牙向著蒙义的咽喉咬去。 这是狼的天性,就算是一只还没断奶的小狼崽也知道猎物的要害在何处。狼性的残忍让它不管自己的奶牙是不是能咬得动,就直接对著咽喉要害下嘴,动作迅速凶猛,力求一招毙命。 蒙义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他抓起两块岩石握在手中,对准了扑来的狼大。然而还是那只巨大的狼爪,把扑到中途的狼大一爪拍飞。狼大跟个毛球似的骨碌碌滚到母狼怀里,委屈的呜呜直叫。 蒙义这才看清,救了自己的是一只体格壮的跟小牛犊似的大白狼。这只白狼嘴里叼著一只小狍子,小狍子纤细的四肢还在微微颤动。但是,蒙义从小狍子勃颈上汩汩流出的鲜血和圆睁的双眼就判断出,这只小狍子已经断气了。蒙义感到万分侥倖,如果不是这只大白狼叼著猎物,没准就会一口將自己咬死。他悄悄的扔下石块,转身向母狼爬去,但是他也没忘了回头警惕的盯著大白狼。 大白狼的双眼盯著蒙义,巨大的狼头隨著他缓缓移动。一双狼眼中也看不出是什么意思。蒙义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紧张,这种紧张感只有在他面临生死考验以及强大的对手时才会出现。 蒙义慢慢靠近母狼,双眼一直盯著大白狼,大白狼除了脑袋之外身体的其他部位纹丝未动。蒙义的嘴都快碰到奶袋了,但是他依旧死死的盯著大白狼而不敢进食。要知道进食的时候注意力会分散,那就会给对手提供最佳的攻击时机,蒙义可不想因为几口奶而葬身狼口。 呜哦哦哦~~~。 母狼的喉咙里发出一连串颤音,几只狼崽隨即哼哼唧唧的挤在母狼身边,狼大更是扑向一个鼓胀胀的奶袋大吃特吃。刚才狼大被蒙义连压带砸把肚子里的奶喷空了,这会它正是饥渴难耐。蒙义忽然明白了,母狼发出的声音是在招呼自己吃奶,也是变相告诉蒙义,大白狼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蒙义立即调转脑袋选了一个鼓鼓的奶袋一口叼住,然而母狼的一个动作却让蒙义停止了吞咽。只见那只母狼用两条后腿猛踹狼大,狼大一边惨叫一边死死咬住奶袋不放。许是母狼被咬疼了,掉过头来照著狼大的脖子就是一口,狼大惨叫连连鬆开了嘴。而母狼就势把狼大扒拉到一边,狼大正要爬起来重新冲向奶袋,大白狼却发出呜的一声闷哼。只见大白狼鼻子后面的皮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型,尖锐粗大的两只犬齿露了出来,犬齿的尖端已经深深刺进小狍子的咽喉之內。 正向奶袋发起衝锋的狼大瞬间趴在地上委屈的呜呜直叫,但它再也不敢前进一步。母狼用一只前爪推了推蒙义,让他更加靠近奶袋。蒙义明白了,这就是狼爸狼妈教育小狼的方式。竞爭,谁强谁就能获得更多的好处,谁强谁就能活得更好。刚才的打斗蒙义贏了,狼大已经发出求饶认输的叫声,而蒙义並不明白这叫声的含义,所以大白狼才会一爪把蒙义拍开,以免他伤害狼大。 这就是狼族世代相传的教育方式和生存法则,这种传承从小狼刚一出生就开始了。冷酷、高效、又不失关爱。 大白狼看著蒙义安心的吃奶,这才来到母狼身边放下猎物,大白狼和母狼耳鬢廝磨一番之后,將狍子开膛破腹,把柔软而富有营养的內臟留给母狼吃。 血腥的味道充斥狼窟之內,正在吃奶的蒙义险些吐出来,但他强忍住噁心,大口的喝著狼奶。 “我就是狼,我要像狼一样活下去。” 蒙义知道,在自己有能力自保之前,甚至是在回到人类社会之前,自己只能像一只狼一样茹毛饮血了,当生存已经成最大的挑战时,其他的事情已经无足轻重了。 “我要儘快强壮起来,越快越好。” 蒙义吃空了一个奶袋,又向下一个奶袋发起了衝锋。他的吃相凶猛异常,已经和狼崽们没有半分差別。 当蒙义吃空了三只奶袋后,他这才打著饱嗝慢慢爬回自己的襁褓那里。可是,两只粗大的狼爪挡在蒙义的面前,蒙义抬起头来看著显得高大威猛、凶悍异常的大白狼。大白狼俯视著蒙义,眼神中带著无比的冷酷。 蒙义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当他侧过头看到吃饱的母狼趴在襁褓上蜷成一团的时候,蒙义明白了,那华丽柔软的襁褓再也不属於他了。狼族法则,只有强者才能享用最好的资源。蒙义低下头转过身向著那堆草爬去。大白狼满意的呜了一下,隨即和母狼趴在一起。 小狍子残缺不全的躯体就扔在草堆近旁,六只小狼崽在残躯上拼命的撕咬,撕咬的最凶的还是狼大。和其他的狼崽相比,狼大的身体比它们大了一圈。而且狼大特別护食,它看中的肉其他狼崽连碰都不能碰。当別的狼崽靠近狼大之后,狼大会用前爪狠狠的把那狼崽拍开,同时嘴里还发出呜呜的警告声。 蒙义知道,狼崽六至八周之后断奶,那时候就会吃半发酵的肉,也就是狼爸狼妈嚼过之后吐出来的肉食。大约两个月之后就会自己进食,一年之后体型就和成狼一样大小。这是严酷的生存环境造就的,但现在这些狼崽是吃不了肉的,他们只是在玩耍,並在玩耍当中学会怎样进食,怎样捕猎,也学会区分哪个部位的肉最为鲜美。与此同时確定谁在种群中占据主导地位。竞爭无处不在,等级极为森严。 蒙义爬过去一拳把狼大打得滚到一边,其他几只小狼崽见到这个比狼大还凶的“狼崽”来了,都自觉的让到一边。蒙义忍住噁心,张嘴咬住小狍子腿上的肌肉撕扯起来。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现在的蒙义嘴里全是小牙,细小脆弱而且也不够尖锐锋利,根本咬不动那带著血的生肉。蒙义不得不摇摆著脑袋手脚並用往后退。呲啦一声,一小块肉终於被他撕了下来。蒙义叼著肉爬回草堆,选了个比较舒服的位置躺下。 在蒙义走后,那几只小狼崽这才继续撕咬,这一回它们都学会了蒙义的办法,一个个摇头晃脑使劲往后扯著生肉。 蒙义把那块肉含在嘴里慢慢咀嚼,狍子肉有股土腥味,混合著血液的腥臭味道充斥口腔,蒙义强忍著不適细细的嚼著。与此同时,他也在打量这一窝狼。狼爸狼妈不用说了,特徵明显容易区分。而那六只小狼崽都是雪白雪白圆滚滚的,乍一看还真是不好区分。 观察许久之后,蒙义按照自己的想法给这六只狼崽取了名字。最凶的是狼大,双眼狭长的是狼二,左耳朵耷拉的是狼三,右耳朵耷拉的是狼四,尾巴尖上有点红毛的是狼五,脑门上有一缕金毛的是狼六。 狼六是这六只狼崽中最漂亮的,目前看来也是最笨的。因为毕竟还小,连走道都不稳,所以不论做什么都显得蠢萌蠢萌的。別的狼崽都已经撕下或多或少的肉趴到一边猛嚼,只有狼六不管怎么努力依旧撕不下来,急的在那呜呜直叫。 蒙义慢慢爬过去再次用嘴撕下一小条肉,由於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顺利多了。狼六瞪著圆溜溜水汪汪的眼睛呜呜的叫著,仿佛在说:“哥哥,把那肉给我吧。” 蒙义抗拒不了狼六那萌噠噠的眼神,正想鬆开嘴的时候,远处传来大白狼的警告声。 呜~~~~~。 蒙义打消了把肉给狼六的打算,所谓入乡隨俗,还是不要触犯狼族的规矩为好。於是蒙义抬手指了指自己刚才咬过的地方,狼六立即明白了。它猛地扑了过去,在一番猛烈的撕咬之后,终於撕下一条肉来。 蒙义满意的爬回草堆躺下,继续嚼著嘴里的肉,正在他慢慢適应生肉的味道时,一个毛茸茸的小身子钻进蒙义的怀中,低头一看,是狼六。蒙义微微一笑,知道自己在狼窝里有了一个小伙伴。 第4章 击退强敌 蒙义搂著狼六仰面躺下,儘管很困但是他不敢闭眼就睡,他要等到大狼小狼都睡著了才敢睡。蒙义感觉脑袋下面软软的,不像岩石那般坚硬,他好奇的扒开草堆,却发现下面竟然还有一只小狼崽。不过这只狼崽四肢摊开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蒙义用手扒拉狼崽一下,那狼崽也没有任何反应。蒙义把狼崽拿起来一看,只见这只小狼崽的脑袋和四肢像麵条一样耷拉著,儼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蒙义这才明白为啥那只母狼会把自己带回狼窟,原来是母狼把蒙义当成了这已经死去的第七只狼崽。蒙义一手抓著死狼崽慢慢爬到岩洞深处,找了一处天然的小坑把死狼崽放进去,又用碎石块把它埋上。狼六跟在蒙义的身旁,一见蒙义这样做也用小嘴小爪子拱著小石头和蒙义一起埋葬了死狼崽。 做完这些之后,蒙义才感到脑后有热气喷吐。他回头一看,只见那只母狼正站在他身后。蒙义不知道母狼要做什么,他只好停在原地。母狼看著蒙义,忽然伸出舌头碰著蒙义的头、脸和身体。蒙义紧张的心情立即放鬆下来,他知道母狼的这个动作表明,它已经接受蒙义,从此开始蒙义就是母狼的第七个孩子。 蒙义爬回草堆趴在上面,睏倦让他瞬间进入梦乡,母狼温柔的碰著蒙义,狼六爬到蒙义的背上在靠近蒙义脑袋的地方趴下呼呼大睡。 母狼回到襁褓那里,大白狼已经站了起来。母狼呜了一声,大白狼点点头隨后臥下闭上了双眼。 夜幕降临,蒙义正式成为白狼家成员的第一个夜晚开始了。 轰隆,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天地为之震撼。隨后大雨倾盆而下,天地之间一片迷茫,狂风夹杂著暴雨席捲大地。 被雷声惊醒的蒙义猛地抬起头来,借著闪电的光亮迅速扫视一遍岩洞。还好,狼爸狼妈选择的这处岩洞地势较高,而且是一处天然岩洞,结实坚固。暴雨引发的山洪没有灌进岩洞,岩洞內除了个別地方有水滴滴下之外,大部分都没有进水。 蒙义发现狼爸狼妈不在洞中,他知道一定是出去觅食了。可是这么大的雨还夹杂著雷电,这时候出去觅食是很危险的。 “我这是怎么了,我居然为两头狼耽心,看来我的心还不够狠还缺少狼性,还不能成为一只真正的狼。” 蒙义正琢磨著,忽然感觉身上腿上沉甸甸热乎乎的。他借著闪电的光亮一看,只见自己的后背上、腿上、甚至胳膊下面都趴著狼崽。狼五狼六都钻到蒙义的胳膊下面直哆嗦,狼三狼四分別抱著蒙义的一条腿恨不得把自己挤进蒙义的肉里。不用问,狼大狼二就在蒙义的背上。自然界的威力连人都惧怕,更何况是这些还没断奶的狼崽子呢。蒙义只得趴在原地不动,儘管不太舒服,但是很暖和,六只狼崽就像六只小火炉一般,让蒙义浑身暖洋洋的。 就在蒙义的眼皮打架正要再次进入梦乡的时候,洞外雨幕之中传来两声狼嚎,隨后是一声怒吼,蒙义猛地睁大双眼看著洞口。儘管他分辨不出那声怒吼是什么动物发出来的,但他知道那一定是一只猛兽。 唰唰,两道身影敏捷的窜进洞口,是狼爸狼妈回来了,蒙义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间恢復原位。只见狼爸狼妈张嘴拋下四只野兔,隨即转身守在洞口,狼妈还迅速瞥了一眼挤在一起的蒙义和狼崽们。漆黑的岩洞內,狼妈那双绿幽幽的眼睛里满是焦急、恐惧的眼神。但是当狼妈看见孩子们都在的时候,眼中的焦躁和恐惧不见了,只剩下果敢和疯狂。 吼! 又是一声怒吼,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洞口。借著闪电的光亮,蒙义一眼看清那是一只成年的黑熊。巨大的身躯证明它的力量不容小覷,张开的大口中,粗大的犬齿放射出森森白光。黑熊扑到洞口前面,一只巨大的熊爪猛地伸进洞內。咔嚓嚓一道闪电,蒙义清楚的看见那熊爪上锋利的弯鉤状利爪在闪著寒光。 小狼崽们被嚇得哀哀直叫,这叫声直接刺激得狼爸狼妈双眼泛出红光。狼爸狼妈一左一右冲了上去,狠狠地咬在熊爪之上。 吼!黑熊疼的怒吼一声凶性大发,猛地一头钻进洞口,另一只熊爪迅猛的抓向狼爸狼妈。狼爸狼妈瞧准时机左右分开,那只熊爪狠狠地拍在它自己的爪子上。 吼,黑熊恼怒异常,疯狂的挥舞著两只前爪,死命的往岩洞內钻。狼爸狼妈拼命的出击撕咬,试图阻止黑熊的侵入。然而这並没什么用,体型和实力上的巨大差距,使黑熊根本不把狼爸狼妈的进攻当回事,黑熊就这样慢慢的钻进岩洞。岩洞本就不算太深,如果黑熊爬进来的话,白狼一家的结局可想而知。 蒙义猛地爬了起来,把狼崽们一个个扔到岩洞最深处,隨后捡起两块石头握在手中。为了能全力应对黑熊,蒙义不得不坐在地上腾出双手以便发挥出最大的力量。 小狼崽们的叫声让狼妈在激战中回头看了一眼。当它发现蒙义把狼崽们都扔到最里面,而他自己却坐在原地的时候,狼妈焦急的发出呜呜声。这是在催促蒙义:“孩子,快躲!” 蒙义虽然听不懂狼妈的意思,但他却从狼妈那焦急的眼神中体会到了母性的关爱。但蒙义依旧坐在原地不动,他知道今晚无非是两种结局,要么全死,要么全活。 万幸的是,当黑熊的半个身子探入岩洞的时候,小小的洞口將他壮硕的身躯卡住了。黑熊焦急的发出吼声,双爪拼命舞动,露在洞外的两只后爪发疯一般的在地上蹬踹,试图强行进入岩洞。 狼爸狼妈已经进入疯狂状態,奋不顾身的向黑熊发起猛攻。岩洞之內,黑熊的吼声和狼嚎声交织在一起衝击著蒙义的耳膜。由於黑熊的阻挡,洞內一片黑暗,双方正在激战这就更让蒙义无法准確判断黑熊的鼻子在哪。 就像大象也怕老鼠一样,任何猛兽都有自己的弱点。黑熊的弱点一是视力较差,有经验的老猎人在和黑熊不期而遇的时候,通常都会待在原地不动,只要不被黑熊的眼睛直视,那么通常情况下有很大机会化险为夷。黑熊的另一弱点是鼻子,只要遭到重击就会立马晕过去。所以蒙义打算用石头砸黑熊的鼻子。虽然蒙义没把握將黑熊击昏,但是让黑熊疼痛难忍知难而退应该是可以的。所以,蒙义在等待机会。 蒙义几次举起手又放下的举动被狼爸发现了,它猛地发出一声嚎叫,隨后纵身而起一口咬住了黑熊粗大的脖子。黑熊疼的用熊爪猛抓狼爸,狼爸灵巧的躲避著但就是不鬆口。狼妈趁势而上,一口咬住了黑熊的耳朵。黑熊剧痛之下更加疯狂,两只前爪一左一右猛拍狼爸狼妈。 狼爸狼妈雪白的毛皮上被抓出了一道道伤痕,但狼爸狼妈仍就不肯不鬆口,拼了命的给蒙义製造机会。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黑熊的耳朵被狼妈撕裂,黑熊疼的大吼一声一掌將狼妈拍飞,但蒙义等待已久的机会也出现了。 蒙义看著被拍飞的狼妈心中一疼,但瞬间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他拼尽全力甩出石头。石头划出一道直线,准確击中黑熊的鼻子。 吼!黑熊疼的收回双爪捂住了鼻子,狼爸趁势猛扑一口將黑熊的眼睛咬爆。黑熊惨叫著把狼爸拍飞,隨后两只前爪用力撑著地面迅速退出岩洞。 啪嗒一声,就在黑熊退出岩洞的同时,一块石头掉在岩洞洞口。蒙义听著洞外风声雨声和雷声中夹杂的黑熊的惨叫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之后,他才瘫倒在地大口的喘著气。情急之下的奋力一击已经耗尽这具孱弱的躯体里的力量,蒙义浑身酸软无力,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倒气,胸腔里和胃里似乎有一团烈火在燃烧。 狼爸爬起来靠近狼妈为清理伤口,狼妈虽然满身伤痕但並没有伤到要害,它仰起头来也为狼爸清理著伤口。当伤口都清理过之后,狼爸来到岩洞深处把狼崽们一只只叼了回来放在草堆上。而狼妈则一口叼起蒙义把他轻轻放在襁褓上,隨后狼妈在蒙义的身边臥下。蒙义浑身无力大口的喘著气,这时一只奶袋送进蒙义的嘴里,甘甜的奶汁瞬间把蒙义体內的饥渴感浇灭,蒙义捧著奶袋子沉沉睡去。 狼妈伸出一只前爪搭在蒙义的身上,就好像一个母亲抱著自己的孩子一般。狼爸转身去了洞口臥下,用身体为妻儿阻挡风雨以及不知何时来临的危险。 狼六哼哼唧唧的爬了过来,钻进蒙义的怀里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隨后蜷成一团睡著了。这次狼妈没有驱赶狼六,而是用舌头清理著蒙义的脸,顺便把狼六的皮毛清理的光滑柔顺。 草堆之上,黑暗之中,狼大圆睁双眼盯著蒙义,眼中射出的是羡慕、嫉妒和仇恨的凶光。 第5章 吃草的狼 狼的老窝从来不会只有一个出口,白狼一家的洞穴虽然是天然形成的,但也有三个比主洞口小一些的出口,两条分別在岩洞左右两侧隱蔽处。一条在岩洞的上方,出口处被几块巨大的岩石和茂密的灌木遮住从外面极难发现,这些灌木阻挡了风雨的灌入,而洞口让岩洞內的空气能够流通。危急时刻,狼是会堵死主洞口的,所以其他出口除了有逃生之用外也可以避免狼被闷死在洞里。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蒙义成为狼七已经一个多月了。不得不感嘆造物主的神奇,蒙义在狼族的环境中,发育的竟然比在一般幼儿要快不少,现在的他的体力已经恢復,可以扶著洞壁爬到最上面的洞口那里了,儘管此时蒙义可以正常直立行走,但是他感觉这时候直立行走远远比不上爬行的速度。 一个多月的时间让原本雪白粉嫩的蒙义,变成了一个脏兮兮的孩子,那身小衣服的膝盖和肘部已经磨成了窟窿,其他地方也被撕扯的一条条的。而蒙义的膝盖和肘部也已经结出了一层厚厚的老茧,这是在被磨的血肉模糊之后才形成的。原来胖乎乎的孩子如今瘦了不少,但是身上的肌肉却很结实,所以他比一般的两岁多的孩子更强壮。 小狼们也长大了不少,已经不太吃奶了。因为狼族的先天遗传使得母狼的哺乳期已经接近尾声,奶水中的养分已不足以让小狼们茁壮成长,小狼们早已经开始吃肉了,半发酵的肉。 餵食的时候是小狼们最快乐的时光,但对蒙义而言却是一个极其痛苦的適应过程。如果是一个人类幼儿自小就被狼抚养,那么他很快会適应,但蒙义不是。中华美食的滋味早已深入骨髓,最开始的时候,蒙义看到狼妈吐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团嚼过的生肉时,差点把胆汁都吐出来。 然而,狼妈是不会给他准备熟食的,在狼的信条里,猎物身上的任何部位都是能吃的。食物给了你,吃不吃在你自己。狼妈绝对不会像人类父母一样哄著求著孩子吃一口,如果狼妈那样做,那么这些小狼就成了废物,是会被整个狼族蔑视的废物。狼族中的废物,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连长大的机会都没有。 接连三天,蒙义一口也没吃这种半发酵肉食。这让他在狼爸狼妈心中的地位急剧下降,蒙义又被赶回了草堆。 飢饿和死亡威胁著蒙义,也让他很是虚弱。在这三天里,狼大迅速夺回了自己的霸主地位,顺便狠狠地咬了蒙义几口。在狼大向蒙义发起挑战的时候,狼二、狼三和狼四成了狼大的帮凶。但是蒙义发现,狼二是叫得厉害,扑的凶猛,下嘴却很轻,蒙义几乎感觉不到疼痛。而狼五狼六却出人意料的站在蒙义的一边,只可惜它俩还小,不如四个哥哥凶猛,所以往往被咬的哀哀直叫。 蒙义只身对付四只小狼已经是险象丛生了,根本没办法保护狼五狼六,只能眼睁睁的看著狼五狼六被欺负。看著被狼大按在地上猛咬,发出连串惨叫的狼五狼六,蒙义的心中很不好受。 在第四天的时候,他猛地扑向那一团逐日减少的肉,合著鼻涕眼泪大口大口的吞进肚內。这一道坎一过,蒙义再也不顾及任何东西,他凭藉钢铁战士的意志將所有人类的习性锁死,现在他就是一只狼,一只为填饱肚子而努力的狼。 渐渐的,狼妈给蒙义的肉又恢復了和其他小狼一样分量。但是,狼妈发现自家的狼七饭量很大,那些肉不够他吃。因为狼七每次都是第一个吃完自己那份之后,就凶狠的衝过去抢狼大的肉。进食成了战斗,蒙义为了能多吃一口肉,就必须和狼大、狼二、狼三、狼四进行一番激烈廝杀。在这个过程中,蒙义学会了狼族狩猎的技巧。扑、跳、挠、踹和撕咬。 但是实力悬殊,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在大多数情况下,蒙义没抢到多少额外的肉,身上反而填了不少伤痕。 狼大不愧是狼爸狼妈的长子,自小就有成为首领的潜质,每次蒙义发起攻击之时,狼大就会让狼三狼四拖住蒙义,它自己和狼二按住狼五狼六猛咬,蒙义常常因为顾此失彼,败下阵来。 但是狼爸狼妈並不阻止小狼们的爭斗,而是更加勤快的狩猎,带回更多的猎物。小狼们的食物分量逐渐增多,身体也逐渐强壮起来。 又是一场夺食大战,蒙义照旧败北。不过这一次他把狼大得到的一块野山羊的肝给抢了过来吞进肚子里,代价是他被狼大狠狠咬了一口,左臂被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狼五、狼六的身上也被咬的乱蓬蓬的,但却没流血。 蒙义退出战场,狼大还想乘胜追击,但是看到蒙义扶著洞壁站起来之后,狼大停止了追击,在原地呲牙列嘴的发出警告。 狼大之所以不进攻蒙义,主要是因蒙义在站起来的同时会用手拍击洞壁,那啪啪的拍击声对狼大而言就好像魔咒一般。但蒙义知道,狼大不是怕怕拍击的声音,而是在黑熊来袭的那一夜,那黑熊双掌拍击地面的样子在它心里留下了阴影,这是蒙义多次试验后才发现的。但是蒙义不知道这一招能管用多久,因为每用这一招的时候,狼大的双眼就会泛起血色,表情越来越狰狞。 蒙义扶著洞壁来到向上的那个出口处,那里空气清新又隱蔽,是个理想的舔伤恢復体力的地方。蒙义趴在洞口,探著小脑袋左右观察了许久之后,才慢慢伸出手小手,从洞口茂密的植物堆里揪下了几片绿叶塞进嘴里。 苦涩的草腥味充满口腔,蒙义快速的嚼著,当绿色的汁水顺著嘴角流出的时候,他把这一堆绿糊糊涂在左臂伤口上。 刺儿菜,学名小蓟,可用於外伤止血。当蒙义把伤口涂满的时候,一股清凉替代了火辣辣的疼痛,蒙义舒服得长出了一口气。 “呵呵,这种训练效果很好,敏捷性和力量都增加了不少。就是现在不能出洞,要不然製作几件武器,哪怕是一桿木枪也是好的呀。” 蒙义边想边仰躺在地上,嘴里嚼著隨手拔来的马齿莧、地皮消。这些都是有消炎作用的草药,天天吃生肉免不了会有细菌、寄生虫啥的进入体內,吃点这个有助於消除体內寄生虫和炎症,也可以顺便清理口腔,补充维生素和纤维。蒙义毕竟是人,体內所需的营养不是光靠吃肉能够弥补的。 狼五、狼六来到蒙义的身边,这俩小傢伙越来越喜欢和蒙义待在一起,就算因为蒙义它俩挨了狼大很多次欺负也依旧这样。狼五、狼六长大了不少,现在和小羊羔差不多大,抱在手里沉甸甸的。 狼六看到蒙义的嘴在不停的嚼动,以为他在吃好吃的,於是好奇的凑上前来贴著蒙义的嘴巴闻著舔著,狼五也是有样学样。蒙义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应该是狼六比狼五大才对,不然为啥狼五总是学狼六呢? 蒙义抱起狼六隨手把一棵马齿莧塞进它嘴里,狼五急得嗷嗷直叫,蒙义也就给它嘴里塞了一棵。 俩小狼嚼著草,一脸的苦瓜像。草当然不如肉好吃了,可是这俩却不往外吐,就那么伸著脖子愣往下咽。狼就是这样,吃进嘴里的就別想让它吐出来。 看著俩小狼一脸窘態,蒙义逗得咯咯直笑,他一把举起狼六,隨即红著脸又放下。隨后又举起狼五,这回更尷尬。原来狼五狼六全是小母狼。 “我去,苦苦守了快三十年的初吻就这样没了,唉!” 蒙义揪了一大把草塞进嘴里,狼五狼六当然不知道是咋回事,四只前爪使劲挠著蒙义的胸口,蒙义不得不又给这俩嘴里分別塞了几颗草。 呲啦一声,狼六不小心把蒙义本就破旧的小衣服撕开了,一块晶莹的羊脂玉佩露了出来。蒙义拿起玉佩贴在脸上,一股温润的感觉触动著他的肌肤。 蒙义自言自语到:“这块玉佩绝对是上等的美玉,而且这一配上的纹竟然是龙形,这在古代绝对不会是普通人家所能拥有的。这个姬宜后应该是个王子,可他到底是谁呢?” 蒙义是个特战精英,但绝对不是个歷史学家,他当然不知道姬宜后的真实身份,如果知道了他也就明白自己回到了哪个朝代。但是这个问题並没有困扰蒙义多长时间,因为目前这些事情对於蒙义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呜呜~~~,狼六张著嘴用前爪扒拉蒙义的手臂。蒙义低头一看,只见狼六嘴里的一颗乳牙鬆动了,这肯定很疼。於是蒙义伸手就给拔了下来,隨后把马齿莧的汁水涂在掉牙的地方。手指一碰那里硬硬的,看来新牙已经长出来了。 小狼的乳牙又细又长,蒙义把乳牙放在手心端详,心中忽然有了想法。他身上的小衣服眼看就要全完了,这得想办法弄点兽皮遮体,不然只能穿草裙戴树叶了。这细长的狼牙正好可以用来做缝衣针,儘管狼牙比真正的缝衣针要粗,但这个时候也就別讲究了,能有件遮体的衣服就很不错了。蒙义再看看自己赤裸的双脚,那脚底板上的皮肉还算细嫩,是应该做一双兽皮鞋了。 在这个物资极度匱乏的狼窝里,任何能用的都不能放过。蒙义掰开狼五的嘴,果然也有一颗牙要掉了。蒙义照方抓药,手里就有了两颗狼牙。 呜~~~~。 是狼妈的声音,蒙义向下看去,只见狼妈那巨大的狼头出现在下面。狼妈看著这仨孩子满嘴的绿色,不知道他们到底都吃了啥。蒙义看见狼妈那询问的眼神,隨手拔了一颗马齿莧塞进嘴里,狼妈的表情立时迷茫了。 蒙义知道狼妈一定在想:狼不是应该吃肉的吗?为啥这孩子要吃草,难道是没吃饱吗?我应该多带些猎物回来。不过狼吃草这太有损狼族的尊严了。 狼妈闷哼一声,不高兴的转过身去。蒙义立即领著狼五狼六跟著狼妈返回狼穴。回到狼穴的蒙义,像小狗一样趴在地上四处翻找。什么吃剩的骨头碎肉都被他扔到一边,直到捡起一块昨天吃剩的鹿皮之后,蒙义这才满意的坐在地上,把鹿皮在自己脚上比来比去。 第6章 阴险的狼七 这块鹿皮本就不大,因为狼吃猎物的时候通常是连皮带肉一起吞下,而且狼也不会剥皮,所以能剩下的皮毛少得可怜。不过蒙义现在的双脚也不大,这块鹿皮做一双鞋勉强够用。 做鞋的料子有了,剩下的就是线,这东西可比找张皮子难多了,没有现成的只能自己做。蒙义看看正在换毛的狼爸狼妈,有心弄点狼绒可又不敢,谁知道狼爸狼妈会不会因此翻脸呢。於是,蒙义的目光转向了正抱著一根骨头啃得呲啦直响的狼大。 似乎是有感应一样,狼大猛地抬起头来盯著蒙义,隨后露出尖牙做出一副凶狠的样子,蒙义笑了。 第二天,狼爸狼妈带著很多猎物回来,狼爸放下猎物之后又出去狩猎。狼妈则快速咀嚼著鲜活的血肉,隨后餵给孩子们。这一次的量很大,小狼们兴奋的直蹦。狼妈处理完食物之后转身出了岩洞去追狼爸。 看著狼爸狼妈那急匆匆的身影,蒙义觉得心中羞愧,因为他要从小狼身上拔毛,並且已经做好了准备。狼妈救了蒙义一命,又把他当自己孩子养,而蒙义此时却要算计这些小狼所以他心中的確应该有点羞愧。 狼妈走后,狼大哥四个正准备吃肉,因为往常蒙义都是先吃完自己那份再过来抢,所以狼大哥四个都要抢时间儘快吃完自己那一份。但是今天不一样了,蒙义扔下自己那份肉,手脚並用直奔狼大哥四个而去。狼大立即嚎叫一声,哥四个迅速靠拢冲向蒙义。蒙义猛地一窜越过哥四个的头顶落在四堆肉前面。 呸呸呸呸,蒙义接连向著四堆肉吐著口水。狼大哥四个一击不中迅速翻身追杀过来。蒙义带著哥四个兜了一圈之后,回到自己的肉前面低头猛吃。 狼大哥四个被蒙义的反常举动弄懵了,一个个疑惑的看著狼吞虎咽的蒙义。不仅是狼大哥四个懵了,就连已经准备好廝杀的狼五、狼六小姐俩也懵了。往常不都是狠狠打一架的吗?为啥今天就这样收场了呢? 六只小狼谁也没发现,狼吞虎咽的蒙义面前的肉一点也没减少。 嗷呜呜~~~~~。 狼大发出了胜利的嚎叫,隨后得意的领著那哥仨回到自己的肉前面,大口的吃了起来。而此时蒙义却停止了狼吞虎咽,他的那堆肉真的一点也没见少。 狼大迅速吃完自己那份肉,隨后舔著嘴一步步向蒙义靠近。狼二、狼三和狼四也紧隨其后。蒙义就那样平静的看著狼大哥四个靠近自己,不跑也不叫,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 猛然间,狼大哥四个一起打了个趔趄,狼大用力的晃著脑袋,但是它眼中的蒙义越来越模糊。四只小狼如同喝醉了酒一般,在原地晃来晃去,隨后啪唧一声一个接一个栽倒在地。 蒙义这时才迅速躥向右侧出口,此时他跟被火燎了屁股的猴子一样连躥带蹦,刚才还是紧闭的嘴巴现在张得大大的,舌头耷拉在嘴唇外面,不停的流著口水,这副样子真的和一头疯狗没啥区別。 右侧出口由於地势较低,雨水在这里临时匯聚成一个小水洼,蒙义的目標就是小水洼。他衝到小水洼跟前整个脑袋都扎了进去。 哗啦,蒙义猛地抬起头来,双腮鼓得大大的看来是满满吸了一口水。 噗,嘴里的水被蒙义喷出后,他再次把脑袋扎进水里。直到水洼里的水被蒙义吸乾喷净之后,蒙义这才回到洞內。这时候他的舌头也不耷拉了。 “麻,真麻。幸好昨天下了雨,不然我就得出洞去找水了。” 蒙义揉著腮帮子来到狼大哥四个面前,看著自己的战利品禁不住发出得意的笑声。这就是蒙义的计划,他早就在用洞口附近发现了洋金,也就是曼陀罗,那是古代名医华佗所创麻沸散的主要原料,麻醉效果是槓槓的。 只不过为了骗过狼大哥四个,蒙义不得不把事先摘下晾了一个晚上的洋金塞进自己嘴里。而抢先进攻的目的是引开狼大哥四个,为下药创造时机。蒙义的计划成功了,代价就是整个嘴都是木的,现在是想吃也吃不了只能等药劲过了再吃。这也就是他之前做出狼吞虎咽的样子其实一口也没动的原因。 蒙义得意的薅(hāo)著狼大哥四个身上的毛,反正这哥四个也正在换毛,不薅它自己也掉,那多浪费呀,所以还是薅吧。 蒙义的收穫不小,四只小狼为他提供了好大一团狼毛。蒙义满意的把狼毛藏好之后,却发现狼五、狼六哆嗦著挤在一起,连肉都不吃了。而且蒙义一靠近它俩,这小姐俩立即蹲在地上用嘴和后腿叨著身上的毛。 蒙义很是不好意思,看样子刚才把这小姐俩嚇坏了,这得赶紧安抚。蒙义挨个抱起狼五、狼六给小姐俩顺毛,同时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就和狼妈平时哄小狼一样。小姐俩这才不再害怕,纷纷跑去吃肉。不过在吃肉之前,小姐俩各自叼了一些肉放在蒙义的肉上面。 蒙义不禁在心中感嘆:“这狼都快要成精了。” 狼爸狼妈回来了,带回了更多的猎物,其中还有一只成年的狍子,把它弄进洞里可把狼爸狼妈累得够呛。 狼妈放下猎物之后,立即转身去看小狼们,它发现狼大哥四个似乎比它出去之前难看了,也瘦了一圈,这是咋回事呢?不怪狼妈起疑,因为蒙义薅狼毛薅的太狠了,差一点把狼大哥四个给弄成禿狼。 狼妈用爪子扒拉扒拉四只小狼,发现今天这四个孩子异常的乖巧,一个个睡的跟小死猪似的,口水都流了一地,而且任凭狼妈怎么扒拉都不醒。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狼妈疑惑的掉过头来,它看见蒙义一手搂著狼五一手搂著狼六,趴在地上睡得也跟个死猪似的。不过精明的狼妈发现自己的狼七睡得不是很踏实,因为他虽然是趴在地上的,但是可以看出他的后背在不断的耸动颤抖。 蒙义不是在害怕,而是在憋著笑,因为狼大哥四个的样子实在是太逗了。狼妈靠近蒙义伸出舌头舔著蒙义的脑袋,发现蒙义不再颤抖了。狼妈得意的点了点头回到狼爸身边,嗷嗷呜呜的跟狼爸交流一番。狼爸歪头看了看蒙义,又看看那四只小狼,隨后呜了一声一口咬开狍子的腹部,叼出柔软肝臟送到狼妈嘴边。狼妈眯起了双眼趴在狼爸身边欢快的吃著。狼爸狼妈恩爱的样子,被装睡的蒙义看在眼中,他的双眼渐渐湿润,因为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爸、妈,你们还好吗。儿子,不孝~~~~” 夜晚,当万籟俱寂的时候。蒙义悄悄睁开眼睛,从前胸和肚子上上把狼大、狼二轻轻搬下来放在一边。又把狼五、狼六放在一起,然后缓缓抬起双腿绕过狼三狼四之后翻身爬起,摸索著爬向藏狼毛的地方。他抓出一大团狼毛之后將狼毛絮成条状,隨后用双手掌把絮好的狼毛条再分成两股和三股,用正反两种搓捻法,將毛絮条搓捻在一起之后一根狼毛线就做成了。这种手法是蒙古族牧民的传统手艺,叫做搓毛绳。蒙义曾经跟一位蒙古族老额吉(妈妈)学了这套手艺,现在正好用上了。 在黑暗之中干这个细活,全凭手指的触感,所以速度也不是很快。而且这一大团狼毛也不可能一晚上搓好。再说蒙义现在的这副身体精力是有限的,他可不想搓著搓著就睡著了,要是被狼爸狼妈发现还不知道是啥结果呢。 当睏倦袭来时,蒙义收好狼毛和已经搓好的狼毛绳,转身准备爬回草堆。但就在他刚刚转过身来的时候,一双阴森森的泛著绿幽幽光芒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蒙义。 蒙义全身的汗毛陡然炸起,心头浮起极度危险的徵兆。他停在原地不动,因为从味道和气息上他已经判断出,那双眼睛是狼爸的。 第7章 第一双鞋 冷汗顺著蒙义的鬢角流淌,他趴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这感觉就像他在丛林中被一个精锐狙击手锁定时一样无助、恐惧、无奈。 蒙义不住在心中提醒自己:“冷静,沉著,坚持!” 他用双眼盯著狼爸的双眼,狼爸的眼神从波澜不惊渐渐变成了带有一丝怒气。蒙义猛然醒悟,在面对狼的时候,不要盯著它的眼睛看,因为人怕狼,狼更怕人。但是人恐惧时会选择逃避,而狼在恐惧时会发动进攻把心中的恐惧消灭乾净,这就是狼。 蒙义赶紧低下头,嘴里发出呜呜的颤音。蒙义知道这种叫声代表著求饶,儘管他內心为此感到羞耻,但他也明白这是目前最明智的做法。 蒙义不敢再直视狼爸的双眼,只是把头迅速一抬又迅速低下,但这一眼足够了,因为狼爸的眼神恢復了波澜不惊。它绕过蒙义用前爪把蒙义藏起来的狼毛和狼毛绳扒拉出来嗅了嗅,隨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动作。 巨大而蓬鬆的狼尾不时划过蒙义的脸颊,蒙义就这样趴在原地耐心等待,等待著狼爸的裁决。 狼爸调转身子站在蒙义的旁边,从它嘴中呼出的热气直接喷到了蒙义的脖子上。儘管这气息很热,但是们一却感觉脖劲处的肌肉突突直跳,这是极其危险的信號。狼爸那张大嘴从这个角度可以轻易的將蒙义的脖子咬穿。 一下两下,蒙义感到狼爸的大尾巴在自己屁股上轻轻抽了两下,这是啥意思?蒙义慢慢抬起头,又慢慢扭头看著狼爸,黑暗之中只能看清狼爸的两只狼眼,依旧是那么波澜不惊。 又是一下,蒙义疑惑的先前爬了一步,狼爸隨即跟著他向前迈了一小步。又是一下,蒙义明白了,狼爸的意思是让他走。走,去哪呢? 蒙义只好慢慢向前爬去,狼爸紧跟著蒙义,一条狼尾抽打蒙义屁股的频率越来越快,也越来越重。当蒙义爬到草堆上的时候,狼爸的一只前爪猛地摁下,蒙义猝不及防之下被摁倒在草堆上。蒙义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感到狼爸离开了草堆,而且蒙义心中危险的徵兆瞬间消失。 蒙义趴在原地,两滴大大的泪珠顺著眼角滑落。在蒙义的脑海里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蒙义的老家,西北的一座小县城里,十二岁的蒙义第一次逃学跑去打游戏,被他老爸从游戏厅里拎了出来。 在回家的路上,老爸走几步就用皮带抽蒙义的屁股一下,再走几步又踹蒙义一脚,嘴里翻来覆去的只是一句话。 “你个不成器的东西,以后还敢不敢了!” 十二岁的蒙义被很多同学和乡亲们围观,幼小的自尊心受到了刺伤,他边走边哇哇大哭,他不敢躲避老爸的皮带和大脚,只好拼命的喊:“不敢啦,再也不敢啦!” 刚才狼爸的举动和当年蒙义的老爸何其相似,蒙义抬起小手擦著眼泪,嘴里无声的喊著:“爸爸,爸爸~~~~” 清晨,阳光斜照进狼穴,蒙义睁开了还带著泪痕的眼睛。狼爸狼妈还有小狼们还在酣睡,蒙义悄悄爬起身来来到右侧出口放鬆。他站在洞穴內向外望去,只见在金灿灿的阳光下,远处的青山被一层乳白的雾气笼罩,近处的森林草地翠绿欲滴。不知名的鸟儿在欢快的鸣叫,近处的小河潺潺流淌,叮咚的流水声和鸟鸣声不仅不觉得吵,还为这寂静的森林和草地增添了几分灵动。 空气清新的带著甜味,蒙义张开双臂大口的呼吸著。这个时代的自然环境还处在原始状態,没有雾霾,没有沙尘暴,没有尾气,只有这怡人的大自然的味道。 不知名的野在洞口隨风摇曳,蒙义忍不住摘下一朵含在嘴里,瓣上的露水顺著舌头流进喉咙,只些许几滴就把晨起的乾渴解除。蒙义忽然童心大发,想要再多摘几朵,於是他仔细观察洞口一番之后,慢慢的探出身子。 正在这时,蒙义感到身后有一股力量在拽他。 呜嚕嚕,呜嚕嚕。 不用回身也知道,那是狼妈,那是在告诫蒙义不能隨便出动口。大自然的优美的景色下面往往暗藏杀机。这个时候的小狼如果单独出洞的话,回来是偶然的,回不来是必然的。所以蒙义还是遵从了狼妈的意思,退回洞里。 经过昨晚的事情,蒙义对狼爸狼妈的感觉產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觉得自己面对的再不是凶恶的野兽,而是外表冷酷內心充满慈爱的亲人。 蒙义没有趴下,而是跪在狼妈面前,举起手中那只用几朵野编成的一个小小的环想要套在狼妈头上。可是狼妈的个子太高,蒙义伸长胳膊也只能到狼妈的鼻子那。 狼妈迷惑的歪著头看著自己的狼七,片刻之后狼妈低下头来,蒙义顺利的把小环套在狼妈的一只耳朵上。狼妈抬起头来轻轻摇了一下头,看来在適应这个自家娃儿送给它的不知道是啥的玩意。 狼妈仔细的舔著蒙义的脸和手,嘴里发出呜嚕嚕的颤音,蒙义高兴的趴下领著狼妈来到他藏狼毛的地方。他把狼毛和搓好的狼毛绳举起来给狼妈看,狼妈歪著头仔细看了半天又嗅了嗅,点点头转身走了。 小狼们还在酣睡,狼爸狼妈却要开始一天的狩猎了。在临走之前,狼爸把一块长条形的,被撕扯的很不规则的狍子皮叼到蒙义的面前。那狍子皮上还带著血跡和一大块肉,蒙义看著眼前的狍子皮明白了狼爸的意思。 “谢谢。” 这两个字是蒙义在心里说的。狼爸首先出洞,照例先仔细观察一番。狼妈紧隨其后,在快要出洞的时候,狼妈回头看了蒙义一眼。蒙义发现狼妈的嘴角微微向上翘了一下。 “它是在笑吗?”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以人的標准来看,狼妈確实是笑了一下,但是按照狼族的標准这个表情代表的是什么意思蒙义还真不知道。 呜嚕嚕嚕。狼妈的声音从洞外传进来,那是在告诉蒙义乖乖待在洞里,千万不要出去。蒙义知道,成狼离开巢穴期间是小狼们最危险的时候,所以他也嗷唔一声回应狼妈,意思是知道了。 狼大它们醒了,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离蒙义远远的。不过看得出来,狼大看著蒙义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仇恨。蒙义不管那些,开始坐在洞口附近搓毛绳。现在蒙义有了两张兽皮,那就必须多弄些绳子才行。 蒙义搓的正起劲,猛然听到身后狼五、狼六哀哀的叫声。回头一看只见狼大正带著那哥仨在欺负狼五、狼六。原因很明了,狼爸给蒙义的那块皮子上有一大坨肉,狼大哥四个想吃。但是狼五、狼六死死护著皮子不让它吃,於是狼大又开始欺负俩妹妹了。 蒙义放下狼毛猛地躥了过来,狼二第一个退的远远的,嘴里不住的发出呜呜的颤音。狼三、狼四有些畏惧的看著蒙义,只有狼大两只前爪紧紧扒著地面,两条后腿拱起,脖子上的毛一根根乍起,而且张开嘴巴露出尖利的犬齿。 蒙义把狼五、狼六护在身后,隨后捡起一块石片把皮子上的那坨肉颳了下来拿在手中。狼大发出嗷唔嗷唔的叫声,这叫声是闷在嗓子里的,这意思代表著威胁和警告。 蒙义看看狼大哥四个,转过身往回爬,被蒙义藐视的狼大瞬间恼羞成怒,它正准备趁蒙义不备扑过去咬死他。但就在这时,蒙义猛地转过身扑向狼大,狼大嚇得连连后退,边退边发出嚎叫声。这既是威胁恐嚇,也是在向狼二、狼三和狼四求援。但是那哥仨后退的比狼大还快,狼大的屁股都已经靠在洞壁上无路可退,狼大的双眼逐渐变红。 呲啦,蒙义用嘴撕下一块肉,就这样叼著肉送到狼大面前,狼大惊呆了。这个一向和自己不对付的狼七,今天屈服了吗?鲜肉的香气让狼大嘴里口水不自主的流出来。他学著狼爸的样子高高仰起头,斜眼看著蒙义,最后终於扛不住诱惑一口咬住肉拼命的撕扯。 蒙义没有鬆口,而是和狼大来回的爭夺,如此一来,狼大不仅没发狂,反而放下心来死死咬住了肉。狼大死命的撕扯,嘴里发出凶狠的呜呜声,蒙义適时的鬆开了嘴,狼大得意的叼著肉跑到另一边享受它的胜利果实,狼二哥仨跟了过去想要分一杯羹,不料却被狼大逐一揍翻在地,並被狼大撵到角落里挤在一起呜呜的求饶。 蒙义把肉用嘴撕开餵给狼五、狼六,这小姐俩一心跟著蒙义,这是必须给与奖励的。这段插曲一过,蒙义的可以安安心心的搓毛绳了。很快的,一大团狼毛都变成了毛绳,蒙义掏出那两只小狼牙,把绳子拴在狼牙末端,隨后拿起那张鹿皮端详。 没有经过硝制的鹿皮属於自然风乾的,硬的跟一块木板一样。蒙义不得不先把它泡在洞口处的水洼里。隨后蒙义又把那张狍子皮上的残留脂肪、肉块用石片刮乾净之后,也泡进水里清洗。 蒙义把两张皮子拧乾水分,掛在上方那个出口处通风阴乾。这个过程需要一定的时间,这个时候该干点啥呢?恰好狼五狼六在身边,蒙义抱起狼五送到皮子边上,示意狼五咬皮子。趁这时候皮子柔软,得赶紧弄出穿绳子的扣眼来,否则蒙义可不知道到哪里找硝石来软化皮子。 蒙义抱著这俩狼型打扣眼机,费了很大劲才算弄好扣眼。小姐俩很沉累的蒙义满头大汗,不过小姐俩很是兴奋,以为蒙义在哄它俩玩,所以蒙义一撒手这小姐俩就扑到皮子上准备再来几口。蒙义不得不把小姐俩抱在怀里,挨个餵了一把马齿莧。小姐俩愁眉苦脸的嚼著马齿莧,总算老实了。 一天之后的上午,蒙义坐在地上晃著两只小脚,得意的欣赏著他亲手製作的第一双纯鹿皮靴子。儘管这双靴子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和鞋相去甚远,但在蒙义的心中,这双靴子堪比他从前穿过的特製的陆战靴。因为从此以后,他的双脚有了保护,这个意义很重大。因为將来的蒙义不可能像狼一样用四肢在地上奔跑,所以保护好双脚尤为重要。 第8章 聪明的狼二 狼五、狼六好奇的围著蒙义的双脚兜圈子,不时地伸出舌头舔一下,还会用爪子挠。狼大看著蒙义脚上的怪东西,脸上全是鄙夷的表情。 狼,凭藉的就是尖牙厉爪,把爪子包起来算怎回事,狼大心中对蒙义有些轻视了。狼二主动跑过来盯著蒙义的鞋看个不停,蒙义特意站来沿著洞壁晃晃悠悠的走了几步,狼二似乎明白了这怪东西的用处,那双本就狭长的眼睛,此时眯成了一条线。 俗话说孤狼最狠,双眼狭长的狼最狡猾,蒙义发现狼二在这些小狼中是最聪明的,他同时发现了狼大小团伙中的薄弱环节,分而治之的方法应该有效。对狼大必须武力镇压把它打服,对狼二要拉拢分化,蒙义看著狼二笑了。狼二嚇得接连后退几步,紧紧盯著蒙义但是没有做出威嚇的样子。 “聪明,狼二很有逆袭夺位的潜质。” 对於蒙义的脚上多了一双怪模怪样的东西这件事,狼爸狼妈採取了不闻不问的態度,在狼爸狼妈眼里,小狼们只要能吃得饱饱的,长的壮壮的,儘快学会各种技能就行了。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自然环境真的太好了,狼爸狼妈每次狩猎都是满载而归。又过了一个月,小狼们开始自己撕扯著猎物进食了。 蒙义现在身上穿著狍子皮做的坎肩,双膝和双肘戴上了护膝和护肘。那坎肩著实费了蒙义很大功夫,主要是在皮子上掏出一个洞太费劲了。为了掏出著一个洞,蒙义弄碎了五六块石片,小手上被磨的血肉模糊,这才做成了这件坎肩。护膝护肘是用野羊的皮做的,做完这些,蒙义的狼毛绳也用光了。 蒙义此时非常想念自己那两把放血王,要是有它们在身边,蒙义就可以用兽皮做成皮索,也就不必再收集狼毛措毛绳了。可惜两把放血王都不知道在哪里,这个狼穴內只有石块和吃剩的骨头,连一根適用的棍子都找不到。 蒙义已经开始有目的有计划的锻炼自己的身体,他要儘快提高自己身体的灵活性和敏捷性,儘量增强力量,等到狼爸狼妈允许他出洞之后,可以用的材料就很多了。 每天因为进食的爭夺仍在继续,蒙义除了用嘴还会用两块石片辅助自己抢食,所以他往往能够抢到更多的肉。这些肉除了自己吃之外还会留给狼五、狼六,而且蒙义的计划已经悄悄开始了。 吧嗒,一根带著肉条和筋脚的骨头扔在狼二面前,时机恰到好处,就在狼二刚刚吃完抢来的肉的时候。狼二眯起双眼一口叼住骨头就跑,不料嗷呜一声,狼大扑了过来,一口咬住了狼二的脖子。 狼大已经有一只成年野羊大小,尖锐的狼爪已经蜕去了稚嫩闪著寒光。粗大的犬齿异常锋利,一口就可以连皮带肉撕下一大块。狼大这一口咬得狠,狼二疼得惨叫一声鬆开了嘴巴。骨头掉在地上滚出几步远,狼大脑袋一扭把狼二甩到一边,隨即疯狂的咬了几口,直到狼二趴在地上不敢动之后,狼大才迈著稳健的步伐走到骨头边低下头去。 但是狼大却怎么也叼不起那根骨头,因为那根骨头正被蒙义的一只脚死死踩住。狼大猛一摆头咬向蒙义的脚,蒙义早有防备,迅速纵跳起来越过狼大的头顶。 咔的一声,狼大的上下顎猛地撞在一起,这一口咬实了的话,蒙义的脚腕肯定是要被尖锐的狼牙洞穿的。蒙义在空中猛地转身骑在了狼大腰上,双手死死抓住狼大脖子上的皮猛地向下一摁,狼大嗷的一声趴在地上。 狼这东西號称铜头铁腚豆腐腰,狼头和狼屁股可以抗住重击,但是腰被压住就算完了,那是只有趴在地上挣扎等死的份。蒙义的身体够壮实,体重也快接近三十斤,连压代砸的落在狼大的腰上,狼大哪能受得了,被压得趴在地上四肢乱刨,脑袋疯狂地扭动但就是摆脱不了蒙义的控制。 蒙义用脚把那根骨头踢给狼二,嘴里呜嚕一声,狼二叼起骨头咔咔一顿猛嚼一仰脖连肉带骨头渣子咽了下去。蒙义看见趴在那休息的狼爸狼妈已经先后爬了起来盯著自己,他照著狼大的脑袋捶了一下之后迅速跳开並做好迎战准备。狼大被这一拳打得矇头转向,爬起来之后衝著狼爸狼妈呲牙咧嘴。等它明白过来之后立即调转身子,狼大看了一眼蓄势待发的蒙义,隨后猛地扑向狼二,狼二猝不及防被一下扑倒在地。 狼二奋力挣扎,怎奈失去先机,体型又不如狼大健壮,所以被狼大咬的嗷嗷直叫。狼大也是恨极了,下嘴非常之狠,狼二的身上已经冒出了血。就在这时,狼爸走了过来一爪把狼大拍的飞了出去。 蒙义看著狼爸心中佩服得无以復加。 “这才是高手!” 狼爸叼著狼大的顶瓜皮拽向洞穴另一侧,显然那是要施行家法了。因为狼大犯了个错误,他不应该扑向狼二,而是应该扑向蒙义。狼族的信条,就算战死也不能胆怯。狼大的错误就在於他做出的选择证明他胆怯了,所以要受到惩罚。 狼妈走了过来舔著狼二的伤口,狼二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狼妈的表情应该是满意的,因为狼二没有委屈得哼哼直叫而是忍著。这样的狼才是真正狠的狼。 狼爸教训完狼大之后,直接走到蒙义的面前,蒙义没有直视狼爸而是低著头趴在那里。 吧嗒,一根肉骨头落在蒙义的面前,蒙义抬起头来的时候,狼爸已经转身走了。这根骨头是什么意思呢?是奖励还是有別的含义?蒙义偷偷歪头看了一眼狼爸。只见狼爸趴在那里双眼眯缝著,但是狼头却正对著蒙义。这根骨头绝不简单,蒙义第一时间作出了判断。 他叼起骨头冲狼二扬了扬头,隨后转身来到狼五、狼六身边放下骨头。狼五、狼六兴奋的围著蒙义打转,看得出来小姐俩口水直流可就是不下嘴,这是等著蒙义给它俩分。 狼二向著蒙义的小团伙走过来,但是狼大一声警告的嚎叫让狼二停住了脚步。蒙义现在看都不看狼二一眼,他用石片把肉刮下来,又把骨头砸碎分给狼五、狼六,哥仨一起吃得很是香甜。 狼二舔著嘴站在原地,狼大的叫声越来越响,狼二不得不转身向狼大的小团伙靠近。蒙义悄悄抬头一看,狼爸已经趴下把头转向另一边,不过在蒙义偷看时,狼爸猛地转过头来一双眼睛直视蒙义,那眼神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含义。 蒙义忽然感觉狼爸那眼神似曾相识,当年他被选入狼群特战,又通过努力晋升精英战士之后,狼群特战大队长看著他的眼神就和狼爸一模一样。 夜幕降临,隨著几声沉闷的雷鸣,正打算出洞抓几只活猎物的狼爸站在洞口踌躇了一下,隨后窝在洞口处盯著洞外漆黑的夜。 哗啦啦的雨水倾盆落下,巨大的雷声让小狼们自发的挤到一起,蒙义再次被围在中间。自从出现两个小团体之后,这还是狼大第一次主动带著兄弟们靠近蒙义。 狼大就趴在蒙义的脚边,看得出来它对蒙义怀著深深的戒意。狼三、狼四应该算是很好的追隨者,因为它俩头脑比较简单,所以这俩还像小时候那样抱著蒙义的腿不撒开。狼五、狼六蜷缩在蒙义的臂弯里睡得香甜,再大的雷声也没把它俩惊醒。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慢慢的一寸一寸的靠近蒙义的腹部,蒙义知道那是狼二,所以蒙义一动没动就等著看狼二要干啥。狼二把嘴轻轻放在蒙义的肚子上,两只前爪也隨即搭在那里不动了。蒙义睁开双眼,微微抬起头来看著狼二,狼二没睡睁著双眼看著蒙义,那样子像极了宠物犬在盯著自己的主人。 蒙义冲狼二眨了眨眼,狼二居然也冲蒙义眨了眨眼。蒙义的笑了,他对狼二的智商有了新的评估,狼二在这个家里能不能当上老大不敢说,但是它一旦自己独立之后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小团体是肯定的,因为狼二是一只聪明的狼。 一般而言同狼族的小狼还没有独立的时候,的確是按照森严的等级秩序生活的,这个时候小狼之间会有各种各样的矛盾和爭夺,但是一但独立之后,狼族血脉中的另一个天性就会被唤醒,那就是血脉的召唤。不管身在何处,不管过去是不是被欺负得很惨,只要听到同一血脉的狼的召唤,它们就会不顾一切的赶回来,和自己的兄弟姐妹一起面对一切。 蒙义总感觉白狼一家不简单,因为狼大儘管在和蒙义爭抢过程中败多胜少,但是狼爸狼妈却总在关键时刻出手。狼爸每一次教训狼大之后,蒙义总会感到狼大成熟了不少。由此可见,狼爸狼妈对狼大的培养是不遗余力的。这很像是人类国家中,君主对继承人的培养。 而蒙义之所以屡次击败狼大却不受惩罚,並不是因为狼爸狼妈对他另眼相看,而是狼爸狼妈把蒙义当成了一块试金石,当成了对狼大的磨礪,为狼大树立了一个强劲的对手。毫无疑问,狼大长大后將是一只卓尔不凡的狼。 想清楚这些的蒙义不禁感嘆狼爸狼妈的用心良苦,也暗暗讚扬狼爸狼妈这样做才是真正的疼爱狼大。 蒙义的小手轻轻抚摸著狼二那光滑的皮毛,一个狼群只能有一个王者,狼二还有它的兄弟姐妹们包括蒙义在內,註定是要离开的,蒙义的身边有狼五、狼六,现在又多了个狼二,俩个小团伙的实力悄悄地出现了逆转。蒙义相信,狼二会成为埋伏在狼大身边的臥底狼的。蒙义的小手轻轻点了一下狼二的脑袋,狼二立即慢慢的离开蒙义的肚子回到自己应该待的位置。 “聪明。” 蒙义在心中不住的夸著狼二,不过蒙义也清楚,小狼长得比自己快,等到狼大体魄再大一些之后,他和狼大之间的爭斗才算真正开始。此前的那些不过是前奏和开胃菜,狼族的竞爭从没有温情,只有淋漓的鲜血,只有成与败。 第9章 腾格里 连绵的阴雨总算结束了,接连几天都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一天中午,狼爸狼妈护著小狼们走出洞口,来到岩洞前不远处的一块草地上。温暖的阳光蒸发了草地上的了露水,徐徐的清风送来野和青草的芬芳,小狼们在草地上奔跑打闹,就像一群顽皮的孩子。 狼爸在高处向四周张望,那是在为妻儿站岗放哨。狼妈臥在草地中央不时清理著它的宝贝们,也不时的抬起头看著高处的狼爸。 蒙义在草地上发现了一个洞,看样子应该是嚙齿类动物的洞,凭经验看应该是地鼠的洞。蒙义趴在洞口侧耳细听,他听见洞深处传来的吱吱声。这说明这洞里不仅有地鼠,而且还有一窝小地鼠。 在食物丰富的情况下狼是不搭理地鼠的,因为抓著费劲肉又不多,只有在狩猎不成功的情况下才会抓地鼠充飢。不过却是训练小狼捕猎的理想猎物,不仅可以训练小狼的嗅觉和敏捷,而且几乎没有危险。 蒙义在確定洞里有地鼠之后,以洞口为圆心逐渐扩大搜索范围,这样一来又发现了另外几个洞口。他找来石块把洞口压住,又用土埋住压实只留下相邻比较近的两个洞口。蒙义用小手在一个洞口外挖了起来,刚下过雨的土地极其鬆软很快一个深坑挖成了。 狼妈看著蒙义来回折腾明白他要做什么,不过狼妈疑惑的是,自家的狼七怎么不招呼兄弟们一起动手,要知道狼抓地鼠都是一起行动,各自把守一个洞口,这样无论地鼠从哪个洞口出来都逃不了,而蒙义单独行动,难道他想凭自己的速度追上飞一样四散奔逃的地鼠吗? 儘管狼妈有疑惑,但是却没有阻止蒙义的行动,只是在一边看著。蒙义折了一根又细又长的灌木枝,把枝杈折断之后拿在手里掂了掂,感觉有些软於是又折了一根把两根拧成一股。做完这些之后,蒙义把枝条一点点探进洞內。灌木的枝条柔韧而富有弹性,在遇到坚硬的洞壁时会调转方向,蒙义只需不断加力就可以把枝条伸进洞的最深处。 没用多一会,蒙义就感到枝条的前端碰到了柔软的物体,而且从洞內传出急促的叫声,蒙义猛地抖动枝条同时用手把洞口周围的土推到洞口,这等於是封死了地鼠的逃生通道。 蒙义快速转动枝条,洞內吱吱的叫声急促而惊慌,並逐渐消失。蒙义立即扔下枝条堵死洞口跑到挖了坑的洞口边。一只小脑袋伸出洞口,四处张望一下之后猛地躥了出来,吧嗒一声掉进深坑底部。这是一只背部黄褐色爪子黑灰色尾巴很短的草原田鼠,大概有十多厘米的长度。蒙义的坑挖的够深够宽且四壁直立,那田鼠掉进坑之后急的四处乱窜但就是爬不出来。这个时候又一只田鼠掉进坑里,隨后是一连串八只小田鼠鱼贯而出一个接一个掉进坑中,这窝田鼠一个没拉全部落坑。 狼五、狼六围著蒙义兴奋的嗷嗷直叫,就连狼大哥四个也围在坑边好奇的看著这些吱吱乱叫的小东西。小狼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物,兴奋紧张在所难免。 蒙义伸手抓起一只大田鼠,那田鼠在蒙义手里吱吱乱叫四肢乱蹬,蒙义斜眼看了一下狼大,发现狼大正死死盯著自己。蒙义隨即把田鼠扔给狼大,那田鼠落地之后竟然一动不动。狼大伸出爪子小心翼翼的碰了碰田鼠,不料那田鼠猛地蹦了起来飞快逃窜,嚇得狼大原地蹦起老高。等它反映过来的时候,那田鼠已经逃出很远了,狼大感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他恼怒的叫著追向田鼠。 田鼠和狼赛跑註定不会贏,因为狼跑出一步足够田鼠那四只小短腿捣腾半天了。但是田鼠的优势在於灵活,它可以瞬间改变方向,甚至能来个一百八十度的紧急大掉头,这可把第一次面对活猎物的狼大折腾的手忙脚乱。绿草地上,一只雪白的小狼低著头来回的转著弯,四条腿的迈动频率快赶上风车了。而蒙义现在做什么呢?他正把小田鼠一只只掏上来用力摔晕在地上,这样田鼠就不会跑了。狼五、狼六各自叼著一只小田鼠兴奋的不知道咋办。狼三、狼四既想和狼大一起追田鼠又想等著蒙义分给他们,所以在那犹豫不决。 狼二来到坑边俯下身去一口咬住一只小田鼠,一股血水顺著它的嘴角流淌,活生生的肉食味道刺激了狼二,它一口將小田鼠吞进肚內,正想再吃,蒙义却拦住了它。 唔~~~~~。 蒙义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狼二楞了一下,隨后转过身来跑向狼大。狼三、狼四一见立即跟了过去,四只小狼在草地上展开了围追堵截,小狼的敏捷性还是差一些,不时的因为急转弯而摔倒,绿草地上不时的有一团雪白雪白的毛球滚过。 蒙义坐在坑边欣赏著有趣的画面,隨手抓起一只小田鼠塞进嘴里。抓地鼠当然是为了吃,蒙义现在还没奢侈到把田鼠当宠物养的地步,而且这一窝田鼠也只能让蒙义的肚子半饱。 蒙义连吃两只之后,坑里还剩一只大鼠三只小鼠惊恐的蜷缩在一起,蒙义把它们拍晕之后,拿在手中又领著狼五、狼六向狼妈走去。 蒙义把四只田鼠放在狼妈面前,狼妈的双眼睁的大大的,眼睛里水汪汪的泛著喜悦的光芒。狼妈伸出舌头把蒙义嘴角边的血水清理得乾乾净净,隨后又把蒙义的脸也给清理了一遍。隨后用前爪碰了一下大田鼠头向狼爸的方向摆了一下,蒙义明白了。他叼起大田鼠趴在地上飞快的向狼爸奔去,远远看去真的像一只小狼在跑。 蹲踞在高处的狼爸早就看见蒙义飞奔过来,也看见了之前蒙义的种种举动。狼爸依旧警惕的观察四周,只是时常瞥一眼越来越近的蒙义。 蒙义来到狼爸身边,慢慢站起来,现在它的高度刚刚到狼爸的胸前。蒙义用嘴叼著田鼠,他知道狼是不会用爪子抓著食物送给长辈的,那是一种挑衅行为,意味著开战,所以他只能用嘴叼著田鼠送给狼爸。 巨大的狼爪抬了起来,轻轻搭在蒙义的头上,这是蒙义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狼爸。高大威猛,浑身肌肉充满著爆炸性的美感,这说明狼爸和狼妈一样很年轻。但蒙义一点也不会因为狼爸年轻而对他產生轻视,因为在狼爸那身雪白油亮的皮毛下隱藏著一道道伤痕。这是只有在近距离才能看清楚的,由此可见狼爸虽然年轻,但经歷的生死搏杀却很多,所以才会造就狼爸这种冷静睿智的性格,甚至冷静的有些残忍。 蒙义仰望著狼爸,他想起了一位蒙古老牧民对他说的话。 “人和草原上所有的生灵都是腾格里的孩子,腾格里的化身就是狼。如果你见到一只白色的狼,你一定要恭敬,不要害怕,因为它就是腾格里。” “腾格里。” 蒙义模糊不清的说出这三个字,一是因为他还不能流利的说话,二是因为他嘴里还叼著田鼠。狼爸低下头来一口將田鼠咬为两半,它迅速咽下田鼠,四处张望了一下之后冲蒙义扬了扬下巴。 蒙义毫不犹豫的把另一半田鼠吞进肚子里,狼爸用前爪拍拍地面,蒙义顺从的挨著狼爸蹲坐在它身边。这里地势较高,岩洞前的草地、丘陵、灌木丛,远处的小河森林和连绵起伏的高山尽收眼底。 蒙义被这雄浑壮美的景色倾倒,不由得发出一声长嚎。 嗷唔~~~~~~~。 草地上的狼妈正在教小狼门怎样捕捉田鼠,它听到蒙义的嚎声之后扭头看著高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雪白巨大的狼尾轻轻的摇摆著,这表明狼妈非常开心。 狼大终於咬死了田鼠,它叼著田鼠蹦著跳著,像一个在父母面前炫耀的孩子。当狼大听到蒙义的嚎声时,它愣住了。嫉妒的烈火从狼大心头燃起,那个被妈妈捡来的野孩子为什么可以待在爸爸的身边,那应该是我的位置。 狼大叼著田鼠向高坡衝来,碧绿的草地上一道雪白的身影像是在草尖上飞,蒙义真的被狼大迷住了。狼大要是个人的话那绝对是个帅得掉渣的男神,但是蒙义欣赏的是狼大漂亮的皮毛和奔跑时迅猛的气势。 然而,蒙义对狼大的欣赏只维持了一小会儿,因为狼大跑过来之后扔下田鼠直奔蒙义扑来。狼爸没有阻止,依旧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任由狼大向蒙义发起了挑战。在狼爸眼中这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每一头狼在成长过程中都会发起或者接受这样的挑战,不然的话那就不是狼了。 蒙义猛地俯下身去双腿蹬著地面,两手弯曲於胸前,头高高扬起,张开嘴发出呜嚕嚕的警告声。狼大止住了前扑的动作,用和蒙义一样的姿势趴在那里,嘴里发出同样的警告声,一人一狼就这样对峙起来。 第10章 狼二的逆袭 狼大捣著小碎步横向移动,想要占据高一点的地方,居高临下可以最大程度的发挥飞扑的力量,但蒙义以同样的方式向高处移动,狼大禁不住有些焦躁,猛地纵身而起扑向蒙义。 蒙义双腿早就蓄势待发,此时猛地一蹬地面跃入空中,一人一狼在空中撞在一起。蒙义一拳击中狼大的腮帮子,打的狼大的脸扭到一边,舌头都吐了出来。而狼大两条后爪狠狠踹在蒙义的腹部,要不是有那个狍子皮的坎肩护著,蒙义的肚子就算不被开膛也至少会留下几道深深的口子。 狼大落地后迅速掉转身对准蒙义,蒙义落地后退几步迅速做好了准备。狼大的蹬踹力量很大,虽然有皮坎肩保护,可是蒙义仍然感到肚子那很疼。大意了,不应该把要害暴露出来。 狼大趴下身子猛地躥出,这一次比刚才更加迅猛,因为狼大现在恰好占据高处。蒙义没有跃起而是低头快速直对狼大衝去,眨眼之间从狼大肚子底下穿了过去。狼大落地之后迅速掉头,这一次它冷静了下来仔细打量著蒙义。 由於双方交换了位置,蒙义现在占据地势优势,狼大不得不继续迈著小碎步调整位置,试图將劣势扯平。而蒙义则是慢慢拉近和浪大的距离,但始终保持在高处。狼大的耐性还是差了一些,在劣势还没扯平的情况下,就再一次主动发起了攻击,但这次他没有跃起,而是笔直的冲向蒙义。 就在即將撞在一起的时候,蒙义猛地侧身倒地,双腿呈剪刀状急速摆动,突然失去目標的狼大冲势未减,两只前爪就被蒙义的双腿扫中,狼大翻著个的滚了出去。不过它够顽强,迅速蹦了起来再次杀向蒙义。 此时蒙义还没站起来,但是狼大已经杀到面前,蒙义连忙仰面躺倒,双手抓住狼大的两只前爪,双腿蜷到腹部猛地向上一蹬。 嗷的一声惨叫,浪大被蹬的凌空飞起隨后重重摔在草地上。这下子是真疼啊,疼得狼大呲牙咧嘴两只后腿直打哆嗦。 蒙义的这一招叫做“兔子蹬鹰”,时机、力道掌握的恰到好处。如果不是这具身体还小,就刚才那一下子足可以將狼大的肠子踹断。但是蒙义就算有那个力量他也不会那样做,因为狼大是狼爸狼妈最喜欢的孩子,儘管狼大和蒙义不对付,但是蒙义还是不想让狼爸狼妈失去狼大。人毕竟不是狼,人懂得感恩,知恩就要图报,这是做人最基本的准则,所以蒙义没有下死手。 狼爸看著俩孩子的爭斗,不时的点头又摇头。在蒙义等著狼大恢復体力的时候,狼爸短促的叫了几声,狼大抬起头来看看狼爸,又看看蒙义,隨即慢慢迈开脚步靠近蒙义。 突然,狼大骤然加速,蒙义也猛然间发起了衝击。然而就在双方即將接触的时候,狼大猛的一个转身侧跳避开了蒙义的锋芒。狼大的四爪刚一落地隨即弹跳起来扑到了蒙义的后背上,张开的狼嘴照著蒙义的脖颈咬下。 蒙义连忙双手护住脖颈缩脖低头,前扑迅即改为前滚翻,立足未稳的狼大被滚动的蒙义甩了出去。狼大敏捷的在地上一滚,再次跃身而起扑向蒙义,此时蒙义已经转身面对狼大,但他已经没时间调整姿势,只得也纵身而起一把抱住狼大的腰並顺势一摁,狼大嗷的一声浑身发软,两只前爪死死抓住了蒙义的双肩。蒙义知道此时不能抬头,只要一抬头咽喉要害就会暴露出来,所以他一头撞向狼大,用脑袋死死顶著狼大的下顎。 狼大的扑击力道很大,它身体也重,蒙义虽然抱住了狼大,但还是被这股力量撞的栽倒在地,一人一狼纠缠在一起顺著山坡骨碌碌的滚了下去。 好在这是一个缓坡,途中也没有突出的岩石和长著锋利倒刺的荆棘,这让蒙义和狼大平安的滚到了坡下的草地上。正在练习捉田鼠的小狼们迅速蹦开让出了场地,蒙义和狼大纠缠在一起,你给我一爪我给你一拳打得难解难分,草地上一灰一白两道身影就像农家打麦场上的石碾子一样来回滚动,青草和泥土不时的飞溅起来。 幸好狼大的头被蒙义死死顶住,不然在这种近身肉搏的情况,嘴短压牙也不够尖利的蒙义註定是要吃亏的。蒙义和狼大滚来滚去,狼五和狼六被狼三、狼四撵到一边,著急的嗷嗷直叫。 狼二死死盯著打斗中的狼大和蒙义,它双耳不停的耸动,前爪交替著挠著草皮。 蒙义的双腿已经將狼大的后腿锁死,狼大立即丧失了一大半的战力,它的两只前爪也被蒙义的手攥得死死地,这场打斗进入了相持阶段,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蒙义满身大汗,狼大也是气喘吁吁,就在滚动的过程中,蒙义的屁股恰好卡在刚才他捉老鼠时挖的那个坑里,这下子蒙义滚不动了,狼大趴在蒙义的身上猛力挣扎试图挣脱开来。 高处的狼爸已经扬起了头准备结束这场打斗,总的来说狼爸对狼大和蒙义的表现是极其满意的,只看它眯起的双眼就知道了。 但就在这时,狼二猛地窜了过来,蒙义仓促之间看到狼二的眼中射出了凶光。蒙义只来得及大喊一声,但却无法阻止狼二。狼二一口咬在浪大的脖子上。鲜血顺著浪大的脖子汩汩流淌。狼大猛然发出悽厉的惨叫声,它猛地挣脱蒙义的控制,原地蹦起又在落地之后迅速在草地上打了一个滚,这一连串的动作和刚才蒙义在高坡上抱住浪大时的情景如出一辙。 狼二被狼大连压带砸鬆开了嘴,狼大掉过头来双眼血红一爪將狼二拍翻在地。狼二被拍的仰面朝天,它正想爬起来却被狼大压住,狼大的嘴怒张开来,口水四溅,犬牙暴突狠狠地咬向狼二的咽喉。 蒙义心中暗说:“完了,狼二完了。” 唰,一道闪电般的身影夹带著疾风扑来,狼大被这股巨力撞得飞了出去,恰好落进蒙义的怀里。好在此时狼大是肚皮朝上,蒙义赶紧伸出双腿锁住狼大后退,用双手锁住狼大两只前爪。狼大愤怒的嚎叫著,奋力挣扎也没能挣开。恼怒的狼大低下头去一口咬住蒙义的手腕,儘管蒙义的手腕上有厚厚的皮护腕,但是尖锐的狼牙依旧將其刺穿,蒙义疼得一哆嗦,险些鬆开双手。 呜~~~~嗷! 狼妈在狼大头顶上嚎了一嗓子,那声音极其渗人,蒙义听了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狼大鬆开了嘴混身瘫软下来,蒙义这才將它鬆开。狼妈用嘴碰著蒙义的手腕,蒙义鬆开绳子解下护腕。好傢伙,两个血洞啊。 蒙义正要低头寻找草药,狼妈却伸出舌头仔细的舔著蒙义的伤口,嗓子里还发出轻柔的颤音。狼舌是蒙古族医药,也是中药的珍贵药引,狼舌又名“奇奴瓦音-赫勒”、“文哲”。主治舌肿,化脓性扁桃体炎,结喉,齦肿。所以被狼的舌头舔过的伤口不容易发炎好的也快。 可就在此时,一阵阵惨叫声传来,蒙义转脸看去,只见狼爸不停的叼起狼二又狠狠的摔在地上。狼二已经是浑身冒血了,但是狼爸还是不肯罢手。 狼爸的举动嚇得狼三、狼四、狼五、狼六挤作一团,就连狼大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但是蒙义已经明白狼爸的意思了。 就在刚才,狼二衝上来的时候,蒙义曾经喊过一嗓子。意思是不需要帮忙,因为对蒙义而言胜负並不重要,而且蒙义已经感到狼大的力量已经快要耗尽了,只需再坚持一会这场打斗就可以结束。狼二显然是听到了,也明白了蒙义的意思。但是,狼二並没有遵从蒙义的意思,而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狼二选择的时机恰到好处,下口的位置拿捏得很准,要不是关键时刻蒙义晃了一下狼大,那么狼二那一口直接就能把狼大的脊椎咬断,狼大就算当时不死也废了。在狼族中,一只只能趴在地上的狼的下场是极其悲惨的。蒙义相信狼爸狼妈不会看著狼大生不如死的样子,他们会用自己的方式结束这种痛苦。 蒙义推翻了之前对狼二的认识,狼二不聪明而是阴险、狡猾和狠毒。看来狼二等待这个翻身机会很久了,但是他不够聪明,他不应该在这个场合下发动逆袭,它应该等,等著狼大落单的时候或者狼爸狼妈不在的时候再动手。 而且狼二的不聪明还表现在它自以为是,那一晚蒙义的暗示被狼二理解为要联手,而且一厢情愿的认为蒙义会帮他。现在看来狼二的智慧不足以成为蒙义的伙伴,而且蒙义已经看清了狼二的本质,蒙义可不希望身边隨时会出现一张满是尖牙的嘴突然咬住自己的喉咙。狼二,应该放弃。 狼爸停止了对狼二的惩罚,大狼小狼们回到狼穴內。分肉的时候,狼二被孤零零的排除在外,只能等著吃剩下的东西。狼大除了肉之外还得到了一块鹿肝,那是狼爸亲自叼给狼大的。蒙义得到了另一半鹿肝,也是狼爸叼给他的。小狼们吃著自己的肉,离狼二远远的。如果不出现其他逆转,狼二將来的命运只能是一只孤狼。 第11章 捕鱼 三个月后,小狼们的体型大了不少,都能离开洞穴在附近追逐野兔山鸡,掏田鼠洞了。 蒙义爬出洞口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现在他的力量和敏捷性大大提高,再加上他拥有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每次抓到的田鼠最多,有时还能用套子套住野兔。狼族的规矩,谁抓到的就是谁的,除非是在狼群里的时候,那就要把猎物最好的部分献给狼王。但是白狼一家没这个规矩,自己抓到的就自己吃,所以蒙义和狼五、狼六都是膘肥体壮的。 这个时代的气候也跟现代有所不同,即使到了深秋草木依旧青翠,早晚也只是感觉凉爽却不寒冷。不过,蒙义还是为自己准备了厚厚的皮毛外套,都是用野羊皮做的。做衣服的线用的是洞穴附近摘来后晾乾的最细的藤条,这东西隨处可见,韧性不比毛线差且结实耐用,用来缝厚皮毛做外套最合適不过。 蒙义站在洞口琢磨著干点啥,是不是往小河那边走走,看看能不能弄条鱼吃。 狼二从蒙义的腿边小心地挤了出来,自从那件事情之后,狼二的地位在白狼家中一落千丈,现在处於最底层,不管干什么都排在最后一位。蒙义看著瘦瘦的狼二蔫头耷脑的从身边走过,禁不住在心中涌起一丝怜悯。但是当蒙义看到狼二像是无意中的一瞥之后,那丝怜悯顷刻间荡然无存。因为就在狼二那一瞥当中,蒙义从狼二的眼中看到了仇恨,刻骨的仇恨。 那一刻,蒙义很想用石头砸断狼二的腰椎骨,因为狼二的那一瞥让蒙义感到了危险和恐惧。但是蒙义並没有动手,他不想狼妈的孩子死在自己手上。所以蒙义慢慢跟在狼二的身后走向草地,狼二的步子加快了,看样子它想远远的甩开蒙义。 蒙义停住脚步远远的看著狼二,发现它直奔田鼠洞而去,堵洞口挖深坑的动作和蒙义一模一样,只是不知道狼二会不会用枝条捅。狼二接下来的动作让蒙义大感意外,它狠吸一口气之后把嘴伸进洞口往里吹气,如此反覆几次之后,另一个洞口果然有田鼠跑了出来。狼二扑了过去一口一个瞬间吃的连渣都不剩。吃完之后,狼二看了一眼蒙义,转身去了別的地方。 蒙义爬上高处仔细观察了一番之后,隨即发出一声嚎叫四手脚並用奔向小河。狼五、狼六听到蒙义的召唤后飞快的跑过来,狼大居然也领著狼三、狼四跟在后面。 这条小河並不宽最深处也只有齐腰深,河中遍布被山洪衝下来的巨石,因此也形成了一个接一个的小水塘。不少的鱼儿就慵懒的待在这些水塘里。 良好的自然环境,充沛的降雨使得河水常年不断,沿河茂密的植被为河中的鱼虾提供了丰富的食物,当蒙义来到河边的一个小水塘的时候,他高兴地在草地上直打滚,因为他看到刚能没过小腿肚子的水塘里密密匝匝全是一斤多的鱼,就那样傻呼呼的在水里游著。这样的水塘沿著小河到处都是。 蒙义很想把水塘的入水口堵住,然后把水淘干,但是这种行为显然很浪费,大自然的恩赐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再说蒙义也不知道狼到底喜不喜欢吃鱼,万一不吃弄多了就浪费了。 狼五、狼六伸出小爪子在水里捞著,这样做当然啥也捞不到。不过到证明了一件事,这些鱼真的好傻,居然不知道跑,还在那悠閒地游著。 蒙义找了一块大小適中的石片,对准一条傻了吧唧浮上水面的鱼猛地甩了出去。噗通一声水四溅,平静的水塘掀起层层涟漪,在涟漪的中间一条肥大的鱼翻著白漂在水面上。蒙义迅速扑进水里抓住那条鱼扔到草地上。狼五、狼六兴奋的用前爪按住那条鱼期待的看著蒙义。蒙义唔了一声,狼五、狼六立即低下头去猛嚼。看来一条鱼不够小姐俩吃的,蒙义站在水塘中央猫下腰双眼紧紧盯著水里的鱼,猛然出手,一条活蹦乱跳的肥鱼被他掐在两手之间,隨后扔到了草地上。 狼六立即扔下吃了一半的鱼,跑到正在拼命蹦噠的活鱼身边一口咬住。吧嗒又是一条,这回狼五也跑过来吃活的了。 远处的狼大把蒙义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它挑了一个大一些的水塘扑了进去一顿折腾,结果连一片鱼鳞也没捞到。 嗷喔喔~~~。 蒙义嚎了一嗓子,隨后猫下腰盯著水中的鱼。狼大看了一眼蒙义瞬间变得安静,它站在水中耐心等待。突然狼大的脑袋猛地钻进水里。 哗啦一声,水飞溅,当狼大仰起头时嘴上叼著一条尾巴啪啪乱甩的肥鱼。狼大看了一眼蒙义犹豫了一下,隨后一甩脖子將鱼扔到岸边的狼三、狼四的爪前。狼三、狼四懵了,这还是那个一贯吃独食又霸道的狼大吗? 狼大威严的唔了一声,狼三、狼四立刻低下头去吃了起来。蒙义见此情景禁不住笑了一下,狼大成熟了,已经有了首领的风范。 狼五、狼六接连吃了五六条鱼才趴在草地上,蒙义捞上一条最大最肥的用石片拋开肚子掏出內臟,又把鱼鳞用石块刮乾净,再把鱼清洗乾净之后一口咬了下去。没火没作料,生吃吧。 当蒙义吃完一条鱼后,他再次来到水塘里抓了几条鱼,揪下几根芦苇把鱼串在一起拎著走回岸上。忽然,就在他不经意回头一瞥的时候,他看见远处的灌木丛中有一双眼睛在看著他们,不用猜那是狼二。 蒙义没说什么,拎著鱼招呼狼五、狼六往回走。狼大和狼三、狼四各自嘴上叼著一条鱼小跑著跟在后面。走了不远,蒙义再回头看时,只见狼二把小狼们吃剩的还有蒙义掏出来的鱼內臟吃了乾净,隨后走进水塘里学著蒙义和狼大的样子捉鱼。 蒙义心中说到:“我教会你怎么捕鱼,你至少不会再饿肚子,我对你仁至义尽了。” 由於蒙义拎著好几条鱼,所以他只好站起来走,这速度就赶不上狼大它们。好在路並不是很远,眼看著也快到狼穴洞口了。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一道阴影投射在蒙义眼前的草地上,蒙义抬头一看,只见高空中一只巨大的金雕正翱翔在空中。蒙义目测了一下,这个高度至少有二三百米,而那金雕展开的双翅几乎將太阳都遮住,可见这金雕有多大。 嗷唔~~~~~。 蒙义发出一声长嚎,几只小狼撒开四腿迅速躥进狼穴。小河里的狼二也立刻跳上岸向狼穴狂奔,蒙义爬进狼穴放下鱼隨后回到洞口一看,不禁大惊失色。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金雕是当之无愧的空中之王,视力和听力极佳,刚才地面上的几只小狼早被金雕看中,只不过由於蒙义的提醒及时,狼大它们能够迅速跑回狼穴,而狼二就惨了,就算它使出吃奶的力气跑也比不过金雕这空中之王的速度。而且金雕早已把落单的狼二当成了一块鲜肉,空中传来一声尖利的啸声,金雕一头俯衝下来直奔狼二而去。 狼二毕竟还是一直未成年的狼,面对强敌的经验极为欠缺。像一般的成年狼遇到金雕这种猛禽之后,通常会钻进灌木丛中躲避,附近没有灌木丛的话,也不会跑一条直线,而是在奔跑途中急速转向不断变换路线,这样金雕就会在空中不断调整方向,如此就可以延迟金雕扑下来的时间为自己爭得逃跑的机会。 但是狼二没这个经验,现在它已经惊慌失措,不仅没就近钻进灌木丛,反而是没命的向著狼穴飞奔,跑的还是一条直线。 金雕已经开始急速俯衝,洞口的蒙义甚至都能感觉到金雕双翅带起的气流。金雕的双爪已经探了出来,那粗大的鹰爪上长长的弯鉤闪著黝黑的光泽,眼看著就要抓到狼二的脊梁骨,而狼二距离洞口还有几十步的距离。生死一线,千钧一髮说的就是这个时候。 蒙义猛地衝出洞口,大吼一声,手中石块接连扔出。眼看就要得手的金雕被突然传来的怪叫声和飞过来的不知道是啥的东西惊得猛然拔高,那鹰爪擦著狼二的脊樑掠过,狼二借这个机会猛窜几步终於衝进了洞口。 蒙义赶紧转身进洞,不料一捧沙土迎面而来,蒙义赶紧闭眼抬手挡住沙土,就在这时蒙义感到胸口被狠狠踹了一下,仓促之间蒙义不得不后退了几步。 咔咔,刺骨的疼痛险些让蒙义的呼吸为之停止,一双如同铸铁般顏色的鹰爪深深嵌进蒙义的双肩。那身皮坎肩在金雕的利爪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脆弱。 蒙义来不及发出惨叫,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他小小身躯竟然被金雕带的离开了地面向著草地飞去。剧痛和恐惧让蒙义也慌了手脚,他双脚乱蹬拼命打著下坠,刚刚起飞的金雕被拽的降低了高度,蒙义的双脚这才勾到地面。 砰,蒙义感到头顶如遭重击,剧痛袭来之后一股热流顺著脑门流下糊住了蒙义的双眼。 第12章 逆境求生 蒙义知道,这是金雕在用它那钢凿一般的喙在啄自己。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抬头,只要一抬头金雕就会將蒙义的双眼啄瞎,那样的话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蒙义低著头双脚胡乱在地上蹬踹,他不停的做著下坠动作,但是这样一来双肩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过去,为了减轻疼痛蒙义猛地举起双手抓住了金雕的爪子。 这金雕实在是太大了,那鹰爪粗的连蒙义的小手都不能够满握,但是蒙义仍死死抓住金雕的双爪不松,如此一来双肩的疼痛减轻了不少。 蒙义和金雕在草地上角力,一个拼命向上飞,一个拼命向下坠。草地上被蒙义的双脚划出了两道深沟。就在这时一阵劲风袭来,又恰逢是下坡,金雕有了上升的浮力,它猛地煽动翅膀带著蒙义飞离了地面,蒙义的脚离地面越来越高。 突然,蒙义的双脚被一丛灌木的横枝截住,上升的趋势得以减缓,蒙义连续做了几个下坠动作又把高度降了下来。恼怒的金雕长啸一声低下头来狠狠地啄了一下蒙义的脑袋。蒙义脑袋一晕双手无力的鬆开,金雕再次带著蒙义飞上空中。 狼穴洞口,狼五、狼六嚎叫著要衝出洞口,却被狼大拦住。这个时候別说是小狼们,就算是狼爸狼妈也是爱莫能助。 金雕奋力扇动翅膀越飞越高,蒙义此时清醒了过来,不过他的双臂却怎么也抬不起来。蒙义知道自己一旦被金雕带回巢穴,那就只能成为金雕的美餐,他把心一横牙一咬,忍著巨疼拼命往下一坠。 刺啦一声,皮坎肩被扯破了,连带著蒙义双肩上的两块血肉一起被扯下。蒙义从空中急坠直下,噗通一声落进小河中央。 清凉的河水將蒙义双眼上的鲜血冲洗乾净,蒙义在水中睁开双眼,他憋住了气蹲在水底,从清澈的河水中向上望去,那只金雕正贴著水面来回盘旋。 蒙义顺流游了十几米之后把头探出水面,他刚刚换了口气就感到头顶劲风袭来,蒙义迅速一缩脑袋再次钻进水中。一人一雕一在空中一在水中,一个是捕猎者一个是猎物,就这样斗来斗去。 蒙义的伤很重,体力消耗的也很快。隨著金雕攻击越来越猛,蒙义换气的机会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是相当危险的。蒙义的决定放手一搏,他抓住两条鱼捏在手中,先是双腿蜷缩蹲在河底,隨后猛地將双手探出水面。蒙义的双眼死死的盯著金雕,他知道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 咔咔,金雕探爪抓住两条鱼,就在金雕正要拔高的时候,蒙义猛踹河底躥出水面抓住金雕的两只爪子之后猛地蹲入水中。此时金雕正是爬升阶段处於前力用尽后力未至的节骨眼上,再加上它已经飞了这么久了体力也有所下降,所以一下在就被蒙义拽进水里。河水迅即淹没了金雕的半个身子。 金雕张开巨大的双翅奋力挥舞企图从水中逃脱,蒙义怎会让他如愿,他双脚勾住河底的一块巨石,整个人横躺在河底,依靠自身重量和水的阻力牢牢地將金雕缠住。金雕奋力挣扎,这位空中的霸主一到了水里那战力几乎为零。那双巨大的翅膀连续拍击水面掀起巨大的浪,但也严重消耗了金雕的体力。金雕的双翅挥动的越来越慢,水慢慢淹了双翅,水面上只剩下金雕那奋力仰起的头和脖子,满满的缓缓地,金雕的头逐渐被河水淹没。 喧闹的河水恢復了平静,哗啦一声,蒙义躥出水面大口的呼吸著空气,同时发出剧烈的咳嗽声。当蒙义终於顺过气来的时候,他再次潜入河底。 狼穴內一片安静,小狼们一个个低著头趴在地上,狼妈焦躁的在洞里转著圈儿,狼爸挨个拍了小狼们一爪之后转身走出狼穴。狼爸和狼妈不是没看见在在河面上盘旋的金雕,但是那种金雕是可以把一只成年狼提到空中的恐怖存在。所以狼爸狼妈绕道从另一个洞口进入狼穴,等它们放下猎物之后这才发现洞內多了几条鱼少了狼七。 狼妈挨个问著小狼,但是狼族的语言只有几个简单的音节,完全不能表达出如此复杂的信息。只有狼五、狼六流著泪哀哀的叫声让狼妈感到,它又要失去它的狼七了。 在这个时候狼爸依旧很冷静,它躥出洞口遁著蒙义的气味跑向河边,但是狼爸刚刚衝下缓坡就停止了脚步。因为狼爸看见它的狼七正用两条腿直立行走,那小小的身子努力的向前弓著,狼七的双手死死地抓著什么再向前拖。看来狼七的力气快要用尽了,走几步就会摔倒。而且他身上的皮坎肩已经不见了,双肩上各有一处巨大的伤口几乎能看见肉里的骨头。 狼爸终於看清在狼七的身后拖著一只巨大的金雕,那曾经翱翔於九天之上,搏击风雨的双翅如今耷拉在地上,那曾经高贵的头颅,隨著蒙义的拖动而无力的敲击著地面。狼七杀死了一只金雕,杀死了一只空中霸主,这是狼族从来没有做过的甚至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狼爸猛地躥到蒙义的身边,仔细的为他舔著伤口。蒙义噗通一声瘫倒在地,浑身软的像散了架。 嗷唔~~~~~~~~~ 浑厚激昂的狼嚎从狼爸嘴里发出,洞穴中的狼妈猛地停止了转圈,发疯一般的冲向洞口。当狼妈出了狼穴时,只看见夕阳之中,以逐渐西坠的红日为背景,高大的狼爸驮著蒙义一步步的向狼妈走来。狼妈兴奋的蹦了起来,隨即发出一串欢喜的叫声。 这一晚的狼穴內充斥著一种喜悦的氛围,狼爸狼妈第一次敞开了让小狼们吃肉,就连狼二也吃了个滚瓜溜圆,但是他吃的依旧是剩下的那些。 蒙义的双肩上糊满了草药糊,但是蒙义没用狼爸给他的兽皮把肩膀包上,新鲜的兽皮且不说有多少细菌在上面,就算没细菌时间一长就会和蒙义的血肉粘在一起,到那时蒙义只能忍痛割肉了。 蒙义坐在地上,他的嘴里嚼著鹿腿肉,双手也没閒著。巨大的金雕就放在他眼前,蒙义把粗大油亮的鵰翎一根根拔了下来整齐地摆在身边。隨后又用石片砸著金雕的双爪根部,他是想用这对鹰爪做武器。 金雕死的憋屈,死之前的痛苦让它的双爪奋力张开,尖尖的弯鉤全部突了出来,像极了蒙义之前用过的攀爬索上的飞爪。所以蒙义打算用这对鹰爪做一对飞爪,这既能当武器又可以当工具。至於那鵰翎,蒙义的打算是给自己编个帽子,等將来能做出弓箭的时候也可以用来当尾羽。 蒙义费了很大劲终於卸下两只粗壮的鹰爪,並把它们放在一块石头上准备阴乾。金雕的身躯被狼妈拖到角落里开膛破肚,小狼们又多了一顿美餐。 狼六用前爪使劲拍著蒙义的腿,嘴张的大大的,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蒙义低头一看是一根细小的鱼刺扎在狼六的牙缝间,蒙义抱住狼六的脑袋伸出手指夹住鱼刺轻轻一拔,狼六立即舒坦的喘了一口气,小尾巴摇的跟扇子一样。蒙义发现狼六喜欢吃鱼,他带回来的几条鱼除了狼爸狼妈各吃了两条之外,剩下的全便宜了狼六,蒙义甚至怀疑狼六上辈子是不是一只猫。 狼六赖在蒙义的怀里撒娇,蒙义不时地用鵰翎搔著狼六的鼻子,害得狼六不住的打喷嚏。而狼五是吃饱了就睡,它枕著蒙义的腿睡得口水滴答。 一只狼爪伸过来拍了拍狼六,蒙义抬头一看是狼大。狼六乖巧的从蒙义的怀中蹦出来,顺便咬著狼五的尾巴把它拖到一边去。狼大蹲踞在蒙义的面前,双眼直勾勾地看著蒙义。 蒙义也直勾勾地看著狼大,狼大不是狼爸,它和蒙义是竞爭关係,所以蒙义用不著对他尊敬。 狼大慢慢抬起一只爪子碰了碰蒙义的肩膀,蒙义就那么坐著一动没动。狼大看看蒙义隨后转过身,从身后叼出那件破损的皮坎肩放在蒙义的面前。蒙义明白了为什么刚才狼大和狼爸一起出洞,原来它们是沿著小河去找这件皮坎肩了。 蒙义向著狼大点点头,狼大楞了一下隨后向狼二的方向摆了一下嘴之后转身离去。 蒙义明白了,为什么在自己刚要进洞的时候会有一捧沙土飞来,也清楚的知道了是谁在自己胸口踹了一下。狼二,这个野心和智慧完全不对等的傢伙,蒙义对他已经完全没有一丝怜悯了。这个傢伙野心很大,但是却极其愚蠢,要说唯一的可取之处那就是够狠,狠到对救命恩人都能下死手的地步,这傢伙很危险。 蒙义转过头看著狼二,而狼二就静静的趴在角落里把头埋在双爪之间。 “你等著。” 蒙义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三个字,当然狼穴里没有谁能听的懂。 第13章 狼大遇险 又是一个月的时间转眼即逝,天气逐渐转凉。小狼们已经换上了厚厚的皮毛准备抵御寒冷,而蒙义则换上了早已准备好的毛皮外套。 小狼们的体型逐渐接近狼爸狼妈,奔跑的速度,牙齿的咬合力,爪子的锋利程度都大大增强,狼大已经可以独立狩猎一些类似小狍子,小鹿等小动物了。其他的小狼虽然比狼大差了一些,但是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狼爸狼妈已经开始有选择的带著小狼们参加狩猎,当然狩猎的对象主要是那些落单的小野羊、小鹿、小狍子以及野兔等等。 这主要是出於安全考虑,实际上成年狼就算是捕猎一只野羊都要经过激烈的追逐和廝杀,身上掛伤实在是太平常了。但是在教导小狼狩猎的时候,就要从弱到强循序渐进,否则一上来就面对像野牛、野马那样强壮的猎物,小狼是很难应付的,甚至会因为对手过於强大造成对狩猎的恐惧心理,这样的话一头小狼就算是废了。 蒙义参加了三次捕猎,第一次他藏在灌木丛里用一根树枝绊倒了被狼群撵过来的一头小狍子,隨后狼五狼六从两侧出击把小狍子咬死了。蒙义不是不能跑不能追,也不是胆怯,但是他没有狼的尖牙利爪,就算扑倒猎物也没法一下將其杀死。所以,蒙义就和狼五、狼六分工合作,採取的是伏击战术,战果还算可以。但和狼大相比就算不上出色了,狼大可是独自咬死了一头半大的鹿呢。 狼的武器就是它们锋利的爪牙,而蒙义虽然没有爪牙但他可以製造工具,比如一根白蜡杆的树枝被蒙义磨尖前端之后就成了一桿趁手的木枪,一根藤条两端捆上石块就成了投掷式绊马索,磨尖的石头牢牢绑在棍子顶端就成了投枪。 这些工具在第二次参加狩猎时让蒙义大展雄威,接连杀死两只野羊。第三次蒙义手拿木枪从树上蹦下来,一下將一头小野猪钉在了地上。后来他被大野猪撵的的上躥下跳,幸亏狼爸及时把野猪引开才救了他一命。不过那天晚上蒙义吃到了纯天然、无污染没经过任何加工的野乳猪肉。 因为有了蒙义的这些武器,白狼一家在这个秋天里捕获了不少膘肥体壮的猎物,个个吃的饱饱的,那雪白的毛皮越发的闪亮。 蒙义和狼大的竞爭仍在继续,面对会使用工具的蒙义,狼大感到压力山大,於是他跟隨狼爸狼妈捕猎的次数越来越多,狼大也在捕猎当中迅速成长壮大起来。 清晨,狼穴上方出口。先是一堆黑亮的羽毛出现在洞口,羽毛下面是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那双眼睛左右观察一番在確认没有危险之后,一个毛茸茸的身体才慢慢从洞里拱了出来。 爬出洞外的蒙义站起身来活动筋骨,一套军中搏杀组合拳行云流水一般打出,打完之后蒙义气定神閒的站在那里。现在的他上身穿野山羊皮的外套,下摆只遮住屁股袖子只到肘部。下身是用野山羊皮做的类似於七分裤的东西,脚上是一双纯手工打造的像包脚布多过像靴子的鞋。这是没办法的事,主要是手艺差材料有限,不过好在够结实也不妨碍灵活性。蒙义的全身上下最威风的要算是鵰翎做的帽子,一根根鵰翎黑的发亮,紧紧地插在藤条编成的帽圈上,老远一看就像一只黑色豪猪。 粗藤条编成的腰带上左边掛著鹰爪飞爪,右边掛著绊马索,手边放著一把白蜡杆的木枪。今天小狼们不用跟著狩猎,所以蒙义打算到河边抓几条鱼,抓鱼的话用投枪就不方便了,所以只带了木枪。 正在蒙义欣赏自然风光的时候,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蒙义回头一看,只见狼五、狼六正仰起头咬著洞壁上掛著的鱼乾。蒙义抓了不少鱼,吃不了的都被他清理乾净掛在这个出口里面,因为这里阴凉通风,很快就能让鲜鱼变成鱼乾。但是因为没有盐,也有不少腐败变质的,那些都被蒙义扔给了狼二,这倒不是蒙义照顾狼二,主要是怕浪费。 蒙义招呼一声,狼五、狼六连忙跟上,哥仨一起从山崖上下来直奔河边。如今狼五、狼六也学会了捕鱼,狼六是完全遵照蒙义的传承蹦进水里捉,而狼五则是站在岸边专等著笨鱼游过来再下嘴,反正狼五是不肯下水的,而且它也不怎么爱吃鱼,之所以捉鱼纯粹是因为要和蒙义、狼六保持高度一致,同时也是为了换换口味。 蒙义站在水里举著木枪,有了木枪蒙义抓鱼的时候就不必总是猫著腰了。狼大领著狼三狼四涉水过河,狼二磨磨蹭蹭的跟在后面,但是到了河边却不走了。狼大上了对岸浑身一抖甩干身上的水后,衝著狼二嚎了一嗓子,狼二心不甘情不愿的游过小河跟上了队伍。 蒙义目送狼大它们走远,看方向它们似乎要去那山脚下的森林。那里是白狼的猎场,同时也是很多猛兽的猎场。猛兽们都各自有各自的领地和固定猎场,但猎物也不会死等在原地等著被捕猎,所以总有一些地方属於猛兽们的共同猎场,山脚下的森林就是。 蒙义的心渐渐提了起来,他在心中暗暗祈祷:“但愿別遇到猛兽。” 最近的狼大越来越像一个首领,开始著力培养自己的兄弟们,狼二的聪明再次引起狼大的重视,逐渐开始带著狼二捕猎。狼大的小团伙又恢復了原来的数量,在狩猎中多一份力量在关键时刻就有可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所以狼大打算不计前嫌把狼二培养成智囊式的狼。当然,这是蒙义的想法,至於狼大真正的想法是什么那就只有狼大自己知道了。 蒙义摇了摇头继续捕鱼,这时候狼六已经吃得饱饱的躺在草地上撒赖,狼五则优雅的趴在草地上舔著自己的毛。蒙义抓够了鱼正要上岸,猛然听见远处的森林里传来一声怒吼。 “糟了,狼大遇见猛兽了。” 蒙义冲狼五、狼六叫了一声挥手让它俩赶紧回洞去,隨后他自己登上河对岸直奔森林跑去。在直立奔跑的过程中森林里又传来几声怒吼和狼嚎声,蒙义觉得直立奔跑太慢了,他將木枪插进后背上的腰带里,隨即俯下身去手脚並用向前纵跳。如此一来不仅速度得到极大提升,而且衝力十足。不客气的说在手脚並用的时候,蒙义的速度丝毫不比狼大慢。 隨著距离的拉近,吼声越来越刺耳,期间还夹杂著狼大它们的嚎叫声。那叫声急促尖利充满了恐惧和惊慌,蒙义再次加速像一股旋风一样衝进森林中,他纵身一跃手脚並用攀上一棵大树的横枝,蒙义蹲在横枝上仔细一看,浑身的汗毛立刻炸了起来。 在森林边缘地带一块不大的空地上,狼大哥四个被一只体格硕大的黑熊逼到了一处峭壁下方。那头黑熊人立而起,挥舞著两只熊掌左拦右挡,试图突围的狼大哥四个就这样被黑熊步步紧逼退向峭壁。狼大挡在哥仨前面试图吸引黑熊注意力以便让那哥仨夺路而逃,而黑熊看来很是老练,丝毫不受狼大的影响,凭藉巨大的身体和强壮的锋利的熊爪始终牢牢控制著局面。蒙义相信如果没有外援,狼大哥四个肯定会葬身熊口。 蒙义猛地一跃而起,抓著树上垂下的藤条盪向前去,当他落到黑熊身后不远处时迅速躥进灌木丛中隱蔽接近黑熊。狼大已经看见了蒙义,在那一刻它的吼声中平添了几分威势。狼大招呼兄弟们向黑熊发起攻击,本来还是节节胜利的黑熊瞬间有点发懵,但隨即被被狼大它们的挑衅行为激怒,黑熊猛的趴在地上冲向小狼们。 巨大的黑熊在小狼眼里就像是一座小山,小狼们儘管害怕但依旧奋力向前。就在此时,蒙义猛地躥出灌木丛挺著木枪向黑熊的屁股扎去。 吼~~~~~~。 黑熊发出震天的怒吼声,木枪扎进了黑熊的屁股,可惜的是由於黑熊的动作猛烈,木枪没能准確的扎进肛门里,只扎在了屁股蛋子上。黑熊怒吼著掉转身来,由於黑熊力大身猛,还攥著木枪的蒙义的被带的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咔嚓一声木枪断为两截,黑熊的伤口也被豁开。黑熊疼的人立而起一双熊掌砸向蒙义。 蒙义想就地翻滚却被灌木挡住,就在这危急时刻,嗖嗖两道身影窜了过来,狼五和狼六瞪著血红的双眼嚎叫著扑向黑熊。狼大猛地躥起扑到黑熊的后背上一口咬住了黑熊的耳朵,狼三和狼四也躥上去咬住了黑熊的后腿。狼二往前窜了一步,隨后猛地调转身体噌噌噌的爬上了峭壁,而此时黑熊挥舞双掌將狼五和狼六拍了出去。但也因为这样使得蒙义能够抓住机会站起身来。 他將手中的半截木枪扔向黑熊,隨后捡起石头不断的砸,黑熊怒吼著躲避还腾出一只熊掌將狼三、狼四拍飞,隨后一掌抓向背后的狼大。狼大看准时机鬆开嘴猛地蹬了一下黑熊的后背,灵巧的躲开了熊掌。 嗷呜呜~~~。 蒙义大喊一声,告诉小狼们赶紧爬到峭壁上,而他自己一边用石头砸黑熊一边绕著树跑。黑熊力大无穷,奔跑起来也很迅速,但是却不如蒙义灵活,狼大藉此机会招呼小狼们爬上峭壁。狼三、狼四虽然受伤但还算敏捷凭著自己的力量爬上了峭壁。而狼五、狼六被黑熊拍的迷迷糊糊的,爬山的动作就慢了,狼大不得不用头顶著它俩往上爬。 黑熊正因为追不上蒙义而恼火,突然看见狼大还在峭壁下,黑熊隨即调头向狼大冲了过去。蒙义一见心中大急,猛地窜了过去照著黑熊的双腿之间狠踢一脚,黑熊惨叫一声趴在地上,但那落下的熊掌正好拍在狼大的屁股上。狼大雪白的皮毛上留下五道深深的抓痕,更为严重的是狼大的后退瘸了。 第14章 凶相毕露 狼大拖著后腿奋力將狼五、狼六顶高了一些,狼五、狼六奋力向上攀爬,终於爬上了峭壁顶端。狼大掉转身体,趁著黑熊趴在地上的机会一口咬在黑熊的鼻子上,黑熊惨叫一声一掌將狼大击飞,狼大的胸腹上又增添了几道口子,但是狼大落地之后立即爬起来托著后腿冲向黑熊。 就在狼大打算跟黑熊拼命的时候,蒙义飞奔过来一把抄起狼大奔向峭壁,藉助奔跑的衝击力,蒙义纵身而起单手抓住峭壁上的藤条。而黑熊此时已经站了起来挥舞著爪子扑了过来。 蒙义一手抱著狼大一手抓著藤条本就吃力,他一见黑熊扑过来立即收起双腿蹬住山岩,但依旧是慢了一步,蒙义的右腿上被黑熊的爪子抓下了几条子肉。钻心的疼痛让蒙义的潜力猛然爆发出来,他连蹬带拽终於脱离了黑熊熊掌的攻击范围。但此时蒙义已经是汗如雨下,双臂发酸。他奋力將狼大举起,狼大也明白蒙义的意思一边用前爪扒著山岩,一边拖著一条瘸腿努力向上爬。 蒙义终於可以双手拽著藤条攀爬了,他用头顶著狼大一点点的向上爬去。峭壁下的黑熊眼看著到嘴的肥肉飞了,恼怒的撕扯著周围的灌木,並用力的把一棵儿臂粗的小树连根拔起挥舞著一顿狂扫。 峭壁上的蒙义和狼大可不管黑熊抽风,此时他俩离峭壁顶端越来越近,蒙义抽时间回头看了一眼黑熊,发现这只黑熊是一只眼一只耳,这不就是曾经追著狼爸狼妈到狼穴,后来被蒙义和狼爸狼妈击退的那只黑熊吗?这可真应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哇。 蒙义正一边看著黑熊一边顶著狼大往上爬,忽然听到头顶上的狼大发出了警告的声音。蒙义的心头一沉,难道这峭壁上还有猛兽存在。他用一手托住狼大的屁股偏过头来看向峭壁顶端。剎那间蒙义的冷汗流了出,他看见狼二正趴在峭壁边缘发疯似的啃著蒙义正拽著的那根藤条。 狼二疯了,不,它一点都没疯,因为蒙义在它的眼中看出了狠毒和即將成功的喜悦。蒙义迅速用头猛地一顶狼大,狼大的三只爪子也拼命的扒著山岩。渐渐的狼大的屁股离开了蒙义的头顶,蒙义腾出手来抓住另一根藤条,但依旧拽著那根狼二正在啃的藤条。这个时候如果蒙义把重量移到另一根藤条上,那么狡猾的狼二就会立刻对狼大下嘴,而此时正在向上攀爬的狼大是没有还手之力的。 狼大的嚎叫声越来越尖锐,但是狼三、狼四和狼五狼六却没有出现,峭壁上面只是传来它们的惨叫声。就在狼大的前爪扒住峭壁顶部边缘,再一用劲就能翻上顶部的时候,狼二猛地站起来调转身体用后腿照著狼大的头猛踹。狼大为了避免被狼二踹瞎双眼不得不仰起头来,连续的重击让狼大的前爪从山岩上脱离开来,狼大惊叫一声翻身坠下峭壁。 狼二兴奋的连蹦带跳,但是当它转过身来的时候却发现,狼大並没有掉到峭壁下面成为黑熊的美餐,而是被蒙义抓住了一只前爪在半空中来回的晃。狼二气愤的低头猛咬藤条,嘣的一声藤条断裂稀里哗啦的掉下峭壁。这声音惊动了黑熊,它转过身来到峭壁下面。 黑熊也尝试著攀爬峭壁,但它的身体太重了,无论是藤条还是风化的岩壁都禁不住它的拉拽和蹬踹,不是被它拽断就是稀里哗啦的坍塌下来。恼怒的黑熊人立而起,一对熊掌不断敲击著前胸並发出震耳的吼声。 吼~~~~~~~。 藤条崩断的时候狼二很兴奋,发出了呜呜的叫声,但是它一看见蒙义早已经换了一个藤条之后,立即露出满脸凶相,低下头去发疯的啃咬藤条。此时的蒙义力气即將用尽,他拽著狼大猛地加大了摇晃的力度。狼大猛地一惊,瞪大双眼看著蒙义。蒙义低下头去冲狼大叫了一声,隨后借著摇摆的惯性把狼大高高盪起,蒙义瞧准时机用尽浑身力气猛地撒手,狼大恰好在这时被盪到了最高点,它借著惯性和蒙义的推送力猛地跃身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雪白的拋物线准確的落到了峭壁顶端。 正在啃咬藤条的狼二正要翻身撕咬狼大,但是一张喷著口水,犬牙粗大锋利的嘴一口咬住了狼二的脖子。狼二的血顺著脖子流淌,它惨叫著挣扎著,而此时蒙义已经没有一点力气向上攀爬,他只能拼命的拽著藤条,並把藤条在自己腰间打了个活结。 峭壁上狼二奋力的挣扎著,被它踹下来的石块泥土全都落到蒙义的头上。狼二一边挣扎一边呜呜的叫著,像是在跟狼大商量著什么。狼大犹豫了一下低头看著蒙义,蒙义仰头看著狼大的双眼,而峭壁下的黑熊则是仰著头张开大嘴不停地吼叫。 此时此刻蒙义的生死就在狼大的一念之间,蒙义看见狼大的双眼一阵闪烁之后突然睁圆,隨后上下顎猛然发力。咔的一声,狼二的脖颈瞬间被狼大的犬牙洞穿,狼二嘴里的呜呜声戛然而止,蒙义只看见狼二的后腿剧烈的抖动了一阵隨即伸的笔直。 狼大猛地甩动脑袋,狼二被狼大甩出了峭壁,像一条破口袋一样带著喷涌而出的鲜血坠下峭壁。 咔嚓一声,狼二正好掉进黑熊张开的大嘴里,黑熊大嘴一合將狼二一口断为两截,隨后黑熊坐在峭壁下面大吃大嚼,再也不理会峭壁上的蒙义和狼大。 蒙义鬆了一口气,他正想缓缓气之后再往上爬,但却看见狼大张开了嘴死死地咬住了藤条。蒙义的心中愤恨异常,人们常说狼是养不熟的,还有人管狼叫做白眼狼,意思是说狼性凶残,不通人性,你对它再好它饿极了也会毫不犹豫的吃掉你。现在看来,还真的是这样。蒙义用最后的力气死死扣住岩石,现在只要不掉下去,只要不爬上峭壁就是暂时安全的。 蒙义的头贴著岩壁,伸出舌头舔著还带著露珠的苔蘚,他要儘快的恢復体力,有了劲就什么都不怕了。不经意间蒙义低下头去看到了腰间的鹰爪飞爪,蒙义的心中瞬间被惊喜充满。在刚才的战斗中,蒙义腰间的绊马索都已经丟失了,但这一对鹰爪飞爪却还牢牢地掛在腰间。有了飞爪就好办了,蒙义可以藉助飞爪勾住峭壁上的灌木一点点爬上去,而且可以不用爬到峭壁顶端,也就避免了狼大的威胁。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蒙义伸出手去摘腰间的飞爪,忽然他腰间的藤条猛地一紧,隨后感到一股力量正把他往上拽。蒙义抬起头来,他看见狼大咬著藤条用尽全力向上拽著。要知道狼大的一条后腿已经瘸了根本用不上力气,它是仅凭著三条腿支撑著身体再拽蒙义。 两行泪水夺眶而出,蒙义迅速伸出双手扒著岩壁奋力向上攀登,狼大的嘴角已经被藤条磨出了鲜血,蒙义只想儘快的爬上峭壁也想让狼大减轻一些负担。 终於,蒙义在狼大的协助下爬上了峭壁,他瘫倒在地大口的喘著气。这么大的孩子有谁能像蒙义这样,经歷的几乎是必死的考验。要不是蒙义注意锻链身体、强壮筋骨怕是早已经死得连骨头都不剩了。这不是幸运,这是平时的锤链和丰富的战斗经验相结合的结果。 狼大也是累得不轻,当蒙义刚刚爬上来的时候,狼大也隨即瘫倒在地不停地喘著粗气。这个时候双方都处在极度疲惫的状態,不论是哪一方此时突然动手,都能轻易的將对方置於死地。但是无论是蒙义还是狼大都没有动手的意思,而是靠在一起缓解著身上的疲惫。 “兄弟,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蒙义伸出血肉模糊的小手拍著狼大的爪子说了这句话,儘管这句话说的是狼也听不懂人也听不明白,但蒙义却把心中的意思表达出来了。狼大低头舔了舔蒙义的小手,蒙义用头轻轻撞了一下狼大,狼大竟然裂开了嘴。 嗷~~~,嗷~~~~。 惨叫声传来,狼大和蒙义转过头来一看禁不住怒火中烧。 第15章 化险为夷 峭壁顶部生长著一片茂密的荆棘丛,四只小狼头朝里被塞进了荆棘丛中。荆棘那尖锐的长刺扎进了小狼的身体里,四只小狼前进不能后退不得,只能在原地哀嚎。 不用问,这是狼二干的好事。小狼们先后爬上峭壁顶端时,正是力气用尽的时候,狼二趁著时机挨个咬住小狼们的脖子,把它们一个接一个塞进了荆棘丛中。如此一来狼大和蒙义失去了帮手,狼二就能够安安心心的实施它的计划,而且只差一点就成功了。 蒙义和狼大连忙跑过去解救小狼们,这是一个细致活,狼大能起的作用不大,全要靠蒙义的双手一点点的將荆棘刺拔出来才行。小狼们不再哀嚎,而是耐心的等著蒙义的救援,当狼六最后被救出来的时候,蒙义的双臂上也被荆棘划出了一道道的口子。 小狼们互相舔著伤口,蒙义找了不少草药塞进嘴里嚼著,隨后把草药糊糊涂在五只小狼的伤口上,最后才是他自己。 吼~~~~。 峭壁下面传来黑熊的咆哮声,蒙义趴在峭壁边缘往下一看,只见黑熊已经把狼二吃得只剩下一个狼头。显然一只小狼还不足以填饱黑熊的肚子,它还是想把峭壁上的小狼们全吃光。 黑熊的脾气很倔强,认准的猎物就必须吃到嘴里,这峭壁又没有別的出路,所以黑熊打算跟小狼们耗到底。 蒙义清楚的知道,黑熊可以毫无顾忌的跟小狼们耗著,但小狼们却不行,一是因为小狼们待在峭壁上並不安全,峭壁下面有黑熊,如果天上再来一只金雕啥的小狼们是没处躲没处藏,而且峭壁上没有吃的,耗得时间长了小狼们怕是要被饿死在峭壁上。二是因为如果狼爸狼妈发现小狼们都不在洞里,一定会遁著小狼们的气味找来,那样的话就会和黑熊展开异常惨烈的廝杀。在狼穴那次是凭藉地利的优势,可现在是在森林里,黑熊可以毫无顾忌的发挥出全部的战力。狼爸狼妈一方面要缠住黑熊,另一方面要设法解救小狼,还要掩护小狼们撤退,这就有可能使狼爸狼妈至少有一个要留下来用生命缠住黑熊。理想的结果是狼爸狼妈中的一个以一命换七条命,不好的情况下那就很难说了。 所以,蒙义必须想出办法击退黑熊。蒙义回头打量著峭壁顶部,他发现峭壁顶部除了乱石、荆棘和野草之外在没有一样可用的东西。权衡再三之后,蒙义把目光对准了一块山石。 这是一块风化脱落的岩石,大小和狼大的身躯差不多,这石头支楞八翘的很不规则,但是如果把它从峭壁上推下去,那绝对是威力惊人的利器。 蒙义跑到石头旁边,用尽全身力气推石头。这石头看著並不很大,但却比狼大重得多,蒙义卯足了劲也只能摇动它。就在蒙义奋力推石头的时候,一只只狼爪先后贴在石头上,六只小狼明白了蒙义的用意之后,纷纷上前和蒙义一起推石头。 山石在小狼们和蒙义的共同努力下一点点的靠近峭壁边缘,当石头的一少半探出峭壁边缘的时候,蒙义示意小狼们停止用力。山石就那样晃晃悠悠的待在峭壁边缘。 武器准备好了,接下来就是要让黑熊儘量靠近石头的位置。蒙义捡起一块小石头砸向黑熊,黑熊立即被激怒。它人立而起双掌拍著峭壁山岩仰著头髮出怒吼。 小狼们齐声嚎叫著回应,这种挑衅的嚎叫声把黑熊刺激的凶性大发。它双掌扣住山岩,两腿使劲蹬踹奋力想要爬上峭壁。蒙义领著小狼们一会左一会右,引诱挑逗著黑熊。暴怒的黑熊完全小狼们牵制住,当小狼们从峭壁左面冒出头来的时候,已经爬高了一小截黑熊立即跳下来奔向左面,一边怒吼一边攀爬。这时小狼们又转到右侧冒出头来嚎叫,黑熊再次跳下来奔向右侧。如此反覆数次,黑熊累的呼哧呼哧直喘,眼看著连攀爬的力气都没有了。 时机已到,蒙义扶著石头站了起来,衝著黑熊连扔石块带嚎叫。 “笨熊,有本事上来呀!” 吼~~~~~。 刚刚还有些气馁的黑熊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爆发了,它一头扑倒岩壁上连抓带挠的往上爬,而黑熊的头顶正对著那块石头。蒙义大喊一声,和小狼们一起发力將山石推了下去。 轰隆隆,山石带著轰鸣声快速下坠,此时的黑熊刚刚爬到离地面三寸高的地方,它眼看著一块巨石从天而降,嚇得连忙鬆开扣著岩壁前爪並猛地一推岩壁,黑熊巨大的身躯仰面栽倒,堪堪躲过了灭顶之灾。但那块山石却狠狠的砸向黑熊的肚子,黑熊此事时仰面朝天的,沉重的身躯让它来不及翻身,黑熊只得伸出四肢试图托住山石。 山石本身就很重,又是从高处落下,重力加速度让山石的威力成倍增长。砰的一声,山石准確的砸在黑熊的肚子上,黑熊的四肢也没能拦住山石。不过多少起到了缓衝作用,否则这一石头绝对会將黑熊的肠子砸断。 黑熊奋力推开肚子上的石头,翻过身来惨叫著跑了。蒙义看见那黑熊吊著一只前掌,剩下的三条腿跑起来也是一拐一拐的,听著黑熊那悽惨的叫声就知道,这一次黑熊伤的不轻。 小狼们发出胜利的叫声,蒙义的迅速用手比划著名示意大家安静。隨后蒙义拽著藤条来到峭壁下方左右观察,在確定这不是黑熊的疑兵之计后,蒙义迅速爬上峭壁用藤条做好套子套住小狼。蒙义不知道藤条的最大负荷是多少,为了保险起见只能两只两只的往下送。这个任务交给了狼大,蒙义得抓著另一根藤条先到峭壁下面等著小狼,因为小狼们不会解套,靠嘴啃断藤条太浪费时间,现在的每分每秒都是在和死神赛跑,是绝对耽误不得的。 狼大用力咬著藤条把小狼慢慢顺到峭壁下面,蒙义解开小狼之后示意它们藏在灌木丛中,隨后自己迅速回到峭壁上。如此反覆四次,四只小狼安全落地。蒙义再次回到峭壁上,狼大的腿瘸了,没有蒙义的帮助它根本就没法下去。 蒙义用后背对准狼大蹲下身去,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狼大的两只前爪趴在蒙义的双肩上,两只前爪在蒙义的胸前交叉,紧紧搂住蒙义,狼大脑袋搁在蒙义的头顶。蒙义发现,狼大的尖爪全部缩进了皮囊里,肚子也紧紧的贴著蒙义的后背。 蒙义用藤条把自己和狼大绑在一起,隨后选了一根最粗的藤条背著狼大慢慢下了峭壁。在这个过程中狼大很老实,两只前爪紧紧抱著蒙义的前胸,两条后腿尽力蜷缩不妨碍蒙义的灵活。甚至在下到一半的时候,狼大还伸出舌头替蒙义把快要流进眼里的汗水舔掉。 蒙义呜呜嚕嚕地说到:“兄弟,你该减肥了。” 蒙义的双脚终於落地,但他並没放下狼大,而是招呼四只小狼一声后,背著狼大向森林外面猛跑。这森林內危机四伏,早一秒钟离开就多一份安全。狼大的腿瘸了没法快速奔跑,所以蒙义只能背著它跑。 四只小狼紧紧跟在蒙义的身旁,隱隱形成了一个小型防御圈。当蒙义率先衝出森林的时候他和狼大同时鬆了口气,但这时候不能鬆懈,蒙义的速度不减反而提升,直奔小河奔去。只要过了河那河水就会把大家身上的血腥味冲刷乾净,身后就算有猛兽跟踪,到了河边也会失去追踪的目標,所以只要进入小河就等於夺回了大半条命。 噗通噗通,蒙义和小狼们先后衝进小河迅速向对岸游去,这时候蒙义背上的狼大发出了低沉的警告声。蒙义回头一看,只见身后河岸上的草丛中有一块色彩绚丽的斑在移动。当蒙义和小狼们登上对岸再回头一看时,只见河对岸的草丛中趴著一只金钱豹。 不过看它的体型应该是一直还没成年的小豹子,那小豹子就趴在草丛里瞪著两只圆眼睛看著蒙义。 蒙义喊了一声领著小狼们撒腿就跑,草丛里的小豹子站了起来来到河边,伸出爪子试探著河水,隨后它扑进了水里快速的向著对岸游去。 嗷唔~~~~~~。 一声浑厚悠长的狼嚎响起,一只前爪已经踏上河岸的小豹子猛地一停,它看见在那几只疯狂奔跑的小狼的身后,两只巨大的白狼正一左一右向著河边奔来。 小豹子聪明的选择了退却,它调转身体游到河对岸隨后撒开四条腿几个跳跃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狼爸狼妈来到河边仰首长嚎,这是在警告其他野兽,小河这边是白狼的领地,领地神圣不可侵犯,直到河对面的草地上森林內鸦雀无声,狼爸狼妈这才转身奔向狼穴。 狼爸狼妈刚刚打猎回来,它们发现孩子们一个都没在就立即放下猎物遁著气味追踪而来,也因此恰好斩断了小豹子打算渡河偷袭的企图。 狼穴洞口,蒙义放下狼大,把手中狼二的头送到狼爸面前。蒙义在下了峭壁之后连自己的鵰翎帽子都没捡,只捡起了狼二的头带了回来。他要给狼爸狼妈一个交待,也希望狼二的魂魄能够回到自家的领地。儘管狼二很可恶,但是它死了,它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还有什么惩罚能比这更重的呢。所谓身死债消,狼二的死已经抵消了它犯下的所有罪孽。 狼爸叼起狼二的头转身跑了,狼妈低下头来嘴对著蒙义。蒙义低下头去,他不知道狼爸狼妈会有什么反应,丧子之痛对人类父母而言是锥心之痛,那么对於狼族的父母呢?蒙义不敢往下想了。 狼妈没有因为失去孩子而疯狂,而是伸出舌头舔著蒙义身伤腿上的伤口,隨后又挨个给小狼们舔伤口。狼妈挨个叼起小狼们送进狼穴,最后把蒙义也叼了进去。 狼妈没有责怪蒙义和狼大,因为它早已知道是谁吃了它的狼二,因为狼二的头上有黑熊的味道。狼的思维並不复杂,但仅凭著这个味道,狼妈和狼爸就知道整件事情的大致过程。 第16章 计划中的插曲 四只小狼们的伤都是皮外伤,经过蒙义的敷药好的都很快。只有狼大的那条腿还是瘸的,而且已经肿了起来。蒙义看著狼爸狼妈痛惜的眼神,禁不住走了过去伸手摸著狼大的后腿。 狼大明显一哆嗦,看来这条腿让狼大感觉非常疼。蒙义的嘴里发出呜呜声,狼妈迅速低下头去舔著狼大的脑袋,喉咙里发出颤音,这是在安慰狼大。 蒙义仔细摸著狼大的后腿,不时的摁一下,狼大疼得浑身哆嗦成一个儿,但是它依然没有回头看蒙义。狼对疼痛的反应很强烈,谁弄疼了它,那么它就会回头狠狠咬谁一口,这是狼的正常反应。但是狼大却没有回头咬蒙义,这足以说明在狼大心中,蒙义是最可信赖的伙伴和家人。哦,应该说是家狼。 半晌之后蒙义做出了判断,狼大的后腿没有骨折也没有伤到关键的肌肉和筋脉,它只是脱臼了。这个病说好治也好治,说不好治也不好治。好治是因为只要復位就行了,说不好治是因为蒙义只给人做过关节復位,从来还没给狼做过,所以他没有十足的把握。 但是目前只有蒙义懂得怎样治好狼大,如果蒙义不出手那么狼大的这条腿就算是废了。 蒙义抬起头来看著狼爸狼妈,狼爸向蒙义点点头。蒙义慢慢抬起狼大的后腿缓缓的活动著,另一只手扶在狼大的胯上,这是在寻找准確的位置。 在活动了一会之后,蒙义终於找准了位置,他一边继续活动著狼大的后腿,一边发出颤音儿。狼大奇怪的回过头来看著蒙义,那个意思很明显。 “不要学咱妈说话!” 蒙义衝著狼大嗷嗷叫了几嗓子,隨后猛地把狼大的腿往上一推。狼大嗷的叫了一嗓子原地蹦起老高,隨即掉过头来扑向蒙义。只这一下子就把蒙义扑倒在地,狼大用前爪使劲按著蒙义的双肩,但是嘴却没有张开。 蒙义指了指狼大的后腿,狼大疑惑的回头看著自己的后腿,隨后尝试著活动了一下。狼大得眼睛顿时亮了,因为它的后腿不疼了,而且活动自如,只是还有些肿胀。 狼大立即趴在蒙义的身上,四爪抱住蒙义原地打起滚来,狼爸狼妈满意的点点头开始分配猎物。 狼大的腿还肿著,这只要多活动慢慢就会好,如果再吃些药辅助一下好的就会好的更快。所以,蒙义下手了。 新鲜的肉上涂满了绿糊糊,狼大把头扭向一边,但那块肉又出现在狼大眼前。狼大倔强的把头扭向另一边,可那块肉又倔强的出现在狼大眼前。 狼大气得张嘴嚎了一嗓子,然而它失算了,蒙义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他一把搂住狼大的头迫使狼大把头高高仰起,隨后掐住浪大的喉咙。狼大被憋得张开大嘴,隨即一块肉扔进狼大嘴里,脖子上的手也鬆开了。 狼大愁眉苦脸的咽下肉块,可是当它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蒙义举著一块涂满绿糊糊的肉冲狼大皮笑肉不笑的。狼大缓缓后退,隨后转身就跑。蒙义大喊一声:“別跑,吃药。” 隨后紧紧追赶狼大,狼大左躲右闪,蒙义紧追不放,四只小狼一见立即尾隨而来追堵狼大。狼爸狼妈看著热闹的孩子们,它俩头挨著头靠在一起。 还是那片森林,还是那座峭壁下面。茂密的灌木丛一阵轻微的摇摆,两团茂密的草堆慢慢露了出来,两双眼睛在草堆下闪闪发光。这是蒙义和狼大,到这里来是为了侦察,主要是侦察黑熊“独眼”的行动规律。 为了確保隱蔽安全,蒙义特意用草编了两身偽装服披在自己和狼大身上。而且还把狼大身上涂上了泥巴,狼大从白狼变成了土狼,气得狼大直哼哼。这没办法,狼大那身雪白的毛皮很漂亮也很威风,但是正因为如此十分的扎眼,所以必须加以偽装。 一连三天,小哥俩不断变换位置,而狼大也快速的学会了蒙义的各种侦察手段,並迅速转化为適合自己的方式。经过三天的侦察,蒙义已经掌握了黑熊活动规律。但是凭小哥俩现在的本事,想要杀掉黑熊那是不现实的,所以必须智取,蒙义的心中早就有了计划。 蒙义碰碰狼大示意后退,哥俩动作一致慢慢倒退著爬出灌木丛,隨后互相掩护著利用树木、灌木丛、沟壑的掩护交替撤退。这主要是因为哥俩发现黑熊独眼已经出现。 黑熊的视觉不佳,但嗅觉及其灵敏,而且一旦发现目標不管有多远都会迅速的追杀过来。不要以为黑熊身体巨大速度就不快,事实恰恰相反,黑熊强劲的肌肉和心臟提供的动力,足以让黑熊的速度媲美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所以,遇到黑熊儘早撤退是最好的选择。 哥俩顺利渡过小河奔向狼穴,在奔跑的过程中,蒙义回头一瞥又在河对岸的草丛中看见了那只小豹子,但这一次小豹子没有过河。 “这是被小豹子盯上了,有这个捣乱分子在,计划执行起来很麻烦呀,这得想个办法除掉小豹子。” 回到狼穴之后,哥俩来到狼穴上方出口处,狼大放哨蒙义採摘洋金。蒙义边摘边琢磨著剂量的大小,黑熊那么大的身躯,剂量小了怕是不管用。蒙义突然想到,是不是可以用小豹子来做个实验呢,只要能把小豹子迷倒,那就弄十倍的剂量给黑熊,这样应该没问题了。 第二天,狼大和蒙义各自叼著一只野兔渡过小河,哥俩这次没去森林而是埋伏在小河岸边的灌木丛中。一只野兔已经被蒙义灌进了洋金的汁液,野兔身上也涂满了。蒙义用石片割开野兔的喉咙,隨后把野兔扔在远处的草地上。 哥俩从早上等到快中午了,也没看见小豹子的身影。狼大警惕的抬起头来四处张望,又认真地嗅著空气中的味道,可是依然啥也没发现。 蒙义用手跟狼大比划了一下,哥俩悄悄分开,在拉开距离之后扩大了搜索范围。但是废了半天劲还是没发现小豹子的踪跡,蒙义决定撤退。 他发出一声长嚎之后转身爬向小河,但是他刚爬了几步就猛然停住。在蒙义面前的一堆枯草中,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正瞪著蒙义。这个距离非常近,近到双方的鼻子都快要碰到一起了。 小豹子,蒙义和狼大辛苦寻找了半天的小豹子原来就躲在蒙义的身后,而且这小豹子浑身裹满了泥浆。它一定是早就埋伏在河岸边,而且之前肯定是在河滩上打了个滚。泥浆不仅掩盖了它那绚丽的皮毛,也掩盖住了它身上的气味。 大滴的汗水顺著蒙义的鬢角流下,豹子比狼更凶狠、更敏捷。就算面对的是一只小豹子,但也比狼大了不少。蒙义停在原地一动不动,远处传来狼大焦急的召唤声,而且隱隱可以听见狼大的脚步声传来。蒙义把手中还滴著血的野兔慢慢送到小豹子的面前,这只野兔没下药,这是蒙义和狼大准备用来补充能量的。 小豹子盯著蒙义手中的野兔,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舔嘴唇。 “猫咪,吃野兔吧。我经常不洗澡,所以我的肉不好吃也不卫生,你还是吃野兔吧。” 蒙义口齿不清的说出这段话,但是小豹子的双眼滴流转了一圈之后依旧死死盯著蒙义。 狼大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嚎叫声也越来越急促。小豹子猛地一口咬住野兔隨后迅速跳跃著跑远了。蒙义一头栽倒在地,发出一声嚎叫。很快,狼大的脑袋出现在蒙义的眼前,它看到蒙义安然无恙之后才吐了口气。 由於小豹子的出现,蒙义和狼大的復仇计划暂时搁浅了。在这种敌我不明的情况下,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计划暂时搁浅,但侦察行动仍在继续。接连几天,蒙义都发现那只小豹子会准时出现在河对岸,它会跳进水塘里捕鱼,有时也会在草地上追逐野兔。小豹子的动作及其敏捷,速度快的像闪电,被它盯上的野兔基本上难逃活命。而且蒙义还发现这只小豹子还有过扑杀野羊和小鹿的战绩,这说明这只小豹子的捕猎技能正在快速的提高,也说明这只小豹子並不缺乏食物。最重要的是蒙义一直没有发现小豹子的爹妈,由此可以判断出,这只小豹子要么是被遗弃的,要么就是爹妈全没了。 隨后几天,在白狼一家集体狩猎的时候,蒙义也都发现小豹子远远地跟著,但是並没有打扰白狼一家的狩猎。在狩猎间隙,白狼一家进食和小狼们嬉闹的时候,那只小豹子就趴在远处看著。由此蒙义更加断定,这是一只失去双亲的小豹子。 蒙义徵求了一下狼爸的意见,留下了一只小野羊。其实狼爸早就发现小豹子了,只是因为小豹子比较老实所以没有展开对小豹子的围猎,而狼妈看著小豹子眼里满是关切的眼神。 第17章 大迁徙 就像牧民要逐水草而居一样,狼也要追著猎物走。当寒风一阵紧似一阵,当第一片雪飘落的时候,狼爸狼妈领著孩子们封闭了所有的洞口。因为有了蒙义的存在,狼穴的主洞口被全家齐心合力推来的一块大石头堵死。据蒙义的估计,除了成年的黑熊或者大象之外,谁也挪不开这块石头。 狼族的迁徙很简单,一家老小直接上路就可以了。不用担心饿肚子,因为这一路上最不缺的就是猎物。 俗话说“狼走山脊,狐走山腰。”白狼一家的迁徙是沿著山脊走的。所谓山脊就是连成一排的山峰,山峰之间连成一条好像动物的脊骨一样突出的线,所以又叫山脊线,军事上的术语叫做等高线。 狼之所走山脊一是因为视野开阔可以准確判断前进方向。二是因为山脊通常都很狭窄,只要卡住前后两个方向就能確保全家的安全。三是可以避开猛兽,最大限度的减少迁徙途中的损失,最大限度的保持种群数量。 在迁徙的途中,蒙义在山脊上看到过成群的野牛、野马、野羊、野鹿,也零星的看见过猛虎、猎豹、野猪、狮子,甚至还看见一小群体格巨大披著长毛的大象。蒙义不敢確定这是不是猛獁象,但它们真的是大象,因为公象的嘴里都有长长的象牙。 蒙义也看见那些猛兽不时的对食草动物们展开围猎,迁徙路上的每一天都在上演著血腥的捕猎场景。白狼一家是早起赶路,傍晚休息半夜捕猎。 在惊慌中度过一个白天的食草动物们,到了后半夜是警惕性最鬆懈的时候,此时捕猎能以最小的代价换来丰硕的战果。 出发前,蒙义製作了四桿投枪,一桿木枪,投掷式绊马索作了六套,现在蒙义的腰间掛满了绊马索。蒙义肩背四桿投枪,腰掛绊马索,手提木枪的样子很是威武,经常会引起狼大的羡慕。 別看只是这几样简陋的武器,在捕猎中却发挥了巨大的威力。白狼一家每晚的战果非常丰厚,丰厚到已经有成年狼大小的小狼们,敞开肚皮吃都吃不完的地步。每到这个时候,蒙义就会看著地上吃不完的食物以及那一张张毛皮不住的惋惜。 可是他不能將这些都带上,那样的话他的负重会越来越大,他只能为自己做了一个大大的皮毛背囊,儘量挑选最好的肉和毛皮放进背囊里,等有了更好的再及时更换。这样的话可以让蒙义的负重始终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內,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背囊里剩下的肯定都是最好的。 在走了一段时间后,蒙义就不再为浪费那么多食物而惋惜了,因为他发现那只小豹子竟然跟著白狼一家的后面走,白狼一家吃剩的食物足以让小豹子吃得滚瓜溜圆了。 狼爸狼妈对於身后这个小尾巴的態度很明了。没娘的孩子最可怜,小豹子愿意跟著就跟著吧。 一连走了十几天的路,平地越来越少,山越来越多越来越高。到后来群山如海浪般连绵不绝,抬头仰望几乎都看不到山顶。白狼一家此时不会再走山脊了,因为实在太高了,只能在树木稀少的半山腰以上走。蒙义惊奇的发现,狼爸领的这条路很好走,而且每到该宿营的时候,狼爸总会找到合適的地方。 蒙义仔细一想就明白了,这是一条狼族世世代代都走的路,是名副其实的狼道。那每一处宿营地,每一道拐弯每一道山樑都深深地印在狼爸的脑子里,也深深是的印在每一只小狼的脑海中。 又该宿营了,狼爸选的这个地方实在太好了,背风向阳周围还有半人高的茅草。躺在这块小空地里对於风餐露宿的白狼一家来说简直就是天堂一般的享受。 狼爸狼妈分別把守住出入口,小狼们聚在一起打闹一番之后纷纷围著蒙义的背囊直哼唧。狼大熟练的用嘴解开背囊上的兽皮索,把头探进去叼出一块块的肉,先是送给狼爸狼妈,隨后分给弟弟妹妹,最后才是它自己和蒙义。小狼们聚在一起咔哧咔哧的嚼著,一个个幸福的眯起了双眼。 以往狼族迁徙基本上都是大半个白天赶路,傍晚宿营休息,只有在夜间捕猎之后才能饱餐一顿。但自从有了蒙义的背囊之后,白狼一家成为狼族中第一个带著乾粮宿营的狼群。 这只是补充体力暂时缓解飢饿,全家上下不论大小都是一块肉,因为不能吃饱,如果吃饱了就会影响夜间的捕猎。对狼来说,飢饿是最好的战斗力,狼在捕猎之前一般都是空著肚子的。 天色逐渐变暗,阳光忽然不见了,山风在不停的呼啸。狼爸狼妈和小狼们已经闭上的双眼睡著了。而蒙义看看如同黑锅底一样的天空,他舔了舔手指站起身来把手伸向空中。气温下降了,山风更加凛冽,看样子要下雪了。 蒙义躺了下来拍了一下被惊醒的狼大,隨后从背囊中掏出一块块兽皮。狼大熟练的叼起兽皮送给狼爸狼妈,蒙义把其他的兽皮盖在小狼们的身上。 蒙义不需要这些,因为他早已换上厚厚的皮外套,一顶野羊皮的皮帽子不仅护住了他的脑袋,还將脖颈和双肩都盖住。必要的时候,只要拉下皮帽子正面那捲起的皮子,就会连蒙义的脸都遮住,只剩下眼睛和鼻子的部位留著三个窟窿。 皮帽子上还插了一圈儿鵰翎,这些鵰翎就是从蒙义原来的鵰翎帽上拔下来的。蒙义放下遮面,搂住跑回来的狼大,把一块皮子盖在狼大身上,小哥几个挤在一起,蒙义立刻感觉浑身上下暖烘烘的。 其实白浪一家的皮毛足够抵挡风雪严寒,但是蒙义总觉得多加一层会更好,所以在他的一再坚持下,白狼一家逐渐养成了盖兽皮的习惯。 狼大均匀的打著呼嚕,而蒙义却怎么也睡不著。因为他在担心,担心那只没爹没妈的小豹子,也不知道它能不能找到合適的地方躲避风雪。 呜呜~~~ 蒙义忽然听到狼爸那低沉的警告声,他猛地坐起身来,与此同时他身边的小狼们也都纷纷抬起头看著宿营地的入口处,蒙义摘下背包提著一支投枪和狼大一起来到狼爸身边。 看见了,在漫天的风雪里,一个孤单的身影蹲坐在前面不远处。越来越大的雪已经在它的头上、身上结了一层硬壳,可它依旧蹲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走也不哀求。小豹子,就是它。 蒙义抬起头跟狼爸呜呜的进行短暂交流,狼爸犹豫著没有答应。而狼大隨即也呜呜的和狼爸交流,这一回狼爸终於点了头。蒙义和狼大走出宿营地顶著风雪来到小豹子面前。小豹子抬起头来,当它看到蒙义的样子时接连后退了几步。 蒙义连忙捲起遮面把脸亮了出来,小豹子看清楚之后这才慢慢靠近。蒙义试探著伸出手摸了摸小豹子的头,小豹子表现得很安静,没有反抗也没有发出威胁。 蒙义伸手比划了一下,隨即转身走向宿营地。小豹子紧紧跟在蒙义的身后,狼大等到小豹子经过自己身边之后,这才跟在后面走进宿营地。 回到宿营地內,狼大和蒙义躺回原来的位置。哥俩想著小豹子应该会自己找个地方休息,但是想不到的是,那小豹子就站在蒙义和狼大的身边,用一只爪子不断扒拉著狼大。狼大莫名其妙的看著小豹子,不知道它到底啥意思,蒙义往旁边挤了挤在自己和狼大只间让出了一块位置。小豹子这才趴下来挤到这个位置里,而且还用后爪轻轻踹了踹狼大。狼大又向外挤了挤,小豹子这才四爪朝天在地上蹭了蹭背上的冰雪,隨后翻过身来脑袋一低挤进蒙义的怀里。 蒙义很是尷尬呀,因为就在刚才小豹子四抓朝天的时候,蒙义已经清楚的知道这是一只母豹子,儘管还没长大但的的確確是,母豹子。 蒙义的心中气愤难耐,他暗中说到:“各路神佛,我蒙义是人的时候身边一个美女都没有,难道到了这里就要桃朵朵开了吗?可是列为神佛確定没搞错?我的初吻给了两只小母狼,如今身边又多了一只母豹子,列为神佛能不能给个明示,你们这到底是弄啥嘞。” 小豹子睡觉不老实,不停的伸出舌头舔著蒙义的胸口。无奈之下蒙义从背包里掏出一块肉塞进小豹子的嘴里,小豹子嚼著肉却连眼睛都不睁,看来它真的是又累又饿,实在忍不住了才投奔白狼一家,准確的说是投奔蒙义来了。 蒙义刚安抚好小豹子,却感到身后一只爪子再拍自己,回头一看狼六瞪著俩圆眼一脸的嫉妒恨。蒙义连忙把一块肉塞进狼六的嘴里,又摸脑袋又挠下巴狼六这才躺下,但是它头一低扎进蒙义的怀里,一只狼爪搭在蒙义的肩上。 吧嗒,小豹子的一只前爪也搭在蒙义的肩上,一狼一豹分別用力把蒙义往自己身边拽,最后两只爪子竟然展开了对挠。 蒙义在心里长嘆一声:“唉,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呀!” 第18章 夜宴 深夜来临,猛兽们纷纷爬出棲身的之地悄悄向著自己选定的目標靠近,夜晚的捕猎开始了。对於沦为猎物的食草动物,深夜意味著死神的到来。而对於吃肉的饮血的猛兽们,深夜则意味著一场盛宴的开始。 白狼一家选择的是一小群躲在树林里的野鹿,这一群野鹿大约有二十多只的样子。鹿群聚集的地方离白狼一家的宿营地並不远,只要扒开茅草就能看到鹿群,这是狼爸早就选定的目標。 白狼一家悄悄靠近鹿群,蒙义发现这些野鹿聚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形,最强壮的成年公鹿头朝外,屁股朝里组成了一个防御圈,里面是成年母鹿组成的圈子,鹿群中的老鹿和小鹿被围在最中间。白狼一家的目標就是鹿群中的老鹿和小鹿,战法是由狼爸狼妈分两个方向发起攻击惊散外围公鹿和母鹿,小狼们负责捕杀老鹿和小鹿。而蒙义的任务是猎杀那些经验丰富的老鹿以免给小狼们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白狼一家潜伏到各自预定位置之后,耐心的等著狼爸狼妈的攻击。 鹿群中的头鹿是一只高大的头上的犄角有四个分叉的壮年公鹿,此时它正闭著眼睛嘴里不停的嚼动著。忽然,头鹿停止了咀嚼睁开了双眼。唰一道白光从天而降,狼爸一下子躥到头鹿的背上一口咬住了头鹿的脖子。头鹿一边叫著一边甩著脑袋,並將脖子猛地向身边的树干撞去。这突然来临的袭击,使得鹿群瞬间变得混乱不堪,不少公鹿撒开四蹄胡乱向前跑去,也有不少母鹿迷迷瞪瞪的跟著公鹿往前跑。 啾啾啾。 头鹿不顾身上的狼爸发出了高亢的鸣叫声,惊慌的公鹿和母鹿们瞬间止住脚步有再次聚拢的趋势。就在这时,又是一道白色闪电降临,狼妈纵身而起跃进还没聚拢的鹿群中一口咬住一头母鹿的脖子,母鹿惨叫著发疯一般的撞著身边的鹿想要夺路而逃。 嗖嗖嗖嗖,接连不断射来四桿投枪,四头老鹿惨叫著栽倒在地,四肢无力的挣扎。唰唰唰,数道白光从四面八方飞纵进鹿群,追逐著小鹿展开了血腥的猎杀,鹿群彻底崩溃了。 蒙义纵身爬上树躲过了四散奔跑的成年野鹿,他看准机会飞扑而下,手中木枪將一头小鹿钉在地上。小鹿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再也不能动弹。蒙义迅速拔出木枪紧跑几步再次爬上一棵大树,就在这时,他发现头鹿正带著背上的狼爸发疯一般的撞击著一棵大树,狼爸死死咬著头鹿不放。蒙义见此情景猛的纵跳而起,落地后一个前滚翻卸去力道,隨后挺枪冲向头鹿。 噗,蒙义的木枪恰好刺中了头鹿的颈部大动脉,鲜血喷溅起老高形成了一道血柱隨后四散开来。头鹿踉蹌几步,挣扎著发出哀鸣,他的四肢不停的哆嗦著,仿佛已经不能承受身体的重量。在发出一阵哀鸣之后,头鹿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失去首领的鹿群一鬨而散,那些小鹿被小狼们肆意的猎杀。 一头强壮些的半大野鹿侥倖躲过小狼们的追杀,眼看就要逃出树林,但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猛地窜了出来,一下子掛在野鹿的脖子下面,那黑影两只前爪死死勾住野鹿的脖子,两只后爪不停的在野鹿腹部蹬踹,隨后那黑影一口咬住了野鹿的咽喉。那半大野鹿哼都没哼一声就一头栽倒在地,四肢无力挣扎了一阵之后变得僵直。那黑影这才鬆口抬头,蒙义仔细一看正是那只小豹子。 豹子就是豹子,尖牙利齿的咬合力比狼要大,往往能一口毙命。刚才小豹子的猎杀动作迅猛敏捷准確,动作一气呵成,简直是堪称经典。 狼爸一声招呼,小狼们聚集在一起,今晚的战果堪称辉煌。共有四只老鹿,一只母鹿八只小鹿被和鹿群的头鹿被猎杀,这些猎物足够白狼一家敞开肚子吃两天的了。 狼爸一声令下,先吃肉嫩个小的小鹿,小狼们抱著自己的猎物狼吞虎咽,狼爸狼妈则一起吃著头鹿,狼爸还把头鹿的鹿心叼给蒙义,蒙义悄悄的和狼大一起把鹿心分吃了。 小豹子早就抱著自己的猎物大口吃了起来,它可不用听狼爸的命令。蒙义一边吃著肉一边把露腿肉用石片割下来装进背囊里,他看著头鹿的犄角连声嘆息。能够当上头鹿的,绝对是鹿群中最强壮的,那是必须经过无数次的搏杀才能上位的,头鹿的那双鹿角尖端锋利异常,要是能取下来绝对是一把趁手的好武器。可惜太大了,蒙义的背囊装不下,而且也没有合適的工具把鹿角锯下来,所以只能望角兴嘆。 白狼一家进食速度很快,因为这附近不仅仅是白狼一家在狩猎,听著远处此起彼伏的吼叫声就可以判断出来,今晚猛兽们的这场夜宴是相当精彩的。 小豹子很快吃完了自己的猎物,它跑到蒙义的身边看著蒙义,蒙义点了一下头,小豹子立刻趴下身子猛嚼。看来小豹子饿得够呛,所以见了食物就会没命的吃。不过小豹子只吃蒙义的食物,因为狼大把一根鹿腿叼给小豹子,小豹子连看都没看一眼。 狼爸狼妈带著从小狼们开始挑挑拣拣的吃那四只老鹿和那只母鹿,已经吃饱的白狼们现在只吃鲜嫩的內臟,至於那些上好的肉却不带看一眼的。 蒙义对內臟是能不吃就不吃,他主要的食物是鹿腿肉,而且是一边吃一边收。小豹子也学著蒙义的样子只吃鹿腿肉,而且是蒙义到哪它到哪。狼六蛮横的插在蒙义和小豹子之间,两只体型相差不大的小母兽狠狠地盯著对方,不时发出威胁的声音。 蒙义可没工夫管这些,他还要收回投枪和木枪,还要再找一些好皮子呢。 就在白狼一家的盛宴接近尾声的时候,那群被惊散的野鹿又跑了回来,狼爸狼妈和小狼们立即摆出攻击姿势,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野鹿们瞬间掉了一个头四散逃跑,然而狼爸狼妈的並没有放鬆警惕,因为他们感到危险正在逼近。 嗷唔~~~~~。 一声嘹亮的狼嚎响起,一头体型不输於狼爸的大狼出现在蒙义的视野里,在那大狼的身后跟著七八只大小不一的狼。这些狼发现了白狼一家之后放慢了追击的脚步,並排成了一个半圆形的阵型缓缓逼近。 白雪的反光让蒙义看清楚那群狼的首领也就是那只大狼,除了四只爪子之外,浑身的毛髮发著乌青的顏色,有这种皮毛的狼一般被称作青狼。青狼的首领长著一双吊白眼,但凡长著这样眼睛的狼,无一不是狼族中诡计多端、凶狠残暴的傢伙,所以蒙义暗中给它起了个名字,“白眼儿”。 看来今晚白狼一家的家宴招来了一帮不速之客,蒙义悄悄隱藏身形潜伏到白狼一家和青狼的中间地带,准备隨时应付突发的局面。 两群狼之间相隔大约有五十步的距离,狼爸首先发出了嚎叫声,那意思自然是询问对方来意。狼爸叫完之后,白眼儿並没有马上答覆,而是蹲踞在哪里死死盯著狼爸。 树林里新鲜血肉的味道顺风飘到青狼群那里,白眼儿身后的青狼们开始蠢蠢欲动。蒙义看得出来,这群青狼还没有完全吃饱,也许是被驱散的野鹿打乱了它们的捕猎计划,所以它们才追杀野鹿到了这里。 白眼一动不动的蹲踞在那里,他身边一只大青狼终於耐不住诱惑猛的窜向白狼一家。 唰,蒙义手中的绊马索飞了出去,正好套在大青狼的前爪上,大青狼惨叫一声一头扎进雪堆里。白眼的双眼射出两道寒光转向蒙义埋伏的方向。 嗖,一直投枪划出一道弧线,准確的插在白眼儿的面前。白眼身后的青狼们禁不住后退了几步。这种东西它们见过,这是那些两只脚在地上跑的怪物使用的东西,被这东西杀死的青狼也算不少了,所以青狼们从心底里有些惧怕。 此时白眼儿的心中也很忐忑,因为他不知道对面的白狼和这把突然飞来的怪物究竟有啥关係。正在白眼儿心中犯嘀咕的时候,唰的一声,又一把投枪插在白眼的面前。 青狼们一阵骚动,有些甚至已经转过身子准备逃跑。此时,蒙义把第三只投枪握在手中,他暗下决心,如果白眼儿再不退走,那么这把投枪就会插在它的胸口上。 就在蒙义举起投枪准备痛下杀手的时候,白眼儿忽然转身不慌不忙的走了。蒙义放下投枪长长的鬆了一口气。 “呼,好险。” 白狼一家迅速返回宿营地,这一晚狼大和蒙义也被叫起来看守出入口。蒙义是在狼爸的身边,狼大则是在狼妈身边。附近出现抱有敌意的別的狼群,白狼一家自然要提高警惕。 小豹子悄悄来到蒙义的身边趴下,看意思它是黏上蒙义了。好在这一夜平安无事,在天快亮的时候狼六睡醒了,它没找到蒙义於是爬起来来到入口处,当狼六看到蒙义的身边趴著小豹子的时候,狼六发怒了。 狼爸迅速制止了小豹子和狼六的爭斗,因为天已经亮了,今天要比平常晚上路,因为狼爸狼妈还有蒙义和狼大一夜没合眼,需要补觉。 狼三狼四和狼五狼六被狼爸命令各自守著进出口,而狼爸狼妈就趴在进出口处睡觉。 当蒙义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经很高了,白狼一家再次踏上了迁徙的道路。 第19章 青铜箭簇 蒙义走上山岗,他发现这个时代的环境真的很好,到目前为止他所看到的山川地貌都是最原始的状態连一点人类活动的跡象都没有。此时此刻,蒙义的眼前出现了一条水流湍急的大河。这条大河蜿蜒曲折犹如一条巨龙直掛天际,河很宽以蒙义的眼力也只能隱隱绰绰看到河对岸。河水流速很快,略带浑黄的浪涛不断拍击著岸边的岩石发出巨大的轰鸣声,蒙义被眼前这条大河的宽广与雄浑的气势所折服。 站在高岗之上极目四望,只见一队队的兽群缓缓走向河边,而河边水流缓慢的地方已经挤满了各种野兽。蒙义看见很多食草动物和食肉的猛兽挤在一起喝水,这个场面极为壮观。这就好比是一场激烈竞赛的中场休息,等所有参赛者都调整好了之后,残酷的搏杀会隨即开始,这就是自然法则,千万年来一直如此。 狼爸来到蒙义身边发出短促的呜呜声,那意思是要蒙义跟著狼妈它们一起去喝水。白狼一家的族群数量不多,和那些巨大的兽群相比就如沧海一粟,所以白狼一家选择了一块远离兽群的饮水之地。儘管这里的水流比较急,水也不如別处的清澈,但蒙义知道这是最佳的选择。 狼爸蹲踞於在高岗之上担负起警戒的重任,狼妈呜呜的呼唤著蒙义恰似一位母亲在呼唤自己的孩子一般。蒙义跑向狼妈它们,他要和狼大一起负责断后,而狼妈则领著狼三狼四狼五狼六小心翼翼的走向河边。 狼六哼哼唧唧的在后面磨蹭,因为它想和蒙义一起走。狼大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小豹子,这只小豹子现在也蹲在高岗上只是和狼爸保持了一段相当远的距离。 嗷呜呜~~~~~ 狼大仰起头髮出一声长嚎,蒙义知道狼大是在召唤小豹子,是在邀请它来一起喝水。但蒙义知道即使是在动物的世界內也是等级森严的,越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物种,数量就会越稀少,性情也会越孤傲。小豹子是一只金钱豹是仅次於猛虎的存在,也可以说是自然界中的王者之一。即便是一只未成年的小豹子,即便是一只没有父母的孤儿,即使它和白狼一家相处了那么久,但它血脉中那种傲慢是不会消失的,它是不屑於和白浪一家挤在一起喝水的,这就是强者的本性。 蒙义拍拍狼大的头,哥俩转身走向河边。不管是吃肉的还是吃草的野兽,在喝水的时候从不会把头扎进水里一顿牛饮,它们总是一边小口的快速的喝水,一边竖起耳朵瞪大眼睛警惕著周围的情况。因为它们不知道自己的天敌何时发起那致命的一击。所以,蒙义和狼大要负责狼妈它们饮水时的警。一左一右,哥俩分工很是明確,如此一来就和高岗上的狼爸形成了一道严密的警戒网將可能的危险降至最低。 蒙义在河边慢慢兜著圈子,这样做的目的是增大警戒范围,同时避免隱藏在附近灌木蒿草和岩石后面的猛兽的突袭,另一侧的狼大也和蒙义一样,哥俩背对背的监视著各自负责的方向。 突然,蒙义的脚下一绊他的脚似乎踢到了一块冒出地面的石头。当蒙义低下头来看向脚下时,他的心中一动。他脚下的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颗白森森的骷髏,人类的头骨。在这颗骷髏顶部还残存著一些头髮。黑色的沾满泥土的头髮梳成了几根髮辫,但末端已经散开,想必是綑扎髮辫的绳子已经腐朽脱落所至。 作为一个精锐特种兵,这样的骷髏蒙义见过很多,不客气地说各种规格样的死尸他也见过不少,一颗骷髏对於蒙义而言还不足以引起他的恐惧,但是此时蒙义的心中却是欣喜若狂。因为他在骷髏的左眼位置,那个黑窟窿里发现了他极为需要的东西。 在那颗骷髏的左眼窝里上钉著一枚生满绿色的斑驳锈跡的东西,蒙义只看了一眼就判断出那是一枚箭簇,因为那绿色的锈跡足以说明那是由金属製成的,而且绝对是铜製,因为青铜製品生锈之后那锈就是绿色的。 蒙义快速察看周围一番之后,一脚踩住骷髏头隨后缓缓蹲下身去,一只手紧紧攥住那枚箭簇用力一拔。喀的一声轻响,那枚箭簇带著一小块头骨被拔了出来。由此可见,这具骷髏留在这里的时间绝对不短了,因为如果是比较新鲜的骷髏是不会这么轻易地被蒙义弄碎。 蒙义把箭簇举到眼前快速看了一眼,隨后把箭簇放进背囊里。此时不是他打磨箭簇的最佳时机,因为周围不时传来野兽的吼声和惨叫声,河边一些喝饱了水的猛兽已经展开了狩猎。 蒙义知道自己来到了古代,也知道自己是在古代的华夏,因为他刚来的时候那俩埋他的人说的话他能听懂,虽说和现代人的口音不一样,但绝对是华夏的语言,而且这句身体的记忆也告诉蒙义这是华夏古代,但具体是哪个朝代蒙义不能確定。长久以来,蒙义很希望能遇见一个人,能知道自己身处哪朝哪代,现在他遇到了,只可惜不是一个活人而只是一具残骸。但是那枚青铜箭簇却告诉他一个重要信息,这个时代很古老,古老到还在使用青铜武器,那么由此蒙义可以大致推断出自己所处的年代应该至少是在华夏歷史上的春秋战国时期,因为那个时候,是从青铜器向铁器过渡的时代。但是具体时间不能確定,现在的蒙义也没时间想这些事情。 他逐渐扩大了搜索范围希望还能再有些发现,终於在一条被洪水衝出来的沟里,蒙义又发现了一具人类遗骸,同样也只剩森森白骨,不同的是这具白骨还算完整,身上还有衣物的残片。 蒙义回头看看狼妈,发现它已经喝完了水正在向自己走来。蒙义发出短促的呜呜声之后,狼妈迅速替换了蒙义的位置,蒙义这才放心的跳下沟去在那具白骨旁仔细寻找起来。 收穫是巨大的,从这具白骨的肩部、胸腔和腿部共找到五枚青铜箭簇,除此之外就再无其他。蒙义的心中略有失望,他非常想找到一把刀,哪怕是一把短刀,哪怕是断的也好,但是却没有。 蒙义之所以有这个期待是因为这两具白骨绝对不是正常死亡的,因为他们是死於利箭之下,如果不是平民那就是战士,是战士就一定会隨身携带短刀一类的武器,之所以没发现不外乎两种情况。一是如果这俩是平民那么就没有武器,或者武器被人拿走了。如果这俩是战士,那么他们的武器就一定会被杀死他们的人收走。二是这俩人的武器被埋在很深的地方,现在蒙义是没有时间深入挖掘的。 打消了发现短刀的心思,蒙义收好箭簇,在狼妈的催促下来到河边。他用双手捧起河水。河水很清澈,一些细小的沙粒沉在蒙义的手掌上,蒙义小心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啜饮以免沙粒进入口中。 嗷唔~~~~~~~~~~ 高岗上传来狼爸的嚎声,蒙义立即转身端著木枪衝上高岗,狼大和狼妈紧隨其后。当蒙义来到狼爸身边的时候,眼前的境况让他心中一紧。 第20章 狼 群 俗话说好汉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狼是自然界中最有组织性和纪律性,也是最具协同作战能力的野兽。猛虎等一些大型猛兽在遇到狼群的时候无不退避三舍,若论战力一只猛虎绝对可以轻易弄死一只狼,但是在面对几十上百只狼的时候,就算是饥渴难耐的壮年猛虎也只能转身逃遁,这不是害怕这是明智的选择,用人类的话说这叫战略撤退。 而此时,蒙义的眼前是一群群的灰狼从四面八方向高岗围拢过来。蒙义粗略估算了一下,正在缓步靠近的狼群大约有近两百余只,放眼望去密密麻麻一大片。这些狼显然是有很多小狼群组成的,因为它们来自不同的方向,但目標却非常一致,那就是狼爸所在的高岗。 蒙义心中如烈火在焚烧,如此眾多的狼绝对不是白狼一家所能抗衡的,就算加上会用武器的蒙义也不行。蒙义眼睁睁的看著那些体型巨大的长毛象,那些犀牛、猛虎、豹子等这些猛兽都远远的避开狼群,河边正在饮水的食草动物们如同接到了危险信號一般撒开腿四散奔逃。就连小豹子也掉转身迅速跑到河边的一块巨石上,看那意思是打算在情形不对的时候跳进河里逃生。 小豹子的举动提醒了蒙义,打不过就撤这是很正常的战法,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撤退,跳进河里顺流而下在避开狼群之后再上岸就好了。 想到这里蒙义急促的对狼爸发出一阵呜呜声,那意思是提醒狼爸赶紧撤。但是狼爸却蹲踞在原地高昂著头颅理都不理蒙义,蒙义急得转到狼爸面前用力推著狼爸,但是狼爸的四条爪子就像是扎进土里生了根一般,任凭蒙义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蒙义急的发出悽厉的嚎声,同时把头转向狼妈和狼大它们。 然而他发现狼妈已经和狼爸並肩蹲踞在一起,狼大紧挨著狼妈蹲在那里。不仅是它们三个,就连狼三狼四狼五狼六也都蹲在狼爸身边高高扬起了头颅。这是打算和狼群血战到底吗?蒙义放弃了没用之举,转身面对越来越近的狼群,他从后背拔出四桿投枪插在地上,又把木枪插在身后,鹰爪飞爪掛在了脖子上。蒙义打算拼了,狼爸狼妈救了他收留了他,这个恩情无以为报就用这条命报答吧。 蒙义挥动绊马索急速旋转的绊马索发出呜呜的声音,缓缓靠近的狼群忽然一顿,前面的狼停了下来,而后面的狼却没停住脚步。现在的狼群逐渐形成了一条半圆形的包围圈,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的狼一个挨一个的蹲踞在草地上,一双双狼眼紧盯著高岗上的白狼一家。眼前的形势就好像是一支大军把白狼一家丝丝包围在高岗上,白狼一家想要夺路而逃唯一的出路就是跳进大河里。但这也必须是赶在狼群发动攻击之前才行,不然的话只能留下断后的力量进行阻击,否则白狼一家別想有一个活著离开这里。蒙义已经暗下决心担任阻击任务,所以他要乘著狼群还在集结,还没有形成统一指挥的时候抢先发动攻击,打乱他们的部署,为白狼一家爭取逃命的时间。 就在蒙义手中的绊马索快要脱手飞出的时候,狼爸忽然伸出一只狼爪准確的把快速旋转中的绊马索挡住。急速转动的绊马索被狼爸一拦立即停止转动,由於惯性的缘故,绊马索两头的石块险些砸到蒙义的头,蒙义左躲右闪並放下绊马索之后才免遭重击。 蒙义疑惑的看著狼爸,他和白狼一家相处久了,他知道狼爸狼妈的性格,那绝对是寧可前进一步死,决不后退半步生的主儿。但现在狼爸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放弃抵抗吗? 狼爸低头看著蒙义,一向冰冷的眼中竟有一丝光亮闪过。一旁的狼妈伸过头来轻轻摩搓著蒙义的脸颊,嘴里还发出呜呜的颤音好像在说:“宝贝,別怕。” 嗷唔~~~~~~ 一声高亢悠长的狼嚎从狼爸口中发出,对面的狼群在狼爸的嚎声刚刚停歇的时候,所有的狼全都齐刷刷的仰头长嚎。两百多只狼的嚎声匯聚在一起绝对声势骇人,就连蒙义都被这嚎声弄得暴躁不安,一股想要肆意搏杀的嗜血欲望自他心头升起。蒙义紧紧地攥住木枪並把它平端起来对准了对面的狼群。 此时此刻蒙义仿佛回到了战场上,一股豪气冲天而起,他的双眼逐渐泛红,他摆出了標准的拼刺预备式,双腿前弓后绷,双手托枪枪尖直指狼群。在现代军队中凡是学过战场拼刺这个训练课目的军人都会明白蒙义这个姿势的含义。那就是:我已经准备好了,来吧,不死不休! 狼群应该不明白蒙义这个姿势的含义,但是蒙义的身上散发出的这股决死的气势却让敏感的狼们毫无差错的感觉到了。狼群里出现了一阵短暂的骚动。隨著四声长嚎响起,狼群瞬间安静下来。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四头体型巨大的灰狼从四个方向爬出,四头巨狼八只狼眼死死盯著蒙义脚下却丝毫不停,保持著一种优雅而缓慢的节奏逐渐靠近。当四头灰狼聚集在一起来到距离白狼一家只有三十步远的地方时,四头大灰狼蹲踞於地一起仰头长嚎。 这是在挑战吗?蒙义的头髮都竖了起来,他的內心已经被浓浓的战意充满。兵法云:狭路相逢勇者胜!早已按耐不住的蒙义猛地发出一声怒吼:“杀!” 蒙义后腿猛地一蹬地面,力量之大竟將一大块草皮蹬飞,藉此助力蒙义的身躯一跃而起,他手端木枪向著四头巨狼扑去。虽然此时此刻他只是孤身一人,但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却將四头巨狼以及它们身后的狼群骇得后退数步。 但是,本应闪电般杀向巨狼的蒙义此时却如同定格在空中一般,儘管他的双脚快速的迈动,但却怎么也无法挨到地面。蒙义急的连连发出吼声。 吼~~~~~~ 一声怒吼响应著蒙义的吼声,唰一道金色的身影出现在高岗之上,正是那只小豹子,它是在听到蒙义的吼声后过来支援蒙义的。然而,小豹子的进攻路线被狼妈和狼大挡住,狼大摆出战斗姿势露出尖利的犬齿发出低沉的嚕嚕的声音,这是在警告小豹子不要轻举妄动。 狼爸猛地一甩头將叼著的蒙义甩向狼妈,蒙义落地后一个踉蹌稳住身形,隨即迅速转身想要再次杀向巨狼,却被狼大一下扑倒在地。狼大的两只前爪死死地压在蒙义的胸口上。 狼大嘴里的呜呜声没有任何敌意,倒像是耐心的安慰蒙义。蒙义不太明白白狼一家究竟是怎么了,今天它们的举动太反常了。但是他发现一边的小豹子却收起了战斗姿势,蹲在原地低头舔著自己的毛。而狼六则围著小豹子直转圈,嘴里还不停的呜呜著,不知道这俩小傢伙到底在干啥。 狼族的行为太过诡异,即使和白狼一家相处很久的蒙义也无法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蒙义的双眼瞪得溜圆。只见那四头巨狼再次靠近狼爸,它们步调一致的向前行进,当来到蒙义插在地上的四桿投枪面前时,四头巨狼分別闻了闻四桿投枪,隨后它们绕过投枪来到狼爸面前蹲下。 嗷唔~~~~~~ 狼爸再次发出一声长啸,那四头巨狼同时低下了头颅。不仅是这四头巨狼,蒙义亲眼看到周围所有的狼全都低下了头颅。而狼爸站起身来,伸出一只巨爪挨个摸了一下四头巨狼的头颅,隨后又是一声长啸。 嗷唔~~~~~,嗷呜呜~~~~~~~ 狼群再次爆发出整齐的嚎声,蒙义看著昂首挺立於高岗之上,一只狼爪搭在一头巨狼脑袋顶上的狼爸,他瞬间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此时此刻的狼爸非常像一位召见臣子的君主。不对,不是像它就是,它是这群狼的王! 第21章 身份之爭 此时蒙义再看那四头灰色巨狼才发现,原来这四头巨狼之所以远看相灰狼是因为它们银色的狼毛之间夹杂著些许杂色的狼毛,但是离近了一看,那银白的狼毛却和白狼一家別无二致。由此可见,像白狼一家这种白得耀眼的毛色在狼族中恐怕是极其稀少的,而白狼一家的祖先应该就是灰狼。 这四头巨大的灰狼体型一点不输於狼爸,虽然乍一看都差不多,但是细心的蒙义还是发现它们之间的差异。被狼爸按著脑袋的那头灰狼是四狼当中体型最大的,那毛色也是油亮油亮,那四爪好似四根柱子一般撑起了他的身躯,如果按照人类的標准来比喻这头灰狼的话,那么这头灰狼就是一个体格魁梧的彪形大汉。美中不足的是,这头灰狼的右脸上有一道斜著的伤疤,从右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边。这道伤疤破坏了这头狼的面貌,但也为它平添了几分狰狞之气。蒙义决定管这头灰狼叫“疤瘌脸”。 看得出来,疤瘌脸和狼爸很是亲昵,两只巨狼嘴里呜呜呜的哼个不停,既像是君臣之间的问候,又像是兄弟之间在互相倾诉久別重逢的喜悦。 疤瘌脸左边那头灰狼的体型比疤瘌脸稍小,也是一头正值壮年的大公狼,相貌在狼族中算得上英俊,只是左边的耳朵只剩半截,所以蒙义管它叫“半只耳”。疤瘌脸右侧紧挨著它的也是一只大公狼,体型和疤瘌脸差不多,只是右眼似乎有毛病始终紧紧闭著,所以蒙义给它起的名字是“独眼”。最边上那只大灰狼长得很是奇特,那相貌和现代人喜爱的宠物狗哈士奇颇为相似,所以蒙义打算管它叫“二哈”。 就在蒙义分別给四头巨狼命名之后,狼爸放下它的前爪挨个在四头巨狼身上嗅了嗅,这大概算是君主对臣子的认可吧,反正四头巨狼的回应很是亲昵,但蒙义还是能看出来这亲昵中带著敬畏。 狼大已经抬起双爪,並低下头咬著蒙义的兽皮袍子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隨后狼大在狼爸的召唤声中,昂首阔步来到四头巨狼面前。疤瘌脸首先上前把狼大嗅了个遍,隨后三头巨狼一次重复疤瘌脸的动作。而狼大就那么昂首挺胸站在原地,任凭四头巨狼嗅来嗅去。蒙义猜想这大概是狼爸的手下认可狼大作为狼王之子的一种仪式吧,因为蒙义可以看出来,狼爸和狼妈看著四头巨狼和狼大的表情很是高兴。 四头巨狼完成这个仪式之后並排蹲在狼大面前,隨著疤瘌脸一声短促的闷哼,四头巨狼低下了头颅。 嗷呜呜~~~~ 狼群发出了整齐的嚎叫声,似乎是在欢庆它们的族群它们的王有了继承者。狼大很是兴奋,但它一直努力克制自己不发出颤抖,它的头始终高高扬起,像极了一位骄傲的王子。 蒙义不知道在此之前狼爸狼妈有没有孩子,但现在的看这情形之前肯定是没有的,不然这四头巨狼也不会举行这个仪式。就在蒙义站起身来整理好自己的兽皮衣裳的时候,狼爸呜呜的叫了起来,蒙义抬头一看只见狼爸在冲他叫,还不时的冲他摆著头。蒙义不知所措,它可不是狼这个特徵是很明显的,因为所有的狼都是四爪著地唯独蒙义是双脚站立,儘管蒙义此时的身高只到狼爸的胸口处,但是他和狼族的不同是显而易见的。狼爸这是要干什么? 就在蒙义犹豫的时候,狼妈用头把蒙义顶著推到四头巨狼面前。说实话蒙义现在的身体还只是个几岁孩子的高度,虽然他的心智是成年人的,但是被四头巨大的狼盯著这感觉绝对不舒服。然而让蒙义没想到的是,四头巨狼居然齐刷刷后退了一步,可还没等它们继续后退狼爸的嚎声响起,四头巨狼立即停在原地。蒙义连忙把手中的木枪插在地上並张开双臂表示现在他手里没有武器。 四头巨狼互相看著同伴,最后还是疤瘌脸首先走过来绕著蒙义小心翼翼的嗅来嗅去。蒙义学著狼大的样子昂首挺立双眼看天,此时他心里再说:“爱咋咋地,我看你们要整啥么蛾子。” 疤瘌脸仔细闻过蒙义之后神情瞬间放鬆了,因为它从蒙义的身上闻到了狼爸狼妈的气息。要知道蒙义可是喝著狼奶长到这么大的,身上自然带著狼爸狼妈的气息,但也正因为如此,疤瘌脸发出了一声嚎叫,那声音中透著欢愉的意思。隨著疤瘌脸的召唤,半只耳、独眼和二哈依次走过来履行了之前对狼大做过的仪式,只不过四头巨狼没有马上发出欢呼似的长嚎,而是聚在狼爸狼妈身边哦哦呜呜的哼个不停。 蒙义觉得这是灰狼族的王、王后正和大臣们召开临时会议,这会议的主题一定是在对蒙义的身份进行確认。这些狼不可能没见过人类,也很有可能遭遇过人类的捕猎,不然它们怎么会见到拿著木枪的蒙义就下意识的后退。在狼的意识里人类始终是极为危险的存在,其危险程度超过了所有食物链顶端的猛兽的总和,所以四头巨狼在看到它们的王的后宫中居然有一个小小的人类之后,它们自然是会担忧的。 蒙义看著四头巨狼和狼爸狼妈在交流,他忽然童心大发在心里为狼爸狼妈和大臣们配起了音。 疤瘌脸:“我的王,这分明就是个人,虽然是吃著王后的奶长大的,但是人类是很阴险的,现在他还小还不足为虑,可是一旦长大它会给整个狼族带来什么就不好说了。王,还请您三思!” 半只耳:“王,疤瘌脸说得对,人类常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看这个小人类留在我族不是啥好事,不如我们一起吃了他吧?” 狼妈:“不可以,谁敢动我家小七我就弄死它!” 半只耳:“好吧尊敬的王后,那就不吃了,可是也不能留著他。” 独眼:“那该怎么办?” 二哈:“我王,尊敬的王后,就让他像风一样游荡在天地之间吧,给他自由吧。” 狼六:“我不同意,谁敢赶走我弟弟我就咬谁!嗷呜!” 狼大:“这是我的弟弟,他救过我和我们一家的命。他和我一样是喝著母后的奶长大的,也是母后一口口餵大的。他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他就是我们狼族的一份子,是我的兄弟。” 蒙义被自己的配音感动得热泪盈眶,其实並不是他入戏快,也不是他坚强的內心深处藏著一颗粉色的少女之心,蒙义之所以热泪盈眶是因为狼六和狼五摆出攻击的架势,对著四头巨狼嗷呜嗷呜的发出威胁。而狼大紧紧挨著蒙义的身体不停地嚎叫,儘管蒙义不知道狼大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从狼大的嚎声里可以听出狼的的焦急和愤怒。 蒙义还看见狼三狼四已经分別从两侧向四头巨狼包抄过来,这是蒙义和狼大它们狩猎时经常採用的战术,狼三和狼四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如果四头巨狼做出啥不好的决定或者不听狼爸狼妈的话,那么这哥俩一定会率先发起攻击。有这样的狼兄狼弟和狼姐,有这份情义,这才是让蒙义热泪盈眶的主要原因。 蒙义肯定不会留在狼族的,他毕竟不是一个真正的在狼窝里长大的孩子。他有成熟的心智,丰富的知识和嫻熟的作战技巧,人类社会丰富多彩和文明的生活方式已经渗透到他的骨髓里,现在他屈身狼族只是权宜之计,等他长大之后他会离开的。此时此刻,如果狼们能听懂蒙义的话,蒙义很想告诉它们:“我对狼大的位置没有丝毫野心,我一定会离开的。儘管我控制不了全人类但我自己可以保证做到不伤害狼爸狼妈还有你们这一族所有的狼,我可以发誓!” 然而狼是听不懂蒙义的话的,所以蒙义也没有做那无用之举,他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实在不行就和小豹子一起在原野上流浪,凭他现在的本事让自己吃饱穿暖还是可以做到的。 想到此处,蒙义看看蹲在远处的小豹子,只见那头小豹子正蹲在那里认真地玩著自己的尾巴。好吧,蒙义就不要指望一只豹子能拥有人类的智商和丰富的情感,它不把你当成食物就已经算是很善良了。 四只巨狼不哼唧了,齐刷刷的看著狼爸。蒙义知道自己的命运又到了一个关键时刻,而这一刻的最终决定权掌握在狼爸的爪中。 第22章 异族王 此时,周围的狼群已经將山岗包围起来,狼群距离白狼一家的距离最多不超过五十步。无数双狼的眼睛盯著狼爸同时也盯著蒙义,蒙义知道此时若是狼爸做出什么不好的决定,那么他就是插翅也难逃葬身狼腹的厄运。 不能怪蒙义会这样想,因为狼毕竟是狼。之前蒙义陪的那音只不过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不能代表狼爸的真实想法。蒙义也相信长久以来他和狼爸之间形成的那种微妙的关係,他也愿意相信狼爸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但是蒙义毕竟是人,还是个有著成熟心智的人,尤其还是个见惯生死,见惯了阴谋和出卖的精锐战士,他寧愿相信手中的枪也不愿相信一个陌生的人。这里没有陌生人,只有和蒙义很熟悉的白狼一家,但是蒙义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將自己的命运交给狼爸来决定,因为他毕竟是个人,他之前的所有感觉和猜测也仅仅是感觉和猜测而已,在现实面前感觉和猜测有时候是一文不值的。 蒙义现在只能等,等著狼爸的最终裁决。周围很安静,就连半大的小狼都紧紧地闭上了嘴。蒙义的耳中只听到呼啸的风声和那条大河的涛声。 狼爸一步步走到蒙义的面前,那双冰冷的眼睛死死盯著蒙义。按照以往的习惯,蒙义自觉的低下了头。现在他的手中空无一物,投枪和木枪距离他还有一段距离,如果此时狼爸张开巨口咬向蒙义的脖颈,蒙义连一点躲避的机会都没有。 等待,在这个时候,等待成了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因为等待的是生或者死。蒙义低下头双手仅仅攥成拳头,他的双眼死死盯著狼爸那双粗大的前爪,眼神中满是不甘。 也不知等了多久,狼爸的一只前爪缓缓抬起,蒙义只感到一点温热贴在自己的脑门上。他慢慢抬起头来,只见狼爸的一只前爪稳稳地放在自己头上,那前爪温热而柔软,蒙义知道狼爸那比钢勾还要锋利的尖爪已经缩进了皮囊中。蒙义看著狼爸的双眼,冷酷不见了,只有平静和睿智。 嗷呜呜呜~~~~~ 疤瘌脸第一个昂首长嚎,隨后群狼嚎叫。狼大一下子扑过来抱著蒙义在地上直打滚,狼三狼四狼五狼六也纷纷加入,蒙义知道他的身份確定了,他应该是这个狼群中仅次於狼大的存在。按照人类社会的標准,狼大现在是太子,而蒙义则是相当於亲王的存在,甚至地位比狼三狼四还要高。因为在四头巨狼接下来为狼三狼四狼五狼六举行的仪式中,狼爸再也没用狼爪摸过任何一只小白狼的头。 蒙毅认为这倒不是狼爸特別在意他,而是因为狼大它们几个本来就是狼爸狼妈亲生的,这不需要证明。你看狼爸不也没摸过狼大的脑袋吗?相反的却是摸了四头巨狼的脑袋,这是因为內外有別的缘故。那么这是不是降低了狼大在狼群中的地位呢,其实並不是,凡事要透过现象看本质,狼爸虽然没摸过狼大的头但却是第一个把狼大叫出来和群狼见面的,这个位置很重要,比摸头重要得多,因为这个举动足以说明狼大的位置將是无可替代的。 狼爸之所以摸了蒙义的头是因为他不是狼是个人,就算他是和狼大它们一起长大的,但也改变不了他是人的事实,所以狼爸做为狼王给了梦遗一个特殊待遇,其地位相当於人类国家中的异姓王,在狼群里蒙义应该被称为异族王。 蒙义的身份问题得到解决之后,在狼爸的號令声中,整个狼群聚集在一起並进行了一番调整。四头巨狼各自带领十余只最精壮的公狼聚集到狼爸身边,这就相当於帝王身边的禁卫军,同时也是整个狼群中战力最强的一个团体。四头巨狼在本族群中的位置由它们的下一代接替,如此就形成了高效的指挥体系。狼爸这样做自然是有原因的,人类久別重逢之后一般要欢聚一堂大摆宴席饮酒庆贺。狼群也是一样,只不过酒宴换成了血腥的狩猎。 之前由於狼群的聚集是那些在河边喝水的野兽们四散逃跑,但是他们不会跑多远,尤其是那些食草动物,因为河边的水草最为丰美,贪吃的食草动物是捨不得离开的。所以。狼爸指挥著狼群並不急於追赶猎物,而是派出几股有三到四只狼组成的数量不等的尖兵小队先行出发,这就相当於人类军队的侦察兵,在古代称作斥候。 蒙义狼大和狼三狼四组成了一个斥候小队,走在狼群的最前方。和人类太子奉行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不同,狼族的太子必须衝锋在前。因为它能不能继承狼王之位,能不能让群狼畏服就看它每次狩猎是不是最凶猛最残忍也最狡猾。除此之外还要看它能不能捕获大型猎物,如果这些都做到了那它就是未来的王者。所以现在狼大必须冲在最前面,也必须面对不可预知的危险。 出发之前,狼爸阻止了疤瘌脸派出的几头精壮大公狼,只让狼三狼四跟著狼大和蒙义一起出发,如此举动让群狼大为震动,要知道其他几只斥候小队最少的也有五只狼,其中必有一只老狼领头,而狼大这支斥候小队数量最少且全是刚长大的小狼,这不能不让狼妈很是担心。但是狼爸全很坦然,它只是冲狼大嚎了一嗓子等於是下达了王命,隨后狼爸却深深的盯了一眼蒙义。只这一眼蒙义就明白了狼爸的用意,这是要给狼大一个立威的机会。 狼大很豪迈的冲狼爸嚎了一嗓子,隨后率领弟弟们一溜烟地跑了,其他几只斥候小队也近跟著出发,隱隱的在狼大两侧形成左右两翼,排成了一个雁翅型的搜索队形。 蒙义跟在狼大身边四肢著地连躥带蹦,那速度丝毫不比狼大逊色。现在蒙义的体型还是个孩子,换句话说就是腿短,而且直立奔跑目標大又耗费体力,还不如手脚並用省力。 蒙义一边跑一边注意左右两翼,他在暗中控制著狼大奔跑的速度,不让它过於突进以免陷入孤军深入的境地。狼大非常聪明,只被蒙义提醒了一次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它也学著蒙义的样子隨时观察左右两翼,而且时常发出短促的嚎叫声调整两翼的队形,在蒙义的帮助下,狼大迅速的向成为一个合格的战场指挥员迈进。 当狼大和蒙义率领斥候队快速跃上一道丘陵顶部的时候,突然之间狼大和蒙义同时向左右两翼发出短促的警告声,隨后各支斥候小队的狼们迅速趴在地上將自己隱藏在灌木丛、蒿草和岩石的后面,只有一双双眼睛透过蒿草灌木的间隙观察前方。 奔腾不息的大河在这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弯儿,所以这里的水流较为舒缓,由於长年累月你说的沉淀和堆积造成了一片平坦的河滩,河滩上长满了野草,数不清的食草动物正散布在这片河滩上悠閒地吃草。 在眾多的食草动物中有体型巨大的野牛、野马、野鹿,也有体型中等的羚羊、狍子、獐子和麂子,体型较小的有野羊等等,这就需要在眾多的目標中大致確定一个范围。一般来说成群的野牛野马不太好对付,羚羊速度快不好抓需要隱蔽接近到一定的距离才可以发起攻击。但是面对这么大一群食草动物,隱蔽接近不太好实现,现在也只有发挥狼群惯有的捕猎战术,驱散伏击! 说白了就是先在一处设好伏击圈,然后再由一波狼將猎物赶入伏击圈,这个任务通常都是由斥候经过增加数量之后之后担任,具体增加多少那要看猎物的数量而定。像眼前这么多的猎物,那至少需要四五十只狼才能办到。 蒙义碰碰狼大並伸手指了指离得最近的那一大群野羊,这群野羊大约有三百多只的样子,聚在一起占据了好大一片河滩。而且野羊贪吃,有不少野羊为了吃到鲜嫩的草而跑进了浅水处,四只蹄子踩进了泥沼中。蒙义的意思就是要把这一群野羊往河里赶,就算河边的泥沼不能把羊蹄子陷住,就算羊急眼了往河里蹦那也没关係。因为羊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游泳的,即使会游泳那也坚持不了多一会。这是蒙义的经验,那时淘气的小蒙义曾经把一只大羊一脚踹进水里,那大羊咩咩叫著拼命往岸上游,而蒙义就在岸边用树枝轰羊,没几个来回那羊眼看著直往水里沉叫声越来越悽惨,幸亏羊主人及时赶到把羊捞了上来否则蒙义他爸就得陪人家一只羊了。 羊的水性不行,可狼却绝对是游泳的好手,所以蒙义的目標就是那群野羊。至於其他的食草动物捎带手弄几只也是可以的,野牛野马还是把它们轰走的好,需知野牛野马群聚集在一起狂奔那阵势是任何猛兽都不敢靠近的,那威力就和现代战场上装甲集群的衝锋差不多,所以还是轰远点为好。 狼大显然明白了蒙义的意思,它不舍的看了一眼远处的鹿群。那有一头漂亮威武的大公鹿头上的犄角分了五个叉,要多威风有多威风,如果能把大公鹿抓到狼大的地位绝对是妥妥的。 蒙义顺著狼大目光看过去,他看见了那头大公鹿,不用猜都知道那肯定是鹿群的首领,那是极不好对付主,这得赶紧打消狼大的想法。蒙义伸手把狼大的脑袋扳过来让它面对自己,蒙义不停的摇著头,手坚定地指著那群野羊。蒙义很想告诉狼大,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狼王光有勇武是不行的,首先应该考虑的就是让整个狼群吃饱。 呜呜~~~~ 蒙义学著狼爸发出呜呜的低沉的警告声,狼大的双眼在一阵短暂的迷茫之后立刻变得清晰,它把目光对准了野羊群。 呜呜~~~ 狼大发出短促低沉的信號,两只老狼从左右两翼的灌木丛中匍匐著倒退到丘陵下方,直到避开猎物的视线之后才站起来转身飞奔而去,这是要通知狼爸赶紧调兵遣將。蒙义相信那两只老狼一定会明白他的用意,伏击圈不用设,直接把主要目標往河里赶。狼群要做的就是放走野牛野马群,然后四面包抄將野羊群斩尽杀绝! 第23章 长河血宴 (上) 等待是一种折磨,趴在狼大身边的蒙义把一只手搭在狼大的爪子上,他能感觉到狼大的心跳越来越快。这很好理解,毕竟这是狼大第一次以狼族太子的身份指挥狩猎。它的运气很好,第一次指挥大规模狩猎就遇到了如此巨大的猎物群,这就和蒙义第一次上战场时的感觉一模一样。年轻的狼大一如从前的蒙义一样急於想证明自己的勇武和能力,这种急切的心情是好事也是坏事,这就需要身边有个经验老道的人加以指点,蒙义的老队长在蒙义第一次参战时给他下达的命令是:“抱著狙击枪监视整个战场,隨时给弟兄们火力支援。记住,是火力支援!” 那一战,蒙义从狙击镜里看到战友们奋勇杀敌的情景被刺激得热血沸腾,他一枪接一枪的將敌人爆头,打的是酣畅淋漓。然而,他只顾打的痛快,却忘记了老队长交给他的任务。所谓火力支援就是要在战友们最需要的时候將危险性极大的敌人击毙,然而蒙义只顾自己痛快,却忘记了监视整个战场。当他换弹夹的时候,老队长倒下了,他是被三个顶尖僱佣兵包围之后和敌人同归於尽的。 蒙义至今还记得老队长最后的话。 “义子,以后要学聪明,弟兄们的命都在你手上呢!” 从那以后蒙义变成了一个成熟的特种兵,在关键时刻被他拯救的弟兄不少於一个排的人数,而倒在他手下的对手比这个数多十倍不止。而现在蒙义要教会狼大学聪明,但苦於哥俩之间没法顺畅的交流,所以蒙义只能靠行动来约束狼大。 身后传来微弱的喘息声,蒙义回头一看竟是狼爸。在狼爸身后是疤瘌脸它们,而狼群中所有参加狩猎的狼全都匍匐在地上慢慢靠近丘陵。这个场面很惊人,在那一刻蒙义甚至觉得这些狼匍匐前进的动作和军人没有任何分別,一百多只狼分布的很散,但是没有一只狼发出半点声音。 狼爸分別和疤瘌脸、半只耳、独眼、二哈碰碰脑袋,不论碰到哪只巨狼之后,狼爸的双眼就会盯住一个方向,隨后那头巨狼就转身领著几头精壮的大公狼倒退著离开,在狼爸的部署下一张大网渐渐拉开。 狼大瞪大双眼看著狼爸的一举一动,这种学习的机会十分难得,聪明的狼大真是一点就通。它用脑袋碰碰蒙义,蒙义点点头倒退著爬下丘陵隨后迅速找到右翼几个斥候小队的头狼哦哦呜呜的一番布置之后回到原来的位置。而此时狼大也恰好返回,哥俩碰碰脑袋之后一起望著狼爸,这是在等待狼王的命令。 狼爸藏身在一块巨石后面,双眼透过灌木的缝隙把整个战场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它在等,等那四头巨狼到达它指定的位置。狼爸把最危险的任务交给了狼大和蒙义,这个任务就是要狼大和蒙义率领斥候小队插进猎物群中將野牛、野马和野鹿这些大型食草动物与野羊等这些中小型食草动物分割开来,並將野牛野马群或是驱赶或是引诱到其他地方去,任务的目的就是为確保狼群的狩猎行动不受任何干扰。 这个任务危险性极大,狂奔的野牛野马甚至是野鹿的衝击力不是几只或者十几只狼能抵挡的。这需要相当的技巧不能硬碰硬,必须在快速运动中准確的抓住机会,以最残忍最血腥也是最快的方式杀死一头野牛或者野马,如此一来就会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狂奔的野牛野马群就会瞬间转向按照狼群预定的方向逃跑。 因此,执行这个任务最关键的是先期的快速穿插,那是必须迅猛凶狠但却不要恋战。要知道食草动物別看体型较大但是胆子却很小,稍一惊嚇就会炸群,这是狼群希望的。但这个时间不会太长,因为每群食草动物都有自己的首领,这些首领会很快反应过来组织本族群的突围,所以必须快速的把大型食草动物和小型食草动物分隔开。 斥候队的作用非常重要,在整个狩猎过程中是第一个发动攻击的,整个狼群的行动都是以斥候队的攻击为信號,所以责任重大。 狼爸伸出一只巨爪搭在狼大的爪子和蒙义的手上,狼爸虽然不会说人话,但是蒙义明白它的意思,那是要蒙义时刻提醒狼大寸步不离的保护狼大,蒙义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狼爸碰了碰狼大的脑袋,隨后双眼盯住了野牛野马群和中小型食草动物中间那条不太明显的分界线,这就是狼王下达命令的方式。狼王目光所及之处就是狼族勇士浴血廝杀之处。 狼大和蒙义倒退下丘陵召集斥候小队隨后接著丘陵的掩护快速向战场奔去。在距离河滩很近的地方有一条被洪水衝出的浅浅的沟壑,沟底长满一人深的蒿草恰好可以把狼大、蒙义率领的斥候小队遮住。 狼大已经滚了一身的泥土,耀眼的银白色皮毛已经变成灰色,不用问这是在蒙义的提醒下做的。蒙义慢慢探出头部仔细观察了一下河滩上的情况,他敏锐的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那群野鹿所处的位置恰好在斥候小队预定的出击路线上。 鹿群不算太大约有五十多头,但是这群鹿的体型都比较大,群中的幼鹿基本上已经长大,即使只有成鹿三分之二大那体型也比成狼大一倍。鑑於这种情况就必须调整出击路线,也就是在原定的直线上拐个弯將鹿群整个分割出去。蒙义碰碰狼大,哥俩一对眼神就明白对方的心思,狼大已经把目光对准了预定出击路线,只不过比预想的要向里偏移了一些,这也和蒙义的预想吻合,蒙义摸了几下狼大的脖子这是在讚扬狼大聪明。狼大很是受用,它慢慢俯下身子死死盯著出击路线,这种姿势是狼发起攻击的预兆。斥候小队所有的狼都是同样的动作,蒙义也是趴在地上右手將木枪夹在身侧。整个斥候小队如同拉满了弦的弓箭就等著离弦射出。 呦呦~~~~。 一声嘹亮的鹿鸣响起,那头犄角上有五个杈的鹿王猛地抬起头来发出了一串鸣叫声。所有的鹿都停止进食抬起头向著狼大所在的位置张望。斥候小队全体爬下身子把嘴埋进双爪之间。 这个季节虽说草木葱绿但气温却低,呼出的热气在嘴边形成的白雾很容易被发现,所以斥候小队的狼全都把嘴埋在双爪之间。 鹿群没有发现异样,继续低头吃草。而鹿王则缓缓向狼大它们所在的位置走来,而且是一步三停。蒙义知道这是鹿王在试探,只要发现有任何不妥鹿王就会立即告警。在这种情况下就看出老狼的作用了,只见所有的老狼都把头死死埋在双爪之间一动不动,狼大就不一样,它虽然也把嘴埋在双爪之间,但它的双眼却死死盯著鹿王,浑身的肌肉越绷越紧。此时的蒙义也很紧张,他也死死盯著鹿王的一举一动。 鹿王接近到距离斥候小队埋伏地点五十多步的时候停住,呦呦的叫了几声之后缓缓转身,蒙义的心里一松,看来鹿王应该没发现什么。然而鹿王並未离开,而是悠閒的低下头吃草,把自己的最脆弱的后部对著斥候小队。蒙义一愣心中警兆顿生,圈套,这是鹿王的圈套,它是在以身为诱饵诱使那些经验不足的狼上当。因为儘管此时鹿王背对斥候小队並低头吃草,但是蒙义却清楚的看见鹿王的四条腿紧绷著处於待发状態,而且它根本就没有进食,这不是圈套是什么? 就在蒙义打算提醒狼大的时候,嗖的一声,狼大犹如离弦之箭躥了出去,恰似一道闪电衝向鹿王,狼大身后紧跟著狼三和狼四,而其他几支斥候小队因为有老狼带头只是站起身来而並没有发动攻击。 嗷呜呜~~~~ 蒙义猛然发出一声长嚎,隨即率领斥候队沿著预定攻击路线出击,再不出击河滩上的猎物们就要炸群了,那些野牛野马已经抬起头並快速的聚集到一起了。蒙义此时已经顾不上狼大,率领斥候队冲了出去。 风在耳畔呼啸,野草在身下迅速倒退,斥候队以蒙义为箭头组成了一个箭簇型的队形风驰电掣插向那条分界线。 嗷呜呜~~~~~ 丘陵上响起了狼爸的嚎声,狼群的总攻瞬间发动。数不清的狼在草地上狂奔,疤瘌脸率领的一支狼群紧跟在斥候小队身后,把试图夺路而逃的野羊、彰子、狍子和麂子堵了回去。狼群的半圆形包围圈正在迅速形成並快速向內压缩。 蒙义率领的斥候小队如一把钢刀准確的插进了分界线內,河滩上的食草动物们炸群了。食草动物们躲避危险的有效方式就是奔跑,野牛和野马群匯集在一起如决堤到洪水一般奔向山林,沉重的四蹄敲击著大地,隆隆的蹄声盖过了大河的涛声。大地在震动,河滩上充满了狼的嚎叫声以及被包围在圈內的食草动物们的惊叫和惨叫声。 一头头野狼纵身而起凌空飞扑到野羊身上,只一口就將野羊的脖颈咬穿,鲜血喷溅的野羊惨叫著栽倒在地徒劳的蹬著四蹄垂死挣扎。 母羊悽厉的叫声响彻天地之间,它们相护住小羊羔奈何饿狼是不会让它们如愿的,一只只母羊被放倒在地,临死之前悽厉的叫著,奶袋子里喷出乳白色的乳汁。小羊羔咩咩的叫著跑到母羊身边舔著乳汁,但眨眼之间就会被饿狼撕成几片。 早地上躺满了垂死的野羊,鲜血一蓬蓬的喷涌而出,將好大一片草地染成红色。 一头长者长长羊角的大公羊率领著一群健壮的公羊拼命的向狼群发起攻击,试图杀出一条血路夺路而逃,然而却被半只耳和独眼缠住。半只耳的捕猎技巧残忍而高效,它通常是侧身躲过公羊的衝击就是侧倒在地张开大嘴一口咬住公羊的腹部,藉助公羊的冲势轻易的就將公羊开肠破肚。羊群首领的部下们有一大半就是这样被半只耳杀死的。 独眼的捕猎方式比较直接,直衝过去就在相撞的那一刻一甩头就死死咬住公羊的咽喉,任凭公羊怎么挣扎就是不鬆口。只用眨眼工夫被咬住的公羊就会因献血流尽而死。 羊群的首领身上掛著四五只大公狼,在跑出十几步之后栽倒在血泊之中。与此同时,数不清的野羊、狍子、獐子和麂子纷纷跳进水中,然而这也不能阻止他们被杀戮的厄运,二哈领著一群狼扑进水里连撕带咬,霎那之间河水被染成红色。一只只野羊、狍子、獐子和麂子被拖上岸边无力的挣扎著惨叫著,等待著死神的降临。 至此,狼群的捕猎算是大功告成,野羊一个也没逃脱,同时还有不少狍子、獐子和麂子被圈进了包围圈內和野羊一起成为了狼群的猎物。在狼群的包围圈內尸横遍野,无数的狼正在追剿残余猎物,而在包围圈一角也就是蒙义所在的位置战斗却异常激烈,抵抗非常顽强。因为那里有十几只鹿被围住。本来蒙义是想放走这一小群鹿,但是却不能,因为有很多野羊、狍子、獐子和麂子和这群鹿混在一起,放走了这群鹿,这场围猎的成果会大打折扣,所以蒙义不得不率领斥候小队堵著这群鹿。隨著战况的进行,那些胆小的野羊、狍子、獐子和麂子被蒙义的斥候小队的凶残和血腥嚇破了胆拋下鹿群向河边跑去,它们的命运已经註定,但这一小群鹿的表现却让蒙义刮目相看,蒙义感到这群鹿很不一般。 第24章 长河血宴(下) 这群鹿中只有四五只头上长犄角的大公鹿,剩余的全是成年母鹿和小鹿。在这一小群鹿中有一头体型最大也是最漂亮的母鹿显然是临时首领,因为它处於几头大公鹿和健壮的母鹿中间,並不是发出鹿鸣指挥这个小团体往来衝杀。这头母鹿够聪明,它不向河边跑而是直接和斥候小队对战,因为此时狼群的主要力量都在追杀野羊、狍子、獐子和麂子,唯有蒙义的斥候小队挡在鹿群面前。 本来鹿群可以凭藉善於奔跑的优势快速突出重围,但一是因为先前那些野羊、狍子、獐子和麂子到处乱跑阻碍了鹿群的突围速度,而是因为蒙义的斥候小队作战经验极其老道,紧紧地缠住鹿群不给它们纵情狂奔的机会,而且隨著狼群围猎接近尾声,越来越多的狼奔向这里鹿群的活动范围被进一步压缩。当疤瘌脸、半只耳、独眼和二哈齐聚於此的时候,鹿群陷入重围的大局已定。 蒙义率领满身是伤的斥候小队退出战场,清点之后才知道三十多只狼的斥候小队死了十二只狼,大部分是年轻的狼,剩下的也都是全身带伤。那些战死的狼大多数是在穿插分割时被野牛野马踩死的,当然它们也放倒了十几头野牛野马,应该说这场围猎斥候小队当属首功。 蒙义的身上也有几处伤痕,但都是皮外伤也不重就是累的很。如此高烈度的对抗让他的木枪折断,三把投枪也都报废了,不过他自己就杀了两头野牛三头野马和两头大公鹿,此时他正坐在一个土包上四处寻找狼大。 狼大和狼三狼四对战鹿王的情景他没看到,所以他很是担心狼大它们。当缓过气来之后,蒙义发出长长的召唤声,这是他和狼大之间独有的联繫方式。 没过多久蒙义的身后传来粗重的喘息声,蒙义不用回头就知道是狼大回来了,可是当他回头一看时顿时一惊。只见狼大、狼三和狼四浑身是血,狼四的一条后腿还蜷在腹部显然受伤不轻。蒙义赶紧检查狼大它们的伤情,狼大和狼三都是皮外伤,狼四伤重一些后腿脱臼了。 在狼四的惨叫声中蒙义给它做了復位,又用枯枝和兽皮索固定。不用问都知道,狼大它们在和鹿王对战的时候没占到任何便宜。狼大有些沮丧,这必须给与鼓励不能让它心中留下阴影,否则將来很容易形成偏执的性格。 蒙义抱住狼大的脑袋柔声安慰著它,狼大哼哼唧唧的回应著,两滴泪水流出眼眶。此时的狼大像极了蒙义在特战时养过的那只大狼犬黑贝,黑贝是一只功勋犬,在跟隨蒙义出任务时叼著一颗反坦克地雷和敌人同归於尽,用自己的生命为陷入重围的特战分队打通了一条血路。此时此刻,蒙义的看著狼大就想起了黑贝,虽让一个白的一个是黑的但那对蒙义的信赖却是一模一样的。 就在蒙义安慰狼大的时候,河滩上最后一场战斗也接近了尾声。本就不多的鹿一只接一只的倒在衝锋的路上,倒在和狼群廝杀的战斗中。当蒙义抬头看向战场的时候,最后两头大公鹿浑身滴著鲜血,掛著满身的狼鸣叫著冲向大河,在它们身后追著成群的野狼。 扑通扑通两声,两头大公鹿带著满身的狼像石头一样沉入河底再也没露出头来。看到这一切的蒙义感到心头一热,泪水夺眶而出。那两头大公鹿使用自己的身体为诱饵將狼群从那头母鹿身边引开,悲壮惨烈,这个词用在两头大公鹿的身上毫不过分。 此时此刻在狼群的包围中只剩那头母鹿和一只刚刚长出犄角的小公鹿。狼群將它俩围的严严实实,一声声低沉阴冷的狼嚎此起彼伏。而那头小公鹿却毫无惧色,摇头扬蹄发出不屈的鸣叫。 蒙义忽然发出一声长嚎,所有的狼听到这声长嚎之后歷时鸦雀无声,而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因为蒙义发出的讯號意思是放了这两头鹿。 嗷呜呜呜~~~~~~~ 狼大昂首挺胸对天长啸,它向狼群传达的意思和蒙义的是一模一样。狼群出现了骚动,在狼的意识中已经到手的猎物是不能放弃的,除非遇到危险而不得不放弃,现在是狼群大获全胜的时候,怎么可以放弃猎物呢? 嗷呜~~~~~~ 狼爸的嚎声传来,狼群迅速分散开来,只留下几只大狼看住两只野鹿,其余的全都面向山林的方向排成了密集的队形。 在尸横遍野的河滩对面,一大群野牛、野马將一群野鹿夹在中间。而在这支庞大的队伍前面,一只犄角有五个杈的体態雄壮的公鹿走在最前面。 它正是那只鹿王,此时的鹿王就像是一位统帅千军万马的大將军一般,它迈著优雅的步伐一步步走向河滩。疤瘌脸等四头巨狼聚集在狼爸身边,狼大和蒙义也迅速向狼爸靠拢。蒙义心里瞬间明白了包围圈中那两头鹿的身份。那母鹿一定是鹿王的妻子,而那小鹿定是鹿王的儿子,也就是鹿群的太子,未来的鹿王。 鹿王带著它的盟友们来解救自己的妻儿了,这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斗,狼群的对手从软弱愚蠢的野羊、狍子、獐子和麂子换成了具有强大战力的野鹿、野牛和野马。对手的战力成几何倍的上升,双方的数量大致相等,但鹿王一方显然是一支生力军,而狼群在经过一番血战之后还没来得及补充。 狼群中那些老狼正在呵斥那些低头吃著猎物的年轻的狼,面临生死决战最好还是空著肚子,因为飢饿会把狼血脉中的残忍嗜血天性最大的激发出来。 这是一场胜负难料的战斗,野牛群中全是长著尖锐犄角的雄壮公牛,野马群中也全是膘肥体壮的高头大马,鹿群虽小但也全是头角崢嶸的大公鹿,一旦开战狼群即使能胜那也將是一场惨胜,狼群至少要付出三分之二还多的惨重代价才能保住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这个代价狼爸能接受吗? 第25章 青狼在后 狼的天性是贪婪的,这是世代传承的本性,就算死也不会放过到嘴的猎物。狼又是狡猾和高傲的,在势不如人的时候狼会选择撤退,但绝不是逃跑,它会远远的盯著对手,趁对手放鬆警惕的时候突然用尖牙厉爪將对手置於死地,这就是狼的作风狼的性格。 狼爸此时的表情很是狰狞,一向被视为口中食物的食草动物们居然团结在一起准备和狼群来个决一死战,这是对狼的尊严的极大挑衅,也是狼爸作为狼王所不能接受的,狼爸圆睁的双眼射出两道寒光。 嗷呜呜~~~~~ 悽厉的嚎声从狼爸喉咙里发出,群狼隨之一起发出嚎叫,这是警告也是挑战。鹿王身后的盟军队伍中立即出现了一阵骚动,食草动物在面对食肉的猛兽时第一反应就是跑,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除非被逼到了绝境,那种反不反抗都要死的境地,它们才会奋起反抗。现在的情形显然不是,所以野牛和野马群出现了骚乱。食草动物天性中对食肉动物的恐惧不是靠数量就能够弥补的,这就好比一支军队从来就没打过胜仗,见到敌人只想著逃跑一样,即使转装备精良但却毫无士气,那是不可能取得胜利的。 看到这钟情景,狼爸满意的仰起头髮出了悠长的嚎叫声,狼群隨声附和著整齐的向前迈著小碎步。野牛野马群首先停下了,隨后是鹿群。此时鹿王身后的队伍形成了一个三角形,而这个三角的尖端就是鹿王。 寂静,双方的阵群一片寂静,此时此刻只有涛涛大河发出的轰鸣声,间或又还没死透的那些猎物临死前的呻吟。狼群保持著沉默,但所有的狼全都俯下身去做好了进攻准备,一双双冒著绿光的眼睛放射出嗜血的光芒。 决战之前的寧静最是能摧毁心理脆弱一方的气势,这种寧静甚至比惨烈的战斗还要难捱。狼群的心理素质绝对够,因为狼群中所有的狼全都保持进攻姿势,就算是还没长大的小狼崽也拱起背部鬃毛炸开嘴里发出呜呜的低沉的威胁声。 野牛野马群的后面开始逐渐有了骚动,一头胆怯的野马突然咴咴的叫著脱离马群,隨后是一头野牛。这就好像大堤上出现了一个管涌,隨著这个管涌的出现洪水將会越来越快的摧毁大堤。一头头野牛和野马纷纷脱离大队四散奔逃,就连野马王和野牛王的召唤都无法將它们召回。 嗷呜呜~~~~ 狼爸再次发出长嚎,这声长嚎是命令,命令已经带著斥候队悄悄从两翼包抄过去的狼大和蒙义停止行动,因为情况有了新的变化。 那些逃跑的野牛野马刚刚奔出一里多地的时候,从那茂密的蒿草丛中躥出一只只黑色的狼,儘管那些逃跑的野牛野马奋力挣扎没命的狂奔,但却接二连三的倒在了数不清的狼的攻击之下,眨眼之间变成了一堆堆血肉相间的残骸。 在更远的地方,在一块突出平底的巨石上一只浑身漆黑长著吊睛白眼的巨狼蹲踞其上,冷峻的注视著整个战场。蒙义一眼认出这头漆黑的巨狼就是在迁徙的路上曾经和白狼一家遭遇过並被蒙义的投枪嚇退的那头巨狼,蒙义还给它起了个名字,“白眼儿”,看来这傢伙也是一头狼王,儘管蒙义现在看不到白眼儿到底有多少手下,但可以肯定至少不会比白狼一族少,否则它也不敢围猎野牛野马群。 蒙义和狼大率领各自小队退回狼群,哥俩来到狼爸身边,此时狼爸的表情极其凝重。目前而言,对白狼一族最大的威胁不是野牛野马群也不是鹿王,而是白眼儿率领的狼群。 呦呦~~~~~ 鹿王发出了嘹亮的鸣叫声,被狼群包围的母鹿和鹿王之子一起发声回应,那声音显然是焦急的,但蒙义並不能准確理解那叫声的含义到底是求救还是诀別。 鹿王已经失去了先前的从容,它壮硕的四蹄不断地敲击著地面,不停地发出一声比一声悲凉的鸣叫。 嗷呜呜~~~~~ 这声长嚎不是狼爸发出的,而是对面的白眼儿,嚎声余音迴荡,数不清的深色的野狼从各自埋伏的地方缓缓爬出,快速组成了一个半圆形包围圈。这个包围圈並不严谨,因为白狼和青狼不是同一族群,白眼儿和狼爸迄今为止也没有就双方合作进行过任何洽谈,这就说明白眼儿不经要把野牛野马和鹿群一网打尽,而且非常可能它已经看上了河滩上那一堆堆的血肉,看上了白狼一族的战利品。 白眼儿的行动充分说明一点,它要让野牛野马群充当它的先锋,最大程度的消耗白狼一族的力量,如果此战成功白眼儿不仅能够获得充沛的食物,同时也能將它的族群扩大一倍,更有可能它会將狼爸杀死。就像人类所说天无二日国务二主一样,同等规模的狼群要么一方屈服融合进另一族群,要么两只狼王必死其一,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结果。而白眼儿显然不想跟狼爸单打独斗,从这点可以看出白眼儿的智慧丝毫不比狼爸差。 白眼儿的目的连蒙义都能看出来,狼爸又怎么会不清楚呢。况且隨著青狼群的步步逼近,野牛野马和鹿群紧紧挤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近似圆形的阵型,並一步步向白狼群靠近。这很危险,一旦白眼儿抢先发起进攻,野牛野马和野鹿群就会炸群,也一定会下意识的向著白狼群衝来。所谓困兽犹斗,在这种绝境之下就算是吃草的也会拼命,白狼一族的损失绝对够大,就算扛过了野牛野马和野鹿群的衝击,那么接下来也就没有力量面对青狼群了。不得不说,青狼王白眼儿真是好算计。 时间紧迫,白眼儿隨时都会发出攻击號令,必须抢在它之前將野牛野马和野鹿群驱散,以其狼之道还其狼之身。蒙义不等狼爸下令就猛地抽出背上仅剩的那把投枪冲了出去,狼大的动作一点不比蒙义慢,哥俩的目標非常一致,鹿王! 挽弓当挽强,擒贼先擒王。目前鹿王是这个团体的核心和灵魂,將它杀死或者將它逼退,如此一来就会引起野牛野马和野鹿群的炸群,也会將它们逃跑的方向从面对白狼群转向面对青狼群。 就在狼大和蒙义冲向鹿王的时候,狼爸下达了攻击命令,几乎是与此同时青狼王白眼儿的嚎声也响了起来,一白一黑两群狼瞬间嚎叫著杀向野牛野马和野鹿群。 双方同时下达了攻击命令,现在就要看谁先把鹿王它们打怕,因为食草动物很敏感,哪里危险越大它们就会向相反的方向逃窜。现在就是要抢时间,抢先接近抢先攻击。急速奔跑中的蒙义急的怒吼连连,听到蒙义的吼叫声,狼大骤然加速衝到蒙义身边隨后发出短促的呜呜声。蒙义顾不得其他,猛地翻身骑到狼大背上,此时此刻蒙义就如同玄幻小说中的白狼骑士一般骑著狼大杀向鹿王。 那鹿王的反应很令蒙义敬佩,它不仅没跑反而一低头衝著狼大和蒙义撞了过来。鹿王四蹄快速翻腾,蹄子敲击大地的声音犹如敲响了一面巨鼓,那两只巨大犄角笔直地对准狼大和蒙义,蒙义甚至看到尖锐的鹿角尖上反射出的寒光。 嗷呜呜~~~~~ 急速奔跑中的蒙义伸长脖子发出一声嚎叫,就是这一声嚎叫让狼大明白了蒙义的打算,狼大的速度再次提升,笔直的衝著鹿王撞了过去。 鹿王就像一辆狂奔的坦克,狼大和蒙义就像是一辆开足马力的装甲车,双方的距离迅速接近。就在鹿王的大犄角快要插到狼大和蒙义的身上时,蒙义一个侧转从狼大身上背上滚了出去,狼大身上一轻借著加速度纵身跃起堪堪躲过那两只巨大的鹿角。飞在空中的狼大来了一个漂亮的转身,整个身体就好像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调头,两只锋利的前爪快速的抓住鹿王的脖子,隨后整个身子趴在鹿王的背上,血盆大口张开嗷呜的一口咬在鹿王的勃颈处。儘管这不是咽喉要害,但是也很疼也会流血,鹿王发出悽惨的叫声在原地发疯一般地蹦著。 蒙义一路翻滚接著冲势一跃而起紧跑几步纵身而起,他的双臂高举过头手中丝丝攥著那只投枪,他的目標是野马群中一匹体型较小的儿马,之所以选择儿马除了因为儿马身量较小之外,它的经验相对不足反应也不够快。蒙义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扑到那匹儿马的上方,就在身体下坠的时候蒙义狠狠地將手中投枪插进了儿马的背部。 唏律律一声哀鸣,伴隨著咔嚓一声。蒙义手中的投枪断为两截,但投枪的枪枪尖却深深扎进儿马体內,应该是直接插进了心臟,那儿马只叫了一声就栽倒在地再无声音,从儿马背上喷出的鲜血足有一米多远,溅了蒙义满身满脸,但是蒙义的目的达到了。 隨著儿马倒地,野鹿、野牛群和野马群瞬间炸群,齐刷刷的调转方向冲向极速奔来的青狼群。 嗷呜呜~~~~~~ 白眼儿发出了焦急地召唤声,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想要出於极速奔跑中的青狼群减速规避这需要时间,然而受惊的野鹿、野牛和野马群的速度比青狼群还快,眨眼之间就和青狼群撞在一起。 这一撞堪称惊天动地,蒙义趴在那匹儿马的死尸后面清楚的看到数不清的青狼被无数巨大的牛蹄马蹄踩成了肉酱。也看到数不清的青狼纵身跃起扑到野牛、野马和野鹿身上,有的野牛、野马和野鹿惨叫著倒下,隨后连同身上的青狼一起被同伴的蹄子踩成肉酱。 满眼的尘土飞扬,满耳的隆隆蹄声和惨叫声,满眼的血肉横飞。野牛、野马和也鹿群的强大衝击力以及它们强烈的求生欲望救了它们,它们强壮的体魄和极快的速度让它们迅速將青狼群的包围圈撕破,並且组成一道洪流直奔白眼儿蹲踞的那块巨石而去。蹲在巨石上的白眼儿发出一声嚎叫几个纵跃跳下巨石快速的脱离出危险范围向著远处的山林奔去,在它身后只跟著几十只青狼。白眼儿败了,败得很惨,差一点连东山再起的机会都没有了。 隨著狼爸的嚎叫声,蒙义站起身来。他极目四望,只见红日已经偏西,在宽阔的河滩和丘陵上横躺竖臥著数不清的死尸,还有一堆堆也分不清楚原来是啥的血肉。疤瘌脸等四只巨狼派出部下四处搜索,看见还没死透的就一口咬死,包括那些还在喘气儿的青狼。受伤较轻的和没受伤的青狼约有三四十只,残了的当场被咬死,剩下的就成了白狼族的炮灰,下次狩猎肯定是哪里最危险就让它们冲向哪里。 狼爸一直没有下达进餐的命令,因为战斗还没有结束,狼大和鹿王还在对峙。 第26章 鹿王的抉择 狼大和鹿王的战斗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了,这次和上一次不同,完全是狼大独自对战鹿王。此时的狼大已经完全把上一次战败的阴影 消除乾净,它双眼中是浓浓的战意和凶残眼神。 鹿王的身上遍布爪痕,脖颈上一块很大的皮肉被撕裂开来,进有一点连著耷拉在鹿王的背上。殷虹的血已经將鹿王那原本华丽的皮毛染成了红色,然而鹿王依然在战斗,即使这个战场上只剩下它自己,即使是已经身处狼群的重围之中毫无生机可言,但它依然在战斗。 此时,狼大和鹿王相隔十几步远对峙,狼大和鹿王的腹部都在急速的抽动,狼大的嘴半张舌头耷拉在嘴边,呼出的白气凝成了一团团白雾。鹿王也不比狼大强多少,它的身体比狼大强壮不少,这是个优势,但如果是持久战就会隨著体力的消耗转化为劣势。此时鹿王每发起一次衝锋所付出的气力是狼大的几倍,而狼大已经学会了在如何保存自己体力的同时消耗鹿王的体力,它做得很成功。 鹿王的犄角在狼大身上留下几道伤痕,但和狼大给鹿王造成的伤害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鹿王身上那块耷拉在背上的皮肉是狼大最初的战果,而现在鹿王的四肢血流如注,膝盖部位已经可以看见白骨。而鹿王的脖子上一排排粗大的血洞就是狼大利齿的杰作,儘管血液很快凝固,但每当鹿王喘一口气的时候就会新鲜的血液流出,鹿王每流一滴血,它的生命就消耗一分。 这场战斗的结果已经不重要了,也根本不用猜想。蒙义站在狼爸身边看著鹿王,就像在看退至乌江畔的楚霸王项羽一样,他心中充满了敬意和惋惜。 为什么不逃呢?逃了还可以重新有妻子和儿子,逃了它依旧是鹿群的王,可它偏偏不逃偏偏要选择陪著妻儿一起死。 鹿王的妻儿在包围圈中发出呦呦的哀鸣,娘两个一起向狼群发起决死衝锋,哪里狼多哪里的狼最凶残娘俩就冲向哪里。蒙义知道那娘俩是打算赶紧死掉好让鹿王可以了无牵掛的逃出去。但是围著娘俩的都是经验老道的头狼,它们当然清楚此时还不能让这娘俩死,这娘俩一死鹿王就可以放开手脚,或是突出重围或是和狼大拼个鱼死网破。所以那些头狼只是一次次把娘俩放倒,在它们的身上开出一道道口子,但並不往致命处下嘴。 但娘俩的哀鸣显然已经严重影响了鹿王,在这次短暂的喘息之前,鹿王的衝锋已经没有的当初的锐气,而且也出现了犹豫不决的情形。蒙义知道,鹿王的体能已经到了极限的边缘,走还是留已经成了鹿王要认真面对的生死抉择。 鹿王转过头来,它的目光越过狼群在妻儿身上停留了半晌之后,转向狼爸,其间还在蒙义身上停了一秒。 当量为王者目光交匯的时候,仿佛听见狼王和鹿王在交谈。 “狼王,放了我的妻儿。” “鹿王,你必须死,我要用你的血和你的命,奠定我儿在白狼一族中无可替代的地位,我需要它成为白狼族未来的王!” “我可以死,但你必须放了我的妻儿,否则我和你儿子同归於尽!” 狼爸高傲的扬起了头,狼的尊严不允许它向食草动物妥协,哪怕面对的是一只鹿王。 嗷呜呜~~~~~ 狼大向鹿王发出了挑战,鹿王收回注视著狼王的目光慢慢低下头把巨大的犄角对准了狼大。就在双方准备开始生死对决的时候,母鹿和小鹿发出了悽厉的惨叫声。鹿王猛地抬头一看,只见狼妈像一道闪电一般扑到母鹿身上,巨大的衝击力让本已遍体鳞伤的母鹿再也支持不住扑通一声栽倒在地,目录挣扎著想要起来却被狼妈一口咬住咽喉,只不过狼妈的利齿並没有最后咬合,母鹿还可以呼吸也没有流血只是再也不能挣扎。 呦呦~~~~ 小公鹿发疯一般奔向母鹿但中途却被狼五狼六截住,狼五把小公鹿扑倒在地,狼六一口咬住小公鹿的脖子,也像狼妈一样只是咬住而没有最后咬合。狼妈的眼死死盯著鹿王,从狼妈的眼神中蒙义可以看出来,那是充满了疯狂、冷酷和威胁。 蒙义猜想狼妈一定是在向鹿王表达这个意思。 “你敢伤害我儿子,我就咬死你老婆和你儿子!” 这不是狼妈小题大做,要知道陷入绝境的野兽,在垂死挣扎时爆发的力量是惊人的。狼大现在只要跟鹿王耗下去就能最终取胜,但是鹿王会让狼大如愿吗?显然不会,反正都是一死临死拉个垫背的就是鹿王现在的想法,何况鹿王面对的还是狼王的儿子。吃草的鹿王用全家的命换未来白狼王的命,这买卖对於食草动物而言绝对是值了!为了以防万一,狼妈果断採取了这个措施。 狼爸並没有阻止狼妈的行动,在狼爸看来只要是狼大独自杀了鹿王就行,其他的狼爸才不会关心,它更不会管鹿王答不答应,因为狼是从来不会考虑猎物的感受的。 狼妈此举可谓戳心之计,一下就掐住了鹿王的软肋。鹿王向著狼爸呦呦的叫了很多遍,狼爸连理都不理,於是鹿王把目光对准了蒙义。 呦呦~~~~~ 一声声的鹿鸣仿佛扎进蒙义的心里,他真的很想帮帮鹿王,但是他更不希望狼大受到伤害。如果大家都是人类,蒙义一定会建议狼爸先放了那对母子然后再让狼大和鹿王决一死战这样方显公平,然而现在蒙义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如果有一把趁手的武器,蒙义很想一下子把鹿王杀了免得它遭受如此煎熬,也免得它在这种束手束脚的情况下死在狼大口中,鹿王就应该像王者一样光荣的战死。 想到这里蒙义下意识地向前走了一步,也下意识伸手摸向后背,但是一只巨大的狼爪搭在他肩膀上,隨后狼爸巨大的脑袋垂下来轻轻地摩擦著蒙义的脸。通常这个动作只有狼妈才对蒙义和狼大它们几个做,狼爸从来不会表现出如此温柔的一面。但现在狼爸对蒙义这样做了,而周围的疤瘌眼等四只巨狼却丝毫不以为怪。蒙义明白这是因为他那奋力一击成功的把野牛野马和野鹿群引向了青狼群,白狼群不仅化险为夷而且还让宿敌青狼群让青狼王白眼儿赔了血本,从此之后白狼族將成为附近最大的狼族,狼爸很有可能成为眾狼之王,如此功劳怎么奖赏都不过分。可惜这是在狼族,如果在人类国家至少也要给蒙义加官进爵赏赐金银財宝、土地、僕从、豪宅、美女了。而现在只换来狼爸的亲昵举动,虽然没有那些好东西但蒙义今后在白狼族的地位就在狼爸之下,已经和狼大並驾齐驱了。 然而蒙义想的不是这些,他是很想让狼爸放了鹿王的妻儿的,这样的话鹿王自然不会跟狼大拼老命,一命换两命对於现在的鹿王一家来说是最理想的结局。然而现在蒙义不知道怎么表达出如此复杂的意思,就算狼爸再聪明也不可能仅凭几声嗷呜呜就知道蒙义的想法吧。所以,蒙义只能抱歉的看了鹿王一样就转脸看向別处。 鹿王是失望的转过头来看著一直保持攻击姿势的狼大,鹿王再次低下了头。 吼~~~~~~ 一声长啸吸引了所有的目光,只见小豹子合上嘴之后迅速低下头去叼起一只还在不断挣扎惨叫的狍子。满地都是吃的小豹子连碰都不碰,反而跑出去很远抓了一只狍子,而且还大大方方的来到狼群面前展示了一下,那意思是说:“这是我自己抓的,你们的猎物我碰都不碰,不信你们看。” 展示完之后小豹子一口咬断狍子的脖子,趴在狼大和鹿王决斗现场附近大口吃了起来。小豹子是无心的,它就是想告诉狼群我吃的是自己抓的猎物,但是对於鹿王来说却如同死神降临一般。鹿遇上狼可能还有一博的机会,遇上豹子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鹿王並不知道小豹子和狼群是啥关係,但不管是啥关係那也是豹子与狼的关係,鹿对於豹子和狼来说那只是食物,就算是鹿王那也只不过是高档的食物而已。 至此鹿王已经万念俱灰,它仰起头来衝著妻儿呦呦的叫了起来。母鹿和小鹿也哀婉的回应著。蒙义知道此时此刻,鹿王已经做出了选择。 第27章 王者之战 狼群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圈,中间是宽阔的战场。在这个战场上一位王者將为自己妻儿的生命和自己的尊严而战,而一位未来的王者將为自己的荣耀而战。是生是死,是成是败全凭此战而定。 鹿王和狼大相距近百步对面而立,鹿王仰头长鸣已经偏西的太阳像是一轮火球將鹿王的身姿映衬其中。鹿王那高高扬起的脖颈,威武尖锐的犄角遍布全身的还在滴血的伤痕,让它在蒙义的眼中真的和穷途末路的西楚霸王一样让人唏嘘不已。 呦呦的长鸣响彻天地之间,小鹿挣扎著从地上爬起来,完全不顾狼五狼六锋利的爪牙威胁。小鹿学著路网的样子仰头长鸣,儘管它的身姿不如鹿王的雄健伟岸,儘管它的犄角还很弱小,但它的那股不屈的气势却和鹿王一模一样。 鹿王停止长鸣,深深的看了一样处於群狼环伺中的妻儿之后,面向狼大慢慢低下了头,一对巨大的鹿角对准了狼大。 嗷呜呜~~~~。 呦~~~~~~~。 鹿鸣和狼嚎同时响起,狼大像一道闪电一般冲向鹿王,急速的奔跑中狼大的双耳紧贴在脑袋上,四爪腾空一条狼尾和身体成了一条直线。鹿王身高体大奔出一步就相当於狼大四五步的样子,它那巨大的四蹄雨点般敲击著地面,竟敲出了战鼓的节奏。蹄声隆隆,大地震颤,在鹿王身后掀起了一蓬蓬的泥土和草屑。 两道身影都是风驰电掣,两者之间的距离也在飞速接近。鹿王巨大而锋利的犄角一旦戳中,狼大必定会被戳穿胸膛流血而死。蒙义紧张的攥紧双拳,双眼眨也不眨的盯著就快要撞到一起的两位决斗者。 就在鹿王和狼大即將撞在一起的时候,蒙义的心紧张的提到了嗓子眼。按照狼大的战斗习惯此时它必定会纵身跃起,而鹿王是绝对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將犄角插进狼大的身体里,鹿王的战斗经验毋庸置疑,別看它现在似乎是低头猛衝,但蒙义已经从鹿王那紧绷的脖颈肌肉和逐步抬高的头颅的姿势上判断出,鹿王早已经预判到狼大会纵身而起,而且鹿王已经抬起了鹿角为下一步的穿刺做好了准备。可以说,鹿王已经把狼大可能的进攻路线封的死死地。 蒙义已经看到狼大蜷起了背部两只前爪收向腹部,两只后爪全部缩起,此时的狼大就像是贴著草地飞翔,接下来狼大强劲的后爪就会在落地的同时凭藉抢尽的爆发力纵身跃起,而鹿王的头已经抬起到最佳的角度,就等著狼大自投罗网。 嗷,呜呜呜呜! 蒙义猛地发出急促的嚎叫声,狼大的后腿已经落地,两只前爪已经探出马上就要纵身而起了。鹿王的双眼瞪得溜圆,巨大的犄角犹如標枪一把斜指天空。 但就在这时,狼大突然来了个前滚翻,身体蜷缩在一起像一团雪白的绒球一样向鹿王的腹下滚去。这个姿势虽然不够威猛,但却有效的避免了被鹿王的犄角插得胸穿肚破的厄运,同时也打乱了鹿王的战斗计划。已经积蓄全部力量准备给狼大死亡一击的鹿王,霎那间乱了阵脚,但此时由於速度过快鹿王已经收不住四蹄。 说时迟那时快,狼大眨眼之间滚到鹿王腹下探出一只闪著寒光的狼爪抓向鹿王柔软的腹部。这一招极为精彩,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般毫无阻滯,这一爪若是抓实鹿王的肚子会被从前到后整个撕开,腹腔內的臟器会一股脑的挤出腹腔溅落在草地上,鹿王的生命也就到了尽头。 鹿王猛地纵身跃起,强大的后腿和巨大的惯性將鹿王庞大的身躯高高拋起犹如一道长虹从狼大头顶上飞躥过去。不过狼大这一爪也不是全无功效,鹿王那强健的右后腿被狼大撕下了一大块肉。鹿王虽然避免了肚破肠流的惨状,但在落地之后也疼得浑身颤抖,后退显然是瘸了。 汩汩的鲜血顺著鹿王的腿流到草地上,將鹿王脚下的青草染红一片。狼大迅速调转身体面对鹿王,摆好了攻击姿势。狼大的舌头舔著溅到嘴边的鹿王的鲜血,鲜血的味道更加刺激了狼大凶残的本性。狼大得眼中射出凶光,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鸣声。它不停的调整姿势一步步缓缓向鹿王靠近。 狼大在战斗中进步的很快,此时它已经完全没有了起初的莽撞,像极了一个多年征战沙场的大將,沉著冷静凶残。 蒙义兴奋的举起双拳几乎要为狼大喝起彩来,但他努力抑制著自己不出声,因为那样会干扰狼大。蒙义的脸上传来湿漉漉的温热的感觉,那是狼爸在用舌头舔著蒙义的脸,刚才蒙义的提醒让狼大改变攻击方式这一幕所有的狼都看在眼里,狼爸自然明白蒙义的用意,狼爸一边舔著蒙义的脸,一边用一只狼爪把蒙义的扒拉到自己身边让蒙义紧紧挨在自己的胸前。在狼族,这种待遇只有狼王最宠爱的孩子才能享受,蒙义在狼爸心中的份量可见一斑。 此时,狼妈已经鬆开咬著母鹿咽喉的嘴巴,悠閒地用前爪按著母鹿,狼妈现在很放心,因为它知道它的小七不、是不会让它的长子受半点伤害的。 狼三狼四狼五狼六以及周围的狼们纷纷发出短促的呜呜声,这是在为狼大助威。而此时的狼大已经是信心百倍,它摒弃了一向最喜欢採用的威风帅气的飞扑制敌的战术,真正想一个王者一样缓缓地一步步的靠近鹿王。这不仅是一种有效的战术同时也会给对手造成心理压力。食草动物天性中对食肉动物的恐惧会在这突然放缓和慢慢逼近的危险中逐步放大,此时的鹿王已经明显的后退了半步。 呦呦~~~ 小鹿焦急的发出鸣叫,狼六一口咬住了小鹿的脖子,小鹿焦急的鸣叫变成了惨叫。躺在地上的母鹿拼命挣扎,狼妈不耐烦的一口咬住目录的咽喉,制止了母鹿无谓的挣扎。 鹿王的头转向了妻儿,蒙义从鹿王的眼神中看到了眷恋、慈爱和诀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狼大再次发起了攻击。这一次狼大没有採用直线攻击,而是斜插向鹿王的右侧面。因为鹿王的右腿重伤严重影响了鹿王的灵活性,右侧已经成了鹿王的致命弱点,所以狼大之际向这里发起猛攻。 狼大像一道闪电衝向鹿王,鹿王此时想要低头衝击已经没这个条件了。鹿王的身体巨大,若想发挥速度和体重的优势必须有一段距离的助跑,但是现在根本不可能了,因为狼大已经把这个距离缩短到不能再短了,这也是狼大採取缓慢接近战术的主要目的。所以说,战斗是最好的老师,可以让狼大迅速成熟起来。 鹿王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它猛地调转身体將身体后部对准狼大,这又是一种新战术,其目的就是要用强壮的后蹄猛踹对手。鹿的蹄子上有一层厚厚的坚硬的角质层,全力蹬出后偷袭它的猛兽轻了骨断筋折重了头破血流,狼大此时衝劲正足要想瞬间改变方向已经不可能,狼大很聪明的选择了滚翻,再次向绒球一般滚向鹿王腹部。鹿王一击不中迅速原地跳起打算用四蹄將狼大踩在蹄下。这一招如果奏效,狼大就算不被踩死也至少要骨断筋折內府受创,吐血是必然的。 嗷,呜呜呜呜! 蒙义再次发出短促的嚎叫,狼大闻声迅速向右侧翻滚,堪堪躲过鹿王四蹄。狼大四爪著地之后猛地纵身而起扑到鹿王背上,血盆大口一口咬在鹿王的脖颈上。那里本就有伤,这次更是伤上加伤。鹿王疼得纵跳不止,左衝右突,狂奔急停试图把狼大从背上甩下来。然而狼大是不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的,它的利齿死死咬住鹿王的脖颈,两只前爪死死勾住鹿王的脊背,两只后爪不断的在鹿王背上登踹,將鹿王的后背挠的血肉模糊。 鹿王发出巨大的鸣叫声,一双眼睛变得血红。它猛地纵身而起,在空中將巨大的身体调转了方向变成了四蹄朝天,它是想利用体重和下坠的力量將狼大砸死。 蒙义急的连连发出嚎叫,意思是让狼大赶紧鬆口。但是狼大却採取了一个让蒙义意想不到的战术,就在眨眼之间狼大调转了位置爬到了鹿王腹部隨后一口咬住了鹿王的咽喉。 轰的一声,鹿王和狼大一起重重的砸在地上。好在狼大及时变换了位置才没有被砸到,而且它抓住这个机会咬住了鹿王的咽喉要害。狼大那两排锋利的牙齿越咬越紧,一汩汩的鲜血灌进狼大嘴里,並將狼大雪白的皮毛染红。 鹿王艰难的站起身来,挺立在草地上。他的脖颈下面掛著狼大犹如给鹿王穿了一件雪白的裘皮大衣。 呦呦!鹿王发出了鸣叫,蒙义知道鹿王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它在和妻儿告別。 第28章 一命换两命 嗷唔~~~~~~~ 狼爸发出了悠长的嚎叫,这嚎叫声充满了欣喜、自豪和蔑视。欣喜是因为这一场长河血宴收穫良多,不仅让刚刚聚齐的狼族获得了充足的食物,还让白狼一族的宿敌青狼族血本无归,白狼一族今后会成为这里最大的狼群,狼爸会成为当之无愧的眾狼之王。 自豪的是,狼爸最喜爱的长子,白狼族未来的王者狼大的首战就获得如此荣耀,它单独猎杀了鹿群之王。自此之后,狼大在白狼族中的地位无可撼动,这一点只要看看一起扬头长嚎的群狼就知道。 蔑视的是,鹿王不自量力,为了妻儿放弃了生路自寻死路,食草动物天生就不配跟食肉动物抗衡,这一战再次证明了这一点,狼族的荣耀將继续传承下去。 呦~~~~~~~ 鹿王发出一声长鸣,在蒙义听来,这鸣叫声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骄傲和不屈,充满了穷途末路的悲凉,而且还有哀求的意味。鹿王在哀求什么不言而喻,但蒙义暗中嘆息,向恶狼哀求能有什么好结果呢? 嗷唔~~~~~~~~ 狼爸发出了回应,嚎声中充满了胜利者的骄傲和自得。蒙义知道,狼爸是在行使只有战胜者才能享有的权利。狼爸的这声长嚎在蒙义听来是这个意思。 “鹿王,你败了。临死之前还有什么请求吗?” 这是战胜者对战败者的怜悯,至於战败者的请求能否兑现那就要看战胜者的心情了。因为战败者根本就没有提条件的资格,死亡是战败者唯一的解脱。 呦~~~~~ 鹿王再次发出一声哀鸣,小鹿呦呦的鸣叫著,一边在狼六的爪下挣扎,一边不断重复著鹿王和狼大激战时的所有动作。蒙义的心被深深震撼,他明白了,那鹿王自知必死无疑,它在用最后的时间將一个鹿王所应掌握的本领传授给了自己的儿子。 蒙义仰起头看著狼爸,似乎是心有灵犀,狼爸底下巨大的脑袋看著蒙义。那眼神无比的清澈,狼爸就那样看著蒙义,似乎在说:“我的小七,你有什么请求就说吧,父王会答应的。” 嗷呜呜~~~~~ 蒙义发出了颤音,就像一个受宠爱的孩子向慈父撒娇。 嗷呜呜呜~~~~~ 狼妈也发出一声嘹亮的嚎声,嚎声中充满自豪和喜悦。 嗷呜呜~~~~ 疤瘌脸、独眼儿、半只耳和二哈一起发出长嚎,蒙义看到狼爸骄傲地杨起头颅发出长嚎。听到狼爸嚎声的狼大狠狠地將两排利齿最后咬合,切断了鹿王的动脉和气管。 狼族的法则,猎物中最强者的生死取决於狼王,就算鹿王是狼大猎杀的也必须履行这个过程,但在此之后,狼大也就拥有了生杀予夺的权利。 鹿王再也无法发出鸣叫,它的四蹄不断的发出颤抖,强壮的四蹄似乎已经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狼大已经鬆开鹿王蹲踞在一旁冷漠的注视著濒死的鹿王,狼大胜了,胜得精彩,胜的毫无爭议。 鹿王的四肢已经发软,轰隆一声旁的身躯栽倒在地,但它的流著血的脖子依旧高高扬起,一双正在失去神采的眼睛眷恋的看著妻儿的方向。 啪嗒一声,张著巨大犄角的鹿王的头颅重重的倒在草地上,至死鹿王也没闭上眼睛。 嗷呜呜呜~~~~~~~ 狼群发出了惊天的欢呼声,疤瘌脸等四头巨狼迅速跑向狼大並簇拥著狼大来到狼爸面前。狼爸用一只巨爪把狼大扒拉到自己跟前伸出舌头舔著狼大身上的血跡。狼妈此时已经放开母鹿,任凭母鹿和小鹿跑向已经死去的鹿王。 白狼一家围著狼爸和狼大鹊跃不止,狼妈舔完狼大又把蒙义舔了一遍,那表情竟然是无比的骄傲。狼大舒服地眯起眼睛把大脑袋杵进蒙义的怀里,嘴巴叼著蒙义的背囊袋不撒嘴,蒙义知道狼大饿了,於是他掏出肉乾塞进狼大的嘴里。 胜利了,而且是大胜,狼爸一声令下群狼的盛宴开始了。遍地的鲜美食物,早就让群狼垂涎欲滴,狼爸这一声令下,群狼立即扑向猎物开始了饕餮盛宴。 狼爸在白狼一家在疤瘌脸等巨狼组成近卫军的陪伴下,走向死去的鹿王,这才是狼王应该向右的盛宴。 母鹿惊恐的领著小鹿不断后退,但又捨不得离开。狼妈发出一声怒吼,母鹿和小鹿嚇得后退了十几步,蒙义心中暗道:“赶紧走吧,不要让鹿王白白牺牲,它可是用自己的命换了你俩的命啊!” 呜~~~~ 狼爸发出低沉的闷哼,疤瘌脸等四头巨狼领著精壮的成狼呈半圆形向母鹿和小鹿包抄过去。母鹿和小鹿哀鸣著转身就跑,蒙义清楚的看见小鹿射向白狼一家和自己的那仇恨的眼光。 蒙义觉得有点啼笑皆非,处於食物链顶层的狼会在乎食物的仇恨吗?显然不会! 母鹿和小鹿哀鸣著撒腿狂奔,眨眼之间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疤瘌脸等巨狼为著白狼一家开始进食。这附近有的是食物,而且全是体型巨大的野牛野马,足够它们吃的。 狼大破开鹿王的肚子,將那颗鹿王之心叼出来献给狼爸,狼爸將鹿王之心咬成两半,一半给了狼大一半给了蒙义。白狼一家围在鹿王身边开始聚餐,蒙义拎著两条野马腿来到蹲在远处的小豹子身边,小豹子仰起头一双圆溜溜的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蒙义,粉色的舌头不时舔一下嘴唇。 “给,吃吧。那么多食物为啥偏要我给你拿?” 小豹子趴在地上大口的吃著野马腿,蒙义的一只手轻轻摸著小豹子的脑袋,他不知道小豹子会跟著他多久,蒙义总感觉小豹子会离开他,因为豹子的天性就是这样,它不可能跟一群狼长久的生活在一起,就算是因为蒙义也是不可能的。 蒙义又给小豹子拿过两条野牛的腿,他所到之处所有的狼都停止进食,蹲在那里低下头安静的等待,直到蒙义离开才开始进食。这种待遇和狼大的没有任何分別,蒙义在狼群中的地位已经得到群狼的认可,换句话说,蒙义也是白狼一族未来的王者。 蒙义又给小豹子弄了一副野牛的肝臟,食肉动物喜食內臟,因为可以从中获得必要的矿物质。当蒙义转身走向小豹子的时候,却看见狼大也叼著一副野鹿的肠胃跑向小豹子。蒙义笑了,看来狼大对小豹子很有好感,人类男子可以娶异族的女子,狼能娶豹子吗?这已经超出了蒙义的认识范畴,所以这是没答案的。 蒙义手里的野牛肝一拽一拽的,蒙义低头一看原来是狼五和狼六一边一个咬著牛肝不鬆口,那样子像极了吃醋的小姑娘。蒙义一鬆手,狼五狼六高兴的趴在蒙义的身边大口吃起来。 鹿王已经变成了骨架,不过狼妈却给蒙义留了一张很大的鹿皮。鹿王的头静静的放在草地上,像极了一个鹿头雕塑。蒙义摸著那巨大的鹿角怎么也捨不得鬆开。 红日已经西垂,今天白狼族是不可能上路了,饱餐之后的狼以白狼一家为中心形成一个圆圈全都趴在蒿草中休息。蒙义仰躺在草地上,左边是狼大右边是小豹子,狼六就挤在蒙义和小豹子之间。 蒙义的脚放在鹿王的脑袋上,他再也不想放弃这宝贵的战利品了,蒙义决定带走它。 夜色深沉,风呼啸著扫过河滩,涛涛大河发出的轰鸣声一点也不妨碍狼族的睡眠,而蒙义望著漫天的星斗却难以入眠,他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他想起了那几枚青桐箭簇也想著那两具人类遗骸。这说明这个时代的人类活动范围极广,也经常爆发战爭。战爭是科技和生產力的最强催化剂,既然青铜箭簇已经出现,那么更加精良的武器应该也已经出现了。 还有就是这条大河,如此宽广的大河不可能是条无名河,在华夏是长江和黄河养育了中华民族,那是中华的母亲河,那么这条大河究竟是哪一条呢? 蒙义无法判断,因为这个时代的环境和现代截然不同,即使下雪的时候蒙义都不会感到像现代那样的寒冷,而且这里的草木都是绿色的,即使有枯黄的也会在叶落的同时滋出嫩叶,蒙义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处南方还是北方,在现代北方地区会有大象和犀牛吗?显然没有,但是南方有哪里来的这么多披著厚厚皮毛的猛兽呢。 想不明白的蒙义掏出箭簇隨手捡起一块石头磨了起来。 蒙义悄悄对自己说到:“总有一天,我会搞清楚我究竟回到了哪个时代。” 第29章 小豹子要走了 狼群昨夜的一场盛宴之后,很多小型食腐动物趁著夜色来吃狼的残羹剩饭,当金色的朝阳洒满河滩的时候,那遍地的血肉已经被吃掉了一大半,只剩下一些里狼群比较近的实在吃不下的野羊、狍子等中小型食草动物的尸体还算完整。 隨著狼爸的嚎声,还在捡剩饭吃的食腐动物们识趣的转身跑开,狼的消化功能令人恐怖,胃口也大得很,在喝完水大约半小时之后,狼群又开始大吃起来。 狼没有储存食物的习惯,要想不浪费就只有敞开肚子吃。蒙义一边吃著新鲜的肉,一边在河滩上寻找合適的材料,主要是在找锋利坚硬的石片。用这样的石片可以再做几把投枪,蒙义打算多做几把,因为当他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狼爸就把四头巨狼排到他面前。狼大也有,而且是六头,按照人类的说法这就是太子和亲王的近卫。当然,数量上是必须要有所区別的。 既然有了手下蒙义当然不会浪费,他打算做个十几把投枪分別绑在四头巨狼身上,武器质量不行就用数量来弥补吧。在蒙义製作投枪的时候,他让四头巨狼去吃。反正属於蒙义的猎物还有不少他自己也吃不完不如赏给手下,这样一来这些狼也会心甘情愿的跟著蒙义。其实蒙义也是没办法,想让一只狼去找合適的木棍和石片那实在是太高看它们的智商了,除非它们都有狼大那样的智慧。 狼大领著狼三狼四狼五狼六和它的手下叼来不少粗细合適的树枝,加工的活就得蒙义自己干了。小豹子紧跟著蒙义不是的舔著嘴唇,蒙义伸手一指远处的一头大野牛,小豹子调头就衝过去大吃起来。那么大一头野牛怎么也够小豹子吃的了。 小豹子的这个习惯狼大它们已经见惯不怪了,狼六对此总是报之以轻蔑,反正不管是啥原因,狼六和小豹子就是不对付。对这一点蒙义也没招,这玩意实在是不好调解,毕竟不是同一个种类呀,交流起来还是不要太复杂的好。 四头巨狼每一只都背著四桿投枪,蒙义不敢让它们多背,怕影响他们的灵活性。狼三狼四狼五狼六主动各背了两桿,再加上蒙义背上的四桿一共二十八桿投枪,目前也够用了,毕竟整个狼群里只有蒙义一个会用做多了也是浪费。 狼大不太高兴,因为蒙义没让它和它的手下背投枪,狼大觉得蒙义不够兄弟,所以蹲在那生闷气,就连蒙义招呼狼大,它都是扭头不理。不是蒙义不想让狼大背投枪,而是因为狼大一会要充当整个狼群的开路先锋,身上背著投枪会影响它行动的。蒙义是这样安排的,狼大当先锋,蒙义领著自己的手下跟在后面充当火力支援的角色,遇到危险先把投枪扔出去甭管杀伤力如何,对方的阵脚肯定会乱藉此机会自然就可以轻鬆取胜。 蒙义哦哦呜呜跟狼大嘀咕了半天,没想到狼大尽然犯了小孩子脾气,跟蒙义较上劲了。蒙义看看狼群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很多狼已经聚集在一起准备出发,这可不是髮小脾气的时候,必须赶紧让狼大听话顺气,不然的话狼大刚刚建立起来的威信会打折扣的。 於是蒙义灵机一动掏出一枚青铜箭簇在狼大眼前一晃,狼大扭著的脑袋立即转了过来俩眼都亮了。蒙义用皮索把箭簇牢牢繫紧,隨后掛在了狼大的脖子上。磨了一夜的箭簇被阳光一照闪著金黄色的光芒漂亮极了,狼大显然是高兴的有点忘乎所以,双耳不停的耸动大嘴咧开口水都滴下来了。此时的狼大哪里还有一点狼族太子风范,简直和现代家养的宠物犬得了主人给的肉骨头一样开心。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也许有人要问,那箭簇不是青铜的吗?青铜不应该是青灰色的或者绿油油的吗?实际上这是一个误区,青铜是金属治铸史上最早的合金,是在纯铜(红铜)中加入锡或铅的合金,有特殊重要性和歷史意义。 青铜是现代人给起的名字,而古时青铜是黄色偏红,现代人看到的青铜器的顏色,是因为埋在土里后因氧化而青灰的,所以才被称为青铜。青铜初始的顏色是金黄色的,高纯度的青铜在刚製作出来的时候,接近18k金的顏色。古人称之为“吉金”,汉以前的文献中所说的“金”,往往也指的都是青铜。当然,根据铜、锡比例的不同,青铜也会有银白色、淡黄色的。在使用青铜器的时代,青铜的顏色最接近黄金,是实力的象徵,无论是祭祀、日用还是装饰,这些行为都是非富即贵的人才能使用的。而作为武器的青铜的顏色则是黄中带著青,在打磨之后自然也会是金灿灿的。 蒙义用一枚青铜箭簇摆平了狼大,说实话很心疼,总共就六枚现在就剩五个了,这將来都是有大用处的,少一个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找到补充的呢。 蒙义拒绝了小豹子和狼六的请求,即使这俩躺在地上撒赖都没能打动蒙义的铁石心肠。这个举动反而让狼大跟蒙义更加亲密,因为聪明的狼大知道这枚箭簇將是狼族中唯一的一枚,是蒙义给它的,这个意义十分重大。 嗷呜呜~~~ 狼爸的长嚎响起,狼群开始缓缓移动。蒙义用剩余的树枝做了一个简易爬犁,用皮索做了一个套套在自己肩上,隨后把鹿王的头绑在爬犁上拖著走。狼大一下子挡在蒙义的面前,隨后蛮横的衝著蒙义身后的一头狼侍卫嚎了一嗓子,那头巨狼低眉顺眼的来到蒙义的面前低下头,乖乖等著蒙义把套套在它脖子上。 狼大的好意不能拒绝,再说蒙义现在也是狼族中的贵族了,这种糙活当然不能自己干了。蒙义索性又做了一个套叫来另一头狼侍卫这样两头巨狼拉一架简易爬犁简直是太轻鬆了。 蒙义顺势取下狼三狼四狼五狼六背上的投枪捆在一起放在爬犁上,看看两头狼侍卫还是很轻鬆的样子,就索性把所有狼侍卫身上的投枪全都放在爬犁上。蒙义大吼一声,领著狼侍卫追著狼大像狼群的前方跑去。站在高岗之上的狼爸狼妈,看著生龙活虎的狼大和蒙义高兴的直碰脑袋。 狼群沿著河畔迤邐前行,狼大和蒙义始终走在最前面,在狼大和蒙义的中间是疤瘌脸,这头巨狼边走边跟狼大嘀嘀咕咕,並不时的做著示范动作,看来是在向狼大传授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先锋。 疤瘌脸对狼大脖子下面那个亮晶晶的东西很是好奇,凑过去用鼻子闻闻之后是一脸的莫名其妙。而狼大显然是不想让任何狼碰它的宝贝,就算是像疤瘌脸这样等同於一国之相的重臣,狼大都是皱起鼻子躲躲闪闪只是在蒙义提醒下才勉强让疤瘌脸闻了闻,那小气的样子险些让蒙义笑出声。 狼群一路走一路捕猎,蒙义的投枪让所有的狼大开眼界並视为神物,不打猎的时候那些狼都会跑过来敬畏的闻闻投枪隨后转身就跑。它们只知道这种长条状神物飞到猎物身上猎物就会皮破血流栽倒在地,可它们哪里知道这神物只有到了会使用的人手里才能有如此神跡。当然,它们对蒙义也很敬畏,因为蒙义打的猎物最多,他的侍卫吃的最饱,就连狼大它们都是和蒙义一起吃的。当然,和蒙义一起吃的还有那头小豹子。 自从有了爬犁,小豹子就充分展现了少女般的顽皮,没事就蹦到爬犁上低声吼著催促俩拉爬犁的狼快走,还顺把鹿王的脑袋当点心啃。这个举动让狼六很是嫉妒,也蹦到爬犁上像赶马车一样赶著俩巨狼。没几天的功夫,鹿王的头就变成了白森森头骨,那样子在蒙义看来很是威风。狼大也很喜欢鹿王的头骨,毕竟那是它的战利品,但是鑑於蒙义把箭簇给了自己,所以狼大大方的把鹿王头骨送给了蒙义。其实不送又能怎样呢,狼大总不能成天叼著一个巨大的鹿脑袋到处跑吧。 一连走了十几天,狼群离开大河转向向著群山走去,不少狼一边走一边昂首长嚎,仿佛是在倾诉回家的喜悦之情。 当疤瘌脸领著狼大和蒙义走上一道缓坡的时候,一片有著平坦的草地,草地中有湖泊和溪流的被群山环抱的盆地出现在蒙义的眼前。 这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狼族的棲息地,那广袤的盆地就是就是狼族的猎场,那群山之中就是狼族的隱身之所。食物、水源住所一样不缺,这样的棲息地实在是太难得了。 狼大嚎叫一声领著疤瘌脸和一群先锋狼冲向盆地,虽说这是白狼族世袭的棲息地,但是白狼族刚刚回来还是应该先巡视一下领地,看看有没有被別的狼族占据,最主要的是看看有没有猛兽占了狼窝。 蒙义正要跟这狼大冲向盆地却被狼六叼住了袍子,蒙义诧异地回过头来,只见狼六叼著自己的袍子不住的哼唧。 蒙义顺著狼六的眼光看去,只见小豹子蹲在十几步开外的地方看著自己。蒙义心里一颤,感觉一直以来的预感马上就要成为现实了,小豹子应该是要走了。 第30章 箭与弓 蒙义来到小豹子面前,小豹子已经长大了一些,它仰起头来用一双圆溜溜亮晶晶的眼睛看著蒙义。蒙义伸出手挠著小豹子的下巴,小豹子舒坦的眯起了眼睛。 “你要走了吗?你自己可以吗?找不到食物的话就回来找我,不要挨饿知道吗?” 蒙义不管小豹子是不是能听懂,只一味地把心里想说的话说了出来。这是蒙义回到这个时代后第一次比较流利的说出这么长的一句话,且先不说人如果长久不说话语言功能会不会退化,单单这没法交流的障碍就好像把人和世界隔绝,那份寂寞苦闷平常人是很难理解的。在蒙义和小豹子即將分离之际,蒙义一股脑的把心中的苦楚说了出来,小豹子根本就不用听懂也不必回答,它只需听著就好。蒙义双膝跪地搂住小豹子的脖子,小豹子偏过头来用舌头舔著蒙义的耳朵、头髮和前额。 一吐心中苦闷的蒙义站起身来从背囊里掏出一只晒乾的野牛胃,把背囊里的肉乾大把大把的塞进野牛胃里,直到再也塞不下之后才把野牛的胃系在小豹子脖子下面它一低头就能吃到的地方。 “你要走就走吧,这是我给你带著路上吃的。要是,要是找不到亲人找不到家的话,你还回来找我,记住了吗?以后一个人过要知道保护自己,不要逞能打不过就跑这不丟人,关键是要好好地活著。记住,好好活著。” 蒙义每说一句小豹子就点一下头,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逐渐蒙上了一层泪水。 吼~~~~。 远处的密林中传来豹子的吼声,蒙义这才放下心来,原来小豹子找到了同类,看来那些豹子也接纳了它,小豹子也算是有个家了。小豹子回头看了一眼密林,隨后转过头来上前一步用脑袋在蒙义的身上蹭来蹭去,还叼著蒙义的背囊不撒嘴。蒙义知道,小豹子也想要一个箭簇,蒙义看著小豹子那双期待的眼睛,他实在不忍心拒绝,於是掏出一枚箭簇用皮索繫紧戴在小豹子脖子上。蒙义怕小豹子自己不会摘特意把绳子留得长一些,免得將来小豹子长大后勒脖子。 吼~~~~。 又是一声吼叫,这一次从密林里爬出一只体格壮硕的成年金钱豹,它爬出密林之后就停在原地,双眼警惕的盯著蒙义。蒙义拍拍小豹子的头说:“走吧,去吧。” 小豹子转身离开走几步就停住回头看著蒙义,蒙义向它挥挥手,小豹子这才继续向前走。就这样反覆几次之后,小豹子才来到那只成年金钱豹身边,那成年金钱豹等小豹子进过自己身边之后才向著蒙义大吼一声转身走入密林深处。 小豹子就这样走了,就和它来的时候一样突然,它仿佛是为了专门见蒙义一面才来的,见完之后这份缘分就到了尽头,所以就要分开。蒙义以前不相信什么宿命,但经歷了起死回生之后他信了。他相信世界上所有的相遇都是一种缘分,有的遇见之后就成了亲人朋友,有的则成了仇人死敌,还有的就和小豹子一样见一面就走了,成了过客。对於蒙义而言小豹子是过客,那对小豹子而言蒙义算不算过客呢?那就只有上苍才知道了。 蒙义和狼六站在原地看著那片密林,在枝叶斑驳的缝隙间,偶尔还能看到金钱豹那绚丽的皮毛闪现,只是不知那是不是小豹子。 嗷呜呜~~~~ 蒙义转身一看,只见狼大蹲在那道缓坡上仰头长嚎,它是在和小豹子告別吗?蒙义想应该是的。 狼群贴著山脚而行逐渐分散开来,没个小狼群都有自己固定的巢穴,经过狼大的一番巡视在確定棲息地內没有其他猛兽之后,狼群放心的向各自的老家走去。 围著盆地的群山上全是茂密的森林低处则是灌木丛,这是適合狼居住的理想之地。白狼一家的巢穴是这块棲息地內最好的也是位置最高的。在穿过一片茂密的森林之后,在最高的一座山峰的半山腰的阳坡上有一处天然形成的洞穴那就是白狼一家的住处,也就是狼群的王宫。山洞之前有一片平坦的草地恰似露台一般,站在那里可以俯瞰整个盆地。 疤瘌脸等狼王近臣的洞穴,则都是围著白狼一家在比它们低的地方。这种森严的等级和人类社会何其相似。 一个月后的一天,狂风卷著雪纷纷扬扬的从空中飘洒下来,整个棲息地已经变成了一片洁白,不过不用担心,不出三天积雪就会融化,这个时代的气候就是这样的另类。 蒙义坐在洞口正在摆弄一堆长短近似粗细差不多的小棍,这是他在半个月前发现的一种灌木,这种灌木其杆无心有结,每结自成纹路;纹路浅黄色或白色,竖行,均为六道。去皮之后木面光滑,呈白色微黄。这种灌木在现代叫做六道木因。因为这种灌木在生长时,上面有六道凹槽,在现代多用於加工成串手串用的珠子,加工成珠子后每颗珠子上都有六条白线,故得名六道木。 由於六道木生长缓慢,木质坚韧,木面光滑细密且不易折。如果用强力折断,断处斜茬似刀,锋利如刃。在过去是家家喜用之物,农夫用以作叉齿、耙齿。因为具有铁製叉耙难有的优点,握之不冷不热,提之不轻不重,坚韧如铁弹力如藤,所以为眾多人所喜爱。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用途,就是用来製作箭杆。 蒙义没有刀,只能用锋利的石片一点点的將六道木砍成长短差不多的小棍。按照传统制箭工艺,箭杆都应该用火烘烤去其水分並將木条取直,蒙义也懂得很多种取火的办法,只是因为和白狼一家住在一起所以他不能点火,只能用分量较重的石块將木棍压直阴乾。现在,蒙义正捏著一枚青铜箭簇费劲的削著箭杆的前端,以便安装箭簇。青铜箭簇只有四枚,所以多余的箭杆前端只能绑上磨得还算锋利的小石片,虽然蒙义心里极端鄙视这种石器时代的箭,但是现在条件有限,有总比没有强。 狼六把脑袋搁在蒙义的腿上看著蒙义忙碌著,狼大则是蹲在一边仔细的看著蒙义的製作过程,还不时的六道木棍扒拉到蒙义伸手就能够找的地方。狼大当然也不知道蒙义到底在做啥,但是一直以来的习惯已经让它明白白狼家的小七做的东西都是很有威力的神器,所以狼大对於蒙义做任何东西都抱著虔诚的態度在观看,不肯错过一点製作过程。 蒙义费劲的把箭簇安在箭杆上,又端在手中眯起一只眼比了又比这才满意的把四支青铜羽箭,小心地放进新做的皮囊內。他拍拍狼六的脑袋,狼六乖乖的站起来让到一边,蒙义来到洞穴一侧,那里的一块突出地面的巨石上摆放著鹿王的头骨,只是现在鹿王那巨大的犄角上架著一根弯曲的棍子,棍子中间的部位用兽皮索绑著一块大石头,蒙义就是靠这个办法把这根木棍弄出了所需要的弧形。 不用说蒙义是在製作一张弓,弓背已经初见形状,现在应该准备弓弦了。其实这也好找,古人製作弓弦无非也就是用动物筋或者马鬃以及棕、麻等混在一起搓制而成。动物的筋相比较后者是最好的,所以蒙义选择用动物的筋。 现在的条件这么差,只能因陋就简把筋绑在弓背的两端。在绑弓弦的过程中,蒙义为保证弓的强度不得不將弓背一头杵在地上,另一端顶在自己肚子上用力的往下压,同时將弓弦繫紧,做完一头再换过来做另一头。 好在他选的弓不算太粗也不算太坚韧,这才让蒙义终於完成了这件对於狼族而言绝对属於划时代的武器。蒙义顾不得擦汗,得意的提著弓背上箭囊,当然,那里面全是石头箭簇的箭,青铜箭簇的蒙义实在捨不得用。 狼大自然是要跟著蒙头一看新鲜的,不仅是它就连狼爸狼妈都跑出洞口,想看蒙义的新神器到底有什么威力。 蒙义弯弓搭箭瞄准远处一颗小树就是一箭,嗖的一声,那支箭眨眼就钉在了树干上並且发出了啪的一声。只见那箭杆晃了两晃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蒙义皱著眉头来到小树边一看,原来石头箭簇扎进了树干里但由於太脆已经蹦碎,那箭杆自然就掉在地上了。树干自然要比也首度额皮毛坚硬的多,由此可见这把弓还是有一定的威力的,如果换上青铜箭的话那绝对是没问题的,蒙义高兴的举起弓炫耀起来。 嗷呜呜呜~~~~~ 狼大它们发出了嚎声,而狼爸狼妈却是面面相覷,闻声赶来的疤瘌脸、半只耳、独眼和二哈则是满脸的惊恐,因为它们知道蒙义手里拿的到底是什么,因为有很多狼就是被这东西射死的。 呜~~,狼爸发出短促的声音,用人类的语言来说这意思就是“开会”。疤瘌脸等四头巨狼慌忙跟著狼爸跑进山洞內,狼妈则是高兴地跟孩子们亲热一番之后用头顶顶蒙义和狼大,那意思是“带著弟弟妹妹们去玩吧。” 此时处於兴奋当中的蒙义也没注意到狼爸的反常举动,因为他很想到山下猎场上试试新做弓箭的威力。狼妈如此表態蒙义自然拎著弓箭跑了,狼大跟是不肯落后紧追著蒙义往山下跑,狼三狼四狼五狼六紧隨其后,跑到中途狼大和蒙义各自发出召唤,十头狼侍卫迅速跑到他俩身边,一人数狼前呼后拥的向著盆地跑去。 当他们跑远之后,树林阴暗处鬼鬼祟祟躥出一只青狼,它四处打量一番再没发现异样之后隨即撒腿就跑。这只青狼穿林越沟跑了很久之后才到了一座密林深处,在那阴暗的见不到阳光的地方蹲著一只巨大的长著白睛吊眼的青狼,也就是那只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的青狼王白眼儿。 第31章 骗局 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只是比刚才略小了一些。那些小点的雪还没落地就变成了水滴。在这种天气里爱惜皮毛的野兽一般都会躲在巢穴里等待天气转好,白狼一族的棲息地內各种食草动物数量眾多,在某种程度上猎物的多少决定了狼群的大小,这是大自然早已形成的规律,捕猎者和猎物之间其实是相互依存的关係。 狼虽然天性贪狼但从不妄杀,除非它们的肚子非常饿才会开始捕猎。捕猎成功之后,狼也会將猎物一点不剩的吃掉,浪费是不允许的。因为在自然界里,狼每次捕猎都要费一番心思进过激烈的追逐和搏斗才能成功。狼也懂得自然的规律,它们只要吃饱就会停止杀戮从来不会涸泽而渔。 盆地上的蒿草灌木都被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积雪,但积雪下面却还是绿的。雪地上到处都有各种动物留下的足跡,大多是小型穴居动物留下的,比如地鼠、獾等等。 狼大领著大家来到盆地中央的一处小湖泊边,那里有茂密的芦苇,芦苇深处有成群的野鸭、大雁和许多不知名的水禽。在湖泊靠近森林的地方还有许多水獭,这里是幼狼们练习捕猎的理想场所。狼大领著大家来这里就是为了让蒙义能够实验一下他新做的神器,要是能將大雁射下那就说明这神器绝对够神。 对於捕猎野鸭、大雁这些水禽,狼侍卫们还是很有经验的。它们分散开来躡手躡脚的靠近芦苇丛,离得越紧越缓慢。狼大它们的皮毛是雪白雪白的,和周围的积雪融为一体,就算是那些毛色发灰的狼侍卫们身上的毛色也已经最大程度的接近白色,猛一看去根本发现不了,就好像是一堆堆的雪堆在移动。 扑啦啦,一只野鸭从芦苇丛中飞起,那是狼三在进入芦苇丛时不小心惊动的。 嘣的一声弓弦响,一只箭带著撕裂空气的啸声飞射而出,刚刚飞到半空的野鸭至来得及发出嘎的一声,就像一块石头一样栽落在芦苇丛中。狼三兴奋的跑过去叼起那只野鸭跑回蒙义的身边摇头甩尾,恰似一只討赏的猎犬。 这个过程太快,以至於对芦苇丛中棲息的水禽没造成啥影响。蒙义对狼三点点头从野鸭肚子上取出那支箭看了看,还好石头箭簇基本没啥损坏,这说明这把弓的力量够强射出的箭速度够快,使得飞禽身体的阻力降至最低,蒙义的信心增加了不少。 就这样狼们一只只的进入芦苇丛,把水禽一只只的惊飞,然后被蒙义一只接一只的射下来。没用多久狼大它们的嘴里和蒙义的手中都各自拎著一只水禽,有野鸭有大雁还有其他不知名的水禽。 狼大领著大家钻进一处茂密的灌木丛,里面有一片空间,这是狼大和蒙义自己开闢出来的临时休息所,避风挡雨大家挤在一起甚是暖和。 眾狼吃著新鲜的猎物一个个眯起双眼很是享受,不过它们都知道把粗大的翎羽留给蒙义,好让蒙义多做出几支神器来。不管在哪,狼大总会紧挨著蒙义,狼大这是再告诉眾狼,蒙义和它是亲兄弟。 吃饱之后,眾狼臥在地上打盹,蒙义挨个检查著箭枝发现箭簇鬆动的情况就赶紧修復。这次出来一共带了三十支石头箭簇的箭,到现在为止一直也没损坏,蒙义琢磨著一会回去后再多做几支。 忽然,臥在蒙义身边的狼大猛地抬起头来,双眼炯炯有神的盯著灌木丛外的一个方向。狼对危险的感觉很敏锐,这一定是狼大发现了什么。透过灌木的缝隙看去,蒙义看见雪地上有一支青狼在徘徊。这只青狼显然不是白狼族的一分子,也不是那些被白狼族收编的青狼,这应该是一只独狼。单看它那瘦骨嶙峋的样子就知道,这支独狼一定很久没吃东西了。 蒙义对青狼一族没啥太细的印象,但是狼大身边的狼侍卫却看得清清楚楚,那只独狼虽然瘦骨嶙峋,但是体形却是不小,而且长著一双吊眼白睛。狼侍卫衝著狼大低低的呜了一嗓子,狼大瞬间站了起来,脖子上的毛都炸了起来。其他的狼也都跟著狼大站起来,那情形就好似战士发现了敌踪一样。见到这种情景,蒙义瞬间就明白那只独狼肯定是青狼王的手下,但蒙义可以確定它不是青狼王,因为那只独狼虽然长得和青狼王很像但是却没有青狼王那种气度,看它那畏畏缩缩战战兢兢的样子像极了跑进別人家里偷东西的贼。 狼大抬起前爪准备出击,却被蒙义的一只手拦住,哥俩对视一眼狼大瞬间明白了蒙义的心思,那就是耐心观察谨防有诈。不是蒙义过分谨慎,而是这只独狼的举动很可疑。 要知道一只独狼跑到別的狼族的领地里找食吃,那是要冒著死的危险的,不是实在饿极了一般的独狼是不会跑到別的狼族的领地內的。就算饿极了进了別的狼族的领地,那也必定是躲躲藏藏生怕被发现,找到食物之后必定转身就逃。可这只狼却不这样,它就在雪地上徘徊不躲不藏,在这期间它抓了一只地鼠,按说它应该转身逃跑可是这只狼没有,它不仅没跑反而停在原地吃了起来,这怎么能不让蒙义的心中起疑。 这时,不仅是蒙义心中起疑,所有的狼也都看出了这只独狼的怪异之处,它们都望著狼大和蒙义。蒙义和狼大互相看了一眼,隨后蒙义在地上划了几道,狼大伸出爪子又划了几道,蒙义点点头。狼大分別冲狼三狼四低声呜了一下,狼三和狼四各自领著一只狼侍卫从灌木丛两侧悄悄爬出去。蒙义转身冲狼五狼六呜呜了一阵,狼六摆著脑袋錶示不愿意。蒙义立即抱住狼六的脑袋好一阵抚摸狼六这才领著狼五共灌木丛的后面爬了出去。那里有一条小路可以直达白狼一家的老巢,沿途还可以召唤白狼族所有的成年狼,所以狼五狼六是蒙义派出的信使是去召唤援兵的。 蒙义眼看著狼三和狼四从左右两翼隱蔽接近了那只独狼,就在狼三狼四接近到合適的距离准备发出致命一击的时候,那只独狼突然转身逃跑,一下子就將狼三狼四的攻势化解也避免了它自己死在这里的厄运。 但是这只独狼並没跑多远,它仅仅跑出几十步后就停在原地居然还趴下了。阴谋,绝对有阴谋,蒙义的心中立即做出了判断。 嗷呜呜~~~~~ 狼大发出了一声长嚎,狼三狼四立即左右分开形成一个半包围態势向独狼靠近,那独狼保持著趴著的姿势一点点的向后挪。狼大的双眼半眯起来,蒙义知道狼大有些生气了。这就好像自家院里闯进了一个乞丐,看他可怜已经给了他吃的,可这乞丐却耍其无赖把式赖著不走你说这能不让主人生气吗?须知,狼族的领地意识是很强的,为了保住领地那可是会拼命的。 狼三和狼四也被独狼的无赖举动激怒了,哥俩瞬间加速向著独狼衝去。就在狼三和狼四一左一右就要咬住独狼的时候,那独狼猛地向前一窜,不逃跑反而向狼大和蒙义的藏身之处奔来,这可让狼大瞬间怒火万丈,这是挑衅,明目张胆的挑衅。一向自傲的狼大那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它一头窜了出去,其他狼侍卫也紧跟著狼大冲了出去,话说它们也很生气呀,也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个闯进自家领地还敢挑衅狼族太子的不自量力的傢伙。 蒙义一把没拦住狼大,索性也跟著冲了出去,与此同时一支箭搭在了弓上。蒙义的打算是不管你有啥阴谋我一箭射死你看你还有什么招。 这支独狼显然是一只久经战阵的老手,它面对狼大的堵截和狼三狼四的追击丝毫不慌张,它左躲右闪躲避著攻击不断变换方向逐渐的把狼大它们引向了盆地出口处。 蒙义弯弓搭箭双腿快速迈动,由於两只手被占著他只能直立奔跑这速度可就不如狼大它们快了。那只独狼边跑边会头,还不是的停下来引诱狼大它们。已经怒火中烧的狼大已经没有心思考虑其他,它一马当先冲向独狼,就连蒙义焦急的呼唤都听不进去了。蒙义只能拼命追赶,当他终於追上狼大它们之后已经是衝出盆地的山口站在那处缓坡上,而这里已经是白狼族领地的边缘。 在距离蒙义和狼大不远的地方,蹲著一只体型巨大的吊眼白睛大青狼。 “白眼儿!” 蒙义一眼就认出那只大青狼才是青狼王白眼儿,蒙义迅速打量山口左右,但只见四周白茫茫一片不见其他狼的踪跡。蒙义弯弓搭箭对准白眼,狼大此时也冷静下来,蹲在缓坡上不断的发出威胁性的嚎叫。 那只独狼来到白眼儿身边,白眼儿站起身转身走了,但是它走的极其缓慢,而且一条后腿软塌塌的脱在身后似乎是仅仅连著一点皮肉的样子。 白眼儿一边走一边发出悽惨的叫声,那叫声中满是悲凉和不甘。狼大的双眼又眯了起来。蒙义可以感觉到狼大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他知道这是狼大发起攻击前的状態。 第32章 强敌来了 狼大击败了鹿王之后自信心一直很强,这就好像是一个第一次吃到果之后的孩子,心中永远会记著那种甜蜜的味道,那味道也似乎有著不可抗拒的魔力。如今的青狼王就像是一枚散发著香甜味道的果,对於狼大的诱惑是不可抵御的。 如今的狼大已经不屑於和一般的食草动物拼斗了,它一直想找一个合適的对手,打败它杀死它用对手的鲜血和生命铸就自己新的荣耀。这种想法无可厚非,狼王的继承者就应该这样,但是这种想法也很危险,因为自然界中每时每刻都有生死搏杀在上演,可年轻的狼大已经衝动的忽略了这种危险的存在。 嘶,一支箭飞速射出准確的命中那只瘦骨嶙峋的青狼的脖颈,那青狼惨嚎著栽倒在地,四条腿无力的挣扎著。而白眼儿则停下来低头看著垂死挣扎的青狼,片刻之后白眼儿猛地张开大嘴一口咬住那只青狼的咽喉,只见热血狂喷那青狼的四条腿猛然伸直,而白眼的肚子急速的抽动它是在大口的喝著青狼的血。 如此血腥的场面刺激的狼大二目圆睁,瞳仁里浮上一层血色。蒙义知道不能再等了,必须儘快杀死白眼儿。 嘶,又是一只箭射出,就在那只箭將要命中白眼儿的脖颈时,白眼儿猛地一侧身,那支箭钉在了白眼儿的右肩上。 嗷呜呜~~~~~ 白眼儿发出一声悽厉的长嚎,撒开嘴奋力逃跑,但那条没用的后腿严重阻碍了它的速度,它肩膀上流出的血在雪地上撒出了一道鲜红的印跡。 狼是最见不得鲜血闻不得血腥味的,就在蒙义弯弓搭箭准备再射的时候,狼大已经率领狼三狼四以及狼侍卫们冲了上去。蒙义气得一跺脚,也只好跟著猛衝。 双方的距离快速的接近,眼看狼大一伸嘴就能咬到白眼儿的尾巴时,白眼儿猛地向前一窜撒开四条腿风一般的跑了。见此情景蒙义的心猛地一缩,知道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白眼儿就是来诱骗狼大上当的,而且它成功了。 嗷呜呜~~~~~ 蒙义发出一声嘹亮的长嚎,既是提醒狼大又是在催促后方的援兵赶紧上来。隨后,蒙义四肢著地连窜带蹦紧追狼大。 跑出大约五六里地的样子,跑在最前面的白眼儿猛地一窜纵身越上一块巨石隨后昂首长嚎,疾速奔跑中的狼大猛地收住脚步,因为它已经看到几十只大青狼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此时狼大才明白,上当了! 蒙义快速赶到狼大身边一声嚎叫之后一人十狼迅速围成了一个小圆圈,一个个头冲外做好了战斗准备。蒙义分別朝四个方向射出四箭之后,猛地拽下掛在狼大胸前的那枚青铜箭簇,把箭簇安在去掉了石头箭簇的箭杆上,隨后弯弓搭箭对准了巨石上的青狼王白眼儿。 先前射出的四支箭並没有射到任何一支青狼,因为距离还远,但是箭的呼啸声和落地时哚哚的声音让那些围拢过来的青狼瞬间停止了脚步留在原地踌躇不前。狼性多疑,对於未知的危险总是有各种疑虑,这也让蒙义和狼大这个小团体暂时获得了宝贵的调整时间。 粗粗一数,青狼大约有四十多只,兵力是蒙义一方的四倍,这仗不好打。蒙义和狼大对视一眼相互点了一下头,哥俩再次统一了意见。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又曰擒贼先擒王。以当前事態,被动防守十分不利,唯有抱著决死的信念直衝白眼儿並將其射杀才有活路。当然,白眼儿前面挡著的青狼最多也最精壮,显然是青狼族仅剩的主力,想要凿穿阻击是必要付出惨重代价,但事已至此已经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可想,只能壮士断腕死中求活了。 白眼儿是一只不输於狼爸的狼王,它对蒙义手中的弓箭早有忌惮,现在它的身边围了几只身材健美的年轻母狼,挡住了蒙义弓箭的射击角度,蒙义只有快速突进到合適的位置,击溃挡在眼前的青狼之后才能射杀白眼儿。 就在蒙义和狼大准备发起突击的同时,白眼儿却抢先一步下达了攻击命令。大河之畔的那场惨败让白眼儿痛悔不已也深受教训,现在它绝对是不会把先机拱手相让的。 两头母狼率领一帮青狼杀了过来,而蒙义和狼大发起的攻击进攻虽然慢了半拍但一样迅猛犀利。 蒙义把那只青铜箭叼在口中,用石头箭簇的箭快速射击,奔跑中的青狼一只接一只栽倒在地,领头的那两只母狼其中一只被一箭射瞎眼睛惨嚎著掉头跑回白眼儿身边。而另一只母狼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在它跃起的一霎那,一支箭从它张开的嘴里穿入后勃颈穿出,那石头箭簇在穿出后脖颈之后啪的一声炸开,石头箭簇的硬度毕竟还是不够哇!但这也让那只母狼连惨叫都没发出就栽倒在地一命呜呼。 白狼一族和青狼一族撞到一起展开惨烈的廝杀,只见雪地上狼爪飞扬,狼毫四散,狼牙闪著寒光,鲜血不断飞溅。周围的青狼快速的衝上来加入战团,狼大率领著部下们拼死衝杀一步步的向著白眼儿所在的位置靠近。蒙义箭不虚发总是在最危急的时刻一箭建功,將危险化解掉,这也让青狼们不得不有所顾忌。 白眼儿看著战场双眼射出阴森森的光芒,它伸出舌头舔著那只母狼眼睛上的血跡,鲜血的刺激终於让白眼儿忍耐不住,一口咬断母狼的咽喉狂饮献血大口吃肉。 战况无比的惨烈,四十多只青狼从战斗开始就已经有十余只死在蒙义的箭下。再加上狼大狼三狼四和狼侍卫们杀死的青狼一共有二十多只,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加。开展至今也仅仅是几吸的时间,青狼一族就已经折损大半兵力,这让青狼们的士气遭受重创,而狼大它们虽说是遍体鳞伤但战力至今未损,这一是靠蒙义的弓箭屡立奇功,二是靠狼大指挥若定全体齐心合力死战不止。 青狼王白眼儿,看著损失惨重的部下,看著越来越近的狼大和蒙义,方才的气定神閒已经不见,换成了焦虑不安。 嗷呜呜~~~~~ 白眼儿猛地发出一声长嚎,隨著这声长嚎,战场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狼嚎声。青狼们的攻击停止了,残余的青狼挤在白眼儿身边舔著伤口,而蒙义和狼大也停止了进攻的脚步再次围成了一个圆形防御圈。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先前的计划已经不能实现,因为真正的强敌来了。 一只体型比白眼儿还要巨大的狼出现在巨石上,方才还是尽显王者风范的白眼儿,此时却低眉顺眼的让出最显赫的位置退到一边,像极了一个小跟班儿。 这只大狼的毛色和白眼儿相似,但黑毛中掺杂著银白的毛髮,对这种顏色的狼古人的定义是苍狼。是狼族中有著较高智慧的种族,话句话说可以算得上是狼族中的老资格的王族,青狼算是苍狼的近亲,但地位显然比苍狼差了一大截。 这只苍狼之王蹲在巨石之上给人的感觉那就不是一头狼,而是一个披著狼皮裘袍的王。这只苍狼的眼睛是绿色的,在盯著你看的时候有一种被魔鬼盯住的感觉。 从四面八方涌来数不清的苍狼,数量不下百只。蒙义的箭囊里只剩下三支箭,加上他口中叼著的那支总共只有四支箭,绝对是不能形成压倒性优势的,现在也只能固守待援了。 按照习惯,蒙义给那只苍狼王取了个名字,“碧眼儿”。限於重重包围中的蒙义和狼大紧紧靠在一起,一颗人心和十颗狼心跳动在一个频率上。 苍狼王饶有兴致的看著处於重围之中的十狼一人,尤其仔细的看了看狼大和蒙义。苍狼王感觉到这边一小群白狼儘管处在重重包围之中,但它们散发出来的气势以及取得的战绩不得不让苍狼王刮目相看。苍狼王敏锐的感觉到,在这块土地上一个伟大的王即將诞生,它就是蹲在自己对面的那只浑身浴血的白狼。更为重要的是,苍狼王发现在白狼身边的那个两条腿站在地上的“狼”,他居然会用人类的武器,这让苍狼王心中不免疑虑大增。人类不好惹啊,能不惹最好还是別惹。 狼大越眾而出直奔苍狼王走去,在距离苍狼王五十步之外狼大蹲在原地猛地仰头长嚎。 “嗷呜呜呜!谁敢和我一战!” 这是狼大向苍狼王提出的挑战,苍狼一片肃静全都看著苍狼王,苍狼王还没有任何表示,白眼儿却率先长嚎,嚎声中满是轻蔑。白眼身边的青狼跟著它一起乱叫,恰似一群小丑在起鬨架秧子。 嘶,长箭破空而至,从一头青狼的右眼射入,想必是石头箭簇遇到了坚硬的骨骼而炸裂开来,那头青狼吭都没吭一声就栽倒在地。再也没有呱噪声了,整个战场一片安静。 嗷呜呜~~~~~ 狼大的嚎声再次响起,嘹亮而充满霸气。 第33章 王者之间 约战是这种情况下比较有效的拖延时间的方法,这就好比古代战场上的斗將一样,单打独斗不见胜负是不能罢手的,而且別人还不能插手。 狼大现在做的就是约战,苍狼王看著狼大眼中满是欣赏,但看著蒙义时眼中却是忌惮。苍狼王已经看出来了,蒙义根本就不是一只狼他就是个人,一个生活在狼群里的人。白狼族里有一个既能狼一样生存又会使用人类武器的狼人存在,白狼一族想不壮大都不行。就在这一霎那,苍狼王想了很多很多。 狼大约战之后没见反映,於是再次发出长嚎,可是此时苍狼王正在琢磨蒙义的事情根本就没听到狼大的约战信號。白眼儿此时蹲不住了,它小心翼翼的靠近苍狼王发出了呜呜的颤音,那意思是说:“伟大的苍狼王,白浪族的小崽子在挑衅您的威严,您倒是说句话呀。” 被打断思路的苍狼王恼怒的看了一眼白眼儿,隨后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闷哼。那意思是:“你的部下迎战!” 白眼儿楞了一下,虽然满心不愿但慑於苍狼王的威势也不敢反对,它只得对仅存的十几只青狼下令迎战。十几只青狼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之间竟没有一只敢於应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蒙义猛地爆发出一阵狂笑,这只有人类能发出的笑声让周围的狼禁不住后退数步。苍狼王心中也是一惊,瞪大双眼看著蒙义。 狼大受了蒙义的影响也仰头长嚎,狼三狼四和狼侍卫们紧跟著一起大嚎不止。白眼儿气得一口咬住身边一只健壮的母狼把它推下巨石。那母狼落地之后只得冲向狼大,狼大面对衝过来的母狼连姿势都没变就那样蹲在地上。等那母狼快要衝到面前时,狼大猛地纵身而起一只利爪勾住母狼的脖颈身体猛地调转血盆大口张到最大一口咬下。 咔嚓,颈骨折断的声音清晰可闻,战场上更安静了。狼大只用一招就把挑战者置於死地,此时此刻在所有苍狼的眼中狼大已经堪称狼族中的猛將了。 嗷呜呜~~~~ 隨著一声长嚎,一头体態雄壮的苍狼从苍狼王身边跳下巨石,一步步向狼大走来。这头苍狼长得和苍狼王一般无二,也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只是它比苍狼王年轻,很显然它是苍狼王的儿子苍狼一族的太子。狼大发出兴奋的嚎叫声,因为它知道正向它走来的这头苍狼才是它值得一斗的对手。蒙义隨即给苍狼太子起了个名字“苍大”。 苍大似乎对狼大也很感兴趣,两头狼面对面蹲在地上互相打量,颇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蒙义放下了手中的弓箭,这是让对面的苍狼王放心,他蒙义是不会偷袭的。 猛然间,刚才还是惺惺相惜的狼大和苍大突然迅速冲向对方,几乎是同时纵身跃起在空中相撞,就在坠落的一霎那哥俩已经你给我一爪我给你一踹的交手数次。落地之后哥俩撞在一起廝打起来,这可真是各展所学斗了个旗鼓相当。 就在狼大和苍大打得兴高采烈精彩纷呈的时候,苍狼王猛地发出一声长嚎,蒙义迅速抬起弓將嘴上叼著的那支箭搭在弓上瞄准了苍狼王。这个距离不算远,蒙义完全有把握一箭射穿苍狼王的胸膛,因为这支箭的箭簇是青铜的。 白眼儿一见蒙义弯弓搭箭立即弯腰缩背躲在其他青狼身后,苍狼王看了一眼白眼儿,眼中满是鄙夷之色。 隨著苍狼王的嚎叫,苍大迅速脱离狼大跑回苍狼王身边,狼大还不明所以的嗷嗷叫著,放佛是对苍大说:“不好好打架你跑啥?” 嗷呜呜~~~~~~ 一声嘹亮的狼嚎响起,蒙义的心头一阵轻鬆,眼泪差点流出来。因为刚才那声长嚎是狼爸发出来的,白狼一族的援军到了。 漫山遍野的灰狼呈半包围状开进,蒙义只扫了一眼就知道白狼一族是倾巢而出,近三百头狼漫山遍野到处都是,走在中间的是狼爸和狼妈,左右两侧是疤瘌脸、半只耳、独眼儿和二哈。沧浪的包围圈分开一个口子从两侧向中间靠拢,这是因为刚才苍狼王就是这样下的命令,所有的苍狼都鬆了口气,因为不用跟白狼一族来一场血战了。 苍狼一族有自己的领地,儘管可能比不上白狼一族的领地那么得天独厚,但也並不差多少,所以两族之间也没什么利害衝突,这次来完全是被白眼儿蛊惑的。普通的苍狼能吃饱就行没那么多野心,至於苍狼王是怎么想的也只有它自己知道。 占据绝对优势的白狼一族排好阵势,隨著狼爸的一声召唤狼大和蒙义领著部下们昂首挺胸慢慢走回白狼一族这边,整个白狼一族发出整齐的嚎声,这是在为狼大喝彩,为白狼族能有这样一位勇猛无畏的继承者而骄傲。 狼妈焦急的在原地踏步,等到狼大和蒙义回到它身边之后,狼妈两爪就把哥俩按在地上一顿捶,捶著捶著旧改成了舔,它在为狼大和蒙义舔伤口。 蒙义此时顾不得听狼妈的训斥,他瞪大双眼看著隔空相望的狼爸和苍狼王。这是两位实力相当智谋相近的王者,这两位王者將会採取什么形式结束这场纠纷呢?这还真是令蒙义充满期待。 狼爸站起身来迈著优雅的步伐走向狼尸横陈战场,没经过一具被蒙义射死的青狼尸体时狼爸都会多看一眼。郎爸就这样独自漫步在战场上,节奏不紧不慢,像极了一位巡视自己疆土接受子民朝拜的君主。颇有任你千军万马,我自閒庭信步的气度。 苍狼王也不差,它也跳下巨石独自迎著狼爸走向战场。两位王者越来越近,在相距二十多步的时候,两位狼王停住脚步蹲踞在原地。这是要开打吗?话说这么久了蒙义还没看到过狼爸单打独斗的场面呢,难道这回要开眼了?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蒙义看的是三观尽毁,呆若木鸡。只见狼爸和苍狼王几乎是同时仰起头嗷呜呜。 狼爸:“嗷呜呜~~~~~~” 苍狼王:“嗷呜呜呜~~~~~~~” 狼爸:“嗷呜呜呜呜~~~~~” 苍狼王:“獒呜呜呜呜呜~~~~~~~” 蒙义:“??????” 这就是狼王交流的方式,这是比嗓门大还是比谁的气够长啊,这是啥套路哇谁能给解释一下。 两位狼王嗷呜呜了半天,哥俩的嗓子也不见嘶哑,而且哥俩的神情还很痴迷。不仅是两位狼王,所有的苍狼和白狼都是这副表情,狼大更是激动的想要附和狼爸,却被狼妈一爪子拍在地上。 嗷呜。 狼爸突然嚎了半句转身就走,苍狼王还在原地闭著眼睛摇头摆尾的嚎个不停。待它发现白狼王已经不鸟它的时候,苍狼王一脸懵逼的蹲在原地伸长了脖子望著狼爸的身影嗷嗷嗷,好似被拋弃的怨妇一般。 蒙义被苍狼王逗得躺在地上捧腹大笑,狼妈担忧的看著自家小七探出一只狼爪揉著蒙义的肚子,看意思是以为蒙义的肚子不舒服了呢。 隨著白狼一族有秩序的撤走,苍狼王回到巨石上下达了收兵的命令。白眼儿赖在苍狼王身边哼哼唧唧,苍狼王不耐烦的皱起鼻子,露出两只粗大的犬齿发出了低沉呜呜声。这是警告,再不听话接下来的就是锋利的狼牙和狼爪。白眼儿缩著脖子不敢闹屁了,现在的白眼儿已经不配成为一只狼王了,最多算是一个小狼群的群主。(呵呵,小首领)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没有实力只能任人宰割,白眼儿不傻只能认了。 苍狼王扭头看著远去的白狼一族,眼里露出了贪婪,白狼族的领地是附近这些狼群中最好的,那是绝对可以养育一支上千头狼的超大狼群的宝地,有些野心的狼王哪个不是做梦都想得到它,苍狼王自然也不列外。这一次只能算是个试探,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等著吧。 想到这里苍狼王低下头看著身边的苍大,那是苍狼一族的未来,也是苍狼王的骄傲,看著苍大苍狼王心里说不出的舒坦。 在回家的路上,狼爸命令狼大和蒙义走在自己身边两侧,一条硕大的狼尾左一下右一下的抽著狼大和蒙义,与其说这是在惩罚哥俩还不如说这是狼爸对哥俩的宠溺。这一战白狼一族肯定是威名远扬了,十狼一人对阵近二百恶狼居然没折损一个,这战绩绝对值的骄傲一辈子了。 蒙义一边走一边检查著收回的箭,青铜箭簇重新掛回狼大的脖子上,不给不行不给的话狼大会用幽怨的眼神盯著蒙义,直到蒙义答应为止,所以还是给它吧。 一路行来,没遇到一处茂密的六道木丛,狼爸都会下令做好標记,那些狼见到粗大的羽毛都会叼回来交给蒙义,弓箭的威力已经得到证明,那绝对绝对是克敌制胜的神器。 日子又恢復了从前的样子,但是在领地入口处狼爸特意布置了哨兵轮流蹲守,由於有了这项措施白狼族的领地更加安全了。唯一不好的是狼大和蒙义被狼爸下令待在巢穴里三天不准出洞,这算是比较严厉的惩罚了。 这天一早,蒙义刚刚睁开眼睛就看见狼爸蹲在自己面前,在狼爸的示意下蒙义跟著狼爸走出洞口,在洞外他看见了早已等在那的狼大、疤瘌脸、半只耳、独眼儿和二哈。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狼,满腹狐疑的蒙义跟著狼爸向山顶走去。 第34章 白狼王墓 人常说山高林密,这座山的確很高所以植被也很茂密,穿行在密林之间蒙义几乎看不到什么路,好在有狼爸领著,儘管走的费劲但不至於迷路。当蒙义走得满头大汗的时候,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片空地。这空地並不平整,准確的说这块空地就是一块突兀而起的巨石。该如何形容这块巨石之大呢,这座山的山顶就是这块巨石,如果谁能把这块巨石移到平地上那就是一座高达近百米的山峰。 由於年代久远局势的缝隙之间已经长满了灌木、小树、杂草和藤罗。攀上巨石极目四望只见层峦叠嶂天高地阔,河流湖泊犹如细细的带子镶嵌在大地上。在这块巨石的中部,背疼洛阳挨著一个洞口。洞口极不规则显然是天然形成的。 狼爸止住脚步,用嘴顶著蒙义把他推到洞口。狼大想跟著蒙义不想却被狼爸一声低吼制止,蒙义不知所措的看著狼爸,浪吧抬起一只前爪指了指那洞口。蒙义明白了,狼爸的意思是让他进去。 蒙义看著满脸委屈的狼大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狼爸这次不肯让狼大和他一起进去。 蒙义迈步走进山洞,洞並不深但是空间很大,遍地都是大小不一的碎石,可以想像得到这个山洞应该是岩石內部坍塌而形成的。也正因为如此让这座洞的顶部有了很多裂缝,数不清的植物根须像蛛网一般垂了下来,也有很多道粗细不一的光线射进来,在给这座洞穴提供了光亮的同时也製造出了一种神秘的光影效果。 蒙义深一脚浅一脚的向里走,脚边不时有碎石滑落。再走了几十步之后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蒙义看见了一具粗壮的骨架。这具骨架的头骨上下顎上长著一排排尖锐的犬齿,最粗大的四颗犬齿的尖端已经磨损得很严重甚至有一颗缺了一小半,这应该是一头老狼的骨架。 越往里走这样的骨架就越来越多,当蒙义来到洞穴中央的位置时看到的是白的一片。在这些骨架当中蒙义还发现了其他动物的骨骼,还有一些银亮银亮的毛髮,对这样的毛髮蒙义再熟悉不过,因为蒙义用这样的毛髮搓过毛绳,所以这些毛髮都应该是白狼的。蒙义瞬间明白这里是白狼的墓地,甚至可以说是歷代白狼王及其全家的墓地。 狼爸让蒙义到白狼王的墓地做什么呢?这里除了白狼的尸骨和石头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什么了。不对,蒙义觉得以狼爸的智商绝不可能做一些无聊的事情,於是他在洞內仔细寻找起来。但他把洞穴转了一圈之后除了满眼的白骨还是什么也没发现。蒙义很是纳闷,太仔细回想著刚才寻找的过程,忽然他把眼光转向洞穴深处的一角,那里有一小堆白骨。 別的白骨都是平铺在地上的,但是那一堆白骨却像是堆积在一起的,更重要的是那里恰好有一束光线照在一颗半露出来的头骨上,蒙义感到那颗露出一半的头骨和其他的狼骨完全不同。因为从它露出来部分来看它是圆形的,而狼的头骨是绝对没有这个形状的。 蒙义快步走过去,搬开埋著那颗头骨的骨架之后愣住了,那的確不是狼的头骨,而是一颗人类的头骨。蒙义搬开所有的骨架之后,一具完整的人类骷髏露了出来。这具骷髏不知道在这待了多少年,骨架上连一片布片都没有,只有一些黑黑的硬硬的片状物体,蒙义拿起一片仔细看看又闻了闻终於確定这是牛皮。 “皮甲!” 蒙义的第一判断就是皮甲,古人一般情况下可以用野兽的毛皮御寒,但从没听说过披著牛皮御寒的。牛皮的用处很多,最常见的就是脚上穿的靴子、身上披的皮甲,以及各种鞍韂和皮囊。这片黑乎乎的牛皮实在肩胛骨附近发现的,所以蒙义判断是皮甲的碎片。这个发现让蒙义心中涌起一股兴奋和期待,他围著这具骷髏一寸寸的寻找著,终於在这具骷髏的身下发现了一个弯曲的木质物品的一部分,当蒙义把这件物品从骷髏身下拽出来后,他的心情可以用欣喜若狂来形容。 这是一把弓,一把做工精良的战弓,也就是军队弓箭手用的用於作战的弓。因为这张弓有著近乎完美的曲线型的弓臂,握把准確的位於两个弓臂的正中间,几乎是不差分毫。弓上面还涂著红漆,儘管已经斑驳许多地方已经露出木头的底色,但让然可以看出这漆刷了不止一道。在古代也只有军队使用的弓才可以这样不惜工本做工精良,所以这一定是一把战弓。可惜的是这把弓的弓弦不知去向,估计不是断了就是烂掉了。还有就是这张弓对於现在蒙义的体型而言显得太大,毕竟这是一把成年人用的弓,而蒙义现在的身体还是个孩子的,所以显得太大。 不过蒙义並没有气馁,方而更加期待,有弓了那么箭呢?箭在哪里。蒙义小心的把弓放在一边,猫著腰仔细地寻找。终於,他在一头狼的骨架上发现了一枚青铜箭簇。蒙义又扩大了范围寻找,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蒙义一共找到了三十枚青铜箭簇,整整一壶箭的数量。捧在手里那是沉甸甸的一大堆,蒙义看著这堆箭簇犹如看著成堆的金幣一样激动的口水哗哗直流。 “前辈呀,多谢你给我送来如此贵重的礼物,等我再找找,如果能找到前辈的佩刀我一定厚葬前辈!” 这具骷髏的来歷已经无法考证了,只能简单推断出他曾经是个战士,至於因为什么来到这荒山密林里,又为何闯进白狼王的墓地那就不得而知了,而且蒙义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找到佩刀或者是一把青铜剑。按照当前的情况来看,青铜剑的可能性居多。 正所谓好事多磨,蒙义几乎是把这对骨头挪了个窝可是也没发现佩剑、佩刀这样的武器。被说金属武器了就连一根经过加工的木棍或者枪桿都没有。 蒙义丧气的坐在地上,一边擦汗一边打量著周围一堆堆的白骨。蒙义心里琢磨著,这人闯进狼王墓地之后肯定是被白狼发现隨后把这人堵在洞里,白狼一群群的发起攻击,这人射光了所有的箭之后难道就赤手空拳跟狼搏斗吗?不应该呀,就算是弓箭手也应该带著防身的武器呀。还是我找的不仔细没发现,不行我得再找找。 想到这里蒙义站起来再次寻找,这次他把自己想像成是那个葬身狼腹的弓箭手,他以弓箭手的眼光发现了一个绝佳的阻击位置,就在不远处的两块大石头之间。这里可以不用顾虑左右两侧只需照顾前后就可以了,要不是这弓箭手带的箭有限,就凭这个理想位置绝对可以来一个杀一个。唉,可惜了。 蒙义由此展开想像,想像著那个弓箭手在射完所有的箭之后应该是把弓背在背上边抵挡边后撤一直退到他死的那个角落里,在这期间他一定还杀了不少狼。於是蒙义沿著这条想先出来的战斗路线仔细寻找起来。突然,他发现就在这条战斗路线的两边,在成堆的白骨中中两具白骨和別的白骨不一样,这两具白骨似乎都长著突出的独角,而且那独角是黑色。 蒙义飞快地跑了过去,当他看到那所谓的独角之后,他狠命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隨后跪倒在地先是仰天大笑,紧接著又嚎啕大哭起来。 第35章 放血王 那两具狼的头骨上並不是什么独角,蒙义只看了一眼就確定那是他曾经使用过的两把武器。中国陆军狼群特战独家首选冷兵器八八式三棱军刺。绰號,放血王! 在狼群特战內部,八八式三棱军刺被称为“狼刺”,就和蒙义的代號一样。放血王这个绰號是狼群特战的对手们送给起的,狼群的人还是喜欢管这种军刺叫狼刺。在狼群特战这种军刺几乎是人手一把,而蒙义用的则是两把。 八八式三菱军刺,总长五十公分,手柄长度十五公分,主体长度三十五公分。军刺通体漆黑,只有三道刃口寒光四射,手柄上镶嵌一枚军徽,在手柄和主体连接处刻有编號。刀柄內部中空,拧开后盖之后可以將木柄穿入固定之后形成一支长矛。平时中空部分塞进了燧石、鱼鉤、鱼线、一小包盐和一根磨刀石。后盖上镶嵌著一枚小型指南针,可以用来辨別方向。 八八式三棱军刺的前身是我军五六式三菱刺刀,是中国军工技术,沿袭继承了博大精深的中国古代兵器的巔峰之作。其优点在於將血槽和三道棱合二为一,除了放血外,更重要的是有利於进行下一动作。这是因为三棱刺是在刺进入人体后,血液隨血槽排出,肌肉收缩时无法贴紧刺刀面而不会“吸”住刺刀,这样刺可以从容的从人体拔出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如果没有如此粗大形状怪异的血槽,因为血压和肌肉剧烈收缩,刺会被裹在人体內,这样的话拔出刺就会很困难,影响士兵的进一步的动作。在战场上任何士兵都不愿意因为拔刺刀而浪费时间。 三棱军枪刺扎出的伤口,大体上是方形的窟窿,伤口各侧无法相互挤压达到一定止血和癒合作用。而且这种伤口无法包扎止合(即不好做最初的应急处理)。在军队中,刺刀刺进对方身体后顺势旋转刀身,就会造成组织大面积破坏是基本常识。因此,三棱刺的致死率是非常高的。被三棱军刺刺中就会血流不止,这也是这种武器被外军称作放血王的原因。 最早的五六式三棱刺刀由於当时的钢质不过关所以在冶炼时加入了一定量的砷元素(砷,俗称砒霜,剧毒),在战场上只要擦伤敌人的皮肤就会很难癒合,这也就是我军在对越自卫反击战后,江湖上会流传出种种“军刺浸泡过毒素”的传说。但八八式军刺是经过改良的,採用的是最好的钢材最好的工艺,这让八八式军刺已经没有了一点五六式三菱刺刀的模样,看著它的样子就会让人从心里往外发寒。 八八式军刺不仅杀伤力大而且是多功能的,它不单具备能完成格斗所需要的砍、削、劈、刺等功能,同时也具备切断电路、铁丝、树枝、固定物品和锯断等功能,堪称是一把杀敌偷袭,近距格斗以及野外生存时的必备神器。 蒙义刚得到这两把军刺的时候几乎每天晚上都抱著它们入睡,害得其他战友叫他起床时都得离得老远,要不就是那东西把他咂醒,生怕这小子迷迷瞪瞪的爆起伤人。 这两把军刺陪著蒙义身经百战屡建奇功,是蒙义最心爱的武器,分秒都不肯离离手的宝贝。如今在这个时代再次重逢蒙义能不激动吗? 蒙义从头骨上取下两把军刺,再次核对编號之后最终確定就是自己的那两把。两把军刺上的军徽再擦去浮土之后依旧闪亮,蒙义不得不感嘆这世界的神奇,他自己是魂魄附体重生,而这两把军刺却是完整个穿越时空来到这个时代。应该说来得比蒙义还早,因为捡到这两把军刺的那个弓箭手都烂的只剩下骨头了。 蒙义爱惜的把两把军刺捧在怀里,他的两只手一握上军刺的手柄一种心意相通的感觉就从军刺上直接传到蒙义心里,人和武器接触时间长了总会產生一丝丝共鸣,这可能就是古人说的人剑合一的由来。 武器是战士的第二生命也是战士最值得信赖的战友,最亲密的战友在这个时代重逢,蒙义顿时觉得自己不再孤单。 把两把军刺背在背上,箭簇揣进怀里,手里拎著长弓,蒙义大步走出洞穴。早就在洞口急的团团转的狼大一见蒙义出来就人立而起两只前爪搭在蒙义肩膀上伸出舌头在蒙义脸上舔个不停。狼大知道自己的弟弟又多了几件神器,疤瘌脸等四头巨狼也兴奋地昂首长嚎以示庆祝。狼爸来到蒙义的面前伸出舌头舔了舔蒙义的脸隨即转身下山了,走得是相当淡定从容,只是那甩来甩去的狼尾出卖了它此时的美好心情。 几天之后,在山下一处向阳的山坡上堆起了一个土包,这里埋葬著那个弓箭手。蒙义移来了不少竹子和草草栽在坟墓周围,本来想给这位弓箭手立个墓碑,但是蒙义客捨不得用他的两把宝贝砍树,所以只好在了这些竹子和野。 做完这些之后,们以对著坟墓鞠了躬说:“前辈,谢谢您替我保管两把狼刺並不惜牺牲生命送到这里,谢啦。这里依山傍水风景秀丽,您就在这安息吧。” 狼大不耐烦的在一边催促蒙义跟它走,因为它和蒙义约好了要去湖那边的森林里打猎,前不久那里来了不少野鹿,狼大是想看看有没有鹿王什么的做它的对手。 蒙义转身追上狼大,此时的蒙义背著一把狼刺,另一把狼刺做成了一桿长矛,除此之外还背著一壶箭,二十支箭全部是青铜箭簇的。有了青铜箭簇蒙义连看都不看那些石头箭簇做成的箭,也只有打鸟雀和小型动物时他才会用石头箭簇的箭。不过他用的还是自己做的那张弓,那把战弓实在太大,现在还不合用,蒙义打算等將来长大了再用。 有了放血王之后,让蒙义最开心的不是有了趁手的武器,而是他可以轻鬆地弄出一堆火把肉烤熟,再不用生吞活嚼了。但是这又带来了两个问题,一个是蒙义还是不能在洞里生火,另一个就是没有佐料。 食肉动物是靠吃肉喝血补充盐分的,可蒙义不行,隨著一天天的长大消耗也增大,只靠吃肉喝血补充盐分就不够了。两把军刺里的盐早就消失不见了,所以蒙义害得自己想办法。 从自然界中提取可以食用的盐对於一个精锐特种兵来说是件很简单的事,白狼一族的领地里就有一处盐硷地,那些食草动物都是到那里获取所需的盐分的,蒙义自然也可以。 只需要从盐硷地弄来盐硷融化之后过滤沉淀再加热蒸发,反覆几次之后就能得到可以食用的盐,儘管不如现代的盐那么白但绝对是可以放心食用的。 而製盐所用的工具无非是几个砍来的竹筒,和几块乾净的略微凹陷的石头而已。取火就更简单了,军刺里不是有燧石吗,只需用军刺在碎燧石上一刮就能冒出火星,这可比钻木取火容易的多了,器材是是够原始的,但总归是把盐弄出来了。 当蒙义第一次在野外点燃了一堆火的时候,狼大它们被嚇得躲得的远远的,直到蒙义弄出了盐,又在火上烤了一只野兔之后,狼大才顶不住香味儿的诱惑慢慢靠近了火堆。只吃了一口浪大就再也停不住嘴了,狼六是第二个靠近火堆的,它是直接奔著蒙义手中的烤鱼来的。这烤鱼焦黄酥脆外焦里嫩关键是抹了盐,狼六吃得舌头都快混著烤鱼吞下去了。 蒙义也知道狼是不能直接吃盐的,所以只是沾了那么一小点儿,可就算这样狼大它们几个吃完之后还是跑到小溪边一个劲地喝水。趁这功夫蒙义美滋滋的啃著抹了盐的烤鱼,那香味让蒙义觉得到现在自己才活的有点像一个人了。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自从蒙义有了趁手的武器之后,白狼一族的食物那是极其充沛,甚至还发动了几次和周围狼族的领地大战,这些大战均以白狼族的胜利而告终。白狼组迅速扩大,成了附近百里之內最大的狼群,狼爸也成了狼王之王。隨著狼群的扩大,白狼族的领地也隨之扩大,但是老巢依旧在那个盆地里,为了保持盆地內的平衡,巩固新占的领地,狼爸把疤瘌脸、半只耳、独眼儿、二哈分別派出去镇守四方,平时巡视这些领地的职责就交给了狼大和蒙义。 现在狼大的狼侍卫增加到二十只,蒙义的狼侍卫也增加到十五只,就连狼三狼四身后也各自跟著七八只狼侍卫,哥四个聚在一起的时候那也是规模不小的一群呢。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又过一年,就在白狼族准备追著猎物们大迁徙的时候,它们却发现那些先走的食草动物有聚在一起回来了。狼们自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猎物不走也是好事,省得辛辛苦苦的大迁徙。而蒙义却明白,这恐怕是因为那些食草动物迁徙的目的地被占了,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除了人没有別的。蒙义不禁在想,我什么时候能回到有人的地方呢? 第36章 最丑的狼 岁月如梭,时光荏苒,转眼又是一个夏天。在白狼领地靠近一片湖泊的一座长满松柏和翠竹小山顶上,在一棵形如臥龙的老柏树下面,有一个掛著兽皮门帘的山洞。当太阳爬到最高处,阳光最温暖的中午来临时,兽皮门帘从里面掀开。走出了一位身材高大匀称,体態健美硬朗的少年,只见他上身穿兽皮坎肩光著两条胳膊,胳膊上肌肉坟起,敞开的胸襟下面那古铜色的胸肌闪著金属的光泽。下身穿一条兽皮裤,足蹬兽皮靴。在他腰间那条巴掌宽的充当腰带的兽皮左右各掛著一个皮套,皮套內各自插著一柄三棱军刺。 他那一头乱蓬蓬的黑髮垂到肩上,发梢末端参差不齐,显然是被锋利的东西一撮一撮的割断的。他额前繫著一根兽皮索这使他在奔跑、捕猎和干其他事的时候不至於被头髮挡住眼睛。他有著一张瓜子脸,脸上的肤色微黑带红,但这並不妨碍他五官的精致。 他有一双丹凤眼,双眼皮、长睫毛,他的目光阳光而自信。双眼之上是两道粗灰浓重的剑眉,这让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少了几分文弱多了几分英武。眉眼正中是英挺的鼻子,鼻子下面是一张类似元宝的嘴,唇角微微上翘给人的感觉是,他总是在微笑。鲜红不薄不厚的嘴唇掩盖不住两排雪白整齐的牙齿,生存在野外的人居然能有这样一副好牙齿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还有他那双耳朵,最显著的特点就是耳垂又肥又大,特別吸引人的目光,他就是蒙义。 蒙义这幅样貌这等身材,放在现代绝对会招来无数美女爱慕的目光,但在这里算是白瞎了。因为这里除了他之外没有別的人,他这幅模样是人中龙凤,但在狼族中却是不折不扣的丑八怪。因为狼族的审美標准和人类是不一样的,狼族中的帅狼首先要身体强壮、四肢粗大。然后是犬齿又长又尖,狼爪又硬又锋利,还要有一身油亮的皮毛,符合这个標准的才是狼族中的最帅,才会招来许多暮狼的爱慕並主动献身。 这些条件蒙义一样也不具备,而且他压根就没打算整一堆母狼当妻妾,再说他还小呢,今年刚满才十一岁。十一岁的年纪对於人来说才刚刚进入少年期,但对於狼来说已经是垂垂暮年了,蒙义就亲眼看见自己的一直狼侍卫从壮年一年比一年老,直到某天它自己就突然消失了,蒙义知道它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因为它是一只普通狼。 但白狼一族中也有寿命长的,尤其白狼一家,它们的寿命比一般的狼长的多。还有就是跟白狼一家血缘关係比较近的疤瘌脸等四头巨狼,在它们的族群中那些毛色接近白狼的狼寿命都很长。白狼一家是整个狼群中寿命最长的,因为到现在为止狼爸狼妈一点也不显老,狼妈还给狼爸生了好几窝小白狼。而且狼大它们兄妹几个虽说体型已经比一般的成狼还大,但似乎脾气性格以及活泼好动的样子一点都没变,就好像和人类十一二岁时的样子相仿。 蒙义长大了,狼大自然也长大了,所以不再跟狼爸狼妈住在一起了。尤其是在狼妈接连生下几窝白狼宝宝之后,狼大、蒙义就各自分家单过。狼大的洞府离狼爸狼妈最近,狼三狼四跟著狼大一起,而狼五狼六则被留在狼爸狼妈身边。 蒙义则选了现在住的地方,因为这里风景好还可以就近捕鱼,更重要的是洞前那棵老柏树的树干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树洞。蒙义刚搬来的时候躺在树洞里还有富余,而现在蒙义只能猫著腰钻进树洞,盘腿坐在里面还不能抬头,因为一抬头就能撞到脑袋。 现在这个树洞是蒙义储藏食物和贵重物品的地方,像是熏制好的肉还有做好的箭什么的全都放在里面,外出打猎时是要用石板堵住洞口,然后用一个粗大柏木棍一头顶住石板一头顶住树干,那么出了蒙义之外没有任何动物可以打开,绝对保证安全。 自己住的好处就是可以生火取暖还可以烤肉吃,只要將洞口的兽皮帘子放下其他的狼就不会看到火光,也不会因此受惊。蒙义的狼侍卫就围著蒙义的山洞居住,因为蒙义每次打猎收穫最多,所以狼侍卫们也都有了各自看得上母狼,並且还有许多跟这些狼侍卫有关係的狼主动投靠了蒙义,所以这座小山从上到下住满了狼。 蒙义的狼侍卫早已习惯在蒙义的洞府吃他烤熟的肉,当然是不加盐的,天冷的时候狼侍卫还会把自己的狼崽子带到蒙义的洞府里取暖因为在蒙义的洞府中间用石头围成了一个火塘,即使不点火的时候,火塘周围也是乾燥温暖,狼崽子趴在火塘周围暖和极了。也因为如此,几年来蒙义所属的狼群每年生下的狼崽子很少有没睁眼就死的,所以蒙义的狼群规模仅次於狼大。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在白狼族里不怕火的除了蒙义和他的狼侍卫之外,就是白狼一家了。狼爸狼妈和狼大的洞府里也有一个石头围成的火塘,只不过想点火就得等蒙义来才行。 昨晚蒙义和狼大在大河边上围猎了一群野羊,数量大概有一百多只,狩猎很成功野羊群全军覆没,这次吃不了的野羊全部被蒙义用简易爬犁拉了回去,除了送给狼爸狼妈之外,剩下的全都被蒙义储存起来,为此他忙了一整夜,直到现在才睡醒。 蒙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浑身骨节啪啪作响,隨后,蒙义就在洞口前的草地上练了起来。先来一套军体拳热身,再来搏杀术鬆动筋骨,然后是用身子撞击洞口另一侧的一棵大松树,最后是用拳脚击打包著兽皮的树干。 长年累月的击打已经让那棵做为拳桩大松树枝叶枯黄,和周围苍翠欲滴的松柏、竹子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几只毛茸茸的小狼崽摇摇晃晃的从洞里爬出来,跌跌撞撞的跑到蒙义的脚边哼唧著要吃的。这么大的小狼崽儿只能吃奶,这蒙义可没有只能等它们的妈妈来了给餵奶。这几只小狼崽是今年新出生的,赖在蒙义的洞里还就不走了。 蒙义觉的这是因为自己出於好奇盯著这几只小狼崽的眼睛看,没想到正看得高兴时,小狼崽一个个睁眼了。小狼崽们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蒙义,所以它们的亲爸亲妈也就等於白生它们了,都不敢把它们叼回去。因为只要一叼起来这几只小狼崽,它们就跟马上就要被摸脖子的大公鸡一样,叫的那叫一个悽惨。后来这几只小狼崽就成了蒙义的狼儿子,没错,是狼儿子,因为这几只小狼崽都是公的。 蒙义站在洞口前嚎了一嗓子,呼啦啦从树丛里躥出好几只母狼,各自跑到小浪在跟前餵奶。蒙义纵身跃上老柏树,从洞口里拿出军弓箭和箭囊封好洞口跳到树下。 此时的蒙义手持战弓斜背箭囊,腰间左右两边的兽皮套內装著那两把放血王。放血王必须是隨身携带,因为弓箭在近身肉搏时基本没有用,所以不用时放在树洞里,这样也是为了防止被老鼠或者其他嚙齿类动物咬坏弓背和弓弦。之处 蒙义整理了一下在没发现有什么不服帖之处后,他大步走向山下。在下山的过程中,一只只健壮的大公狼紧紧的跟在蒙义的身后,这是蒙义的第三批狼侍卫。在小路两侧站满了大大小小的狼,当蒙义从他们面前走过时,这些狼全都蹲在原地低下了头。 儘管蒙义侍郎权重最丑的“狼”,但是这並不妨碍他备受群狼尊重,因为他拥有尊贵的身份和足以傲视群狼的战绩。狼在一次狩猎並吃得饱之后至少可以坚持三天左右,昨晚的狩猎很成功,而且梦已准备了存粮所以现在蒙义的狼群很悠閒,除了在教小狼捕猎技巧的狼之外,其他的一般都是趴著养精蓄锐,而蒙义则是要去见狼爸狼妈。这是他和狼大每天必须做的事情,见过狼爸狼妈之后哥俩才能去巡视领地,这就跟人类国家的太子、亲王到了年纪得每天上朝听证参政一样。 嗷呜~~~~ 蒙义和他的狼侍卫刚刚走到山下,一道白影唰得从树林里扑了出来,同时还发出一声嚎叫。蒙义立即嚎叫著冲那白影扑过去,一黑一白来那个道身影撞在一起,隨即在草地上翻滚起来。这是狼大和蒙义每天见面之后必做的事情,说是见面礼也可以。如今的狼大身材堪比当年的鹿王,要知道那鹿王虽然算不上路群眾最壮硕的王但至少也处於中等偏上的位置,而狼大如今能长这么大简直是狼族中的异类。 个子大了脖子也粗,那枚青铜箭簇的皮绳已经换了好几次了,现在这个用的是水牛皮的,结实防水。 蒙义和狼大闹够了之后,蒙义站在地上检查装备整理衣袍,狼大就简单多了浑身一抖那皮毛瞬间恢復光滑柔顺。哥俩领著狼三狼四和一帮侍卫直奔白狼王宫。 白狼王宫內,狼妈躺在一块兽皮上给四个雪白雪白的毛团餵奶。在狼妈身边,已经算得上是狼族中的绝世美女的狼五和狼六,正不耐烦地哄著八只哦哦呜呜肉滚滚的小白狼。八只小白狼很淘气很调皮,把两个姐姐弄得烦不胜烦。狼六忍不住把咬著自己尾巴不撒嘴的一只胖乎乎的小白狼一爪子按到地上,那小白狼四肢摊开趴在地上发出了嗷嗷的叫声。 狼妈不满意的呜了一声,狼六老实了。这时,蒙义和狼大走了进来,狼妈一看大儿子和老七来了立即眉开眼笑,呜呜发出颤音招呼哥俩到它身边来。 蒙义坐在狼妈身边挨个抱起小狼崽连亲代揉,弄得小狼崽嗷嗷直叫,心疼的狼妈直用爪子拍蒙义的脑袋,而狼大则是跟那些已经不吃奶的小狼玩闹起来。蒙义来是狼五狼六最开心的时候,姐俩一边一个挨著蒙义撒娇。每到这时,蒙义都会从怀里掏出一些礼物,通常都是烤肉、野果子、飞鸟、肥鱼什么的,这次带来的是野蜂的蜂巢,那蜂巢里满是蜜汁,拿在手里还直往下滴。狼五狼六吃的双眼眯缝起来,躺在地上肚皮朝天直蹬腿,这是在表示极端高兴也极端依赖蒙义。 狼妈吃著蜂巢看著正在把火塘內的火点燃的蒙义,再看看跟屁虫似的俩傻闺女,狼妈不禁直摇头。狼妈的心思是这样的:“我家小七丑是丑了点,可是本事大呀。如今老大老三老四身边都有四五头小母狼了,就小七身边没有这怎么行,我这个当妈的不操心谁操心。狼五狼六是不可能给他,不是一个品种乱整的话后果难料,不容等我找个时间到附近看看,万一能像当初遇到小七那样再遇到一个人类孩子呢,那小七不就有伴了吗?对,就这么办。” 蒙义完全不知道,盯著个自己看的狼妈正琢磨著给他弄个童养媳来呢。 第37章 大河之畔 在狼爸关切的目光中,狼大和蒙义领著手下走下山去开始巡视领地。这一去或者今晚或者明早才能回来,因为现在白狼一族的领地很大。 蒙义如今的奔跑速度已经赶不上狼大了,就算是四肢著地连躥带蹦也不行,所以一般情况下他都会骑在一头最健壮的大公狼背上。实际上狼大才是蒙义嘴里想的坐骑,因为狼大不仅体型大而且和蒙义心意相通,狼大驮著蒙义的时候蒙义根本就不用指挥狼大,浪打自己就知道该怎么做,蒙义就能一门心思的开弓放箭。 但是狼大毕竟是狼族太子,除非是极特殊的情况,否则蒙义是不会骑到狼大背上的。 现在蒙义骑著的这头大公狼毛色和狼大极为接近,显然是白狼的近亲,所以那体型也和一头半大的鹿差不多,驮著蒙义跑起来的速度也还不慢,这也免除了蒙义长途奔跑的劳累。 一群狼快速潜行直接来到了大河之畔,这是白狼一族领地的边缘,在河畔有一块巨石,一这块巨石为界,一边是白狼族的领地一边是苍狼族的领地。 当狼大和蒙义远远看见那块巨石的时候,对面传来了嘹亮狼嚎声,蒙义和狼大同时发出嚎叫回应。远远的从对面跑来一群苍狼,为首的那头体型不输於狼大的苍狼,正是苍狼王碧眼的儿子,苍狼太子苍大。 苍狼和白狼一样都属於狼族中的王族,也都是天生迥异狼中的极品,此时的苍大和狼大一样正处在少壮时期。 这两支队伍在数量上可算是旗鼓相当,但是论起战力还是白狼这边占据上风,这是因为有蒙义在的缘故,如果蒙义不在那么这两支队伍的战力应该是不相上下的。 两群狼越来越近,速度也逐渐减慢,当相距五十步远的时候双方都停住了脚步。这么多年来,白狼族和苍狼族比邻而居,狼大和苍大几乎是天天见面,这两位狼族太子的关係很微妙,是那种既互相竞爭又互相欣赏的关係。 两群狼见面之后按照往常的习惯不约而同的仰头长嚎,这是在宣示领地,警告对方不要越界。按照往常的习惯,宣示领地之后也就没什么事了,该玩玩该吃吃,该聊的聊。在之前有很多次,苍大会和狼大一起捕猎,猎物就交给蒙义烤熟,品尝过蒙义的烤肉手艺之后,吃烤肉成了两位太子会晤的既定內容之一,这一次当然也不列外。蒙义已经开始四处张望看看哪里有更好的猎物。 按照往常的规矩,苍大不会白吃狼大的猎物,它总会捕猎比狼大的猎物多一倍的猎物作为礼尚往来的馈赠,在这也让蒙义对苍狼一族抱有好感。但这一次显然跟以往有些不同,在苍狼族嘹亮的嚎声中掺杂著一个稚嫩青涩的声音。 嗷呜呃。 狼大嚎到一半的声音如同被堵在嗓子里一般,正在四处寻找猎物的蒙义不禁好奇地转过头来一看,蒙义当即就找到了原因所在。在苍大的身后是一头异常漂亮的苍狼,用狼族的標准来看,它的姿容和狼五狼六相比有过之无不及,绝对是倾国倾城盖世美狼。至於美到何种程度,看看狼大那留著口水的蠢样儿就知道了。 蒙义暗想,这俩要是成了將来会不会生出一办白一半黑的熊猫狼来呢?按照习惯,蒙义给那小母狼取了个名字“白苍氏”。古代女子嫁人之后不都是在自己的姓前面加上夫家的姓唤作某某氏吗?蒙义这是提前给狼大定下了这门亲事。事实上这种事蒙义没法关心也没法插手,所以他领著狼侍卫们去狩猎了。 苍大这次来的確是带来了苍狼王最宠爱的女儿,苍狼公主。因为苍狼公主很想尝尝哥哥吃过的那种特別香的肉,所以它跟著苍大来了。可是一来就被对面那个白得耀眼帅得掉渣的白狼家的小子迷住了,很显然苍狼公主也看出对面白狼家的小子度自己也很是青睞,这让苍狼公主的自尊心小小的满足了一把。 苍大没发现妹妹的异样,现在的苍大一门心思的想要吃烤肉,所以它正命令手下去打猎,等它布置完毕回过头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妹子被白狼家的小子拐跑了。 说拐跑了也不合適,人家俩也没偷偷摸摸的,而是光明正大的趴在开满野的河边草地上,一会你碰我一下一会我碰你一下,看样子聊得很投机。苍大蒙圈了,傻乎乎的跑过去蹲在自家妹子和狼大面前看著这俩互动,充当了一个十足的大灯泡儿。 这一幕蒙义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就不再管了,本来嘛,他就是想管也管不了哇。再说他现在有了一个很重大的发现,刚才蒙义领著狼侍卫追赶一群野鹿,有一只强壮的公鹿挨了蒙义一箭之后挣扎著逃跑,蒙义骑著大公狼在后面紧追不捨。梦遗不是捨不得那透鹿而是捨不得那支箭,那可是青铜箭簇的呀,丟了没出找去。所以蒙义紧紧追赶。 追著追著就追进了一块不毛之地,这块地倒是不算大,离大河也不算远。但是这地方透著一股诡异气氛。因为和周围生机勃勃五顏六色的自然环境相比,这块地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它基本上是个椭圆形,在这个圆形的中间是一片黑色的沼泽,那种带著幽蓝的黑让冉冉看了心里就发寒。这片沼泽也就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但是周围却是寸草不生,就连飞鸟也远远避开沼泽上空飞行,因为这片沼泽散发著一股刺鼻的气味。那气味是沼泽中冒出的气泡破裂后散发出来的。 那头受伤的鹿被蒙义追的慌不择路,一下在衝进了赵泽,但是之前进了一下段距离就像被吸住了一样停在原地,不论怎么挣扎都不能前进分毫,而且还在不断的下沉。 蒙义没敢贸然上前,他用手捂住口鼻之后才稍稍减轻了那股刺鼻的味道。蒙义从狼背上跳下来示意大公狼躲远一些,他用一块兽皮蒙住口鼻,隨后抽出放血王慢慢靠近了沼泽。 那头鹿现在只剩鼻子和嘴露在外面,但是看样子也坚持不了一会儿了。猛一蹲下身子,用手中放血王沾了一点沼泽中那粘稠的黑色液体放到眼前。这里的味道太刺鼻,而且也看不出这粘稠的液体到底是啥,蒙义只得多沾了一些回到那头大公狼身边。 摘下兽皮蒙义大口的喘了几口气,隨后把放血王上的黑色液体再次举到眼前並抽动鼻子仔细一闻。 嗯?这味道怎么这么熟悉呢,似乎是沥青的味道,蒙义心中一动,立即用草叶把放血王上面的液体擦乾净之后又將草叶扔在地上。他取出燧石刮出火星,那火星落到沾著液体的草叶上后呼的一声躥出火苗並冒出浓浓的黑烟。 “哈哈,原来是石油哇。嗯,准確的说应该叫原油,这是好东西,可是现在没啥用。不然的话我肯定是要发財的,算啦,还是会去烤肉吧。” 蒙义一边烤著肉一边看著狼大和苍大在那呲牙瞪眼嗷呜乱叫,白苍氏趴在狼大和苍大之间不时发出叫声但却明显是为狼大助威。蒙义暗嘆:“古人云,女生向外,此言果然不虚啊。” 看著狼大它们仨在那嗷嗷呜呜,蒙义禁不住为它们配起了音。 苍大:“小白,你敢泡我妹,我把你当朋友当知己,而你却图谋不轨,你让我太失望了。” 狼大:“大黑你胡说啥咧,我跟你妹是正常恋爱关係,我们这叫一见钟情知道不?再说你既然把我当知己就应该有所表示,我看你就让你妹嫁给我得了,咱俩就知己变亲戚,这不是很好吗?” 白苍氏:“我赞成,我同意,我要嫁给小白。”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苍大:“你俩到是挺般配呀。既如此小白,你打算给多少聘礼?” 狼大:“大黑,別跟我提钱,提钱就伤感情了。我向你保证我会对你妹好的,绝对的。我向,我向那块石头髮誓。白苍氏,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此情天地可鑑,海可枯石可烂我对你的爱永不变。你嫁给我吧!” 白苍氏:“好浪漫呀,聘礼不要了我倒贴嫁妆吧!” 苍大:“天吶,老爹你给我生了个啥妹妹呀!” 蒙义一边烤肉一边嘴里叨叨咕咕还满脸笑容,这诡异的现象让他身边的狼侍卫们都不约而同的后退几步,生怕惹恼了这位会用神器的狼族王爷。 嗷呜呜~~~~ 蒙义仰头长嚎,意思是:“开饭啦!” 狼大领著白苍氏闪电般窜到蒙义面前,只留在苍大独自蹲在原地黯然神伤。当然这都是蒙义的理解,苍大为啥没第一时间过来吃肉的原因也只有它自己知道了。 第38章 截杀 有吃有喝的聚会气氛总是很融洽,蒙义吃的烤肉是加了盐的,狼大只尝了一点儿就送给白苍氏,白苍氏倒是吃得很香,引得苍大跑到蒙义的面前盯著蒙义手里的肉看,蒙义只得也给了它一块加了盐的。 白苍氏为著蒙义转了一圈又一圈,这倒不是说白苍氏对蒙义有好感,在白苍氏眼中蒙义实在是太丑了,有狼大那样的帅狼在谁还会注意蒙义这样的极品丑狼。白苍氏只是对蒙义的装备感兴趣,因为它是第一次看见狼还会用人类的武器。 就像春心萌动的男孩一样,为了博得女友的心欢,那是连兄弟都能出卖的。狼大现就把蒙义出卖了,它人立而起两只前爪搭在蒙义的肩膀上嗷嗷呜呜。蒙义直摇头,狼大於是哼哼唧唧的伸出舌头舔蒙义的脸,这是在撒娇卖萌。狼大的意思很明显,因为它的一只狼爪不停的拍著蒙义的箭囊。那意思很明显,是让蒙义也给白苍氏一枚青铜箭簇做的项链,因为白苍氏对狼大脖子上的箭簇项链很是喜欢。 蒙义被狼大缠得没办法了,兄弟嘛,该帮忙的时候就得帮忙不然还叫兄弟?儘管蒙义心疼的跟针扎似的但还是做了一个递给狼大,狼大叼著项链摇头摆尾的在白苍氏面前炫耀。白苍氏就像一个被一串葫芦勾引的纯情小妹妹一样追著狼大要,最后狼大把项链套在了白苍氏的脖子上。行了,这下白苍氏就算是狼大的了。 苍大对箭簇项链很是眼红,但是作为苍狼太子的尊严又不允许它开口向白狼家的丑八怪小七要,所以它蹲在那里双眼滴流乱转想著主意,最后苍大把目光定在狼大身上。它追著狼大嗷嗷直叫,狼大跟它討价还价,具体怎么说的蒙义实在是听不明白。直到狼大扭扭捏捏的来到蒙义的面前再次人立而起的时候,蒙义乖乖的有做好了一串箭簇项链递给狼大。 狼大很感激呀,用舌头给蒙义洗了个脸之后昂首挺胸的蹲踞在那里,嘴里叼著那串项链。苍大这时候也不顾什么苍狼太子的尊严了,它蹲在狼大面前低下了头,狼大把项链套在苍大脖子上,颇像一位帝王在给自己的大臣赐封的意思。 这次会晤的结局很是和谐,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双方依依惜別。狼大和白苍氏是情义绵绵不想分开,苍大则来到蒙义的面前学著狼大的样子人立而起,將连两只爪子搭在蒙义的肩膀上用舌头给蒙义洗脸。 正所谓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来日方长分別总是暂时的。狼大看著边走边回头的白苍氏那是满眼的痴迷。蒙义翻身骑上大公狼招呼狼大,狼大这才恋恋不捨的下令班师。 放下狼大和蒙义返回白狼领地不提,单说苍大它们。苍狼族的驻地离这里有几十里的距离,那是在一片连绵起伏的大山里,虽说没有白狼族驻地那样得天独厚,但也是满山苍翠奇峰迭起,飞瀑流泉,景色瑰丽。 当苍大它们进山之后已是月上中天,狼本来就是夜间捕猎的猛兽,越到夜里越精神,更何况还有这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照亮呢。顺著一条羊肠小道,苍大它们边走边玩,苍大今天特別开心,因为它也拥有了和狼大一样的箭簇项链,要知道苍大已经对此嚮往很久了,今天终於如愿以偿,它怎能不开心不兴奋。 当来到一处瀑布边的时候,苍大纵身跳上瀑布边的一块巨石,昂首对著月亮罚出场长啸。 嗷呜呜~~~~~ 这幅场景若被人类的画家或者摄影师看到一定会为之倾倒,以那轮圆月为背景一头体態雄壮的苍狼,四爪著地翘首长嚎这个画面绝对美极了,也绝对震撼人心,这就是一副活生生的苍狼啸月图。苍狼侍卫们也深受感染,纷纷昂首长嚎作为呼应,一时间狼嚎声此起彼伏迴荡在崇山峻岭之间。 然而,就在苍大看不见的阴暗处,一双阴森的吊眼白睛死死盯著巨石上的苍大。 呜呜! 短促而低沉声音响起,密林中、草丛內、岩石后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只只毛色斑驳的狼瞪著阴森森的双眼缓慢的向苍大它们包围过去。就在离苍大它们还有几十步远的时候,岩石上的苍大猛地低下头髮出警告的呜呜声。 隱蔽靠近的狼立即趴在原地一动不动,而它们的首领长著吊眼白睛的一头大青狼则从阴暗处走了出来,它就是从前的青狼王白眼儿。此时的白眼儿哪里还有一点王者的气度,它低著头夹著尾巴,发出諂媚的颤音儿走到离苍大还有十步远的地方是便趴在地上不再前进。 苍大傲慢的蹲踞在巨石上用眼角瞟著曾经的青狼王,也算是苍狼族的近亲的白眼儿。 白眼儿不停的发出颤音,似乎是在向苍大问好,又似乎是在感谢苍狼王允许青狼留在这里。这里是苍狼族的领地,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別的狼族侵犯的。但是现在,白眼儿的小族群归附於苍狼王,所以名义上也算是苍狼一族的。这是苍狼王念在白眼儿和它使劲亲的份上给的恩典,但也仅限於此。白眼儿这个小狼群驻留的地方处於苍狼领地的边缘,食物比起核心地带要少很多,白眼儿对此心怀不满,但也没办法谁叫它现在只是一个小狼群的首领呢,势不如人就得学会隱忍。所以白眼儿在苍大这个晚辈面前表现得很是谦卑。但越是如此,白眼儿心中的恨意越浓,它不仅恨白狼一族,现在连青狼一族都恨上了。 白眼儿心中早就算计,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如今这个机会就在眼前。 对於白眼儿的谦卑,苍大很是受用。在弱肉强食的自然界里,实力弱小的就应该是这副唯唯诺诺战战兢兢的样子。看著白眼儿,苍大心中涌起一股不可言表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大权在握生、杀予夺给它带来的快感,也正是这种快感让苍大放鬆了对白眼儿的警惕。 苍大优雅的从巨石上跳下来,昂首挺胸从白眼儿身边走过,苍大现在很想儘快回到洞府,向苍狼王回报今天发生的事情。苍大觉得,让狼大当自己的妹夫非常合適,而且没有比狼大更合適的了。两家都是浪中的王族,身份地位对等,而且苍大是从心里很欣赏狼大的,这种欣赏用人类的情感来表述就是英雄相惜。所以苍大决定必须向从那个狼王说明並一定要促成这桩亲事,这对苍狼族的未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因为白狼族很强大,白狼家的丑八怪小七更是强大的离谱,他居然会拥有和使用神器,这是必须要结成盟友的。 苍大边走边想,当它经过白眼儿身边时只瞥了一眼白眼儿。白眼儿表现得更谦卑,头埋的更低,尾巴居然討好的摇摆起来。这让这让苍大感到极为不齿,几位厌烦,都不愿再看白眼儿一眼。 但是,就在苍大快要从白眼儿身边走过时,趴在地上的白眼儿猛地纵身而起,一张血盆大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奔苍大的咽喉要害而去。与此同时,埋伏在周围的白眼的部下一跃而起突然对苍大的侍卫发起攻击。 由於事发突然,苍白氏嚇得发出一声惊叫。就是这一声惊叫害了苍大。白眼儿暴起时苍大已有感应,它已经调转巨头张开大嘴,而此时白苍氏的一声惊叫让苍大的动作为之一顿,也就是这不到一秒钟的停顿让白眼儿得以一口咬住了苍大的咽喉。 剧痛和恼怒让苍大猛地腾空而起两条后腿踹向白眼儿腹部,经验老道的白眼儿早己防著这一手,早就扭转身体把背部迎了上去。白眼儿的旋转加上它本身的重量瞬间將苍大的咽喉撕开,粗大的动脉被瞬间扯断,滚烫的鲜血喷溅而出。 白眼儿拼著后背遭受重创而一击得手,它现在已经鬆开大嘴迅速推至密林当中。苍大想要追杀白眼儿,但此时它浑身的力气正飞速消失,苍大已经不能呼吸她在原地踉蹌数步之后,奋力撑住四肢不让自己倒下。但此时它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当苍大终於不再踉蹌的时候,它只坚持站立了几秒钟就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青狼的突袭高效而残忍,而且青狼的数量是苍狼的两倍以上,苍大的狼侍卫们虽然是精锐但也寡不敌眾一只接一只的被撕成碎片。一场血腥的廝杀终告结束,但那个白眼儿狞笑著从阴暗处走出来的时候,死尸遍地的战场上只剩下满身伤痕的白苍氏。白眼儿看著美艷无比的白苍氏,禁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沾满鲜血的嘴,隨后一步步向著白苍氏走去。 第39章 嫁祸 白眼儿步步紧逼,白苍氏步步后退,它已经明白白眼儿要干什么了。白苍氏猛地纵身跃上那块巨石仰起头想要发出嚎叫,这是求援信號,在这附近肯定还有苍狼族的狼群。 白眼儿当然明白白苍氏想要做什么,它孟的躥到巨石上將白苍氏一下撞飞出去。巨石下面是高达十几丈的瀑布,轰隆隆的水声將刚才激烈的廝杀声掩盖,在瀑布的下方是一处深潭,湍急的瀑布一泻而下砸在潭里让潭水像开了锅一样。 苍白氏就这样坠下瀑布落进潭水之中溅起一片浪,白眼儿站在巨石上眼看著苍白氏在水潭中不断的翻滚,又被衝到深潭出口处再次被水衝到另一段瀑布下面。 白眼儿满意的眯起双眼,它知道这条瀑布再往下是接连五道瀑布,最后一道瀑布下面是一条加在山涧中间的急流,那急流一路奔腾直通那条大河。所以,苍白氏生还的机会非常渺茫。白眼儿转过身来看著伤痕累累的部下们,经此一战白眼儿刚刚有所恢復的狼群又折损了一半战力。从战损上看几乎是一个换一个,但是白眼儿的初步目標却完成了。 白眼儿来到苍大的尸体旁看了看,隨即招来两头大狼耳语一番之后,那两头大狼一起叼起苍大的尸体走进密林里。隨后,白眼儿指挥部下们打扫战场。狼打扫战成的唯一方式就是吃,几十只饿了半天的狼立即狂嚼猛咽没用多久,战场上除了还留有血跡之外其他的连渣都不剩。 当白眼儿领著部下撤走时,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这一场雨將战场上最后一点痕跡都清理得乾乾净净。 第二天午后,狼大和蒙义再次来到大河之畔等待苍大的到来。昨夜又是一场狩猎,不过狩猎之后狼大的兴奋劲还没过,它把它的那些狼妾们扔在洞府里自己跑到蒙义的洞府里待了一宿。而且第二天早早的起来还把蒙义踹醒让他给自己梳毛儿,气得蒙义在狼大脑袋上扎了一个小辫儿,而狼大还觉得挺美。 大河之畔的那块巨石上,狼大焦躁不安的向著远方张望,蒙义则躺在巨石下面补觉。忽然,蒙义猛地翻身將右耳贴在地上,他听见大地传来了微微的震动声,这说明有很多动物向这里跑来。 嗷呜呜~~~~~ 蒙义迅速蹦起来发出警告,狼侍卫们迅速做好防御准备,蒙义踹了一脚还迷迷糊糊的狼三,用手指了指自家领地的方向,狼三立即领著几个侍卫撒腿狂奔而去。蒙义的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对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嗷呜呜~~~~~ 狼大发出了嚎叫声,而对面已远远传来一声狼嚎。蒙义的弓箭立即垂了下来,他听出来了,那是苍狼的嚎声。狼大变得兴奋起来,它发出的嚎声嘹亮悠长充满欢喜,但是对方却没有回应。就在狼大感到失望的时候,从地平线上冒出了黑压压一大群苍狼,它们快速的靠近,不回应也不减慢速度。蒙义的弓箭再次抬起,因为他感到了不对,他已经看见那群苍狼的正中间正是苍狼王碧眼,而苍大和白苍氏却不见踪跡,蒙义的双眉皱了起来。 苍狼来的不少,粗粗一看不少於百头,它们终於停止奔跑在狼大和蒙义的面前一字排开蹲在那里。苍狼王从队伍中缓缓走出,蒙义发现苍狼王个跟前有所不同,它的神情焦躁不安,双耳不停耸动,双眼中满是焦虑和杀气。蒙义收起弓箭唰的一声抽出两把放血王。在蒙义抽出放血王的时候,两把放血王发出了阴森的嗡嗡声,这让苍狼王不又得一顿,而它身后的苍狼们身子齐刷刷的一斜,那是狼准备逃跑的姿势,但隨后这些苍狼又恢復了蹲著的姿势。 蒙义倒提两把放血王和狼大肩並肩走向苍狼王,蒙义感到事情不妙,因为就在刚才他已经看见苍狼的队伍中有一张熟悉的面孔,吊眼白睛,那是青狼白眼儿。 双方相聚十步停住几乎是踩著双方领地的分界线,苍狼王略有忌惮的看了看蒙义隨后把目光转向狼大。 嗷呜呜呜~~~~~ 苍狼王首先开口,蒙义不知道苍狼王在和狼大说什么,但是他已经知道绝对有大事发生了。而狼大忽然变得很焦急的样子也让蒙义的心中有了猜测。 苍大和白苍氏没出现,苍狼王领著苍狼精锐出现在这里这说明苍大和白苍氏一定是出事了,否则苍狼王不会亲自来,狼大也不会显得那么著急。 苍狼王还算客气,没有贸然闯入白狼族领地,而是採取先礼后兵的策略,这既展示了苍狼族的实力和决心,又避免了误会的发生。苍狼王看著一脸焦急的狼大,心中的疑虑和焦躁稍稍平息了一些。它对白狼族的领地的確很眼红,但也仅仅是眼红还没採取过什么具体的措施,因为白狼族的强大是有目共睹的,凡是涉及到白狼族的事情都需谨慎对待。 苍狼王也知道狼大和苍大私交不错,沧浪王也很乐意通过狼大和苍大建立起苍狼族和白狼族良好的睦邻关係,这对两族都是大有好处的。如今沧浪王的爱子爱女踪跡不见生死不知,苍狼王不得不怀疑白狼族,但是当苍狼王看见狼大那副焦急的表情之后,沧浪王犹豫了。 沧浪王向狼大提出一个要求,只派几只苍狼进入白狼的领地寻找。蒙义看到狼大点头之后刚想提醒狼大,却不料白眼儿领著三只苍狼衝进了白狼领地,在河滩上到处搜寻起来。 没过多久,一只苍狼发出了长嚎,隨后又有几只大苍狼衝进白狼领地奔向河边。没用多久这几只苍狼就合力叼著一团东西跑回苍狼王面前。 当蒙义看清那团血肉模糊东西之后,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那是苍大的半截尸体,苍大那油光发亮皮毛现在是灰濛濛的且沾满了泥污和血跡,苍大的嘴大长著一双眼睛已经变成了两个血窟窿。惨,说不出的惨。 狼大震惊异常,正想上前看个仔细,却被蒙义伸手拦住。而此时苍狼王盯著地上爱子的残尸,双眼中渐渐有两滴泪水滑出。 嗷呜呜~~~~~~ 苍狼王猛地发出一声悽惨的嚎叫,它的双眼瞬间变的血红。隨著这声惨嚎,苍狼们迅速俯下身去拱起后背露出锋利的狼牙,这是狼族开战前的姿势。 嘡嘡嘡,三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传来,苍狼王和所有的苍狼齐刷刷后退了一步。所有的眼睛都对准了蒙义,这三声是蒙义手中那两把放血王撞击在一起发出的。而此时,蒙义已將放血王倒握在手中一把横在胸前尖端直对苍狼王,一把摆在胸腹之间尖端冲地,这是標格斗战斗姿势。 蒙义习惯採用握匕首的姿势握著两把放血王,而不是採用持剑的姿势,因为这种姿势更加有利於近身格斗,可以充分发挥放血王刺、劈、切、削的优势,这是蒙义经过多次实战总结出来的放血王的最佳使用方法。 苍狼王盯著蒙义,鼻子上渐渐隆起皱纹,粗大的狼牙一点点暴露出来,它的四只狼爪紧紧的扣著地面显然已经做好了攻击准备。 嗷呜呜~~~~~~ 狼爸的嚎声传来,蒙义连头都不用回就知道在他的身后一定有数不清的白狼汹涌而来,因为蒙义已经看见苍狼群出现了明显的骚动。 白狼族来的的確不少,用漫山遍野来形容毫不夸张,而且一上来就形成了包围態势。半只耳和二哈从左翼,疤瘌脸和独眼从右翼拉开了一张包围网,只是还没形成最后的合围。 狼爸不紧不慢的走到苍狼王对面,蒙义赶紧把位置让给狼爸。此时的苍狼王收起了攻击架势,双眼直勾勾地盯著狼爸。 狼爸低头看看地上苍大的半截尸身,狼爸的双耳急速的耸动了几下之后,抬头面对苍狼王。 两位王者就这样对视著,周围一片寂静,这寂静带给苍狼的压力却越来越大。苍狼群中已经有个別苍狼缓缓地脱离了群体。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苍狼王忽然低下头用嘴从苍大脖子上扯下那条箭簇项链隨后一甩头,那条项链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落在狼爸的爪前。 苍狼王叼起苍大的半截尸身,扫视了狼爸、狼大、蒙义的、以及所有的白狼一眼之后转身走了。苍狼群围著苍狼王缓缓后退,慢慢消失在地平线上。 狼爸用一只前爪把那条箭簇项链扒拉到蒙义的脚下,隨后它几个纵跳跃上那块巨石。 嗷呜呜呜~~~~~~ 狼爸的嚎声洪亮浑厚,引得狼群齐声附和。蒙义的听出了这嚎声中的含义。“备战!” 第40章 白苍氏的奇遇 沿著大河有不少支流,这条从群山中奔腾而出的小河就是其中之一。由於这条河是从高处倾泻而下的所以河水汹涌湍急一路奔腾穿过一片草地之后一头扎进大河之中。到了和大河的交匯处河面变得宽阔,这条支流的水速也猛然放缓,河水中夹带的石子、泥沙、树叶、枯草等杂物也会在这里逐渐沉积所以形成了一片河卵石铺砌的河滩。水到了这里已经变得清澈,因此这里也是很多动物理想的饮水之所。 当阳光洒满河滩的时候,顺著这条支流的流向,一团黑糊糊的东西被衝到了靠近河滩的浅水中,这团黑乎乎的东西被波浪一点点的推到河滩上满满的搁浅了。 慢慢的,从这团黑乎乎的东西中探出一个脑袋,隨后是四条腿和一根尾巴。这是一只落水的苍狼,脖子上还掛著一个金灿灿亮晶晶的东西。没错,它就是被白眼儿撞下瀑布的白苍氏。 白苍氏颤巍巍的想要从水中站起来,却因为体力不支而再次栽倒在水中。白苍氏用四肢拼命的往河滩上爬,但是效果却不大,它急的发出噯噯的叫声,但在这涛声隆隆的大河之畔它的叫声简直弱不可闻。 实际上此时此刻白苍氏本不应该叫的,因为这里是动物们的饮水之地,它的叫声会招来其他动物的,而且绝对是可以將它置於死地的猛兽。因为食草动物对狼的叫声是再熟悉不过的,听到白苍氏的叫声只会远远的跑开,而敢於靠近的唯有那些吃肉的猛兽。 白苍氏算是命大,没有被摔死也没有被瀑布砸进水潭底部淹死,它幸运的顺流直下来到了大河之畔。但这並不意味著它已经脱离了死神的追踪,应该说此时它依旧是身处险地,而缺乏经验的白苍氏在这个极其危险的地方还发出了柔弱的呼救声,这简直是在告诉周围的捕猎者,快来吧,这有新鲜的食物。 白苍氏奋力挣扎著,一点点的往河滩上爬,当它终於把上半身放到河滩上的时候,它的力气用光了,只能虚弱的半在岸上半在水中,趴在那喘气。 急促的呼吸伴隨著剧烈的咳嗽,一股股的河水从白苍氏嘴里喷出来,它那被河水灌得鼓鼓的肚子逐渐缩小,由此而来的是剧烈的飢饿感,这飢饿的感觉盖过了白苍氏身上眾多伤口的疼痛,让它忍不住再次发出哀嚎。 猛烈的咳嗽让白苍氏眼前一黑晕倒在河滩上,它的哀嚎声戛然而止,但为时已晚。一头巨大的体態健美修长的金钱豹,早已遁著白苍氏的叫声走了过来。金钱豹的到来让几只已经到了河滩边上的鬣狗像受了惊嚇一般四散奔逃,作为丛林中的王者,食物链顶端的存在,金钱豹看重的猎物是不容其他野兽染指的,这是自然界的法则,谁敢挑战这个法则必定会付出血的代价。 金钱豹不慌不忙的来到河边,探头看了看河滩,只一眼就看见了趴在河滩上的白苍氏。金钱豹躡手躡脚的靠近白苍氏巨大的身体在行动之时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金钱豹已经来到白苍氏身边,它用鼻子把白苍氏闻了个遍,这是在確认白苍氏是不是已经死了。通常,在食物充足的情况下,金钱豹是不屑於吃已经死了的动物的。白苍氏微弱的呼吸证明它还活著,这让金钱豹很是满意。 金钱豹探出一直爪子推了推白苍氏,昏迷中的白苍氏发出了微弱的哼唧声。金钱豹的双眼眯了起来,它一爪將白苍氏的身体反过来,將其柔软的腹部和咽喉要害处暴露出来。金钱豹的巨口已经张开,锋利的獠牙闪著阴森的白光。党金钱豹瞄准白苍氏的咽喉准备下口的时候,一道耀眼的金光射进金钱豹的眼中。 金钱豹闭上了嘴,低下头看著去,只见在白苍氏的脖子上掛著一枚金光闪闪的青铜箭簇。金钱豹仔细的看著那枚青铜箭簇,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温馨的画面。 一个浑身没毛却教会它怎么捕鱼的怪狼,手里拎著一只兔子衝著它叫:“猫咪,我不好吃你吃兔子吧。” 在风雪交加爱的大山里,无处躲藏的金钱豹被那个怪狼收留暂时成了白狼一家的一员。金钱豹还记得那怪狼用一块兽皮把它包住,那是它失去父母之后第一次得到了温暖,是发自心里的温暖。从那时候开始,金钱豹就把那怪狼当成了自己的同类和亲族。 金钱豹还记得在和怪狼分別的时候,自己跟那怪狼要了一个亮晶晶的东西,那怪狼给了它,如今那东西还掛在它的脖子下面。现在它又从一只溺水的狼身上看到了同样的东西,就在这一剎那所有的往事全都想起。没错,这只金钱豹就是当初的小豹子。小豹子小心的叼起白苍氏,慢慢走过草地走向不远处的密林。 白苍氏慢慢睁开双眼,它猛地抬起头来发现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就在自己面前,当白苍氏看清眼前的庞然大物是什么的时候,它瞬间蜷缩在地上浑身抖成了筛糠。 金钱豹,对於狼来说相当於死神般的存在,白苍氏已经被嚇得魂飞天外。 啪嗒一声,一只流著血的肥硕的野兔扔在白苍氏面前。白苍氏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不解的看著眼前的金钱豹。小豹子用爪子把野兔向白苍氏推了推还衝白苍氏杨扬下巴,那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让白苍氏吃。 白苍氏更害怕了,它以为这金钱豹是嫌它瘦打算把它餵肥了再吃,所以白苍氏还是不敢动嘴。 小豹子舔舔嘴唇把一只爪子伸向白苍氏,白苍氏嚇得瘫在地上连叫都不敢叫出来。然而那只巨大的豹爪並没有露出锋利的爪子,而是轻轻碰了碰白苍氏胸前的箭簇项链,白苍氏诧异的抬起头来,却猛然看见这金钱豹的胸口上也掛著一条和它的项链一模一样的箭簇项链。白苍氏的眼睛瞬间亮了。 第41章 狼之战(上) 正午的阳光洒满大河之畔,阵阵清风吹拂著开满野的河滩,成群的野羊、野鹿等食草动物分散在广袤的河滩上吃草喝水。居住在河边洞穴里的水獭、地鼠等小动物也纷纷爬出洞外享受著温暖的阳光。一只水獭突然站了起来四处张望,它猛地发出吱吱的叫声,附近的水獭们立即钻进洞里,黑乎乎的洞口处只留下一双惊慌的眼睛注视著洞外。 成群的野羊、野鹿突然停止进食,当它们抬起头来的时候就像被一根鞭子抽了一般向著白狼领地奔跑。但是没等跑出多远就突然调头往回跑。霎那之间前面掉头的食草动物和后面的撞到一起,大河之畔出现了一幅混乱的场景。 食草动物们左衝右突却发现已经无路可逃,因为从地平线上冒出了数不清的狼,有苍狼也有白狼。食草动物们从没见过规模如此大的狼群,竟將除了大河之外所有的逃生之路堵得严严实实。苍狼和白狼群都保持著沉默,以不急不缓的速度向前推进。 食草动物们步步后退已经退到了浅水里面,而此时白狼和苍狼在相距约有两三里的距离停住,各自调整阵形。食草动物们惊慌失措的看著这两大群狼,不明白它们为什么不开始捕杀,个別聪明的趟著水沿著河岸逃跑。 不管是白狼还是苍狼,对这些逃跑的食草动物视而不见,这让处於惊慌中的食草动物们大喜过望,纷纷趟著水各自逃命。 狼爸站在白狼群的正中央,左侧是狼大、蒙义,右侧是疤瘌脸、半只耳,独眼和二哈留在后方协助狼妈防备对方偷袭。自从那天苍狼王叼著苍大的尸体走了之后,狼爸立即展现了一个王者应有的果决。狼爸没有问狼大为什么苍大的尸体会出现在白狼领地內,因为狼爸知道问也於事无补,苍狼王离开之前把那条箭簇项链甩给狼爸就已经说明了一切,那就是宣战的意思。 在狼族之间因为领地或者其他各种各样的理由发生的战斗是司空见惯的,根本不需要解释甚至不需要任何理由,强者为尊胜者为王就是这个世界所有生物生存的通行法则。所以,狼爸选择应战! 苍狼王蹲踞在处於苍狼大军环卫之中的一个土包上,它远远的看著蹲踞一道土坡上的狼爸,眼中绿油油的光芒更加阴森。苍狼王心中的狠已经快要衝破胸腔喷薄而出了,这次来他没有採取以往小规模、多批次的袭扰侦查手段,而是摆出煌煌军阵,就这么直接的杀上门去。 苍狼王一直把狼爸当成一个和自己並驾齐驱的对手,也曾一度將狼爸引为知己。苍狼王觉得无论是体魄、智谋、实力,还是种族血缘的尊贵性,也只有狼爸才能和它匹敌。 一直以来,苍狼王和狼爸之间的关係还算融洽,双方一直都小心翼翼的维持著这种平衡的態势。苍狼族和白狼族的实力太接近了,势均力敌就是对双方真实实力的写照。不到万不得已苍狼王是绝对不愿和狼爸为敌的,但隨著苍大的死这种平衡被打破了,苍狼王和狼爸之间的关係,两个族群之间的关係从友邻变成了仇敌。但苍狼王毅然选择了这种光明正大的方式,这是因为狼爸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同时也是一个强大而狡猾的对手。那些偷袭试探的小手段,在狼爸面前完全没有任何效果,既然这样那就堂堂正正的打一场,胜负输贏就让老天来决定吧。 狼爸的想法和苍狼王的如出一辙,但是狼爸有一点和苍狼王不同,那就是狼爸对战胜苍狼王充满了信心,这个信心源自於它的第七个儿子,白狼族最勇猛善战、最足智多谋的亲王蒙义。 就在昨晚,在狼爸制止了蒙义打算带著一支精锐直捣苍狼族老巢的行动,蒙义也明白了狼爸希望堂堂正正的打败苍狼王的用意。儘管苍大的死跟白狼族没有任何关係,这场战爭完全是苍狼王挑起的,但是由於狼爸也对苍狼王非常尊重,所以必须堂堂正正的打败苍狼王。蒙义甚至想到,在战斗结束后,如果苍狼王不死的话,狼爸一定会大度的饶恕它。为了战胜苍狼王,蒙义和他手下的以及狼大手下的侍卫们忙了大半个晚上,终於弄出了一种秘密武器,如今这些秘密武器就插在狼爸的前方。 这是一百多根一人高手臂粗的木棍,顶部绑著塞了乾草的兽皮囊,形状好像放大了若干倍的火柴。兽皮囊显然是被一种黑色粘稠的液体浸泡过,直到现在有的兽皮囊上还在往下滴著黑色的液滴,这种黑色液体散发著刺鼻的味道,直接让鼻子异常娇嫩的狼们远远地躲开那些木棍。 左挎弯弓,右背箭囊,腰插狼刺的蒙义站在狼大身边,一边仔细观察著对面的苍狼大军,一边从怀里掏出肉乾塞进身后那头大公狼的嘴里。狼在狩猎和战斗之前都是空腹的,因为那样不会妨碍敏捷性,也更加凶狠。而那头大公狼因为要驮著蒙义,所以要吃个半饱,而且必须是在作战前的约莫半小时进食最佳。这就和人类古代骑兵在上战场之前提前给战马吃最好的饲料喝淡盐水是一个道理,当然绝对不能餵的太饱。 狼大的嘴里也嚼著一块肉乾,它只是嚼却不往下咽。狼大已经完全继承了狼爸的风范,儘管它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大规模的战爭场面,但狼大至少在表面看起来是相当的从容。 说实话,第一次上战场的没有不紧张的,狼大也一样,毕竟这是战爭而不是狩猎。 战爭和狩猎的共同之处是,战爭中交战双方必须有一方战败或战死,而狩猎中必须有一方被吃掉。不同之处在於,狩猎针对的是那些天生软弱胆小的食草动物,而战爭的中对手可能比自己弱,可能和自己势均力敌,也可能比自己要强。战爭和狩猎最主要的不同点就是,狩猎的结局从一开始就註定了,而战爭则不是,战爭的胜负往往就在毫釐之间。 蒙义再次紧了紧兽皮腰带、护腕、护膝和护腿,这今天忙里偷閒他用野牛皮製作了一件丑陋到令制甲匠人看了会自杀的皮甲。好看不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挡住狼爪就行。俗话说好汉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在狼群中近身搏斗没点防护真的不行。不得不承认,狼比人灵活,比人抗揍,也比人疯狂。不是一击毙命的话,狼会一直跟你拼命临死都要咬你一口,不增强防护还行。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像是单骑冲阵,万夫不当蒙义是想都不敢想。他不是超人,像三国里面张飞喝断当阳桥,赵云七进七出那种勇猛蒙义是做不到的。那种猛將都是在小说演义中才能见到,在真正的战场上没一个人敢单挑成千上万的大军,除非是陷入死地毫无生还希望之后,才爆发出来超出一般的勇气和战力,但那也改变不了最终的结局。所以书上说的那些单枪匹马在万马军中如履平地,杀敌如砍瓜切菜,取上將首级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的话,看看笑笑爽爽就行了,可千万別当真,当真的话下场就是变成一滩烂泥。 蒙义拍掉了手上的肉沫,又替狼大整理了一下它脖子上的箭簇项链,现在那项链上的箭簇变成了两枚,不用说其中一枚是苍大的。狼大用头碰了碰蒙义的脸哥俩同时点了一下头。 蒙义看著眼前那一排“大火柴”,那是他准备用来冲阵用的,战术早就想好了,在这种势均力敌的战斗中,想要以最小代价取得胜利就必须衝破眼前眾多苍狼的阻截,直捣指挥中枢生擒或者杀死苍狼王,那样的话苍狼就会不战自溃。都已经撕破脸皮了,也用不著客气,现在能贏是最重要的。 冲阵的肯定是蒙义和狼大哥俩,为了最大限度减轻压力削弱苍狼的战力,用火攻不失为一个妙策。 嗷呜呜呜~~~~~ 苍狼王发出了號令,蒙义跃到大公狼的背上,同时抽出一把狼刺將刺刃横放在燧石上並靠近了一根“大火柴”。但蒙义的手隨即放下,因为他看到从苍狼族的大队前排缓缓走出三十只大苍狼。这三十只苍狼排成一条横线,向著白狼大军逼近。 “这是要先来一场热身啊。” 嗷呜呜呜~~~~ 狼爸的嚎声响起,蒙义看看狼大,哥俩一点头同时冲了出去。在哥俩左右两侧,狼三狼四和狼侍卫们跟哥俩排成一个横排面猛衝向苍狼,三十对三十,这一战是前奏,必须打贏而且还要贏得精彩贏得漂亮。 唰,蒙义紧握两把狼刺手臂平端衝著前方,大公狼发足狂奔,狼大、狼三、狼四和狼侍卫们齐头並进直奔苍狼杀去,那三十头苍狼也瞬间加速向著狼大和蒙义他们对冲而来。 第42章 狼之战(中) 草地之上狼嚎四起,草沫飞扬,急速奔跑中的白狼和苍狼眨眼之间就要撞在一起。苍狼中有不少一看就是刚刚成年的狼,它们藉助衝击的速度猛地纵身而起向著对面的白狼扑去,而白狼们则依然保持著速度不减的势头。这些狼侍卫跟著蒙义和狼大时间长了都学会了蒙义和狼大的战术,他们早已摒弃了看似威猛却实际作用不大的纵跃飞扑,那是在捕猎像野牛、野马、野鹿这样的大型食草动物时採用的战术,对於同样灵活迅猛的狼来说作用真的不大。 猛一面对的就是这样一直飞扑而来的苍狼,蒙义连头都没抬右手狼刺改为持剑式猛地向上刺出。噗嗤一声,那犹如扎进装满液体的皮囊中的手感,意见喷涌而出的滚谈的狼血,让蒙义心中涌起一片快感。借住大公狼的冲势蒙义右手持刺猛地向前一划,那头苍狼就腹下就被从咽喉到尾部整齐的划开。说时迟那时快,在蒙义一闪而过之后,那头苍狼才落到地上,它在草地上挣扎著往前爬了几步才咽气,內臟在它身后拖了很长一截。 蒙义继续前冲,这次面对的是一只经验老道的苍狼,这傢伙趁著之前那头苍狼跃起的机会,突然捨弃了原定的对手转头杀向蒙义。它一靠近就张开大口咬向蒙义骑著的大公狼,蒙义岂能让它如愿,左手狼刺迅速扬起又猛地扎了下去。 噗嗤一声,锋利的狼刺穿透那苍狼的头盖骨直接从下頜处冒出,那苍狼的动作猛的一僵,浑身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立即瘫在地上。蒙义左手稍一用力,狼刺顺畅地从苍狼的脑袋上拔出来,那动作顺畅无比毫无阻碍,蒙义连看都不看被杀的两头苍狼直接奔著一头苍狼杀去。 这是一头体態雄健的苍狼,看得出来正处在年富力强的黄金时期,它的对手正是狼大。狼大的战斗技巧是综合了狼族和蒙义的优点,將就迅猛凶狠一招毙敌。当狼大和那头苍狼撞在一起的一瞬间,狼大猛地向左侧侧滑一步,大尾巴顺势一摆挡住了苍狼的视线,苍狼因为惯性的原因这全力一击直奔狼大的尾巴。但这只苍狼的反应也很迅速,居然在中途变招歪头张嘴向狼大的腹部咬去,狼大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等的就是苍狼探出脖子。浪大猛地原地蹦起不仅躲开苍狼的偷袭,而且一口咬在苍狼的脖子上。 咔嚓一声,苍狼的颈骨被狼大一口咬断,等蒙义赶到时只看见那苍狼软趴趴的倒在草地上脑袋翻转一百八十度甩到了后背上,鲜血喷溅的犹如一股小喷泉。 狼大和蒙义点了一下头,隨即各自杀向其他苍狼,不过狼三狼四以及那些狼侍卫没让蒙义和狼大失望,基本上没用哥俩帮忙就乾净利索的解决了战斗。这场战斗从开始到结束只用了半柱香的时间,以白狼全胜,苍狼全灭而告终。 嗷呜呜~~~~~ 狼爸发出了警告,原来是苍狼再次发起看了一波攻势,不过比刚才的数量多了一倍,而且是左中右三路出击。狼大一声令下白狼们以蒙义和狼大为先导想成了一个前三角形的阵型,直接衝著苍狼中路杀去。隨著狼爸的嚎声,白狼大军中也杀出两支队伍直奔苍狼左右两军,这两支队伍头领分別是疤瘌脸和半只耳,这两员老將出马胜负早已定局。 蒙义这次故意抢在狼大前面杀进苍狼群中,他不是不相信狼大的本事他是担心狼大遭了暗算。因为蒙义已经看见青狼白眼儿正趴在苍狼王面前跟苍狼王说著什么,白眼儿白狼族的死对头,它这会跟白狼王嘀嘀咕咕准没好事儿,要不是离的太远蒙义绝对会一箭射死白眼儿。这白眼儿就像人类中的阴险小人一样,必须谨慎防范,最好是除掉,反正它活著也是个祸害。 蒙义在狼群中左右衝杀,杀一只苍狼根本就不用第二下。片刻之间在蒙义身后就留下一溜儿苍狼的死尸。狼大这会没意气用事而是紧跟在蒙义身后警惕地观察著战场上的变化,苍狼中军在迅猛的狠辣的攻势下迅速溃散,左右两侧的白狼也稳稳地占据上风。就在此时狼大发出一声嚎叫,蒙义迅速刺死两只苍狼,招呼一声调转狼头向白狼大军的大队奔去,左右两侧的疤瘌脸和半只耳也迅速脱离战场奔回大队。 骑在公狼背上的蒙义回头看去,只见苍狼大队已经整体开动,现在正迈著小碎步,用不了多久就会撒开四爪狂奔起来,苍狼王竟趁著双方小规模对战的时机突然发起了总攻。 嗷呜~~~~~ 蒙义猛地嚎了一嗓子,狼大、狼三狼四和狼侍卫们的速度瞬间提至最高並按照预先定好的目標直奔那些“大火柴”而去,而蒙义则从后腰上拔出一根火把一边跑一边敲打燧石。在起伏不定的狼背上,又是没有鞍子和韁绳蒙义只能靠双腿死死夹著大公狼,这让他点火的的效率有所下降,敲了半天也没把火把点燃。 嗷呜呜~~~~~ 狼爸发出了总攻命令,庞大的白狼群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苍狼大军。 “快呀,快著哇!” 蒙义急的直喊,他要赶在白狼和苍狼混战在一起之前,拿著火把打乱苍狼大军的阵型,如果等到双方纠缠在一起再发起火攻作用將大打折扣。 咔咔咔,呼。火把终於点著了,蒙义催促大公狼直奔那排火把而去,大公狼算是把命豁出去了跑的跟飞一样,浪嘴张得大大的舌头的后甩到一边了。 呼呼呼,一根根大火把被点燃,等在火把边急得直蹦高的狼大立即长嚎一声,低头叼住火把將其从土中拔出,隨后冲向苍狼大军。 蒙义手里挥舞著两根火把没用几步就追上了狼大,哥俩领著手下们没命的狂奔,终於衝到了最前面。 苍狼王眼睁睁的看著一群白狼个个叼著冒著火的大火把想自己的大队衝来,那场面让苍狼王惊呆了,它从没见过狼会使用这种可怕的东西,那可是能把整片草原和山林烧光,能將所有动物化为灰烬的东西呀,白狼是怎么得到的呢?难道它们就不怕被烧死吗? 就在苍狼王愣神的功夫,白眼儿趴在它脚下呜呜的叫了几声,苍狼王不耐烦的呜了一声,白眼立即站起来领著自己的手下跑了。 蒙义和狼大领著狼三狼四和侍卫们向前猛衝,还没等他靠近苍狼大军,那冲在前面的苍狼已经停住脚步哀嚎著掉头想往回跑,但是却被后面蜂拥而至的苍狼堵住了退路。前排的苍狼急著逃跑,离那些发光发热又冒烟儿的可怕的东西越远越好。可惜后面的苍狼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固执的向前直衝,如此一来本来一鼓作气向前冲的苍狼大军瞬间乱成了一个锅粥,以至於急於逃跑的苍狼和那些堵住路的苍狼像仇敌一样撕咬起来。 狼是怕火的,不管是什么狼都怕火,见了或只有逃跑的份这是天性。但为什么,狼大它们不怕呢?那是因为它们跟蒙义待得久了,都吃过蒙毅的烤肉,还在蒙义的洞府里烤过火,被蒙义潜移默化的培养成了不怕火的狼。也正是因为这样,担任此次冲阵任务的只能是狼大、狼三狼四和那些狼侍卫,其他的白狼还是不行的。 借著苍狼大军秩序混乱的时机,蒙义率先衝进苍狼群中,两个大火把左右开弓抡圆了向著苍狼们砸去。苍狼们惨叫连连,被打断腿砸断脊背还算好的,最惨的是被点燃了皮毛的,要知道原油著了火是很不好灭的,泼水都没用,只能用沙子图什么的隔绝空气才行。 可苍狼哪懂这个,皮毛被点著的苍狼们不管不顾的到处乱窜,这让更多的苍狼变成了火狼,嚇得那些身上没著火的苍狼一窝蜂似的后退,苍狼大军整齐的队形瞬间崩溃。到处都是四散逃跑的苍狼,还有不少冒著火的苍狼发疯一般冲向大河。有的蹦进河里再也没冒出头,有的跑著跑著就栽倒在地被烧成了一堆黑炭。 苍狼王看著乱成一片的部下们急的大声嚎叫,可是並没什么作用,苍狼们已经被火嚇坏了。 嗷呜呜~~~~ 蒙义发出一声长嚎,隨手扔掉两个大火把,拔出狼刺直奔苍狼王而去。狼大大叫一声紧紧跟在蒙义的身边,在狼大和蒙义身后是大群大群的白狼在狂奔。疤瘌脸和半只耳已经率领左右部下从左右两翼穿插过去,马上就要形成合围了。 苍狼王心中满是不甘和愤怒,它昂起头髮出了悽厉的嚎声。 嗷呜呜呜~~~~ 这嚎声传出很远很远,就连远离战场的地方都能听到,只是不知道苍狼王在呼唤谁。在远离战场的一道山樑上,一头金钱豹和一头苍狼正快速的向著战场跑去。它俩不是不认路,也不是不知道在平地上跑会更快。可是不知为什么离战场越近这里的野牛野马和野鹿就越多,好像是被谁赶著像战场上跑一样,所以小豹子和白苍氏只能走山樑和半山腰。 刚才苍狼王的嚎声白苍氏已经听到了,白苍氏急得不行不要命的衝下山樑也不躲避野牛野马和野鹿直接向著战场跑去。幸好小豹子跟著白苍氏,每当有危险的时候小豹子就会发出吼声喝退那些野牛野马和野鹿,这才让白苍氏不至於被踩死。 就在白苍氏和小豹子往战场上狂奔的时候,蒙义已经突破苍狼的最后阻截和狼大一起直奔苍狼王杀去。在哥俩的身后横躺竖臥倒下了一地苍狼的死尸。 看著向自己杀来的蒙义和狼大,苍狼王俯下身子,鬃毛乍起露出了獠牙,亮出了利爪。 第43章 狼之战(下) 嗷呜呜~~~~~ 狼大发出一声嚎叫,蒙义明白它的意思,那是让蒙义把苍狼王留给它。应该说狼大到现在还对白苍氏念念不忘,即便如今两家已经势同水火但狼大依旧抱著一丝期望。对白苍氏的爱意,对苍大英年早逝的惋惜,以及对苍狼王的尊敬让狼大不忍心看著苍狼王死在蒙义的手里。苍狼王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它应该保持著王者的尊严死去,所以狼大冲向了苍狼王。 苍狼王没有选择逃跑而是保持著攻击姿势,双眼紧盯著並肩杀来的狼大和蒙义。说实话,苍狼王更希望和狼大决一死战,因为它对白狼家的丑八怪小七很是忌惮。白狼家的小七不仅长得丑陋而且凶名远播,附近的大小狼群没有不知道的。他不仅有著可以在很远距离上就能將对手置於死地的神器,他手里那两把怪模怪样的神器简直就像死神的魔爪一般恐怖,堪称碰著死挨著亡,所以苍狼王非常不愿跟白狼家的小七对战。但苍狼王也知道这事由不得它,苍狼族败了,败得如此迅速,败得一塌糊涂,这让苍狼王心中的愤懣无以復加,它已经下定了死战到底的决心。 苍狼王把目光对准了狼大,它打算豁出命去也要弄死狼大,哪怕是拼著被白狼家的小七捅得浑身是窟窿也在所不惜。 狼大和蒙义越来越近,苍狼王已经俯下身子后腿蓄足了力量,现在苍狼王已经完全忽视了更加危险的蒙义。近了,更近了,苍狼王猛地躥了出去。 嗷呜呜~~~~~ 狼爸的嚎声响起,狼大和蒙义突然左右分开擦著苍狼王身体两侧一闪而过。蒙义没有出手,刚才那个擦身而过的机会实在是太好了,蒙义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一下刺中苍狼王的心臟。但他没有出手,一是因为狼大事先打过招呼,而是因为狼爸刚才的那声长嚎就是命令狼大和蒙义闪开。 苍狼王的全力一击落空,当它落地之后却看见白狼王就蹲在离它不远的地方。那一刻,苍狼王的心中涌上一股感激,它知道白狼王给了它一个公平对决的机会。双方的身份对等,地位对等,实力对等,而且是不受干扰的对决,一场王者之间的对决。 苍狼王直起上身蹲在地上,向著白狼王点头致意。狼爸也向苍狼王点了一下头,这就和两位骑士在对决之前互相致敬是一个意思。 狼大和蒙义率领白狼迅速清空了周围,白浪大军的合围已经完成,苍狼族逃跑了三分之一,战死了三分之一,现在被包围的也是三分之一。苍狼们已经逐渐放弃了抵抗,一只只趴在地上把头埋在双爪之间,双耳耷拉著,尾巴紧紧贴在身体一侧,这个姿势是代表的意思是,顺从。 喧闹的战场逐渐安静下来,现在只剩下苍狼王和白狼王在对峙,这將是一场决胜之战,也是一场兴亡之战。 白狼王和苍狼王同时俯下身去拱起后背头部前伸,双眼死死盯住对方。 嗖嗖,两位王者同时撒开四爪向对方衝去,速度之快,在群狼眼中只留下一黑一白两道虚影。就在两位王者快要相撞的时候,就像约好了似的,白狼王和苍狼王同时纵身而起在空中狠狠的撞在一起。 呼,白狼王的利爪横扫苍狼王的面部,苍狼王不躲不避张开巨口咬向白狼王的利爪。 咔的一声,苍狼王的上下顎狠狠的咬合在一起,但却咬了个空。白狼王这一招本就是虚的,只见它上身微微后仰强壮的两条后腿猛然蹬出,狠狠的踹在苍狼王的右肋上。苍狼王发出一声惨嚎被踹的横飞出去,乌黑油亮的皮毛上留下了几道血印。 苍狼王落地之后接连几个翻滚迅速蹦了起来,再次摆出攻击的架势,而白狼王则是迈著小碎步在缓缓向苍狼王逼近。 唰,两位王者又像商量好了一样冲向对方,这一次谁都没纵身而起,而是直接撞向对方。 咚的一声闷响,两只同样巨大的狼撞在一起,这一次是势均力敌,两位王者挥舞著利爪,张开巨口撕咬不休,狼牙的碰撞声咔咔作响。两位王者的决战足够精彩,双方又是实力相当,將狼的战术起脚发挥得淋漓尽致。战场上草叶飞扬沙砾四溅,双方你来我往战了个旗鼓相当。 这不仅是两位王者的对决,也是两只狼族的兴亡之战,战斗是激烈的也是残酷的,现在苍狼王和白狼王的身上全是血跡斑斑伤痕累累,但这丝毫不妨碍量为狼王的对决。 白狼王借著苍狼王撞向自己的机会,斜向蹦起一双后腿狠狠踹在苍狼王的脖子上,苍狼王被踹的一个趔趄,白狼王迅即猛扑上去將苍狼王撞翻在地,白狼王在上苍狼王在下尖牙利爪疯狂的撕咬撕扯著。 嗷呜呜~~~~ 狼大发出了一声长嚎,嚎声中满是惊喜。狼大的嚎声让白狼王和苍狼王的战斗戛然而止,两位王者抬头看去,只见狼大飞快的跑著,周围的白浪群自动让出一条通道。在通道的另一头,白苍氏飞快的向狼大跑去,在白苍氏身后是一只巨大的金钱豹。 狼大和白苍氏相遇之后顾不得诉说重逢的喜悦,双双向著白狼王和苍狼王奔来。 此时白狼王依旧用两只前爪將苍狼王死死地摁在地上,只是停止了撕咬和撕扯。白苍氏奔到两位王者面前突然匍匐於低向著白狼王低下了头,白狼王看看白苍氏又看看站在白苍氏身边殷切的望著它的狼大,白狼王慢慢鬆开爪子,苍狼王一跃而起来到白苍氏面前伸出舌头舔著白苍氏。 爷两个在那嗷嗷呜呜的说著,狼大在一边不住的点头,白狼王蹲踞在原地神情中带著欣慰还有一丝怒意。 蒙义走向那只金钱豹,小豹子已经长大了,浑身的皮毛在阳光下散发著炫目的色彩,蒙义靠近小豹子伸手摸著它颈下的箭簇项链。青铜箭簇已经长了斑斑点点的绿锈,兽皮索也显得陈旧而且也显得太小了。蒙义隔断旧兽皮索重新换上了新的,然后掛在小豹子的脖子上。在这个过程中,小豹子一直低著头伸著脖子等著蒙义给它戴上项链,那样子真的很像一直乖巧听话的小猫咪。当项链掛好之后,小豹子把大脑袋杵进蒙义的怀里蹭个不停,蒙义抱著小豹子的头把脸贴在小豹子的脑袋上,不时的亲吻一下小豹子的额头。 小豹子不会说话,但是蒙义已经猜出了整件事情的大概经过,小豹子不仅救了白苍氏同时也避免了苍狼王的悲惨命运,也让苍狼族避免了灭族的厄运。这一战苍狼族损失惨重,白狼族的损失也不小,看看漫山遍野黑白相间的狼尸就你能算出个大概。如果小豹子不领著白苍氏回来,不及时出现在战场上,苍狼王和整个苍狼族就完了。 嗷呜呜~~~~~~ 苍狼王发出悲嚎,它终於明白到底是谁导致了这场惨剧的发生,苍狼王的悲嚎有痛苦有自责也有悔恨。 白狼王隨后发出了嚎叫,所有看著苍狼的白狼迅速回归本队,苍狼们一个个站起来匯集到苍狼王的身边,等待苍狼王的命令。 嗷唔~~~~~ 担任警戒的疤瘌脸突然发出应声警告,群狼转头看去,只见地平线上冒出不少苍狼,它们惊慌失措的向著战场奔来,在他们身后腾起了巨大的烟尘,传来了隆隆的蹄声。 在远离战场的一道高坡上,青狼白眼儿眯起双眼注视著整个战场,在它面前近百只毛色斑驳的狼狠命的撕咬著驱赶著一大群野牛野马和野鹿,目標直指战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青狼白眼儿得意的发出呜呜声,这场由它而起的战爭的真正目的就在这,白眼儿要將白狼和苍狼一网打尽,重新登上狼王的宝座,而且现在的白眼儿离这个目標很近,非常近。白眼儿似乎已经看见自己呼啸山林统帅群狼的英姿。 嗷呜呜~~~~ 白眼儿发出尖利的嚎声,催促部下加快行动,杂毛狼群跟抽了风一样疯狂的撕咬著驱赶著,野牛野马和野鹿群的速度陡然加快,如一道决堤的洪流冲向白狼群和苍狼群。 野牛野马和野鹿的奔跑速度极快,无数的硕大的蹄子从跑在前面的那些苍狼身上踏过,那些苍狼至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踩成一滩滩的肉泥,看到这一切青狼白眼儿裂开了大嘴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第44章 扭转危局 苍狼和白狼聚集在一起,方才的对手变成了同盟,苍狼王和白狼王在紧急的磋商,面对数量如此之多的大型食草动物群,而且还是受了惊嚇的发疯一般狂奔的野牛野马和野鹿群,唯一的办法就是躲,其次的办法就是壮士断腕,派出一支必死的部队拦阻,或者將野牛野马和野鹿群引向別的方向从而保证其他狼能够逃出生天。 蒙义知道不能再等了,必须採取行动制止狂奔的野牛野马和野鹿群。他翻身骑上大公狼大吼一声冲了出去,狼大、狼三狼四和所有的狼侍卫立即紧隨蒙义冲向狂奔而来的野牛野马和野鹿群。在急速的奔跑中,蒙义俯身抄起两根还冒著火苗的大火把隨后双腿紧紧夹住大公狼,大公狼猛地嚎叫一声速度飆升。 蒙义的动作提醒了狼大它们,它们迅速叼起散落在战场上的还冒著火苗的火把,撒开四爪狂奔向前。狼大它们並不知道蒙义要干什么,但是长期以来形成的默契和对蒙义的信赖让它们义无反顾的跟隨著蒙义脚步。 蒙义自然清楚自己要干什么,他还没有愚蠢到用血肉之躯阻挡如同装甲集团快速突击的野牛野马和野鹿群。他这是在抢时间,要抢在野牛野马和野鹿群之前到达那片满是原油的沼泽並將其点燃,相信这巨大的火海足以让狂奔中的野牛野马和野鹿群瞬间调转方向。 蒙义的双腿越夹越紧,大公狼的速度越来越快。以至於狼大都必须用足全身力气才堪堪能追上蒙义。 唰,一道五彩斑斕的身影出现在蒙义的身边,那是小豹子,现在小豹子的嘴里也叼著一根冒著火苗的火把。 金钱豹是奔跑速度最快的猛兽,它瞬间衝刺的速度能够达到一百多公里每小时,相当於在一辆高速公路上疾驶的轿车。但是其耐力不行,这样的高速仅可以维持五百到八百米,之后速度会直接降到五十公里每小时,几乎和狼的速度差不多。但这就够了,因为那片沼泽距离蒙义他们最多也就一千米的样子。小豹子唰的超过蒙义直接冲向那片沼泽。 吼~~~~ 蒙义不知道该怎么跟小豹子说,只能模仿小豹子的叫声发出接连不断的吼叫,隨即再次夹紧了双腿。大公狼双眼血红,嘴角喷溅著白沫,四爪几乎腾空霎那之间就和小豹子追了个前后相接。 野牛野马和野鹿群发出的巨大轰鸣声充斥著天地之间,无数蹄子雨点般敲击著大地让地面都发出颤抖。 “快!再快!” 蒙义发出吶喊声,双腿猛地一夹,大公狼唰的一声窜了出去瞬间超过了小豹子。此时蒙义距离那片沼泽只有十几米远,蒙义抡起火把蓄足力气就在他將要把火把脱手拋出的时候,大公狼猛地向前一扑来了个狼失前爪,蒙义一个没留神被拋了出去。索性那两只火把已经飞出,带著火苗和黑烟落进沼泽之中。小豹子的速度已经达到极限,它奔至沼泽边缘猛地一甩脑袋,那只火把飞进沼泽內。小豹子敏捷的转身直奔蒙义跑去,就在蒙义快要滚进沼泽里的时候,小豹子一口叼住蒙义的腰带向身后一甩,蒙义就势翻身骑在小豹子的背上迅速离开沼泽。 沼泽中已经冒出浓浓的黑烟,那股刺鼻的味道更加强烈。狼大、狼三、狼四和狼侍卫们一支接一支將火把甩进沼泽,狼大、狼三狼四和大多数狼侍卫都迅速脱离,但最后三只狼侍卫由於冲的太快收不住脚和火把一起衝进了沼泽。粘稠的原油瞬间將这三只狼侍卫吞没。而此时野牛野马和野鹿群已经接近了沼泽。 轰的一声巨响,犹如引爆了一颗巨型炸弹,带著火苗的原油四处飞溅。沼泽內猛地躥起一股冲天的火焰,並迅速四散开来。燃爆的原油犹如一朵盛开的火焰之,在空中有炸裂成无数多火,这些火溅落下来洒遍四面八方。 沼泽成了一片火海,喷溅的火洒落在野牛野马和野鹿群中瞬间將皮毛烤焦点燃。野牛野马和野鹿群犹如遭到当头重击一般立刻炸了群。和身后那些恶狼相比,眼前的冲天烈焰要恐怖上千倍。跑在前面的野牛野马和野鹿惊叫著掉头想要夺路而逃,怎奈后面的同类太多速度太快,直接將它们挤进了火海里。炼狱般的火海中数不清的野牛野马和野鹿在挣扎在惨叫。那恐怖的场景把更多的野牛野马和野鹿嚇得调头狂奔。 不断溅落的火肆意的拋撒在它们的身上,只要沾上一点儿就必然会烧个没完,直到將整头野牛野马和野鹿少成一团会奔跑得火炬。 巨大的野牛野马和野鹿群在经过一阵混乱之后终於转向成功,直接向这奔来的方向狂奔。撵在它们身后的那些杂毛狼根本就没时间躲避,全被野牛野马和野鹿踩成了肉泥。 嗷呜呜呜~~~~ 嗷呜呜呜~~~~ 白狼王和苍狼王同时发出长嚎,白狼群和苍狼群同时发起衝锋,追著野牛野马和野鹿群杀了过去。作为吃肉的狼是不允许吃草的动物挑衅它们的尊严的,激战半天早已经饥渴难耐的狼群此时只想大肆杀戮,狂饮鲜血猛吃鲜肉。无论是白狼还是苍狼无一不是双眼血红,撒腿狂追。所有的狼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死它们吃掉它们。 青狼白眼儿傻愣愣的站在土坡上,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刚才明明已经是胜券在握,狼王的宝座已经在向它招手了,可是为啥眨眼之间胜负顛倒,它又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呢。 可想不明白又有啥用呢,这个时候不是总计成败教训的时候,赶紧逃命要紧。白眼儿转身一头扎进附近的一道浅沟內,將自己的身体紧紧贴在地面上。 大地在震颤,一群群的野牛野马和野鹿从白眼儿头顶上跃过,带起的草叶尘土几乎快讲青狼白眼儿染成了土狼。白眼儿知道自己不能总趴在这里,因为野牛野马和野鹿群之后就是苍狼和白狼的大军,现在每一头狼都是白眼儿的死敌,更何况还有一心为儿子报仇的苍狼王,一心想要为好友苍大雪恨的狼大,还有那位异常恐怖的白狼家的小七。 白眼儿耐心的等了很久,当苍狼和白狼的嚎声越来越近的时候,白眼儿猛地窜起双爪一下勾住一头跑过来的野鹿的脖子,大嘴猛地咬住野鹿的咽喉,疼痛和恐惧让这头野鹿发了疯似的撒开四蹄狂奔起来。 咻~~~~ 一支箭闪电般射来,一下就將那头野鹿的脑袋射穿。那头野鹿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咔嚓,躲避不及的白眼儿,被倒地的野鹿压断了左后褪。白眼儿忍著疼痛一口咬断被野鹿死死压住的后腿,隨即向一侧滚翻。 咻,噗! 一支箭钉在刚才白眼儿待得地方,骑在小豹子背上的蒙义伸手抽箭张弓动作一气呵成,可是却怎么也看不见白眼儿的踪跡。 “真是祸害遗万年,难道这次又让它跑了?” 蒙义示意小豹子放缓速度以刚才发现白眼儿的地方为中心四处搜索起来。隨后而来的狼大它们也放弃追逐猎物,匯聚在蒙义的周围仔细搜索。 狼的嗅觉极为灵敏,仅凭一丝气息也能找到白眼儿。但这次很奇怪,不论蒙义它们怎么找,白眼儿就跟凭空消失了一般,別说踪跡就连一丝气味都没留下。 苍狼群和白狼群圈住了大部分的野牛野马和野鹿,一场血腥的杀戮隨即开始。狼爸把狼大和蒙义它们召回身边,狼爸可不想在这胜利的时刻出现任何意外,尤其是在苍大遭遇不测之后,狼爸对狼大和蒙义就更加伤心。 狼爸知道小哥俩的想法,但是白眼儿在狼爸心中是犹如粪土一般的存在,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狼大和蒙义的安危重要,所以狼爸才把小哥俩叫回身边,只有亲眼看著小哥俩安然无恙狼爸才会放心。 狼爸看著狼大和蒙义小哥俩回到自己身边,再看看已经张大不少的小豹子和漂亮的白苍氏,狼爸禁不住裂开了嘴。白苍氏羞答答的挨著狼大都不敢看狼爸,而小豹子则不一样,毕竟它的身份和地位比浪还要尊贵。白狼和苍狼是狼族中的王族不假,可小豹子算是百兽中的王族,地位跟狼爸和苍狼王是等同的,所以小豹子可以不用对狼爸唯唯诺诺,只是因为狼爸曾经收留过孤苦无依的小豹子,所以小豹子对狼爸还是很尊敬的。 苍狼王缓步来到白狼王面前蹲下,用一只爪子把白苍氏推到狼爸的面前,隨后苍狼王低下了头,这是苍狼王向白狼王臣服的表示。白狼王用爪子拍了一下白苍氏,白苍氏欢喜的蹦起来跑到狼大身边耳鬢廝磨去了。 狼爸抬起一只前爪搭在苍狼王头上,这表示白狼王已经接受了苍狼王的沉臣服,並依旧允许苍狼王成为苍狼之王。看著这一切蒙义觉得现在狼爸不能叫白狼王了,应该称其为白狼皇或者狼帝才合適。 就在这时,狼爸和苍狼王同时仰头长嚎,群狼纷纷响应。这是狼帝和苍狼王同时发出的號令,意思就是:“所有狼族,必杀白眼儿!” 第45章 开心的狼妈 苍狼和白狼聚在一起开始了胜利后的欢宴,对於那些战死的狼按照狼族世代相传的法则,就把它们留在原地。用不了多久,自然界中那些食腐动物和禿鷲之类的自然界的“清洁工”就会把这些尸体吃的一点不剩。 但是有一只狼显然享受了王族的待遇,它就是蒙义骑的那头大公狼,它是活活累死的。当蒙义找到它的时候,大公狼已经没了呼吸,舌头耷拉在微微张开的嘴边,嘴下的地面已经被鲜血染红。 蒙义把这只大公狼的头抱在怀里低著头沉默不语,狼大、狼三狼四和所有的狼侍卫们围在蒙义的身边,衝著已经乾涸的沼泽发出哀鸣。乾涸的沼泽內满是烧焦的野牛野马和野鹿,所有的遗骸已经烧成了灰烬,自然也包括那三只衝进沼泽的狼侍卫。 小豹子来到蒙义的身边用头轻轻碰著他,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撒娇。 蒙义轻轻放下大公狼,从附近拖来一头野鹿放在小豹子面前。小豹子高兴的吃了起来,但是没用多久,小豹子发现自己眼前的食物越堆越多。当小豹子抬起头来的时候,竟然看到狼爸叼著一颗还滴著鲜血的鹿心放在自己面前。 在以前,小豹子是不吃其他狼给的食物的,就连狼大给的也不吃。但这一次小豹子舌头一卷就把鹿心卷进嘴里,狼爸满意的点点头走了。狼大和白苍氏趴在小豹子身边吃著自己的猎物,蒙义相信狼大一定是再向白苍氏诉说当初小豹子和白来一家的缘份。白苍氏叼著一条鹿腿送给小豹子,小豹子竟然坦然的接受了,这让白苍氏很开心,挨著小豹子直哼哼,这大概是要和小豹子结成好姐妹好闺蜜的意思。 蒙义做了一个简单地爬犁,他把大公狼的尸体放在爬犁上绑好,他打算把大公狼带回去埋葬,就葬在那个弓箭手的墓旁边。弓箭手把放血王和弓箭带给蒙义,大公狼跟著蒙义出生入死,它们都对蒙义有恩,蒙义只想永远的记住它们。 白狼大军和苍狼大军在大河之畔分別,临別之前,苍狼王叫过三十多只精壮的苍狼交给了白苍氏。蒙义想这算是陪嫁吗?应该算是吧。而且蒙义发现这三十只苍狼一半是公狼一半是母狼,这是要改变白狼族的血统吗?不过狼爸和狼大倒是很高兴的接受了。苍狼王临走之前还特意来到蒙义的面前舔了他一下,这是表示欣赏和喜欢的意思。在那一刻蒙义很紧张,眼睛不时瞟著苍狼王的身后,生怕猛地蹦出一个狼大的小姨子啥的,若真是那样这叫蒙义情何以堪啊。 好在蒙义的担心是多余的,白苍氏没有妹妹所以狼大也没有小姨子,蒙义安全了。 白狼大军凯旋而归,举族欢庆。这一战不仅没让白狼族实力受损而且还拥有了苍狼族这样实力强大关係很铁的盟友,狼爸也直接晋级成为狼帝,蒙义琢磨著是不是应该给狼爸整个王冠啥的戴戴,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因为他自討还没那个手艺。 白狼族里面最开心的还是狼妈,因为它有儿媳妇了嘛,而且是正经八百的狼中王族苍狼王之女,那绝对是太子妃的不二,不二狼选。唯一有些遗憾的是,狼妈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孙儿孙女们到底啥样,黑的?白的?还是黑白的呀。反正不管怎样狼妈是很开心的,直接表现就是它给狼爸弄了几只年轻漂亮的母狼,毛色是无限接近白狼的。狼爸是欣然接受,狼爸很开心,狼妈很开心,狼大和白苍氏很开心,唯有蒙义不开心,因为狼妈领著一帮半大的和刚断奶的小白狼住到了蒙义的洞府里,害得狼爸和狼大每天都领著一帮狼莱蒙义的洞府混吃混喝,蒙义还不能表现出不满,这罪过啥时候是个头哇。 这一天早上,巡视完领地有顺手打了一次猎的蒙义和狼大刚刚回到蒙义的洞府门口,还没等把野羊、野鹿、肥鱼和十几只野鸡放下,呼啦一声从兽皮门帘下钻出一帮胖嘟嘟的浑身雪白雪白的小狼崽儿,直接扑向狼大和蒙义,抱腿的抱腿,啃尾巴的啃尾巴,还有对著一对猎物嗷嗷乱叫的,那场面堪比现代幼儿园门口接孩子的场面。 狼大倒是满不在乎的趴在地上,任凭弟弟妹妹们在自己身上爬上爬下。可蒙义不行啊,他可不想趴著,他还有很多活要干呢。他打算多弄些肉乾儿给小豹子送去,小豹子自然不会跟白狼住在一起,它有自己的领地。虽然蒙义不知道小豹子的领地在哪,但是白苍氏知道哇,这样蒙义还可以和狼大两口子一起去看小豹子,这几算是让狼大两口子来个蜜月旅行,又算是走亲戚了。 打算是挺好,可是自打有了这帮小狼崽子,蒙义的计划被拖延了。因为自从他把树洞里的肉乾拿出来,全部餵了狼崽子们算是清仓之后,本打算用新肉乾替换的蒙义悲催的发现,自己的树洞储藏室被这帮小狼崽子盯上了。 在小狼崽子们看来,七哥做的美味有著无以伦比的诱惑力,直接促使这帮小傢伙的智商直线上升。趁著蒙义不在的时候,这帮小狼崽子为著柏树集思广益,充分展现了狼族那鍥而不捨的精神。 爬不上树咋办?这帮小傢伙直接来了个搭狼梯,身体大的在底下,身体小的在最上面。居然让它们成功了,但是横在那的顶门槓成了一道难题。 这帮小狼崽子们实在耐不住美味的诱惑,流著口水轮番啃著顶门槓臆断的树皮,居然还让它们成功了,顶门槓轰隆隆的掉下树去,幸好没砸著它们。顶门槓解决之后最大的难题就是封门石,这玩意死沉死沉的啃咽啃不动推也推不动。这帮下狼崽子没辙了,只好哼哼唧唧的去烦狼五狼六,姐俩现在看见这帮小魔王就发怵,被缠的实在没招了,只好招来很多狼侍卫,又把蒙义洞府里的所有皮索都叼出来给狼侍卫们套上。最后姐俩蹦到树上差点拔牙都磨坏了才把皮索套在封门石上,隨后一声吆喝狼侍卫们一起发力,宝藏的大门就这样被打开了。 当然,狼侍卫们身上的皮索是蒙义回来之后才给解下来的。蒙义看著空空如野的树洞,看著满地撑的直哼唧的小狼崽子们那是又好气又好笑。幸好有狼五狼六给他捶胸捶脚,不然的话说不准蒙义真的会將这些小狼崽子们一个个绑起来教训一番。 蒙义还真不敢那样干,因为狼妈肯定不答应,再说那些肉乾多半进了狼爸狼妈、狼五狼六和白苍氏的肚子。看看狼妈对狼崽子们的放任態度蒙义劝自己,吃就吃吧,值个啥,再做就是了。 蒙义挨个抱起小狼崽逐个顛顛它们的分量,最大的已经沉甸甸的压手了,蒙义抱著两只小狼崽身后跟著一帮小狼走进洞府。 白苍氏慵懒的趴在火塘边享受著温暖,狼妈就像一位称职的母亲一样清理著洞府內的垃圾。狼大跟在蒙义的身后躥进洞府,它直接趴到白苍氏身边亲昵起来。 白苍氏的肚子大了,蒙义不得不感嘆狼大的精力充沛,这傢伙只顾自己开心丝毫不顾蒙义的感受,真不想做兄弟的样子。 蒙义放下小狼崽跟著狼妈忙了起来,狼妈高兴的舔著蒙义的脸,满嘴的小狼崽子们的便便抹了蒙义一脸。狼的粪便里绝大部分是动物的毛,绝不会有动物的骨头渣子,因为狼的消化能力很强,只剩下不能消化的毛纤维,点燃之后就像在烧毛毡一样,冒出的烟是浅棕色的,而且烟柱直上直下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古代烽火台上点燃烽烟之后,都要加入狼粪,因为这样可以保证烟能够笔直的升上天空,也正是因此烽烟的別称又叫狼烟。 但然这只是其中的一种说法,蒙义觉得之所以管烽烟叫狼烟主要是因为狼是古代中国匈奴、突厥、吐蕃等少数民族共同崇尚的图腾。这些异族的军队在当时被中原王朝蔑称为“狼兵”,其君主被蔑称为“狼主”。所以,中原王朝把这些异族入侵时特地燃起的烽火称作“狼烟”。 狼妈看著勤快的七儿子,心中得意极了。要不是狼妈当初把蒙义叼回狼窝,白狼族能有今天的强大吗?不能够哇!所以狼妈把自己看作白狼族兴旺的首功之臣,其实不仅是狼妈自己这样看,所有的白狼包括狼爸都是这么看的。狼爸虽说有了几个宠妃,但还和从前一样敬著爱著自己的狼妻。这种情况在人类社会就叫做母以子贵,荣宠不衰,这叫狼妈如何不开心呢。 狼妈追著蒙义在他身边不停的嘮叨,那意思用人的语言来说是这样似的。 狼妈:“七啊,你看你哥都快有孩子了,你也得抓点紧啊。看上谁了跟妈说,妈给你抢来。” 蒙义:“妈呀,我是人不能跟狼通婚。” 狼妈:“这样啊,那妈去给你抢个人儿来。” 蒙义:“我看您还是算了吧。” 娘两个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著,这温馨的气氛让刚刚走进洞府的狼爸禁不住发出了心满意足的颤音。 第46章 祸患 绵绵细雨伴隨著阵阵雷声將山林大地笼罩在一片雨雾当中,山脚下的灌木丛中探出了一个狼头,隨后是整个狼身。这只狼毛色暗淡两肋上布满伤痕,也许是因为饿的太久了,一根根肋骨都清晰可见。 狼都是四条腿的,而这只狼却是三条腿,它的做后退从大腿一下全都不见了。这是一只残狼也是一只孤狼,儘管它现在很狼狈但是那双吊眼白睛依然会发那个射出阴狠的目光,它就是青狼白眼儿。 在半个月之前的那场狼之战中,无限接近胜利的白眼儿在最后一刻功败垂成,在咬断自己的后腿之后,它滚到一头死了的大野牛旁边,它刨开野牛的肚子將里面的內臟扒拉出来之后钻了进去。白眼儿將自己的身体蜷缩到最小,还把剩余的野牛內臟吞进肚子里。野牛的血腥味將白眼儿的气味全部掩盖,这让它躲过了蒙义和狼大的追杀,使它得以藉此机会逃出生天。 然而厄运並未就此结束,当白眼儿想要重整旗鼓的时候,它发现自己变成了所有狼族的公敌。它遇见的狼群不管是大是小,只要一发现白眼儿就会群起而攻之。白眼儿如今的身体已经残了,战力大幅度下降,儘管它还有著不死的野心和强烈的欲望,但残酷的现实也让白眼儿明白自己被整个狼群拋弃了,这里已经没有它的立锥之地,除非有一天它能够领著足够大的狼群杀回来。 白眼儿透过雨雾看著远处笼罩在烟雨之中的人类村落,飢饿已经让白眼儿失去了理智,为了活著它已经顾不得狼族长久以来不与人发生衝突的戒律。狼在自然界中几乎没有天敌,若说有那就只有人类了,所以狼一直都可以避免不和人类发生衝突。但现在的白眼儿处境堪忧,没有族群没有领地就意味著没有狩猎场所没有食物,下场很悲惨那就是死。可白眼儿还不想死,它还幻想著有朝一日重登狼王的宝座呢。 白眼儿死死的盯著人类的村庄,在它身后一个接一个探出了六个狼脑袋。同样的瘦弱同样的饥渴难耐,同样的野心勃勃。这是六只独狼,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反正是被本族群驱逐出来的。所谓物以类聚,同是天涯沦落狼的七匹狼就在一起成了一个小团伙,白眼儿当之无愧的成了它们的头儿。 白眼儿已经观察这个村庄很多天了,也初步掌握了人类日出而最日落而息的规律。白眼儿的目標是人类圈养的家畜,但它不敢进入村庄因为村庄里有那种长得和狼差不多但和人很亲的会汪汪叫的傢伙,白眼儿知道那些傢伙被人类叫做“犬”。犬的本事很大,嗅觉像狼一样灵敏,白眼儿曾明手下试探著靠近村庄,可是还没靠近多少就从村庄里衝出一大群犬汪汪的叫著向白眼儿的手下扑过来。更可怕的是那帮犬的身后跟著一群人类,为首的几个都拿著白狼家小七用的那种可以咻的一声就把狼射死的神器。另外还有一帮拎著长条状东西的人大声喊著追过来,还有一些跟在后面头髮很长的人敲著手里圆圆亮亮的东西发出刺耳噹噹声。白眼儿知道,要想吃到人养的家畜,就必须避开这些可怕的人和那些討厌的犬。所以它选择了这个下雨天,因为它发现,下雨的时候人会躲进那些巨大的方形的东西里,犬也会躲进那里而且下雨时可以掩盖狼身上的气味。 为了保险起见,白眼儿让两只独狼当先锋先进村庄探路,如果被人和犬发现,这两只独狼就变成诱饵把人和犬引诱到別的地方,白眼儿和剩下的独狼就可以放心大胆的捕猎家畜了。 两只独狼悄悄靠近村庄,白眼儿眼看著它们消失在村庄里看来一切顺利。白眼儿身边的四头独狼已经蠢蠢欲动,但是在白眼儿的警告下只得趴在灌木丛中。 汪汪汪~~~~ 犬吠声响起,那两头独狼飞也似的跑出村长,身后是四五只犬在猛追,在犬的身后跟著跑出七八个人。两只独狼將人和犬引诱著跑向田野,白眼儿看到独狼越过耕田时是直接从耕田中央穿过的,而那些犬和人却是顺著耕田中间的小道追过去的,如此一来这追的速度就比逃的速度慢了许多。白眼儿一摆脑袋,四只独狼快速的窜了出去利用各种遮蔽物靠近村庄。 白眼儿选的是一家处於村庄边上的人家,那家只用树枝做了个篱笆墙,应该比那也有土围墙的人家好进。而且那家养著几只羊,关键是那家没有犬。 白眼儿领著四只独狼把篱笆墙扒开一个洞,隨后接连爬了进去,谨慎的白眼儿还留了一只独狼在洞口附近守著,防备那些犬突然回来。 这家人的院子不大,羊圈就在院子一角,所有的羊都蜷缩在低矮的草棚子里挤在一起睡得正香。 白眼儿第一个躡手躡脚的钻进草棚,一口咬住一只睡在最外面的公羊的脖子。公羊被惊醒但是它已经叫不出来了,因为白眼儿已经封住了它的喉咙。白眼儿一点点把公羊从草棚子里拽出来,隨后趴在公羊背上用尾巴抽著公羊,那公羊乖乖的被白眼儿赶到了洞口。 其他独狼学著白眼儿样子將羊一支支的叼了出来,等赶出洞口之后所有的羊都被立即咬断脖子拖到一边的草丛里。当白眼儿再次返回草棚准备把最后一只羊拖走的时候,哐当一声门开了。一个端著瓦盆的妇人出现在门口,这妇人一看自家院子里出现了这么大一只黑狼,嘴里还叼著自家的羊,立即嚇得手一软,手中的瓦盆摔落在地上。同时,那妇人发出一声惊叫。 “娘咧,狼吃咱家羊啦!” 白眼儿立即鬆开那只羊向妇人扑了过去,猝不及防之下,妇人被白眼儿仰面扑倒在地,白眼儿张开大口一口咬在妇人的咽喉上。鲜血喷溅而出,妇人捂著脖子浑身抽搐双腿蹬了几下就伸的僵直。就在这时,一个汉子从里屋出来嘴里还说著:“孩子他娘你怎么了?” 没等白眼儿鬆开嘴,一只独狼呼的一声扑了上去一口咬住汉子的咽喉,那汉子死命的挣扎但还是栽倒在地。 哇哇~~~~,从炕上传出孩子的哭声,白眼纵身而起跳到炕上,张开大嘴对著襁褓里的小宝宝就是一顿猛咬。小宝宝的哭声戛然而止,地上的汉子此时也停止了挣扎,鲜血流得满地都是。 院里的羊已经被那几只独狼解决了,它们被人血的味道刺激的双眼冒光,全都窜进屋里,两只独狼已经开始撕咬躺在门口的妇人。白眼儿也已经忍耐不住饥渴的折磨,它对准炕上的小宝宝张开了大嘴。 田野里五只大狗在前面撒欢的跑著,八位农夫扛著棍棒锄头边走边说。 “大兄(大哥),这几天老有狼来,不如咱们等雨停了上山打狼吧。” “嗯,你说的对,不把狼打死咱们都没法好好放羊了,要是让狼要死咱们养的马,司马(县司马,管养马的官)大人该怪罪我们了,更要命的是还得赔。” “就是,明天就去打狼。” 眾人必说变走,当他们走进村口的时候,五只大狗忽然衝著村口那户人家狂吠起来。眾人一惊,立即跑到那户人家的篱笆外喊著:“於大,你家怎么了?於大?有人没有。” “大兄你看,是血!” 眾人打开院门来到屋门前,不用往里走了,敞开的屋门內是一副鲜血淋漓惨不忍睹的画面。 “不好啦,於大一家子都让狼给吃啦!快去叫伍老(相当於居民组长)来!” 在一处山坳里,白眼儿和六只独狼出光了偷来的羊正趴在树林里闭目养神。狼一般不吃人,但只要吃了人就会像上了癮一样欲罢不能。白眼儿此时就在回味刚才吃掉的那个小孩的味道,那味道实在是鲜美可口,比野羊什么的强太多了。想著想著,白眼儿眯起了眼睛。 第47章 灭狼 一骑快马飞奔在土路上,马上骑著一位身穿皮夹內罩黑袍足蹬牛皮靴子的骑士。这位骑士的目的地就是不远处的一土城,当一人一马来到城门前时其实大声喊道:“诸位乡邻让让,县大夫(县令)招我又要进公务,借过借过。” 进出城的人立即让到两边,那其实飞马而过衝进城里,骑士过后路人议论纷纷。 “难道是犬戎又打来啦?” “不像啊,曹尉史没拿著君上令牌,背上也没背著令旗呀。” “到底是因为何事呀?” 眾人一交头接耳一边各走各的路。曹尉史驱马来到城中一座衙署门前跳下马背迈步向里跑去。当他来到大堂的时候只见县大夫剧中跪坐在案后面色阴沉,身边左右跪坐的分別是令史、县丞、县尉、县司马和县司空。曹尉史单膝跪地说到:“大人我回来了。” 县大夫一挥手说:“一旁就坐。” 曹尉史赶紧绕道县大夫右手边的县尉身后落座,他小声问自己的顶头上司:“县尉大人,到底何事?” 县尉:“莫要多言,听大夫大人说。” 县大夫见人已到齐拍了一下桌案说道:“近日有四野三老联袂向本大夫求告,说是本邑(城)西北有恶狼伤人。迄今为止已有数座聚落(村子)为饿狼所袭,人、畜皆有损伤。时至今日恶狼越发猖獗,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袭击路人机商旅,更有甚者!昨日晚间竟將本邑马场內所养军马咬死十余匹,这是大罪!县司马,你立即將细情写明,本大夫將向君上请罚。本邑靠近戎狄本是屡战之地,士伍(男丁)本就稀少,若再葬於狼口本大夫有何顏面面对君上,又有何面目治理百姓。因此,本大夫令县尉调集勇武之士猎杀饿狼,定要除恶务尽,还百姓平安乐道,也不负君上对我等的重託。令史,即可发出布告,告知百姓,若有主动猎狼者本大夫皆有赏赐。县尉,除了徵调勇武之士外,还需徵调猎者务必將恶狼斩尽杀绝!” 眾人抱拳垂首齐声答道:“遵命!” 县大夫一挥袍袖起身走了,眾人退出大唐曹尉史跟在县尉身后小声问:“大人,大夫大人把我找来为何不言明何事?” 县尉:“这还用说吗?你是本邑神箭手,是受过君上亲自褒奖的,將来县尉就是你的,这次猎狼就以你为主吧。” “遵命!” 几天之后,曹尉史徵调二十材官(步兵),五名骑士(骑兵),还有四十多个猎人,以及城中善射者五十余人分做五路开始捕猎饿狼。 数日之后,狼杀了不少,但始终没发现百姓们说的那头三条腿的头狼。而且,打的狼越多,狼队村民的祸害越严重,这让曹尉史很是头痛,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后来又和老猎人告诉他,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抓住真正吃人的狼,那些被打死的狼其实都是在山里打到的,也许根本就不是三条腿的头狼那一伙的。老猎人还告诉曹尉史,那三条腿的头狼绝对是个狼精,因为它会躲著这些打狼的人,这叫避实就虚专拣猎人们不注意的地方下嘴。 老猎人还提出了一个建议,那就是既然那头三腿狼很精,那么现在这种拉网式的捕猎就不合时宜了,因为曹尉史的人看著不少但是撒开之后就不多了,那狼有时在暗处总会找到机会和洞的,不如设下诱饵饮它自投罗网。 曹尉史採纳了老猎人的建议,选了一处靠近山边的小村子做为圈套,又杀了十几只羊扔在村外麦场上,隨后命弓箭手埋伏在四周等著那狼精上门。 除此之外,曹尉史还通过县尉请县大夫下令城外各村组织士伍昼夜巡逻,发现狼踪立即鸣钟放狗,但严禁人追赶饿狼。这些办法起到了效果,接连几天再也没有恶狼伤人的事情发生。 曹尉史和他的手下们在那个小村子里耐心等待,在此期间射死几只被死羊诱惑来的狼。那十几只死羊堆在卖场上接连几天都有臭味了,白眼儿还是没出现。 白眼儿不是没来,现在它正躲在那村子附近的一座小山上盯著麦场上的十几只死羊。曹尉史的办法很有效,让白眼儿和它的手下连著六天都没能进入人类的村庄,白眼儿现在已经饿的前心贴到后背上了。它早就盯上了那一堆死羊,白眼儿也知道那是人类设下的诱饵,可是现在到別处根本找不到食物,再不吃东西饿都饿死了还当什么狼王啊。 所以它接连派出几只独狼探路,结果都是被射成了刺蝟一样,现在白眼儿身边就剩下两头独狼了。但是白眼儿也不是没发现,它终於知道在黎明之前的那段时间是人类最疲劳也是最没精神的时候,所以他一直耐心的等到现在,还不时的把山里的落单的狼驱赶到麦场上,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那些人和犬越来越疲惫,人越疲惫白眼儿成功的机会越大。今天就是白眼儿发动突袭的日子。 黎明前的夜伸手不见五指,曹尉史还没奢侈到围著麦场点一圈火把的地步,即便他能那样做那浪还敢来吗,所以在这个时候都是靠弓箭手齐射杀狼的。连日来的確够疲劳,曹尉史和他的手下们熬的是双眼通红瞌睡不断,就连那几条最好的猎狗都没了精神,连叫声都变得嘶哑。 漆黑的夜里,田野中忽然冒出几点萤光,那萤光飘忽不定一会再这边一会又从那边出现,这是白眼儿和它的两个手下在悄悄靠近麦场。 离麦场越近,死羊的味道越浓烈,也就越能勾起白眼儿的食慾。它禁不住加快了动作。当白眼儿靠近麦场之后,它趴在地上快速的向前匍匐前进,爬一段就猛然停住,四处张望一番后再接著爬。当白眼儿的嘴就要够到一只死羊的时候,从村庄里传出汪的一声,隨后是嘣嘣嘣的响动。 白眼儿猛地叼起一只死羊顺势翻倒在地將死羊甩到自己身上,咻咻咻,噗噗噗,一支接一支的利箭扎在白眼儿身边的土地上,也有不少射在白眼儿身上的死羊身上。躺在死羊下面的白眼儿快速的吞吃著死羊的內臟,它听到了从左右两边传来的那两头独狼的惨嚎声。 这惨嚎声只持续了很短一段时间就没有了,白眼儿知道它又成了光杆儿狼了。箭雨停下,村子里传来狗叫声还有火把的光亮。白眼儿猛地蹦起来叼著死羊撒腿狂奔。 “那里,那里还有一只活的,是三条腿的,是狼精。” 曹尉史翻身跳上马背大吼一声:“跟我追,定要是死著狼精!” 两个骑士翻身跳上马背举著火把策马狂奔,这俩骑士看来很有经验他俩从曹尉史的左右两侧奔出,左边那位便催马狂奔边大声吆喝,直奔山林而去。这用以很明白,就是不让白眼儿钻进山林里,狼钻进山林里就等於鱼入大海再想找到可就比登天还难了。 马的速度很快,而白眼儿本身是三条腿,嘴里还叼著一只死羊那速度就更快不起来。左侧那位骑士成功的堵住了白眼儿归山的道路,白眼儿暴露在火把的光亮范围內。 咻,一支长箭擦著白眼儿的脑袋飞了过去,隆隆的马蹄声和汪汪的狗叫声隨后响起,白眼儿猛地一调头顺著田埂向著旷野撒腿狂奔。三匹烈马两只猎犬紧追不捨,越追越近。 性命攸关,白眼儿就算再捨不得也只能扔下死羊逃命,拋下了累赘的白眼儿凭著三条腿竟跑出了正常狼的速度。 咻,又是一箭射空,曹尉史恼怒的破口大。 “你这畜生,就算你跑到天边,我也要追上你弄死你!驾!” 三人三骑外加两只猎狗陡然加速,嚇得白眼儿猛地提高速度向前飞奔,而此时启明星已经升起在天边,黑沉沉的大地逐渐放亮。白眼儿这时候才看清自己逃命的方向,但它想转向已经晚了,因为它身后的人马和猎狗追得越来越近,那夺命的咻咻鸣叫的神器也离它越来越近,白眼儿根本就不能停也不能调转方向,因为它一旦转向直线变曲线立刻就会被后面的人截住,所以它只能没命的向前跑。 白眼儿已经预感到自己要完了,但是它不甘心,它就算死也要把祸水引到它的仇敌那里。想到这里,白眼儿使出全身的力气狂奔,它的双眼中射出了復仇的火焰。它藉助过野牛野马和野鹿的力量,但是没成功,这一次藉助的是人的力量,但付出的代价是它的一条命! 第48章 狼群 白眼儿越跑越慢,嘴角冒出的白沫已经见了红色,现在它仅凭著最后一口气凭著越来越强烈的仇恨强行支撑著不倒下。在白眼儿身后,曹尉史等人也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不是它们的马慢而是路不好走,准確的说根本就没路。两天两夜,整整追了两天两夜,从平原追到丘陵直到现在,眼前全是连绵起伏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山,旁边是滔滔不绝的大河。 曹尉史等人已是满身灰尘一脸憔悴,三匹马差点没给累死。昨天,看著人困马乏的部下,曹尉史狠狠心决定不追了,可是那只该死的三腿狼竟然又转了回来,就那么明目张胆的在曹尉史眼前晃悠,气的曹尉史火冒三丈。 这一路追来受的苦累且先不说,单说这曹尉史射了十几箭都被那可恶的三腿狼躲过这件事,这让一向以神箭手自居的曹尉史大丟顏面。堂堂一个尉史还是上过战场立过战功的勇士,如今却被一只狼戏弄这口气如很能咽得下去,曹尉史把心一横领著俩手下继续追赶白眼儿。 眼前那道熟悉的山坡越来越近,如果不是有人追著,白眼儿根本跑不到这里。因为它只要踏进狼群的领地,无论是什么狼都会衝出来將白眼儿撕成碎片。但是如今白眼儿身后跟著三个骑著马的人,还有两条大猎狗,这就让所有看见白眼儿的狼立即退避三舍。那可是人啊,能不招惹就不招惹,所以白眼儿才能毫无阻碍的来到白狼领地的入口处。 白眼儿心中涌起一股报仇雪恨的快感,它猛地加快速度衝上了那道山坡。这片盆地还是那么美还是那么富饶,绿草为盆地铺上了绿毯,成片的野为巨大绿毯添上了纹。湖泊犹如镶嵌在绿毯上的宝石和美玉,河流为这片盆地带来了灵动的气息。群山苍翠欲滴,云雾繚绕山间,成群的野马野鹿悠閒地吃著野草,好一片人间福地,好一派生机盎然。 白眼儿脚步不停衝下山坡在奔出百步远之后停住,它仰起头来发出长嚎。 嗷呜呜,噗! 嚎声刚刚出口一口鲜血从白眼儿嘴中喷出。 咻,噗! 一支鵰翎箭电射而来从白眼儿的左耳射入右眼穿出,白眼儿犹如泥塑木雕一般站在原地,当第二支鵰翎箭再次射穿它的脑袋后,白眼儿才轰的一声摔倒在地。 嗒嗒嗒,曹尉史催马上前勒住马韁,唰的一声抽出长剑跳下马背。曹尉史几步走到白眼儿身旁用剑指著白眼儿,同时用脚踢了踢,在確定白眼儿已经死了之后,曹尉史还剑入鞘一屁股坐到地上。 “娘咧,终於把这狼精给杀了,好悬没累死我,谁有水?” 两个其实也跳下马来將水囊递给曹尉史,三个人躺在草地上缓解著周身的疲惫。两只大狼狗围著白眼儿的死尸转,看样子很想来上一口。 忽然,一个骑士坐了起来指著前方喊著:“大人你看,马,好多好多的马,全是好马!” 曹尉史赶紧翻身坐起放眼望去,只见辽阔盆地上一群群的野马在那里吃草喝水,有很多半大的马和小马驹儿在草地上撒欢。曹尉史看的直流口水,嘴里嘟囔到:“好马,真是好马。好地方啊,这是天造地设的好牧场啊,我就没见过这么好这么大的牧场。回去之后立即稟报大夫大人,派人来这里放马多好,这得省下多少粮食呀。能省粮食还能上缴足够的军马,咱们自己也能换上好马,这实在是太好了。” “大人,我看见这里有野兔,不如我去打几只来烤著吃,这两天都没好好吃过饭呢。” “好,你去吧,带上猎狗,记住別把马惊了。” “遵命!” 那骑士带著两条猎狗去抓野兔,曹尉史看了一眼身边那位早就打上呼嚕的的骑士,他摇摇头躺下但却没有闭上眼睛。上过战场的曹尉史清楚的知道,在这陌生的野外有著数不清危险,胆敢这么放心的在野外睡觉的后果一般都不太好,可他又不忍心叫醒那位兄弟,只好自己替他警戒。 曹尉史也很累,听著身旁兄弟的鼾声,睏倦如潮水般袭来,曹尉史的眼皮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终於他也发出了鼾声。曹尉史做了一个美梦,梦见自己当了县尉,后来又上了战场杀敌无数立下大功,君上亲自召见,问他要点啥赏赐。曹尉史说就要这个牧场,君上哈哈大笑当即点头答应了。从此以后,曹尉史不仅屡屡升官而且家中也成了大富之家,他还娶了好几个如似玉的妻妾生了一堆白白胖胖的娃娃,曹尉史左手抱著胖儿子右手抱著胖闺女,笑得合不拢嘴。他逗著胖儿子和胖闺女。 “儿呀,叫声爹听听。” 胖儿子和胖闺女一起张开小嘴叫著:“汪汪汪汪······” 曹尉史一下被嚇醒了,也被人推醒了。 “大人大人快醒醒,不好啦,狼来啦,好多好多的狼啊!大人我们该咋办?” 曹尉史从地上一跃而起抽出长剑指向前方,当他定睛一看的时候,冷汗唰的一声顺著鬢角和脊背流了下来。 狼,数不清的狼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这些狼灰白相间,体態雄壮毛色油亮一看就是食物充足的狼,在这些狼的中间是一匹白的放出银光的巨大的白狼。 曹尉史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大的狼,这体型都赶上一匹强壮的战马了。这些狼呈半月形包围圈缓缓逼近,整个队伍里除了脚步声之外没有一点嘈杂。一双双狼眼死死盯著三个人三匹马和两条猎狗,那三匹马不停地打著响鼻,马蹄子哐哐的捣著地面,这是在催促自己的主人快跑! 那两条狗开始叫的很囂张,现在都缩在主人的脚边呜呜的哼唧著浑身发抖。狗和狼同属犬科动物,也有著共同一个祖先,可以说狗是从狼驯化来的,但是大多数狗在野外遇到狼之后都成了狼嘴里的活肉,当然也有不怕狼的狗比如藏獒、高加索等等大型猛犬就不怕狼。曹尉史的两条猎狗显然不属於那些不怕狼的范畴之內。在捕猎饿狼和追杀白眼儿的时候,这俩猎狗之所以表现的很凶很猛,那是因为有主人在身边而且己方占据优势,所以这俩狗才有胆量跟白眼儿和那些狼死拼。主人才是猎狗胆量和勇气的来源,长期的驯化已经让狗严重依赖於主人,要不怎么会有狗仗人势之说呢。 可现在情况不同,这些狼明显比之前的狼大得多也强壮得多,更可怕的是漫山遍野到处都是,俩猎狗能够明显感觉到主人的紧张和害怕,连主人都害怕了狗就更別说了。 曹尉史打量著眼前的狼群暗中示意拿来兄弟慢慢后退,当他们退到战马身边的时候,曹尉史低声喊了一句:“上马!” 三人迅速翻身上马,狼群猛地停住了。狼性多疑,那三人本来是站在地上现在突然长高了这让所有的狼很是好奇也起了疑心,所以停住了脚步。 曹尉史又低声说了句:“锋矢阵,箭!” 三人以曹尉史为首形成了一个小三角阵型面对狼群,这形状类似箭簇所以叫锋矢阵,属於一种进可攻退可守的阵型。只是眼前只有三个人两条狗,而面对的时上百只巨狼,真要打起来啥阵型都不好使了。所以曹尉史也没打算跟狼群死拼,他的打算是利用狼性多疑的特点在做好防御准备的基础上慢慢后退。之所以要慢慢后退是加上就是为了迷惑狼,如果慢慢后退狼就会觉得你有阴谋,也就会越来越谨慎。如果这时候转身就跑那么狼就瞬间明白你方害怕了,那么狼就会让你更害怕,甚至害怕到死,这就是狼的本性。 在曹尉史的指挥下,那俩骑士弯弓搭箭指向左右两侧的野狼,而曹尉史则瞄准了中间那头最大的白狼。 “慢慢后退,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別放箭!” 曹尉史小声地叮嘱那俩骑士,俩骑士点著头不说话,看得出来这俩骑士已经紧张到了极点,豆大的汗珠顺著脑门嘀嘀噠噠的往下掉。三匹战马在主人的操控下缓缓后退,曹尉史感觉现在每后退一步的时间就像过了一年一样。 三人后退一步狼群就跟进一步,但总是保持將近百步的距离,曹尉史暗中祈祷:“老天爷呀,保佑我们平安脱困吧。” 就算速度再慢但距离是不变的,所以曹尉史三人里那道山坡也就是出口越来越近。就在离出口还有百步之遥的时候,曹尉史左边的那位骑士估计是太过紧张,他骑的马一只马蹄又恰好踩在一块尖石头上忽然打了个趔趄。 嘣,嗖。一支鵰翎箭离弦飞出,直接射进一只狼的胸膛,那只狼惨叫一声栽倒在地。 嗷呜呜呜~~~~~ 那头巨大的白狼发出了长嚎。 “快跑!” 曹尉史大喊一声调转马头猛抽马屁股,三匹马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他们快狼群比他们还快,整个狼群瞬间狂奔起来,曹尉史清楚的看到左右两侧的狼群犹如张来的两只翅膀跨素的穿插到自己的前方,那意思是要封住出口包围並歼灭曹尉史三人。 “快跑哇,不要让狼围住,放箭,快放箭!” 曹尉史大吼一声弯弓搭箭照著冲在左翼最头里的一只大白狼就是一箭。 嘣,咻。一支鵰翎箭直奔那头白狼射去,而那头白狼正因为躲避一丛灌木纵身跃起,而那支鵰翎箭恰好在这个时刻射出,那头白狼已经没法躲了。 嗷呜呜! 曹尉史身后那头巨大的白狼发出了怒吼。 第49章 狼妖 咻,啪。 一支白色的的羽箭划出一道白光撞上曹尉史射出的鵰翎箭,而且是精准的撞在曹尉史那支鵰翎箭的箭簇上,两支箭冒出几点火星之后同时落地。 曹尉史刚刚张弓搭箭对准右边那领头的白狼要射,他耳中传来嗤的一声。曹尉史做为闪过战场个人自然清楚,听到这种声音说明有一支箭正对著自己射过来,而且就快要射中自己了。曹尉史迅速俯身趴在马背上,嗖的一声那支箭穿过了曹尉史的髮髻,曹尉史的头髮瞬间披散下来挡住了他的眼睛。曹尉史顾不得那么多抬起身子衝著那支箭射来的方向就是一箭。这一箭刚刚射出,曹尉史有听到咻的一声。 噗!唏律律~~~~ 隨著战马的悲鸣,曹尉史胯下战马一头栽倒在地,刚刚抽出一支箭还锰等扣到弓弦上,曹尉史就从马背上甩了出去哐的一声狠狠撞在地上。这一摔一撞让曹尉史险些喷出一口血来,也让他头晕和眼噁心的想吐。就在他想站起来的时候只觉得后背上一沉,紧接这一个喷著热气滴著口水冒著腥味的东西靠近了他的后脖颈。曹尉史知道那是野狼的嘴,他嚇得用双手捂住脖子身体蜷成一团趴在地上,嘴里发出绝望的叫声。 嗷呜呜呜~~~~~ 又是一声长嚎,曹尉史觉得那狼嘴离开了自己的后脖颈,但身上的重量一点也没减轻。曹尉史趴在地上一点点抬起头来,首先看到的是那俩骑士也像他一样双手抱著头趴在地上,再抬起一点头就看到一双粗大的狼爪,尖锐的爪尖冒著幽幽的青光。再往上是粗壮的狼腿结实的前胸,然后是脖子和一张巨大的狼脸。那狼浑身雪白体型巨大一双狼眼死死盯著曹尉史,曹尉史只看了这狼一眼就不敢再看了。 “抬起头来。” 一个声音在曹尉史头上响起,霎那之间曹尉史犹如绝境逢生、惊喜万分,他猛地抬起头来,方才的喜悦被恐惧代替,曹尉史的脸变得煞白,浑身哆嗦的如同中了风。他看到了一幅让他这辈子也忘不了的情景。 就在刚才那头巨狼的背上端坐著一个长发垂肩,剑眉凤目面色如古铜也看不出多大年纪的“人”。这人身穿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皮甲的玩意,腰间横著巴掌宽的腰带,左右两侧掛著两个长长的兽皮套儿,腿上穿著兽皮裤足蹬兽皮裹脚。此人左手持一把已经变成木头本色的弓,右手握著腰间的长皮套,低头看著曹尉史。 “你是谁?” 那人又问了一句,曹尉史傻了一般直勾勾看著那人不说话。 “我再问你话呢,难道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唉,看来是嚇傻了,我让你清醒一下。” 那人俯下身去,照著曹尉史的脸就是一个大嘴巴。 啪!曹尉史被抽的脑袋一歪清醒了。 “你,你是人?” “废话嘛,不是人能说人话?” “可是,可是你却骑著狼,难道这里的狼都是你养的?” “哈哈哈哈,老哥,你是来逗我开心的吗?谁没事在野外养这么大一群狼干嘛,找死啊。” “你真的是人?” “真的是。” “那你能不能放我走?” “你先告诉我你是叫什么,看你身穿皮甲那俩人又以你为尊就知道你是个官,官居何职?来此何干?” “我叫曹三,冀城尉史,来此时追杀一只吃人的三腿狼。” “冀城是你居住的城的名字吗?尉史是干嘛的?那只三腿狼呢?” “在那。” 顺著曹尉史指的方向,那人果然看见了白眼儿的死尸。就在这时那头最大银白色的狼来到那人身边,在那人耳边呜呜呜的嚎个不停。那人脸色一沉问到:“曹三,你追杀吃人狼没问题,那三腿狼就算你不杀我们也要杀它。但是你不该在这里射死別的狼,这里的狼没害过人,但你却射死了它,你该当何罪?” “大人,呃先生,我们不是有意的,是意外是意外。” 那人和那头银白色的巨狼又交头接耳一番之后对曹尉史说:“既然是意外那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你们人可以走,鎧甲武器必须留下。” “这。” “没得商量,这是最后机会,留下鎧甲武器你们走人。不留,那就死在这吧!” “先生,能不能打个商量?” “大人~~~” 俩骑士带著哭腔叫著曹尉史,说实话战死疆场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对这么个能跟狼说话又能说人话射箭很精准的怪物。古人迷信啊,对弄不懂的和事情总要出编一些神话啦传说啦什么的骗自己,时间长了信的人就越来越多,那么其中的主角就成了神、魔或者妖。蒙义显然没给曹尉史等人留下什么美好的印象,留下的恐怕只有未名的恐惧。那俩骑士已经把蒙义定义为狼妖,而且是修行千年以上已经化身为人形的大妖精。这俩骑士现在是寧肯和人打仗被砍掉脑袋,也不肯跟蒙义说句话。 说实话蒙义刚开始见到这仨人的时候简直是喜出望外,这是他回到这个时代第一次见到人,活人。 最近,白苍氏就要生了,狼大不想到远处去,所以蒙义代替狼大巡视领地。刚才就在在蒙义巡视回来走到山口的时候,就听到狼大的怒吼声,蒙义立即催狼猛跑跃过了山岗就看见曹尉史向狼三射出了一箭,正纵身跃起的狼三已经无法躲避,蒙义立即出手射落曹尉史的箭救了狼三,隨后蒙义接连几箭射死了三匹马两条狗,群狼藉机围住了三人。 蒙义本想跟这仨人好好聊聊,但突然意识到这不合適,非常的不合適。因为让这仨人在这呆得越久对他们仨就越危险,反过来这仨人对白狼领地知道的越多,对白狼的威胁就越大。这不是蒙义瞎猜,人类改变自然的能力和决心是极其恐怖的,只有人类想不到而没有人类做不到的。蒙义不想白狼族的棲息之地成为人类的地盘,毕竟他是在白狼家里长大的。 想要保住白狼领地的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这仨人,但是蒙义下不去手,也不愿看著自己的同类葬身狼腹,再说好歹他们仨也杀了白眼儿,也算是替狼族灭了一害。再说一开始曹尉史仨人就只想跑没想著拼命,而狼大的命令是赶走他们就行,双方都没想把对方咋样,至於那头被射死的狼纯粹是误杀。不能杀也不能隨便放,蒙义只得採取折中的办法,让曹尉史他们赔。 別看这仨人都不是什么大官但身上那装备可是让蒙义看红了眼,別的不说光是三人带的弓和箭就足够蒙义挥霍一整子的了。而且那可是八成新的战弓真正的军中所用的鵰翎箭,蒙义自己做的箭跟鵰翎箭一比简直是不堪入目。还有三把长剑,真正的青铜长剑啊,在现代一把青铜长剑那可是价值连城啊,蒙义恨不得现在就抢过来玩赏一番。不过看样子那个曹尉史似乎不大愿意,难道这小子是捨命不舍財的主? 蒙义看著一脸为难的曹尉史说:“不是我给你出难题,本想杀了你们仨灭口,但你们仨又是因为为民除害財务如此地,杀你们有违天理。可是想放了你们,你们却杀我狼族,虽然是误杀但也不能就这样轻鬆饶过。让你们留下鎧甲武器就是这个意思,赶紧照我说的做,否则连我也护不住你们。你记住,人活著什么都有,人死了啥都没了,东西和人哪个重要你自己掂量。” 曹尉史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他咬咬牙冲那俩骑士说:“弃械,解甲!” 第50章 琢磨一下 看著这三个一身黑袍的人蒙义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见过似的。这哥仨解下鎧甲放下长剑,又把弓和箭囊放在一起之后,曹尉史双拳一抱对蒙义说:“先生,我等已將鎧甲兵器留下,但我想把那头三腿狼带走,还有我们的战马死了但是我们必须把战马的轡头和马鞍带走,此为军规不得不从,望先生应允。” 蒙义看著抱拳在胸却不低头的曹尉史脑袋里猛然蹦出三个字,兵马俑。眼前这位曹尉史的样貌和秦兵马俑中的军吏俑极其相似,蒙义不禁脱口问到:“当今可是始皇帝陛下当朝?” 曹尉史一愣疑惑的问到:“始皇帝?我只听说过三皇五帝,没听说过什么始皇帝。如今是大周天下,周天子当朝。” 蒙义傻了,所谓书到用时方恨少,他那可怜的歷史知识都搞不清楚周天子和秦始皇倒是啥亲戚。 曹尉史再次说到:“先生若无他事,我等告辞。” “留下一套鎧甲兵器和马具,其他的你们带走。” 曹尉史一听大喜连忙弯腰施礼说:“多谢先生,告辞。” 曹尉史留下自己的鎧甲兵器和马具,自己背起白眼儿的死尸领著俩骑士走了。 看著逐渐消失在土坡上的三人,蒙义暗自点头称讚曹尉史,这样体恤部下的领导实不多见,好人啊。 这种讚赏没维持多久,蒙义就被地上的鎧甲武器所吸引,他跳下马来搓著双手双眼冒光,恰似一个饿了百八十年的乞丐看见一只喷香的大烤鸭摆在眼前。 甲是皮甲,牛皮所制甲片为方形,用红色丝絛缀钉。黑色牛皮配上红色丝絛煞是好看。而且在皮甲胸部两侧各用红色丝絛打了一个云纹节,红色丝絛做成的穗儿隨风飘摆漂亮之中带著飘逸。可惜的是没有臂甲和肩甲,整件皮甲就像一个坎肩,前甲护住了胸和腹,下摆成弧形直到小腹部,后甲护住了肩背等要害下摆只到腰间。 蒙义读书不行,但是对所有涉及军事的方面的知识还是很感兴趣的。他拎起这件皮甲仔细打量之后就已经有了判断,这是一件秦军骑士也就是骑兵的皮甲,应该还有顶皮冠,就是那种扣在脑袋上的皮质的帽子,基本上和半个脑袋的型状类似,但是没有护住双耳和脖颈。这並不奇怪,秦军的鎧甲本来就是列国军队中最简陋的,直到灭六国一统华夏之后才有所改观。秦兵马俑当中有很多军士俑甚至都不穿鎧甲,就是这样一支装备简陋,只追求实用不讲究奢华的军队確能横扫六国威震天下,称其为虎狼之师毫不为过。 蒙义私下里认为,华夏歷史上最能打的军队就是秦军,这一点连汉唐军队都比不了。因为汉唐时期处於封建社会的巔峰,国力雄厚,科技、文化、製造水平远超其他国家,军队装备自然也是代表那个时代的最高水平。而且汉唐时期战略战术、组织指挥已经形成完整科学的体系,在当时放眼全世界也只有罗马帝国能和汉唐相提並论。但是论战力以及士兵的勇猛却远远不及秦军,秦军上了战场犹如虎狼扑入羊群,即使是兵力少於对方也敢发起迅猛的衝锋。 秦军將士手持戈矛腰掛鲜血淋漓的人头,怒吼著杀向敌军的场景,往往让对手未战先怯。因此在战国后期各国都將秦军视为虎狼之师,从心理上就怕秦军。比如当时齐国的军队普遍装备了铁製武器,比秦军的青铜武器要锋利坚固的多。但是因为有著这样的畏惧心理,齐国不敢和秦国对抗只求偏安一隅自保,最后被装备远不如自己的秦军攻破都城而灭国。所以说秦军是华夏歷史上最能打的军队,也是最凶狠的军队,没有之一。 蒙义从这件鎧甲上找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再加上曹尉史说过现在是大周天下,周天子当朝,那就足以说明这个时代是中国歷史上的春秋战国时期,但具体是春秋还是战国蒙义还不敢確定。 狼大用头撞著蒙义,蒙义知道狼大想显摆显摆,於是就把皮甲披在狼大背上,狼大得意的晃著脑袋號令群狼干这个干那个。蒙义才不管狼大怎么得瑟呢,他把青铜长剑跨在腰间,又建起那套马具。 轡头是完整的,连韁绳都有,也採用了青铜配件,只是这马鞍让蒙义看了直摇头。这是马鞍?这就是一个牛皮垫子嘛,就这么个牛皮垫子用绳索绑在马背上就成了马鞍。蒙义举著马鞍看了半天才恍然大悟。 “我说怎么感觉缺点啥呢?没马蹬。” 蒙义举著马鞍一脸的无奈,为了让自己能在奔驰的狼背上准確射中目標,蒙义整整苦练了三年。三年啊,双腿上的肉被磨的结成了厚厚一层死皮,那痛苦的劲头让蒙义现在还记忆犹新。要是早点弄出个鞍子和脚蹬来,何苦受这个罪。別人穿越重生那智商堪比神人,可蒙义穿越重生这智商却是和古人等同,骑著光背狼骑到现在,这罪受的当真是活该呀。 蒙义把马鞍放在大公狼背上正要固定,却不料大公狼连蹦带跳的就是不肯就范,任凭蒙义怎么威逼利诱都不行。蒙义唉嘆一声,狼毕竟不是马,骨子里就带著高傲。他能骑上这狼是因为他的身份够高贵,战绩最辉煌,所有狼族没有不佩服的,所以这头几乎就算是纯种白狼的大公狼才自愿让蒙义骑著。现在蒙义想给大公狼上套儿,大公狼哪里肯答应。大公狼一边摇头摆尾拒绝著一边用討好的眼神看著蒙义,仿佛在对蒙义说:“七爷,人家是自由的,不自由毋寧死!” 好吧,那就这样吧。蒙义垂头丧气的自己背著马鞍跟著大摇大摆的狼大回洞府了。 五天,整整五天,曹尉史三人才回到当初诱杀白眼儿的那个小村子附近。此时三人说不出的狼狈,脚上的靴子露出了脚趾,裤子变成了一条条的,脸上鬍子拉碴蓬头垢面,要不是那俩骑士还穿著皮甲背弓佩剑,这仨人比乞丐也不遑多让。 曹尉史肩上套著一根绳子,绳子绑在树枝做成的爬犁上,爬犁上面捆著白眼儿的尸体,曹尉史就这样拖著白眼儿一步步向前挪。 噠噠噠,一匹战马原原跑来,马上骑士扬手高呼:“可是曹尉史和两位兄弟回来了?” 曹尉史身边的骑士大声答道:“正是,尉史大人已经將三腿狼精射死了!” 那骑士大声欢呼,催马转身就跑,边跑边跑边喊:“曹尉史回来啦,三腿狼精被尉史大人亲手射杀!” 远远的从村子里跑出一大帮人,有兵有民县尉大人催马跑在最前面。县尉大人边跑边喊:“三儿呀,好我的三兄弟呀,这回你可立了大功啦,嚯嚯哈哈哈哈??????” 曹尉史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气,两位骑士跪在曹尉史身边抱著他嚎啕大哭。不为別的,只为能从狼妖手里逃出一命。更重要的是,曹尉史把自己的鎧甲兵器和马具留给狼妖,从而保住了那两位骑士的军籍。按军律,骑士战马战死骑士可不用受罚,及时报备更换马匹就好,但是必须將全套马具带回,否则军职降等並处罚金或者罚田。 非战丟失武器鎧甲者视为降敌,视情况处罚,从砍头到撤销军籍,若上峰不满还会加重处罚,有爵者夺爵,身份从里人(平民)降为贱奴,籍入官府祸及全家,这一家人一辈子就只能给官服扛活了,而且在四邻面前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儿孙辈辈都是贱奴除非在战场上再立新功才能恢復里人身份,重新拥有自己的土地財產。这可是比砍头都让人受不了的事情,曹尉史等於是用自己和他全家救了这俩骑士,这俩骑士能不感激涕零嚎啕大哭吗? 县尉跳下马来看著抱头痛哭的三人就是一愣,当他看清三人身后没有马,而且曹尉史身上鎧甲武器和马具一样都没有的时候,县尉的脸唰的就变白了,县尉急的扑到曹尉史面前用力摇著曹尉史的肩膀。 “兵器呢?鎧甲呢?马具呢?你倒是快说呀!” 曹尉史低头默默流泪无话可说,急的县尉用拳头哐哐的捶著曹尉史的前胸破口大骂。不怪县尉发怒,曹尉史不是普通士兵,他的职位仅次於县尉,俩人是直属上下级关係。按律属下降敌上峰连坐,也就是说曹尉史如果被定为降敌之罪,那么县尉也要受罚,而且处罚不会比曹尉史轻多少,你说他能不急吗? 两个骑士猛扑过来抱住县尉的腿苦苦哀告。 “大人息怒,卑职有详情稟报。” “讲!” “大人,我等追杀三腿狼精到了一座山谷,曹尉史一箭將狼精射死。正待我等功成准备返回之时,不想却被群狼围住。那些狼比狼精还要巨大,为首是一头比大象还大的白狼。曹尉史命我等缓步后退,不想我战马受惊射出一箭杀死一头巨狼惹怒狼群对我等群起而攻。曹尉史一马当先放箭开路,可就在这时,一头狼妖出现。” “狼妖?” “是的大人,卑职不敢欺骗大人,的確是狼妖。那狼妖骑著一头毕野牛还大的白狼,能开弓放箭,他將我等战马和猎犬射死之后,我等坠马被擒。那狼妖竟口吐人言,还问当今是那位天子当朝。后来狼妖要我等留下武器鎧甲和马具才肯放我等一条生路大人,全是尉史大人据理力爭,那狼妖才留下一套鎧甲兵器和马具放我等归来。大人,曹尉史和我等久经战阵何时惧怕过生死,但是面对狼妖却不是我等人力所能抗拒。曹尉史留下自己的鎧甲兵器和马具,是为了免除我俩的处罚。大人,求大人开恩,若要处罚曹尉史我等愿与曹尉史同罪!” “求大人开恩!曹尉史有功!” 隨后而来的骑士和兵士们全都单膝跪地抱拳在胸一起为曹尉史求情。 县尉看著曹尉史,说实话都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兄弟袍泽,他也不忍心因为这件事让曹尉史身败名裂全家为奴。县尉蹲在曹尉史面前问到:“三儿,他说的可是实情?” 曹尉史抬起头来用力点了点头。 县尉:“真有狼妖?那狼妖啥样?” 曹尉史:“身披皮甲,坐骑白狼,口吐人言,箭法超绝,长得和人一般无二。” “嘶,连你这个神箭手都说他箭法超绝,想必是个极厉害的妖。你们是在哪里遭遇狼妖的?” “就在祁山深处一处山谷之內,大人,那里周围群山环绕,谷內沃野千里河流湖泊眾多,水草丰美、气候宜人。卑职在谷內看见数不清的野马,全是膘肥体壮奔跑如飞的骏马呀!” “那么多好吗?这个这个,莫急待我琢磨一下。” 第51章 边城急报 冀城衙署之內,县大夫跪坐案后,桌案上一副用绢绘製的地图摊开,县大夫身旁的县尉用手指著地图上一连串黑色小坟包说:“大人,这就是祁山,曹尉史就是在这里发现的那个天赐牧马之地的。” 县大夫看著县尉点著的那一串坟包,再看看地图上那一条条粗细不等的曲里拐弯的线条,还有一座座小房子的图形,费了半天劲才找到冀城的位置。县大夫用手指比了一下说:“嗯,不算远。” 县尉一脸尷尬地说:“大人,地图上看著不算远实际上离得很远。再说那里荒无人烟野兽出没有没有道路,走起来万分艰难。还有就是在那山谷之中群狼出没,还有一头狼妖为王。那狼妖甚是了得,坐骑白狼,身披金甲,口吐人言,会幻化之术,已经能化为人形了。大人,曹尉史可是受过君上嘉奖的勇士啊,连他都斗不过那狼妖,不仅战马被射死还被狼妖收了鎧甲武器和马具。以卑职所见,凭我们一城之力是无法把那块天赐的牧马之地从狼妖手里夺过来的。” 县大夫:“依你之见呢?” “不若请大人上奏君上,请君上派兵来帮我们。” 县大夫捋著鬍子眨巴眨巴眼说:“你也知道,君上自继位以来励精图治富国强兵,可是我国地处西陲国弱民少,周围又是虎狼环视。周天子对我们只是用却不信,我军大部皆陈兵边界应对戎狄,哪里还有多余的兵力来帮我们?” 县尉:“大人谬矣,与戎狄作战少不了军马,军马越多越好,所以君上才下令民间大量养马。君上先祖本就是为天子牧马的,如今曹尉史发现了这块天赐的牧马之地,还有如此眾多的骏马,君上能不动心吗?” 县大夫双手一拍说道:“你言之有理,如此一来我冀城不仅又为君上立了一功,拿下马场也可以减轻百姓负担,何乐不为?县尉、曹尉史,你等立此大功应当重赏,待本大夫奏明君上之后再为你们请功。” 县尉:“大人,那曹尉史丟失鎧甲兵器和马具之事,就不必按照降敌定罪了吧?” 县大夫:“那不能,那可是狼妖哇,我们人是不能跟妖为敌的,因为打不过呀!好啦,我知道你一心袒护曹尉史,其实本官也和你是一个心思。君上励精图治,律令森严,言出法隨,这是强国之本,我等自然要遵从。但也不能一概而论,曹尉史是受过君上亲自褒奖的,他若有罪君上脸上也无光,再说这本是大功一件何罪之有。曹尉史,你是有功之人,鎧甲兵器和马具本官特批与你,你可放心?” 跪在桌案前的曹尉史如蒙大赦,欣喜若狂的连连叩首。 “谢大夫大人,谢县尉大人!” 县大夫哈哈一笑说:“令史,立即起草奏疏,將此事奏明君上。” “遵命。” 县大夫:“曹尉史,本官还有一是要劳烦你。” “大人对卑职有再造之恩,若有差遣卑职万死不辞!” 县大夫:“好好好,待令史写好奏疏本官用印籤押之后,就烦劳你送往国都亲手呈於君上面前。切记,君上如有所问,你要如实稟报,明白吗?” 县大夫一边说著一边冲曹尉史挤眼睛,一旁的令史噗哧一下笑出声来,隨后將写好的奏疏递给县大夫,县大夫仔细看过之后说到:“此牧马之地山环水绕,河流纵横,物產丰富,骏马无数,实乃天赐福地,强国之根也。好,写得好,用印!” 曹尉史披掛掛整齐肩背牛皮信筒,又从令史那里领了令牌文牘,这才告辞出了衙署。一匹雄健的战马已经被那俩骑士牵著等在衙署门口。 “恭喜大人!” 俩骑士抱拳於胸大声向曹尉史道贺,曹尉史哈哈大笑接过韁绳翻身上马说:“而为兄弟且先回去安守本分,待我回来你我兄弟再把酒言欢。” “遵命!” “三儿且慢走!” 县尉追了出来对曹尉史说:“大夫大人的话你可都记住了?” “记住了。” “知道该怎么跟君上稟报吗?” “大人不是让我如实稟报吗?” 县尉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戳了曹尉史的脑袋一下。 “蠢材,大人当著你的面念了呈给君上的奏疏这用以还不明白?” “哦,我明白了,这是要我往大了说。” “对著嘞,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儿一定要促成,这可全靠你了。我估摸著君上知道是你送的奏疏八成是召见你的,咱们冀城上下的荣辱可都在你这张嘴上了啊!” “大人放心,大夫大人和大人对卑职有再造之恩,卑职定不负重託!” “好,我在这里静候佳音,你去吧,一路小心。” “告辞!” 曹尉史催马扬鞭衝出冀城,沿著土路直往东去。这一路上穿山跃岭,过城越村。每到一处城池曹尉史都会在衙署门前换马,再拿上新的乾粮水袋继续策马飞奔。 五天之后曹尉史拐上一条宽阔的土路向前飞奔。逐渐的,一座青石为基,黄土夯筑,高达数丈的大城出现在曹尉史的眼前。离城门越来越近时,曹尉史掏出令牌擎在手中,马速不减边跑边喊:“冀城急报,军民人等速速迴避!” 城门口的军民一见远远奔来一匹快马,马上骑士头戴皮冠身披皮甲,肩背信筒,背插信旗,就知道是送急报的,於是慌忙闪到道路两侧。曹尉史纵马衝进城门,隨后城门处跑出两位骑士一左一右护住曹尉史,三人直奔城中而去。 接连穿过两道城门才来到一处宏伟高大的建筑群门前。只见门口占满了身穿皮甲手持长戈的武士,他们一见曹尉史高举令牌催马而来,立即让开道路推开巨大的城门,曹尉史催马而过,他身旁的那俩骑士却勒住战马调转马头返回驻地。 曹尉史穿过一道道拱门,马不停蹄的来到一处宽广的广场上,在他的正对面在高达十丈的用青石铺就的石阶之上,一座巨大巍峨的黑色大殿矗立在那里。 战马奔过台阶之前两座三丈高的石像时,曹尉史翻身下马將信筒双手托於头顶之上,低著头疾步登上台阶。 “冀城急报!” “冀城急报,冀城急报,冀城急报??????” 一声声的呼声由近及远由低及高一直传到大殿之內,曹尉史刚刚登上台阶不足三分之一,就见从台阶顶上跑出几位宦官,其中一位接过曹尉史手中信筒转身疾步奔向大殿。其他几位宦官有两个左右扶著曹尉史,另一个伸手解下曹尉史腰间配剑並將他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摸了个遍。而台阶两则站立的甲士此时也將长戈横放,他们身后的弓箭手已经弯弓搭箭对准曹尉史。咯吱吱吱,令人牙酸的弓弩上弦的声音响起,曹尉史面不改色张开双臂昂首挺立,当他抬起头时看到了那巍峨的宫殿上的巨大匾额,黑底红框金字“西垂”! 第52章 君上和大庶长 搜身完毕,宦官將曹尉史领到台基之上大殿之外等候,曹尉史抱拳在胸垂手肃立不敢有丝毫懈怠。 “传,冀城尉史曹三覲见!” 曹尉史在宦官引领下一步一趋走向大殿门口,西垂宫巍峨高大气象森严,就连这宫门槛也异常的高,曹尉史个子也不算矮了,用现在的计量標准身高至少也有一米八,可这大殿的门槛都快和曹尉史的双膝一样高了,这要是换成一个孩童那就跟一堵矮墙差不多,就只能爬过去了。 “覲见君上须离君上百步之遥处叩拜,到时某会提醒你的。若非君上准许,不可直视君上,可记住否?” 宦官边走边说,曹尉史慌忙回答:“下臣明白。” “脱靴。” 来到门槛前宦官说了两个字,曹尉史连忙脱下靴子一脸尷尬的看著宦官。连日来他只顾赶路很少投宿,靴子一脱下来一股酸臭之气荡漾开来。那宦官笑了一下从大袖內掏出两只用白布做的套子递给曹尉史,曹三连忙接过就要往大殿门槛上坐,那宦官一把拉住他低声呵斥:“你要作甚,不可无理,坐在地上换足衣(那俩布套)。” 曹尉史嚇得满头是汗坐在地上换上那俩白布套儿,套口有布带可以繫紧,可是曹尉史太紧张了怎么也系不好,那宦官一看皱了一下眉俯下身去为曹尉史系好带子。 “多谢中官(太监的古称)。” “莫让君上就等,快走!” 俩人高抬腿轻落步费劲的迈过门槛,抱拳俯首迈著小碎步疾走。西垂宫外部高大巍峨,內部空间自然也是空旷得很,一根根黑色巨柱直通殿顶,每根大柱之旁肃立一位佩剑披甲持戈的武士。宫內地面为主红色平整如镜光可鑑人,这就是是所谓的“彤地”。大殿正中有一石砌高台高约丈许共有三层,每层皆有台阶相连。並在其上铺设青色地毯直至大殿门口。 高台之上正中摆放黑底红纹木製巨案两端各有飞角向上翘起,案上摆放竹简青铜筒灯、刀笔、毛笔、砚等物,案后端坐一人正是那宦官所说的君上。 “拜!” 宦官大喊一声,曹尉史慌忙停住脚步跪倒在地大声喊到:“冀城尉史曹三拜见君上!” “抬起头来。” “喏!” 曹三抬起头来看去,只见端坐桌案之后的君上,身穿黑底红边暗金云龙纹锦袍,腰间玉带上镶嵌的美玉散发著温润的光泽。他左肋佩长剑,剑鞘漆黑没有任何珠宝镶嵌,剑柄之上也仅仅是缠了紫色的丝絛,除此之外在没有其他装饰物。 此人头髮漆黑油亮,发从中分结成髮辫盘向脑后,最终匯集於头顶正中形成圆髻用一根白玉簪別住。 此人宽额瘦脸尖下頜,皮肤微白,两道浓眉如一字形末梢上翘,没下一双圆眼炯炯有神。鼻樑英挺,鼻下两撇精心修剪的八字鬍漆黑如墨,两片厚实的嘴唇有著健康的红色。在他的下頜有一缕同样精心修剪的短须,和那两撇八字鬍一样漆黑如墨。 此人远远看著曹尉史,嘴角逐渐浮出一丝笑意。 “真不愧是寡人的勇武之士,此次再立新功,曹三,你很好!” “君上~~~” 曹尉史看著君上双眼放出热烈的光芒,说话都带著颤音儿,他太激动了。就因为君上刚才的那句话,就因为君尚还记得他的名字。 “赐坐!” “君上令!冀城尉史曹三近前十步,赐坐!” 曹尉史站起身来上前十步双膝跪在宦官放在地上的垫子上,他將臀部放在就小腿上,隨后挺胸抬头將双手置於双膝处。 “传大庶长覲见。” “喏。君上命,大庶长覲见~~~~” 君上看著曹尉史笑了笑说:“射杀饿狼,为民除害理当褒奖,赐炙。” “君上令,冀城尉史曹三近前十五步,赐炙!” “谢君上~~~~~” 曹尉史的眼泪夺眶而出,连谢恩的声音都开始哽咽了。曹尉史上前十五步还没落座君上又说话了。 “发现天赐牧场,骏马无数,於国乃是大功,赐酒!” “君上令,冀城尉史曹三近前三十步,赐酒!” “谢~~~君上!曹三愿为君上效死!呜呜呜······” 曹尉史激动地哭了出来,趴在地上爬完了三十步,一张条案放在他眼前,几个宦官送上大盘的烤肉也就是炙还有一斛酒恭敬地放在桌上之后低头拱手后退到一边。 看著感激涕零的曹尉史,君上满地露出微笑。 “曹三,那天赐牧场的所在你可还记得?” “回稟君上,记得。” “好。你曾经跟隨寡人与戎狄战於汧水,寡人知你勇武诚挚。寡人想听你说说详情,尤其是那只狼妖,越仔细越好。” “喏。” 曹尉史將经过从头向君上诉说,重点说了在白狼领地遭遇狼群包围又遇到狼妖的经过。当然,武器鎧甲绝对是没有丟的,连战马和猎狗都是在於狼群恶战之中阵亡的。蒙义在曹尉史的这个版本的诉说中成了青面獠牙,头上长角长著四条胳膊,上半截是人下半截是狼的半人半狼的怪物,曹尉史还创造性地给狼妖起了个名字,“人首狼”,说白了就是人头狼,跟人头马有一拼的存在。 “君上,那狼妖甚是厉害,他能口吐人言,还乘我不备用箭射我,幸亏我坐下战马替我挡了一箭,否则下臣今日就见不到君上了~~~~” “好!不愧是我们的神箭手,不愧是受过君上褒奖的勇士!臣,世父拜见君上。” 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了曹尉史的诉说,只见来人身材高大,体型魁梧。此人身穿黑色全身鎧甲,不仅將前胸后背全都护住,而且还有臂甲护住肘部以上,手腕上还有长及肘部的牛皮护腕。这身鎧甲精工细作,甲片泛著金属光泽且排列细密紧致,胸前背后共有八朵用红色丝絛打成云纹飘带,行动之间瀟洒飘逸甚是好看。鎧甲內罩大红深衣(长袍)下穿大红下裳(裤子),足蹬方头牛皮战靴。 此人的髮式和君上相同,一张方脸上两道浓眉之下是一双欢眼,鼻直口阔两撇八字鬍向上翘著,浓密的短须从下頜一直延伸到耳畔和鬢角相接,俗称连鬢络腮鬍。此人往那一站八面威风中带著一股大將风度。 君上闻声看去立即笑著说道:“大兄来了,快坐。” “君上命,大庶长近旁就坐。” 宦官连忙在君上左手边的台阶下放上垫子桌案,曹尉史早已站起抱拳拱手喊到:“冀城尉史曹三拜见大庶长!” 啪,大庶长世父一巴掌拍在曹尉史的勃颈上。 “坏小子,都当上尉史了,好样的没给我丟脸。坐下,吃肉喝酒,都吃光!” “谢大庶长!” 曹尉史再次归座,君上冲他一点头,曹尉史拿起烤肉大口吃了起来。君上將冀城县大夫的奏疏递给世父,世父接过来打开竹简仔细看了起来。 “大兄,你以为如何?” “必取之!” “那狼妖如何处置?” “狼妖?呵呵,狼妖?” 君上和大庶长世父四目相对片刻之后君臣同时哈哈大笑,曹尉史不解的看著君上的和大庶长,心中暗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嗯,至少真的有个狼妖,长得跟人没啥两样的狼妖。真的,你们不信么?” “大兄,改调哪里的军士以何人为將?” “君上,我军正与戎狄对峙,轻易不能调动,不如就让鈹儿去吧,让他徵调城勛贵之家的庶子带领护卫前去,我看也就足够。鈹儿也算是上过战场见过血腥的,现在让他单独领兵对抗戎狄还不行,但对付狼群却是毫无不妥。如此一来不必调用我军常备之师,二来也可歷练这些勛贵子弟,免得他们成天游手好閒到处生事。” “大兄妙计,就这样办吧,烦劳大兄仔细安排,定要把那牧马之地收於我手。” “喏!” 君臣二人定计之后一边看著曹尉史狼吞虎咽,一边说著军国政事。此时一个宦官从偏门偷偷溜了出来,来到前朝和后宫交界的宫墙的一处小门外,他左右看看,见到无人之后拍拍双手,一个小宫女从门后闪出,那宦官趴在小宫女耳边耳语几句之后,小宫女一点头隨即消失在门后。 第53章 夫妻母子 在西垂宫和后宫之间有一条甬道相接,甬道之上建有迴廊用以遮蔽风雨。这条甬道一头连接西垂宫北门,一头向北延伸直入后宫。此时,后宫正门缓缓打开显示走出两排黑衣黑帽的宦官,隨后是两排白色锦衣大红罗裙的宫女。这些宦官和宫女全部双手抱於胸腹之间低头小步急趋(小跑),在甬道正中间缓缓走来一位华服丽人。 只见她头戴芙蓉冠,上身穿浅黄藂罗衫,肩披浅黄银泥云披,下著五色罗裙,行走之间露出脚上穿著的云头泥金鞋。这位丽人也就三十左右年纪,生的是肤若凝脂,手似柔夷,体若杨柳,面如满月。眉若春山黛,眼似秋波转。乌云秀髮黑,杏脸桃腮红。好似海棠映日醉,犹如梨带雨娇。 这位丽人顺著迴廊来到西垂宫北门外,门监(宦官的官职)一见立即上前施礼。 “奴,拜见君夫人。” 那丽人问到:“君上可在,大庶长走了吗?” “回稟夫人,君上在,大庶长走了。” “隨我去见君上。” “喏。” 大殿之內,一张巨大的绢制地图铺在地上,四个宦官个趴在四角上死死压住地图,而那位君上则跪在地图上在一堆乱七八糟,曲里拐弯粗细不一的线条和方块中间寻找著什么。这地图比冀城县大夫看的那副精细得多,最起码有文字標註,画的也是比较精细的,但依旧没法跟现代地图相比,就像是一个顽童画的涂鸦一般隨意。 终於,这位君上用手点著地图上的一点说:“祁山,就是这里,果然是个好地方。可谓连山秀举,罗峰兢峙,地扼蜀陇咽喉,势控攻守要衝,好地方啊。” “君上,君夫人来了。” 这位君上站起身来昂首面对款款向他走来的华服丽人,那丽人来到近前右腿前屈飘飘下拜,声音婉转轻柔。 “小君拜见君上。”(小君,春秋时期诸侯国国君夫人的自称。) 这位君上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手,那丽人伸出一只柔夷搭在君上的手掌上。 “夫人来此作甚?” “自是有事与君上商议。” 这位君上大袖一摆说:“退下!” “君上令,閒者迴避!” 霎那之间,大殿之內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这夫妻二人。这位君上拉著妻子坐到桌案后问那丽人:“怡儿,到底何事?” “听闻冀城那里发现天赐牧场,沃野千里骏马无数,这是上天赐给君上的福祉,怡儿在此为夫君贺。” “哈哈哈,你知道的很快呀,直说吧,你想如何?” “夫君,怡儿想请夫君准许来儿领兵去收取那块福地,並双手奉於夫君面前。” “来儿?他行吗?” “夫君,没有人是天生就行的,不去试试怎么知道行或不行呢?” “可是寡人已经命鈹儿领兵去了呀,难道要出尔反尔?” “来儿是夫君嫡子,將来是要继承夫君封底,治理百姓的,求夫君多给来儿歷练的机会吧。” 这位君上伸手轻轻抚摸著那丽人滑腻的面庞,看著她姣好的面容不禁嘆了口气。 “唉,怡儿,你我成亲以来一直相敬如宾,来儿出生之时寡人欣喜若狂以少牢之礼告祭天地、宗庙,由此你可知寡人是多么喜爱来儿。幼时的来儿虽然顽皮,但是寡人很喜欢他那样,因为寡人年幼时也是非常顽皮的。可是寡人实在不明白,为何来而如今越来越不像寡人了。以至於现在寡人想见他都得名人去找才行,这是身为人子者应有的態度吗?还有,你那父亲总是弄些靡靡之音,无用閒书给来儿,寡人说过多少次了,这些东西有害无益。寡人的继承人必须是勇猛如虎,心狠如狼,狡猾如狐。来儿,差的太远了!” “君上,你多给来而一些机会,让他不要总是待在后宫里,那样做不是越来越不好吗?” “怡儿,寡人之所以命来儿待在后宫,是不想让他不情愿的去做我安排他做的事,这样不仅做不好事,还对他的声誉有损。既然他不想做,寡人也就不勉强了,由他去吧!” “不!君上,你不能这样对待来儿,他可是我们的亲骨肉哇。” “贏氏先祖曾是商王所封国候,武王伐紂周代殷商,我族沦落竟被赶到这西垂之地远离中原。全赖先祖非子替天子养马,先父君又和西戎血战获胜之后,天子才將秦(天水)和犬丘(咸阳兴平)两块封地赏赐给我们,让我们替达州抵挡戎狄。戎狄为虎狼之邦,制虎狼者唯虎狼,羊永远別想打败虎狼,因此寡人的继承人必须是虎狼之辈,可以不是寡人的儿子!” 君上这番话说的是鏗鏘有力掷地有声,可见他心中对自己的儿子是多么的失望,那丽人呆呆的看著君上,一行泪水从美丽的双眼中流淌出来。那个当母亲的不为儿女著想,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声名显赫光耀门楣。可如今,她听到这句话之后一切一切的幻想都在那一刻轰然崩碎。那丽人匍匐在君上脚边哀求到:“君上,求你看在怡儿和君上往日的情分上,再给来儿一次机会吧。” 君上低头看著哀求自己的妻子,心中又是疼又是恨。妻子为那逆子费劲了心机可也不见那逆子有丝毫悔改之意,看到妻子伤心伤神的模样君上心疼。恨的是那逆子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为何就不往自己设计好的路上走呢,当真是可恶至极! “唉,寡人准了。” “谢君上!” “你告诉来儿,这是最后一次,若再不行,你也不必为他求情了,回去吧!” “喏~~~~~” 后宫,一座大殿之內乐声悠扬,十几位体態婀娜的舞姬翩翩起舞,深衣广袖舞姿翩翩,歌喉婉转余音绕樑。在这十几位舞姬当中,一位身穿白色暗金纹锦袍的公子正拿著一根长笛吹奏。 这位公子约有十几岁年纪,头髮漆黑油亮梳著整齐的髮髻,髮髻用锦带系束,锦带正中镶嵌一块翠绿的美玉。这位公子有一双丹凤眼,双眼皮、长睫毛,他的目光在阳光而自信中带著一丝顽皮。双眼之上是两道粗黑浓重的剑眉,这让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少了几分文弱多了几分英武。 眉眼正中是英挺的鼻子,鼻子下面是一张类似元宝的嘴,唇角微微上翘给人的感觉是他总是在微笑。鲜红的不薄不厚的嘴唇掩盖不住两排雪白整齐的牙齿。还有他那双耳朵,最显著的特点就是耳垂又肥又大,让人一看就过目不忘。 他整个人往那里一站自会生出一股然人亲近之感,他那一身白衣在走动之间飘逸灵动,让这位公子更加风采照人,岁未成年也已经算是一位翩翩佳公子,浊世少年郎了。 这位公子吹凑的乐曲悦耳动听,神態也很专注,就算被一群美艷的舞姬围著,他也不曾流露出一点轻浮之態,他是沉浸在那曲子的意境当中了。 忽然舞姬们停止了舞蹈弯腰低头退到一旁,周围的乐师也停止演奏匍匐於地,唯有哪位公子依然在忘情的吹奏著。 “来儿!” 带著怒气的声音打断了那位公子的吹奏,那公子先是一惊隨后抬头看见眼前的丽人,隨即慌忙施礼。 “拜见母亲。” 那丽人俏脸含霜,定定的看著眼前的这位公子,眼中满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意味。 “来人,將这些贱人押赴內庭监,每人鞭挞五十!” “喏!” 门口武士闻令闯进殿內,讲这些舞姬乐师踹翻在地用手薅著头髮衣领就往外拖,大殿之內响起一片惨叫求饶声。 “君夫人饶命,公子救我~~~~~” 扑通一声,那位公子跪在丽人面前苦苦哀求。 “母亲不可,这些人是姨母所赐,不可任意处罚。” 那丽人脸上怒意更盛,厉声说到:“把这些贱人拉到城外,坑杀!” 这句话让好几个舞姬当时就被嚇得昏了过去,那公子猛地站了起来快步来到大殿门口喊到:“谁敢动,放手!母亲,你这样做是何缘故?” 那丽人来到公子面前,猛地抽了他一记耳光。 “逆子,成天就知道读那无用之书,听这靡靡之音,你父君一对你失望透顶,你还不自省。日此下去你的地位不保啦!” “母亲,谁愿意当这个君上那就让谁当吧,反正我是不想当。” “你!逆子,逆子!来人,把这逆子的书全给我烧了!” “母亲不要,那是姨母赐给我的诗经,不能烧不能烧哇!” 那公子猛地扑到暑假前抱住书架拼命阻拦那些武士,那些武士见此情景也不禁面面相覷不知该怎么办。 那丽人来到公子面前说:“要想不让我烧你的书,要想就这些人的性命,你就按我说的做。” “只要不烧我的书,不杀这些人,母亲让我做什么都行!” “这可是你说的。” “来儿言出必践!” “好,隨我去见你父君。” 那丽人拉著这位公子走出大殿直奔西垂宫儿去,没用多久西垂宫內响起一个声音。 “君上令,公子来率军奔赴祁山,即日出征~~~~~” 第54章 兄弟之间 一辆单辕双轮四马系驾架的战车轰隆隆开出城外,一身皮甲腰佩长剑的公子来坐在战车里发呆。这不是他平常坐的带顶棚有四壁內设讲究的轀輬车,而是地地道道的战车,厚实高大笨重,也没有顶盖。唯一显得特殊的是,战车上本来是能装三位甲士的,现在只留下驭手,车左和车右挤到了別的战车上,腾出的地方留给了公子来。 公子来搞不明白为什么父君和母亲非要让他干他不想干的事,为何非要让他的双手沾上鲜血。这让公子来感到很噁心,即便他知道这次要杀的是狼,可狼血不也是血吗,不也一样是红的吗? 他更不明白,难道非得是爱杀人会杀人肯杀人的人才能成为君上吗?公子来知道自己的想法和父母以及大多数人的想法不一样,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但是有一个人是和公子来有著同样想法的,这个人的身份很尊贵,他就是公子来的姨兄(姨表哥),当今周王太子姬宜臼。 姬宜臼的母亲是当今周王王后申后,申候嫡女。而公子来的生母,也就是那位被君上称为怡儿的丽人,她名叫申怡,是申候庶女。也就是说,公子来的亲妈和周太子的亲妈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这姐俩的关係还算不错。 当年申候把自家闺女嫁给当今周天子的时候,申怡本应该是隨嫁的,但是申候在见到公子来他爹后立即改主意了,把申怡嫁给了公子来他爹,刚刚成为西垂大夫爵位和封地继承人的贏开。 申怡虽然被父亲嫁到了偏远的西垂,但是好歹从媵妾变成了正夫人,所谓寧当几头不当凤尾,心性要强的申怡痛快的嫁给贏开。小两口年貌相当,成婚之后那是郎有情妾有意,天天恨不得粘在一起。直到生了儿子贏来,也就是这位公子来之后,贏开夫妇的关係每况愈下,这都是因为这个越长大越另类的儿子闹的。公子来太不同一般了,这就好比狼群里的一只狼突然不吃肉改吃素一样让其他的狼不能容忍。这也逼得贏开不得不考虑更换继承人的问题,贏开这种打算申怡自然是不愿意的。在做母亲的眼中,儿子在不好也是娘心头肉,何况贏来除了不喜欢打打杀杀,只喜欢读书赏乐之外也没什么劣跡,申怡不忍心自己的儿子就这样被剥夺了继承权。 申怡远嫁西垂为的是什么呀,还不就是为了能当个正夫人,將来成为太夫人吗,贏来没了继承权那么申怡的诸般打算就全都打了水漂儿。而且贏来不是没有竞爭对手的,贏开和申怡只有贏来这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但是大庶长世父却有好几个儿子,嫡长子贏鈹已经成年並在军中效力而且还有军功。 贏鈹勇猛刚毅,性格倔强易怒,但他懂得体恤部下,每战必奋勇爭先,因此深得秦军將士和贏开的喜爱,现在一帮有事儿贏开都是直接把贏鈹叫来吩咐他干这干那,所以俩人虽是叔侄那感情却亲得像是父子,跟贏鈹相比公子来倒像是捡来的孩子。 也不怪申怡担忧,这西垂大夫的爵位和封地原本就是大庶长世父的,他本就是先君的嫡长子,只是因为世父知道自己的亲弟弟贏开胸怀大志,且足智多谋,所以將继承人的位置让给了贏开。在秦人看来贏开百年之后將爵位和封地交给贏开也不是不可以的,综合各方面的因素公子来如今的地位已经是岌岌可危了,申怡怎能不忧虑,怎能不为儿子谋划。所以如今公子来是赶鸭子上架,被撵去打狼抢地方,辞行之前贏开只对公子来说了一句话:“若无功,封地冀城。” 这句话一出口,申怡腿都软了,这意思再明確不过了。那就是完不成任务你也別回来了,冀城那破地儿就是你的封地。在所有人看来,没有比这处罚更狠的了。但是公子来竟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不是不怕而是心里有谱。周太子姬宜臼早就跟他说了,贏开敢夺了贏来的继承权,太子就会奏请周天子夺了贏开的爵位封地转赐贏来,有这个保证贏来还怕什么呀。 不过贏开毕竟是当著眾勛贵的面说的这句话,这也让贏来脸上无光啊,所以贏来坐在站车內发呆生闷气。 咔,战车猛地停住,公子来抬头一看,只见道路旁边排列一队披坚执锐的军士,为首一將催马来到战车前以右拳击胸大声喊到:“百將白泽拜见公子,请公子出示调兵虎符!” 公子来掏出虎符递给白泽,白泽也要出一块虎符,两块虎符合在一起严丝合缝。白泽收起虎符喊到:“百將白泽斜所属军吏拜见公子,请公子示下!” “请公子示下!” 一百甲士齐声吶喊声如惊雷,气势如虹。公子来摸摸耳朵说:“诸君免礼,白百將,这是本公子的侍卫长蒙统,这位是冀城尉史曹三,你有事可找蒙统,带路什么的就找曹三。” “遵令!” 曹三上前一步抱拳喊到:“冀城尉史曹三拜见百將大人!” “归伍!” “遵令!” 曹三催马站到白泽身后,这就是所谓的归伍。侍卫长蒙统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壮汉,一身皮甲满面风霜,两撇粗厚的八字鬍已经开始白了。蒙统对白泽说:“此次公子出征,带有三辆战车,另有五辆輜重之车如何编伍请百將示下。” 白泽连忙拱手说:“不敢不敢,请蒙大人依旧负责担负公子护卫之事,併兼任督办粮草军资诸事。” “遵令!” 白泽重现编组,安排好诸事之后来到战车边问到:“公子,诸事已妥是否开拔?” 公子来:“开拔!” “开拔!” 一百甲士,外加三辆战车五十侍卫编成一队踏上征程。就在全军开动的时候,城楼上出现一帮锦衣青年,中间那位身穿全身鎧甲,內穿红色深衣足蹬方头战靴,腰佩长剑。这位青年长得和大庶长世父极为相似,只是没有那么浓密的络腮鬍和八字鬍。 他一手握著剑柄一手扶著城垛低头看著公子来,他身边一位长著桃眼的锦衣公子小声说道:“呵呵,被君上呵斥傻了,连出征之前激励不下的话都不说了。这公子来还真是,呵呵呵。鈹公子,我看將来君上一定会把大位传给你的。” 这位披甲青年就是贏鈹,本来他不应该被尊称为公子的,但是因为他有战功,贏开又对他很是宠爱,所以人们也就叫他公子鈹,这说明在眾人眼中,下一代的君上唯公子鈹莫属。 “不要胡言,君上此次命公子来出征还不就是为了歷练贏来弟弟,还不就是为他將来做打算,不要胡乱猜测,若有谁再敢胡言乱语,定严惩不贷!百里询,你可听清?” 那桃眼的青年说到:“行啦,都知道怎么回事,君上让公子来出征还不是因为君夫人苦苦哀求嘛,本来应该是公子你领兵出征的,君夫人硬是给拦下了。就这公子来还不愿意去呢,要不是君夫人以烧书威逼,公子来才不会出宫半步呢。好啦,不在这里多说,都打我家中饮酒,边喝边聊可好?” 眾人鼓掌赞好,都说百里询豪爽,眾人簇拥著贏鈹走下城去。贏鈹临走之时回头又看了一眼公子来,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刚刚走出十里,队伍突然停住,所有甲士全都单膝跪地大喊:“拜见大庶长!” “免!” 大庶长世父等在路边很久了,此时他一挥手,身后军士捧著酒罈,抱著酒碗来到队伍里发放酒碗就势给倒上了酒。大庶长拉住公子来的手示意他从站车上下来,公子来赶紧照办。大庶长端著满满一碗酒说:“眾將士,此次出征是去冀城,在祁山深处有一处天赐牧场,那里骏马如云,水肥草美,是必取之地。但是哪里有一群狼看守,还有一只狼妖作祟,你们怕不怕?” “不怕!” “对,不怕!如果怕这怕那,我们就是也別干了,如那样还要我们这些爷们有何用!所以,不管那里有啥都给我抢回来,不管谁敢阻拦都给我杀了他!” “杀!杀!杀!” “我就在这里等著你们,等著你们功成凯旋之日,到那时本庶长杀牛宰羊为你们庆功!来!” 大庶长举起酒碗同时悄悄捏了捏公子来的手,公子来连忙大吼一声:“痛饮!” “痛饮!痛饮!痛饮!” 將士们一饮而尽端著酒碗兴奋地看著大庶长,而大庶长早就趁著將士们仰头痛饮之时將空碗塞给公子来,自己將公子来的就再次一口喝乾。 大庶长一下摔碎酒碗大手一挥吼到:“出征!” “风,风,风,大风!” 將士们排著整齐的队形,高喊战號大步向前。大庶长把公子来报到战车上,將身上的大氅披在公子来身上並为他系好飘带。 “来儿,一路小心,不要怨你父君和母亲,我会好好劝解他们的。此去要多听白泽的,也要多学学战阵之法。白泽是我亲自挑选的,值得信赖。切记不要逞能,平安回来就好。” “伯父~~~~” 公子来一把抱住大庶长,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 第55章 让你一次射个够 確实像冀城县大夫说的那样,从冀城到白狼领地真的不算远,但也像县尉说的那样因为没路所以得绕。而且带路的曹尉史並不懂得连点之间直线最短的道理,更重要的是他必须从那个当初诱捕白眼儿的小村子出发才能准確地找到白狼领地,这就等於是绕了好几圈又回到原定一样,费时费力还费鞋。 当公子来率领军队来到那个小村子的时候,县大夫和县尉早已领著冀城官吏和百姓等著迎接。自从曹尉史走后冀城上下也没閒著,县大夫一声令下徵调民夫修筑从冀城到那个小村子的路,然后再从小村子向祁山修路。 这路时必须修的,因为原本就没有路,等以后白狼领地变成牧马之地后,来来往往的没有路哪成。再说军队进祁山也需要路,別的不说光是那笨重的战车没有路是没法在山区通行的,更何况还有那么多沟沟壑壑,还有那么多河流呢,这就得搭桥了。 好在公子来领著部队来了,民夫加上士兵人也不少了,人多力量大筑路的速度明显加快。但是这个时代没有工程机械,也没有炸药只能靠人肩挑手提,什么高等级的公路就別想了就是土路。就是这种在现代人看来跟乡间土路似的路修起来也是很费劲的,劳动人民是吃苦耐劳的官吏们也算是尽心尽力的,在县大夫的组织下保证了充足的狼草供应,军民都吃得饱饱的,这样做民夫们也乐意,因为可以省下自家的粮食啊,而且还可以抵充以后的劳役,累就累点人最不缺的就是力气。 长期待在后宫里的公子来第一次接触到民间普通百姓,也是第一次和普通士兵一起行军修路,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似乎和他原来想的不一样。看著白髮苍苍的老妇颤巍巍地端著水送到自己面前,有点洁癖的公子来,毫不犹豫的接过粗陶碗一口將那不算太乾净的水喝乾。 接连几天,公子来从最初的只带在战车上和帐篷里变成了脱了衣服赤著脚跟將士们百姓们一起修路。儘管他干活跟没干差不多,但是能振奋士气呀。这可是君上的儿子呀,平时连面都见不到现在就跟邻家小伙子似的跟大家一起干活,还有说有笑的一点贵公子的样子都没有,这样的孩子谁不喜欢。所以,百姓们也都渐渐放下戒心,主动的和公子来亲近起来。 將士们就更別说了,因为公子来现在学会了跟將士们通吃一锅饭,他还会主动代替白泽巡视军营,见了普通士兵也是有说有笑,这让將士们不由自主的喜欢上这位公子。在將士们的邀请下,不喜欢杀生的公子来第一次拿起弓箭和將士们一起狩猎,收穫还不错,至少射死了好几只野兔、野鸡什么的,贏得了將士们的一片讚誉。兴奋的公子来把县大夫等冀城官吏还有小村子里的长者,以及民夫当中的头领都请到军营吃肉喝酒,来了个军民同乐。一向儒雅的公子来,如今敞胸露怀端著酒碗跟人喝酒的样子要是被贏开和申怡看到那绝对会是喜出望外的,因为这才是贏开心目中理想的继承人应有的样子。 道路逐渐延伸,小村庄逐渐消失在身后,眼前是莽莽群山滔滔大河,一人多高的灌木蒿草,密不透风的森林。每到夜里,军营周围都会彻夜响起豺狼虎豹的叫声,一开始的时候公子来真的睡不著,到现在已经习惯了,如果没有这些野兽的叫声他反而会睡得不踏实。 越靠近深山猛兽越多,民夫们夜晚时已经把帐篷搭到了军营里,这样比较安全,因为军营周围有柵栏还有木製的哨楼,晚上也会点起火把所以军营里面很安全。 现在公子来又添了一项爱好,那就是每晚都要爬上哨楼和值夜的士兵一起射那些头头靠近军营的野兽,一晚上下来能射死不少,所以第二天將士们和民夫们都能喝上肉汤,好的时候一人还能分到几块肉呢。 公子来似乎上了癮一样乐此不疲,应该说他骨子里那种祖先传承下来的勇武彪悍之气被激发出来了,侍卫长蒙统看著变黑变壮似的也变得开朗许多的公子来心中也为他高兴。蒙家世代都是贏家的侍卫,实际上就是贏家的家臣,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係,蒙统可不希望突然换个主人,那对孟氏家族是没有好处的。所以他尽心尽力把自己的本事一点点传授给公子来,没想到公子来的悟性很高几乎是一点就通一学就会,这让蒙统更加高兴也更加尽心的传授。 现在最幸福的就数百將白泽了,现在他每晚都不用起来查哨,公子来全给抢著干了。忙了一天的白泽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上一整夜,这对他而言简直是最好的享受。 夜晚已经来临,喧闹的军营內逐渐安静下来,鼾声伴著野兽的叫声一阵阵响起。噔噔噔,公子来拎著弯弓登上哨楼,值夜的军士正要施礼却被他抬手制止。 “可有发现?” “呵呵公子,时辰还早,再等等,等会准有不怕死的来。” “嗯,那好,我先小憩一下,你盯著。” “遵令!” 今夜格外安静,往常早就应该响起的野兽叫声到如今却半点没有,那哨兵有些纳闷,揉了揉眼睛盯著四处看。微风拂过,哨楼上的火把发出啪啪的响声,让这黑夜更显得寂静诡异。 蒙义趴在一根粗大的树枝上,把军营里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他也看见了被他放走的那个曹尉史,这只不知打哪来的军队跟曹尉史他们不一样,別看人数只有百十人,但却是战车、步兵、骑兵一应俱全,而且也是装备精良战力不凡。蒙义用一个老兵的个眼光观察过,那些打猎的军兵们,发现他们身上都带著杀气,打猎式的手法残忍且有效,绝不会给受伤的的野兽任何反击的机会,由此可以判断出这些人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 当然,蒙义也在这帮老兵中发现了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这孩子显然身份尊贵,首先他穿的鎧甲跟別人的不一样,是那种能护住前胸和后背又带著臂甲的鎧甲,鎧甲上的甲片缀钉的紧密精巧,而且鎧甲边沿还描绘著色彩鲜艷线条流畅的纹,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士兵能穿的。 再有就是打猎时那帮老兵总是围在这孩子身边,有意无意的形成了以一个防御圈,蒙义一看就知道这是在保护这孩子,仅此两点就可以断定这孩子身份不低, 还有一件事就是,这孩子用的鵰翎箭的尾羽是红色的,那不是鸟类自然的顏色,是人工涂上去的,就是为了和其他人的箭有所区分,这也说明这孩子绝对是一位贵族公子,而不仅仅是高级將领的孩子。 这孩子开始打猎时的箭法实在是不值一提,蒙义都懒得去看他,到后来却越来越精准,居然能一箭將飞在空中的鸟雀射中。而且每到夜里这孩子都会跑到哨楼上射那些靠进军营的野兽,而且还真让他给射死不少。 那些野兽都是蒙义让苍狼族的狼们从別处赶来的,目的干扰这帮人的睡眠,让他们越来越疲劳。二是消耗他们的箭,免得给狼群造成巨大的杀伤。 蒙义知道人来了赶是赶不走的,就算是赶走这一波一定还会有下一波,而且一定是一波比一波厉害的。现在蒙义就是在想办法迟滯这帮人的前进速度,最好是让他们知难而退。这样也有时间將白狼族整个族群迁往深山。白狼族的迁徙不是只自己走,还要带上那些野牛野马和野鹿等大小不等的食草动物群,这是狼的粮食,没有了粮食就算躲过了人的杀戮也活不成。 但是那些食草动物群是不会乖乖跟著狼走的,所以要赶走它们需要大量的时间,现在狼大就在干这事。狼对人是天生带著一点恐惧的,所以狼爸果断的下命让蒙义对付这帮人。现在苍狼王已经和白狼王结盟,蒙义手下除了白狼侍卫之外全是苍狼王给他的精锐。 说实话蒙义现在觉得有点对不起白狼族,从他放走曹尉史开始,蒙义就知道人早晚会来白狼领地的,因为那块地方太好了。就算不在哪里牧马在那里盖一座大城也是毫无问题的。那里周围群山环绕不缺木材石头,盆地內地势平坦稍加整理就可以开始筑城。水源不缺,土地不缺,甚至连未来的牲畜都不缺,那不就是一块极其適合人类繁衍生息的福地吗。不知道就罢了,一旦知道之后任何人都是不会放弃的。 人要占据此地避免不了的要对周围的猛兽展开杀戮,对狼更是不会放过。狼爸和苍狼王本来是抱定死战到底的决心的,但是蒙义知道就算白狼和苍狼两族全拼光了,也阻止不了人类的脚步,还是另寻他处为好。 狼爸终於採纳了蒙义的建议,但是想要找到更好的或者差不多的领地需要时间啊,所以就算狼爸不下令,心怀愧疚的蒙义也会主动承担这个任务。 蒙义今晚打算换个玩法,因为他发现之前的疲劳战术什么的没起什么作用,而且还等於是每天给这帮人送肉吃,这和蒙义的想法是背道而驰的。所以蒙义有了个新的战术,那熊孩子不是喜欢射吗?那就让他射个够,最好是把全军营的人都叫起来射才好呢。 呜呜,蒙义冲树下发出短促的呜呜声,剎那间树周围的草丛中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黑暗之中一堆堆庞大的声影在缓缓的向军营移动。 蒙义:“熊孩子,这回我让你一次射个够!” 第56章 草狼借箭 风时急时缓,带来了阵阵松涛之声,那哨兵扶著哨楼的栏杆看了半天也没看见一只送死的过来,他的眼皮开始打架,脑袋越来越沉,嘭的一声终於和栏杆来了个亲密接触,那哨兵吸著凉气揉著脑门儿,忽然他看到黑暗之中有各种顏色的萤光在闪耀。那哨兵从柱子上把出火把伸了出去来回摆动,在火把的映照下那些萤光不见了,却出现了一只只体型庞大的怪物,这些怪物摇摇晃晃缓缓的向军营逼近。 “狼腰来啦!” 噹噹噹噹,哨兵敲响了掛在哨楼上的铜钟,急促的钟声將沉睡中的人们惊醒,军士们从地上蹦了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武器衝出帐篷匯集到军营门口。百將白泽、侍卫长蒙统,尉史曹三一起衝出帐篷。 白泽:“不要慌,守住营门。弓箭手、弩手就位!” 蒙统:“公子,公子在哪里?” 公子来:“我在这。” 蒙统大手一挥对侍卫们喊到:“上哨楼!” 曹尉史:“民夫们不要慌,都待在帐篷里不要出来!” 趴在树上的蒙义看到只用了几息的功夫,军营內就变得秩序井然,他不禁暗暗点头,秦军的素质果然名不虚传。 “稟报百將,敌距我一百五十步!” “弓箭手,目標正前距离百五,散射。张弓!” 就在白泽下令张弓的时候,蒙义弯弓搭箭对准哨楼上,那报不停报著距离的,哨兵手中的火把就是一箭。嘶,砰。那哨兵只觉得手腕似乎是被一股巨力猛击一拳,火把脱手飞出落到哨楼之下。 嗖嗖嗖,砰砰砰,一座军营至少要有四座哨楼,从黑暗中射出的四箭將哨楼上的火把全部射落。 嗡,嗤嗤嗤嗤,哚哚哚哚······ 营门处的弓箭手在火把掉落之前已经鬆开了扣著弓弦的手指,几十支箭呼啸著扎进黑暗当中。 “停!不要再射了。弓箭手后退,弩手上前就位。曹三速速点燃火把!上弩!” 咔哧哧,弩弦和弩机要和在一起的声音响起,弓弩手排成三排第一排单膝跪地端起弩瞄准了黑暗处。 “发弩!进弩!上弩!” 白泽不断重复著口令,三排弩手依次轮番射击。嘣嘣的弓弦响声,嗤嗤的弩箭横飞声交织成一片。弩箭射了三轮,白泽下令停止射击。火把再次点亮,哨楼上的公子来弯弓搭箭对准黑暗处,他刚才似乎能找到军营外那四只箭射来的大致方向。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火把光亮范围內啥也没有,就在哨兵来回观察搜索的时候,嗖嗖嗖,又是四箭飞来,將四根火把再次射落。 “跟我射!” 公子来大叫一声,利箭离弦而出,他身后的蒙统等侍卫迅速鬆开扣著箭和弦的手指,一蓬箭雨扎进夜幕之中。 哚哚哚······ 蒙义的身体紧紧贴在树干上,密集的狼牙箭一支接一支钉在这棵大树上。好在蒙义反应快,他听到那熊孩子的喊声之后,迅速往下出溜了一大截並躲到树后,这才没被射成刺蝟。 嗡,嗤嗤嗤嗤······ 对面再次射来的弩箭,在这个距离上弩箭的威力可比鵰翎箭大多了,蒙义有点担心,因为他不知道那些绑在狼身上的草堆能不能挡住弩箭的穿透。这就是蒙义的新战术,他发现之前採取骚扰战术的时候,不仅自己一方损失大,而且没给对方造成什么太大的消耗。因为那些射出来的箭是可以和回收的,所以今晚蒙义就採取了这个办法。他把蒿草小灌木枝条掺杂在一起,捆成一个个结实的草靶子之后再绑到狼身上,这样的话那些箭不仅射不著狼而且还会扎在草靶子上,如此一来既避免了狼群的伤亡又最大限度的消耗了对方,还可以给蒙义带来很多有用的鵰翎箭。 这一波箭雨停下了,蒙义悄悄换了一棵树爬了上去。对面的火把又点亮了,蒙义又看到那个熊孩子了,这小子弯弓搭箭对著刚才蒙义待的那棵大树,这小子的感觉很敏锐呀,训练一下是个好狙击手的苗子。蒙义在心里给了公子来一个很高的评价,要知道在没回到这个时代之前,好多新兵都想拜在蒙义门下学习狙击战术和技巧的,可是蒙义很挑剔一般的人他看不上,能入他法眼的不超过五个,如今又多了一个。 “行,小子,我教教你怎么玩狙击。” 唰,一箭射出,夹风带电一闪即至。蒙统只来得及惊叫一声,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那支箭已经命中公子来。那一刻所有的军士,侍卫包括百將白泽都惊恐的看著公子来。 公子来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支鵰翎箭贯穿的他的头顶中央的髮髻。公子来看不见自己被射到哪了,因为他没感觉到疼,现在他一动也不敢动,他眼珠滴溜一转小声的说:“蒙侍长,我死了吗?怎么不疼?” 蒙统这才从惊惧中醒悟过来。 “保护公子!” 唰,蒙统抢先一步把公子来摁倒在地,其他几个侍卫挡在哨楼外侧对著刚才箭射来的方向放箭。蒙统护著公子来爬到楼梯口,下楼梯时他把公子来挡在自己身后,一节节的掩护这公子来下楼梯,就在公子来快要被木柵栏挡住的时候,嗖,又是一只见从黑暗中射来。噗,这支箭再次贯穿公子来的髮髻,和先前那支形成了十字交叉。这箭法堪称神准,再这样视线不佳,光亮不明的情况下先后两箭命中髮髻,而且连公子来那束髮锦带的边都没碰到,这眼神、这箭法、这对时机的把握,堪称惊天地泣鬼神,嚇得公子来抱著脑袋滚下哨楼。 百將白泽看到公子来没啥大碍之后,那是怒火中烧,拔出长剑指向夜空並大吼一声:“弓弩阵,连射,放!” 嗡,嗤嗤嗤嗤······ 这才是秦军弓弩的真正威力,虽说才有不到一百人射击,但那连绵不断的箭雨著实让人心惊肉跳。蒙义是接著沟壑的掩护从沟里趴著离开被箭雨笼罩的范围的。 嗷呜呜~~~~~ 蒙义发出一声长嚎,所有背著草靶子趴在地上的狼全都缓缓后退。在一个山坳里,蒙义清点了一下回来的狼,他发现少了四五只,看来不是它们离得太近,就是草靶子还是没能挡住弩箭的穿透力。不过战国还是很辉煌的。六十多只狼带回来几百支鵰翎箭够蒙义挥霍一阵的了。 蒙义看著眼前一堆鵰翎箭不禁得意地说:“夕有孔明草船借箭,今有蒙义草狼收箭。不对,这时候诸葛亮还不知道在哪呢,这一计是我的原创,诸葛丞相不好意思,蒙义抢先註册了,嘿嘿嘿嘿~~” 这一夜,军营里的任何人都没敢闭眼,直到天亮之后大家才鬆了口气。今天没法筑路了,大家又困又饿,吃了饭之后全都躺在帐篷里补觉。 在公子来的帐篷里,曹尉史拿著从公子来头上取下的两支箭上上下下看了个仔细。 “是狼妖,绝对是狼妖!” 蒙统问曹三:“你怎么知道是狼妖,难道不会是小人作祟?” 曹三举起一支箭指著箭簇下方的箭杆说:“肯定是,这支箭上有我的名字。我的弓箭被那狼妖收咳咳抢去了,现在他用的就是我的弓箭。若是別人,怎么会有我的弓箭呢?” 白泽疑惑的问:“真有狼妖?” 曹三焦急地说:“真的有哇,公子、二位大人,真的有哇。那是我亲眼所见,那狼妖和人一般无二,能说人话,骑著白狼,手中还有弓箭,箭法奇准。” 公子来:“狼妖的面貌你可看清?” “看清啦,眉毛、鼻子、眼睛、嘴五官俱全,年纪和公子相仿。” 蒙统怒斥一声:“大胆曹三,不得无礼!” 曹三看连忙说:“公子恕罪。” 公子来:“咳咳,免。可我总是不太相信。白百將,调几个人给我,需要盾牌。” 白泽立刻明白公子来的意思了,片刻之后军营大门打开,一排军士手举盾牌走出营门之后迅速变成一个圆形防护圈,而且在这个防护圈上面也伸出好几面盾牌挡住了头顶,这就像用盾牌打出了一个小堡垒。 小堡垒缓缓向前移动,从盾牌缝隙里伸出了刺蝟一样的长矛的矛尖。小堡垒缓缓靠近一个扎满了鵰翎箭的草堆旁,这样的草堆在远处还有几座。 小堡垒闪开一道缺口,蒙统和白泽各自端著盾牌从缺口处弯腰走出,隨后是公子来。公子来扒开草堆,草堆下面是一只体型巨大的苍狼,它的脑袋上扎著四只弩箭,鲜血流了一地而且已经乾涸。 公子来一挥手,几个军士向著那几堆草跑去,片刻之间跑了回来向公子来稟报,草堆下面都有一只死狼。 公子来:“这狼妖真聪明,居然知道用这种办法收我们的箭。哼哼,既如此那就休怪本公子下手无情了。回营!” 第57章 智斗 整整一天没人筑路也没人出军营,还收了几百支箭,这买卖挺合適,所以蒙义决定今晚再来一次。现在的蒙义终於知道为啥穿越的人都特別爽了,因为拥有先进的知识,还能知道即將发生的事情做到先知先觉,没有比这更爽的了,今晚一定要爽个够。顺便再好好教训一下那个熊孩子,一定要让他知道啥叫特种兵,啥叫狙击战。 营门紧闭的军营內,每个帐篷里的军士都在忙碌。贏来的帐篷里,贏来问百將白泽:“都准备好了吗?” “回稟公子,都准备好了。” “好,这一回本公子一定要將那狼妖擒住。擒住之后,我要先將他大卸八块以报两箭之仇,然后我要把他捆起来,带回犬丘献给父君!” 白泽心说:“你都给人大卸八块了还捆啥?直接烤熟了献给君上多好。” 贏来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话其实是有毛病的,他正处在棋逢对手的兴奋当中,他只想战胜狼妖,抓住狼妖,折磨狼妖,最后把狼妖收为己用,这是一件多磨伟大的事情啊,想想就令人血脉喷张。现在贏来恨不得蹦起来把天上的太阳揪下来。 “蒙侍长,离天黑还有多久?” “回稟公子,还有四个时辰。” “还要那么久哇,我应该做些什么?” “公子,昨夜你一夜未眠,今早又忙到现在,你应该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等到天黑才能战而胜之。” “好,我去睡觉。” 躺在榻上的贏来怎么也睡不著,他爬了起来小声喊著:“蒙放,蒙放~~~” 帐帘一挑走进一位披甲少年,这少年生的是虎背熊腰,圆头大脸,浓眉环眼,那双眼睛大而明亮显得特別精神。此人名叫蒙放是侍卫长蒙统的亲侄子,蒙放他爹战死沙场之后,蒙统就把蒙放收留在自己身边当儿子养,所以別看蒙放年纪小那也是响噹噹的保护君上的侍卫呢。 蒙放快步来到贏来身边抱拳问到:“公子唤蒙放何事?” “小放,我怎么也睡不著,咋办?” 蒙放眼珠一转嘿嘿一笑说:“公子莫急,等我一下。” 说完之后,蒙放挑帘出去了。贏来百无聊赖的等著。 “公子,公子?” 声音从身后传来,贏来猛地回头却看见蒙放左手抱著一酒罈,右手拎著一食盒从军帐下面钻了进来。贏来一件满心欢喜,连忙接过酒罈食盒放在榻上,隨后伸手把蒙放拽起来。 此时此刻,小哥俩也没啥君臣主僕之分,就著食盒里烤肉边吃边喝。 贏来问:“小放,你说咱们能抓住狼妖不?” 蒙放:“能,肯定能。” “万一抓不住呢?” “早晚能抓住他的。公子,你不怕狼妖吗?” “怕,但是我觉得,人比狼妖更可怕。” “为啥呀?” “因为我知道狼要是我的对手,我会想办法对付他,抓住他甚至杀了他,所以我不害怕他。但是我不知道什么人恨我,什么人想算计我,什么人想害我,因为不知道所以要成天提心弔胆所以才害怕。小放你记住,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 蒙放眨巴眨眼睛想了想说:“我不太懂,不过公子你放心,谁敢害你算计你蒙放就帮你杀了他,不管谁恨你,蒙放永远都帮著你。” “好,痛饮!” 小哥俩將酒碗一碰一开口喝乾。在小哥俩连吃带喝挺美的时候,蒙义可没閒著,他正在往狼身上绑著改良版的草靶子。这回蒙义把手下的狼全都绑上了草靶子,势將那熊孩子的箭全部收过来。 俗话说得好,月黑风高夜,欺负熊孩子,蒙义根本就没把贏来当回事儿。他吃饱睡足之后,一见天也黑了风也起了,於是一声令下,群狼分散开来向著军营悄悄靠近。 蒙义趴在大树上看著军营,越看越不对。哨楼上依旧点著火把,哨兵站得笔直,那熊孩子也站在那端著弓对著军营之外,一切似乎和昨天没什么不同之处。可是蒙义就是觉得不对,因为那哨兵站的太直了,那熊孩子端著弓也是一动不动。这姿势让蒙义坚持半个小时都够呛,张弓搭箭也是很消耗体力的,保持张弓搭箭的姿势还得跟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那简直是受罪,蒙义不相信一个孩子能够做到这一点。 咻,一箭电射而至,噗,穿透那熊孩子的髮髻,那熊孩子竟然不躲不藏还是那个姿势。 “果然有诈!嗷呜呜呜~~~~~” 蒙义发出一声嚎叫,所有的狼立即停止前进掉头往回跑。 “狼要来啦,放箭!” 军营之內响起那熊孩子的喊声,隨即亮成一片,蒙义的心里急提到嗓子眼。嗡,军营上空腾起一片火流星,这一片火流星镜將夜空照得分外明亮。 “放弩!” 嘣嘣嘣,嗤嗤嗤嗤······ 弩箭起发密不透风,后发的弩箭和从天而降的火箭同时將后撤当中的狼群罩住,草靶子严重影响了狼的灵活性,狼又不会自己解开,所以只能拖著草靶子跑。然而,火箭落下將草靶子点燃,眨眼功夫整个草靶子就烧成一个火球,狼被火烤的惨叫著到处乱窜,运气好的被弩箭射中,运气不好的就那样被火烧成一堆黑炭。蒙义气的连连放箭,但他一个人跟百十人对射,根本就改变不了当前的劣势。而且还暴露了自己藏身的位置,险些被弩箭覆盖,也行归他反应快变换位置及时才避免了被射成刺蝟的下场。 这一回蒙义败了,三十多只狼到在军营附近,那一堆堆的火球將军营周围屋里范围之內照的亮如白昼,蒙义也不得不选了一棵离军营较远的树爬了上去。 “狼妖听著,我乃西垂大夫之子贏来,奉父君之命收取天赐牧马之地。你若识趣主动迴避,本公子保你不死,如若不然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嚯嚯哈哈哈哈呃咳咳咳咳·····” 蒙义哼了一声小声嘀咕著:“咋不呛死这个熊孩子呢。” 贏来也不想想这周围全是火堆,而且这烤全狼全都是烤的焦黑冒烟,那味道能好得了才怪。贏来没经验,而且光顾著得意了,本想大笑三声不料正好被一股带著怪味的烟呛到,咳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蒙放连忙解下水囊递给贏来,贏来接过来站起身扬脖嘴里灌。 蒙统大叫一声:“公子小心!” 咻,噗!一支鵰翎箭又一次贯穿贏来的髮髻,贏来的束髮锦带应声而断,吧嗒一声掉在地上。迎来嚇得趴在哨楼地板上一动不敢动,还是蒙放举著盾牌把贏来护送下了哨楼。 蒙义躲过了箭雨召集剩余的狼返回隱身之所,今晚伤亡惨重暂且收兵回去。蒙义躺在一棵大树上,在这棵树的粗杈之间绑了几跟纵横交错的树枝,中间铺上晒乾的蒿草,再铺上兽皮就是一张舒服的床。蒙义躺在这远离地面的床上,远远看著忽明忽暗的军营咬牙切齿的说:“古代的熊孩子和现代的熊孩子一样,一点都不可爱,叔叔小看你了,你等著。” 睡了一夜踏实觉的军民第二天起来之后精神抖擞的开始筑路,公子来自己掏钱叫曹三到冀城买来活鸡活羊和酒水,说是今晚要犒赏三军人人把酒言欢,军民人等欢呼雀跃干劲倍增,筑路的速度陡然加快,不仅完成了今天的量,还把昨天欠的也补上了。 公子来这种兴奋劲一直保持到晚上军民把酒言欢之后,但是后半夜这种兴奋劲就被恼怒和沮丧代替了。后半夜,当除了哨兵之外的人都进入梦乡之后,从军营的正面的黑暗中唰唰唰的接连射来三支火箭,这三支火箭目標明確,一支直奔战旗,一支直奔哨楼顶部,一支直奔最近的军帐。 战旗烧成了一根火炬,哨楼上的哨兵用水囊里的水泼那根火箭,可是怎么泼也泼不灭反而越烧越旺。並没办法了只得下了哨楼,不然他就会跟昨天的烤全狼一样了。那中箭的军帐也是这样,怎么泼水那火的不灭,直到最后军帐被烧光才熄灭。 如果之时军营正门也还好些,但蒙义就没打算饶了这帮人,这一夜,四座哨楼连带一大截柵栏被烧成木炭,战旗被烧得只剩旗杆,军帐被烧毁六座,临时用草搭建的马厩也被烧了,好在马没事就是受惊了踢伤了好几个人。 这一夜,军营內的军民们忙碌了大半夜算收拾完,等一切都弄好了天也亮了。公子来看这哈欠连天的军民们又气又无奈,只得下令再休整一天。 藏身密林当中的蒙义看到这一切满意的笑了,作为一个曾经的特战精英,就算现在使用的是原始的武器,但只要蒙义愿意,他也有的是办法將这些人杀得一个不留。但蒙义没那样做,毕竟他自己也是人类,终究有一天他是要回到人类社会里的,所以蒙义选择了手下留情。还有一个让蒙义下不去手的原因就是,蒙义和那熊孩子斗上癮了。 谁说古人不如现代人聪明,別人不说看看对面那个熊孩子,这才跟蒙义斗了几个回合呀,那智商蹭蹭的长,现在都会下套儿了。 这不,一个用胳膊粗的木头做的笼子就摆在树林边。上下开的笼门立在笼子的上方晃晃悠悠的,显然是被什么机关掛住,笼子中间扔著一只剥了皮的羊,一看就知道是现杀的。这熊孩子是要请君入瓮然后再瓮中捉鱉呀,估计是跟曹尉史学的。 看著这带机关笼子,蒙义是哭笑不得。这样的机关也敢在蒙义面前卖弄,弄只死羊就想把蒙义骗进笼子里?那熊孩子要是能在笼子摆上烧的滚开的铜锅,里整一桌片得肥瘦相间的羊肉片儿,再把作料青菜什么的都准备齐了,蒙义没准还真能自动进笼子。当然,吃饱喝足之后梦遗还是有办法出来的。 蒙义看著这笼子和死羊摇著头说:“这熊孩子,就不能张点心吗?你倒是把羊烤熟了再放里面呀。不行,熊孩子不懂事大人得教,我来教教他怎么尊敬长辈。” 第58章 吾乃狼神 贏来站在笼子跟前双手叉腰直运气,今天天一亮他就领著蒙放和二十个侍卫来查看笼子,当远远看见笼门已经放下笼子里还站著个“人”的时候,贏来激动地好似已经当了君上一般。可是现实给了他一个无情的打击,笼子的门放下了,羊不见了,一个草人插在笼子里面,应该是手的位置插著一串外焦里嫩冒著香气的东西。如果有个现代人此时看到那串东西,一定会问贏来,这羊肉串儿哪买的? “开门!” 气恼的贏来喊了一句,蒙放连忙打开笼门,贏来走了进去拔出那串羊肉串闻了闻,吭哧一口咬下一块。 蒙放大喊一声:“公子,不能吃!” 贏来把羊肉串扔给蒙放说:“尝尝吧,味道还不错。” 仔细查找一番之后贏来有了新发现,在草人的另一只“手”上塞著一个兽皮捲儿。打开之后,只见兽皮上画著一个小手儿,这小手儿四指蜷曲中指竖起,贏来不知道这是啥意思。在这小手儿的下面有两个奇形怪状纹儿,一个是s一个是b,贏来还是不知道这是啥意思。但他有著聪明的脑瓜,只要一想想就知道啥意思。 “哼,这狼妖欺人太甚,竟向我下战书。狼妖,本公子应战,你给我出来!” 贏来衝著笼外连声大叫,又一脚把草人踹倒,哐当一声,笼门自己落下来把贏来关在了笼子里。 “快把公子弄出来!” 蒙放手忙脚乱的弄了半天,奇怪的是笼门怎么也打不开了。刚才蒙放开笼门的时候是轻轻鬆鬆,这次却怎么也找不到机关在哪里。贏来气得大喊著:“把笼子给我劈烂!” 侍卫们抽出长剑一顿乱砍,终於把木笼子给砍散架了。贏来拔出长剑指著树林大喊:“狼妖,你出来,我要跟你决一死战!” “狼妖你出来,不出来你就是个球咧!” 侍卫们齐声吶喊为自家公子助威,咻,噗。一支箭神出鬼没眨眼间贯穿贏来的髮髻,侍卫们立即举起盾牌把贏来护在身后。此时从密林里传出一个声音。 “贏来,我就在树林里,有本事过来!” “你等著!” 贏来正要迈步上前却被蒙放拦住。 “公子,当心有诈!” 贏来点点头隨即冲树林喊到:“你鬼鬼祟祟没安好心,有本事你出来!” “你进来。” “你出来!” “你进来。” “你出来!” “胆小鬼,没胆量进来就滚回家去。” “你敢骂我!给我杀!” 贏来毕竟才十几岁,对付这个年纪的孩子激將法最好用。果然,贏来一怒之下挥著长剑一马当先冲向树林。公子都衝上去了,侍卫们哪敢落后,赶紧一窝蜂似的举著盾牌围在贏来周围衝进树林。 一帮然刚刚衝进树林,猛然脚下一软轰隆一声再进一个深坑內。幸运的是这坑虽然深但是坑內没有插著尖锐的竹刺,如果有的话那这些人不死也得伤。这可是蒙义了整整一晚上的时间挖的坑,为这连手都磨出血泡了,幸好之前他偷了一把铲子,这铲子头是青铜的,拎在手里沉甸甸的,挖起土来很带劲,就是挖的时间一长就手臂酸软,因为这铲子太沉了太钝了。不过这罪不白受,这不是成功的把熊孩子给弄坑里了吗。 第59章 狼出没 公子来跟蒙义较劲,他手下的军民自然也要跟公子来保持一致。这一天筑路的进度很快,而且是民夫在中间修路,两侧间隔五十步就是一名弓箭手或者弓弩手,连那三辆战车也一字排开为筑路保驾护航。公子来全身披掛头戴战盔手持弓箭站在战车上,身边的车左和车右手持盾牌护住公子来左右两侧。 整整一个白天,敢於靠近的动物无论大小一律射杀,道路向前延伸,离道路百步之內排了一溜被射死的野兽,当然不全是狼,大部分是出来觅食的食草动物。这里已经是祁山深处,野兽们平常很少见到人,那些食草动物更是傻乎乎的该干嘛干嘛所以被射死了不少。 这一天很见成效,道路向前延伸了十里,军民连吃饭都是在工地上吃的,一直干到太阳偏西这才收兵回营。 累了一天又有这么大的成效,公子来很是满意传令把那些射死的野兽都弄回去犒劳军民,一时间军营之內肉香扑鼻,军民人等大饱口福。然而,盛宴之后半个时辰就出事了,所有吃大锅饭的军民走马灯似的往茅厕跑,没用多久军帐里躺倒一片,全都捂著肚子哼哼。 公子来和他的侍卫以及军官们,因为是单独吃的所以还没事,他领著人挨个到军帐里查看,发现闹肚子的大多是民夫,曹尉史见此情景立即把公子来拽到军帐外。 “公子,看样子怕是闹蛊(瘟疫)了,必须把有病之人和无病之人分开,要快!小臣这就返回冀城稟明大夫大人,並把医者请来诊治。” “好,有劳曹尉史。蒙侍长,派一辆战车五骑士护送曹尉史。” “喏!” 黑暗之中,趴在树上的蒙义看著军营正门打开,一辆战车和五名骑士衝出军营,他知道自己的计策成功了。原来这不是什么瘟疫,而是蒙义略施小计的结果。在山里蒙义无意之间发现了野生巴豆,於是趁著军营內守备空虚的机会偷偷潜入军营,把用新鲜巴豆碾出来的汁儿,涂在锅內,有洒在粮食上这才造成了民夫和个別军士闹肚子的结果。当然,蒙义还是严格控制了用量,小惩大诫嘛,还不至於把人泄出毛病来。 蒙义躲在暗处一直等到午夜时分这才借著暗夜的掩护悄悄向军营摸去,没別的意思,他想和那个叫贏来的熊孩子谈谈,或者说谈判。 贏来的军帐前,蒙放手扶佩剑跟一尊门神似的挡在门口,军营內出了这么大的事任何人都很紧张,蒙统和白泽轮流巡视军营不敢有一丝懈怠,所以保护公子来的重任就落到了蒙放身上。 蒙放警惕的逡巡四周一刻也不敢鬆懈。忽然,他感到脖子上吹来一股凉气,他立即转身但脖颈上猛地遭到重击。蒙放顿觉双眼金四溅呼吸困难,在晕厥之前蒙放看到了一张黑漆漆的画满了纹的脸,那脸冲蒙放呲出一口白眼,於是蒙放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蒙义双手抱住蒙放的腰没让他栽倒,隨后把蒙放靠著军帐放好,这样別人一看蒙放似乎是靠著军帐休息。军帐周围的侍卫也全都是这个姿势,如此一来就算有人看到也不会起疑。 “就不知道躲到阴影里吗?站在明晃晃的火把旁边给人当靶子呢?这素质有待加强啊。” 蒙义嘀咕了这一句之后,俯下身去悄无声息的钻入帐中。军长之內一片昏暗,唯有桌案上有一盏铜灯闪著豆大的光芒。在桌案之后的塌上躺著一人正是公子来,他忙了大半宿也是累得够呛,这会正发出均匀的鼾声。 蒙义悄悄来到公子来身边伸出左手靠近公子来的嘴巴,右手猛地一拍公子来的脑门儿,公子来猛地惊醒,他正要问是谁可嘴却被一只手捂得死死的。 噌~~~~ 一声钝响之后,公子来眼睁睁的看著一把怪模怪样的兵器对准了他的眼睛,如豆的灯光辉映中,这把兵器散发著凌冽的光泽,唯有三道刃口闪烁著耀眼的寒光。 顺著这兵器公子来看到了一张画满了纹儿的脸,在摇摆的灯光中这张脸说不出的诡异嚇人。 “乖,把小手儿从剑把儿上挪开。对,就这样,好乖。” 贏来伸手指了指蒙义捂著自己嘴的手,蒙义的手鬆开了一些。 “你是狼妖?”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贏来跟蒙义斗了这么久还从没见过蒙义真实面目,不过蒙义的声音贏来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蒙义衝著贏来一呲牙说:“都跟你说了我是狼神,怎么还狼妖狼妖的,小小年纪记性有那么差吗?叫声狼神叔叔。” “叔叔是什么意思?” “就是和你爹平辈的爷们儿。” “爷们儿又是何意?” “呃,你就叫我狼神吧。贏来是吧?本神今夜来此想跟你谈谈,哦,是商议商议。” “有话请讲。” “嗯,我知道你们看上了那块地,可以给你们,但是不得伤害那里的狼,我会让所有的狼都迁走,但是你必须听本神的,本身何时告诉你可以进了你才能进,明白不?” “你的意思是说就让那个我在这等著?” “你可以筑路,但是不要太快,等我告知与你的时候,你再加快速度。否则,这次是让你们泻,下次就让那个你们吐,吐血!” “只要你不伤害我手下的军民,本公子答应你便是。” “乖,说话要算数,做人要讲诚信,不然就娶个丑八怪当老婆,生儿子没把儿。” 贏来眨巴著眼睛仔细琢磨著狼妖所说的话,讲诚信他能听明白,但是丑八怪是啥?老婆又是啥?还有那个把儿是啥?生儿子没有把儿很可怕吗?求知慾很强的贏来琢磨半天也没明白这几个词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好学上进的贏来实在憋不住了,於是坐起身来向蒙义拱手施礼。 “来有一事不明还请先生解惑。” “嗯,態度不错,有话就问吧,我把手鬆开但是只要你敢叫我这狼刺绝对会第一时间插进你的咽喉!” 贏来忌惮的瞥了一眼蒙义手中的狼刺,隨后点了点头,蒙义鬆开了左手。 “咳咳,请问先生,何谓丑八怪,何为老婆,何谓把儿?” “呃,老婆就是你媳妇,不明白呀,就是你妻子、太太、夫人你总懂了吧?丑八怪嘛,你看看我这张脸就知道了。至於把儿嘛就是每个男人尊严的所在,也是传宗接代的神圣法器,兼具排除体內废水之功能~~~~” 贏来做恍然大悟状,蒙义这样一说他就明白了,把儿果然重要。 “那么先生要我等到何时?” “等我把狼群都安排好了就可以了,很快。” “好,来就依了先生。但是来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先生应允。” “说吧,本神视情况而定。” “请先生解除那些军民身上的蛊,来得罪了先生愿一人受罚,军民並无过错还望先生放过他们。” “嗯,你有一颗仁爱之心。放心,明早他们就会安然无恙,不过得歇息两天才能恢復。记住,告诉军民们没事不要喝生水,就算渴极了也要找清澈流动的水喝,不要隨便在路旁找个河沟,甚至连水坑里的水都喝,最好是把生水烧开之后再饮用,否则就算本神不施展法术,你们自己也会闹毛病的。” “来记住了,多谢狼神。” 贏来举起右手,蒙义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俩人右掌相击算是定下了约定。蒙义收起狼刺环顾四周之后问贏来:“你叫贏来,令尊是谁?” 蒙义看著贏来一脸疑问不得不换了个词。 “你爹是谁?” “父君名叫贏开,为周天子所封西垂大夫。” 这回轮到蒙义蒙圈了,他还真不知道西垂大夫到底是何许人也。 “你姓贏,你是秦国人?” “先生,我家先祖为周天子牧马,又替周天子抵挡西戎进犯,所以天子將西垂和秦地赐封我家先祖,封我家先祖西垂大夫之职,我家只是天子附庸不敢称国。” “这样啊,时辰不早本神该走了,记住你我之间的约定,你敢违约我就要大开杀戒!” 贏来站起身来一抖袍袖双手合併举到头顶隨后弯腰呈九十度,这就是古人的揖礼,必须是以左手抱右手,这称作“吉拜”,相反则是不尊重对方的“凶拜”。蒙义有样学样也回了一礼,隨后转身消失不见。贏来直起身体走出军帐,只见蒙放和那些侍卫依旧靠在军帐上跟睡著了一样。贏来看著军营外黑沉沉的夜幕,心中才涌起一股凉意。 第60章 诡才张固 正如蒙义所说的,两天之后所有闹肚子的军民都不药而愈。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公子来严格按照蒙义说的那样做。军营之內无论军民人等都必须喝煮开的水,吃饭之前必须洗手,在此基础上公子来还有了创造,也就是命令军民在洗完手之后必须把手上的水泽烤乾才能吃饭,敢有不遵者军士罚杖三下,民夫罚扣钱粮。在公子来的强令之下,军民们养成了不喝生水饭前洗手的习惯。 两天之后,曹尉史领著冀城县大夫还有十几辆大车来到军营,不仅送来了粮草物资,还带来了四位医者,分別为食医、疾医、疡医和兽医。疾医相当於现在的內科医生,疡医是治疗肿疡、溃疡、金疮,折伤等外科疾病的医生,食医相当於现在的营养医生,兽医就不用说了。除了四位医者之外还有一位覡(习)两位巫(古代巫师女称巫,男称覡),这是要打算既治病又驱鬼,从根儿上防止瘟疫的发生。在古代最怕的就是闹瘟疫,不管是人还是家畜如果染上瘟疫那是一死一大片,基本上无药可医,所以巫覡也是在官府编制之內的,用於祭祀祈祷等方面。 医者挨个检查军民的身体状况,巫覡就在军营里搭起高台在那跳大神儿,不过这个时代的人就信这个,不少军民都跪在高台四周叩拜不止。公子来看著这个场面心中的焦躁逐渐平復。 县大夫:“启稟公子,这位先生要见您。” 公子来转身一看,只见县大夫身边站著一位身高七尺,一身白袍头戴束髮冠的二十多岁的男子,此人体型偏瘦但骨骼粗大,一张清癯的脸上两道长眉斜插入鬢,眉骨突出眼窝深陷,一双杏眼炯炯有神。在高挺的鼻樑之下是两撇八字鬍,尖尖的下巴上和两腮处各有一缕长髯,这幅样貌让人一看就知道此人颇有心机是个机智之人。 此人一见公子来看他,立即拱手说到:“曲沃张固拜见公子。” “先生免礼,先生是晋国人?” “正是。” “先生来此有何贵干?” “特来为公子解忧。” “本公子何忧之有?” “公子之位岌岌可危,难道不是忧吗?” 公子来愣了一下,隨即拱手施礼说:“怠慢了,先生请隨我来。” 军帐之內公子来端坐案后,白泽、蒙统居左,县大夫、张固居右一副標准的问对格局。 公子来拱手问:“先生说本公子之位岌岌可危,不知先生何以教我?” 张固微微一笑答到:“公子之处境如何,公子心中自然清楚,固无需多言。固只问公子如何处之?” 公子来低头沉思片刻之后答到:“秦人能有今日,俱是百战得来。父君有云,制虎狼者唯虎狼。本公子自討不是虎狼之辈,唯恐祖宗基业葬於我手,如有贤者我愿让贤。” 此话一出,县大夫、白泽和蒙统皆是双眉紧皱,面露紧张之色。张固问:“请问公子何谓贤者?” “能让我秦人丰衣足食者,能让贏氏位列诸侯者为贤。” 张固说到:“古者尝有上不諫上,下不顾民,退处山谷,以成行义者也?” 公子来答道:“夫上不諫上,下不顾民,退处山谷,吾不识其何以成行义者也” 张固问:“古者亦有徒以勇力立於世者乎?” 公子来答:“轻死以行礼谓之勇,诛暴不避彊谓之力。故勇力之立也,以行其礼义也。汤武用兵而不为逆。並国而不为贪,仁义之理也。诛暴不避彊,替罪不避眾,勇力之行也。古之为勇力者,行礼义也;若上无仁义之理,下无替罪诛暴之行,而徒以勇力立於世,则诸侯行之以国危,匹夫行之以家残。昔夏之衰也,有推侈、大戏,殷之衰也,有费仲、恶来,足走千里,手裂兕虎,任之以力,凌轢天下,威戮无罪,崇尚勇力,不顾义理,是以桀紂以灭,殷夏以衰。目夺乎勇力,不顾乎行义,勇力之士,无忌於国,身立威强,行本淫暴,贵戚不荐善,逼邇不引过,反圣王之德,而循灭君之行,用此存者,吾未闻有也。” 张固:“善。固尝闻古之能行道者,世可以正则正,不可以正则曲。其正也,不失上下之伦;其曲也,不失仁义之理。道用,与世乐业;不用,有所依归。不以傲上华世。不以枯槁为名,故道者,世之所以治,而身之所以安也,此为贤之本。何为君之本?食者,民之本也;民者,国之本也;国者,君之本也。是故君之本在民,为民者方为贤。” 这些话的主要意思就是张固问贏来啥叫贤者,贏来说能让百姓丰衣足食能让秦位列诸侯的人就是贤者。张固问古代那些不规劝君主,不顾百姓疾苦隱居的人算贤者吗,应来说没听说过。张固问可以只凭勇武建功立业吗?贏来说只凭勇武不尊礼教不爱惜黎民,到最后只会身败名裂紂王就是很好的例子,所以只凭勇武是不行的。张固说你说得对。贤者就应该是世道可以匡正就匡正,不可以时就委婉处世。匡正世道时,不失掉上下的顺序;委曲处世时,不丟掉仁义道德。主张被採用时,就跟世人一道安居乐业:主张不被採用时,也有所归从。不拿傲视上司的做法向世人炫耀,也不以贫困为荣,这才是贤者的处世之道。那么君主的处世之道是什么呢?民以食为天,民又是国家的根本,而君主的根本就是国家,以此类推,民才是君主最重要的根本,是君主要时刻记掛在心的根本。 贏来听罢若有所思,张固一见决定趁热打铁。 “公子能首先想到让百姓丰衣足食,足见公子把百姓记在心间。把百姓记在心间也就是把国记在心间。固以为公子才是真正的贤者,当为秦之君!” 此话一出,县大夫、白泽、蒙统等人全都面露喜色。贏来起身面对张固一揖到地。 “先生之言如醍醐灌顶,来进入方如梦初醒。先生当为来之师也。” 张固连忙起身还礼说:“不敢,固愿为公子谋。” 贏来:“来必向父君举荐先生,他日还望先生不弃来。” 张固:“固愿为公子为秦而谋。” 关係確定重新坐好之后,大家也就没必要那么客气了。贏来把当前的处境原原本本的告诉张固,张固哈哈一笑说:“公子是当局者迷,此事容易,固有一计请公子附耳过来。” 俩人咬了一阵耳朵之后,贏来皱著眉头说:“先生,来与那浪妖已有约定,若这般行为岂不是无信?” 张固哈哈一笑答到:“公子,妖可曾有信?” 贏来恍然大悟,鼓掌讚嘆到:“来得先生,天之幸也,就依先生之计!” 蒙义这两天的日子过得很舒服,没事就趴在大树上看著军营。自从那天他和贏来见面之后,军营內再也没有人出营筑路,一帮人成天围著那仨穿的很古怪的人又是磕头又是祈祷,那仨人手里拿著不知是啥动物的大腿骨,在台子上蹦蹦跳跳浑身哆嗦嘴里哼哼唧唧跟抽疯似的。这里没啥文艺活动,蒙义就当是看现场现场会了,其实看习惯了觉得还是蛮有意思的。 蒙义还发现那个熊孩子,时不常的出现在军帐门口,有时候也跟著军民一起拜两下隨后就回军帐了,除此之外那熊孩子几乎是一天都不出军帐。对此蒙义是非常满意的,他不住的讚嘆古人诚信,这都不用写什么备忘录前什么合同之类的,就这么一拍手就行了。早知如此干啥非得折腾那熊孩子呢,直接去找他不就完了嘛。看了一会儿,树下传来呜呜的叫声,蒙义低头一看,四只雪白雪白圆滚滚的半大白狼围著大树直转圈儿。 这四只半大的白狼是那群狼崽子中最聪明的四只,当初把蒙义树洞仓库席捲而空的主意就是这四只狼崽子的主谋,按照顺序从狼九到狼十二。 这四只小白狼本来不用跟著蒙义的,但是小哥四个好久没见到七哥了想得不行,所以偷偷溜出来找蒙义,这么远的路居然愣让它们找到了。现在这四只小狼显然是饿了,所以围著大树想要七哥给它们烤肉吃。 蒙义现在心情不错,看著四只小狼越看越喜欢,於是连忙下树领著小狼们向密林深处走去。 “公子,咱们到了!” 曹尉史激动的指著两山之间那道土坡,转头衝著一身鎧甲骑在马上的贏来喊著。贏来催马奔上土坡勒住战马放眼望去,一副瑰丽的场景展现在他的面前。 贏来激动的喊道:“天赐福地,真是天赐福地呀!哈哈哈哈哈!” 第61章 夺地之战 只见群山环抱之中沃野千里,水草丰美,成群的野马在草地上尽情驰骋在湖泊变嬉戏休憩。看著数也数不清的膘肥体壮的骏马,看著这远山苍翠绿草如茵的奇美景观,贏来几乎不能呼吸,只觉唯有大声呼喊才能抒发心中快意。 “公子你看,那群狼正在驱赶马群!” 孟放手指前方,贏来定睛一看果不其然,就在西南方向百十只巨狼正驱赶著一群野马向深山跑去。 “这是我秦人战马岂能让豺狼掠夺,將士们夺马,杀狼!” 白泽仓啷一声抽出长剑直指前方大吼:“列阵,攻!” 哗的一声,近百步兵列成锋矢之阵,前排军士左手举盾挡在胸前,右手持矛平端大步向前迈进,弓箭手紧隨其后,弩手排在弓箭手之后,中间是手持长戈和长剑的步兵,眾军士迈开大步向前推进。 白泽:“风!” “风,大风!” 一声吶喊之后,所有长戈皆放倒短评,锋矢阵猛然加速军士们由大步急行改为撒腿狂奔。一股勇烈萧杀之气瞬间瀰漫开来。贏来见此场景胸中如燃气一团烈火,他猛地抽出长剑直指狼群大喝一声:“骑士隨我来,杀!” 三十余骑策马狂奔並以贏来为中心左右展开,形成了一个雁翅阵型。策马狂奔中,蒙统大喊一声:“弓!” 咵,马上骑士齐刷刷摘下弯弓掣出鵰翎箭认扣填弦隨后双臂用力,咔哧一声便將弯弓拉开如满月一般。 战马四蹄翻飞掠过草地小溪,向著狼群席捲而去。一时间碎叶落如同被颶风所携飞向空中,又似遭到巨力所催四处飞溅。 “射!” 嗡,一片乌云自飞上天空,带著咻咻的啸声向狼群扑去。当利箭飞至最高处时猛地一顿迅疾从空中扎了下来,那阵势犹如大雨倾盆而降一般。 咄咄咄咄,噗噗噗噗。 狼群遭到突袭霎时间就有十几只巨狼中箭翻倒在地,野马群受此惊嚇立即炸了群,轰的一声四散奔逃。在逃命的过程中也把许多巨狼踩成了肉泥。 嗷呜呜~~~~~ 狼三侧身躲过受惊的野马纵身跳上一块巨石发出一声长嚎,慌乱中的群狼立即向狼三靠拢。狼三心中很是愤怒,它没想到人类来的这样快。白狼领地內的食草动物群太多了,本著先易后难的做法,狼大先把容易赶的赶走,最不好赶的野牛野马留在最后。 就在刚才,狼大已经驱赶著最后一群野鹿和野羊走进深山,狼三和狼四留在这开始尝试著一小群一小群的驱赶野牛和野马。不料眼看著这第一群野马就要成功的被赶进深山密林之中,这时候人类却杀来了。 狼三一瞬间双眼变得通红,在它看来连蒙义都没能阻止人类的入侵,那蒙义一定是遭遇恶不测了,狼三瞬间暴怒,它站在巨石上昂首长嚎。 嗷呜呜~~~~ 集合起来的狼群瞬间嚎叫著冲向策马而来的人类,狼三刚才的嚎叫声中带著愤怒和悲戚,群狼此时和狼三是一个想法,七爷没了,被人类杀了,报仇! 狼三冲在最前面,极速的奔跑让它的长尾和身体形成了笔直的一条线,狼四也以同样的速度从一侧赶上来,两头巨大的白狼在草地上如同飞一般驰骋,快得像两道白色的电光从绿茵上划过。 马背上的贏来一眼就看见迎面而来的狼三和狼四,他瞬间就被这两只雪白的身姿矫健的巨狼迷住了。 “那两只狼是狼头,我要那两只狼的皮!” 贏来挥舞著长剑兴奋地大喊,蒙放听到这话猛一催马,战马越眾而出直奔狼三狼四而去。 咻咻,蒙放连发两箭,两箭几乎是首尾衔接射出,这漂亮的箭术迎来一片喝彩之声。 两支鵰翎箭快如闪电直奔狼三狼四射去,而狼三狼四根本就没改变前进的路线就这样笔直的迎向鵰翎箭,但就在鵰翎箭將要命中之时,狼三狼四猛然纵身而起眨眼之间躲过了利箭穿身的厄运,隨后以更快的速度扑向人群。它们身后的群狼也同时加快速度猛衝。蒙统见此情景大吼一声:“发三矢,弃弓,杀!” 嘣嘣嘣,骑士们以最快的速度连发三箭隨后拋掉弯弓摘下长矛或抽出长剑举起盾牌催马前冲。 蒙放的速度是其他人的一辈,它射了六箭,一箭命中狼三左肩,一箭命中狼四右腿,其他均告射空。蒙放扔下弯弓挥舞长戈直奔狼四杀去。 那一阵如同疾风暴雨一般的利箭已经射翻了几十只巨狼,但是活著的还有带著伤的巨狼仍然没有停止进攻的脚步,面对奔腾而来的战马,狼三率先纵身而起扑向贏来,群狼纷纷效仿接连纵身跳起扑向那些骑士。 贏来只见一头雪白巨狼张牙舞爪的从空中向自己扑来,那张开的血盆大口中锋利的狼牙清晰可见。从未上过战场的贏来慌了,他甚至忘记了操控战马躲避,就这么举著长剑直愣愣的撞向狼三。 狼三血红的双眼忙著残忍地凶光,双爪利勾弹出直奔贏来面门抓去。此时狼三的冲势未竭,巨大的身体象一座小山一般砸向贏来。贏来避无可避,只得奋力举起长剑对准了狼三的前胸。 狼三越来越近,贏来甚至可以闻到狼三大口中血腥的气息。 啊!贏来大吼一声,长剑猛然刺出。 噗,鲜血迸溅,滚烫的血撒了贏来满身满脸,但是贏来的剑尖距离狼三的前胸至少还有半臂的距离。一只硕大的青铜长矛贯穿了狼三的胸腹,蒙统双臂用力怒吼一声收回长矛,將还在空中挣扎的狼三带到自己这边。巨大的惯性和衝击力让狼三和蒙统狠狠撞在一起,一人一狼扑通一声栽倒马下。 贏来勒住战马回头大声问到:“蒙侍长,你怎样!” 蒙统用力掀开压在身上的狼三满身是血的站了起来喊到:“无碍,杀狼!” 说罢挥舞长矛杀入狼群,贏来一见心中涌起一股血勇之气,大吼一声催马抡剑杀向狼群。此时骑士们和狼群正在混战,不少骑士头已经跳下战马和群狼廝杀。在双方撞在一起的时候,也有许多骑士被群狼撞下马背,但是丰富的作战经验让骑士们迅速发起反击,或是单打独斗或是三人一组对抗一小群狼。 就在杀得难解难分之时,白泽率领的步兵赶到战场。 “攻!” “大风,大风,大风!” 秦军將士呼喊著战號杀向狼群,一支支弩箭急速射出,群狼一只接一只的栽倒在地,但没有一直转身逃跑的。 蒙放马打盘旋和狼四廝杀不休,狼四后腿受伤影响了它的敏捷性,但狼四任然死战不退。它灵巧的躲避著蒙放手中的长戈,在蒙放的马下来回窜动。狼四是想钻进战马腹下用锋利的狼爪將战马腹部划开,战马一倒马上的人就会跟著倒地,就有机会一口咬死他。然而,蒙放的控马之术极为嫻熟,那匹战马显然也是马中的强者,在来回盘旋躲避的时候,碗口的大的蹄子不时踹向狼四,这让狼四屡屡不能得手。 就在一人一狼酣战不休的时刻贏来催马赶到,他借著战马的衝击速度在马背上俯下身来挥剑横斩,狼四仓促之间纵身跃起躲避,不料还是慢了一步,被贏来一剑將小后腿斩断。停在空中的狼四惨叫一声正要扭身躲避,一桿长戈如猛蛇出洞一般刺来。 噗,长戈穿透狼四胸腔直接將心臟刺穿,狼四只挣扎了一下便口喷鲜血头和四肢耷拉下来。 战场上的喧闹声逐渐消失,一百多头巨狼全部横尸当场,而贏来的部队除三十余人轻伤之外无一人重伤或者阵亡。 大风,大风! 秦军挥舞著武器高喊战號雀跃欢呼胜利,蒙放领著十几个骑士跑了出去將散开的野马聚拢到一起赶了回来。贏来驻马高坡之上喊到:“我军大胜,杀尽恶狼,將士们当记大功。速速將马匹聚拢,安营,扎寨!” 白泽大声应诺布置將士们安营扎寨,救治伤员。当日头偏西的时候,在一处高坡上一座军营拔地而起,一条小溪从军营內川流而过。这座军营比较大,因为要把圈回来的上百匹野马和几十只野牛都安置在在军营里,所以要比之前的军营大好几倍,为此搭起了十座哨楼用於报警。当几十匹野马再次被赶入军营之后,军营的大门轰隆一声关闭。將士们轮流吃饭守卫,就连轻伤的將士也都爬上哨楼手持弓弩警戒四周。 夜幕降临之后,军营內松油火把亮如白昼,更显得远山一片沉寂。当一轮圆月升起的时候,在山巔一块巨石上月初了一个巨大的身影,它四肢著地昂首向天,清冷的月光將它胸前的青铜箭簇映得光华四射。 嗷呜呜呜~~~~~~~~ 正在巡视军营的贏来听见这远远传来狼啸之声,转身对白泽说:“备战!” “喏!” 第62章 祥瑞或者灾祸 对於人而言有著极皎洁月光的夜晚是最適合夜战的,因为明亮的月光至少会让人的视线比在漆黑的夜里提高一倍以上。有了月光就可以相应减少火把的数量,这样做既是节约也是为了不过分暴露目標,现在贏来的军营就是这样布置的。 军营周围用削尖了的粗树枝斜插在地上,整整围了六层构成了最外圈的防御工事,这种东西有个专属名词叫做鹿砦。第一层鹿砦和最后一层之间的距离差不多相当於狼纵身一跃的长度,这是为了避免狼藉助速度和惯性,在接近营寨木墙之后纵身一跃直接躥进营寨里面。 看似不高的木墙里面都用砍来的大碗粗的木棒死死顶住,这样就算狼再多再疯狂也不会很快將木墙撞塌。由於俊英的面积是原来的几倍大所以所有的人包括贏来自己都没进帐篷,而是守在木墙下面。所有人都知道,今晚是最危险也是最难熬的一晚,所以大家早早地吃饱喝足,天还没黑的时候就来是轮流休息,就为了今晚这一战养足精神。 贏来透过哨楼隔板的缝隙看著外面的原野,月光下的森林草地湖泊小何都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银色的月光又给这雾气添上了一抹光晕,此时的原野和附近的山林犹如云中的仙境一般寂静、神秘、充满了诱惑之美。在这么优美的环境中,贏来却能闻到一股隱约的血腥气,他知道在这看似梦幻般的美景掩盖下,隱藏的是嗜血的狼群。 “公子,百將大人让我告诉你,两百步之內没有发现狼群。” “再探!” “喏!” 就算有月光也不过能看清百步之內的物体,百步之外也就是大概的轮廓再远就不行了。所以白泽派出了一小队斥候前出至距离军营两百步之外侦查,这些斥候都是军中精锐,果敢剽悍、胆大心细、驍勇善战,若不是这样他们也不会明知周围饿狼成群还敢只身出营探查。 两百步还在弓箭射程之內,因此每隔半个时辰,斥候就从四个方向对准哨楼上火把的位置射回一只箭普通鵰翎箭。营內的人看到这支箭就知道周围没有发现狼。如果突然响起尖锐的哨声,那就说明斥候遇到了狼群应內的人就会迅速做好准备,这种尖锐的哨声不是人吹出来的,而是將一种响箭射向空中后发出的声音。这种响箭谓之,“鸣鏑”。 到现在为止,贏来还没有听到任何方向上传来鸣鏑的声音。在白天消灭群狼之后,曹尉史查看了那两头白狼的尸体,曹尉史告诉贏来这就是当初攻击的他的白狼,不过这群狼的首领不是它俩,而是一头比它俩还大的白狼。不,准確的说应该是一头银狼,因为它的皮毛像银子一样洁白也带著银子的光泽,它应该是狼群的王。 那两只白狼已经让贏来很震惊了,秦人对色彩的认知是黑为贵,白为吉。所以秦地贵族的礼服皆为黑色,就连战旗也是黑色的。而平民百姓每逢大事往往以白衣为礼服,也可作为常服穿著。 在祭祀天地和眾神的时候,选用动物做为祭品,也就是牺牲。色纯为牺,体全为牲。也就是说祭祀必须用纯色健壮无残疾的牲畜,如牛羊猪等,在极特殊情况下用马或者活人。这时候饲养的家畜中纯白的极少,野生动物纯白的也不多见,如果有一定会首选纯白色的动物献祭。而如果发现纯白色的动物则被称为“白祥”。 但这时候的古人很矛盾,既然管纯白的野生动物叫白祥,那就必然预示著祥瑞之兆。但又有预示不详的说法。书读得比较多的贏来就记得,有些书简中就记载著白色的动物出现预示著什么。 大多是祥瑞,如白鹿预示著网浙將给百姓带来大的恩惠。但也有预示灾难的,如白鸡就预示灾难將至。不祥与不详不去管他,但有一点记载的非常准確。白狼,预示著王者仁德明哲。也就是说白狼预示著王者仁慈宽厚、品德高尚、明辨是非,睿智豁达! 从杀戮的兴奋中清醒过来的贏来,此时心中是百转纠结。书简当中记载著周穆王征伐犬戎,得到了四头白狼、四头白鹿,因此大获全胜凯旋而归。可见白狼是祥瑞的徵兆,每个得到它的国君都会认为自己的道德高尚,获得了白狼的青睞。可现在却杀了俩,贏来不知道这对自己来说到底是祥瑞还是灾祸,此时他在心中暗自祈祷,祈祷那头狼王不要来,千万不要来。 日~~~~~~。 从四个方向上先后响起鸣鏑之声,贏来沮丧的將头磕在哨楼的木板上。祥瑞还是灾祸先別想了,先保住大家的命要紧。 “盾牌结阵,弩手紧隨,开营门!点火!” 白泽大声下令,军营內火光大放,四门打开。身材魁梧的军士举著盾牌挡住营门,弓弩手紧隨其后做好发射准备。 黑暗中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斥候们一边催马狂奔一边回身射箭。当战马跑到营门口的时候,盾牌组成的墙瞬间闪开一个缺口,斥候们顺著缺口衝进军营。 斥候:“快关门!” 伍长:“还差一位兄弟呢!” 斥候:“回不来啦,关门!” 哐当一声军营四门紧紧关闭並被堵严实,白泽大吼一声:“身死存亡,凭此一战,诸位袍泽,隨我死战!” “死战!死战!死战!” 军营內全体將士各就各位,贏来也將长剑插在地板上,隨后站起身来弯弓搭箭对准正前方。他可以感到越来越大的未向正在迅速逼近,他甚至可以看到远处的黑暗中闪出了越来越多的绿油油的亮点。这些亮点儿越来越多越来越近,在贏来看来,这些亮点儿已经快要挤成一片了。 圆月星空之下,数不清的巨狼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飞奔、纵跃,它们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快速的向灯火通明的军营靠近,包围圈越来越小,狼群越来越密。 一般来说,狼在奔跑中造成的动静並不大,单独的狼就算跑得再快,也基本上听不到太大的声音。但这时,贏来和所有的秦军將士都清晰的听到了犹如万马奔腾所发出的隆隆的声音。所有人心里都禁不住发出疑问:“这得有多少狼啊!” 嗷呜呜呜~~~~~~ 悠长嘹亮的狼啸传遍四面八方,狼群猛地停在了秦军將士们似能看到又看不太真切的地方。秦军將士们放眼望去,也看不太真切,只知道那些狼就在那里。月光让人的视线能够在这样的夜晚看得远一些,但同时也给狼群增添了一种类似晕染的效果,远处的狼群在將士们眼中一个变两个两个便四个,密密麻麻黑压压的数也数不清,此时的军营就像汪洋中的孤岛一般。 “为什么停了?为什么停了?蒙侍长,曹尉史它们要干什么?” 贏来连声发问,语气中带著微微地颤抖。 曹尉史:“小臣也不知道这些狼要干什么,反正,反正死战就是了,这时候狼是不会让一个人活著的。” 蒙统:“曹尉史,不要惊慌。公子,我们做好准备,以不变应万变。” 曹尉史:“公子,得看好那些野马,那些野马还没驯化,一旦炸群后果不堪设想啊!” 贏来:“那该怎么办!全杀了吗?” 蒙统:“莫慌,依我之见,这些野马在关键时刻还有大用,公子稍待,我去和白百將商议一下。蒙放,护好公子!” “遵命!” 距离军营千步之外得益处土坡上,狼大一只狼爪轻轻的拍著地面,双眼死死盯著军营。它没有看木墙后隱藏的军士,闪著寒光的长剑戈矛,跟没有看那造诣上弦的鵰翎箭和弩箭,它在看正掛在面营门两侧哨楼上的两张狼皮,那是狼三狼四的皮。 心痛和仇恨交织在一起的怒火,以將狼大心中的残暴和嗜血的野性彻底激发出来,但它现在没有失去理智反而出奇的冷静。因为它想起了它的兄弟蒙义,每当到了这种时刻,蒙义都会及时提醒狼大保持冷静。狼大不是不知道克制,而是不想克制,因为它喜欢蒙义关心他时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每一声嚎叫。狼大虽然已经当了父亲,但是他还是喜欢和蒙义撞到一起在草地上打滚儿,每当那个时候狼大就会想起自己还是一只小狼时的所有往事。 但现在蒙义不在了,狼大不知道自己的兄弟是生是死,但是根据以往蒙义的战斗风格来看,他是不会轻易认输的。狼大觉得既然蒙义没挡住人类,那就足以说明蒙义不是失去了战斗力就是应经死了。狼大的心在流血,在哭泣。一天的时间它失去了三个兄弟,最好的兄弟,一奶同胞,同生共死的兄弟。在这种情况下,狼大本应疯狂的,但狼大此时却极为清醒,极为冷静。清醒的像个人,冷静的像死神。 长期和蒙义在一起,蒙义的一举一动已经在狼大的记忆里留下了很深的烙印,狼大就在这一瞬间成了一个真正的王者。仇恨似乎离它远去,狼大现在想的就是怎么把这些人杀光,吃光! 第63章 驰援 同样的夜空,同样的一轮圆月之下的密林深处,在一条潺潺溪流旁边,四只银白色的小狼把嘴探进溪流之中悠閒地喝著水,蒙义在四支小狼旁边捧起溪水把脸上的污垢洗的乾乾净净。四只小狼刚刚吃完烤肉,又被蒙义强迫著吃了一团马齿莧,所以著急麻慌的跑到溪水边喝水,喝完水之后它们还要跟蒙义一起爬到大树上的窝里睡觉呢。 四只小狼太粘人,不愿意和那些大狼一样睡在大叔周围的灌木丛里,非要和蒙义一起睡在树上。蒙义拗不过它们只得每晚背著这四只小狼爬到树上,小傢伙们正在长身体吃的有多背著它们的时候,蒙义的背上沉甸甸的。 当蒙义和四只小狼回到树上的窝里,四只小狼立即打著哈欠蜷缩在蒙义的身边,蒙义把一张兽皮盖在小狼们的身上,小狼们发出舒服的呜呜声眨眼工夫就睡的死死的。 今晚蒙义毫无睡意,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躺在窝里的蒙义定定的看著月亮发呆。 山外平原上的军营內,身穿贏来衣服的张固正坐在军帐內的桌案后,正用摆弄著几根筹策(竹棍儿,古代计算器)。 “应该到了呀,怎么没消息呢?” 张固放下筹策自言自语,右手很自然的抬起来摸著自己的鬍鬚,然而却摸到了光洁的下巴。为了装的更像,张固下狠心剃掉了自己的鬍鬚,没了鬍鬚的张固显得年轻了不少。张固站起身来走出军帐,抬头看著一轮圆月,他就安静的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 除山峻岭之间两道白色的身影在快速的奔跑跳跃,那是两只雪白的白狼。狼五狼六在知道人类已经来到白狼领地,狼三狼四战死,蒙义也凶多吉少的消息后,姐俩怎么也不敢相信蒙义会出意外。趁著狼爸狼妈不注意的时候溜了出来,遁著蒙义的气味一路寻来。 隨著蒙义的气味越来越浓,小姐俩的心越来越踏实,也越来越渴望能够马上见到蒙义。当狼五狼六遇到那只给蒙义当坐骑的大白狼时,姐俩彻底放心了。但与此同时姐俩悲从心头起不约而同的仰头长嚎。刚刚睡著的蒙义被这嚎声惊醒,他听出了狼五和狼六声音中的悲戚,蒙义的心立即跳到了嗓子眼。 他把四只小狼弄醒,一个个把它们背在身上然后迅速下树,就在他双脚刚一落地的时候,狼五狼六猛地扑了过来用头顶著蒙义的肚子嘴里不断发出哀號,蒙义知道大事不妙了。他把四只小狼交给狼五狼六,隨后招呼一声带领群狼向白狼领地的方向飞奔。 远山中一声比一声急促的狼嚎声传到了军营里,县大夫躡手躡脚来到张固身边问到:“先生,山里的狼闹得很凶,您看这是怎么回事?” 张固举起右掌制止了县大夫的问话,他侧著脑袋竖起耳朵仔细倾听片刻之后,猛地用右拳击在左掌上。 “计成,公子他们一定是到了那里,並且一定是杀了不少狼,山里那狼妖一定是在召集部下回援。县大夫,快把所有人都叫起来,令民夫中孔武有力且善射者隨我出征。传令战车出征,全军不穿甲只携带武器,给民夫发放长剑,长剑不够就拿著铲子,快!” 县大夫连忙去叫人,只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五十余民夫拿著各式各样的武器站在张固面前,三辆战车也已经准备完毕,所有军民全都穿著布衣。 张固看了一眼战车立即说到:“把所有的马都驾到战车上,车上只装武器其余军民都隨我步行。” 隨后张固纵身跳到木台子上脱掉贏来的袍服抽出肋下长剑高呼:“眾位袍泽,公子来已经马到功成,如今正与恶狼血战。那狼妖已经返回驰援,我等必须赶在狼妖之前赶到公子来军营。路还没修好但是我们等不了了,我们可以边走边修,只要能让战车通过就行。今晚我们豁出命去也要儘快驰援公子。江骑士!” “在!” “带路!” “喏!” 张固长剑直指白狼领地的方向大吼一声:“全军出征!” “风!大风!” 三辆战车当先开出军营,隨后是跟隨出征的民夫。秦军战车標准编制是一车三人,分为车左车右和驭手,同时每车还配备八名步兵,分別持戈矛、盾牌、长剑、弓箭和弓弩,用以配合战车作战起到保护战车扩大战果的作用。这样算来三辆战车共有军士三十三人,在加上五十余武装民夫,还有县大夫带来的五名骑士,在加上张固也是近百人的部队。 那个领路的江骑士就是曾经和曹尉史一起追杀白眼儿的两位骑士之一,现在他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张固一边把长袍下摆塞进腰里一边对县大夫说:“有劳大夫赶回冀城,速速抽调全城青壮来援。这是公子临行前留下的手諭,回城后速派人拿著手諭到附近调兵!” “先生放心,本大夫誓不儒命!” 张固拱手一礼之后跑出营门跟上了队伍,县大夫不敢怠慢挑出二十余人打著火把跟著他往冀城跑。黑夜之中两条由火把组成的队伍向两个方向快速移动。 黑漆漆的密林深处,蒙义率领狼群穿林过涧,翻山越岭想著领地飞奔,蒙义边跑边在心中懊恼不已。 大意了,竟中了古人布下的疑兵之计,这熊孩子是跟谁学的如此阴险,竟然说了不算,当真是个小人。蒙义哪里知道,他的对手已经悄悄的换人了,从熊孩子换成了古代的谋士,还是个只求结果不讲究过程的阴险谋士。蒙义作为一个有著丰富作战经验的重生之人,他的长处在於近战搏斗、刺杀斩首、小规模战场指挥这些战术层面的东西,而且还需要藉助先进的通讯装备时刻掌握战场態势。在没有这些装备的情况下,蒙义对战场形势的判断和预估就大打折扣。而张固擅长的是出谋划策这些战略层面的东西,他又是生长在这个时代的人,对这个时代的认知比起蒙义要丰富得多,此消彼长之下,蒙义这个重生特种兵被古代谋士算计也就不足为奇了,这就是所谓的术业有专攻。打仗的跟指挥的比计谋,这就是以己之短攻人之长,焉能不败。 但蒙义的反应够迅速,此时他藉助对地形的熟悉又有狼群开道,速度显然要比张固快。张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连连催促部队加快速度,奈何人的速度怎么也赶不上狼,好在他们走的是平原丘陵,不像蒙义走的那条只能称为狼道的路那么难走,所以两支队伍基本上算是齐头並进,蒙义略占上风。 白狼领地,贏来军营。哨楼上的贏来张弓搭箭保持著警惕,儘管他的双臂已经泛酸,但他依旧咬牙坚持。其他將士也和贏来差不多,將士们都感到隱藏在黑暗当中的狼王相当不简单,懂得围而不攻,等待时机。要知道仗打起来的时候和与敌短兵相接的时候並不可怕,因为敌人就在你面前,清清楚楚实实在在。怕就怕开战之前的那段等待,那是最熬人也是最考验將士们心理素质的时刻。因为这种围而不攻的態势给人的压力会隨著时间的推移而加重,作为防守一方会处於高度紧张的时刻,这就好比是一把已经张开並搭上鵰翎箭的弯弓,总是保持著蓄势待发的状態时间长了也会逐渐临近极限点。而无论是精神还是体力一旦达到极限点的时候就是最危险的时候,此时的將士们的精神和体力就已经快要达到极限点了。 狼大的前爪依旧在不紧不慢的拍著地面,它的这个动作是跟蒙义学的,因为每次狩猎伏击的时候,在发起进攻之前,蒙义都会用右手食指轻轻敲击自己身上的武器,或是弯弓或是狼刺。狼大学来这个动作之后,发现临战前的焦躁减轻了不少。所以,这个动作也成了狼大临战之前的习惯动作。 一股刺鼻的气味传进狼大的鼻腔內,它回头看了看身后,在浪大身后的黑暗中,趴著一群浑身黑乎乎还不是往下滴著粘稠汁水的狼。 狼大转回头看著军营,它的双眼渐渐眯成了一条缝儿。突然,狼大的双眼猛地睁开,一声长嚎衝出它的喉咙。 嗷呜吾~~~~~~ 嗷呜呜,嗷呜呜~~~~~~ 狼群齐声嚎叫,那声音如同波涛一般向军营席捲而去。 嘣嘣嘣,嗤嗤嗤嗤。 军营里射出了一阵箭雨飞,却是毫无战果可言。將士们太紧张了,刚一听到狼嚎声就下意识的鬆开手指射出鵰翎箭,自然,这准头就大打折扣。 百將白泽大吼一声:“莫慌,待狼群发起攻击再射不迟!” 贏来射空一箭之后,迅速搭箭张弓,他暗自跺了一下脚低声说到:“贏来贏来,你到底怕的是什么呀!” 狼大满意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再次眯起了双眼,它已经基本掌握了人类军队张弓搭箭最多能维持的多久,它再次用前爪拍著地面,这次狼大是在计算时间。 嗷呜呜~~~~ 狼群的嚎叫再次响起,这一次失手射出箭的將士为数不多。狼群再一次沉默了,狼大的双眼再次眯成了一条缝儿,但这次它的眼里放射出残忍的光芒。 第64章 血之月(上) 军营內的將士们越来越紧张,有些军士趁著军官不注意悄悄鬆开弓弦放鬆一下紧绷著的两臂肌肉。贏来也是如此,他鬆开弓弦穿了一口气之后又迅速张弓。 “公子快看!” 贏来身边的蒙放突然大喊一声,贏来和眾將士抬头看向夜空,只看了一眼就全部惊呆。只见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正在迅速变著顏色,由晶莹如玉的顏色逐渐变成惨白隨后发乌,紧接著染上了一抹淡淡的血色。血色逐渐加深,当顏色鲜红如血的时候,先前那轮如玉盘的圆月变成了散发著血色光芒的血月。 先前那洒向大地的洁白月光,如今却將大地映成一片血色,恍如炼狱一般恐怖。 民间传闻:月若变色,將有灾殃。青为飢而忧,赤为爭与兵,黄为德与喜,白为旱与丧,黑为水,人病且死。而史料也曾有记载:血月现,国之將衰,气尽,如坠狱。 此时的山川大地一片寂静,將士们瞠目结舌呆立在原地,犹如被施了定身法,相互之间砰砰的心跳声。 血色的月光將人的可视范围大幅度缩短,就连火把的光亮也似乎减弱了不少。周围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但在这沉寂中却又微弱的摩擦声,一群苍狼压低身体迈著优雅的步伐缓缓向军营靠近。当接近到距离军营百步左右的时候,这些苍狼停住俯下身子趴在草丛之中。 嗷呜呜~~~~~ 狼大的双眼突然圆睁,与此同时,狼大发出了尖利的长啸,群狼隨之响应,海啸一般的狼嚎再次向军营席捲而去,而那些趴在草丛里的苍狼快速匍匐著向军营爬去。因为有了前两次的教训,这次军营內没有一支箭射出来。 嗷呜呜~~~~~ 狼大再次发出了长啸,那些苍狼一跃而起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军营。 “狼来啦,放箭!” 隨著百將白泽的吼声,军营內乱箭齐发。这第一轮箭的战果简直惨不忍睹,因为许多將士还沉浸在血月带来的恐惧当中,听到百將的命后下意识的一鬆手,他们甚至都忘了低头瞄准,双眼还盯著血月再看,这准头自然是极差。 贏来倒是对准了一只冲向自己的狼射出一箭,但那狼是一只黑色的狼,奔跑速度奇快,贏来射出的箭擦著那狼的脑袋飞了过去。就在贏来重现弯弓搭箭的时候,嘣的一声弓弦响,一支鵰翎箭闪电般射中那只狼,鵰翎箭贯穿狼的脖颈,將狼钉在地上。 “公子別慌,蒙放帮你!” “多谢!” 当將士们意识到这是狼群发起的真正攻击时,苍狼们已经衝到了鹿砦近旁並借力纵身跃起。纷乱密集的箭雨再次射出,许多苍狼在空中发出惨叫直接摔落到密集的鹿砦中,尖锐的木刺穿透了苍狼的身体,没死的苍狼在木刺上蹬踹著四爪挣扎惨嚎。也有不少苍狼带著满身的箭越过鹿砦组成防御带,在落地之后一头撞向结实的木柵栏。 咚咚咚的撞击声不绝於耳,即使木墙后面有圆木支撑,那木墙也被撞的颤抖不止。而那些苍狼一撞没能奏效之后就会再次撞向木墙直到被射中要害,或是被从木墙缝隙中刺出的长矛穿透身体倒地而亡。 围著偌大的军营,一群群的苍狼如海浪般此起彼伏,隨著越来越多的苍狼扑上来,整个军营的木墙没有一处不再颤抖,没有一处不是险情频发。 有些体大健壮的苍狼踩著层层叠叠的狼尸纵身扑上木墙顶端,然后带著满身的箭扑进木墙后的人群中,儘管很快被乱剑砍死,但也给不少將士带来了伤害,而且这样的苍狼越来越多。 “火箭!射!” 白泽大吼一声,霎那之间整座军营向外喷射出密集的火箭,若从空中俯瞰,整座军营犹如盛开的朵一般璀璨。 火箭不仅能將攻击军营的苍狼射死,也能把狼的毛皮点燃,更能给將士们指示目標开拓视野。 苍狼的攻击一波接一波似乎没有穷尽也不会停止,一只只苍狼带著满身火焰栽倒在鹿砦上木墙边,苍狼的尸体已经快將鹿砦铺城平地。 嗷呜呜~~~~~ 正在攻击的苍狼们突然调头迅速撤回黑暗当中,军营周围只留下遍地狼尸和一片片的火堆,而且散发著皮肉烧焦的刺鼻气味。 贏来將空空如也的箭囊丟到哨楼下面,换上了一袋满满的箭囊。他擦了一把汗对蒙统说:“这就完了?” 蒙统表情严肃的看著军营之外说:“不,这才刚刚开始。这些狼就是狼群中的陷阵之士,是用来给后面的狼趟平障碍的。” “什么!狼居然这么聪明?” “是的,公子知道戎狄,但比戎狄距离我们还远的地方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大草原上还有很多部族,他们以游牧为生。他们崇拜狼,无论是生活还是打仗都是跟狼学的。狼是他们的崇拜的神也是他们的老师,所以狼很聪明,尤其是狼王那智慧堪比人类中的智者。公子,我们的对手就是这样的一只狼王。” “不管狼有多聪明,我们一定要击败它们,因为我们是人,人乃万物之灵註定是要统治万物的!” 贏来转身队將士们喊到:“各位袍泽,外面的狼比我们多十倍不止,它们的王也是狡猾异常,你们怕不怕!” “不怕!” 將士们齐声回答。 “对!我怕们不怕。想我秦人生於斯长於斯,这块土地是我们的,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们的。谁要想把我们拥有的一切从我们手中夺走,那么不管他是人还是狼我们投要用手里的武器、用我们的血和命告诉他们,秦人,是不会屈服的!全军死战!” “死战!死战!死战!” 將士们齐声吶喊,先前的惊慌荡然无存,略有下降的气势头然高涨。 黑暗中的狼大眯起了眼睛,它的嘴角微微上翘。这副表情在人类看来就像是在笑,但是狼大的笑却显得阴森且狰狞。 嗷唔~~~~~~~ 攻击的命令再次发出,这一次群狼没有响应而是俯身迈步向前,狼大身后那些浑身漆黑还滴著粘稠黑水的狼,此时却走在狼群的最前面。这些都是白狼族的灰狼或半灰半白的狼,体型大小不一,体態胖瘦不齐,这应该是一支由老狼组成的部队,而且现在全都是浑身沾满了浓稠的散发著刺鼻气味的黑水。 当这支有老狼组成的部队行进到距离军营百步之遥的时候,隨著一声狼嚎这些老狼立即撒腿狂奔,从它们张开的嘴和吐出的舌头可以看出,这些老狼是在用剩余不多的生命在全力奔跑。 呼呼呼,当这些老狼跑过那一堆堆火堆时,它们身上的黑水瞬间被点燃。霎那之间军营外百步之內火光大作,一团团火球飞速冲向军营。 將士们目睹这一切全都呆住了,这些狼要干嘛?这么远的距离那么大的火势,还没跑到军营门口就被烧死了,这还用打吗?哨楼上的蒙统猛然醒悟过来,他大吼一声:“这是狼群的敢死之士,它们要烧军营的木墙,快阻止它们,放箭!” 嗡,嗤嗤嗤?????? 密集的箭雨倾盆而下,迅疾的弩箭快如狂风。已经烧成一团团火球的老狼们不断的被射倒在地,但那些没被射死的老狼们却速度不减方向不变,在大地上划出一道道笔直的火线向军营衝去。 老狼们踩著厚实的苍狼尸体纵身跃起撞向木墙。砰砰砰,每一只老狼撞在墙上之后都会用四爪紧紧勾住木墙的缝隙並將身体紧紧贴在木墙上。它们身上的烈火片刻之间就將它们烧成黑炭,但与此同时军营的木墙也被烈火点燃。 一团团火球突破了箭雨的封锁一团接一团的撞到木墙上,就算是没有勾住木墙,也会將堆积在木墙下的苍狼尸体点燃,熊熊烈火冲天而起,那炙热的温度让將士们已经无法待在木墙边上。 蒙统和蒙放护著贏来下了哨楼,因为这几座少楼无一列外的被点燃了支柱,烈焰蒸腾浓烟滚滚,哨楼上已经待不住人了。根本不用射箭,因为这些老狼根本就没有时间对人发起攻击,它们在衝到木墙边上的时候大多已经被烧死了,只是惯性將它们一个个撞向木墙,老狼们没有一只能活著的,因为它们身上的原油只要被点燃就会一直烧到没有燃料为止。所以这些老狼在跳进原油沼泽把身上沾满原油的时候就註定没有活路了,但是它们的死为狼群换来了机会,胜利的机会。因为此时军营的木墙已经全部燃烧起来,而且无论將士们怎么泼水也无法將火扑灭。 当蒙统想到这火是由什么物质燃起的时候,他大喊著让將士们挖土灭火的时候,那火势已经不是这百十人能控制的了。 军营內那些野马被冲天烈焰嚇的挤在一起瑟瑟发抖,不少野马都用马蹄刨开地面把嘴和鼻子伸进土坑里。 “不要挖土了,全军列阵!” 百將白泽挥舞长剑下达命令,將士们迅速集结在白泽周围,並將贏来护在中间。將士们组成了一个圆形防御圈,最外层是盾牌,后面依次是弓弩手、长矛手和长剑手。弓箭已经用不上了,唯有弓弩还能提供远距离杀伤,但这距离也没有多远了。 蒙统在白泽耳边说了一阵,之后白泽命人把那些野马赶到防御圈之外形成了一道新的防御圈。全军將士们在等待,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狼大也在等,等著火势稍小的时刻。狼毕竟不是人,人在这个时候就算火势再大也会发起攻击,而狼不行,这么大的火势会將狼的皮毛瞬间点燃。 刚才的两次攻击已经耗去了狼群一般的力量,剩下的狼虽然还是比人多,但那些人可是有武器的,那些武器比狼的爪牙锋利可怕得多。所以在这个时候要间量避免无畏的伤亡,所以狼大在等。 起风了,刚刚弱了一些的火势被风一吹再次猛烈起来,狼大的一只前爪又在拍击地面,只不过这一次频率很快。 第65章 血之月(下) 熊熊烈火暂时阻挡了狼群的攻击,但是也让將士们看不清火圈之外的情况,但大家知道狼群一定离的很近了,因为挡在將士们外围的那些野马不住地打著响鼻,不安的用蹄子刨地,並且逐渐向后退。 野马长期生存在野外,和豺狼虎豹这些猛兽共生共存,早就练就了一种预知危险的本事,对狼的味道也更加熟悉,野马们之所以还没四散奔逃是因为它们知道跑不了了,周围全是狼,数也数不清的狼。 死的威胁让野马选择了相对比较温和的人类,选择了相信人类依靠人类,在这个时候不想死就只有拼命反抗了。贏来和骑士们的战马也被放进了马群,这些马比野马沉稳得多,由於战马的存在野马群逐渐安静下来,那些战马自觉分散开来挤进马群,並来到了最外圈。 唏律律一声嘶鸣,那是蒙统的战马发出来的,这匹体格壮硕的大黑马跟著蒙统出生入死多年,早就有了丰富的战场经验。在大黑马的指挥下,野马群不再后退而是缓缓向外扩散,最强强壮的公马来到最外面,一律调转马头將臀部对准火墙。 马的后腿最强壮,一双后蹄同时踹出的力量极为惊人,据现代人测算,马的一条后腿的蹬力能达到四百公斤左右,双腿齐踹的瞬间爆发力竟达到了一吨的力量,所以马的后腿就是马最有威力的的武器。 马的眼睛看不到后方,但它的感觉很敏锐,所以当觉察身后有潜在危险时,会本能地向后踢,这也就是人们俗话说的“尥蹶子”。 如今马犬摆出了这个阵势,可见大黑马是一位天生的马中领袖。这样布阵不仅將马的优势充分发挥出来,而且马和马之间的距离正好可以让马在闪转腾挪不会撞到相邻的马匹。像刚才那样密密匝匝挤在一起,不仅无法发挥马的优势,而且失去了灵活性,那就等於是一对死肉等著狼来吃。 就这样,所有的野马在战马的指挥下全都马头向內后腿向外形成了大圈套小圈的防御圈,將近两百匹马组成了三层这样的防御圈。 將士们看著忽然变得安静沉稳的马群,看著马群犹如久经战阵的战士们一样组成的战阵,他们的心在那一刻无比的踏实。骑士们柔声呼唤著站在外圈的自己的战马,那些战马也禿嚕嚕回应著自己的主人,一双双马眼中渐渐有泪滴流出。这是战马再向自己的主人告別,因为最惨烈的战斗就要开始了,这次跟过去不一样,过去是战马驮著主人和主人一起衝锋陷阵。而这次,战马们要先替主人们抵挡恶狼们的尖牙利齿了。 贏来的也在马群最外层,这匹高大的大红马是所有的马中最健壮的也是最年轻的,它就挨在大黑马的身边。贏来知道,这是大黑马安排好了接替指挥的顺序,一旦大黑马战死,大红马將成为新的指挥。 大红马向著贏来咴咴的叫著,还不停的摆动大脑袋,若在平时贏来会被大红马傻乎乎的样子逗笑,但现在他却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公子莫哭,我们只要坚持到天亮就能取胜。莫哭,莫哭。” “蒙侍长,我不是害怕,我是激动。我第一次和这么多袍泽並肩作战,也明白了父君的良苦用心,更知道我秦人所拥有的一切来之不易。我不是怕,我是为这份同生共死的情义而激动。眾位袍泽,此战之后无论生死我们都是手足兄弟。伤者我治,残者我供,亡者一家皆为贏来亲人,父母妻子皆有我养,兄弟姊妹皆为贏来手足!” “谢公子!” 看著激动不已的贏来蒙统笑了,他说:“张固先生说的一点没错,公子你就是秦人最希望看到的君上!” 贏来拔出长剑击剑高唱:“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於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將士们齐声高唱:“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於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於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歌声慷慨激昂,气冲霄汉,就连战马也引颈长嘶不止。正在缓缓靠近的狼群听到这歌声都纷纷停止了前进。 黑暗中的狼大一双狼眼瞪得溜圆,猛的停止了拍击地面。就在狼大准备发出號令的时候,它身边响起了短促的呜呜声,狼大回头一看只见狼爸、苍狼王、疤瘌脸、半只耳、独眼儿和二哈正站在它身后。 狼爸盯著狼大看了一阵隨后迈步来到狼大面前,狼大低下头去隨即又猛地抬起头眼中射出狂热的光芒。 狼爸看著那熊熊烈火听著那激昂的歌声,猛的发出了嚎叫。 嗷呜呜呜~~~~~~~~~ 停止不前的狼群犹如被抽了一鞭子一样,猛的向著熊熊烈火衝去。唰唰唰,一只只巨狼闪电般穿过火墙带著满身的烟雾冲向严阵以待將士们。 唏律律一声长嘶,外围的马纷纷扬起后蹄向身后猛踹。 嘭嘭嘭,一只只巨狼像撞在墙上的皮球一样被踢的凌空飞起,有的落地之后打个滚再站起来踉蹌著继续衝锋,有的则被直接踢的栽进火堆里瞬间被烧成一团火焰,有的落地之后口吐鲜血再也没能站起来。 遭此重击的群狼並未胆怯,而是一波接一波的发起了衝锋。有的纵身而起踩著马背纵跳前进,但没衝出多远就被弩箭射中从马背上栽下来被野马和战马踩死在蹄下。有的躲过马蹄扑倒在地衝进马肚子下面张开大嘴一口咬住马肚子狠命一撕。马被剧痛刺激原地蹦跳不止,这也让伤口越扯越大最后连內臟都被扯了出来,马哀鸣著栽倒在地,外围防御圈就这样一点点的被狼群用尖牙利爪撕开。 大黑马身上掛著五六只狼,背上还趴著一只,它努力蹦跳甚至在地上翻滚但最终也没將狼全部甩掉。当又一只狼扑上来一口咬住大黑马的咽喉时,大黑马向著蒙统发出了嘶鸣。 咻,一支鵰翎箭飞射而至,一箭穿透大黑马的脑袋,大黑马扑通一声栽倒在地。蒙统再次弯弓搭箭大吼一声:“放箭!” 將士们弯弓搭箭齐射,霎那之间箭如雨下,蜂拥而至的狼群瞬间被射到一片,这其中也有几十匹浑身掛满狼的马被射死。 白泽大喊:“放箭!不要停!” 嗤嗤嗤嗤。空中箭矢纵横交错,防御圈之外惨叫连连。汹涌而来的狼群如同海浪撞在了礁石上,粉碎了一波又来一波。外围或者的马越来越少,大红马长嘶一声率先衝进狼群,在大红马身后所有还活著马不管是野马还是战马都转身衝进狼群。 马组成的防御圈已经崩溃,大红马它们发起的最后反击就像是一瓢开水泼在雪堆上並不能改变什么。 当又一波浪扑过来的时候,白泽大吼一声:“近战,杀!” 鵰翎箭和弩箭都射空了,將士们纷纷拿起长剑戈矛严阵以待。最外层的军士將盾牌紧紧挨在一起,他们用的是圆盾,是步兵携带的最轻的盾,只能护住胸腹和半个身体,贏来採纳了张固的计策,採取迂迴奔袭的战术,既然是迂迴奔袭,那厚大笨重的方盾就不能携带了,就现在的情况看方盾才是最有效的防御手段。 狼群呼啸而至带著嗖嗖的风声撞到了盾牌上,盾牌手早已前腿弓步后退紧绷做好的准备,大即便如此也被狼撞得东倒西歪,狼的速度太快了,速度加上狼本身的重量这撞击力绝对不小。一位身材魁梧膀大腰圆的壮汉在这一撞之后能够不被撞到就算是相当不容易了。 长矛闪电般刺出闪电般收回,一刺一收便带起了一片片的鲜血喷洒。发狂的狼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它们依然使用了固有的战术,从上中下三路发起了攻击。 咔嚓,一只狼一口咬在一位盾牌手的腿上,那盾牌手惨叫一声栽倒在地,没等身旁的战友出手救援就被几只狼拖出人群,战友们只听见他的一声惨叫就再也没有声音。空出的部位迅速被填补,盾牌手们纷纷扔掉长矛换上了长剑盾牌抵挡长剑劈砍,可防住了中下两路却防不住上面,数不清的狼从空中飞扑下来,儘管被后面的长戈刺死不少,但由於狼太多人太少,长戈每次刺出收回都需要时间,这就让狼抓住了空隙扑到了人身上。 一只狼凭藉巨大的撞击力直接把一个军士撞倒在地,一张大嘴直奔军士咽喉咬下,那个军士情急之下扔掉长戈一拳直衝狼嘴打去。砰地一声,军士的右拳血肉模糊,那狼也被打的脑袋偏向一边,四颗尖锐的狼牙飞出老远,那狼疼的原地蹦起。 噗,一把长剑穿胸而过將那狼直接刺死。地上的军士正要感谢那位救他的兄弟,不料两只狼从那位军士背后扑过来一左一右咬住军士的肩膀和脖子拽的那位军士仰面倒地,他挣扎著想站起来,但是两只狼飞快的拖著他跑向人群之外。 被救的那为军士意见心中焦急万分拔出长剑追了过去,不料迎面扑过来一头大公狼,那军士只来得及把长剑向前一送,长剑穿入公狼腹部,但公狼的尖嘴也已经伸到军士的咽喉处。吭哧一声,血四溅,军士和大公狼一起栽倒在地。 噗噗,贏来挥舞长剑劈死两只狼,他处在防御圈的中心,能够突进到这里的狼基本上也是伤痕累累强弩之末了,所以迎来能够轻易地將其斩杀。滚烫的狼血溅了贏来一身,但此时迎来已经没了贵公子的娇气,他不停的来回奔跑將杀进来的狼一一砍倒在地。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了高低贵贱之分,所有的人都在奋力廝杀。蒙统已经加入了外围的战斗,只有蒙统领著几个侍卫守在贏来身边。 嗖,喀! 贏来的长剑狠狠劈在一只狼的脑袋上,不料竟被狼那坚硬的头骨卡住一时间竟拔不出来。而这时候,一只狼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贏来此时正在双手拔剑根本就没时间躲避,就在那狼快要扑到贏来身上的时候,蒙放將手中长矛掷出,噗的一声扎进狼的左肋下,那狼瞬间瘫软下来趴倒在贏来脚下,藉此机会贏来用脚踩住狼头这才將宝剑拔出。 嗷呜~~~~~ 狼群停止了后续的攻击,刚才的战斗极为激烈,双方都喜爱竭尽全力廝杀著,伤亡也十分惨重。就这么不长的一段时间內,狼犬发起了五六攻击,杀死了多少狼没法统计,反正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全是四狼。直欲有多少將士阵亡,只要看看缩小了近一半的防御圈就知道了。 白泽脸上被狼爪抓了一道子,带现在还血流不止。当最后一只浪被白泽一剑砍成两截之后,白泽大喊:“收拾武器,將附近五十步之內的箭枝捡回来,收集站死兄弟的武器和鎧甲,能用的都用上还有盾牌长矛能弄会多少就弄回多少!” 將士们忍著疲惫和伤痛开始收集武器,贏来只捡回了三十支箭就累得坐在地上喘气。蒙统跑了过来把水袋子和乾粮递给贏来,贏来接过来刚要吃喝却突然停住。 “蒙侍长你吃没有?” “公子先吃。” “我们一起吃!” 贏来把乾粮掰成几瓣分別塞给蒙统蒙放和身边的侍卫,当分完之后,贏来手中的乾粮也就剩下一点儿,就是一口就能咽下那么大的一点儿。 一口咽下乾粮,贏来狠狠喝了几口水之后,他抬起头看著远处明灭不定的火光,再看看天空中那轮血色的月亮,血月已经西沉预示著黎明將至。 贏来的双拳逐渐攥紧,他在心中暗暗说到:“我有同生共死的袍泽,我有战而胜之的信心,还有张先生的神机妙算,我一定能撑到天亮,一定能!” 第66章 秦人血勇鎧 人的损失大,狼的损失更大。这次是白狼族和苍狼族以及周边数十个大小狼族共同组成的狼族大军,战到此时,原本是浩浩荡荡铺天盖地而来的狼群已经折损了三分之二,原本是密集厚实的包围圈,现在单薄了不少。为了保持对人类的包围態势,狼爸不得不下令缩小包围圈的范围,以此保持包围圈的密集厚实。 白狼族和苍狼族是超级大的狼群,人类如果不来这里这种情况还会保持下去。但现在,白狼族和苍狼族损兵折將,精锐折损了大半,白狼族那些有经验的老狼全部葬身火海,苍狼族的情况也不必白狼族好多少。周围那数十个大小不一的狼群到现在至少有一半举族皆亡,折损大半的狼群超过剩余狼群总数的三分之二,其余的狼群折损大小不一,但是没有一个狼群不受损失的。 狼的折损和人类不同,人类是有伤有亡,而狼只有死,因为狼伤势不重的话会一直战斗到死,重伤的话也只能等死。所以狼折损多少就是死了多少。 狼爸对狼大的指挥相当满意,人搭建的木枪设置的障碍非常麻烦就算是狼爸来指挥也需要费一番脑筋。而狼大只用了两次攻击就把人类所依赖的屏障烧成了灰烬,损失是大了些,做法也惨烈了些,但狼爸不得不承认,狼大的做法非常有效。先用苍狼陷阵用死尸铺平道路,因有人类射出火箭,隨后派出白狼死士自焚破敌,这计策环环相扣衔接的天衣无缝,战斗发起的时机和战斗节奏把握的恰到好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抓住机会发起总攻,而是等待火势减小。如果是狼爸指挥,那绝不会等,因为狼在豁出命奔跑时可以用最快的速度闯过火墙,儘管那样会把皮毛烧焦,但还不至於被点燃。 狼大毕竟还年轻,又是第一次指挥这么大的战斗,怎会不出现一点失误呢,它已经做得很好了。 狼爸舔著狼大的嘴巴,这对於狼来说是长辈喜爱晚辈的最亲昵的表示。在往常狼大会因此而兴奋不已,但现在狼大的眼中却流出了一串串眼泪。 狼三狼四死了,还被人类剥了皮掛在上楼上,狼大知道想抢回来就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所以它才想到了用火去烧的办法。狼可以死,但不能死的没有尊严,尤其是狼三狼四是白狼,那是狼中最尊贵的王族,同时也是白狼狼帝之子,它们的皮毛怎么可以任人践踏,烧了它让这皮毛跟著狼三狼四的灵魂回归天国吧。狼大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而且也做到了。 包围圈內原来军营的木墙包括那些哨楼都被烧成了灰烬,如今熊熊烈火已经逐渐熄灭,只剩下一圈儿巨大的炭火堆。这碳火堆里面不仅有木头还有很多狼的骨灰,其中也包括狼三狼四的。 夜风呼啸,那一堆堆炭火忽明忽暗,风过处会重新躥出火苗。將士们背靠背坐在地上吃乾粮喝水。贏来看到蒙放用弄回了不少箭,同时还拎著两只烤的滴答冒油的狼腿。 “公子吃这个,吃饱了有力气廝杀!” “哪来的?” “遍地都是!” 贏来立即衝著白泽说:“百將,让兄弟们互相掩护著去弄狼肉吃,我们的乾粮就剩这些了,留著以后吃,现在就吃狼肉。狼想吃咱们,咱们先吃了它们!” “好,弟兄们,交替掩护弄狼肉回来,不要离得太远一定要在弓一半箭射程之內!” 这个时候也不用讲究了,將士们砍下狼腿迅速剥皮直接扔到碳火堆里烤。这当然是有的烤的焦黑,有的还带著血丝,可现在顾不了那么多,这时候能快速补充体力最重要,而且没有什么食物比肉更能快速恢復体力的了。將士们大口吞咽著烤狼肉,说实话这比吃乾粮解馋。 蒙放把一个小葫芦递给贏来,以为是酒的贏来拔出葫芦塞儿之后就闻到一股浓重的个血腥味。 “这是什么?” “狼血,那两只白狼的心头血,我特意收起来准备送给大庶长的。公子,这狼血可是好东西,喝了狼血以后遇见狼狼就会怕你,用狼血染红的旗帜、枪缨、瓔珞、盔缨有辟邪壮胆的功效,这都是大庶长告诉我的。他还说狼血里面白狼的血最好,其次是苍狼。这可是最好的狼血呀,公子你喝。” 贏来捏著鼻子喝了一口,那腥气险些让他吐出来。贏来还不容易压制住噁心,把葫芦还给蒙放说:“给大家都喝点儿。” “公子,兄弟们早就喝过了,咱们秦人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都得喝狼血,都得是家里的父亲叔伯或者兄弟亲手抓来的狼放出的血才行。公子,小放是不是僭越了?” 贏来笑著说:“我们是兄弟,不算僭越。谢啦,兄弟!” 放方一听心里高兴举著葫芦非要让贏来多喝几口,这还不算他还用手指蘸著狼血描贏来鎧甲上的纹。蒙统、白泽,曹尉史还有將士们也一个个走过来,每个人都用手指蘸著狼血描著贏来鎧甲上的纹直到將贏来鎧甲上所有的纹都描了一遍为止。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做完这些將士们各回原位,贏来站起身来向所有人一揖到地。这种用鲜血描绘鎧甲的做法不属於正常礼制范畴之內,可以说是只在军中流行的一种做法。 每个秦军无论是士兵还是统帅,只要是上过战场的都有这样一件袍泽们用手蘸著狼血或者敌人的鲜血描成的鎧甲,这幅鎧甲会伴隨每个秦军一生,將士们都会將其视若珍宝珍藏起来,有些士兵寧肯穿著布衣上战场也捨不得穿这套鎧甲。因为这是秦人从军之后的第一套鎧甲,又是用狼血或者人血描绘纹,所以別的国家管这套鎧甲叫做“秦人血勇鎧”,是可以传给后世子孙或者隨著主人下葬的,由此可见其珍贵程度。 这种珍贵不在於这套鎧甲做工如何,防御力如何,其珍贵在於它所代表的秦人剽悍勇猛,吃苦耐劳,手足相依的精神。这种鎧甲只有上过战场,杀过敌人的猛士才配拥有,即便你是一国之君如果不上战场不亲手杀敌的话,想要获得这样的鎧甲也是不可能的。由此可见,秦人的尚武精神是有著深远的歷史传承的。这也是贏来之所以大礼拜谢眾袍泽的原因所在。 贏来不知道自己的父君是不是也有这样的鎧甲,但是他亲眼看到过自己的大伯父,也就是大庶长世父的家中就有这样一件鎧甲,那件鎧甲被世父放在一间专门的屋子里,周围摆放著各种兵器弓弩,甚至还有一排人的头骨。那时候贏来还小,他从来不敢一个人走进那间屋子,那间屋子里的味道以及那些鎧甲兵器和人头骨散发出来的杀气,让贏来已接近那间屋子就感到恐怖异常就像立即转身逃走。现在贏来明白了,被他一向视为鬼屋的那间屋子,其实是大伯父心中的圣殿,也是他荣耀和骄傲的记载。鎧甲兵器都是他用过的,那上面都带著敌人的血。人头骨全是敌人的首级,是世父亲手砍下来的敌人的首级! 这样的房间西垂宫內是没有的,这样的鎧甲父君是没有的。贏来从前也没有,但现在他有了,贏来觉得此时此刻自己的身体內充满了力量,他的头高高扬起,腰杆挺得笔直,右手长剑指向那轮血月。 贏来:“风!” 眾將士:“大风!” “风!” “大风!” “风!” “大风!” 第67章 张固来也 秦军的吼声传到了群狼耳中,狼爸双耳耸了耸似乎没把这当回事。而狼大则迷起了双眼,狼爸来之前狼大是狼群的总指挥,所以狼大要压制自己浴血廝杀的欲望,但现在总指挥换成了狼爸,狼大纵横沙场肆意杀戮的欲望再也控制不住,它的一只巨大的狼爪不停地拍著地面,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两只巨大的狼爪一左一右搭在狼大头上,右边的是狼爸的,左边的是苍狼王的。狼大不解的看著自己的父亲和岳父,但转眼只见狼大就明白了,狼爸和苍狼王的意思是不让狼大率领狼群攻击。这一战狼大的表现太出色了,已经成为继承狼帝之位的不二之选,所以狼大现在不能受一点损伤,不客气的说狼大就是这里所有狼族的未来和希望。 疤瘌脸、半只耳、独眼儿、二哈还有四只巨大的苍狼將自己的长子赶到狼大身后,片刻之间狼大身后聚集了一大群狼,那全是个狼群首领长子所率的精锐也是每只狼群的未来和希望。这些全都交给狼大,狼大作为狼帝之子狼族太子的地位再也没有什能撼动的了。 狼大明白狼爸如此安排是什么意思,它不想这样,但是在狼爸和苍狼王同时对狼大发出了呜呜的训斥声之后,狼大率领那些轻装精锐转身走向深山密林。 嗷呜呜~~~~~~~ 狼大的嚎声嘹亮中带著伤感悲切,狼爸听了之后双眼湿润了,狼爸知道狼大是在呼唤蒙义,白狼家的小七。狼爸知道失去了小七对狼大的打击有多大,狼爸也清楚失去了小七连整个狼族都沉浸在愤怒和忧伤当中。若不是因为这样,狼三狼四和它们的部下又怎么会豁出命去跟人类死战到底,那不就是为了给小七报仇吗。 苍狼王碰了碰狼爸,它嘴里呜呜著像是在对狼爸说:“白狼帝,我知道你在想小七,我也想他。但是你已经死了两个儿子了,狼大毕竟还年轻,需要你时刻提醒它。报仇的事情我来吧,你替我照顾好我闺女白苍氏。” 狼爸的头碰碰苍狼王的头髮出了呜呜声。 “苍狼王弟,我们都不能死但这一仗必须打!因为狼的尊严不容挑衅,狼也从来不会不战而降。我要让人类明白,与狼做对必將付出惨重代价!” 疤瘌脸、半只耳、独眼儿、二哈还有四只巨大的苍狼应经率领部下分散开来,形成了包围態势並做好了攻击准备。 白狼帝抬起头来看看被西面的山峦挡住了一半的血月,此时血月那血红的顏色正在逐渐变淡。苍茫大地上黑暗正在渐渐褪去,人的视线越来越开阔越来越清晰,当黑暗变得如同一层若有若无的薄纱之后,將士们看到了围在周围的狼群。 激战了一夜,將士们还是首次仔细观察这些狼,他们发现这些狼全是体格雄壮的打狼,而且阵型严密而紧凑,进退之间颇有规矩似乎是依號令而行。 白泽:“弓弩准备!” 蒙统:“长矛手准备!” 曹尉史:“竖盾!” 贏来:“风!” “风,风,风!大风!” 嗷呜~~~~~~~~~ 狼群迈步向前,秦军张开了弯弓举起了弓弩。狼群骤然加速就在百將白泽即將下达命令的时候,白狼族的疤瘌脸猛地改变方向斜刺衝去,它身后的群狼也跟著疤瘌脸猛衝,整个狼群眨眼之间按照顺时针方向围著秦军快速旋转起来,如果此时有人从空中俯瞰,大地上就想用起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的中心就是秦军將士们。这漩涡越转越快並不断地向內压缩著。 狼群突然变向让本已瞄准目標的將士们突然感到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射哪里好。先前狼群的攻击虽说也是来自四面八方,但是不管在哪个方向上,进攻的线路都是笔直的,將士们只要对准浪开弓放箭就好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极速旋转的狼群让將士们不由自主的跟著转动方向,不由自主的和身边的战友撞在一起。 也有不管不顾的军士直接对准一个方向放箭,这当然会射中狼,因为这时候狼群正在大掉头,也正在逐渐加速且队形比较密集。里圈的狼已经开始高速奔跑,外圈的狼刚刚才开始启动,利用这个时机射击效果最佳。当整个狼群高速旋转起来之后,这种射击的效果就很一般了。因为人的习惯是难以改变的,一但盯住一个目標就会下意识地跟隨其运动,即使此时还对只一个方向射箭那效果就大打折扣了,因为不能一箭就射中要害。秦军將士的箭本就不多,每一支都是宝贵的,此时不能一箭毙命就是浪费。所以很多將士都寻找机会力求箭出狼死,但是这样一来正中了狼的诡计,狼群之所以这样旋转接近就是为了干扰人类弓箭的准確性,降低自身伤亡,应该说狼群的目的达到了。 嗷呜~~~~~ 疤瘌脸率领部下再次加速,这一次他,它们直接撞向了盾牌手,而且是一撞即走丝毫不看有何效果。半只耳及其部下紧隨其后撞向盾牌手,而且只针对刚才疤瘌脸撞击的那一点进行接连不断的撞击。这就好比是十几把锤子接连不断咂在一根钉子一样,攻击连续猛烈而持久,比那种四面开的攻击方式更有效更直接更具破坏力。 被撞到的军士根本就站不起来,因为狼群犹如一股洪流连绵不绝的撞过来,倒地的军士根本就没机会站起来。而且被撞到和扑倒的军士越来越多,秦军的防御圈上的这个缺口越来越大。弓箭没用了,將士们只得拔出长剑组成若干双人或者三人战斗小组拼死抵抗。战场上喊杀声混合著狼嚎声惊天动地,长剑砍断肌肉骨骼刺入人体的声音不绝於耳,鲜血四处飞溅,断肢碎肉和臟器漫天飞舞。山河震动天地变色,这场惨烈的搏杀让那轮越来越淡的血月很快就坠下西山,天地之间一片惨白的光芒。 呼,疤瘌脸向贏来猛扑过去,中途却被一把长剑阻挡,疤瘌脸巧妙的躲过长剑但此时衝劲已经耗尽,紧隨其后的半只耳唰的扑了过来,但迎接它的是一桿长矛,手持长矛的是侍卫长蒙统。 蒙统蒙放和贏来组成了一个三人战斗组,每当遇到危险时蒙统和蒙放就会迅速自己面对危险把贏来转到最安全的方向上,但这一次显然有些力不从心了,因为衝过来的狼越来越多。 就在蒙放对付疤瘌脸,蒙统对付半只耳的时候,独眼儿借著嘈杂战场的掩护,灵巧地闪躲著悄悄接近了贏来,而此时贏来正在和一只大公狼对峙。 独眼接近到足够距离之后,猛地发出一声低吼,那只大公狼就像接到命令的勇士一般突然扑向贏来,全然不顾贏来手中的那把锋利的长剑。 噗,挥剑奋力斜劈的贏来竟一剑將大公狼劈成两段。就在贏来余势未尽的时候,独眼儿已经凌空扑到贏来眼前。这时机拿捏的恰到好处,几乎是在贏来一剑劈开大公狼的同时,独眼儿就衝破血雾扑了过来。此时贏来长剑正处於身体一侧指向地面,他的双臂处於前力用尽后劲未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挥剑抵挡。但是他又不能躲,因为贏来一躲开蒙放和蒙统的后背就亮给了独眼儿,那会將二人置於极其危险的境地,所以贏来只能死扛。 贏来鬆开双收扔掉长剑,猛的抓住独眼儿的两只前爪,他低著头撞向独眼儿的胸腹之间。独眼儿根本没料到贏来会有这样的招数,不仅抵消了独眼儿的冲势,还將独眼儿的两只前爪制住,此时独眼儿后抓落地正和身体仅靠两条后腿支撑,这让它没法腾起后腿踹贏来的胸部和脸部。而贏来用脑袋死死抵著独眼儿的胸腹一人一狼现在是,狼咬不著人,人放不开狼,谁也奈何不了谁。 就在一人一狼对峙的时候,呼的一声一根长戈横扫过来,狠狠砸在独眼儿的腰杆上,独眼儿惨叫一声拼命挣扎奈何贏来知道这是生死存亡的时刻,他使出吃奶的力气顶著独眼而不鬆劲。 啪啪啪,长戈接连不断咂在独眼儿的腰杆上,独眼已经是口喷鲜血叫不出声来。有经验的猎人都知道,狼这东西號称铜头铁腚豆腐腰,也就是说你打狼脑袋和屁股是没用的,因为这俩地方很硬不怕打,要打就打腰杆,保准一下就能把狼的脊梁骨打断,就这一下那狼不死也废了。独眼儿现在就像一个到空了皮口袋一样软绵绵的趴在贏来后背上,不知独眼儿已死的贏来还在用力顶著独眼的胸口。 “公子,狼死了鬆手吧!” 贏来抬头一看是曹尉史在关键时刻出手相救,代价是肩膀和大腿被別的狼咬的血肉模糊。 贏来扔下死狼捡起长剑大喊一声:“多谢曹尉史救命之恩!” “公子不必客气,天就要亮了,我们再坚持一下就能取胜!” “好!死战!” “死战!死战!死战!” “风!大风!” 就在將士们大喊死战的时候,从远处的高坡上传来了秦军战號。贏来回头一看简直是欣喜若狂。只见高坡上面涌出了近百人马,最主要的是还有三辆战车。 “眾位兄弟,张先生来支援我们了,援军到了,我们胜利啦,杀呀!” “杀!” 秦军將士士气高昂战力猛增。高坡上面张固拍著车辕涕泪横流的喊到:“公子莫慌,张固来也!没想到公子打得这么惨,固险些害了公子性命,这些狼真真可恶,该杀!將士们,给我杀!” “杀呀!” 第68章 黄雀在后 三辆战车一字排开快速冲向狼爸和苍狼王所在的地方,这就是张固的聪明之处。救援被困友军时,如果友军不是到了情况万分危急,实在无法支撑下去的地步,那是不能直接杀向混战的地方的,那样往往会事倍功半。 所谓擒贼先擒王,直奔敌方指挥中枢和统帅而去才是上上之策。这样做的好处有三:一来可以截断敌军后续力量打乱敌军指挥;二来可趁敌不备擒杀敌军主帅;三来可以摧垮正在和我军激战的敌军士气。所以张固直接指挥部队杀向狼爸和苍狼王所在的地方。 战车隆隆,箭如雨发。正在不断投入战场的狼群霎那间被截为两段。战车的威力如同现代战场上的坦克,尤其是在这种地势平坦的战场上几乎是相当於无敌的存在,挡在战车前的狼不是被射死就是被碾在车轮之下。 战车的速度极快,本来应该是四马驾车,但是张固为了增强通过能力和多拉武器,愣是改成了六马驾车。也幸好是这么一改,不然的话还不知道啥时候能赶到战场呢。 六匹马同时发力当然是动力强劲了,这就好像是把手推车掛在高铁上那速度和动力绝对是槓槓儿的。速度快衝击力就猛,三辆战车所过之处如劈波斩浪,狼群纷纷四散躲避。面对如此庞大恐怖的怪物浪也是会害怕的,如此一来后面跟进的车兵和民夫们自然是大开杀戒而且是杀的轻轻鬆鬆。 狼群被截断,犹如江河失去了源头,狼群的攻击力瞬间下降,而秦军將士们的压力顿减。打仗就是这样,双发实力发生逆转之后原本占据上风的一方就会迅速崩溃,因为已经士气受挫毫无战心了,此时的狼群就是这样,在没有號令之下不少的狼已经脱离战场四散奔逃。 这样一来,陷在秦军中间还在拼死苦战的狼就成了孤军,也成了必死之军。 唰,噗! 蒙统一剑將一只大公狼的脑袋砍飞,任凭那从脖腔里喷出的鲜血洒的满身满脸。秦军战至此时,所余者不过三十有二,而且是人人带伤血透重甲,但所有的將士都手持武器恶狠狠的盯著被围在圈內的疤瘌脸和半只耳。 疤瘌脸断了一只前爪,半只耳断了一条后腿。两只白狼帝手下的忠臣猛將已经陷入穷途末路的境地。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疤瘌脸和半只耳不约而同的仰头长嚎隨后猛地同时扑向秦军。 噗噗噗,咔咔咔! 长矛如林长剑似闪电,眨眼之间疤瘌脸和半只耳就变成了两堆肉泥。 贏来喘了一口气之后长剑一只正在发起衝锋的张固援军喊到:“眾位袍泽,此战已胜但我等必须除恶务尽,杀了狼王!为战死的袍泽报仇!” “杀狼王!杀呀!” 將士们跟隨贏来杀向最后的狼群。 狼爸已经听到了疤瘌脸和半只耳绝別的嚎声,狼爸的双眼染上了一丝血色,一旁的苍狼王知道白狼帝怕是要以死相拼了。隆隆开来的战车势不可挡,新来的生力军气势如虹,狼族败了败得很惨但却败得令人肃然起敬。狼族前后参战的有一千多只狼,兵力是秦军的十倍还多,到现在剩下的不足百只按照人类的计算方法战损达九成以上,可谓惨败中的惨败,也可以说是全军覆没。 但狼爸並没有下令撤退,此时撤退並没什么不妥之处,也不会有损於白狼帝的英名,但狼爸没有下令撤退,因为他不甘心,也因为在它来之前狼妈殷切的望著狼爸,那意思狼爸很明白,狼妈是在说:“它爸,咱们的小七呢?我的小七还能回来吗?” 这就是狼爸没有下令撤退的原因,它没法回去面对狼妈。它更不能允许自己夹著尾巴逃跑,因为它是白狼帝是狼族的皇帝,它可以失去生命,但绝不能失去尊严!所以,狼爸决定死战到底! 张固指挥军队迅速控制了战场,又指挥战车和步兵拉成一线齐头並进,缓缓逼近狼群逐渐形成合围之势。当张固见到贏来率军赶到的时候,他跳下马车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公子,张固谋划不周使公子千金之体以身犯险,还害了这么多袍泽的性命,张固之罪也!请公子责罚!” 贏来慌忙扶起张固说到:“先生何出此言,若非先生妙计我等不知何时才能拿下此地。此战凶险只因群狼势眾且凶狂,非先生之过也!先生能在危险关头挥师驰援,足见先生谋划之精,料算之准,我的先生如虎添翼,请先生不要妄自菲薄。来今后仰仗先生之处多矣,还望先生不弃!” 张固再次跪地答曰:“固只愿追隨公子一人,固此生愿与公子肝胆相照,不离不弃!请公子受张固一拜!” 贏来坦然的受了张固一拜二人君臣关係就此確立。隨后,贏来將战场指挥权交给张固和白泽,这一文一武一为主一为辅足可以决定此战的最终胜利。 贏来身边的侍卫包括蒙统和蒙放那个在內只剩九人,此时胜券在握做为公子的贏来就大可不必以身犯险,衝锋陷阵了。 蒙统蒙放护著贏来来到一处高坡上,一方面是让贏来能够休息,另一方面也可以让他看到整个收官之战的过程。 蒙放和蒙统站在贏来左右,其他侍卫围在他们身边把守住各个方向。蒙放看到烧毁的军营內贏来的帐篷还在,虽说已经变得黑乎乎的但却没倒下,也没被烧毁,这样的帐篷还有好几座。於是蒙放看看蒙统,並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帐篷,蒙统点点头蒙方立即领著三个人跑向军营,他们是想把贏来的帐篷挪到现在的地方,再烧点热水给贏来洗洗脸同时也能让他喝口热水。 此时的战场上,白狼帝和苍狼王已经肩並肩俯下了巨大的身躯,其他的狼也是这个动作,根本不用白狼帝下达命令,此时此刻命令毫无必要,只需跟著白狼帝去做就好。 人类已经把这群狼包围,此时想跑都跑不了了,整个狼群已经处在弓箭和弓弩的覆盖范围之內,只需一顿乱箭齐射战斗就可以结束。 吁~~~~ 隨著驭手的呼喝,三辆战车停在遥遥面对白狼帝和苍狼王的地放。张固居中,右为白泽左为曹尉史。张固左右看了看两位副手,隨后举起长剑。 贏来和侍卫们的目光也被这即將开始的最后一战所吸引,但他们不知道在他们的右后方三十余只狼正藉助灌木蒿草的掩护匍匐接近,为首的正是蒙义。 蒙义紧赶慢赶还是比张固慢了一步,但这也让他等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每一个中国人都懂,蒙义自然更加清楚,为今之计只有抓住贏来才能救出狼爸,蒙义毫不犹豫的开始了行动。 就在张固举起长剑准备发出进攻命令的时候,蒙义发起了突然袭击。三十余只狼纵身而起扑向背对著自己的侍卫们,而蒙义则是骑著大白狼直接撞开拦路的两名侍卫冲向贏来。 蒙统的反应不能算慢,在他转身之际手中长矛已经迅猛刺出,而此时蒙义已经自狼背上纵身而起手中狼刺划出一道乌光。 咔的一声,蒙统手中长矛被狼刺削成两截,蒙义在空中收腿又猛的踹出,猝不及防的蒙统被结结实实的踹中前胸整个人倒飞了出去噗通一声仰面摔倒在地,那头大白狼凶狠的扑了过去,双爪按住蒙统双臂张开了大口露出了獠牙。 蒙义借著一踹之力在空中转体撞向贏来,跟本没有半点反应的贏来被蒙义撞倒在地,俩人抱在一起滚出老远之后,蒙义迅速翻身骑在贏来身上扬起手中狼刺对准了贏来的心臟部位,但就在这一霎那之间蒙义愣住了。 贏来:“你,你是狼妖?” 蒙义:“你是贏来?” 蒙义和贏来交手这么久,这俩人谁都没好好看过对方的真容,贏来看到的蒙义都是脸上画的乱七八糟的样子,而蒙义一般都是距离贏来很远只能看个大概,就算是他潜入军营和贏来谈判那回也因为灯光暗淡没有看仔细。这次来人几乎是脸贴著脸,蒙义的脸上又是乾乾净净的,所以两人把对方的容貌看了个清清楚楚。蒙义和贏来的心头同时浮上一个疑问:“这傢伙看著怎么那么眼熟呢?” 这时候容不得蒙义多想,他一把把贏来从地上拽了起来,右手狼刺横在贏来咽喉处,隨后发出了一声长嚎。 嗷呜~~~~~~ 听到这声长嚎,白狼帝、苍狼王和所有的狼心头是一片轻鬆,因为它们听出来了,这是白狼家小七的声音。 而张固、白泽和曹尉史闻声回头一看却嚇得鬚髮倒立冷汗皆冒。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张固怎么也没有想到已经胜券在握之时却出现了如此意外。一时间,狼群欢声雷动,军民鸦雀无声。 而在距离蒙义和贏来不远的地方,蒙放正弯弓搭箭对准了蒙义的脑袋。 第69章 奸诈的古人 张固强自镇定,命驭手驾车调头来到距离蒙义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住。张固仔细的看了看挟持贏来的蒙义,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隨即迅速恢復正常。 张固拱手说到:“阁下想必就是狼妖吧?” 蒙义哼了一声回答:“不是狼妖是狼神。” 张固呵呵一笑说:“既然是神为何用此卑鄙伎俩?” 蒙义:“你这分明是倒打一耙,这里本是狼族领地,你们想要可以,但为何要大开杀戒?你看这遍地狼尸,將他人之物据为己有还要斩草除根,你们就不卑鄙吗?” 张固:“把他人之物据为己有还大开杀戒这当然是很卑鄙的,但是我切问你,我们把谁的东西据为己有了?” “你们把狼族领地据为己有。” “那在请问,狼是人吗?” “你!你巧言令色,你厚顏无耻。本神不跟你理论,现在贏来在我手中,生死在我一念之间,何去何从划出道来!” 张固嘆了口气说:“公子在你手上我还有何可说,你说条件吧,怎样你才肯放了公子?” “你们退出此地我就放了他!” “狼神啊,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如今狼都被我们打败了你若不来这一手,那些狼都会被杀的一个不剩,你还想让我们退出这块土地,你这是强人所难。” “你家公子在我手上,你有胆量不答应吗?” “狼神,你以为你就是胜券在握了吗?” “你不用巧言令色,我知道那边有个小子正用弓箭指著我的脑袋,但我可以保证在那支箭射中我之前切断你家公子的咽喉。我一条烂命换你家公子一条命我赚了,可你呢?你就不好受了吧?我听说你们讲究主死仆隨,你家公子死了说不得你就得跟著陪葬吧?” 张固脸上的表情变换数次之后才稳定下来,他摸著下巴说到:“我是齐国人,公子若有意外我大不了另投他国就是了,你休想要挟与我!” 蒙义哈哈一笑说:“哈哈,行,你够流氓。不过说这话的时候別眨眼就好了,须知你家公子能看见你眨眼我也能看到,所以你这一计不灵,再换一个!” 张固嘆了口气走下战车上前几步说:“看来你还是个知情明理之人,既知下属难做你又何苦为难与我。不若这样,你放了我家公子,以我为质可好?”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你跟你家公子的身价差了十万八千里,以你为质我岂不是要赔死?不换!” “年青人不要那么固执,换吧~~~” “不换!” “换吧~~~~~” “不换!” “不换你会后悔的。” “我没啥后悔的!” “弓箭手!” 张固怒吼一声,围著狼爸和狼群的弓箭手和弓弩手齐刷刷的举起弯弓和弓弩对准了群狼。 张固拍了一下手说:“现在你一我家公子为质,而我以狼群为质。虽然我不知道你和那群狼到底有何关係,但我可以看出来你对他们很是掛怀。既然你我之间筹码相同,我先咱们还是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谈为好。哦,忘了告诉你,我还安排了一支援军,估计再有一个时辰就能赶到,到时候你想走都走不了。哦,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我家君上虽然只有公子来一个儿子,但秦的继承人可不止他一个,所以你就是杀了公子来也於事无补。与其在这虚张声势,不如想想有什么你我都能接受的条件才是正理。年青人,不要意气用事,须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张固说的是声情並茂一副一心为蒙义好的样子,但是蒙义怎么看这傢伙怎么像一只披著人皮老狐狸,浑身上下冒著奸诈和骚气。但是蒙义不得不承认这傢伙说得对,现在双方手里的筹码是半斤对八两,別看俩人说的轻鬆实际上双方都是投鼠忌器,也都怕惹恼了对方。 蒙义眼珠一转,碰碰贏来说:“那啥,你倒是说句话呀?你不说话我就要用这明晃晃的大刺扎你了啊。” 贏来:“你想让我说什么?这地方我们要定了,除此之外其他的好商量。” 蒙义:“小小年纪咋就是个捨命不舍財的主呢?命重要还是地重要哇?” “都重要!” “呃,年青人不要那么固执,须知忍一忍波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贏来拍手赞道:“好句,好才华,好道理!” 蒙义满头黑线的说:“没叫你夸我,你是我的人质,我分分钟就能要了你的性命,你能不能专心点儿,啊?” 贏来:“一百將士,三十侍卫隨我出征,如今只剩三十二人,你叫我如何答应你?你不是自称狼神吗?你若能让我那些死去的袍泽重新站在我面,本公子二话不说掉头就走。若不能就少在这里故弄玄虚,我秦人剽悍勇烈视死如归,要杀要剐隨便你,这地绝不退让一丝一毫!” “壮哉,公子来!义哉,公子来!” 军民听了公子来的话无不大声喝彩,气得蒙义差点动手宰了贏来。贏来小声对蒙义说:“我说几句豪言壮语没別的意思,我是公子不能在军民面前丟了父君的面子。莫恼,你我打个商量,我放那些狼走包括你身边的这些,你留下行吗?你总不能一辈子生活在狼群之中吧?只要你跟著我,我保证会对你好的!” 蒙义诧异的看著贏来,他似乎看见贏来的脑袋上冒出了俩狐狸耳朵,屁股后面长出了毛茸茸的大尾巴。这事整的这到底谁是打劫的谁是被劫的呀,这咋还策反上了呢?这古人的脑迴路比现代人长还是咋的,怎么就一点都不怕呢?这面前一个老狐狸就很难对付了,再加上怀里这个小狐狸,蒙义有点儿麻爪了。 就在蒙义犹豫的时候,张固似是无意的挥了一下袍袖,就好像是把苍蝇赶走的样子。但战车上的白泽却猛地一挥右手。嗡的一声箭如雨下,几十只狼中箭栽倒在地。 蒙义怒目直对张固吼到:“你!言而无信!” 张固转身吼到:“谁放的箭,谁让你们放箭了,这不是让我失信於人吗?此时过后再责罚你们!” 战车上的白泽抬头看著天空,右手梳理著自己的鬍鬚都不搭理张固。 张固转身对蒙义拱手施礼说:“狼神莫恼,他们都是一帮莽夫,不像你那般明白道理。误会,这绝对是误会。其实固也是刚来,他们还不明白固的处事风格。莫恼莫恼,你看我都斥责他们了,咱们还是继续谈吧。” 说话的时候,蒙义已经看到狼五狼六带著狼九到狼十二这四只小狼正悄悄接近蒙放,但蒙放早就发现它们了,蒙放根本就没变化姿势,但他身边的俩侍卫已经蹲在地上端起了弓弩。不能再等了,再等白狼一族的损失更大。 蒙义还不知道狼三狼四已经死了,他也没看见狼大,这让蒙义心急如焚,他不想让狼妈失去儿女,他更不想眼睁睁的看著狼爸死在自己面前,於是蒙义把心一横说到:“放它们走!” 张固故作惊讶的问到:“就这一条?” “只此一条!” 张固转身挥手喊到:“放它们走!” 嗷呜呜~~~~~ 蒙义发出了嚎叫声,那意思很明白就是告诉狼爸和狼三狼四,让它们快走! 嗷呜呜~~~~~ 狼群整齐的回应著蒙义,意思是要走一起走。唰,蒙义的左手抽出另一把狼刺横在自己脖颈上。 嗷呜~~~~~ 所有的狼都立在原地不动,包括狼五狼六和那四只小狼,它们被蒙义的举动惊呆了。 嗷呜~~~~~ 狼爸仰头长啸,唰,蒙义的眼泪夺眶而出。他听出来了,狼爸是在呼唤他,那意思就是:“七呀,我的小七!” 嗷呜~~~~~ 蒙义再次发出长嚎,张固看著这一幕砸了咂嘴挥了一下袍袖,白泽右手往上一扬,包围圈闪出了一道缺口。 蒙义再次发出尖利的嚎叫,狼爸踌躇片刻之后转身走向缺口。当狼群退出缺口走进深山密林之时,蒙义转身对著狼五狼六连声嚎叫,狼五狼六发出悽厉的嚎声之后领著四只小狼飞速的跑进密林当中。看到所有的狼都离开之后。蒙义放开贏来高举双手,两把狼刺掉落在地上噗噗两声插进土中。 嗷呜呜~~~~ 远远传来狼爸的啸声,蒙义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贏来看了心中不忍,想要上前安慰蒙义却被张固拦住。 张固上前一步说到:“我现在有些相信你是狼神了,既然你是狼神又被我等擒获说不得要得罪你了,见谅!” 贏来惊呼:“不要!” 蒙义还没做出反应,一根断了一半的长矛杆狠狠拍在蒙义头上,蒙义眼前一黑栽倒在地,蒙义在昏厥之前听到了贏来的声音。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不讲信义,你们不能这样对他!” 第70章 你跟我姓吧 猛一慢慢睁开眼睛,发现已经是黄昏时分。头还是疼,蒙义想用右手摸摸痛处,不料右手却如此沉重。他偏过头一看,只见右手腕上套著一个粗大的青铜环,环上还连接著一串很粗的青铜链子。这链子延伸到二十步以外,固定在一棵一人抱那么粗一丈来高的树桩上。蒙义举起左手一看也是一样,不仅如此他的双脚也戴上了这样的青铜环同样连著锁链。 锁链的长度比二十步稍长,这让蒙义能做起来也能站起来但是想要走动却不能了,他只能待在四棵树桩中间很小的范围內。蒙义坐了起来,费劲的伸手摸著脑袋,脑袋上有个大包,脑子里还在嗡嗡作响,不过头上倒是包著一根布条,看样子是给他上了药的。 借著落日的余暉,蒙义四处打量。这是一座巨大的军营,蒙义所处的位置应该是这座军营的正中间。这里地势最高可以看到高大的营门和用原木製作的墙。这座军营无论是规模还是结实程度都比蒙义先前看到的那座军营强十倍不止,这儼然就是一座用木材搭建的堡垒。直到现在,蒙义还能看见不少民夫和军士正在忙上忙下的修筑寨墙。 猛一转了一下头看到军营內一侧的开阔地上,竖起了一圈木柵栏,不少军士正把一群群的野马赶进那临时的马圈里,草草一数已经赶进马圈里的野马差不多有三百多匹,其中还掺杂著几十头野牛。 人还是比狼聪明,很快就能將成群的野马驱赶到指定的地方。蒙义再把头转向另一侧,这边是一片片的帐篷,很多人进进出出,还飘来了食物的香气。咕嚕嚕,蒙义的肚子叫了起来。 “喂,你醒啦。”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蒙义回头一看,就是那个弯弓搭箭指著自己的脑袋的小子。蒙义点点头没说话,他之前是狼神现在是阶下囚,曾经的系统训练告诉蒙义,在成为俘虏的时候最好不要开口说话。 那小子蹲在离蒙义是不远的地方好奇的看著蒙义,他隨后问到:“你咋不说话了?你不是会说话吗?难道我伯父一枪桿把你打的不能说话了?” 蒙义摇摇头还是没说话,那小子豪爽的一笑说:“別怕,没人想把你怎么样。我叫蒙放,是公子的贴身侍卫。打你脑袋的是我伯父蒙统,他是公子的侍卫长。其实我觉得他跟我爹一样疼我,我爹死在战场上了,是被西戎人的箭射中了心窝,当时就不行了。后来我娘也死了,是我伯父把我养大的。你有爹娘吗?” 蒙义摇摇头,蒙放点点头说:“你和我一样也是没爹没娘的孩子,那你怎么跟狼在一起的?” “我是在狼窝里长大的,睁开眼看见的就是狼,那时候我还在吃奶,再往前的事我就不记得了。” 蒙放见蒙义说话了,他开心的笑了。 “噯,你有名字没有?” 蒙义本想告诉他但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蒙放挠挠脑袋说:“也是,跟狼一起长大的怎么会有名字。可你是怎么学会说人话的?” “是跟进山的猎人学的。他们有时候住在山里,到了晚上我就偷偷跑到他们住的地方藏在树后面听他们说话。开始不明白,后来渐渐的就明白了。” “哦,原来这是这样啊。对,你饿了吧?等我给你弄吃的去,熟肉你吃不?” 蒙义笑了,他冲蒙放点点头。蒙放高兴的跑了,也不知道他到底高兴个啥子。 没过多久,蒙放端著一个木托盘跑过来,托盘上是一大块烤肉和两只木头碗。这回蒙放和蒙义面对面坐下,他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刀插在烤肉上,隨后解下腰间鼓鼓的皮囊往碗里到著液体。蒙义提鼻子一闻就知道应该是酒,不过这种酒应该属於米酒,因为它有粮食的清香却没有浓烈的酒味,而且比较浑浊。 蒙放放下酒囊端起一碗酒递给蒙义,蒙义一下子就喜欢上这个心无城府的孩子。就在刚才,如果蒙义想要动手的话,绝对会用那把插在烤肉上的小刀刺死蒙放隨后撬开手上和脚上的锁链,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一分钟。但蒙义没有那样做,因为在这个时代蒙放是第一个对蒙义毫无防备,也是第一个跟蒙义说心里话的人。这对蒙义而言是弥足珍贵的,蒙义怎么能忍心对蒙放下手呢?如果换成是那个满嘴骗人鬼话的老狐狸,蒙义绝对会第一时间弄死他,然后再踹几脚。 “噯,我敬你酒呢你咋不理我?” 蒙义正想心事的时候,被蒙放一嗓子给唤醒了。好傢伙蒙放那张圆脸都快贴到蒙义的脸上了,那双牛眼瞪得圆溜溜的看的蒙义都不好意思了。 “咳咳,我刚才走神了,对不住。来,我敬你!” “好!” 哐,哥俩一碰酒碗隨后仰头一饮而尽。蒙放用袖子擦著嘴边的酒渍舒服的打了个嗝。 嗝~~~~ 蒙义也同时打了个响亮的嗝,哥俩互相看著对方忽然放声大笑。蒙放拿起小刀说:“你手上不方便,我给你割肉吃吧。” “不用,这点分量不算什么,我自己来。” 蒙放大方地把小刀递给蒙义,蒙义笑著接过割了一块肉先在手中掂了掂,突然一甩手將肉块甩向蒙放,蒙放大嘴一张一口咬住烤肉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哈哈哈哈,这个好玩儿,换我了。” 蒙放抢过小刀依法炮製,小哥俩一口肉一口酒连吃带喝很是愜意。这种米酒对於蒙义来说就跟喝水一样,但对於蒙放来说似乎后劲很大。別看这小子人高马大的,实际上还是个孩子,估计平时他伯父管得严不怎么让他喝酒,这次应该是他头一回喝酒,因为他的那张圆脸现在就像一个熟透的柿子。 这时候蒙放已经完全把蒙义当自己人了,这可能是因为他俩都是没爹没娘的孩子的缘故。蒙放和蒙义背靠著背,蒙放说:“噯,兄弟。你真的没见过你爹娘?” “没有。” “你比我惨,至少我还记得我爹娘的样子。想他们的时候,我就跑到爹娘的坟边上跟他们说说话。有时候想急了还会哭一鼻子,你可別笑话我啊。” “我怎么会笑话你呢,我根本就没见过爹娘,我想跟他们说说话可是连爹娘是不是还活著都不知道。” 蒙义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跟刀扎的一样,在那个世界他的父母还活著,但他却牺牲了。在这个世界他都不知道父母是谁,所以他现在能想的就是他那一世的父母。 蒙放用脑袋碰碰蒙毅的后脑勺说:“別难过啊兄弟,人啊没了爹娘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没朋友没兄弟。过去你跟狼在一起就不说了,现在你跟我们在一起没兄弟怎么行,所以我跟你当兄弟。你看这样好不?反正你也没爹没娘,没名没姓的,不如你就跟我姓吧,这样咱俩就能当一辈子兄弟了。我伯父说,人这辈子活得艰难,能有兄弟互相帮趁著会好过些。你跟我姓咱俩就是兄弟,省得你以后孤孤单单的。我没別的意思啊,你不愿意就算我没说,就算你不跟我姓咱俩也是兄弟。咦?你咋啦?” 还能咋,蒙义是被蒙放这番话感动哭了。蒙放让蒙义跟他一个姓,那是丝毫没有別的意思的,而且蒙义本来就姓蒙,哪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蒙义擦乾眼泪回头对蒙放说:“说好了,我从今后就姓蒙了,咱俩就是兄弟,亲兄弟!” 蒙放咧开大嘴笑得很是开心,然后哥俩把肉吃的精光把酒喝得精光。蒙放大喊一声:“爹、娘,我有亲兄弟啦,我给你们找了个儿子,你们高兴不?” 说完之后这小子俩眼一翻一头扎进蒙义怀里呼呼大睡,蒙义微笑著摇摇头把蒙放放倒在自己身边,把他的大脑袋搁在自己腿上。蒙义看著这个自己找上门来的兄弟,心里既是感动又是快乐。 一双方头靴出现在蒙义的视野里,蒙义抬起头来看著眼前的人,心中暗暗骂到:“老狐狸,派个人来套我话,没想到吧如今这人成了我兄弟,你这才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嘿嘿。” 张固低头看著蒙义的眼睛,他发现蒙义的眼神跟同龄人不太一样,有一种洞察一切的意思,这让自詡才高智绝的张固心里很是不爽。 “哼!真是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张固抬起脚来踹向蒙放,不料他的脚如同被一把铁钳夹住了一般。张固单腿蹦著拼命把脚往外拽,但不管他怎么使劲也无法如愿。 “噯噯我说,我又没把你怎么样,我就是想踹他一脚,你为何这样对我?” “我最討厌愚蠢的人,更討厌自以为是的人。像你这种自以为是的愚蠢之人我很想一下捏死你。告诉你,不准你碰我兄弟,他少了一根毫毛我就拧下你的脑袋!” 张固大怒,厉声喝到:“大胆狼妖,你自己都性命难保还管他人。速速放手,否则我就让你生不如死!我滴娘咧~~~~~” 蒙义很听话,张固让他放手他就立即放手了,只不过用力大了些,张固翻著跟头就飞了出去,扑通一声来了个大脸朝下平沙落雁式。这一跤摔得张固五臟六腑像是挪了位,浑身上下如同散了架,满嘴白牙好悬没被磕下来。张固趴在地上一边喘气一边指著蒙义骂到:“妖孽你等著,你等我喘过气来的。” 蒙义不屑的看了张固一眼,撇撇嘴说到:“慢慢喘,憋死多难受哇。我等著你喘过气来,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地!” 张固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边走边说:“你等著,你等著!” 第71章 试探 张固走了之后,蒙放翻了个身吧唧吧唧嘴说:“我不是废物。”蒙义笑著拍拍他柔声说到:“”你当然不是,他才是,跟一个废物犯不著生气,睡吧。” 蒙放拱了拱身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之后打起了呼嚕,蒙义轻轻拍著蒙放,不一会蒙放的鼾声消失了,睡得很是香甜。 一双方头靴再次出现在蒙义眼前,这次蒙义连头都没抬就知道是谁。 “咳咳。” 张固咳嗽一声提醒蒙义,蒙义这才抬起头来,他一看到张固的样子禁不住笑了。只见张固换了一身长袍,头髮也重新梳理得一丝不苟,还带上了高冠,在他身后站著俩军士,一个端著食盘,一个捧著一坛酒。 蒙义笑问:“一计不成再施一计?” 张固没接话茬儿,整冠捋带隨后双手抱於胸前躬身一礼。 “曲沃张固特来拜访。” 蒙义笑答:“先生免礼。我为阶下囚,汝为座上客,不知先生何故见我?” 张固一挥手,那俩军士放下手中的东西打开一张毛毡铺在地上。张固伸手做了个请个姿势,蒙义也不推辞起身走到毛毡上盘膝而坐,张固则是跪坐在蒙义面前,那动作中规中矩堪称礼仪典范。 食盘和酒罈放好之后,张固一挥手那俩军士躬身退下。不待张固开口,蒙义抢先发问:“先生礼贤下士必有所求,不妨直言。” 张固微微一笑说:“並无所求,只想和你饮酒畅谈而已。” 蒙义举起双手晃著哗啦啦的链子对张固说:“看到我这惨状先生心里想必是很畅快,但我却畅快不起来,先生还是自斟自饮,自说自话吧。” 张固手按酒罈说:“怎么,不敢喝?” 蒙义答到:“激將法没用,你的酒我还真就不敢喝,怕你下药。” 张固哈哈一笑说:“你猜对了,我还真就在酒中下了药,不行我喝给你看。” 张固说完之后举起酒罈就是一口,蒙义没等他放下酒罈就抢了过去也是一大口。 张固问:“药效如何?” 蒙义答:“你放少了。” 哈哈哈哈,俩人同时大笑起来。张固割下一块烤肉送到蒙义面前。 “肉里也下了药,敢吃否?” 蒙义张嘴咬住烤肉嚼了几下咽了下去,张固看著蒙义喉咙一动之后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实话告诉你,肉里真的下了药,不过你別怕,不是毒药是泻药。你让我五体投地顏面尽失,我这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我扯平。” 蒙义圆睁二目怒视张固,张固哈哈一笑站起身来退出数步以手掩鼻脸上露出奸计得逞时的得意之色。 噗,蒙义一口將嘴里的那块肉吐了出去,隨后抄起酒罈喝了一口漱漱嘴再喷了出去。 “我就没完下咽,你这一计未能奏效,再来!” 张固放下掩著鼻子的手满脸正色的说到:“些许雕虫小技算得了什么,此等手段为我等读书之人所不齿。实话告诉你,酒和肉都没事,我就是想看看你的胆量和智谋。” “看出什么了吗?” “看出不少,咱们边吃边谈。” 张固重新落座和蒙义对饮三杯之后,拱手问蒙义:“请问阁下贵庚?” “十四。” “不可能?” “有何不可能?” “以固之所见,阁下勇武绝伦,智谋超群,堪当大任。而且我观阁下逢此大变处於绝境却淡定从容不卑不亢,阁下城府之深深不可测,胆气之高高不可攀。似阁下这般年纪的,无一人能及阁下万一也。” 噗,蒙义嘴里的酒喷了出去,好在他及时转头否则张固会被喷的满身满脸都是。蒙义擦著嘴角对张固说:“张先生,我不就是摔了你一跤吗?这並不会有损你的顏面,也不会降低你的身份。你何苦为了找回自己的顏面拼命將我抬高,我若像你说的那样出色,又怎会沦为阶下之囚?” 张固脸上变的庄重起来,他说:“若不是亲眼所见,固很难相信你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固感觉是在和一个不惑之年的人坐而论道,你似乎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你是在狼群里长大的吗?你说话是跟猎人学的,那这些伎俩呢,难道这些都是狼教给你的吗?” 这个问题对蒙义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他可以用那样的话骗过蒙放,但绝对骗不过一位古代谋士,何况这位谋士还是一位不按寻常套路出牌的奇葩谋士。但蒙义必须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因为这对他今后很重要。 “张先生,我的確是在狼窝里长大的,我的养父母都是白狼。当我八岁那年,我的养父白狼王將我带进一座高山之巔的秘洞前。当我进入秘洞之后,只见里面五光十色,鸟语香,祥云繚绕,紫气蒸腾。就在我诧异之时,一道金光射入我的脑袋。那一刻我犹如醍醐灌顶,灵智大开,只觉浑身舒畅筋脉皆开,打通任督二脉,运行大小周天。从此以后,我就能言善辩,明辨是非,身轻如燕,迅猛如虎。当我走出秘洞的时候,哗啦一声秘洞倒塌,不见踪跡。后来我独自一人找过但却怎么也找不到路了,我只知道那秘洞在西边一直向西走找到最高的那座白雪皑皑的大山就是了。就是这样,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说完之后蒙义低头吃肉大口喝酒再也不看张固一眼,蒙义心说:“有本事你去找,反正珠穆朗玛峰就在西边,只要你找总能找到,至於上不上的去那就跟我没关係了。” 张固擦著满脸的汗水不可思议的看著蒙义,他肯定不知道珠穆朗玛峰是啥峰,但他知道在西方的確有座高山,那是传说中西王母的驻地,周穆王两征犬戎大胜之后,继续西征直至崑崙之丘,在那里穆天子见到了西王母,並受到了西王母的盛情款待。崑崙,又称崑崙虚。华夏第一神山,號称万祖之山,龙脉之祖。 张固看著蒙义心中暗道:“眼前这小子说的莫不是崑崙?若真是崑崙倒是有可能的!崑崙山上有神仙啊!” 张固咳嗽一声语气较刚才恭敬了许多。 “敢问阁下,不知阁下跟隨哪位仙人修行,又不知阁下久居狼群是何用意?” 蒙义心中直喊臥槽,他原想编个理由敷衍一下就行了,没想到这个张固居然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其实蒙义错怪张固了,准確的说他还不了解古人。古人对神仙可是恭敬有加的,只要是和神仙沾边的事情那是特別想搞清楚的。看看华夏歷史上最早的那些史诗啥的里面全是这个神呀那个神的,还都长得稀奇古怪,须知人的好奇心可比狼大多了,张固作为古人肯定是不能免俗的,因此才有这样的疑问。 既然人家问那就继续编吧,反正张固也没出去考证,那就编唄。 “张先生,其实你应该知道,像我这样被贬下凡间的一般都被抹去了记忆,嗯,还封住了法力。对,就是这个套路。所以我就跟普通人没啥区別,至於为啥跟狼住在一起嘛,大概似乎是让我照顾白狼吧。” 张固点了点头,蒙义好奇地看著张固问:“你相信啦?” 张固再次点头说:“信了。” “为何?” “白狼乃祥瑞之兆,轻易不得见。史载穆天子征犬戎得四白狼,大胜。你若能將白狼招来,无论对你还是对我家公子皆有无上妙处。” 蒙义看著张固说:“其实你还是不信,你的目的就是让我招来白狼,对吗?” “固信与不信无足轻重,只要这样的傻子信就足够了。” 张固边说边指著蒙放,蒙义眯著眼说:“何苦轻视我家兄弟?” 张固:“並未轻视,我说他傻其实是羡慕他。要知道智者多夭寿,愚人往长生,傻人有傻福苍天都照应。哭就哭了想你我这样的自詡智计百出,又不肯庸碌一生的人啊。今日就说到这吧,还请阁下仔细斟酌,切莫自误。” 张固站起身似乎要走,但却踌躇一下之后似乎在自言自语。 “人,总要活下去,总得给自己找条出路哇。” 蒙义站起身来对著张固的背影深施一礼。 “小子无知,之前多有得罪,请先生海涵。” 张固也没答话,挥了挥手走了。当张固走过中军大帐一侧的时候,他迅速闪身躲进阴暗之处拱手说:“此人来歷不明,但却心地纯良,智勇双全,果敢机敏,若能收为己用当为一大助臂,若不能收为己用应儘早灭之!” 黑暗中一个人影挥了挥手,张固拱手退下。蒙义把蒙放弄到了毛毡上让他躺好,蒙放吧唧吧唧嘴说:“我不傻。” 蒙义:“你不傻,你聪明著呢,再不好好睡我抽你!” 蒙放翻了个身呼呼大睡,蒙义摇著头笑了笑。当他回头的时候看见一双方头靴子。 “先生何故去而復返?” “我不是张固,我是贏来。” 蒙义抬起头,看到了贏来那张带著微笑的很阳光的脸。 第72章 赐名 同样的年纪同样的阳光帅气,但此时此刻一个是身披枷锁的阶下囚,一个是高高在上的贵公子。一个跪坐在毛毡上不卑不亢,一个站在毛毡之外低头微笑看著对方,没有一丝骄狂之气。 蒙义看著贏来,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清晰。看著蒙义越来越疑惑的眼神,贏来笑得越来越开心。他走到毛毡上在蒙义面前跪坐下来,隨后伸手拍拍蒙义的肩膀说:“是不是看见我觉得很熟悉?” 蒙义:“对呀,你也有这种感觉?” “当然,你抓住我的时候就有,现在就更有了。” “你我应该没见过吧?” “之前肯定没见过,知道你我为何看著对方就感觉眼熟吗?” “不知道,你说为何?” “你照过镜子吗?” “没有,但是在水里照过。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我跟你长得很像?” “不是很像,简直就是一摸一样!” 经过贏来这么一提醒,蒙义反应过来了。他没照过镜子,但是在波平如镜的湖面上看到过自己的影子,蒙义对自己现在的相貌还是很满意的,至少比上辈子英俊帅气的多。现在蒙义看著坐在自己眼前的贏来,仿佛真的对著一面镜子看自己的脸一样。、 蒙义摸摸自己的下巴说:“不一样。” 贏来:“哪里不一样?” “你比我白。” 哈哈哈哈哈,小哥俩同时放声大笑。笑声把熟睡的蒙放吵醒,他迷迷糊糊的说:“哈哈哈,我比你黑。” 啪,蒙义一巴掌拍在蒙放的肩膀上说:“好好睡,有好吃的我叫你。” 呼嚕嚕,蒙放又睡著了。贏来眨了眨眼睛突然说到:“跟著我吧,我可以保护你不受伤害,不受无知之人的嘲弄和羞辱,你也不用整天面对那种视你为异类的眼光。你可以吃饱穿暖,过得和其他人一样。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在战场上杀敌建功,將来也可以封妻荫子功成名就。当你在人前显赫之时,谁都不会在意你的过去的。” “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其他办法也有,我可以放你走,你可以选择跟狼继续生活在一起。但你是人,终究不是狼。” 贏来说的很对,蒙义自己也不想一辈子和狼生活在一起,既然在这个时代重生,那就要在这个时代好好的活下去,最起码要活的像个正常人一样。什么是像正常人一样呢?最基本的就是有家,有亲人,有朋友,有兄弟。这些都是狼给不了蒙义的,蒙义必须回归人类社会才能拥有这些。但是蒙义又很犹豫,他从心里对现在的人类社会有牴触,因为这不是他所熟悉的时代。人换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都会有这样那样的不適应,何况是回到了几千年之前呢。 看著默不作声蒙义,贏来伸出一只手搭在蒙义的肩上。 “你能在狼窝里长大一直活到现在,肯定吃了不少的苦,至少你是吃著生肉长大的对吧?但是我见你依然健壮有力依然聪明机智,这说明你可以很快適应,也可以破解一切难题。只从朗能听从你的指挥这一点上来看,我就知道你是个有能力的人,有能力的人到哪里都能大放异彩,我相信你也可以。来吧,跟著我吧。” 蒙义抬起头来问:“我记得你说过,你的父亲是秦人的君上,他们都叫你公子,你將来也会是君上吗?” “我现在还不敢確定,因为父君並不是很喜欢我。父君喜欢的是孔武有力能征善战的人,我的大兄贏鈹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我將来能不能成为君上还未可知。” “你是你父亲唯一的儿子吗?” “是。” “难道你们秦人的君上不是把大位传给嫡长子的吗?” “天子和列国大多是这样,但我们秦人不是。秦人传位立贤重於立嫡。” 蒙义:“话是这么说,那么怎么才叫贤,这个立贤的標准由谁来制定,谁来执行?还不是在位的君上,贤与不贤还不是在君上的一念之间?” 贏来似乎想要反驳,但却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不管是立贤还是立嫡,首先要看在位者的意思,他喜欢谁谁就是贤和嫡。其次要看继承者所代表的势力如何,如果代表大多数的贵族利益得到他们的支持,哪怕这位继承人是个私生子,他也照样能登上大位號令四方。这种事情在歷史上是屡见不鲜的。所谓贤和嫡只不过是一块用来蒙蔽天下人的堂而皇之的遮羞布而已。蒙义的一番话说的很直率但也恰中要害,所以贏来根本无法辩驳。 蒙义等了片刻问贏来:“你想成为君上吗?” 贏来抬起头来那表情很是纠结,按他的本性而言他不想当什么君上,他只想像他的表哥周王太子姬宜臼说的那样,寻芳驪山下,踏青渭水边。琴瑟常相伴,歌舞总蹁躚。那种逍遥自在任性洒脱的日子才是贏来真正嚮往的生活,君上之位在別人看来是求之不得,但对贏来而言那个位置就是牢狱,是束缚,是坟墓。 但是贏来也有苦衷,隨著年龄的增长,他逐渐明白了他是不能只为自己活著的。他毕竟是父君唯一的儿子,君上之位的合法继承人。在他身上承载著太多的期盼,这些期盼如今都成了巨大的压力压在贏来的肩上。 贏来眼前浮现出母亲那双哀怨的双眼,浮现出父君那双嫌弃和不屑的双眼,浮现出大伯父那双担忧的双眼,浮现出贏鈹那双挑衅的双眼。纷乱的情绪让贏来的思绪一片混乱,他不知该如何回答蒙义的问话。 蒙义:“你连自己想不想当君上都没搞清楚,你怎么能让我相信你能保护我?怎么能相信你对我做出的那些承诺是真实可信的?贏来,你还是先把自己想干什么搞搞清楚吧。你说的没错,我不能一辈子跟狼生活在一起,但我也不可能把一个连自己想干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当成靠山。现在我的身份很卑微,但我至少可以选择,选择一个比你强的人做靠山,这样的人做出的承诺才可信!现在的你,还不行!” 贏来默默站起身来,他愣了片刻之后说:“张先生说需要一只白狼,因为这次我们死伤太多,需要一个祥瑞取悦父君,如此一来那些战死的袍泽就会得到加倍抚恤,他们的父母妻儿就不会忍飢挨饿。所以,我想请你帮忙。” “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也想这样做,但是我不想强迫你。” “贏来,你是个善良之人,你真不应该生在这个时代,更不应该生在现在的家里,因为你和这个时代完全是格格不入的。我现在不能答应你,如果你不明白原因,就去问张固吧。” 贏来嘆了口气转身要走,但却突然停住。 贏来:“你和蒙放的话我都听到了,很羡慕你俩能成为兄弟。你有姓了却无名,这多有不便。不如起个名字吧?” 蒙义:“你给我想一个吧。” 贏来:“你那两把武器在我那里,我会好好替你保管的。你管它们叫大刺?” 蒙义:“那是放血,咳,那两把武器叫狼刺。” 蒙义刚要说出放血王的名號,但转念一想在这个时代,王这个称號恐怕不是一般人能用的,所以改成了狼群特战內部使用的名號,狼刺。 贏来:“狼刺,很霸气的名字。不如你就叫狼刺吧?蒙狼刺,怎么样?” 蒙义下意识的点点头,贏来高兴地搓著手走了。蒙义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高兴,不就是给起了个名字嘛,至於高兴成那样。再说这狼刺除了是武器的名称之外还是蒙义使用过的代號,叫蒙狼刺颇具纪念意义,蒙义当然愿意了。所以说要高兴也应该是蒙义高兴才对,这贏来兴奋的有些让人难以理解。 其实蒙义是不知道古人的讲究,在古代像蒙义和贏来这种年纪相仿的人之间是可以互相给起名字的,这叫做赠名。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赠名形式就比较高规格了,那是长辈、上级或地位高的人给晚辈、下级和地位低的人取名,这叫做赐名。 一字之差意义差之千里,赠名通俗的讲就是纯友谊的,不存在任何隶属关係的。赐名的“赐”,则清晰地表明了赐名者和受赐者之间的从属关係,如皇帝为臣子赐名,主人为僕人赐名,史料中能够行使“赐名”之权的都是各国君主和歷代皇帝。 贏来不是君主但他是公子,是秦合法的继承人,可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自然比蒙毅要高得多,因此他给蒙义起名就叫做赐名。蒙义可以不接受,但只要接受,那就表明蒙义不仅接受了一个名字,更是接受了贏来和他之间的主僕关係。至於君臣关係,现在还不行。因为贏来还不是君,蒙义连秦人都不能算如何为臣?所以只能是主僕。 就这样,蒙义接受了蒙狼刺这个名字,也被连蒙带骗不明所以的接受了他和贏来只见主僕关係。 贏来走后,蒙放哼哼唧唧的醒来说了一句:“你傻!” 蒙义一愣,不知道他在说谁。 第73章 不离不弃 坛中有酒,盘中有肉,蒙义小口喝著酒慢慢嚼著肉,把刚才这一幕幕仔细回想了一遍,没发现自己哪里表现得傻呀。连张固这个谋士都没从蒙义有占到便宜,能说蒙义傻吗?当然不能。蒙义觉得一定是蒙放睡迷瞪了说梦话呢。 以双方头牛皮战靴出现在蒙义眼前,没用猛一抬头,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蹲在蒙义面前。这人蒙义认识就是那个被自己一脚踹飞的贏来的侍卫长,蒙放的大伯父蒙统。 蒙统蹲下之后伸手摸著蒙义得脑袋,那骨节粗大的手动作却很温柔。 蒙义问:“大叔,您想跟我说点什么?” 蒙统没回答蒙义的问话,而是狠狠拍了蒙放的屁股一下说:“小放起来,回军帐內睡去。” 睡得昏天黑地的蒙放,挨了这一巴掌之后嗖的蹦起来一溜烟地跑了。蒙义吃惊的看著眨眼就消失不见的蒙放,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能,兴许,大概自己真的干了傻事了。 蒙统盘膝坐在蒙义面前,他接过蒙义递过来的酒罈喝了一口才说话:“小放这孩子性子直没什么心眼儿,不会说话办事但心地最善。我叫他来找你本来是想让你跟了我的姓,再为你编一个出身,把你编入军籍。等你和小放都长大了,也好战场上並肩作战。我看出来了,你小子心眼活、主意多是个会打仗的,小放跟著你没亏吃。你们哥俩互相帮趁著將来立了战功之后有了爵位封赏,我就给你俩一人娶一个媳妇,你俩就算是成家立业了。我也对得起小放那死去的爹娘了。可是没想到,还是公子抢先一步,这就是命啊。既然命该如此,就认了吧。” “大叔,什么我就认了呀,你说的到底什么意思呀?” “你不是已经答应公子了吗?连名字都是公子赐的,可见公子很看重你。你可不要辜负了公子的一片好意啊。咱们秦人言出必践,答应了就必须兑现。其实你做公子的僕人也不算委屈你,只是公子他,唉!” “蒙叔,我啥时候答应做贏来的僕人了?我没有。” “你这孩子,怎能如此无礼。现在你是公子的僕人怎能直呼公子其名?记住不论在哪不论在何人面前都要称公子。狼刺啊,我听出来了,你自幼无父无母,是白狼把你养大的。所以这些常理你不懂情有可原,但是以后得学不懂就来问我问小放也行。咱们是一家人,我总不能看著你吃亏也不能看著你因为不懂而惹祸呀。” “蒙叔我踹了你一脚你不恨我?” “咱俩有仇吗?你有没杀我我恨你干嘛,我的眼睛不瞎,你那一下子是没下死手,要是下了死手我是条命也不够你杀的,不愧是狼窝里长大的,厉害!以后你得多教教小放,他的功夫还是不到家呀。” “蒙叔我想问问您,您儿子呢?” “死啦,死在战场上啦,三个。孩子他娘伤心过度也跟著去了,就剩我一个也好,省心。” “蒙叔,那以后还请您多照应我。 “叫爹。” “啥?” “我这岁数当你爹不行啊?还是你嫌弃我?” “不不,不是,那啥那个,乾爹。” 说啥都没意义,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乾爹多个人疼,反正也没啥坏处,叫就叫唄。蒙义的这一声乾爹叫得蒙统眉开眼笑,他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蒙义肩上。 “狼刺呀,你先忍忍,等明天我跟公子求个情就把你放了。到时候看公子怎么说,要是公子有心把你放到军中那是最好了。你乾爹我还有不少袍泽在军中呢,有的职位还不低,到时候打声招呼亏待不了你。若是公子把你留在身边也好,咱们爷仨能天天在一起也有个照应。总之不管怎样你都不用操心,有乾爹在啥都不怕。好好睡一觉,明天什么都会好的。” “谢乾爹。” 蒙统叫人给蒙义送过来一个火盆,这下子蒙义就不用喝酒御寒了,而且睡交的时候就更舒服了。看著蒙统回了军帐,蒙义裹紧大氅倒头便睡。 月上中天四周万籟俱寂,唯有风中的火把间或发出噼啪的声音。熟睡中的蒙义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地拽他,而且蒙义还似乎听到咔哧咔哧的声音。蒙义睁看眼睛之后第一眼就看到自己手上锁链在微微抖动,他顺著锁链看去,蒙义的双眼霎时间瞪得溜圆。只见锁链尽头的木桩的阴影里有个雪白雪白的身影趴在那里,正用嘴啃著一人抱那么粗的树桩。 四根大树桩后面都有一个雪白的小小的身影,咔哧咔哧的声音就是它们发出的。蒙毅的双眼一片模糊,眼中的泪水扑簌簌的掉了下来。这是狼九到狼十二这四只小狼偷偷跑来救蒙义,四根一人抱那么粗的大树桩对於四只小狼而言那是跟山一样的存在,还有那青铜製成链条,根本就不是凭小狼那还不算太锋利的牙能对付的了的。还有这到处充满杀机的军营,是比树桩和锁链可怕一万倍的存在,但是这四只小狼还是来了。 它们幸运的钻过寨墙,躲过了一哨兵和巡逻兵,一点点的靠近了蒙义。它们知道自己拽不动也咬不动那锁链,所以它们直接对粗树桩下了口。那么粗的树桩,小狼们就这么一口一口的啃。要知道就算小狼的牙是钢做的,就算小狼一刻不停息的啃,想要把树桩啃到最快也得一天半的时间,这还得是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但现在显然是不可能的。小狼们没有那么精准的计算,也么什么过多的想法,他们只知道只要把树桩啃倒,它们的七哥就能自由,所以它们一刻不停地啃著。什么是生死与共,什么是不离不弃,这就是! 呜呜,蒙义发出压低的召唤声。四只小狼立即停止啃咬树桩,躲躲闪闪的跑到蒙义的身边,四个小傢伙还知道钻进蒙义的大氅里面取暖。蒙义挨个清理著小狼们的口腔,当仔细检查过之后蒙义放心了,小狼们的牙没有受到磨损不妨碍生长和吃东西。 蒙义把盘子里的肉为了四只小狼,小狼们吃完了肉又要去啃树桩,却被蒙义挨个捉了回来。蒙义把四只小狼抱在怀里,挨个亲亲它们之后把小狼放在地上,指著答应最阴暗的西北角发出短促的呜呜声。这意思是让小狼们赶紧跑。 但是小狼们呜呜著就是不肯走,蒙义又是感动又是著急,情急之下抽了四只小狼的脑袋。小狼被抽的趴在地上,但是任凭蒙义怎么驱赶就是不走。蒙义急得满头大汗,他现在万分后悔平时太宠这四只小狼了,让这四只小狼对他產生了依赖,这种依赖在这时候简直就是要了这四只小狼的命了。 “蒙放,小放。” 蒙义压低声音希望能把蒙放叫醒,现在蒙义能信任的也就只有蒙放和蒙统了。 呼的一声,周围围满了手手持兵器火把的军士,四只小狼立刻朝这四个方向厉声嚎叫,亮出了稚嫩的狼爪和雪白的狼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在一阵大笑声中,张固一摇三晃的出现在蒙义的面前。 “蒙狼刺,刚刚投靠公子就立下大功。白狼啊,四只啊。虽说小了点,但却货真价实,小白狼不也是白狼吗?只要是白狼就行。兄弟们的奉上就算是有著落了,诸位袍泽,还不谢谢狼刺。” “多谢狼刺兄弟。” 这世上最可恶的事情就是自己被別人所代表,蒙义现在看著张固觉得他还不如狐狸可爱,他就是一条毒蛇见谁咬谁的毒蛇。 张固来到蒙义近前低声说:“不想让那这四只小狼死就按照我说的做。安抚好这四只小狼,治安要它们不跑不闹什么事都好商量。別看啦,这就是公子的意思。你小子够精明,我原本打算让你给我当隨从,你我二人一文一武好好为公子效力,开创一段千古佳话岂不美哉?没想到你小子貌似清高实际早就有了攀附之意。也罢,现在你我都算是公子的人了,不过你的身份不如我,以后得听我的知道吗?” “你想怎样?” “不怎样,我要好好款待你和这四只小狼。別瞪眼,我说的是真心话。兄弟们的封赏战死袍泽的抚恤可都靠你们了,不好好款待哪成啊。別急这就给你们安排新地方。来人,速速告知公子,白狼至,祥瑞现!” “遵命。白狼至,祥瑞现!” 那位军士大喊著跑了,看来很是兴奋。张固笑眯眯的看著蒙义问到:“这次怎么不牙尖嘴利,信口雌黄了?” 蒙义:“我为鱼肉,你为刀殂,你还想叫我说什么?老张,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做事咋就这么狠呢?需知做人留一线,他日好相见。你这么算计我,我可是会记仇的。” “哈哈,好哇,那咱俩就斗斗?” “我先过了这关再说。” “哈哈,聪明,这就对了嘛。” “公子到!” 军士们闪开了一条通道,蒙义看到贏来一手扶剑,一手撩著袍袖快步跑来。蒙义嘆了一口气,把四只小狼紧紧抱在怀里,耐心的安慰祝它们,在蒙义的安慰下,四只小狼安静的趴在蒙义怀中甚是乖巧。 贏来跑到近前欣喜地喊到:“狼刺,你替我弄到白狼了?” “它们是我的兄弟,我不准任何人伤害它们。否则,死!” 贏来听了这话不仅没发怒反而笑了,笑得很开心。 第74章 人前人后 一个月之后,白狼领地內的军营扩大为一个长四里宽五里的木製的城堡。源源不断的物资顺著开好的路一直送进城堡內,如今驻扎在这里的军队已经达到三百人左右,大部分是从冀城募来的新兵。冀城司马把冀城的马场两人带马一起迁到了这里,一下子就把刚刚修起来的马圈塞得满满的。冀城司马说了,这地方这么大,多修几个马圈就是了,现在他每天的乐趣就是领著手下一帮人到处去抓野马,顺便还抓回来很多野牛。 牛马这可都是大牲口哇,这时候谁家养一头牛就说明这家的日子红火著嘞。马能拉车打仗,牛能耕地打粮,这两样大牲口有多少都不嫌多,这块丰腴之地天赐牧场真是块宝地,冀城司马每天做梦都会笑醒。 和冀城司马一样开心的就是贏来,因为不管用的手段多么的上不得台面,但达到目的了。一是有了白狼,一下子四只。二是收了蒙义为奴,还是那种跟主人同生共死的奴隶,也就是说贏来活著蒙义就得给他当一辈子奴隶,贏来死了蒙义就得殉葬。 当蒙义从蒙放那里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之后,差点把不小心路过的张固给掐死。这也不怪蒙义,主要是张固走过来的时候对蒙义说了一句:“猎奴狼刺,以后见了我记得行跪礼。” 本来正在气头上的蒙义哪受得了这刺激,咔吧咔吧就把手上脚上的锁链给卸下来冲向张固,当著那么多人的面一脚把张固踹了个狗吃屎,然后骑在他身上一顿狠揍。打得张固爹呀娘的叫的无比悽惨,白泽和曹三在一边大声呵斥,可就是不靠前也不伸手阻拦。蒙统躲在一边看哈哈,张固这廝的人缘看来不咋地,连帮一把的人都没有。秦人性格直率,凡事喜欢直来直去当面锣对面鼓,有矛盾先讲理,讲理不行就动拳头,这才是秦人的处事之风。秦人最见不得的就是像张固这样当面不说背地里下手的手段,儘管张固也没得罪军民们但是大家就是看不惯张固,表边上的恭敬是有的,亲近就免了,都怕被算计。现在一看张固挨揍,军民们一个个围在周围看热闹,就是没一个人上前把蒙义拉开。 张固一看这架势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抱著脑袋冲蒙统喊:“蒙侍长救我,你再不出手我就死啦!” 都点名了蒙统也不好再假装没看见,他大喝一声:“孽障住手,再不住手家法伺候。” 说完蒙统就从地上揪了一把草,捋巴捋巴好歹弄得跟鞭子似的拎在手里,隨后冲蒙义走过来。 “义父你別管,让我打死这个嘴贱心更贱的玩意儿!” 噗,蒙统好悬没笑出来,不过这时候还別笑为好,毕竟张固是贏来的谋士,说实话这傢伙除了人品不咋地之外,本事的確不小,可不敢打坏了他。打死事小万一打得他怀恨在心琢磨这背地里害人就麻烦了,蒙统这一帮廝杀汉所有的脑袋捆在一起也不如张固那一颗脑袋灵,面子还是得维护哇。 蒙统大步流星来到近前一把拎起蒙义甩到一边,隨后又踹了几脚,手中草鞭子劈头盖脸的抽了下去。不过这草鞭子实在没啥威力,一起一落没几下就散了架,蒙放一把把蒙义护在身后双膝跪地说:“伯父別打了,狼刺都被你踹得背过气去了。” 听了这话蒙统立刻扑到蒙义身上大喊:“狼刺,我的儿哇,你醒醒你醒醒哇!” 被压在蒙统身下的蒙义耳朵被蒙统的吼声震得嗡嗡响,可这也没耽误他听见蒙统的低语声:“快装死,你小子真会给我惹祸!” 白泽扶起张固,曹三把张固掉在地上的高冠捡起来恭敬的送到张固面前。也不知道这高冠被踩了多少脚,已经完全没有原来的样子了。 张固手里捏著变成扇子状的高冠,一手捂著腰转头对蒙统说:“蒙侍长,你那乾儿子死不了,承蒙蒙侍长出手相救,大恩大德容当后报!” 白泽蹲在蒙统身边指著一瘸一拐的张固的背影说:“老哥,这傢伙话里有话呀,这仇算是结下了,以后你可得小心著点。” “有公子做主,怕他作甚。” “公子若能继位自然不怕,若是被鈹公子替了,我怕第一个投靠过去的就是他,到那时这傢伙指不定怎么算计咱们呢。” 蒙统一皱眉问蒙义:“你白叔说的不错,你有啥招儿?” 蒙义:“弄死他!” 白泽一竖大指赞到:“够狠,说了个没说一样。我看这事还是找公子去吧。” 俗话说孩子哭了找他娘,出了问题找领导。不用等蒙统他们去找贏来,张固现在贏来那里告了一状。这官司就推给了贏来,贏来看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张固,再看看一脸仇恨的蒙义,当真是左右为难。最后贏来看了看那四只趴在蒙义身上朝自己呲牙的小白狼,终於下了狠心,拍著桌案把张固给训了一通,还罚他闭门思过俩时辰,这可著实让所有的人目瞪口呆。 张固是谁?公子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谋士,算数哦现在还没有正式官职,但按照秦人的律法这是早晚的事,所以在这里张固的地位仅次於公子来。而蒙义是啥?猎奴,陪著公子来打猎的奴才。一个谋士,一个奴才高低尊卑一目了然。在找贏来之前,蒙统再三告诫蒙义现在必须忍耐,认个错道个歉,大家再说说情这事就过去了,蒙义也点头答应了,可是谁也没想到贏来竟然呵斥了张固。看著蔫头耷脑走出去的张固,眾人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有点过了,这时候再看张固也没那么討厌了,眾人反而替张固求起情来。 贏来一挥袍袖,眾人纷纷告退。大帐內只剩下贏来、蒙义和那四只小狼。小哥俩大眼瞪小眼的半天没说话,最后还是蒙义憋不住了。 “你就算想偏袒我也不用做的那么明显吧,张固这人心眼小爱记仇,这样做对你不利。” 贏来:“你能替我著想我很高兴,这说明你把我当朋友了。” 蒙义:“別跟我提朋友这俩字,又让朋友当奴隶的吗?有你这样对待朋友的的吗?” 贏来:“你总得听我解释呀。” 蒙义:“那你倒是说呀,快说,你是咋想的。” 贏来:“不是我怎么想,是必须这么做。在这里你可以想怎样局怎样,但是回到犬丘就不行了,对你如何处置我都不能做主,必须由父君来定。给你恩典叫做恩出於上,治你重罪叫做严明法纪。为了避免你被严明法纪,我才出此下策。我知道你不愿意,本来是想去找你的,可没容我找你你就把张先生给打了。唉,狼刺,以后你能不能別这么衝动啊!你本就来歷不明,又背著狼妖的名头,而且还挟持过我,这些我父君都是知道的,你说我父君是会赏你还是会杀了你?会让你留在我身边吗?”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蒙义:“不会,多半会杀了我。可我就不明白了,张固也不是秦人,为何你们就信任他?” 贏来:“你以为冀城县大夫会在未搞清张固来歷之时,就把他举荐给我吗?我秦人虽不是诸侯,但也是律令森严,他国百姓一踏入秦地还需盘问再三,押金作保。像张固这样的谋士岂会不查?更何况自荐为谋事之人皆是有才有名之辈,他们的来歷一查便知。可你呢?你想叫我怎么查,找狼去查吗?当务之急是確定你的身份,而且算你主动归附於我,猎奴身份是低贱,可这不也是权宜之计嘛。等过了父君这一关再徐徐图之好吗?” 最⊥新⊥小⊥说⊥在⊥⊥⊥首⊥发! 蒙义:“行吧,反正也这样了,就听你的吧。我想知道,为何你要如此对我?” 贏来笑了,很开心的笑了。因为贏来知道,这时候蒙义才算是心中有了感激之情,能走到这一步真不容易。要不是有张固在背后出谋划策,贏来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把蒙义留在自己身边,並把他变成自己的左膀右臂,变成无话不说的好友,变成生死相依的兄弟。现在,不管怎么说蒙义知道感激贏来,这就是最好的开端。 贏来想了想说:“自从见了你之后,我就像看到了一个另外的自己,一个外表相同而性格却迥然不同的自己。我总觉得,帮你就像帮我自己一样,所以就帮嘍。” 蒙义:“这个理由让我无话可说。咳咳,私下里问一句,你母亲是不是有一个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姐妹?而你父君又跟你母亲的姐妹暗通款曲,然后暗结珠胎,然后你母亲醋意大发,大义灭亲。然而却斩草未除根,让我死灰復燃了?” 贏来眨巴著眼睛想了半天,他脸上的表情一会红一会白,一会喜一会忧,蒙义脸上露出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 贏来忽然摇著手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能,绝对不能!我母亲没有双胞胎姐妹,母亲是外祖父的庶女,我的姨母是当今周天子的王后,可是她们的相貌不一样啊,很容易就能区分。不过我的相貌都是和当今王太子有几分相似。反正你说的绝无可能。” 蒙义:“算啦,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从现在开始我会按照规矩来的。” 贏来:“人前为主僕,人后是兄弟!” “好!” 啪的一声,两只手掌拍在一起。 第75章 假面人 这是一个艷阳高照的好天气,昨夜的一场细雨將山川大地沁润。到了早上,走出军帐的人们惊喜的发现,在浓绿满眼的草地上到处都是盛开的野,五顏六色奼紫嫣红。清新湿润的空气中带著泥土的味道,野草的清香。湖泊蒸腾著淡淡的水汽,溪流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曾经的白狼领地远看如五彩翡翠,近看似织锦綾罗,苍翠的远山之巔,有片片白云繚绕,好一处人间福地。 景色虽美但人们去无心欣赏,所有的人都早早得起来开始忙碌,高大的木质城堡被人们从里到外整飭一新。从城门到贏来的大帐之间,新修了一条笔直的土路,身穿皮甲手持戈矛的將士们整齐地排列在直道两侧,威武的队列一直延伸到城门外两侧。 將士们打扮得很精神,都换上了乾净的战袍,皮甲上也重新上了漆。戈矛上都绑上了长长的赤红色飘带,风一吹来这些飘带哗啦啦的迎风飘摆,交响一片火焰一样的鲜艷夺目。 在大帐之前竖起一根高高的旗杆,一面黑色大旗迎风招展,上下舞动的黑色旗面上有一个白色金文大篆,“秦”。 噠噠噠噠,一位骑士催马衝进城门大喊:“稟公子,大上造距此二十里。” 喊完之后,骑士调转马头疾驰而去。贏来领著张、蒙统、白泽、曹三、冀城司马快步走出大帐直奔城门而去。公子来已经把血战狼群,收取膏腴之地和千匹骏马百头野牛的事情写成奏疏,快马专递送到犬丘。贏开看后心中大喜,派大上造百里棲带著贏开的手諭以及用来犒赏军民的酒和鸡鸭猪羊赶赴冀城,今天就是百里奚到达这里的日子。 贏来今天打扮的风采照人,一身黑色暗金纹长袍更加承托出他的丰姿,整个人往那一站绝对堪称公子如玉。张固也是一身黑色长袍,头戴青纱进贤冠,紧紧跟在贏来身边。 自从那天贏来斥责了张固之后,所有人都觉得有点对不住张固,大家对张固也热情了很多。就连张固经常代替贏来发號施令也不再有人说三道四了,张固儼然成了这一亩三分地上的头號实权人物。 当蒙放把这件事告诉蒙义之后,蒙义坐在地上以手夹额,很久才说了一句话。 “莫得罪读书人,读书人算计人能叫你防不胜防,生不如死!” 蒙放把这话告诉了蒙统、白泽等人,大家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公子来和张固演的一出双簧。一是为收服蒙义,让蒙义感恩戴德,二是为打开张固和眾人之间的隔阂,一伙武夫连带蒙义全被贏来和张固算计得死死的,而且还主动配合,自己往套里钻。蒙统对眾人说:“咱们算计不过张先生,以后各位务必要以礼相待,千万莫得罪他呀!” 此时从站的位置上就可以看出来,张固独自一人站在贏来的右手边,其他人都恭恭敬敬的站在迎来的左手边。秦人尚右,以右为尊。贏来右手边的位置最尊贵,所以没人跟张固抢,再说想抢也抢不过,不如就让那个给他吧。 贏来抬头看看身后有些担心的问张固:“先生,我有些担心。白狼不用锁链锁上这能行吗?” “公子,白狼既然是祥瑞,自然是通人情的,所以它们不会捣乱。再说不是还有狼刺呢吗?有他在,公子有何担心的。” 贏来点点头说:“先生所言有利,狼刺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嘟嘟嘟~~~~~~ 號角声从远方传来,一面秦字大旗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隨后是一队骑士护卫著一辆在车辕两侧插著两桿旄节的轀輬车。旄节,以竹为竿,上缀以旄牛尾,使者所持信物也。將其拿在手中时谓之“持节”,其作用与后代钦差大臣手中的圣旨和尚方宝剑相同,出使他国的时候代表的是使节的身份。 轀輬车停在贏来等人面前,一位身穿黑色长袍头戴长冠的中年人俯身下了车,此人双脚一落地,立即整冠理袖,对著贏来躬身一拜。 “臣,百里棲拜见公子。” “大上造免礼。” 张固、蒙统等人上前一步参拜:“拜见大上造。” 百里棲四十左右的年纪,面目慈善留著长须,一看就是个性格温和之人。他伸手虚扶说到:“眾位免礼。这位就是张固张先生吧?” “曲沃张固,拜见大上造。” “哈哈哈,我家公子能的先生相助天之幸也。君上有言,他日先生必能身居高位名传列国。” “谢君上、谢公子、谢大上造。” 百里棲和张固客气一番之后问贏来:“公子,纳祥瑞在哪里?” “大上造请隨我来。” 贏来大帐的后面是一片高坡,木质的柵栏圈出了一大片地方。柵栏內绿草茵茵,四只雪白的小狼正和一个带著面具的人嬉戏。不用说带著面具的人就是蒙义,此时他身穿黑衣打扮的是紧身利落,那木製的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鼻子和嘴。 百里棲一见到那四只小狼就惊喜的叫了一声:“白祥,果然是白祥。哎呦,看看它们是多么的顽皮,多么的无忧无虑。看看它们的毛色,犹如天上最洁白的云朵,又有银子的光泽,这白是多么的纯净,这才是真正的白祥,真正的白祥啊,哈哈哈哈。” 眾人一见百里棲如此一说,全都表情一松,喜悦之情溢於言表。那四只小狼也不搭理百里棲,只顾围著蒙义来回蹦跳撒娇,蒙义扔出一根短木棍,小白狼们爭抢著將木棍叼回来送到蒙义手中,如此反覆乐此不疲。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百里棲越看越欢喜,不住的拍手大笑。蒙义转过身走到百里棲面前,將手中短木棍递给百里棲。 “先生如此喜欢,那不妨试试。” 百里棲惊喜的接过短木棍问到:“我可以吗?真的可以?” 蒙义点点头表示当然可以,百里棲略带紧张的扔出短木棍,不料狼九猛地跃起在空中就將木棍一口叼住一溜烟送回蒙义的手中,那摇头摆尾的样子看的百里棲双眼都笑成了一道缝儿。 “好好好,真是好哇。请问你就是蒙狼刺?” “正是。” 张固大声说:“狼刺不可无理,这位是大上造百里大人,还不快快行礼!” 蒙义拱了一下手就算完事了,张固正要斥责却被百里棲拦住。 “张先生不必苛责,奇人自有不同於常人之处。但不知为何戴著面具?” 张固答到:“此人自幼被狼收养,是在狼窝里长大的。虽能说话但对礼节一窍不通,大人莫怪。他幼年时候曾被猛兽抓伤面颊,留下伤痕。这个,这伤痕实在是恐怖。在狼群里没什么,但在人群里就嚇人了,所以就给他戴上了面具,免得回到犬丘惊嚇到贵人。” “有多么骇人?” 最⊥新⊥小⊥说⊥在⊥⊥⊥首⊥发! “大上造,我亲手画了一幅他的画像,大人请看。” 百里棲只看了一眼就连连摆手说:“快快收起,不看了不看了,果然嚇人。这还只是画像,若是摘下面具岂不把人嚇死,还是戴著吧。张先生,你方才说他是在狼群里长大的,那他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张固拱手答到:“大人,我们把他俘获之后,蒙侍长见他可怜就將其收为义子,赐姓蒙,公子为他赐名狼刺。” 百里棲笑道:“看来公子已经將他收为己用了,好哇,实在是好。” 贏来上前一步问到:“大上造,父君对狼刺是如何安排的?” 百里棲笑眯眯的看著贏来没说话,直到贏来的表情越来越惶恐之后,百里棲才收起笑容正色道:“君上命!” 眾人连忙抱拳拱手俯首弯腰侧耳细听。 “蒙狼刺阻挠君上收取膏腴之地在前,挟持公子来在后,实为大罪。但念起幡然悔悟进献白祥,功过相抵。命公子来押解蒙狼刺回都,待君上亲自质询之后再做定夺。” 贏来急的抬起头来说:“百里伯父,难道父君没有看到我的陈情奏疏吗?” 百里棲笑了,他拉住贏来的手说:“公子心地纯良,待人仁善,秦人之福也。君上命,解除蒙狼刺身上枷锁,命他照顾白祥。” 贏来这才面露喜色,他连连拱手说到:“多谢伯父,来就知道应该先跟伯父商议,定是伯父在父君面前为狼刺求情了,多谢伯父。” 百里棲手扶贏来肩膀说:“我求不求情无足轻重,主要是你的奏疏写得好,鞭辟入里合情合法,君上看了当真是喜出望外。公子,当乘势而上啊!” “多谢伯父教诲。哦,酒宴备好,伯父请!” 眾人:“大上造请!” 百里棲哈哈一笑,回头看了一眼蒙义隨后对贏来说:“我不知道你为何如此厚待一个狼群里长大的孩子,我也不想问,你这样做自由这样做的道理。只要你觉得合適便好。把他叫上吧,现在该教教他规矩了,免得以后因为这些小节惹出祸端。” “伯父之言,来谨记在心。张先生,传令蒙放、蒙狼刺陪宴。” “喏!” 百里棲听了贏来的安排之后满意地捋著长须连连点头,百里棲知道,贏来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第76章 归去来兮 清晨的风不仅凉爽也带著大自然的清新,在一片湖边有成群的马在吃草。突然四只小狼嗷嗷叫著从马群身边跑过,那些马已经见惯不怪了,只抬起头看了一眼之后就继续埋下脑袋吃草。小狼们像四朵落在草地上的白云一般飘过起伏不定的草甸,它们的目標是一匹一岁多的小马驹儿。 这小马驹儿別看岁数小可那骨架子挺大,大概比同龄的马驹儿大了一半。这小马驹儿浑身红的像是被落日映红的彩霞,全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任何人一看就知道这马长大后绝对是一匹千里之驹。 火云就是这小马驹儿的名字,这是蒙义给它起的。蒙义一眼就相中了这匹小马驹儿,他很想带走火云,但是这匹小马驹儿很机灵,任凭蒙义想尽办法火云就是不上当。每当蒙义靠近到三十步之內的时候火云立刻撒腿就跑,那速度蒙义就算是跑吐了血也撵不上,所以蒙义只得让四只小狼出头了。 四只小狼和火云年岁相当,相比沟通起来比较顺畅。但让蒙义想不到的是,四只小狼再跟火云比试一番之后败下阵来。气得蒙义挨个点著小狼们的脑门儿骂:“笨死了,身为一只狼跟马比谁跑得快,你们是不是傻是不是傻?我的意思是让你们把它包围起来往我这撵,我趁机把它套住。还不明白,你在这你在这你在这······” 蒙义把这四只小狼分別摆在四个位置上,形成了以一个半圆形的小包围圈,这是在教给小狼们捕猎的战术,小狼是从母狼那学会捕猎的方法的,现在狼妈不在,这责任就落到了蒙义的肩上。 “你们看好,先这样偷偷地接近它,让后听我的號令一起出击把它往我这赶,清楚没?” 四只小狼看著匍匐在地上鬼鬼祟祟的蒙义,纷纷跟著他的样子学了起来。这种教狼的场景实在是难得一见,不一会功夫周围就围了一圈人,大家不知道蒙义在干嘛还以为他是在跟小狼们玩呢。 远处高坡上,身著短衣的百里棲和贏来骑在马背上看著蒙义一会四肢著地快速地往前爬,一会猛地躥起来似乎是在扑向猎物。百里棲不解的问贏来:“他这是在干嘛?在教白狼捕食吗?狼还用他教吗?” “百里伯父,狼刺是在训练白狼,他看上了一匹小马驹儿,但一直没能得手,他带该是想让小狼帮他抓小马驹儿。” “哦,这可不行啊。白狼是祥瑞,怎能教它们如此凶残的方式呢?还不如让他费点心思教白狼一些取悦君上的玩意,这对你对他还有这些军民都是有好处的。” “伯父我明白,我这就去跟他说。” 百里棲点点头催马就跑,他是在过他的骑马癮。四只小狼学会了蒙义教的招数,隨著蒙义一挥手,四只小狼唰的冲了出去。蒙义远远跟在后面,手里拿著早已准备好的套索。 火云正在悠閒地吃草,它算得上马群中的另类,主要是太高傲不合群,总喜欢自由自在的閒逛。这里的牧马人成天忙著抓野马驯野马,成年的马抓不过来,谁好有心思对付一个小马驹儿,所以火云的日子过得好似特別的舒心。 但是自从火云遇到那个不怀好意的戴著个古怪的面具的傢伙之后,火云的自由生活受到了极大干扰,火云本想一蹄子踢死他。但是在火云发现这傢伙混身上下散发著危险气息之后火云犹豫了,它打算惹不起就躲,所以火云只要看见蒙义的影子根本想都不想撒腿就跑。那情景恰似一位开著法拉利的美女,一脚油门就把骑著自行车捧著玫瑰的傻小子摔在尾气当中一般。 今天火云的心情不错,因为它刚刚欺负了一匹小母马,其实就是猛地跑过去一下子把小母马撞倒在地,然后撒腿就跑。 心情不错就得吃点好的,恰好草地上不知道是哪个傻瓜扔了一堆炒熟的黄豆,那喷香的滋味引得火云口水长流,一头扎下去吃了起来。可就算这样它还是没忘记用眼睛四处踅摸那个危险的傢伙。 危险的傢伙没出现,他的帮凶却在悄悄靠近。四只小狼接著蒿草的掩护接近到距离火云十几步的范围內,隨后猛地窜了出来並发出嚎叫声。然而事情並没有像蒙义预想的那样发展,火云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四只小狼,隨后继续吃豆子。面对这样的马四只小狼也没辙了,只得围著火云乱叫。蒙义气得直捶自己的脑袋,一气之下他也顾不得周围是不是有人看著,使出从白狼那里学来的本事趴在草丛里向火云慢慢接近。 这动作在狼看来再正常不过,这是狼標准的捕猎技巧潜伏接近。但在周围的人看来確是非常的诡异,要不是他有一颗人脑袋,周围的军士几乎就要弯弓搭箭了。太像了,太像一只正要捕猎的饿狼,这动作让那些经歷过人狼大战的將士们一下子就想起了那恐怖的一晚。 唰,蒙义將一把炒豆子撒了出去,火云机警的抬起头来看看四周,没发现那个危险的傢伙。火云放心的吃著豆子,今天太开心了,这豆子似乎吃不完,刚吃完一堆又出现一堆,火云一边吃著一边逐渐靠近了蒙义。四只小狼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时候也不叫了就趴在那看著。 就在火云吃的高兴的个时候,唰,一条套索飞出草丛准確地套在火云的脑袋上,蒙义猛地跳起来迅速將套索拽紧。火云套头看看蒙义,隨后继续低下头吃豆子,一种被蔑视的感觉涌上蒙义的心头,成功的喜悦瞬间荡然无存。 人都说最烈的马才是好马,可这火云怎么变得温温吞吞咋看咋像贏来呢?蒙义靠近火云小心的伸手摸著火云的鬃毛,火云將最后一颗豆子吃完之后,抬起脑袋打了个禿嚕,蒙义立即做好准备一场激烈驯马大战就要开始了,周围的人也都兴奋地瞪大双眼。 唏律律一声长嘶,然后是噗通一声。火云躺倒在地四蹄朝天后背在草地上蹭啊蹭的,让后一翻身脑袋搁在蒙义的靴子上长长地打了个饱嗝。嗝~~~~~~~ 哄,围观的人们笑得前仰后合,蒙义觉得自己的这个死死攥著绳子前腿弓后腿绷的样子特別傻。蒙义看著骑马向自己走来笑得直抽抽的贏来,他说了一句:“你要马不?这傢伙是你的了。” 贏来笑著伸出一只手说:“击掌为誓,这马是我的了。它叫什么?” “火烧。” “火烧?” “对,你看它浑身红的跟火焰似的,就像火烧著的样子所以叫火烧。” “好,就叫火烧。” 这匹小马驹儿有了俩名字,火烧被人叫了很长时间,直到那一天。那一天之后所有的人都记住了火云,而且再也没人提起火烧这个名字。 贏来跳下马背双手抱住蒙义的双肩说:“我们要回犬丘了,来之前父君跟我说,若无功,冀城就是我的封地。其实我很喜欢这里,我觉得留在这也很不错,你说呢?” “你这话只跟我说过吧?” “对。” 第77章 白璧无瑕 十天之后,在新开闢出来的土路上大队人马再缓缓开进。这是贏来和百里棲率领的队伍,头前开道的是一队彪悍的骑士,之后是百里棲的轀輬车,再之后是战车以及白泽所率的步兵。来的时候是齐装满员的两屯也就是百人队,但现在连贏来的侍卫都算上只剩下三十二人,此战可谓损失惨重。但战果却不错,那么大一片水草丰美的土地归了秦人,还凭空得了那么多好马,杀的狼约有五六百只,算得上战果辉煌。 更重要的是得到了四只白狼,在百里棲看来这四只白狼的价值甚至远远超过了那片土地和那群野马。所以这四只白狼被放在一辆专门打制的车里,车內铺著柔软的羊皮,掛上了纱帘,有专人负责四只白狼的饮食,这个人就是蒙义。 又蒙义在这四只白狼不用上锁也不会跑,而且该吃吃该睡睡该玩玩,几天的功夫这四只白狼在蒙义的精心照料下胖了不少,由於时长给他们洗澡所以四只小狼一个个白得耀眼,谁见了都会不由得心生喜爱之情,百里棲就是其中最喜欢的一个,机会是每天一睁开眼就会跑来看四只小白狼。 百里棲发现自己是除了蒙义之外唯一可以抱一会小白狼的人,贏来不行,张固不行,就连和蒙义亲如兄弟的蒙放也不行。为此百里棲很是得意,也就越发对白狼上心,在离开白狼领地之后,每天宿营的时候他都要亲自过问四只小白狼得情况,必须亲自看著四只小白两吃饱喝足他才肯去休息。 回犬丘的路很长,而且也不用著急,再加上队伍中还有一百多匹精挑细选出来的马,还有几十头健壮的牛,这速度就更快不起来了。 这些马和牛都是作为礼物准备献给贏开的,而且也要让犬丘百姓看看这次出征的成果。入城的顺序百里棲早就安排好了,必须是白狼在前,这样会让全城秦人看到是实在在的白祥,而不是仅仅从別人嘴里听说。这个意义非常重大,定会让所有的秦人骄傲不已,也会让其他诸侯羡慕不已。 离开白狼领地已经两天了,百里棲对贏来越看越满意。现在的贏来已经完全不是那个整天躲在深宫里,不是看书就是吹拉弹唱的那位公子来了。现在的贏来很少跟百里棲坐在轀輬车內,大多数情况下不是骑著马就是坐在战车里。而且每到休息住宿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將士们是不是都在吃饭,是不是都有热水喝都有帐篷住。 百里棲还发现,这支部队虽然损失惨重但士气旺盛,將士们个个精神抖擞,穿戴也很整齐乾净,而且所有的將士在吃饭之前都会把手洗乾净,不管有多渴也要等到水烧开之后才喝。从这些细节上可以看出,这是一支军纪严整而又有自己特点的部队。 百里棲问过贏来,当他知道这些规矩、习惯竟然是贏来听从了蒙狼刺的劝諫之后下令执行的之后,百里棲对蒙狼刺產生了浓厚的兴趣,往白狼那里跑得更勤了。 白泽:“公子有令,全军宿营!” 大队人马离开土路来到斥候选择好的宿营地开始安营扎寨,这时候行军是走得早也停的早,因为安营扎寨也是需要时间的,一般到了下午三四点钟也就是寅时开始安营扎寨,这一忙起来就得一直到天黑了才能吃上饭。 百里棲下了轀輬车直奔装著小白狼的那辆车,离得还远就看见蒙义打开了车门小白狼们一个个跳到车下撒欢,顺便方便一下。而蒙义则是先把车內打扫乾净然后打开车窗通风,干完这些之后,蒙义就会拿起弓箭到树林里打野味用来餵小白狼。 小白狼的食物全是精心准备好的鲜肉,但是蒙义觉的这样饲养会让小白狼失去了野性和捕猎的本能,所以他每天必须要让小白狼吃到活的野味。 “狼刺等等。” 百里棲叫了一声又像蒙义招手,蒙义领著小白狼来到百里棲面前拱手说到:“拜见大上造。” “呵呵,免。狼刺啊,不要再让白狼吃活食了,至少在见到君上之前不要再吃了。儘量减少他们的野性,这对公子和你是有好处的。我知道你对狼很熟悉,你把这些小狼当人看,但是有些时候为了大局也要不得已而为之,就委屈一下小狼们,等见了君上,为那些战死的將士们討来抚恤之后,你想怎么养据怎么养,行吗?” 大上造仅次於大庶长,那是文官中的老大,相等於后代的一国宰相,位高权重。这么大的官能够放下架子和和气气的跟身为猎奴的蒙义商量,换成別的秦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地位身份差距太大了。百里棲一句话,底下的人只有照办的份,那还用得著商量。但是百里棲就是跟蒙义再商量,这让远处的张固看到之后,都禁不住的羡慕嫉妒。 蒙义点点头说:“大上造之命,狼刺遵从。今天就不去打猎了,我烤肉给它们吃” 百里棲满意的笑了,隨后他就像往常一样挨个抱起小白狼亲热得不行。百里棲看著一身皮甲腰配两把狼刺的蒙义搭好烤肉架之后开始切肉,那一招一式相当简洁高效,就好像是事先算计好了是的。再看蒙义那一身衣衫虽旧但却穿的整整齐齐,而且是乾乾净净的,组见蒙义是个爱乾净而且很讲究生活规律的人。百里棲看著蒙义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儿子百里询,那孩子聪明睿智有余,勤奋刻苦不足,最大的確定就是不知自製,为此百里棲很是苦恼。百里询是百里家的嫡长子,將来是要担负起维护百里家门楣的重任的,不懂克制那是会引火烧身的。 “狼刺,你真的不知道你的爹娘是谁?” “回大上造,狼刺真的不知道。” “那你爹娘就没给你留个信物?” “要说信物,我有一块玉配,一直带在我身上。” “哦,拿来我看。” 蒙义摘下脖子上的那块玉佩递给百里棲,百里棲接过一看不仅暗自诧异。这是玉约有半个巴掌大小,圆形中空,如一团凝脂一般晶莹剔透,洁白无瑕真是一块绝好的美玉。玉上刻有云纹,雕工精细考究一看就是出自名匠大家之手,遗憾的是原来配著的丝絛早已不见,如今只用一条兽皮索繫著。 “这是一块璧而不是佩,所谓白璧无瑕指的就是它。如此洁白的美玉,又是如此雕刻精美,这不是用来戴的,这是祭天的礼器。当然,很多富贵之家把这种礼器给孩子佩戴,是希望能得到上天眷顾,让这孩子能茁壮成长成为可造之材。看来,你的爹娘还是很在意你的,不然绝不会把这么好的白璧给你佩戴。看来你家中一定是有重大变故啊。具体怎样我也不能猜出,好啦,收好吧。回头我差人给你拿一条丝絛来,玉代表著君子高贵的品德,怎能用兽皮繫著,这是对美玉的玷污,以后不要这样做了。” “明白了,多谢大上造。您先休息一下,我烤好肉给您送去。” “不必麻烦就在这里吃吧。来人,拿些酒和果品来。” 僕从连忙回答:“喏!” 蒙义笑了笑继续忙,百里棲坐在毛毡上把三只小狼放在腿上,怀里还抱著一只,他看著蒙义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百里棲刚才没说清楚,能把这样洁白无暇的白璧,能把祭天的礼器给孩子当饰物戴的人家,绝不会是普通人家。 最⊥新⊥小⊥说⊥在⊥⊥⊥首⊥发! 烤肉的香气飘散开来,没用请贏来、张固、蒙统、白泽还有蒙放就围拢过来按次序坐在百里棲身边。四只小狼是首先吃的,它们的烤肉不放盐,然后才是眾人的。蒙义烤完肉之后把铜锅架在火上炒起了豆子,炒豆子的香味溢出来没多久,噠噠噠,一匹小马驹儿不知从哪里溜达出来靠近了蒙义,不停用脑袋顶著蒙义的腰。不用问,这就是那匹被蒙义几把豆子就收服的小马火云,不过现在它的名字叫火烧。 眾人一看火烧就忍不住笑,因为大家从没见过这么会耍赖的马,除了吃好像没什么事情能够改变它的节奏,打你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匹好马,只不过好的挺另类的。 自打火烧从了蒙义之后,蒙义真的特別后悔,后悔自己为啥一眼就看上它了呢。明明说好了的火烧归贏来,可是火烧不管那套,只管粘著蒙义。现在蒙义除了要伺候四只小白狼之外,还得伺候这个四条腿的小祖宗,不然蒙义就別想吃顿踏实饭睡个踏实觉,蒙义当真是个自己找了个祖宗。 四只小白狼吃饱了就跑到火烧身边跟它抢豆子,不是因为小白狼想吃只是为了和火烧玩儿。在这一点上火烧很大方,就算真吃它的豆子它也不会恼,最多不够吃了转身去磨蒙义。 眾人一边喝酒吃肉,一边閒聊著。蒙义又烤了一只羊,因为曹三和蒙放被贏来叫来了,不烤一只羊蒙放吃啥?他一个人就能吃掉小半只呢。 有了蒙放蒙义也能自在点,按规矩这里是没有蒙义坐的位置的。但是贏来就专门给蒙义留了个地方,就在贏来左手边倒数第二位,最末一位是蒙放。对贏来安排,平日最讲究礼仪的百里棲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他不说別人在然也都不多说,大家和和气气气氛很是融洽。 突然,四只小狼停止嬉闹,齐刷刷抬起头竖起耳朵看著远山的方向。火烧也不再吃豆子而是仰起头竖起耳朵,前蹄刨著地面还不停的打著禿嚕。 白泽立即站起来下令:“关闭营门,全军戒备!” 第78章 送別 咚咚咚咚,战鼓声响起。沉重的脚步声伴隨著兵器碰撞的声音,隨后是一声声短促洪亮的號令声。 喀吱吱,战弓拉开,弓弩上弦,一支支锋利的鵰翎箭和弩箭指向军营外的黑暗之处。 然而,四只小狼发疯似的衝到营门口,拼命的用爪子挠著营门並发出嗷嗷的叫声。蒙义紧隨四只小狼来到营门处,他透过营门的缝隙看到了在离军营一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在一块突出於密林的巨石上,蹲踞著一只巨大的白狼,而在白狼身边则是一只同样巨大的黑狼。那只黑狼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只有两只眼睛在黑暗中放射出绿色的光芒。 蒙义的眼睛湿润了,他知道是谁来找他,他伸手推开守在营门边的军士,打开了营门。 张固:“狼刺不可,敌我未明,不可莽撞!” 百里棲:“全军撤除戒备,开营门!” 张固:“大上造,这?” 百里棲拍著张固的手说:“无妨无妨,且看。” 將士们手中的弓箭全部收回,隨著营门的打开四只小狼抢先窜了出去,蒙义紧隨其后,火烧竟然也跟著蒙义跑了出去。 狼大纵身一跃跳下巨石直奔蒙义和四只小狼,当狼大来到四只小狼面前时停住脚步挨个舔著四只小狼,四只小狼发出呜呜的声音摇头摆尾的冲狼大撒娇。狼大和四只小狼亲昵一番之后才抬起头来看著眼前的蒙义。 蒙义变了,他穿著一身皮甲浑身上下透著一股驃悍之气,他腰间各掛著一个圆形皮质的鞘,鞘的上端露出两只手柄,手柄上密密匝匝缠著皮索,狼大一眼就看出那是蒙义的两把神器。 蒙义披散的长髮已经挽成一个圆髻,只是髮髻没在头顶正中而是偏向右侧,这是秦军將士的习惯。狼大来到蒙义的面前人立而起两只爪子搭在蒙义的肩膀上,它伸出舌头舔著蒙义脸上的面具。 蒙义摘下面具露出那张脸,狼大高兴的舔著蒙义的脸,一人一狼眼中的泪水同时流下。 白苍氏来到蒙义的身边,它嘴里叼著一个雪白的毛茸茸的小毛团。白苍氏仰著头把小毛团放进蒙义的手里。蒙义双手捧著那团小毛团,小心的举到眼前。这是一只小狼崽儿,应该还在吃奶,眼睛上海蒙著一层蓝莹莹的膜,这只小狼崽儿还没睁开眼讲呢。这是狼大和白苍氏的第一个孩子,这小傢伙身体雪白雪白的没有一根杂毛,但是四个小爪子却是乌黑乌黑的,显然是受了母亲的遗传。 小狼崽儿团在蒙义的手掌中间,蒙义手心的温度让小狼崽而感到很舒服,它张开小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伸开四爪把小肚皮贴在蒙义的掌心处。小狼崽儿不叫也不闹,它虽然没睁开眼睛但是它灵敏的嗅觉已经闻到了蒙义身上的气息有著和它父亲一样的味道,所以小狼崽儿很是安心也很自在,因为它觉得自己就在父亲的怀里。 蒙义低下头去轻轻的亲吻著小狼崽儿的脑袋,小狼崽儿舒服的发出哼唧声,猛地睁开了眼睛。它睁开眼看到的是两个挨在一起的脑袋,一个是狼大的,一个要小很多,而且戴著面具。不过这俩脑袋散发出的气味如出一辙,小狼崽儿发出奶声奶气的叫声,这叫声换成人言就是在喊爹。 四只小白狼急的直挠蒙义的腿,蒙义蹲下身子捧著小狼崽儿送到四只小狼面前。 “狼九、狼十、十一、十二,快看看你们的大侄子。嫂子,你儿子睁眼了,快给它餵奶。” 蒙义说的是人言,但白苍氏似乎是听的明白一样,立即侧臥在地上,蒙义小心的把小狼崽儿放在白苍氏的腹部,那小狼崽儿不用帮忙自己就找的奶袋子大口的吃了起来。 咕咚,蒙义、狼大和四只小白狼一起咽了口口水,因为它们都想到了狼妈。四只小白狼围在白苍氏身边趴下,眼馋的看著吃的高兴的侄子。 蒙义从怀里掏出一根早已做好的箭簇项链,这是他给小狼崽儿的礼物,在狼大看来这是最好最好的礼物。狼大兴奋的用爪子直拍蒙义的后背。 项链做得很大,因为蒙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这里,才能再次和狼大见面,所以他把项链做的和狼大的一样大,等小狼崽儿长大了,成了一只威武的白狼的时候正好能戴。 狼大叼著箭簇项链连连点头,那意思是在说:“谢啦兄弟。” 蒙义伸手抱住狼大的脑袋,哥俩的脸紧紧贴在一起。突然一个大脑袋硬生生的挤进哥俩之间,这是火烧的大脑袋,这傢伙拼命挤进来之后得意的打著响鼻儿看著蒙义和狼大。 蒙义暗自吃惊,这世上还有不怕狼的马?狼大很是疑惑心说你是谁呀,你也是老七的兄弟?狼大没在第一时间张开大嘴一口咬下,这是因为火烧的身上有蒙义的味道,也就是说它身上也有白狼的味道,所以狼大才没有贸然下嘴,不然的话狼大那张大嘴足可以一口將火烧的脖子咬断。蒙义看著狼大疑惑的表情,他不得不发出呜呜声,这是在跟狼大解释火烧的来歷。 军营里的將士们看著这一幕一个个目瞪口呆,一是惊诧於狼大的巨大体形,二是被狼大那绚丽的皮毛所倾倒,三是因为蒙义能够和野狼亲如一家完全刷新了將士们的固有观念。 张固小声说到:“公子、大上造,狼刺会不会藉此机会带著白狼回归山林呀?” “不会!” 贏来和百里棲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答,百里棲笑著看看贏来,他说不会是因为他已经看出蒙义的心思,而且他篤定那四只小狼离不开蒙义。但百里棲也知道,贏来之所以那么肯定绝对是另有原因的。 嗷唔~~~~~~ 山林之间传来一声狼嚎,蒙义立即回应,因为他已经听出来那是狼妈的声音。狼妈和狼爸同时出现在那块巨石上,军营內的將士们齐齐发出一声惊呼,他们从没看见过如此巨大如此漂亮的白狼。 百里棲激动的举起双臂直对苍天喊到:“上苍待我秦人不薄,屡降白祥,秦一定会成为强国的,秦人一定会成为天下第一等的子民的。百里棲感谢上苍垂怜,拜!” 全军將士跟隨著百里棲跪倒在地三叩首,而此时蒙义也在向郎爸狼妈跪拜。儿欲行母担忧,狼妈已经迫不及待的来到蒙义的面前小心的舔著蒙义的脸。狼妈仔细的看著蒙义,它是要把蒙义的样子记在心里,今日一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狼妈哭了。 蒙义也是满脸泪水,他紧紧抱住狼妈的脖子將脸埋在狼妈的胸前。狼爸將一只巨大的狼爪放在蒙义的脑袋上,这是在告诉蒙义,你永远是我的儿子,永远是白狼族的一员,这永远是你的家。 狼爸狼妈走了,走之前狼爸用爪子把四只小狼推到蒙义的面前,这是把狼九它们託付给了蒙义。狼大两口子也走了,狼大叼著箭簇项链,白苍氏叼著小狼崽儿,两口子一步三回头,那情形分外的不舍。 小狼崽儿在白苍氏嘴里不断挣扎,伸出两只小爪子衝著蒙义乱挥,嘴里还发出奶声奶气的叫声。 最⊥新⊥小⊥说⊥在⊥⊥⊥首⊥发! 看著白狼一家消失在密林中,蒙义擦乾了眼泪戴上面具,抱起四只小白狼转身向军营走去,火烧打著响鼻儿紧紧跟在蒙义的身边。当蒙义进了营门才发现,火烧的脸上也有泪水。看来这货不光只是嘴馋,它应该是一匹通人性的马,也或许是它想起了自己的爹娘。 將士们全都默默注视著蒙义,百里棲来到蒙义的面前,压抑著心中的激动对蒙义说:“狼刺,自今日起你就是秦人,你就是我们的袍泽。狼刺!” “狼刺!狼刺!狼刺!” 眾將士齐声吶喊声震四野,蒙义放下四只小狼拱手向四方將士们施礼。 “蒙狼刺在此立誓,狼刺愿为秦人,有生之年永不负秦!” 眾將士齐喊:“永不负秦,永不负秦!” 次日一早,大军拔营起寨踏上归途,前行十里之后,路旁密林中钻出两只白狼各自叼著一只獐和一只鹿缓缓靠近大军。將士们驻马停步但却没有张弓搭箭,只是静静的看著这两只白狼靠近。 蒙义和四只小狼迎了上去,狼五狼六放下獐鹿一头扎进蒙义的怀中。蒙义掏出两根箭簇项链分別掛在狼五狼六的脖子上,小姐俩泪流满面不时发出呜呜声。 站在车上的百里棲不由得嘆道:“白狼有情,胜似人也。” 他身边的贏来听了这句话低下了头。 大军继续开拔,狼五狼六一直送出了十多里地,直到蒙义发出嚎声之后,小姐俩才恋恋不捨的转身回归山林。 蒙义猛地转身跪在路旁大喊:“別了,我的爹娘!別了,我的我的兄弟姐妹!” 【第一卷完】 第79章 玉香馆 犬丘城內西北角靠近西垂宫的西街上有一片规模不小的建筑群,可谓是雕廊画栋,迴廊曲折,楼宇重重,鳞次櫛比。整个风格和秦人崇尚节俭和务实的做法大相逕庭,而来这里的人全是长袍广袖头戴高冠的人,而那些平时穿著体面耀武扬威的富商们,在这些人面前只有点头哈腰殷勤献媚的份。 玉香馆就是这篇建筑的名称,犬丘城里上到君上下到百姓没人不知无人不晓。这里是秦用来接待周天子派来的使节、来访的各诸侯、卿、士大夫还有本国权贵的地方,一般人別说进,看都没资格看一眼。从功能上来说相当於是高档娱乐消费和宾馆的综合体,实际上就是古代最早的公办妓院。玉香馆里女子的身份都是宫妓,来源大多是奴隶、战俘、破產者的孩子。她们地位是低下的,但生活却很优渥,因为是官办的嘛。 一辆马车停在玉香馆的门口,长著一双桃眼的百里询从马车上跳下来,仔细整理了一下衣衫隨后迈著四方步走进玉香馆。从他进门开始,一个个奴才点头哈腰一声接一声的喊著:“百里公子到,百里公子到!” 等来到一幢小楼前的时候,百里询踹了一脚弓腰缩脖走在他身边奴才。 “在门口喊喊就算了,到了这还叫我公子,你成心看我笑话吗?咱们秦只有一位公子,那就是楼上那位。你给我学聪明著点,不然打断你的狗腿!” 那奴才点头哈腰了脸上带著媚笑连连称是,百里询满意的看著眼前这个人奴顏婢膝的样子,百里询心里很是享受,接著又踹了几脚。那奴才趴在地上大声的叫著,似乎百里询不是用脚踹而是用刀砍了他一样。 吱呀一声,楼上的窗子白一双白莲藕一般修长的手臂推开,隨后贏鈹出现在窗口,他左手搂著的就是刚才替他开窗的女子。 “阿询,来了为何不上楼,跟个奴才较什么劲,这样的人你就是杀了他也不会给你增添任何威名,赶紧上来,有事商量。” “鈹兄稍等,小弟这就上来。” 百里询又踹了那奴才几脚,那奴才叫的更加悽惨,百里询满意的掏出一把“半圜”钱撒了出去,方才还在地上惨叫挣扎的奴才立即爬起来一边捡钱一边大声喊著:“谢百里公子赏~~~~” 百里询哈哈大笑著走进小楼,二层雅间虽不算大但布置得很是奢华,改用珠玉的绝不用琉璃,该用金的绝不用铜代替。贏鈹斜依榻上怀里粘著一个乌云散,乱玉体横陈的美人儿。百里询直愣愣的走了进来,一撩长袍下摆坐在了贏鈹对面的榻上。他对门外喊到:“酒肉、歌舞!” “喏!” 门口传来一阵甜软轻柔的应诺声,隨后伴隨著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队枝招展的女子端著酒菜走进室內。贏鈹翻身跪坐榻上和百里询面对面,宫妓在两位公子面前放好桌案摆好酒菜之后,低头弯腰倒退出去。 贏鈹身边那位美人把已经快要滑到腰际衣衫拉了上去,这个慵懒而充满诱惑的动作让百里询的双眼烁烁放光,他对美人儿说:“陶姬,你那妹妹在吗?叫她来陪我。” 那美人儿嫵媚的瞄了了一眼百里询隨后拍拍巴掌对门外说:“把玉姬妹妹请来。” 片刻之后,一位体態婀娜,肌肤如雪的红衣美女走进室內,还没等人家施礼,百里询一把將玉姬拉进怀里。 “咳咳,阿询先別闹,先说正事。” 百里询坐正身子,此时他已经是满脸红唇印,衣带到处飞了。 “鈹兄,你急冲冲的把我找来到底为何呀?” “贏来要回来了,不仅夺了那块地,还带回来四只白狼。那块地和那些战马倒是没什么,重要的是那四只白狼。君上对这四只白狼极为看重,相应的也对贏来的態度有所改变。这几天君上当著我的面,夸了贏来几句,我觉得这感觉很不好。” 百里询嘁了一声说:“鈹兄你多虑了,不就是四只白狼嘛,什么白祥,什么白狼出主君王仁德明哲,当今天子哪里仁德又是哪里明哲?我看只不过是个噱头罢了。” “阿询你只说对了一半,不管是白狼还是白鹿都是个噱头而已。但这个噱头对秦人或许就是个机会。” 百里询收起了轻浮的样子,他皱著眉想了想说:“你是说明年的朝贡天子?” “对!秦人为天子低於戎狄,为周王室浴血廝杀,到如今只是个西垂大夫实不甘心。其实君上也是这个心思,白狼对於秦是可有可无的,但对於周天子却是祥瑞之兆,若我们把白狼献给周天子,取悦周天子,你说周天子会不会封君上为候,准秦人立国呢?” “会,一定会!当今天子好大喜功,奢靡好色,不问政事。他任用的虢石父为人奸佞乖巧,善於奉承,贪图財利,又和宠妃褒姒沆然一气。我听说他们正在鼓动周天子废太子呢,不过我到觉得如果王太子被废,贏来就失去了一个强有力的外援,那么鈹兄你成为下一任君上的可能性高达九成以上。所以,我们不仅要取悦周天子更重要的是要取悦宠妃褒姒、权臣虢石父和王子伯服。那白狼只能由君上献给天子,至於天子会不会让秦如愿以偿还未可知。但我们可以主动示好王子伯服,让他成为我们的助力。要知道王子伯服身后的宠妃褒姒,权臣虢石父的实力不容小覷,那可是比太子姬宜臼的实力还大的存在,贏来能依仗姬宜臼,我们也能依仗姬伯服。” 贏鈹严肃的脸上终於露出微笑,他手举酒杯对百里询说:“若功成,你为大上造。” 百里询连忙起身一揖到地。 “谢公子鈹!” 贏鈹一挥手百里询和他一口喝乾杯中酒之后说到:“鈹兄,你找我来不只是为著一件事吧?” “嗯,我必须压住贏来,我不能给他一点翻身的机会,一次也不行。你说,怎么样才能削了他的锐气,让君上像从前那样厌恶他?” 百里询托著下巴捉摸了一下说到:“自从我们得到四只白狼之后,各国皆派使节来犬丘,晋国使节居然想用两座城换这四只白狼。他们的算盘和君上如出一辙,晋候是想更进一步哇,足见这四只白狼的珍贵。君上看中四只白狼实际上也是想以此换取秦立国,如果我们让这四只白狼沾上血腥,尤其是在入城时白狼突然暴起伤人的话,那君上定然大怒。君上断然不会杀了四只白狼,他只会迁怒於贏来和相关人等,鈹兄可明白我的意思吗?” 贏鈹哈哈一笑说:“阿询真乃我之智囊也,你我不谋而合。只是得策划周全,若是牵连大上造就不美了。” “呵呵,牵连大庶长也不好哇。放心,我自有妙计,鈹兄附耳过来。” 俩人嘁嘁喳喳说了半天隨后哈哈大笑,隨后把酒言欢极尽风流之事。事罢之后,百里询起身告辞贏鈹拦住了他,贏鈹击掌三声,玉香馆监低头快步走进来。 “臣玉香馆监拜见公子。” “嗯。玉姬搬进这幢小楼居住与陶姬为伴,从今日起陶姬玉姬不再接待其他客人,此楼周围百步之內为禁区。没有我和百里公子的令牌任何人不得踏入半步!” “喏!” 最⊥新⊥小⊥说⊥在⊥⊥⊥首⊥发! 陶姬和玉姬双双下拜柔声说到:“多谢鈹公子,多谢百里公子。” 百里询哈哈大笑扶起玉姬说:“我就看你面相好,是个贵妇的坯子。好好等著我,陪伴好你姐姐,他日百里家定有你一席之地。” 这话说的玉姬泪流满面,玉香馆虽然衣食无忧又有钱赚,但是成天面对的是一群酒色之徒还得忍辱卖笑以色侍人,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等到年老色衰资財耗尽怕是只能流落街头沦为乞丐,那时候就是想给富贵人家做奴隶人家都会嫌老不要。所以玉香馆的每个宫妓,都盼著能有一位知情识趣懂得怜香惜玉的公子將自己领回家中,哪怕是做个媵妾也比这玉香馆內整日卖笑的强。百里家族为秦地望族,歷代家主几乎承包了大上造的职位,而百里询年青帅气性格比较洒脱不羈,正是妙龄少女心目中理想的情人,如今百里询给了这个承诺,玉姬怎能不开心不激动呢。 送走百里询之后,贏鈹抽个功夫把陶姬拉到无人之处对她说:“看住了玉姬,莫要让她坏了我们的事。告诉她,她弟弟已经被我从奴隶营安排到军中。你要让她明白,她只有牢牢拴住百里询的心她跟她弟弟才有好日子过,若有二心我定叫她生不如死!” 陶姬点了一下头,隨后为贏鈹系好腰带配好玉佩,並为他小心整理衣衫。贏来捏住陶姬的下巴让陶姬的脸对准了自己,这是一张不用化妆都很精致的脸,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你只有近距离的盯著她的眼睛看,才能从那双明亮的眸子里品出很多沧桑。而此时,陶姬顺从的看著贏来,眼中却是一派波澜不惊。 贏鈹慢慢说到:“你应该是君夫人,你最合適做我的夫人,奈何你的身份太低。不过,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活著一天你要陪著我,我死的时候你要跟我一起死。我给不了你君夫人的名分,但除此之外你想要的我全给你,我只要你一颗心!明白吗!” 两行清泪滑过陶姬的面颊,她轻声答到:“知道了,夫君。” 一声夫君叫得贏鈹百链钢瞬间化成绕指柔,他蛮横的搂住陶姬为她舔去泪水。 “陶姬不哭,我走了,等我!” 陶姬將贏鈹送到门口並將长剑系在贏鈹腰间,贏鈹伸开双臂享受著陶姬的温柔。陶姬轻声问到:“公子若为君上,如何处置公子来?” 贏鈹:“我会让他活!” 说完之后贏鈹翻身上马,他俯身摸著陶姬滑腻的面颊说:“笑一个,我最喜欢看你笑。” 瞬间,陶姬脸上绽放出春般灿烂地笑容,而贏鈹却並不高兴。 “玉香馆能把你们训练的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当真厉害!记住,从今以后你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走了!” 贏鈹打马而去,只留下陶姬留在门前捂著小嘴哭的梨带雨。玉姬从身后搂住陶姬说:“姐姐莫哭,我们算是命好的。” 第80章决战前夜 观战台上的吕购见此情景哈哈一笑说:“名裁决官查验双方备战情况,一定要仔细,不要伤及无辜。” 百里棲率领各国高官分作两拨查验双方备战情况,裁决官还没进入双方大营,就见从秦郑联军奔出一队骑士挑著一桿大旗,大旗上写著贏字,而为首之人却是姬掘突。 姬掘突跃马扬鞭奔至距离四国联军大营门口百步远处勒住战马高声喊到:“呔,对面的人听著,我要见你家主帅姬仇!” 齐国公子一见转头对姬仇说:“世子,郑国的大脑门儿来了,点名要见你。” 姬仇哈哈一笑说:“这是要斗將吗?就凭大脑门而也感到本將营门前撒野,咱们去会会他!” 战鼓隆隆营门大开,一桿姬字大旗抢先闯出营门,旗下正是披掛整齐的姬仇。在他身后是三桿大旗,分別是鲁、卫、齐的字號。 姬仇一亮相立即贏得观战之人的喝彩,不得不说姬仇的扮相十分出彩,可谓是人如虎马如龙煞是威风,只看得观战台上的晋候姬费王右拳贴在胸口上胸口上高喊:“我儿威武!” 晋国將士齐声吶喊:“世子威武,世子威武!” 姬费王身边的鲁候姬弗湟、卫候卫和也先后站起身来为自己的儿子吶喊助威。郑候姬友纵身跳起对贏开说:“贏开老弟,我们一起为掘突吶喊助威!” 贏开蹦了起来和姬友一起振臂高呼:“掘突威武!” 秦郑两军齐声吶喊:“掘突威武,掘突威武!” 晋候他们是各自为自己的儿子助威,而秦郑两家职位姬掘突助威,声势上竟比四国联军还要大。吕购呵呵一笑问蒙义:“你可看出什么?” 蒙义答到:“姬仇所率之军人心还不齐整,只怕於指挥不利。” 吕购点点头说:“你能看到这些也算不错,不过以我看来此战未开高低已显。” 蒙义问:“齐公如何看出来的?” 吕购诧异的看看蒙义,隨后呵呵一笑说:“你且看著,稍后便知。” 蒙义愣了一下,隨即转头看向双方,而吕购等了半晌也不见蒙义说话,他不由得皱了皱眉毛,隨后不再看著蒙义,而是紧紧盯著场上双方。 姬仇勒住战马指著姬掘突哈哈大笑说:“大脑门儿,你是来投诚的吗?” 哈哈哈哈,姬仇身后三位青年哈哈大笑,脸上全是得意之色。姬掘突不慌不忙的说:“咳咳,我说姬仇,现在你我分属两个阵营,本將不是来跟你攀交情聊,这个聊閒片儿的。你身为一军主帅却是如此的,这个这个,那词怎么说来著?” 姬掘突身边的蒙放立即趴在姬掘突耳边小声提醒他,姬掘突一拍巴掌说:“对,就是这个词儿。姬仇,你身为一军主帅,面对敌方来使却是如此的不严肃,如此下去你如何治军又如何领军?” 一句话说的姬仇就是一愣,也让刚刚赶到的裁决官们连连点头称是。姬仇猛然醒悟,他坐正身体面容严肃地问:“姬掘突,你来此何意!” 姬掘突双手抱拳大声回答:“本將姬掘突奉我家主帅公子贏来之命有事相告!” 姬仇:“你且说来!” 姬掘突:“我家主帅名我告诉姬仇將军及所属各部,我军將重新选择要地防守,今日不战,明日辰时你我两军一决胜负!” 姬仇想了想说:“我军应战,告诉你家主帅,让他把大纛插在你部大营中央,明日本帅定要亲自斩將夺旗!” “好!” 观战之人齐声吶喊喝彩,姬掘突撇撇嘴说:“將军既已应战,我家主帅让我告诉一个字!” 姬仇摆出一副轻蔑的样子问:“什么字!” 姬掘突点著姬仇大声喊著:“这个字得配著这个手势说才有气势!弟兄们,一起来!” 於是乎,姬掘突身后眾將士和他一起举起右手竖起中指,同时从嘴里蹦出一个字“切!” 隨后姬掘突一拨战马率队狂奔而去,只留下姬仇等人留在原地发呆。姬仇举起右手竖起中指问身边的鲁候世子:“这是啥意思?” 鲁候世子挠著脑袋说:“我不知道哇,不知道!” 姬仇竖著中指挨个问其他人,大家都是摇头说不知这是啥意思。姬仇气恼的转身衝著姬掘突的背影喊:“大脑门儿,这到底是啥意思啊!” 远远传来姬掘突的声音。 “打完仗再告诉你,嘎嘎嘎嘎嘎” 姬仇气得狠狠一挥手喝道:“收兵回营!” 这一幕让观战台上下的人们议论纷纷,吕购捋著鬍子眯著眼想了想之后突然拍手大笑。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当真有趣!传命裁决官,从现在开始严格限双方斥候刺探军情,双方斥候不得靠近双方营寨一里之內,若有违背者以阵亡论处!双方裁决官不得向本国人透露对方的布置,违者罚金!除双方將士之外,任何人不得靠近战场,违令者立即监禁!” “喏!” 既然明天才开战,几位君主自然就要找点別的事情干,於是观战台上大摆筵席,几位国君和各国臣子推杯换盏,大吃大喝起来。而对阵双方却没那么轻鬆,姬仇的中军帐內正在召开紧急会议,几人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也研究出多种战法,姬仇这才安心,下令全军早早休息养足精神准备明天一鼓作气,斩將夺旗。 而贏来军却全军后撤,在一处微微高於平地的丘陵上扎下大营,此时贏来军大营距离姬仇军大营越有七八里之遥。贏来军的將士们饱餐之后开始奋力挖地,贏来、王捷、姬掘突光著膀子和將士们一起挥汗如雨。 作为裁决官之一的晋国上卿、鲁国上卿和卫国上卿,不解的看著努力挖坑的贏来军將士,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干啥。这座小丘陵也就比平地高出一点,而且四周坡度几位平缓,连块大点的石头都没有,难道贏来军想要钻到地底下不成? 三位上卿挠著脑袋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怪他们多想,贏来军这坑挖的又深又宽,还逐渐地连成一片,大有把这座小小的丘陵包起来的態势。但是这周围没有河流,挖这么深的壕沟没有水起作用就大打折扣了。晋国上卿看了半天之后摇著头说:“无甚大用,垂死挣扎而已。” 其他两位上卿也点头赞同,三人就不再围著贏来军的军营看了。直到天黑的时候,贏来军还在挑灯劳作,而姬仇军大营內除了站岗放哨的人之外,其他人早已进入梦乡。而观战台上的酒宴早已散场,各位国君已经各回自己的营地休息。 吕购的大帐內点著几盏灯,吕购斜靠在榻上拿著一只龟甲把几枚铜钱放进龟甲里用力一摇,隨后哗啦一声倒在榻上。 最⊥新⊥小⊥说⊥在⊥⊥⊥首⊥发! 吕购仔细看著那几枚铜钱,眉头越皱越紧。 “不应该呀,不应该是这样啊。算了这么多次,卦象居然一摸一样,这太匪夷所思了。” 秦军大营內一座独立的帐篷內,贏鈹和百里询正在密议。 “阿询,你可知道他在做什么?” “我们的眼线传回消息,他正在领著人挖壕沟。” “只是在挖壕沟吗?” “正是。” 贏鈹皱著眉头冥思苦想,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在兵力如此悬殊,地势於己不利的情况下,挖那些壕沟能有多大作用。贏鈹越想越烦躁,他猛地一拍桌案说:“不管他是怎么想的,这次一定不能再让他声威大涨。他必须败,而且必须是惨败,败得他自己抬不起头来才好!西戎一战我惨遭败绩,而他却名声鹊起,现在他已经逐渐走进君上心里,这与我很是不利,再也不能让他这样风光下去了!” 百里询问:“鈹兄是想將他的所作所为告诉姬仇?” 贏鈹问:“可以吗?” 百里询想了想说:“我有一位门客,善於夜间潜行,此人为人可靠办事稳妥,派他去料也无妨。” “好,就让他去。若是被人发觉,就让他速速逃离!” “喏!” 午夜子时,贏来军终於布置完毕。全军將士就地休息,而姬掘突却怎么也睡不著,他靠在贏来身边问:“来兄,是时候执行疲敌之策了吧?” 贏来看看天上的星斗点点头说:“可以了,这件事由我亲自去做。” 吕购的命令是双方斥候不得靠近对方大营一里之內,人不可以靠近狼总可以吧?黑暗之中,贏来挨个摸著白狼的脑袋,隨后搂住狼九的脖子手指姬仇军大营,嘴里发出了短促而低沉的声音。 “呜,呜呜” 就在他的手刚刚鬆开的时候,四只白狼唰唰唰的躥进了黑夜之中。贏来正想回营,不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吐嚕嚕~~~~~ 贏来微微一笑,摸摸火烧的脖子隨手一指,火烧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 嗷呜呜呜~~~~ 哐哐哐,唏律律,噠噠噠。 嗷呜呜~~~~~ 哐哐哐,唏律律,噠噠噠。 姬仇猛地从梦中惊醒,他坐起身来听著军营外传来的声音,从午夜子时末开始,这声音就接连不断响起。一会东一会西,害得姬仇军的哨兵们四处奔跑查看,哨兵来回跑动的声音惊醒了睡梦中的將士们,他们一个个翻身坐起悄悄挑开帐帘向外观看。有相熟的哨兵经过时还会拦住哨兵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慢慢的整个军营內到处响起了议论声。这情况报到姬仇那里之后,姬仇非常气恼,他知道这肯定是贏来的计策,但是没有真凭实据,也没抓到贏来军的斥候,军营外的裁决官也没告诉姬仇他们抓到了对方的斥候,这就说明贏来军还没犯规。但是总这样下去绝对是睡不好觉的,姬仇一拍桌案传下军令。 “命斥候营全体出击,全部携带弓弩,用真正的箭枝务必要把捣乱的畜生射死,射不死就远远赶开!切记,斥候不得靠近贏来军大营!” “遵令!” 第81章 丟人了 蒙义和灵儿在书房外的台阶下匯合,蒙义检查了一下灵儿带的东西后,摘下腰间一把狼刺別在灵儿的腰带上。 “哥哥平时教你的都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 “这次行动以墨翟为主,你只需看就好了,能不动手就不动手,明白吗?” “明白,哥哥也要小心。那个红菱在女刺中排名前五,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那么厉害,那排名前三的都是谁?” “这个我不能告诉哥哥,等哥哥成了岐门之主以后就知道了。” “好,飞爪带上了吗?还有那些药。” “都带好了。” “去吧,一路小心,注意身后,若是遇到冷锋的人不要起衝突,实在不行就亮出我的牌子,或者亮出狼刺他们就不会把你怎么样了。” “嗯,我走了哥哥。” “去吧。” 灵儿转身几个纵跃就消失在夜幕当中,蒙义抬头对著房顶上说:“我妹子去查看申国来使,其中可能有姬伯服的岐门卫,告诉冷锋的兄弟保护好我妹子还有那个墨先生,两家联手万万不可闹误会。” “知道了,铁血和无情两位总掌已经吩咐过了,哥几个看到她带著你的狼刺也不会为难她的。狼刺贤弟你去吧,公子身边有我们。” “你们就在书房这守著,不管出了什么情况都不准离开!” “遵命!” 蒙义说完之后借著黑暗的掩护向白祥馆摸去。蒙义是打算帮贏来的,但是也没傻到帮著贏来泡翟虹,那毕竟是贏来和翟虹自己的事情,兄弟之间关係再好也不能这么干呀,蒙义去白祥馆是有目的的。 他和贏来回到犬丘之后,先是见了申国大夫费仲,费仲把姬宜臼写的两封加盖了密押的信交给贏来和蒙义。再给贏来的那封信里姬宜臼直接告诉贏来,最近申国都城申城內比较混乱,出现了很多杀手。可以肯定是姬伯服派来的岐门卫,现在姬宜臼和申后整天躲在申候的后宫內,处於重兵保护当中。 出门就別想了,因为那些杀手已经发动了不下七八次的刺杀。好在申候的侍卫还算给力,儘管伤亡惨重但却保住了申候一家和姬宜臼母子的安全。但是这些杀手现在改变了策略,开始刺杀那些追隨姬宜臼来到申国的原大周精锐六师的军官,目的自然是要逼著姬宜臼现身。 现在申城內被弄得草木皆兵人人自危,这还不算,这帮杀手还飞刀传书告诉姬宜臼,他们马上要到大秦去刺杀贏来和贏开。姬宜臼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態度,赶紧和申候商议一番之后,派费仲出使大秦。 可巧的是,就在费仲出发前,犬戎大狼主翟桓领著翟虹来到申国,这是申候和翟桓早就约定好的,每年这个时候双方开始互市,双方的国君也藉此机会见个面聚一聚。 翟桓的到来让那些杀手停止了刺杀行动,可能是因为他们接到了命令不能和戎狄发生摩擦。申候把翟桓请到自己的前朝居住,而翟虹则住进了后宫。当翟虹知道费仲要去犬丘之后,就提出要求要去犬丘见见贏来。 这个要求申候自然不会阻拦,而且这也等於是给费仲的使团加了一道护身符。翟桓就更不会阻拦了,他倒是很希望贏来和翟虹多见见面,將来小两口的关係也会更亲密。 但是,姬伯服派来的杀手也不是等閒货色,知道自己不能痛下杀手之后便改变了策略,派出精干混进了使团。费仲的使团里的奸细好查,难就难在翟虹的隨从侍卫也被奸细渗透。姬宜臼在信中特別提醒蒙义,翟虹在申城买了几个侍女,这本来也没什么,但是姬宜臼身边的侍卫长却发现其中有一个侍女很像红菱。 这倒不是说这个侍女长得像,而是说这个侍女的体態以及行事的习惯很像红菱,儘管她刻意掩饰但侍卫长还是看出一些端倪,並把此事告诉了姬宜臼。而姬宜臼將此事告诉了蒙义的目的是多方面的,一是要蒙义找出红菱,避免她对贏来、贏开不利。二是要蒙义通过红菱问出玄铁令的下落。所以,蒙义才在今夜行动,而灵儿则是去玉香馆配合墨翟还有冷锋的兄弟们剷除混在使团中的奸细。 之所以採取这种方式,主要还是顾忌翟虹。人家跟这件事没一点牵扯,无意之间买了几个侍女谁还会把祖宗三代查个清楚呢。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告诉翟虹这件事,只能暗地里探查。 蒙义是在汤泉宫见到红菱的,在蒙义的印象中红菱就那个二十多岁长得容月貌、身姿窈窕,给人一种大姐姐感觉的女子。蒙义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个温婉的女子居然是位居前五的岐门女刺。不对,应该说是岐门卫才对。现在的岐门已经彻底分裂,追隨姬伯服的叫做岐门卫,跟著商方的还是按原来的叫法叫男刺女刺。 蒙义不知道位居前五是个什么標准,但是自从知道红菱是隱藏在姬宜臼身边的奸细之后,蒙义也不得不对红菱讚嘆有加。功夫咋样先不说,至少这装啥像啥的演技绝对称得上是实力派,再结合姬宜臼信中的描述,蒙义还可以推断出红菱绝对是一个易容高手。这个女子不好对付哇。 白祥馆內,翟虹坐在榻上正在卸妆,房间里已经摆好了一个大木盆,木盆內热气腾腾显然是准备洗浴。 “山丹,把首饰收好。敲敲墙壁看看白狼和那个戴假面的在不在,若是在就让他从先迴避一下。” 山丹就是那个给蒙义拿汗巾的小侍女,这姑娘是个標准的犬戎女子,身高腿长前凸后撅,这才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就这么好,不知道將来嫁人之后得漂亮成啥样。 “公主,白狼没在隔壁。那个假面傻小子也不在,公主放心的洗吧。” “他们去哪了?” “外面的侍卫说,大秦的君上叫那个傻小子和公子贏来住在一起。” “別总是傻小子傻小子的,她叫蒙狼刺。” “这名字好怪,狼身上还能长刺?” “狼刺,不是狼身上的刺,是他用的武器叫狼刺。爹爹说过,贏来也有两把狼刺,不知道他们两个谁是谁的师傅。” “公主,贏来公子长得真好看,说话文縐縐的待人也和气。公主你说为什么中原的男子长得都那么好看脾气都那么好呢?” “大秦还不算中原,而且也不是所有的中原男子都长得跟贏来一样,也不是所有人的脾气都好。我很奇怪,那个蒙狼刺为什么总是戴著面具呢?” “长得丑唄,嘻嘻嘻。” 就在这时,三位侍女端著沐浴用的东西走进来,她们一个个低著头恭恭敬敬的站在翟虹面前。 “你们不必害怕,现在你们不是人贩子手中的奴隶,你们现在是犬戎大公主的贴身侍女。以后不要拘束。我们犬戎人没那么多讲究,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做好分內的事就不会有人责罚你们。” 最⊥新⊥小⊥说⊥在⊥⊥⊥首⊥发! “是。” “你们端的是什么?” “回稟公主,这是香灰、香泥、米汤汁、艾叶和皂角。还有君夫人送来浴巾、浴袍还有睡袍,请公主更衣。” 山丹翻著这些对她而言很是稀奇的东西边翻边说:“洗澡还要穿衣裳?还用这么多东西。哦,好香。公主我们洗澡吧。” 两位侍女立即上前扶起翟虹,另一位侍女端著托盘快步走到浴盆边,一把一把的瓣撒进水里。两个侍女扶著翟虹来到浴盆边,隨后倒退几步把屏风打开挡住了浴盆。 两位侍女为翟虹矿宽衣解带,另一个侍女把一张小木榻放在浴盆边上。翟虹问到:“你们都叫什么名字?看来你们都是被调教过的。” “我叫春兰。” “我叫秋菊。” “那她呢?” “公主,她不会说话的,她叫冬梅。” 山丹七手八脚把自己身上的衣衫扒个精光隨后扑通一声跳进浴盆里。 春兰、秋菊惊叫一声:“山丹快出来,你不可以这样的。” “我从小就跟公主一起洗澡,每次都是我先下水,这样就知道水烫不烫。公主快来,好舒服哇。” 翟虹自然不能跟山丹一样,她扶著春兰的手慢慢坐进浴盆里。的確很舒服,而且撒了瓣的水香气扑鼻也很漂亮,翟虹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滴答,一滴水滴落在翟虹的肩膀上,翟虹並没在意继续闭著双眼,但是山丹却叫了起来。 “公主,你肩膀上有血,好几滴呢。” 三位侍女一听山丹这话立即上前查看,那个叫冬梅的侍女猛地一抬头隨后指著房梁哦哦哦的直叫。翟虹仰脸一看只看见房樑上有黑色的衣角一闪不见。 翟虹:“屋顶有人,快拿衣裳来!” 唰,一道黑影躥进火烧的马厩里,这备用金了马厩立即躲到角落里仰著头。 “哎呦,丟人啊,关键时刻流鼻血,丟人,太丟人了。” 第82章 国殤 通往犬丘城的大路上走来一队人马,秦字大旗在队伍的最前面迎风招展,这就是贏来和百里棲率领的队伍。在队伍正中间一是辆造型奇特双轮马车。这车没有战车那样高高的可以护住腰以下部位的车厢,而且比战车要长,但仍就是两个轮子,只是由单辕变成了双辕。那形状就好像是把一辆战车拍扁拉长再加上一根车辕的样子。 这是根据蒙义的设计製作出来的双辕双轮马车,只用一匹马就可以拉著走而且可以多装货物,只是速度就不如四马的快,想要快也行再多驾上几匹马就是了。这种双軲轆马车在新中国建国之初还是民间最基本的运输工具,尤其是北方农村到处都是,直到八十年代才销声匿跡。一般单马、三马甚至四匹马驾,也可以用骡子、牛或者驴来拉。驾在双辕中间的马叫做驾辕,两边的马叫做拉套。当然,如果装的东西不多用一匹马就够了。 这辆车就是一匹马驾辕,因为车上只有蒙义和四只小狼以及一位驭手,一匹马拉著绰绰有余。考虑到这辆车要作为入城后的礼仪车专门用来运载白狼,所以车上加了一个高高的棚子,用四根柱子固定在车厢上。平时可以用布围起来抵御风沙,进城之后要换上华丽的纱幔,以显示白狼的高贵。 有蒙义在四只白狼根本就不用栓,蒙义到哪它们就跟著到哪,现在一人四狼身边还跟著一匹浑身红的像晚霞似的小马驹儿,这个奇怪的组合走到哪里都能引起一片笑声,这主要归功於火烧。这廝嘴太馋也很懒,基本上吃饱了就不愿意动,连行军的时候都把自己的大脑袋搁在车帮上,仿佛自己的脖子无法支撑头部的重量一样。更有甚者,这廝还会偷偷蹦到马车上,把四只小狼和蒙义硬生生挤到一角自己占了三分之二还多的地方,然后打个响鼻呼呼大睡。每到此时行军的队伍里总是爆发出大笑声,別说是秦人,就是活了两辈子的蒙义也没见过马坐马车的,马不经是应该在地上跑来跑去的嘛,坐马车算怎么回事,真把自己当马中贵族了? 蒙义每次把火烧往下赶的时候,总会有三五个军士过来阻止,都说这马还小让它多睡会,多睡会能长大个儿。於是火烧被这帮廝杀汉宠成了马少爷,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路都没走几步,蒙义严重怀疑再这么下去火烧奔跑的功能就会退化呢。 今天蒙义终於没让火烧坐马车,他把火烧最爱吃味甜多汁的茅草根捆成一小捆绑在长杆子上伸到车外。如此一来,火烧想吃草就不能上车,想上车就吃不到草,把火烧弄得是万分纠结,衝著蒙义咴咴直叫。蒙义可不吃它装可怜这套,他还把豆子塞进草根里面,这下子火烧受不了了,它追著长杆子在马车左右来回的跑,此时將士们才发现火烧的衝刺速度和转弯的灵活性极佳,成年后绝对是一匹千里马。从此之后再也没人阻拦蒙义训练火烧了,还有不少人暗地里记住了蒙义是如何驯马的。 百里棲看过之后说:“驯马如育人,就是要不断发现改调不好的吸管,越早发现就越容易改,狼刺深通此理呀!” 今天没走多久白泽就下令安营扎寨,看著兴高采烈的將士们,蒙义知道这是快到犬丘了。隨后来找他的贏来证实了这一点,此地距离犬丘只有三十里了。 蒙义:“三十里並不远呀,赶一赶今晚就能进城了,为何停下?” 贏来:“因为要举行入城仪式,要隆重迎接白祥,还要让秦人和各国的使节看到白狼。这是秦人的大事,可不敢隨隨便便就应付过去。” 蒙义:“你就说要搞个大庆典不就完了嘛。” “是的就是这样。” “我说来啊,秦人的都城不是在咸阳吗,怎么你说是犬丘?” “咸阳?我没听说过这地方。犬丘是我祖父时定下的都城,我祖父率领秦人和戎狄血战,也是在那时候天子册封我祖父为西垂大夫的。后来我祖父在和犬戎的大战中兵败被杀,我大伯父一心要替我祖父报仇这才让位给我父君的。其实犬丘原本不是我们这一支的封地,我祖先是秦非子,封地在秦邑。犬丘原本是我叔祖秦成的封地,后来西戎把我叔祖这一支给灭了,夺占了犬丘。我祖父向宣王借兵七千打败西戎、收復犬丘之后,宣王就把犬丘封归我祖父,我祖父才把犬丘当做都城的。对啦,要是有机会你跟我到镐京去见天子的话,千万別跟人说你住在犬丘,要说自己住在西犬丘。因为在丰镐之间也有个犬丘,还曾是周王都邑呢。” “哦,真复杂,我记住了。” “还有,当著这么多人你能不能叫我一声公子呀,你要慢慢习惯不然会受罚的,尤其是回到后宫见了我母亲她可是容不得半点无理举动的。” “知道啦,公子。叫你爹赶紧升爵,最好能当王,到时候管你叫太子多提气,叫公子总觉得我自己像个狗腿子。” “何谓狗腿子?” “就是攛掇主人不干好事的奴才。” “狗腿子,嗯,我记住了。你不是狗腿子,你是我兄弟。太子称號是不能乱叫的,其实我都没资格被称为公子的,我父君的爵位是西垂大夫,勉强算是卿,所以不能立国。关起门来自己叫叫还可以,到了別国千万別这么叫,会让人耻笑的。” “真麻烦,到时候再说吧,我还不一定能去见天子呢。对啦他长啥样啊?” “呃,反正就是就是······” 蒙义:“人样儿?” 贏来:“噗哈哈,对,就是人样儿。哈哈哈哈哈。” 傍晚,一位官员带著百十工匠和一百军士来到军营拜见了贏来和百里棲。隨后那些工匠开始检查所有的战车、马车,並为將士们修补残破的鎧甲,更换旗帜。但是让蒙义不解的是,每个人手里都发了一根白色的布带,布带的正中间写著一个秦字。这是干嘛用的呢?蒙义琢磨半天之后將其系在腰间隨后又赶紧接下来,白布带缠腰间那不成了报丧了吗。他看看其他人,发现別人都是把白布带塞进怀里,古人还真是奇怪,蒙义只得也入乡隨俗把白布带塞进怀里。 一夜无话,第二天全军整肃完毕开出营门,那军营就留给工匠和那一百军士负责拆除。看著整齐的威武的军阵,蒙义心中没由来的升起一种悲伤的情绪。只见全军將士排著整齐的队伍,全都是披坚执锐但也全都不戴盔和冠,就连大上造百里棲也是如此。 整个军阵战车在前,步兵居中骑兵卫戍两翼一副標准的作战態势。三辆一直跟在队尾的战车此时被环护在军阵正中,战车上只有一位驭手,其余的全是被白布包裹的方形盒子。 这些盒子正面的白布上用篆字写著字,蒙义是一个也不认得,但此时他也不好多问,只是约束四只小狼不要乱闹。四只小狼今天不知怎么了,全都出奇的乖巧,乖乖的趴在车里,就连善於淘气搞怪的火烧都是一脸严肃的紧紧跟在蒙义身边。 隨著一声令下,大军开动。当军队行进起来的时候,只听到整齐的脚步声,却没有一点嘈杂之声。此时蒙义才发现,所有竖起的戈矛上都绑著一条长长的白布带,当风吹过时,白布带迎风飞舞好似梨雨又像雪皑皑。 大军前行三里,前方奔来一匹快马,马上一位骑士大吼一声:“大庶长有令,服白!” 咵,全军原地停止,所有將士从怀里掏出那根白布带系在额上,额头正中就是那个秦字。所有人都是这样,就连贏来和百里棲也不例外。蒙义连忙掏出布带,他身边的蒙放顺手接过帮蒙义系在额上。 大军继续前行,当远远看到一座山环水绕,形如圆锥的山丘时,眼前出现了一支千人组成的秦军大阵。和贏来他们一样全是披坚执锐光头繫著白带子。这是一支標准的秦军大阵,兵种齐全,將士威武,只是每个人手中的戈矛全都竖起,长剑也插在鞘中。弓箭手和弓弩手也没有摘下战弓和强弩,只是垂手肃立原地,所有人的脸上全是萧杀之气。 骨碌碌,一辆带著曲柄伞盖,插著秦字战旗的战车驶到两军阵前,车上站著的正是秦大庶长世父。只见世父一手持长剑一手持圆盾,他长剑猛地敲击盾牌之后大声吼道:“迎!”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隆隆战鼓声响起,由慢至快並伴隨著世父手中剑盾再次相击后戛然而止。 世父右手长剑指天,左手圆盾置於胸前,他猛地吼出来。 “操长戈兮被犀甲,车错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爭先。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驂殪兮右刃伤。”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全军將士举起戈矛猛地在地上一顿,隨后大吼:“哦~~~~~~~嘿!” 最⊥新⊥小⊥说⊥在⊥⊥⊥首⊥发! 鼓声停。世父再次吼道:“霾两轮兮縶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天时懟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戈矛再次一顿,將士们齐吼:“咦~~~~~~~~~~~~哈!”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伴隨著战鼓声,將士们手中戈矛快速戳击地面並齐声吼道:“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风!风!风!大风!” 咚! 隨著剑盾交击声响起,天地之间霎时悄然无声。 世父拉长声音吼到:“魂兮~~~~~~~,归否!” 眾將士齐声大喊:“魂兮~~~~~~~,归否!” 贏来这一队將士已是泪流满面,齐声大吼:“魂兮,归来矣!魂兮,归来矣!” 咚咚咚咚······ 战鼓声恍如疾风暴雨,又似金铁交鸣,如同箭矢横飞,堪比呼喝廝杀。看著这一切听著这一切的蒙义仿佛置身於战场之上,仿佛看见无数的秦军將士挥舞著武器怒吼著杀向敌军。热泪打湿了蒙义的衣襟,他明白了,这是在为那些战死的將士们招魂。 秦人,连死都死得如此雄壮。秦军,生有名利,死有荣耀,难怪在几百年后可以横扫六国一统华夏,南征北战威名赫赫,不得不承认,这渗透到血液中勇武之气,使得他们能够勇往直前、视死如归。同样崇尚铁血精神,也曾效命沙场的蒙义不由得举起右手向著秦军战旗敬礼。 “安魂!” 隨著世父最后一声大吼,一队军士將那些裹著白布的方盒双手举过头顶,伴著隆隆战鼓声,迈著整齐的步伐走向那座圆锥形的山丘。走在最前面的是举著盒子的贏来和百里棲,他们手上的盒子里是两位阵亡的屯长的骨灰。蒙义的目光越过世父身后的军阵看到路旁有近百百姓,扶老携幼哭著跪拜於路旁。 “那些都是战死袍泽的亲人,所以我们要在君上面前为这些袍泽的亲人爭取更优厚的抚恤。” 蒙放在蒙义身边小声解释著,蒙义问到:“大庶长先前吼的是什么?” “国殤。” 第83章 初遇闻君 全军祭拜战死袍泽之后继续前行,出行十余里之后,全军解下白布带换上红绸带,装载四只白狼的车处於全军中央,顶盖上用五彩瓔珞编成的网罩住,四周垂下五彩流苏。车內铺上了华丽的地毯,四只白狼就在车的中央或是蹲踞或是趴著眼神。 等在路边的礼官领著人来到车旁为四只白狼打扮,幸好有蒙义在旁边不然的话说不得这些人要被挠上几爪咬上几口。梳洗打扮完毕,四只白狼溜光水滑远远看去就像是用上好的羊脂玉雕成的一样,怎么看怎么顺眼怎么看怎么让人喜欢。 礼官看在眼里喜在心头,顺手给一只在自己身边直哼哼的火烧打扮了一下。乱蓬蓬的鬃毛梳成整齐的小辫子还用五彩丝线缠绕系牢,浑身的毛也给梳理的异常光亮柔顺,原本一副赖皮模样的火烧眨眼之间顏值上升了好几倍,站在蒙义身边简直太吸引人的眼球了。火烧得意的朝蒙义直打禿嚕,气得蒙义伸手把它脑袋上的鬃毛揉了个乱七八糟。火烧哀鸣著追上礼官,礼官哈哈大笑又命人给火烧重新打扮,一边打扮礼官还一边讚嘆火烧。 “好马,真是好马!” 百里棲来到蒙义的身边说:“狼刺,就要进城了,无论如何也不要出差错。实在不行就把白狼锁上吧?” “大上造,有我在保准无事,我这四个兄弟最听我的话,它们不会闹的。而且我已经把它们餵得饱饱的,不渴不饿它们是不会闹的。若有万一,我也会及时制止,大上造请放心。” “好,既如此就拜託你了,想想那些阵亡袍泽的亲人,我等万万不敢出错呀!” “我明白,请大庶长放心。” 贏来在一边说到:“为保万无一失,我派蒙侍长领三十侍卫守在外围,蒙放守住车左,狼刺守住车右,我亲自驾车如何?” 百里棲捉摸了一下说:“公子你本就应该在这车上,驭手必须留著。这样可好,狼刺就坐在车上和白狼在一起,隨时安抚它们。蒙放和驭手坐在一起戒备前方。入城之后公子在车右,我在车左扶辕而行可好?” “好,就依百里伯父之计。” 蒙义暗自琢磨了一下没觉得这样安排也算是万全之策了,他心里也明白百里棲为何要如此小心,贏来这个不著他爹待见的娃忽然光芒四射,智勇超群这除了让他爹娘惊喜之外,別人高兴的怕是没几个,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別的不说,就是为了那些阵亡將士的亲人也不能掉链子。 张固说到:“公子、大上造,不如请大庶长和驭手坐在一起吧?” 百里棲双手一拍说到:“妙计,如此则万全矣!” 安排妥当之后,全军开拔。此时距离犬丘城不足十里。探马斥候流星般的往来奔驰不断大声通报著距离。当离城三里的时候只见一排排披坚执锐的秦军將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排成两排严密的封锁线空出了中间大道。 大道尽头是一座高达十丈青石为基黄土夯制的大城,城上城下城里城外旗旗帜飘扬人声鼎沸。当行至城门前的时候,一位高冠黑袍的面容清瘦留著三缕长髯的中年男子率领几十位官员走上前来拱手说到:“奉君上之命,少上造厉阳携眾卿恭迎公子、恭迎白祥,拜见大庶长、大上造!” “恭迎公子、恭迎白祥,拜见大庶长、大上造!” 贏来拱手说到:“眾卿免礼。” 少上造厉阳上前几步悄声问贏来:“请问公子车上那人可是蒙狼刺?” “正是。” “长得真有那么嚇人?” “確实嚇人。” “哦,那还是带著面具吧,公子请。”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大庶长世父跳下战马登上彩车坐在驭手身旁,百里棲在左贏来在右扶辕而行,蒙统蒙放率领侍卫下马围住彩车组成了一条严密的封锁线。少上造厉阳和眾卿紧隨其后走进城门。 当彩车进入城里的时候,蒙义看到沿著宽阔的街道两侧挤满了百姓,而在百姓之前则是一帮锦衣长袖,高冠佩剑的年青人,想必都是犬丘贵族家的公子。 城门附近的百姓一看到车上的白狼,立即惊喜的叫了起来。 “白祥,真的是白祥。快看,跟玉雕的一样,太漂亮了!” “是啊是啊,咱们秦人有福气呀,哈哈哈哈哈。” “我说,那车上坐的人咋带个面具呀?” “你还不知道吧?那人就是狼妖蒙狼刺,好傢伙长得是青面獠牙,眼似铜铃嚇人的紧。不戴面具怎么行,嚇坏了娃娃不说,就是嚇到了猫猫狗狗也是不好的呀。” “是呀是呀,还是戴著面具的好,最好是別叫他出门,这要是在晚间遇到他还被得被嚇死啊!” “是极是极。” 贏来使劲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车上的蒙义又是生气又是无奈。他心中暗怪张固多事,要不是他出的这个餿主意怎么会让蒙义遭人如此非议,其实蒙义长得很帅气的。不就是跟贏来长得一模一杨嘛,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多了,为啥偏偏蒙义就得戴著面具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呢?蒙义心中很是费解。他狠狠的白瞪了张固几眼,张固摸摸鼻子故作没看到继续迈著方笔走得如同风摆杨柳一般。 嗷呜呜~~~~~ 狼九许是不耐烦听见这乱糟糟的声音,猛地跑到大庶长身边两只前爪扒著大庶长的肩膀发出一声长嚎,霎那之间城內鸦雀无声。大庶长世父哈哈大笑,一只手拍著狼九的爪子大声喊到:“白狼进城,喜极而鸣,吉兆,吉兆哇!哈哈哈哈哈······” 轰的一声,百姓们笑逐顏开,隨后是载歌载舞欢喜异常。蒙义把狼九召回到身边,就在他抬眼的一瞬间在那帮贵公子群里他一眼就看见了贏鈹。贏鈹太扎眼了,因为他长得就像是年轻版的大庶长,所以蒙义一眼就盯住了他。 此时贏鈹正扭头和身边的百里询说话。 “阿询,你爹和我爹都在,此时下手定然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告诉你的人,勿动!” “喏。” 百里询背手冲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那人转身挤入人群之中,但这一幕被蒙义看的清清楚楚,虽然蒙义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丰富的经验告诉蒙义这帮人定有图谋。 不期之间贏鈹扭回头,他的目光正好和蒙义的目光交匯,四道目光交匯在一起,俩人心中各自一凛。贏鈹心中想的是:“此人目光犀利,暗藏杀机,这样的目光只有经歷生死搏杀之人才会有。蒙狼刺,不可小覷?” 蒙义想的是:“这就是那个贏鈹吗?应该是他!此人目光深沉而坚定,是个城府极深且內心坚韧果敢之人,贏来还真是有个如狼似虎的好哥哥呀!嗯,头疼。” 车队缓缓前行,就在贏来迈出左腿之时只听咔嚓一声彩车猛然向右倾斜,事发突然围观之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眼看著厚重的车身向著贏来的左腿砸去。车上有四只白狼,还有蒙义、驭手以及全身披甲大庶长,这分量加上车身的重量可是不轻,若砸实了贏来的左腿就废了。 大庶长猛地纵身而起双手勾住车辕身体猛地向左下坠,同时大声喊到:“来儿快躲!” 但贏来已经惊呆反应不及,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早有防备的蒙义纵身落地双手勾住车身爆喝一声:“起!” 下坠的车身硬生生的停在中途只差一丝距离就会砸在贏来腿上,眾侍卫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上前托住车身,蒙放连忙將贏来拉到一边护住,眾人这才呼出一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 但就在这时,四只白狼纵身跃起跳到人群之中,百姓们嚇得惊叫一声四散奔逃。蒙义连忙鬆手追赶並大声呼唤白狼,不料狼九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感兴趣的东西领著仨弟弟往人群里跑。 唏律律一声长嘶,火烧撒腿追了过去。本来就害怕的百姓一见这匹小马驹儿撒了欢似的跑过来更是乱成一团。急的张固挥手大喊:“莫慌,莫慌,无碍的,无碍的!大家莫慌!” 可是慌乱的百姓有谁听他的,毕竟这是狼啊,虽说是这么雪白可爱的狼,可那也是狼啊,有几个人不怕狼啊。 好在狼九它们没骚扰百姓而是直接向前跑,所过之处人群自动闪开一条通道。在通道尽头站著一个白衣黄裙十几岁的姑娘,那姑娘头戴鲜编制的环,手里还拿著几个一样的环,整个人站在那里好似一位百仙子一般。 狼九跑到姑娘面前停住蹲下,仰头看著姑娘。姑娘似乎不太害怕,也似乎是被小白狼们的样子迷住了,她也不跑就站在原地看著小白狼。狼九伸出爪子轻轻碰碰姑娘手中的环,姑娘立即明白了。 “你是不是想要环?给。” 最⊥新⊥小⊥说⊥在⊥⊥⊥首⊥发! 狼九扬起脑袋,姑娘把一只环戴在狼九脑袋上,环就那样掛在狼九的脖子上。其他三只小狼也不甘落后,一个接一个的扬起脑袋,姑娘咯咯咯的笑著分別给小狼们戴上了环。姑娘的笑声很甜很柔,一瞬间就安抚了周围百姓的慌张,百姓们一起笑了起来纷纷说道:“我就说白祥不会伤人嘛,原来是看上了环呀。” “嗨,早知如此我们也准备几只环献给白祥也好为自家祈福哇。” “就是就是,让闻姑娘抢先啦。闻姑娘,你是个有福气的,哈哈哈。” 看到这一幕,蒙义鬆了口气。但隨后他的心却是碰碰乱跳,原因无他,都是那位姑娘长得很美的缘故。这位姑娘面如满月,肤若白玉,眼似丹凤,眉若细柳,比如悬胆,口若涂朱,微笑之间两排贝齿微露,最可爱的是腮边的酒窝若隱若现之间煞是俏丽动人,蒙义只觉心先是咔嚓一声接著又是吱啦一声,咔嚓一声是內心的冰河开裂了,吱啦一声是早已枯朽的爱情树冒出了一片嫩芽儿。 “咳咳,这位姑娘,我的白狼嚇到你了,实在是对不住。我我我,我赔偿你吧?” 这姑娘抬头一看蒙义的脸立即脸色一变摆著小手儿说:“不必不必,我们嚇著的。” “那你的环多少钱?我买。” “几只环不值钱的,送给你吧。” “无功不受禄,你这么善良有这么大方,我怎能让你吃亏。我,我,我把这个送给你。” 蒙义一把从贏来腰间拽下一串玉佩双手递到姑娘面前,姑娘惊讶的瞪大眼睛,唰的一下从脸上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儿。 哦~~~~~~ 围观百姓发出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贏来拽拽蒙义的袖子。蒙义气恼的头也不回说:“別拽,没看我正忙著呢嘛。” “咳咳,狼刺,玉佩不能这样送给姑娘家,你们初次见面你就这样实为不妥。” “有啥不妥,你是不捨不得?回头我赔给你就是了。姑娘,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百姓甲:“闻姑娘,这个年轻人对你十分仰慕,你不如就接了吧,嫁谁不是嫁呢?” 百姓乙:“是啊是啊,正所谓关关雎鳩,那啥之洲,啥啥啥啥,啥啥啥求。哈哈,我真有才,大家说是不?” 眾人:“我呸,你个不要脸的。” 姑娘捂著脸转身跑了,只留下几只环散落在地,蒙义傻呆呆站在那发愣,贏来看著姑娘翩翩而去的身影双眼发亮。唯有火烧最实际,叼起地上的环吧唧吧唧吃进嘴里,隨后满脸苦相一口喷了出来,好一似漫天雨一般,那情景甚是浪漫。 张固上前看看贏来再看看蒙义大声说到:“公子!我们该走了,君上还等著吶,哼!” 蒙义忽然衝著远去的家人背影喊到:“噯,你叫啥呀?” 眾百姓:“她叫闻君,他爹是开书馆的,还教书我们这一片的人都尊称他为闻夫子。哎呦,那可是个有学问的人啊,嘖嘖嘖。” 蒙义觉的目的达到了,那还待在这干啥,走唄。於是他抱起四只白狼一边向百姓们道歉一边快速走回车边。车子的已经修好,大队人马继续开拔。贏来有些魂不守舍,就连蒙义跟他说话他都心不在焉的敷衍。 蒙义:“公子,还你玉佩。” “嗯。” 蒙义:“这態度是不是不用还啊?” “嗯。” 蒙义:“咳咳,其实闻君姑娘喜欢你。” “嗯,啊!真的?” “才怪!你俩不般配的~~~~~~” “唉,嗯。” 车辕上的大庶长笑嘻嘻的看著哥俩,双手不时揉著肚子,百里棲也是同样的动作。 第84章 面君 彩车直入西垂宫,蒙义一下子就被高大巍峨古朴雄浑的西垂宫所倾倒。当彩车来到高大的石阶前时,站立在石阶两侧的乐手们奏响雅乐齐声高唱:“矫矫白狼,有道则游;应符变质,乃衔灵鉤;惟德是適,出殷见商。” 隨著歌声一位宦官从台阶上急趋而下边跑边喊:“君上命!公子来、大庶长、大上造、张固及有功將士上殿。” “君上命!蒙狼刺携白祥上殿!” 眾人排好次序整理好衣冠,隨后迈步走上台阶,蒙义跟在眾人之后领著四只白狼也走上台阶。台阶有些高,四只白狼走著费劲,蒙义不得不时常帮它们一下。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一匹。一匹?啥时候火烧也跟进来了?不仅跟进来了,还大模大样的跟在蒙义身后走上台阶。台街两侧的將士们就那么直勾勾的看著没一个人阻拦,而且没有一个放下竖著的戈矛,也没有一个张弓搭箭。 既然没人拦著那就一起唄,眾人登上台阶来到西垂宫宫门之外。蒙义不由得惊嘆:“好高的门槛啊,这太浪费木头了。” 眾人依次进殿,四只白狼面对如此高的门槛竟然不用蒙义帮忙,一个个纵身而起落到门槛上面,隨后得意的站在门槛上得意的衝著蒙义呜呜直叫。 啪啪啪啪啪······ 大殿內响起了整齐的声音,蒙义一看只见殿內正中高台上端坐一人,在高台左右两侧端做的是世家贵族、文武官员以及一些诸侯国的使节。整座大殿满是全是锦袍长袖,玉带高冠。这些人正用手中的勿板整齐的敲击手掌,他们一个个把目光对准了还在门口的蒙义和四只白狼。由於距离太远大殿內有些暗,蒙义也看不清这些人的目光里究竟有何含义,古人不好对付哇,凡事小心为上。 蒙义规规矩矩按照宦官的指点迈进门槛,把四只白狼一一抱下来放在地上,隨后整理了一下衣裳正要前行不料身后宦官低声叫住了他。 “蒙狼刺,你要见的是什么?”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狼刺,一种武器。” “天,险些闯了大祸,快快摘下我替你保管!” “行。” 就在这时殿內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准蒙狼刺携兵上殿!” 宦官立即低头应诺伸手一请,蒙义扭头领著白狼走进殿內。由於大殿內坐了很多人所以只留出中间那条宽阔的通道,蒙义走在中间四只白狼跟在他左右两侧。 “拜!” 隨著宦官的宣礼声,蒙义单膝跪地低头拱手,还没等他说话却发现四只白狼根本就没停下,直接奔著高台上的那人跑了过去。周围的官员们眼睁睁的看著四只白狼跑上高台围著君上贏开直打转,还不时发出呜呜的叫声,而且还伸出舌头舔著嘴巴。 大殿之內先是一片肃静,而后逐渐响起窃窃私语声。蒙义急的抬起头小声呼唤白狼,然而白狼不听话了。 贏开看著四只雪白的白狼,他能感觉到白狼没有恶意,只是不明白为何白狼围著自己转。片刻之后,狼九伸出头碰碰贏开的袖子,贏开忽然明白了。原来贏开一向勤於政务,往往忘记了回后宫吃饭,所以申怡就做了一些肉脯装在袋子里给贏开临时压压飢饿。没想到这四只小白狼的鼻子那么灵,隔这么远都能闻出贏开袖子里藏了肉。 想到此处贏开不禁哈哈大笑,掏出袖子里装著肉脯的袋子向眾人一亮,眾人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贏开解开袋子掏出一块肉脯想要餵给狼九,但他忽然停住转头问蒙义。 “蒙狼刺。” “在!” “这肉脯白祥可吃?” “回稟君上,应该用白水浸泡一下去掉盐渍。” “哦?白狼不能吃盐吗?” “也吃,但不能直接吃。” “原来这样,来人,將这肉脯浸泡去掉盐渍。” “喏。” 贏开伸手抱住狼九说到:“莫急莫急,一会就来。” 贏开伸手抱狼九的时候,贏来和百里棲心中一惊正要说话,却见那小白狼在贏开怀里很是乖巧这才放下心来。 此时大殿內百官议论之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齐声高呼。 “臣等恭贺君上,白祥降临秦地预示秦將繁荣富强,君上將继往开来,大有作为,臣等为君上贺!” 哈哈哈哈,贏开发出了爽朗的笑声。他把白狼放在一边,又把宦官端上来的肉脯摆在白狼身边,四只小白狼安安静静的趴在那吃了起来。贏开欣喜的摸著四只小白狼,隨后站起身来说到:“天降白祥又赐我福地,这是上天对我秦人效忠天子保卫西垂的恩赐。” “禿嚕嚕,咴咴咴,禿嚕嚕。” “秦人自先祖非子受封以来,一直对天子忠心耿耿,为了保卫西垂有多少好儿郎血洒疆场。先父君就是丧於犬戎之手,此仇未报,寡人寢食难安!” “唏律律律律,禿嚕嚕,禿嚕。” 蒙义低著头双肩不住的耸动,这领导发言一匹马做翻译还是头一回见。不仅是蒙义,满大殿的官员都忍得好辛苦。大庶长世父站起身来大喝一声:“门监何在,何人咳何马在此喧譁,轰了出去!” “回稟大庶长,奴该死奴拦不住它。” 哈哈哈哈哈,憋了半天的百官终於大笑出来。只见火烧俩只前蹄撑在门槛上,上身都快直立起来,脖子上掛著那个宦官。那宦官不敢鬆手可是双脚又够不著地,就这样不上不下的悬在半空著实引人发笑。 贏开哈哈大笑说:“好马,长大之后定然是匹千里之驹,放它进来。蒙狼刺,此马可是那天赐牧场上的?你可降服了它?” “回稟君上,此马正是来自天赐牧场,狼刺以將其驯服並献给公子来。” “哦?如此好马你捨得?” “回稟君上公子为主我为仆,没有什么捨不得的。” 贏开点点头说:“你不是个普通的奴僕,你能號令群狼足见你的不凡之处。只是你,你真的长得那么嚇人吗?” 蒙义心说:“张固,我跟你没完,我要是娶不上媳妇我就抢你的老婆去!” 最⊥新⊥小⊥说⊥在⊥⊥⊥首⊥发! “回君上,只因幼年狩猎时被猛兽所伤,面部被毁才不得不带上假面。” “哦,抓伤你的猛兽如何了?” “已成腹中食身上衣!” “好!男儿就应当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眾卿,我们秦人对待王室就是有恩必还,对待戎狄就是有仇必报!如今我们有了天赐牧场,有了雄壮的战马,我们还有百战雄师,更有白祥降临何愁不能打败戎狄,一血前耻!” 大庶长第一个振臂高呼:“打败戎狄,一血前耻!” “打败戎狄,一血前耻!打败戎狄,一血前耻!” 大殿里被震得嗡嗡作响,蒙义好悬没捂住耳朵。贏开满意的看著百官的表现点点头隨后问蒙义:“蒙狼刺,寡人很高兴。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回君上,狼刺有罪不敢居功。” “何罪之有?” 蒙义心说:“我跟你客气一下,你咋不按套路出牌呢?好吧谁让这是你的地盘呢,我忍!” “回君上,我曾挟持公子。” 贏来站起身正要替蒙义辩解,却被贏开挥手制止。 “嗯,你挟持公子来的確有罪,不过你也救了公子来这算有功,功过相抵此事揭过。来人,宣。” “喏。” 少上造厉阳走上前来打开竹简大声念到:“君上命!我大秦將士浴血奋战收取天赐牧场,迎回白祥大功於国。惜乎,我阵亡將士为国为民甘愿赴死,寡人岂能让其亲属饱受离別之疼时还要忍耐饥寒之痛。命厚赐阵亡將士,有军爵者升两级赐田赐奴,无君爵者授爵赐田。抚恤按爵餉三倍偿之。家中亲人为奴者撤奴籍为里人,子弟愿从军者即刻录入军籍!” “谢君上!” 这赏赐可谓厚重,足可以让那些未亡人衣食无忧了。所以殿內文武无不激动万分。 “君上命!百將白泽指挥有方,身先士卒。著晋爵两级为大夫,任內庭监右侍长、五百主,赶赴天赐牧马之地组建新军。赐军名白狼,牧马之地赐名白狼城,即刻赴任!” 白泽跪拜於地高呼:“谢君上!” 几位宦官將袍服、鎧甲、虎符、印信端过来交给白泽,白泽站起身来转身出殿,眾人甚是羡慕,这个小小百將转瞬之间升为大夫已经迈进了卿的行列,有爵位有军权,前途不可限量啊。 “君上命!冀城尉史曹山屡立大功,著晋爵不更。赐田,任內庭监左侍长。” 曹三哭著跪拜於地,一个小小的尉史一跃成为有爵位的禁卫军中级军官,专门负责保卫君上一家安全,这可比当个县尉强太多了。更重要的是,贏开为曹三赐名曹山,这说明曹山这个人已经得到君上认可,前途自认也是很光明的。 曹山接过赏赐跪到一边,现在就剩下张固和蒙义大眼瞪小眼了。蒙义是无所谓了,原本他是敌对方的不被砍头已经不错了,还能指望封爵授田,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也轮不到他呀。所以蒙义心里是最轻鬆的,但是张固就不一样了,这次要是没被重用就算去了別国人家也一样低看一眼,所以说资歷很重要哇。 厉阳正要念却被贏开制住,贏开来到张固面前看著张固笑而不语,张固跪在那里心中暗自忐忑不已。蒙义看著张固脸上的汗都下来了,模样著实可怜,於是他抬起头来说到:“启稟君上,张固该杀!” 此言一出眾人皆惊,张固惊讶的看了一眼蒙义,隨后低下头去一言不发。 第85章 拜上卿 贏开似笑非笑的看著蒙义,只可惜蒙义的脸上戴著面具,贏开也看不出蒙义是什么表情,只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丝狡黠的光彩。 “蒙狼刺,你可知按秦律贱奴指控里人以上身份的人,若是查无实据將受何惩罚?” “狼刺不知。” “厉阳,告诉他。” 厉阳:“喏。贱奴指控里人以上身份者,若查无实据,依据被其指控者身份高低分別定罪。张固虽无官职且为晋国人,但却是公子来谋士。公子来尊其为先生足见对张固的看中,因此张固身份自然不低。窃以为应以客卿之礼待之,故此蒙狼刺指控若不属实应处以刖刑。” 蒙义:“大人,啥叫刖刑?” 厉阳呵呵一笑说:“就是把你的膝盖骨削掉。” 蒙义一愣,心说这么残酷的刑罚厉阳说的却如此轻鬆还能笑出来,可见古人有多么的心狠手辣,膝盖骨被削掉那不成了孙臏了嘛。孙臏是身残了,但是其人生价值不仅没降低反而由此提高不少,最后成了齐国军师,围魏救赵使孙臏大放异彩位躋身古代兵法家之列,蒙义自討比不了孙臏。膝盖没了,他的人生也就毁了。 贏开盯著蒙义追问到:“寡人给你一个机会,你是继续指控张固还是收回刚才的话?” 蒙义:“君上,刖刑是不是很疼?膝盖没了人也就废了对吗?” 贏开:“正是。” “那我继续指控吧,我寧可受刖刑也要控诉张固的滔天罪行!张固,我与你势不两立。今日我和你在君上面前当庭对质,我看你还怎么巧舌如簧。” 张固看看蒙义摸摸鼻子没搭理他,贏来急的几次想站起来都被百里棲和世父按住。 贏开的表情一点都没变,他就那么静静的看著蒙义。 “咳咳,君上,狼刺有个请求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 “我可不可以站起来说呀,腿都跪麻了。” “准!” 大殿之內响起一片惊嘆声,这也难怪一个猎奴居然敢在君上面前如此不卑不亢,从进殿开始到现在就没自称过一个奴字。现在蒙狼刺居然还想站著说话,如此狂悖之举就算是旷世奇才也不敢轻易尝试,然而一向法度森严的君上竟然准了,这叫群臣不能不惊诧。 “嗯!” 贏开就哼了这么一声,大殿內立刻鸦雀无声。此时蒙义已经站起身来揉揉双腿活动了一下双臂,隨后抱拳拱手说到:“启稟君上,狼刺指控张固该杀其罪有三。身为谋士最应考虑的是主公的安危,用疑兵之计夺取天赐牧场本无可厚非,但不该让公子亲身犯险,而他躲在军营里逍遥自在其罪一。张固为迷惑我扮作公子模样,著公子衣袍每命將士们对他行礼如同公子一般,此为僭越属大逆不道,其罪二。狼刺挟持公子时,张固不思营救却跟我討价还价,还想用自己代替公子。君上您说我能用公子换他吗?自然不能,张固如此行事实属包藏祸心欲置公子於死地,其罪三。三项大罪桩桩件件证据却做,军民人等皆看在眼中。张固,你可敢承认?” 大殿之內一片喧譁,有说蒙义一派胡言的,又说张固做法实在欠妥的,又说蒙义说的有道理的,还有啥也不说直点头的。贏开转脸问张固:“张固,蒙狼刺指控你三项罪状,你可有辩解之词?” 张固抬起头拱手说到:“桩桩件件皆属事实,固无可辩驳请君上降罪。” 群臣大哗,这就认罪了?怎么也得辩解一下吧,就这样被一个猎奴给告了,这也太,太那个啥了吧。 贏开伸出双手,大殿內恢復平静。贏开死死盯著蒙义,蒙义昂首挺胸站在原地,依旧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 贏开猛地发出大笑,蒙义提起来的心扑通一声落回原处。 贏开来到张固面前伸手扶起张固说:“蒙狼刺指控先生三项大罪,可在寡人听来却是先生的三项大功。若无先生妙计,公子来和寡人的將士们还不知道要被蒙狼刺阻挡多久呢。先生妙计克敌决胜千里,足见先生才华出眾堪为栋樑。危难之际先生竟用自己换取公子来的平安,足见先生的赤胆忠心。至於让公子来亲身犯险嘛,我父君为了抵挡犬戎入侵,率领將士浴血奋战身中数十箭血透重甲依旧酣战不止直至鲜血流干而死。秦人之君有哪一个不是衝杀在前,有哪一个不是伤痕累累。难道只需百姓家的儿子流血牺牲,寡人的儿子就可以躲在后面暗想太平吗?不能!寡人的儿子也必须像他的祖辈和父辈一样衝杀在前视死如归!寡人说过,治虎狼者唯虎狼,寡人的儿子就算不能成为一头猛虎,那至少也应该是一只恶狼,所以先生让公子来率军奔袭无罪,有功!厉阳!” “喏!君上命,曲沃张固,才华横溢,忠诚可嘉,著晋客卿!” 贏开:“慢!改一下。先生有所不知,秦地处西垂荒蛮之地,远不如中原人才济济。是故寡人求贤若渴,先生是寡人即位以来第一个投秦的贤才,寡人愿拜先生为上卿,不知先生肯否?” 说完之后,贏开拱手俯身行了一个大礼,张固慌忙跪倒在地,语带哽咽大声喊到:“臣张固,拜见君上~~~~~” 贏开一把扶起张固欣喜的哈哈大笑,他拉著张固的手说:“张卿能来,秦之幸也。快隨寡人来,寡人为你引荐眾卿。来人,摆宴!” 贏来喊了一声:“父君,狼刺呢?” 贏开看了一眼蒙义说到:“隨你处置。” 厉阳笑嘻嘻的递给蒙义一块黑乎乎的牌子,然后拍了拍蒙义的肩膀笑著走了。蒙义掂掂这块牌子,靠,木头的。人家张固一下就成上卿了,听贏来说地位不低仅在少上造之下,就是没爵位不然马上就有封地了。按秦律,无功不授爵,张固献计献策只能算是投名状,换个上卿还得靠蒙义帮衬一下。 因为报功的奏疏是张固起草,百里棲审核的,故意没写张固的功绩,就是等著在贏开面前靠蒙义给他夸功。没想到蒙义来个反其道而行之明贬实褒,如此一来,既没在贏开心中留下耍心眼夸功的印象,又达到了抬高张固的目的,贏来和百里棲很是满意。 而蒙义也是有私心的,他心中清楚得很,自己来到这里想置身於权力爭斗之外是不可能了,与其躲避不如早作谋划,蒙义这样做就会给某些人造成贏来身边人不和的假象,儘管蒙义不知道管不管用,但总比啥也不乾的好。张固今天的表现绝对堪称精明绝顶,蒙义和张固事先根本没沟通过,可是张固只看了蒙义一眼就明白了,而且是毫无保留的相信蒙义。足见此人不仅足智多谋而且是胆大心细。 酒宴摆上,这个时代的酒宴十一人一席,也就是满前放个小条案上面摆上酒菜自己吃自己的。蒙义也有,而且小条案上摆著的全是青铜餐具,每一件拿到现代都是价值连城的。不过蒙义的席位挺特殊,就在大殿门口正对贏开的位置,俩人里的很远,蒙义坐在这看贏来就跟自己的巴掌一样大。要问蒙义为什么坐在这,因为他要照顾四只小狼和一匹马。 “为君上贺!” 某大臣举起爵杯大喊,眾臣山呼著凑热闹。接连数次蒙义烦的也不站起来了,举起爵杯意思一下隨后埋头大吃。没官没爵,身份还是个奴才在不多吃点多亏呀,吃! 某大臣:“为白祥贺!” 眾大臣齐声附和,蒙义身边的宦官小声提醒蒙义:“蒙狼刺,你得附和呀,不然君上会怪罪的。” 蒙义踹了一脚身边正在吃豆子的火烧,於是满大殿恭贺声中一个洪亮的声音突兀而出。 “唏律律,禿嚕嚕禿嚕嚕,禿嚕嚕~~~~~” 那宦官脸都白了,咋了把汗偷偷看了一眼贏开,当他看到贏凯哈哈大笑的时候,这才悄悄擦了一把汗。 蒙义不是只顾吃喝,他已经感觉到一个人在看自己,但是蒙义没有抬头去看。因为根本不用看,只凭感觉蒙义就知道那个盯著自己的认识谁。 贏来举著爵杯来到贏开面前有些拘谨地说:“儿臣敬父君。” 贏开哈哈一笑举杯和贏来一碰满饮了一杯,贏来激动地一仰脖不料喝的太急呛著了他立即咳了起来。贏开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拍著贏来的后背。 最⊥新⊥小⊥说⊥在⊥⊥⊥首⊥发! 世父笑嘻嘻的说:“来儿从来不会这么猛的喝酒,这是高兴了呀!” 贏开说:“大口喝酒才能显出男儿本色,这就对了。来儿,跟父君再饮一杯可好?” “而遵命,敬父君!” “哈哈哈,连你大伯父一起敬!” “来儿敬父君,敬大伯父!” 在距离贏开父子和世父十几步远的席位上,贏鈹看著他们三个亲热和睦的场景,手中的爵杯越攥越紧。 贏来:“父君,您为何不解除狼刺的奴隶身份,就算给他个里人身份也好哇。父君,来儿不明白。” 贏开:“你要用他对吗?” “是的,父君。” “那你怎么知道他能死心塌地的跟著你,你怎么能让他与你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自然是要收心了。” “如何收?” “自然是要感化他施恩与他,哦,儿臣明白了,多谢父君!” “哈哈哈哈,你母亲当初让你出征我还不愿,看来今后得多让你歷练歷练。” 世父在一旁高兴的说:“这才对嘛,我就说来儿是个聪明的孩子马。” 贏开笑道:“大兄,来儿都是被你宠坏了的,呵呵呵呵。” 世父:“哈哈哈哈,好,以后我亲自教导来儿行军布阵之法可好?” 贏开:“那就有劳大兄了。” 贏来:“多谢父君,多谢大伯父。” 贏开说:“来儿,之前父君对你严苛,你可觉得委屈?” “回父君,不委屈。” “说谎,不委屈才怪。唉,等你有了儿子就知道父母的苦心了。少喝几杯,快去见你的母亲吧,她等你等得都著急了。” “喏,儿臣告退。” 看著跑向后宫的贏来,世父对贏开说:“来儿生性纯良,待人宽厚和善又知仁孝,你应该多加栽培才是啊。” 贏开嘆口气说:“仁孝只能齐家,宽厚和善挡不住如狼似虎的戎狄,看看再说吧。” 世父心疼的抚著贏开的后背说:“嗯,不急不急,慢慢来。” 第86章 百里家训 刚刚回府的百里棲,在自家门口看到一脸春风得意表情的百里询之后轻轻咳嗽了一声。百里询连忙上前施礼:“父亲,您回来了,母亲正在等您。” “你隨我来。” “是。” 父子二人来到內宅,雍容恬静的百里夫人领著侍女迎来出来。 “拜见夫君,夫君一路辛苦了。” “让夫人担忧了,为夫一路安好,家中可好?” “都好,夫君请放心。” “呵呵,我看未必。” 百里棲走进室內挥挥手,所有的侍女都退出去守在门外。百里夫人亲自为百里棲宽衣解带送上热茶,百里询惴惴不安的跪坐在百里棲身侧。 “询儿,那件事是你做的,对吗?” “啊?父亲何出此言,询儿不明白。” “逆子,安敢欺我!夫人,取家法!” 百里夫人一惊,连忙劝到:“夫君莫恼,不教而罚位置虐,询儿有错夫君应先陈明错在哪里再行责罚不迟。询儿,你究竟做了什么惹你父亲生气,还不快说!” “母亲,询儿没有做什么呀?” 百里询冷哼一声说:“哼!死到临头还敢嘴硬。那装载白狼的彩车为何会车轴断裂。要知道入城之前,匠做监派专人检查过,如果车轴有裂隙早已经更换了。还有,车轴断裂为何不是左边不是两边一起断裂,却偏偏是公子来所在的右边,你敢说不是你动的手脚!” 百里夫人一听大惊失色,连忙拜倒在百里棲面前恳求到:“夫君息怒,都是妾身治家不严让这逆子为所欲为,请夫君责罚。询儿,你这逆子还不过来认错!” 百里询无奈的拜倒在地说:“父亲,这几件事是孩儿暗中布置的,还请父亲责罚,孩儿愿隨父亲进宫请罪。” 百里夫人焦急地看著百里棲,她的双手拽著百里棲的袖子不住的摇摆,百里夫人哀求到:“夫君,我们可只有询儿这一个儿子呀,可有补偿之法?就算把我陪嫁之地献给君上也行,只要换得询儿无罪。” 百里棲捧著百里夫人的手长嘆一声说:“唉,慈母多败儿呀。夫人,你不能再宠著他了。这样下去会给百里家族带来杀身之祸的。” 百里夫人满脸苍白,吶吶的说到:“没,没那么严重吧?不是没出什么事吗?公子不也是好好的吗?” “糊涂哇夫人,君上最重法治,即位以来律令森严言出法隨,出了这样的事,君上会不追究?” 百里夫人泫然泪下带著哭腔说:“这可如何是好,夫君,怎么办啊?不如,我去面见君夫人,求她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在君上面前替询儿开脱。” 百里棲拍拍百里夫人的手,厉声质问百里询:“逆子,让你母亲如此为你担忧,你母亲可是百里家族族长夫人,也是堂堂大上造夫人,为了你竟要低下头来去求那个庶女,你身为人子於心何忍!” 百里询双眼垂泪跪拜在地说:“父亲、母亲,孩儿不孝,都是孩儿的错,孩儿这就去找少上造大人自首,绝不连累父亲母亲和百里家族。” “你糊涂,你这样做岂不是更伤了你母亲的心,也让百里家族顏面扫地。你是我的儿子,也是未来的族长,做事如此莽撞你叫为父將来怎么放心把百里家交给你。起来坐好,听为父细说。” 百里棲拍拍焦急不安的百里夫人的手,递过去一个安慰的眼神,隨后面对规规矩矩坐好的百里询。 “检查车轴的工匠已经死了,因懈怠之罪服毒自决,你们不必担心了。询儿,还记得当初为父问你,为何要跟贏鈹混在一起的时候你是怎么回答的?” “父亲,孩儿的回答是,贏鈹势大。” “嗯,你自由聪明,比一般的孩子精明许多,为父既高兴也担忧。高兴的是百里家后继有人,担忧的是你聪明反被聪明误。我百里家先祖跟隨贏氏先祖牧马,从一个牧马人成为如今这样的世家大族所付出的艰辛实不堪言。时至今日,莫看我百里家现在风光,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每每想到此节为父总是彻夜难眠,总算祖先垂怜让我明白一个道理,要想让百里家长盛不衰屹立不倒唯有一个办法。” 百里询问到:“请父亲赐教。” “此法虽难登大雅之堂,也有失君子之风但为了保住家族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这个办法就是,我百里家永远站在君上那边!” 百里询略显失望地说:“父亲,这还用您说吗,我们不一直还是这样做的嘛。” “说你莽撞你还不服,你真正明白为父的话了吗?为父说的是,百里家永远站在,君上那边!” 百里询楞了一下隨即双眼冒光。 “父亲我明白了。可是您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帮助贏鈹呢?” 百里棲对自己儿子的聪明劲很是满意,他捋著鬍子说:“別看贏鈹现在势大,但他未必能成为君上,因为他眼前有一道很难逾越的大山。你也別看公子来现在势弱,但他身后的助力不可小覷。” 百里询说:“父亲,公子来身后有王太子撑腰这谁都知道,但是孩儿认为谁能成即位还得看君上的意思。君上看中的是贏鈹,秦人也都认为君上之位还给贏鈹这一支也没什么不可以的,所以我现在跟著贏鈹帮他出谋划策。” 百里棲:“出谋划策可以,但必须是唯命是从,你先前的布置就犯了大忌。贏鈹没让你这么做吧?” “这,的確没有,不过我想我这样做他应该会感激我的。” 最⊥新⊥小⊥说⊥在⊥⊥⊥首⊥发! “不仅不会感激你,还会斥责你,甚至对你起戒心。记住,为君者最不愿下属自作主张,你就犯了这个大忌。” “父亲,既然这样不如我转投公子来吧?” “难道你想让为父转而支持贏鈹吗?想也別想,为父必须站在维护正统的这一面。” “父亲,我们本是父子,为何要各自站在敌对一方?” “百姓曰国家,世家曰家国。对我们这样的世家大族而言,谁不是把家放在国的前面,像为父这样把家和国看得同等重要的已经算是忠心耿耿了。所以,家族为上,你我父子只站在不同的立场上才能最大把握的跟对人,才能保住百里家族屹立不倒。” “儿明白了,不论哪一方胜,我们都是胜者的助力也是胜者必须依靠的力量,所以我们必须站在不同的阵营。” “哈哈,善,你总算明白为父的苦心了。记住,以后不要自作主张,遇事先跟为父商量。” “孩儿遵命。” “你不是要去玉香馆吗?为何不走?” “父亲,我有点怕见贏鈹。” “呵呵,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一计不成再施一计就是了,怕他作甚,把灵儿带上。” “灵儿?她行吗。贏鈹不喜欢她那样的。” “糊涂,你把灵儿交给贏鈹,然后这样对他说······” 百里父子咬著耳朵,父子俩脸上都露出笑容,恰似一对偷到鸡的狐狸。 玉香馆內,还是那幢小楼,贏鈹见到百里询的第一句话就是:“阿询,你为何背著我做那样的布置?我爹举著鞭子问是不是我乾的,还问是不是我主谋的,你险些坏了大事,为何如此!” “鈹兄別急,其实这样做是在试探,试探各方反应。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今看来大家还不愿打破当前之局。这很好,这给了我们充足的时间可以从容布置细细谋划。鈹兄,第一步我已经计划好了,咳咳。” 陶姬和玉姬退了出去,百里询附在贏鈹耳边嘀嘀咕咕,贏鈹满脸怒气逐渐消散,笑容慢慢浮上嘴角。 贏鈹:“好,就这样办!” 第87章 狂奴 古往今来战场是男人爭霸的舞台,而后宫则是女人征服男人的战场。贏开的后宫比不上列国的后宫,因为贏开只有一位夫人,两个媵妾还是从夫人的陪嫁丫鬟升级来的,所以贏开的后宫与周王室和列国的后宫相比那是相当的和谐的。 不管是哪个国家的后宫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徵,那就是很浪费,对美的浪费。 嬪妃们就不说了,单说这后宫的侍女们也就是俗称的宫女,那绝对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儿。这些美人没入宫之前在当地算是数得上名號的,一旦入宫也就成了寻常的姑娘。西垂宫虽然比不上其他诸侯的后宫,但也是环肥燕瘦、春兰秋菊、鶯鶯燕燕、奼紫嫣红。可惜如此美景没人欣赏啊,在这后宫里除了君上贏开,公子贏来两个正常男人之外,剩下的男人基本上都是不正常的。然而,这种局面隨著蒙义的到来被打破了。 公子来居住的宫殿叫做进贤宫,这地方人不多地儿挺大,所以四只白狼被安置在这里,並且专门修建了一座白祥馆用於安置白狼。由於白狼离不开蒙义,因此实际上这座白祥馆也就等於只给蒙义一个人住的了。哦,这么说也不太对,跟著蒙义和白狼住进来的还有一位,那就是火烧。这傢伙根本就没有身为马的自觉,就是不进马厩,必须跟著蒙义,谁敢把它和蒙义分开它就咬谁。 没人敢惹它,因为火烧是公子来的坐骑,所以就由它去吧,所以说白祥馆里面还住著一匹红马,它白天在进贤宫里到处乱窜,夜晚回到白祥馆內直接就躺在门口的地板上呼呼大睡。倒也不错,养火烧就跟散养鸡似的,只要一敲食槽子不出五个呼吸的时间,火烧准会出现在蒙义面前,蒙义觉的火烧上辈子一定是一只猪。 进贤宫內除了宫殿之外其余的都是大片的绿地、草、假山流水树木,最多的是竹林。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蒙义餵饱了四只小狼,把它们放进一个很大的竹製摇篮里隨手一推,掛在树上的摇篮晃晃悠悠的摇摆起来,没用多大功夫,四只小狼就呼呼的睡著了。蒙义见小狼们睡得香甜,於是就领著火烧这头长得和马一样的猪,来到一片竹林中间的小池边开始给火烧洗澡。別看火烧活的像头猪但却是一头很讲究的诸,它对自己的仪表是相当在意的,每天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缠著蒙义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然就死缠著蒙义直到蒙义屈服为止。 蒙义用竹刷子仔细刷著火烧的鬃毛,他发现火烧又长大了不少,因为吃得好的缘故,火烧的毛髮越发的油亮就像是一匹火红的锦缎披在了火烧的身上,蒙义可以想像的出来,等火烧长大之后驰骋在大地丄的英姿。 火烧眯著双眼享受著蒙义的伺候,就在这时蒙义听到了竹林外有人在说话,听声音应该是两个宦官。 “唉,哥哥呀,您说都是奴才差別咋就那么大呢?” “怎么啦?” “您看看人家蒙狼刺,一天到晚就伺候四只狼一匹马,想干啥就干啥,进出自由。我亲眼看见他进出宫门的时候只需把那块牌子一晃就成了,哪像我们出宫一趟过一道门就被查验一番。那帮侍卫也不那咱当人看,包袱打开查个仔细,还得把咱们浑身上下摸个遍。不仅如此还对咱们吆五喝六的,咱们可是伺候君上和君夫人的,再怎么说也比那些贱奴强吧?可怎么就没人把咱当人看呢?你看蒙狼刺,每次进出那帮侍卫见了他就跟见到亲人一样,说说笑笑称兄道弟,现在连牌子都不验了,著实令我羡慕。” “你跟人家能比吗?人家可是能號令群狼的,你有这本事吗?兄弟,不是哥说你,在公里第一要务就是眼睛要准心眼要活,你看看公子是怎么对待蒙狼刺的,那是主子和奴才的样子吗?分明是兄弟嘛,再说蒙狼刺的乾爹是蒙侍长,那可是和內廷监卿付大人平起平坐的人物,管著整个西垂宫的卫戍事宜,还是有爵位的,你有这样的乾爹吗?” “我没有,我就是个苦命的娃。” “就是啊,老老实实做好本分,走吧。” “可我就不明白了,毕竟蒙狼刺是猎奴身份,就算靠山硬那君上为啥给他发了隱卫腰牌,宫里的大小奴才有谁得过这种恩典?” “那没有,只此一位。我跟你讲,蒙狼刺可不是凡人,我听说他是从崑崙山上下来的。崑崙山啊,那可是神仙待的地方啊!” “崑崙山?你的意思是说蒙狼刺是神仙?” “他肯定不是神仙,我琢磨著算是神仙的外门弟子吧?嗨,这事跟咱们没关係,你只需记住,主子们怎么对他我们就怎么对他,准没错。” “哦哦,明白了多谢哥哥提醒。” 俩宦官磨叨著走远了,蒙义这才明白感情那块黑乎乎的不起眼的腰牌尽然如此与眾不同。腰牌上的那俩字原来是“隱卫”,啥是隱卫?顾名思义暗藏的卫士,隱卫保护的是谁?当然是重要人物嘍。 “咳咳,狼刺啊,很悠閒嘛,你这日子过得快活似神仙,羡煞我也。” 蒙义不用回头至听声音就知道说话的是谁。 “老张你这鬼鬼祟祟的毛病就不能改改,躲在阴暗处偷窥別人可不是君子所为。” 张固看看四周心说我明明站在大太阳地底下,怎么就成了躲在暗处了。还偷窥,你蒙狼刺又不是个绝世美人儿,我偷窥你干啥。 “狼刺啊,自从你上回说过之后,我来见你不都事先知会你一声吗?” “你啥时候知会我了?” “咳咳,这就是了。” 蒙义转过身来对张固竖起大指说:“老张,就冲你这阴了吧唧的劲儿,你还得升官啊,到时候兄弟就靠你了。” “嗯,知道就好。对了,我还没谢你援手之义呢。请你吃个饭,听说玉香馆著实不错,不如你我兄弟到那里瀟洒吧。” “没诚意,你现在可是上卿,將来再有了爵位封地钱是大把大把的。想谢我来点实在的,弄个十几万钱给我我不嫌多。” “没有,要不我给你找个媳妇吧。” “別跟我提这事,一提这事我心里就有气。你说你把我写成啥了?简直就是一活鬼,害得我在这宫中连一个宫女都不敢跟我说话。跟你说话,將来我娶不上媳妇全是拜你所赐。老张你得负责,你有妹妹没?” “哈哈,没有。有也说没有,年青人不要只看眼前,你看我给你编排的这个身份多好,如今你是住在后宫里整日和美人相伴,日子过得清閒自在还不受约束,你不感激我还琢磨怎么算计我,实在让我痛心不已。唉,好人难做哇!” “我呸,你要是好人这天下就没坏人了。这是要见贏来吗?” “狼刺啊,提醒你多少回了,说话要谨慎,公子之名岂是你隨便叫的?” “我可是从崑崙山下来的神仙弟子,做个猎奴就够委屈的了。怎么,还不让我说话了?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吗,我说的对不对,张固?” 张固露出担忧之色说:“该提醒的都提醒了,你不听我也无可奈何,到时候大祸临头別怪我不出手相救。” “嘁,你还是先把你自己的事应付好吧,看看宫外多少双眼睛盯著你呢。” “嗯,这是实话。狼刺,我就觉得有些事跟你商量过之后我总能想出应对的办法,而且还很管用,看来今后你我要多多亲近才是。” “把你妹子嫁给我咱俩更亲近。” 最⊥新⊥小⊥说⊥在⊥⊥⊥首⊥发! “哈哈,奈何我真没有妹子,连老婆都没有呢,你先忍忍吧。” 就在这时一位宦官匆匆跑来对张固施礼到:“拜见张上卿,君上、君夫人、公子正在等您,请隨我来。” 张固傲慢的冲宦官点点头,又朝蒙义挤挤眼迈著四方步瀟洒地走了。 进贤宫內君臣见礼之后分宾主落座,贏开、申怡居中,贏来居左张固居右。贏开举杯说到:“张卿今日寡人设家宴款待你,其一是为了谢你襄助公子来之功,其二是有一事要和你商议。” 张固答曰:“固为秦臣,不敢居功。君上所示臣无所不从。” 贏开笑著说:“哈哈哈,且饮。” 申怡举杯敬张固:“有上卿提点来儿,小君甚是欣慰,还望上卿不辞辛苦辅佐来儿,让他能够明白为君之道。小君在此拜谢上卿。” 张固连忙举杯说到:“固为秦臣,辅佐君上,提点公子乃是臣分內之事,臣不敢居功,谢君夫人。” 贏开哈哈大笑说:“张卿不要拘束,寡人说了这是家宴,你我君臣隨便聊聊就好。来儿,还不敬张卿?” 贏来起身举杯:“先生,来敬先生。” 张固慌忙起身连说不敢,將杯中酒一口喝乾。贏开击掌赞到:“张卿爽快,且坐。张卿,寡人想跟你商议一下迁都之事。” “迁都?” “正是。” “请问君上为何要迁都?” “此时说来话长,且听寡人慢慢说起。” “君上恕罪,臣觉得若是商议此事还有一人应该在此。” 贏开微微一愣隨后笑了,他一挥手说:“来人,请蒙狼刺。” 身旁宦官愣了一下隨后迅速退出进贤宫急著去请蒙义,这宦官边走边想:“天,君上对一个猎奴都要说请,这蒙狼刺到底何许人也啊?诸侯列国有哪家的奴才有这等尊贵,狂,实在是狂!” 第88章 议迁都 那宦官找到蒙义之后躬身施礼说:“蒙狼刺,君上请你。” “哦,你帮我牵著火烧,我得把白狼送回白祥馆。” “这个,君上在等你。” 蒙义看看宦官一脸为难的样子,也就不好叫他难做。於是摘下摇篮顶在头上大步走向进贤宫,火烧不用管,反正是蒙义去哪它去哪。 来到进贤宫门口,蒙义停下等著宦官通报,但那宦官伸手一请连通报都免了。蒙义顶著白狼走进进贤宫,贏开一见拍手笑道:“好好好,白祥来了快快请到寡人身边来。” 蒙义连拜都没拜顶著白狼就来到贏开身边坐下,贏来帮著蒙义把大摇篮抬到贏开身边。四只白狼挤在一起睡得正香,由於在阳光下晒了半天,白狼身上全是阳光的味道。贏开伸手轻轻抚摩著白狼,似乎在想著什么。 申怡看著蒙义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作为君夫人申怡把礼节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在她治理下的后宫,任何宫人都必须循规蹈矩不敢越雷池半步。如今蒙义的这种行为直接触到了申怡的底线,狂傲放肆这四个字就是申怡对蒙义的评价。 “来人,赐蒙狼刺酒食。” 申怡缓缓地说了这么一句,宦官一愣看了一眼贏开没动地方,申怡面带寒霜盯著那宦官,那宦官虚汗直冒赶紧端来酒食,连桌案都没摆就那么直接的放在蒙义面前的地上。 “母亲!” 贏来叫了一声申怡,申怡似乎没听到一样那双眼睛直直的盯著蒙义,蒙义站起身来向申怡施礼。 “谢君上、君夫人赏赐。” 贏开似乎从冥想中清醒过来挥挥手说:“坐吧。” 竟然也没让人给蒙义端来桌案,申怡脸上的寒霜瞬间不见,贏来却是皱著眉冒坐回自己的席位。张固把这一切看在眼中,他只是衝著蒙义微微一笑,蒙义就当没看见规规矩矩坐在那里。火烧探头探脑往里面一看,大脑袋摆了摆一只蹄子已经迈进门槛,但是它一看到申怡立即把蹄子收了回去,悄无声息地溜走了。看到火烧这样,蒙义的心里起了好奇心,火烧应该是第一次见到申怡,它又是怎么知道这个女人不好惹的呢?大概是因为野生的马对危险的敏感性很强的缘故吧,火烧真是一匹聪明的马。 贏开將这一切看在眼中,他摸摸两撇鬍子说:“张卿,寡人可以说了吧?” “君上请讲。” 贏开於是娓娓道来,原来从贏开即位以来,他早就起了迁都的意思,主要是出於这些方面的考虑。 首先出於地势的考虑,犬丘城地处要衝扼守戎狄各部南下的咽喉要道,且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自从秦仲,也就是贏开的爷爷收復犬丘之后,犬丘就成了抵御西北戎狄各部侵犯大周的前哨,其地位和作用越来越重要,这也是周王越来越倚重秦人的主要原因。这对於周天子来说是件好事,可以大大减轻西北方面的压力,周天子就可以把主要注意力放在应对其他部族上。 但对於秦人来说就不是好事了,犬丘是秦的都城,作战时便於指挥和调集重兵。但是却缺乏战略纵深,戎狄每次进犯直接就打到犬丘城下,一座都城的作用不应该是雄关险隘,也不应该是抵御敌方入侵的第一道防线。每天都要提心弔胆的防备戎狄入侵,还要时刻准备和死敌廝杀,这对都城的民生经济有著很大的影响。犬丘作为都城至今人口要比诸侯各国的国都人口少一半以上,没办法总是打仗,打仗就没有不死人的,年年打月月打人口能多了才奇怪呢。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犬丘城內的手工业商业不算发达,谁愿意再一个总是打仗的地方做生意呢,因此犬丘做为一座军事要塞是合適的,但作为一座都城就非常的不合適了。 另一个重要原因是,秦人並不想总是待在偏远的西北,也想像诸侯那样享受中原文化带来的福祉,而且秦人的先祖本身也是商朝时期的诸侯,封地本来也在中原,只是武王伐紂灭商之后,做为商朝忠臣的秦人先祖就被驱逐到西北。后来因为为周王养马有功又替周王抵挡西北戎狄这才获得了现在的封地,但是歷代秦君心中都怀著一颗重归故土的雄心,午夜梦回之时,故土的召唤总让歷代秦君泪湿枕席。但是想要重归故土却难比登天,因为那里一经识別国的土地,亲人要想重归故土那就必须一步一个脚印的去做,不付出几代甚至十几代人的努力是绝对不可能的。要想实现这个远大的目標,第一步就是南下,在靠近中原的地方建立一个桥头堡,所以没有什么比重新建一座国都更个合適的了。 最后一个原因就是来自於秦本身的问题,隨著时间的推移,秦人內部世家大族林立,关係利益盘根错节,新君想要有所开拓必须以及大的勇气,雷霆般的手段破开这些世家大族的层层阻挠。但是,世家是君治理百姓的依靠,君本事就是最大的世家,这是君统治的根本所在,轻易不能毁掉,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迁都,避开旧势力的干扰,扶植忠於自己的新势力。 基於以上原因,贏开很早就在暗中筹划迁都事宜,但是有一个问题始终悬而未决,这个问题就是新都城建在哪里。秦的封地不算大,只有犬丘、秦邑这两块地方。这两块地方和其他诸侯相比可算是弹丸之地,但是秦人愣是以弹丸之地地狱了周围近百戎狄部落的围攻,在展现秦人勇烈的同时,也让秦人付出了血的代价。但这血的代价也仅仅是让周王看重秦人,但从內心来说还是不信任,所以时至今日,贏开依旧是个西陲大夫,根本没资格位列诸侯。秦人现在的处境,就是在夹缝中求生存。 贏开很想改变这个现状,迁都不失为打破这个局面的第一步。他和大庶长、大上造商议过,两个人的意思都是迁都秦邑。秦邑和犬丘之间相隔一百五十余里,向前几十里就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其战略位置没比犬丘强多少,所以贏开一直没下定决心。所谓旁观者清,今天贏开就是想听听张固的建议。 听完贏开的诉说,张固手托下巴凝神细思,而眼光却不住的瞟向蒙义。蒙义头也没抬就说了两个字:“地图。” “君上,可有地图?” “来人,把地图拿来。” 俩宦官抬著一个大羊皮卷在地上摊开,蒙义用眼睛一扫立刻觉得脑袋疼。这地图上七拐八拐一堆一坨的都是些个啥呀,再说那上面的字蒙义也看不懂啊。 张固趴在地图上指著一坨大声说:“这是犬丘。” 隨后手指顺著一道七拐八拐的双实线一直向东隨后定在一坨上大声说:“这是秦邑,这是汧水,这是渭水” 张固指著一坨就说一篇话,主要是陈明每处的利弊。其实这话根本不用对贏开说,因为贏开对这些地方太熟悉了,不用看地图都能知道每处的山川河流地理地貌,张固之所以这样说实际上是讲给身边的贏来和坐在一旁的蒙义听的。 隨著张固的解释,蒙义的脑海里把这张羊皮地图和他心中的现代地图重合了。蒙义一眼就看中了张固手指滑过的一个小房子的图案,那个地方在现代叫做陇县,位於关中平原西北部,那里地形山岭重迭,沟壑纵横,梁峁谷坡,彼起此伏的复杂地形,十分利於防御却不利於骑兵突袭和大兵团作战。这地方到现在也是陕西的西大门,號称关中门户的所在。 蒙义还记得刚当兵那年到那里驻训,在沙沟沟里发现了不少陶製的瓦片和青色的砖。蒙义当时还年轻,隨手把一块青砖扔在地上说:“这都啥破玩意啊。” 没想到这句话惹恼了一位当地放羊的老头儿,老头儿捡起青砖小心的放回原处,隨后指著蒙义说:“你个碎娃好不晓事,不要小瞧了额们这个地方,这里当年可是大秦的国都嘞,快给祖宗磕头!” 最⊥新⊥小⊥说⊥在⊥⊥⊥首⊥发! 现在蒙义想起老头儿的话才醒悟过来,这地方还真的是秦的国都所在。 张固正说的滔滔不绝,贏来和贏开站在一边连连点头的时候。嗖,吧嗒,一块烤肉的残渣划出一道弧线准確的落在地图上。张固正说的起兴,低头一看那块烤肉立即愣住了。 “汧邑?汧邑!君上,臣知道该把国都建在哪里了,就在这里,在汧邑!” 贏开早就看见蒙义的动作了,此时他双眼放光不住的搓著双手说:“汧邑!汧邑呀,寡人怎么没有想到呢?” 张固立即说道:“君上是智者千虑,汧邑本就是一座小小的军城,但其位置绝佳。君上且看,汧邑正处在犬丘和秦邑中间,三地成犄角之势。若以汧邑为都,犬丘和秦邑恰似两只老虎把住了通往汧邑的要道。戎狄来袭,有可从汧邑发兵支援两地,实乃天赐之地。君上再看,从,汧邑出群山眼前就是汧渭之会,那里沃野千里水草丰美,本就是秦之先祖为周王牧马之地,可以养活百万之眾。若以汧邑为都,西出可以攻击戎狄,改变当前消极防御的被动局面,以攻代守也可使秦拓地於西北。从汧邑南下可与诸侯爭雄、虎视中原!天赐之地,不可不就也!” “哈哈哈哈哈,西进可以攻代守拓展疆域,南下可虎视中原,爭霸列国!好,实在是好!张卿块块入席,寡人今日与你痛饮三百杯,不醉不归!” “谢君上!” 贏开哈哈大笑拉著张固的手走回坐席,途中他说了一句话。 “赐蒙狼刺席案,居公子来左。” 这句话的意思是给蒙义摆上桌案位置就在贏来的左手边,这个荣耀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那必须得是高官勛贵或者名士才可居之,而且这个位置是贏开钦赐,也就是说以后无论在什么场合,只要有蒙义参加,他的位置就必须在贏来的左手边。宫內宦官侍女无不对蒙义报以羡慕崇敬的目光。 申怡没有阻止已没有任何表示,她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忧,但至少举起酒杯对蒙义遥遥一举。蒙义谦恭的双手捧杯回敬申怡,这一幕看在贏来眼中,贏来显得比蒙义还高兴。 第89章 贏鈹请缨 日子过得很快,议迁都之后半个月,犬丘城內很是平静。往年这个时节戎狄都会蠢蠢欲动,小规模的试探和大规模的调集军队已经开始。但今年有些反常,戎狄各部主动后撤五十里,只派军队监视秦军而没有主动挑衅,更没有派出小股部队渗入秦地骚扰。这种反常的举动到让秦军倍感紧张,射出来的箭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引而不发。大庶长世父率领一万精锐开赴前线,並不是要主动攻击戎狄,而是要告诉对方秦军已经有了准备,不要耍什么样。 而秦军的精锐斥候沿著戎狄和秦地交界处展开侦察,试图搞清楚戎狄究竟想要做什么。连日来贏开衣不解带就睡在西垂宫內,隨时等候前方送来的消息,西垂宫的大门破天荒的第一次彻夜不关。 虽然没有发出徵集令,但是这种紧张气氛已经在城里蔓延,好在犬丘百姓早已经习惯,男人们回家准备好弓箭、鎧甲和戈矛做好了隨时出征的准备。在百姓们看来打戎狄就是保卫家园,就是保卫爹娘、老婆孩子和兄弟姐妹,犬丘离戎狄太近了,跑都没地方跑,不把戎狄赶跑家就没了,所以秦军將士上了战场无人后退唯有血战到底。 犬丘这个方向上是这种情况,而秦邑那里也是这样。也就是说沿著戎狄和秦地交界的地方都是这种情况,十天之內各地斥候探来的消息都证明一件事,戎狄內部出事了,出大事了,所以没有精力南下攻击秦地。贏开总算鬆了口气,但是他的眉头皱得更紧,因为他感到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可能要发生了。 贏开最担心的事情就是戎狄出现一个强有力的头领,一个能够一统戎狄各部的首领。早在贏开还是公子的时候,他就知道在西戎有一个叫允丰的人,他是西戎大酋长的长子,自幼足智多谋,胆大心细。成年之后,允丰身经百战不仅和秦人打还和其他部族打,其作战风格以攻如烈火,狠似饿狼著称。一直以来允丰所部就是犬丘方向上最令秦人头痛的异族,现在允丰所部已经被秦人冠以西戎之称,一说到西戎所有人都知道指的就是允丰。在秦邑方向上另一个戎部大酋长翟桓则是比允丰还要可怕的对手,翟桓所部因为以狼为图腾,战旗上都绣著狼所以被秦人称为犬戎。 西戎和犬戎不仅攻打秦人,也会转道攻打其他诸侯国,例如燕国、晋国,连周天子的京畿都敢攻打,最远的一次翟桓竟然打到了齐国,由此可见犬戎才是戎狄中的猛虎,西戎与之相比也就是一直大些的狼。但是自从允丰成为西戎大酋长以后,西戎连年征战吞併各部,实力逐渐强大起来,隱隱有了和犬戎分庭抗礼的趋势。这次西戎没有攻击秦地,犬戎也没有动,由此可以推断有八成的可能是这两家打起来了。 贏开当然希望两家打得两败俱伤,那样的话秦人至少可以消停个三五年,若真是这样秦的新都汧邑的外城和內城基本上就可以完工了。打仗需要人建城也需要人。秦地就那么些人,打仗就建不了城,建城就打不了仗。所以贏开现在非常想弄清楚自己的判断到底对还是不对,他还有更深层次的担心,那就是犬戎和西戎不管谁胜谁负一旦融合实力必將大增,那么秦人的压力也成倍的增长,迁都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这一天贏开正在西垂宫內和百里棲、厉阳商议事情,忽然宦官通报。 “启稟君上,公子鈹求见。” “让他进来。” 按礼制贏鈹本来不应被称为公子,但是贏开特別喜欢这个侄子,所以特准贏鈹在任何场合下都可以以公子自称。 贏鈹一身戎装大步走进来,当他来到贏开面前时单膝跪地抱拳拱手说:“侄臣贏鈹拜见君上!” “哈哈哈哈,鈹儿来了,怎么穿著戎装,是你父亲调你参战吗?” “並非如此,侄臣想请君上答应一件事。” “哦?说来听听。” “侄臣想率领亲卫深入戎狄刺探军情!” “什么?这是你父亲让你这样做的吗?” “回君上,这是侄臣自己想的。如今西戎犬戎一反常態不攻击秦地,但却对边界封锁严密,这等於堵住了我们的耳目,捂住了我们的眼睛,是我们不能准確判断戎狄的意图。长此以往將陷秦军於被动,也牵制了我军精锐,时间越久约会造成我军师老兵疲的局面,若此时戎狄联合来犯必將置我於极端危险境地。所以侄臣想亲自前往戎狄刺探军情。侄臣想好了,就从这里进入戎狄。” 贏鈹指著地图,那里是秦、西戎、犬戎犬牙交错的地段,从这里进入戎狄危险性极大,但也是最容易摸清敌情的方向。 贏开看了看地图转头问百里棲:“大上造以为如何?” 百里棲仔细斟酌一下才说:“我军精锐斥候也曾想从这里进入秦地但基本上是有去无还,这里太过危险了,公子鈹的想法臣以为不妥。” 贏开:“厉阳,你以为呢?” 厉阳想了想说:“公子鈹乃是大庶长嫡子君上亲侄,若有差池得不偿失,自然不能去,不过公子鈹今日一来却令臣茅塞顿开。君上,何不组织一支精锐进入戎狄刺探消息呢,只需摸清军情或者抓一个活的回来就行啊。” 百里棲:“你想得简单,如今西戎和犬戎主动后退三十里,这三十里之內荒无人烟,想要抓活的回来至少要深入戎狄三十里以內才有可能,可戎狄封锁很严密,我们多少精锐斥候都折在那里,哪里还有什么精锐?” 贏鈹上前一步大声说到:“君上,侄臣愿往,请君上恩准!” 贏开看著英武不凡的侄子,心中涌起一股感动。他摸著贏鈹的头说:“鈹儿,你的名字是寡人给你起的,你明白其中深意吗?” “明白!鈹者,剑刀装也。君上是在勉励贏鈹成为大秦之枪!” “说得好,如今你已经长大成人,你的锋芒够锐利吗?” “回君上,足够锐利!” “你的但其足够雄壮吗?” “回君上,哪怕前面是尸山血海,贏鈹亦敢独往也!” “哈哈哈哈哈,好个贏鈹,你是我贏氏錚錚男儿,你是真正的大秦之枪。寡人准了!” “谢君上!” “慢,寡人隨准了,但也决不会让你独往,寡人会亲自选调精锐包括寡人的隱卫在內隨你出征。但你必须服从寡人调遣,没有寡人下令,你不得离开犬丘。在此期间你可以选调任何你认为有用之人,不管是谁只要是你看上的寡人都给你。” “谢君上,侄臣这就回去准备。” “去吧,寡人会告知你父亲的,但是先不要跟你母亲说。” “侄臣明白,君上,侄臣告退!” “去吧!” 贏开看著雄赳赳气昂昂,龙行虎步远去的贏鈹小声说了句:“生子如羊,莫如生子如狼啊!” 百里棲和厉阳听了这话互相看了一眼,默不作声却各有打算。 是夜,百里俯內宅,百里棲问百里询:“此策是你出的?” “正是。” “过於冒险了。” “自古富贵险中求,若想拉近和贏鈹的关係唯有同生共死別无他途。” “你去吗?” “去。” “嗯,万事小心,若不成速退!” “孩儿明白!” 厉阳俯內宅,厉阳看著跪坐在自己面前的长子歷显说到:“公子鈹主动请缨去戎狄刺探军情,你有何打算?” 歷显是一位身材修长的眉目清秀的翩翩公子,此时他放下手中的竹简问到:“父亲可知公子来作何打算?” 厉阳满意的笑了,伸手拍著歷显的肩膀说:“就知道你会这样问,你觉得宫里那位会坐看公子鈹出人头地吗?” “自然不会,所以孩儿心中早有计较。” 最⊥新⊥小⊥说⊥在⊥⊥⊥首⊥发! “哦?计將安出?” “最好的结果就是俩人都去,孩儿两边都帮。” “呵呵,若俩人都去你当如何?” “居中策应。” “若只有一人去你又当如何?” “尾隨之,紧要关头出手相助。” “哈哈哈哈,如此为父就放心了,切记,不可范险!” “喏!” 申怡快步走进贤宫內,正在案后看书的贏来立刻起身相迎。 “拜见母亲。” 申怡看著贏来,从他手上夺过竹简一看,隨即双眉紧皱说:“又是诗经,总是看这些书有何用处。贏鈹已经主动请缨要去戎狄刺探军情,你有何想法?” 贏来一惊脱口而出:“那太危险了,大兄不能去!” “可是你父君已经准了,而且还准贏鈹任意调动人选。你可知这意味著什么?” “孩儿不知。” 申怡听了这话满面怒色指著贏来说到:“这意味著贏鈹可以养士,如此一来其势力更加雄厚。他在军中素有根基,如今养了门客就如同请了眾多谋士,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利吗?看书看书,你除了看书还能做什么!” 申怡说到此处想必是恼怒极了,手中的竹简脱手而出砸向贏来。所谓父母责,应承顺。贏来是绝对可以躲过去的,但他俯首站在原地不躲不避,那书简直奔贏来脑门砸去,嚇得周围的宫女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叫闭上眼睛。 啪,那书简飞到距离贏来的脑门只有两指宽的距离时,被一只手稳稳接住。申怡怒气更盛,正要厉声斥责,却看到蒙义挡在贏来面前。 “蒙狼刺,你想以下犯上吗!” 蒙义掂了掂手中书简说:“多谢君夫人没叫我贱奴,夫人,不就是刺探军情吗?咳咳。” 说到这蒙义咳嗽两声不再说话,申怡一挥手厉声说到:“全都出去,进贤宫周围五十步之內不得任何人靠近,如有不从者乱棍打死!” “喏!” 宦官宫女们嚇得哆哆嗦嗦倒退出去,宫內只剩蒙义、贏来和申怡三人。 蒙义把书简塞进贏来手中,隨后对申怡说:“夫人,我替公子去。” “不行,贏鈹能去,我的来儿也自然能去。” “夫人你別那么倔,我明白您的意思,其实不管谁去只要比贏鈹先得手功劳都算公子的,所以公子去与不去没什么两样。” “你为何百般阻挠不让来而去?” “您非要一个理由?” “正是!” “那我可直说了啊,我不让公子去是因为他去了就回不来,而且就算没人算计他,他也办不成啥事,实际上公子就是个累赘,这个理由您还满意吗?” “你!” 申怡指著蒙义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但慢慢的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第90章 先行一步 “蒙狼刺,你的意思是说这是贏鈹设下的圈套?” “也不能那样说,贏鈹的主要目的还是想要立功,他想立功的目的您很清楚。贏鈹太了解您了,知道您一知道此事必定会逼著公子也去。这样的话就落进了他的算计当中,公子不去,贏鈹立功。公子去了,贏鈹算计公子没准还会置公子於死地,然后照样立功。这是一石二鸟之计,夫人您被算计了。” “你这样一说,我方才明白,贏鈹的確做得出来。” “夫人,那么公子就不用去了吧?要不咱们乾脆谁別去了,名只是个圈套还往里钻那不是太愚蠢了吗?” 申怡转了几圈猛然停住,斩钉截铁地说到:“去,必须去!这次谁都不告诉悄悄得去,赶在贏鈹之前探得军情,若有机会。” “若有机会顺便宰了贏鈹是吗?” 申怡一愣隨后说到:“难道不行吗?” 蒙义说:“夫人您打过仗吗?” “没有。” “那您的这些信心是从哪里来的?贏鈹既然想出此计,必定早就安排好了,贏鈹手下有多少人多少可以藉助的力量想必夫人很清楚吧?请问夫人,您给公子准备了什么?” “这,我现在就去准备。来儿!” 贏来抬起头说道:“母亲不要焦躁,来儿一定去。” 申怡面上一松露出了喜色,她上前几步捧起贏来的脸柔声说到:“来儿莫怪母亲心狠,母亲这是为你著想啊。” “母亲,来儿明白。之前来儿让母亲操碎了心,今后不会了。” 说完之后贏来跪倒在地向申怡行了大礼,申怡想要说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愣了片刻她才说:“来儿莫急,等母亲为你做些准备。” 申怡领著人走了,蒙义看看还在地上趴著的贏来,他嘆了口气坐在贏来身边说到:“起来吧,君夫人走了。我说,你別是你爹娘从野地里捡来的吧?呦呦呦,咋还哭上了呢?擦擦擦擦,男子汉大丈夫寧肯流血也不能流泪呀,有啥委屈跟我说说。” 贏来擦擦眼泪说:“其实我也怀疑自己是捡来的,我最喜欢姨母。我姨母和我表兄总是那样亲昵,在姨母身边让我如沐春风,我觉得其实我应该是我姨母的儿子。” “拉倒吧,你姨母是周王后,你要是她的儿子那不就成王子了吗?” “王子不王子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姨母面前我才能感受到而是体会过的关爱。不瞒你说,从十岁以后我就在没跟我母亲亲近过。” “嗯,你母亲是个强势的母亲,在我们老家管这种母亲叫虎妈。很不幸,你摊上了个虎妈。说吧,你是怎么打算的,就刚才你那样子似乎有了想死的念头。” “是啊,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还不如死了的好。” “傻,活著多好哇,你也经歷过生死,你说是活著好还是死了好?” “咳咳,还是活著好。” “就是啊。当然,活著就要活得舒服自在,但是舒服自在不是別人给的,得靠自己去爭,要不然咱哥俩爭一爭?” “怎么去爭?” “哎呀,通常聊这些的时候都得喝点小酒抽根香菸。” “香菸?怎么抽?” 贏来看看冒著裊裊檀香的铜香薰,他怎么也不明白这东西怎么还可以用鞭子抽。 “算啦,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我是这样打算的,你把你宫里的金银细软全都收拾好,然后咱哥俩偷偷潜出宫去,只要出了犬丘城咱哥俩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咱们直奔白狼城而去。到了那之后,我就领著你四海为家到处流浪,这是多么逍遥自在的生活呀,你说是不是?” “可是我还想帮助父君刺探军情。” “那没关係,咱们干完这件事就不回犬丘了,咱们到处流浪去。” “狼刺,你不想和那位叫闻君的姑娘在见面了吗?” “哦,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唉,来不及了,有缘无分啊。赶紧收拾东西,咱俩现在就走。” “不用这么著急吧?” “必须的,你母亲那脾气估计今晚就得给你弄来一堆东西一堆人,然后撵著你走。一个没打过仗的老娘们儿,要是能给你准备有用的个东西那才叫见了鬼呢。” “老娘们儿?” “哦,我们老家管那种啥也不懂就爱管閒事儿的女人叫老娘们儿。” “哦,还真是个老娘们儿。好,我听你的。” “好,翘家行动现在开始!你去收拾金银细软,我去找几个帮手,蒙放那小子必须跟著咱们。” “翘家?” “就是离家出走,这时候就別那么好学了,赶紧的吧。” 蒙义窜了出去顺手把进贤宫內外的宦官、宫女全部用点穴手法弄晕,隨后嗖的一声越过高高的宫墙窜进了黑暗中。 当蒙义回来的时候,只见贏来在进贤宫內来回溜达,脸上既紧张又兴奋。蒙义指著贏来身后的大包小包说:“我的公子,你这是要翘家呀还是要搬家呀,告诉你了只拿金银细软就行了,咋还吧裘服也带上了呢,扔了扔了!” 经过蒙义的清理之后,哥俩一人背著一个小包裹鬼鬼祟祟来到宫墙边。蒙义撅起嘴叫著:“布穀,布穀······” 宫墙上面传来回应声:“呱呱。” 蒙义气得直骂:“小放你学啥不好非得学乌鸦叫,多不吉利呀” 蒙放:“怎么不吉利了?” 贏来拍拍蒙义的肩膀说:“乌鸦是吉祥鸟哇,你没听说过乌鸦报喜,始有周兴这句话吗?” 蒙义一脸黑线的说:“咱们有代沟,现在不扯这些事。小放,把公子拽上去。” “好嘞!” 蒙义在下面推,蒙放在上面拽轻而易举的就把贏来弄到宫墙上。贏来和蒙放趴在宫墙上对蒙义伸手示意。可惜蒙义折回被四只小狼缠住了。没办法,只得一只接一只的拽到宫墙上。蒙义回头打量一下没看见火烧,蒙义心想还是算了吧,那么大个不好拽呀,反正这里也饿不著它,走吧。 最⊥新⊥小⊥说⊥在⊥⊥⊥首⊥发! 蒙义拧腰垫步嗖的一声躥上宫墙,哥仨挨个下了宫墙抱起小狼窜进阴暗处,躲过巡逻的侍卫之后撒腿就往內庭监侍卫驻地跑去。 唰唰唰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夜里响起,噠噠噠噠。 “嘘!” 蒙义蹲下竖起手指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他观察四周之后再次站起身领著哥俩疾走。 唰唰唰,噠噠噠噠。 蒙义迅速蹲下皱著眉头向后说了句:“小声点。” 贏来转头说:“小声点。” 蒙放转头说:“小声点。” 禿嚕嚕,这熟悉的声音让蒙放倍感惊讶。蒙义扭头一看,火烧不知道啥时候跟在哥仨身后。这傢伙是怎么出来的,难道它会飞不成? 此时此刻来不及多想了,哥仨迅速跑进蒙放住的屋子里,迅速换上侍卫的衣袍皮甲。蒙义找了一个大皮兜子把四只小狼装进去,挤是挤了点但总比让它们瞎跑强,要知道小狼这一身雪白的皮毛在黑夜里是极其扎眼的。 蒙放悄悄打开屋门观察了一下四周,一个阴暗的墙角处一双眼睛放著白光,那是火烧。蒙义迈步出屋却猛地收回脚,因为刚才他感到脚下踩的不是地面,是別的东西。果然,在门口放著一个大口袋,蒙义把口袋拖进屋里打开一看,不知道这是啥。 蒙放接过来一看说到:“是兽甲,专门给猎犬准备的。內庭监就有,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粗心,竟然把兽甲都在我门口。一定是管兽甲的傢伙喝多了。没事带上吧,正好给小狼穿。” 哥仨躡手躡脚出屋之后来到西北角一个小门处,蒙放掏出钥匙打开小门哥仨算是顺利地出了西垂宫的范围。 天黑之后城门肯定是关了,好在蒙义有办法,他自己先爬到城墙上,隨后把哥俩拽了上去。正想办法要把火烧弄上来的时候,却发现火烧又不见了。 贏来:“走吧,別管它了,天亮见到火烧的人会把火烧送回西垂宫的。” 哥仨小心翼翼的挨个下了城墙,这就算是出了犬丘城了。蒙义对哥俩说:“现在跟著我,不许乱走否则容易走丟。后面的人拽著前面人的腰带,前出三十里找地方宿营。” 贏来:“好。” 蒙放:“好。” 禿嚕嚕,火烧又神奇地出现了。蒙义摸著火烧的大脑袋问:“你是从哪出来的?” 火烧脑袋一摆用嘴指了指,蒙义定睛一看,原来那是犬丘城的西门。 “你们在这等著,我去看看。” 蒙义就像一只灵狐一样几下就窜到了西门的城门洞里,他用手推推城门发现城门关的死死的。蒙义满脸疑惑的回到贏来和蒙放身边说:“奇怪,城门关的死死的呀,火烧究竟是怎么出来的呢?” 贏来说:“快走吧,我现在特別兴奋,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 蒙放说:“快走,要是被我大伯父发现咱们就走不了了。” “走!” 哥仨加上一匹马四只狼消失在黑暗中。犬丘城西门城楼上,蒙统目送哥仨离开之后,转身来到城楼门外小声说:“大上造,他们走了。” “嗯知道了。” 城楼內的百里棲转身对阴暗处拱手施礼小声说道:“他们走了。” “嗯,去吧。” 嗖嗖两声,两道黑影如离弦之箭窜了出去,他们翻越城墙的动作如蜻蜓点水一般轻盈,眨眼之间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第91章 蒙义的计划 犬丘城西门走出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贏鈹和百里询。这支队伍约有百十人左右,除了精悍的侍卫、斥候之外还有不少身穿各色衣衫的人。在队伍中间是十几辆马车,车上装载著货物,儼然是一个商队的摸样。 贏鈹和百里询骑马走在队首,在出城之后走了大约五里远,一匹快马来到百里询身边,马上的个人递给百里询一个小竹筒之后回身策马而去。 百里询打开竹筒掏出里面的羊皮卷展开细看之后塞进怀里。 “阿询,怎样?” “昨日半夜公子来已经出城,隨行的有蒙狼刺和蒙放。” “三人?” “三人!” “可有马匹车辆?” “没有。” “去往何处?” “向西。” “命全队向西快速行进。” “喏!鈹兄,还有一件事不知与此是否有关。” “何事?” “今日一早,君上召见上卿张固,命其出使晋国,在我们出城之前,张固已经走了。” 贏鈹听罢想了想说:“无妨,不去管他,走。” 大队人马加快速度向著西面走去。在距离大路不远的一座小山包上,隱身密林之中的厉显看著远去的贏鈹等人点了点头说:“公子鈹果然深通领军之法,这一队人马行进之间进退有度,隱隱布成防御阵型,可见其属下皆为沙场老军,果然厉害。” 厉显身旁一人问到:“公子,我们跟哪个?” 厉显想了想说:“公子来向西,公子鈹也向西,我们自然向西,这下有好戏看了。告诉斥候不可跟得太紧,大队距两位公子需在五里之外。” “喏!” 一天之后的一个上午,贏鈹勒住战马跳下马背蹲在地上看著路面,百里询也翻身下马来到贏鈹身边。 “鈹兄在看什么?” “足印。阿询,你说贏来没有马匹车辆,可是我们加速追赶已经一天一夜到现在还没追上他们,难道说他们走路的不我们骑马的还快?” “鈹兄,或许是他们中途买了马匹车辆也未可知,我们可以扮作商旅,他们难道就不会吗?” “也对,明全队加快速度。” 贏鈹这队人马再次加速向西,再往前走就出了秦军实际控制范围即將进入西戎的领地了,但是走了许久依然没有发现贏来等人的踪跡,贏鈹只得再次下令加速。 贏鈹不知道,就在他刚才下马的那个地方有一天岔路通往西南方向,沿著这条路可以一直到达冀城,穿过冀城南下二百里就走出秦地到达周天子管辖的疆域,擦著大周疆域的边穿过之后就能到达晋国。但那个方向和西戎背道而驰,走这条路只能离西戎越来越远,所以贏鈹也没往那方面想。但事实就是,蒙义还真就领著那哥俩走了这条路。 此时,蒙义和四只小狼在前,贏来牵著火烧居中,蒙放殿后正走在这条路上。 贏来无聊的用一根树枝抽打路边野草,原因无他只因蒙义走的是不紧不慢。出了犬丘城之后,三人只休息了一个时辰就急匆匆的赶路,等到了那条岔路口的时候,蒙义让蒙放在前自己殿后,把三人的脚印全部清扫乾净。隨后领著哥俩急行三十里,在以后就这样在路上晃悠,这简直不是在赶路而是在游山玩水。 贏来已经判断出这是去冀城的路,但是他又不好多问,眼看著越走越慢离西戎越来越远,贏来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终於他忍不住问了出来。 “狼刺,这条路不是去西戎的,你是不是要带著我俩漂泊四海呀?” “嗯,这个主意很是不错。去西戎多危险呀,咱们直接去冀城,在那里修正一下弄辆马车再买几匹马,然后咱们去找你姨母多好。” “我不走了!” 贏来气的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懊恼的用树枝狂抽地面。蒙义来到贏来身边推推贏来,贏来气恼的扭著身体躲过蒙义的手。 “呦呦,还学会撒娇了还。你以为你是个小娘子呀,抹两下眼泪扭两下腰,哼唧几声我就会心软?做梦吧你。” “我没有!” “你有,小放都看见啦,是不是火烧?” 吐嚕嚕,火烧快乐的打折响鼻,摇头晃脑眉飞色舞,一旁的蒙放很是憋屈,因为他刚才险些和火烧一起回答说是,若是那样蒙放不就跟火烧一样成了马了吗?蒙放在心里暗骂蒙义:“还是亲兄弟呢,给自己兄弟下套儿一点都不带手软的,哼!” 贏来被蒙义挤兑的急眼了,他一下把树枝摔在地上蹦起来吼:“我要去西戎刺探军情!不是要逃跑,也不是要浪跡天涯。你说好的要带著我去刺探军情的,干完这件事再浪跡天涯,你为何说了不算!” 贏来本不想哭,奈何眼泪不爭气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蒙义嘿嘿一笑说:“行,不愧是你爹的种。也不亏是秦人的公子,未来的君上,明知必死还要慷慨赴死,顺带著把你的两个好兄弟拉去陪葬。你倒是成了大英雄可以名垂史册,那我和小放算啥。我告诉你史官写这段歷史的时候对你的描述绝对不会超过一百个字,我和小放乾脆就不提。都是慷慨赴死差距为啥那么大。死有轻如鸿毛有重於泰山,你这样死算啥?告诉你史官对你的评价用文词儿说那叫捨生取义,用老百姓的话讲那就是个傻!你自己相当傻子別连累兄弟。” 蒙放怯生生地说了一句:“咳咳,狼刺你这样说公子不合適。” “你给我闭嘴,说不出啥道理来就好好听著,我是在教小来怎么成为一个梟雄!” 蒙放:“啥叫梟雄?” “就是臭不要脸的英雄!” 贏来:“梟雄不是这个意思的。” “你给我闭嘴,现在我最大,你和小放都得听我的。全体都有,稍息,立正!呃,你俩能再傻点不?还不如火烧聪明嘞,唉!” 贏来和蒙放自认不知道啥叫稍息立正,反倒是火烧隨著蒙义的口令伸出左前蹄隨后猛地往回一收,那动作是相当的瀟洒和標准。 最⊥新⊥小⊥说⊥在⊥⊥⊥首⊥发! 蒙义挥挥手说:“好啦好啦,刚才是活跃一下气氛。现在仔细听我说。” 蒙义掰著手指给哥俩解释,原来蒙义对戎狄这种反常的举动早就有了自己的猜测。原因不外乎两样,一是双方打起来了,二是早了天灾,比如瘟疫什么的。就目前情况来看,西戎和犬戎的做法如出一辙,由此可以判断很大的可能性是遭遇了天灾。如果是瘟疫盛行,在这个时代那时根本没法控制的,连人带牲畜一死一大片。如果是这样哪还有心思打仗,收缩兵力积极防御才是正理,这种推断也和当前西戎和戎狄的做法相吻合。 贏来一听这话大吃一惊,他急的抓住蒙义的手说:“我们应该赶紧回犬丘將此事告知父君!” “不行,这只是我的推测,具体是不是这样还有待证实,不过提醒君上做好防范还是应该的,但却用不著咱们回去。” “那该如何?” “我跟你讲,我知道一条隱蔽的小路可以进入西戎,那地方就在白狼城附近的山里,所以咱们去白狼城。一是可以避开和戎狄的正面衝突,毕竟咱们只有三个人,硬拼肯定是不成的所以咱们绕过去,虽说路远了些但是却很保险。记住,刺探军情不是行军打仗,得到准確军情在安全的送回来才是最终目標。二是可以避开贏鈹的暗算。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一方面要应对戎狄一方面要提放后背的暗算,这实在是太麻烦了,就不如只面对西戎一个敌人的好。三是在白狼城我们可以获得军资补给,像战马兵器甚至是將士都能获得,你可別忘了白狼城的主帅是白泽,那是咱们自己人,肯定是要啥给啥。因此三点,所以我决定我们直奔白狼城,你俩还有何异议?” 二人齐声回答:“並无异议,我们这就走吧。” “不急不急,我在等报信人和给咱们送马的人。” 蒙义话音刚落,路旁树林里走出一人哈哈大笑说:“哎呀,怎么那么巧,俺老曹刚从冀城老家回来就遇到熟人。左侍长曹山拜见公子!” 贏来看著笑嘻嘻的曹山,再看看他身后的四匹马,不由得瞠目结舌。 “狼刺,你真是神仙弟子呀,简直是料事如神啊!” “小来,你以后听不听我的?” “听,必须听!” 哥仨翻身上马,这些马都是膘肥体壮的战马,而且马身上乾粮包囊,武器一应俱全。贏来掏出一块手帕写了一封信塞给曹山。 “曹侍长,你速速將这封信交给我父君。切记,只能给我父君看,本公子要你用性命担保必须亲手交到父君手中,若遇不测立即销毁!” 曹山拱手答到:“喏!” 隨后曹山翻身上马打马扬鞭向著犬丘城飞奔而去,小哥仨也向著冀城方向催马狂奔而去。 曹山催马狂奔,刚赶到了岔路口时,路边树丛里突然窜出一个黑衣蒙面人將曹山从马背上扑了下去。曹山正要抽出长剑,却被一把短刀顶住了咽喉,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 “別动,否则死!” 一块黑乎乎的令牌出现在曹山眼前,曹山鬆开了握住剑柄的手。那黑衣蒙面人从曹山怀里掏出那块手绢一看,双眼瞬间瞪得溜圆。 “不好!” 黑衣蒙面人纵身而起扑进树林之中,隨著一声马嘶那个黑衣人骑著一匹快马疾驰而去。这时从树林里又走出一个黑衣蒙面人,他把曹山从地上拉起来,又出示了一块黑乎乎的令牌。 “命你速速追赶公子来,追上之后听从蒙狼刺安排!” “喏!” 曹山翻身上马策马而去,那黑衣蒙面人一闪身进了树林,道路上恢復了平静,就像根本没发生过这件是一样。 第92章 白狼城 唏律律一声长嘶,蒙义勒住战马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禁不住发出了一声长嚎。 嗷呜呜~~~~~,唏律律~~~~~ 四只小狼从火烧的背上蹦下来在草地上撒开欢儿的跑,这里有它们熟悉的气息也有它们不熟悉的味道。成群的战马和牛羊在草地上悠閒地吃草,几个骑士听到狼的叫声之后纵马奔来並在马上弯弓搭箭,但当他们看到蒙义的时候立即收起弓箭欢呼著跑了过来。 蒙义身后的曹山哈哈大笑喊到:“原来是你们俩呀,怎么,都成了白將军的麾下了?” 两个骑士勒住战马拱手答到:“拜见曹侍长,拜见公子!” 贏来一挥手说到:“免礼,白將军可在营中?” “回稟公子,百主大人正在营中。” “隨我来!” 眾人纵马奔向大营,如今这座木製城堡已经筑起了夯土城墙,高大的城门上刻著三个字“白狼城”。 眾人打马进城直奔城中主將府邸,还没跑到门口就听见一阵战鼓轰鸣。白泽领著一帮將校跑出门外恭迎。 “臣白泽拜见公子。” “拜见公子!” “免礼。” 贏来跳下马来给了白泽当胸一拳隨后哈哈大笑,眾將隨机笑逐顏开。蒙义上前和眾將见礼,这一看才知道,那些当初追隨贏来血战白狼领地的倖存者全都在这,而且最小的都是屯长以上的军官。蒙义点点头,他已经明白了当初贏开为什么要催著白泽到白狼城上任,连庆功酒都没让他喝的原因。再加上从顺利出宫到一路上想啥来啥的好运气,蒙义已经判断出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故人相逢自然是要痛饮一场,但是蒙义並没有喝多,他始终保持著清醒,因为他在揣摩贏开的真实目的。自从议迁都之后,蒙义已经將现在的地形和后世地形对上了號,白狼城所在的位置就是祁山,也就是三国时期诸葛武侯六出祁山的地方,这里应该有路可以通往西戎,只是现在还没被发现而已。这件事只有蒙义自己知道,但从贏开的布置来看,白狼城显然不止是一个牧场那么简单,贏开应该是把这里当做攻击西戎的一个隱蔽的前哨基地。也就是说,贏开的打算就是一旦和西戎开战,在原有的战线上拖住西戎大军,再派一支奇兵从白狼城进入西戎侧后方,从而直插西戎腹地一战击垮西戎。 在蒙义看来,这个策略有相当大的成功机率,有非常具有可操作性,关键的关键就是要找到这条路,或者开出一条这样的路来。应该说贏开的想法和蒙义不谋而合,蒙义相信就是他们不来白狼城,贏开也有办法让他们来到这里。 想到这里,蒙义不禁为古人的智慧而惊嘆,同时也被贏开的一片爱子之心而感动。贏开当然是希望贏来能成为一位如狼似虎的继承人,所以他默许了贏来的行动,但为此做出了精心的安排。在贏开心中有两个继承人选,而这次行动不仅是对两个继承人的考量,也同样是为他们的安全考虑。 在別人喝酒吃肉的时候,蒙义的大脑却在高速运转,经过縝密的分析,蒙义对贏开的意图已经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张固曾经说过,贏开是一位睿智的君上,他对贏鈹所做的一切不可能不清楚,所以他给了贏鈹大量的资源,让他任意发挥。同时他也不显山不露水的为贏来准备了可用的资源,应该说比贏鈹的还要丰厚,因为他把蒙义死死的拴在贏来身边。 蒙义是所有资源中最具不確定性的,也是极具利用价值的资源。虽然贏开不知道蒙义是怎么来到这个时代,在来之前是干什么的,但是从贏开见到蒙义的那一刻起他就在不断的试探,试探的结果是,蒙义的价值堪比十万大军。所以这次,他放心的让蒙义陪著贏来来到了白狼城。贏开在赌,他在赌蒙义能够明白自己的意图,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派了两个隱卫暗中跟隨,一是为保护贏来,而是在必要的时候提点蒙义。如果蒙义完全理解了贏开的意图並照此意图实施,那么那两个隱卫就相当於不存在。 当所有的环节环环相扣的时候,一条清晰的脉络呈现在蒙义的脑海中。蒙义端起酒碗笑了,他自言自语地说:“您还真看得起我,您就不怕我把您亲儿子带到沟里,您就不怕我把你儿子卖嘍?既然您这么相信我,那我就送您一份大礼吧。” 一只手臂抱住蒙义的肩膀,这是贏来。这小子现在喝的是满脸通红,看那豪迈的样子哪还有一点在母亲面前逆来顺受的样子,这才是个世家公子应有的风范。 “狼刺,一个人磨磨叨叨说什么呢?” 蒙义抬起头嘿嘿一笑,一把搂住贏来將自己碗里的就灌进贏来嘴里。贏来挣扎著不想喝,蒙义捏住他的鼻子猛地一拍贏来的后背,咕咚一声大半碗酒直入贏来腹中。 哈哈哈哈,眾將士一见哄堂大笑,这种招数他们也会,可是他们可没那个胆子这样对待贏来。如今一见蒙义如此大胆竟然敢给公子灌酒,一个个笑逐顏开,虚荣心获得极大满足。什么事就怕有人带头,蒙义如此一来將士们胆气大增,一个接一个端著酒碗跟贏来拼酒。估计贏来也是高兴了,在这地方待著那是说不出的自在快活,所以是来者不拒,没用多大一会已经喝的是五迷三道。这小子大吼一声:“痛快啊,痛快!” 隨后趴在蒙义背上哇的吐了出来,將士们开心得不得了,按著蒙义不让他躲,贏来吐出来的一点没糟践铺了蒙义一后背。 主將府后院,一座单独的房间里,蒙义只点了一盏灯。他把还在说胡话的贏来放到在榻上,隨后解开了他的鎧甲,脱掉了他的战靴。蒙义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贏来身上,隨后他换上了贏来的鎧甲,又把向右侧偏的髮髻打散重新梳理之后,把髮髻扎在了头部正中。 “出来吧。” 蒙义说了一句,根本就没听到任何声音,仿佛是鬼魂一般,两个黑色的影子从阴暗处慢慢显了出来。蒙义举起手中黑色腰牌说到:“这块隱卫腰牌是君上所赐,想必你俩也是隱卫中人。你们看到我换上了公子来的鎧甲想必没什么要说的了吧?” 一个阴冷的声音回答:“没有。” 蒙义:“看好公子来,从现在开始,他就是蒙狼刺!” “喏!” 蒙义摘下面具小心的戴在贏来的脸上。 “唉,当奴才的滋味不好受,只有在替主子卖命的时候才感觉倍受尊重。现在我理解你为啥不想当君上了,当君上是眾人的的主子,可確是命运的奴才。富贵荣华皆有命,生老病死总无常。人活百年终有一死,干嘛不快快乐乐的活著呢?你累了,好好休息一下,我替你去征战天下,我替你去抵挡刀光剑影,你要好好活著,要一辈子开开心心的。不要去找我,因为你到战场上就是个累赘,你就在这里好好等著我吧。说好的,干完这次你跟我一起浪跡天涯、云游四海,你要敢说了不算我就离开你回我的老家去。我就躲到岐山里,就是大周朝的发祥地那个岐山。我叫你再也找不到我,你別想以为你带的那些钱很多,就算加两倍给我,我都不会再跟著你了。” 一个阴冷的声音说:“加十倍。” 蒙义白了那个黑影一眼说:“我这正煽情呢,马上就要到高潮了,眼泪就要出来了你別打岔。呃,我说到哪了?” 阴冷的声音说:“二十倍!” “你一个隱卫说好听的是侍卫,说不好听还不是跟我一样是个奴才,別大言不惭的,你能替你主子做主吗?” “能!” “大哥,牛魔王都被你吹死了。算了別打岔,我继续煽情。” 唰,吧嗒。幽暗中惊鸿一闪,一根滴著血的左手小拇指扔到蒙义的怀里。那个阴冷的声音响起:“这是承诺!君上命,蒙义但有所求,皆允之!” 最⊥新⊥小⊥说⊥在⊥⊥⊥首⊥发! “真的呀,那我得好好想想,要钱太俗了我得要点更值钱的。” “可以。” “可以个屁!小爷我到前面拼命万一死了这笔帐就一笔勾销了,小爷我如今是孤身一人,死了连个烧纸的人都没有,要不你给我当儿子吧?” “你不怕折寿。” “嘿嘿逗你的,告诉君上这是我送给他的大礼,不管行动成败,贏来绝对无恙,但前提是你们要看住他別让他偷偷跑了。若是让他跑了不仅拖我后腿,也废了我一番苦心,你俩就直接自裁谢罪吧!” “喏!” “那个,万一我死了。我呸呸呸,我才不会死呢,我一定会回来了的,你们想好了怎么跟君上说了吗?你俩一定要把我夸的天上没有地上全无,我有一分功绩,你俩要给我夸成十分知道不?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俩的!” “我们不怕鬼,你儘管来。” “我,我拿你俩没招了。好了不说这没用的了,我猜张固明天就能赶到,我想张固应该知道怎么做。他在明你俩在暗务必確保贏来万无一失!” “喏!” “那好,我走了。” “蒙狼刺,以后不要自称隱卫,那是別人对我们的称呼。因为我们的名字令所有人胆寒,不敢直接叫出来,所以就叫我们隱卫。我们有自己的名字,腰牌上看似两个字实际是四个字,那是我们自己使用的特殊字体,写的就是我们的名字,大秦冷锋!冷锋既出,不死不归!” “嗯,很带感的名字,我喜欢。告辞!” “恭送公子!” 蒙义耸耸肩迈步走出屋门,在屋门外两侧是白泽和他手下的將校,在蒙义对面是三十二位披掛整齐的秦军將士,蒙放就站在最前面,而他们每人身后都站著两匹战马。 蒙义关好屋门,转过身来看著將士们。 “拜见公子!” 第93章 观星定向 蒙义一甩披风挺立在台阶上,他左手握剑柄右手搭在腰间狼刺的手柄上扫视一下眾將士。白泽和眾將士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 “免礼。家中独子上前一步!” 咵,四五个將士迈出一步。 “兄弟皆在军中者,为弟者上前一步!” 咵,三位將士迈出一步。 “父子皆在军中者,人子上前一步!” 咵,只有一位军士迈出一步。 蒙义一指自己右侧说:“你等到右侧列队!” 这几位將士犹豫著来到蒙义右侧站好,蒙义重新整好队形,如今在他面前的只有二十三人。 “蒙放,你难道没听到我的命令吗?” “启稟公子,蒙放为公子亲卫,愿与公子同生共死!” 唰,列於右侧的那几位將士单膝跪地齐声大喊:“我等愿与公子同生共死!” 蒙义一挥手说到:“你们不要著急,將来有你们上阵的机会。將士们,今天我要率领你们做一件九死一生的事情,我们要穿过这崇山峻岭插进西戎腹地,为今后攻略西戎探明道路。说是九死一生其实是有死无生,你们怕不怕!” “不怕!” “说不怕是假的,谁不怕死呢。但我愿意相信你们说的是真的,因为我秦军从不畏惧生死,我们的祖先在这块土地上和天斗和地斗,和野兽们廝杀和仇敌廝杀,这块土地浸透了我们祖先的鲜血!祖先的灵魂在天上看著我们,他们在问我们。小子,你怕了吧。別怕,你不是一个人,你身边有你的袍泽,他会护住你的后背。你手中有刀矛,可以杀死你的仇敌。如果你怕了,就用你手中的刀矛將敌人置於死地!如果你累了,你可以靠在袍泽的肩膀上休憩。秦人谁也不靠,只靠自己。靠自己的双手,靠自己的勇气,靠自己的无所畏惧!我们今天的死是为了我们的子孙能够畅快的活,我们今天的战是为了將来永远不起干戈!我们的死是有价值的,我们是为了自己的亲人活的更好而死,我们的名字会被后世子孙万代传颂,我们的灵魂將无愧於我们的祖先!跟著我,別掉队。拿好你们的武器,放下所有的杂念,把你们的命交给我,我们同生共死!也许我们不能看到秦人今后的昌盛,也许我们看不到子孙们的好日子,但是我们將用我们的血和生命铸就一个令世人仰望的名字,那就是,大秦!” “大秦!大秦!大秦!” “全体上马!出发!” 蒙义跃上马背一马当先冲向城门,白泽抽出长剑大吼一声:“大秦!” 白狼城內响起如雷般的吼声:“大秦!大秦!大秦!” 哐当一声城门洞开,蒙义纵马出城,就在这一瞬间他看到了刚刚赶到的张固。就是这擦肩一过的瞬间,蒙义看到张固的眼中有泪光闪动。战马上的蒙义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远远的只看见张固跪在城门口,蒙义似乎听见张固的喊声:“恭送公子!” 在古代夜晚行军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因为不好辨別方向。但对蒙义来说这不算啥难事。他掌握的定向方法有很多,有些根本不用藉助任何设备就可以定出大致的方位,更何况他的两把狼刺的手柄上就带著指北针呢。 此时蒙义抽出一把狼刺看了一下指北针,指北针上的萤光依然闪亮,蒙义確定了方向之后领著眾人向西急行。夜间行军即便是骑兵也不能快速奔跑,因为在这种不熟悉的地形內,你不知道哪里有沟沟坎坎,火把的光照范围也是有限的,所以必须控制马速。 蒙放手持火把和蒙义並驾齐驱,他总感觉今晚公子是那么的与眾不同。而且蒙放还发现火烧紧紧跟在蒙义的马后,那四只小狼竟然安静的趴在火烧背上特製的小筐內非常的安静。要知道这四只小狼平时可是跟贏来不算太亲近的。抱抱可以玩闹也可以,想要让它们跟著走也只有蒙义能做到,除蒙义之外任何人都不行,但今晚这四只小狼的表现出乎蒙放的意料。蒙放心中起了怀疑,他靠近蒙义低声问:“你是狼刺?” 蒙义压低声音回答:“叫我公子。” 蒙放笑了,伸手想要拍拍蒙义的肩膀,但是他的手刚抬起来就放下,兄弟之间亲昵的举动这个时候不適合用在蒙义的身上。但是蒙放的心在那一刻觉得无比的安定。就在出发的时候,蒙放已经保定了即使自己死也要护住贏来的决心,但当他知道这位公子实际上是蒙义的时候,他就把心放进了肚子里。这小哥俩平时没少一起练武,一开始都是互相切磋,可是后来蒙义就成了蒙放的师傅。別看蒙放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是学起武艺却是一点就通,蒙义也是刻意栽培蒙放潜移默化的將一些特战技巧传授与他,这也是蒙义明知蒙放是家中独子却没有坚持让他留下的原因,有一个得力的助手会让成功的可能性极大地提高,也会最大限度的减轻蒙义的压力。 “小放,我教给你的观星定向法你还记得吗?” “记得。” “好,你领两个老斥候在前面带路,进山之前这段就由你来带路,我会隨时纠正的。” “遵命!” 蒙放领著俩位老斥候前出一里带路,他知道这是蒙义在考验他,蒙放一点也不紧张,他心里无比信赖蒙义教他的方法,因为蒙义告诉他那是崑崙上的神仙才会用的方法。 神不神仙的先不说,野外定向的方法古已有之,全是古人经验和智慧的结晶。在这样星光灿烂的夜晚,是可以根据星辰来识別方向的。这种方法分为两种,一为月相定向。从初一到十五的月亮亮面指向西方,十五以后的月亮亮面指向东方。二是用北斗七星的斗柄定向。春天斗柄东指,夏天斗柄南指。秋天斗柄西指,冬天斗柄北指。现在正是深秋,北斗七星的斗柄恰好指向西方,再结合月相辅助確认,蒙放很容易的就找到了向西的方向,西戎之所以叫西戎,不就是因为地处西方嘛,所以一直向西肯定能够到达西戎。 蒙义跟了一段,发现蒙放一点都没偏离方向之后,放心的巡视著队伍,不时的提醒那些在马背上打瞌睡的將士,以免他们睡著之后从马背上栽下来。 蒙义还得检查那些拖著物资的备用战马,防止它们跟丟或者將物资遗失。进入深山之后,这支队伍完全要靠这些物资支撑呢。蒙义挨个拍著那些快睡著的將士,语气温和没有责备只有关怀和提醒。没用多久两个斥候就跟在蒙义身后和他一起检查战马,提醒行军的將士。 蒙义心中暗赞,老斥候就是老斥候,经验不是一般的丰富。他俩不说话只一巴掌下去,那些快睡著的军士激灵一下就醒了,醒来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拔剑,但拔剑的手都被老斥候按得死死的。二十三人,每一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从出征那一刻开始就把自己调整到临战状態。对於这些老兵的素质,蒙义满意极了。 当东方露出晨曦的时候,蒙义他们来到一座连绵不断高耸入云的大山前。蒙义一挥手止住全队说到:“全对下马,休息两个时辰,之后进山!” 最⊥新⊥小⊥说⊥在⊥⊥⊥首⊥发! “遵命!” 嗷呜呜~~~~~ 一声狼嚎响起,眾將士立即张弓搭箭,却被蒙义挥手制止。 “莫慌,那是白狼,白狼来帮助我们了。” 蒙义看到狼大领著十只巨大的白狼出现在山脚下,他跳下马背向著狼大跑了过去。狼大几个纵跃来到蒙义面前一下將蒙义扑倒在地,哥俩搂在一起满地打滚。四只小狼嗷嗷叫著扑过来一个个扑倒蒙义和狼大身上,叫声中满是欢喜。蒙放看著这一幕笑了,他对眾將士说:“別看啦,这是公子从蒙狼刺那里学来的本事,能让白狼为我所用,咱们进山就不用担心野兽偷袭了。大家赶紧吃饱睡足,隨后跟著公子进山!” “好!” 白狼城內主將府后院,贏来哭喊著往门口跑,却被张固和一个黑衣蒙面人死死拦住。 “公子,你要对得起狼刺的一番心意,也不能让君上为你担忧。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狼刺。” “我要和狼刺同生共死。狼刺,你骗我。说好的不离不弃的,你却把我扔下,你这个!狼刺,我的兄弟呀~~~~~~” 张固紧紧抱住贏来,小声安慰著他,但是张固自己的眼中也有泪水流出。那个黑衣人看贏来的情绪已经逐渐平復,於是走出门对守在门口的白泽说:“从即刻起,此处严禁任何人往来,违令者,斩!” “喏!” 黑衣人返回屋內对贏来说:“公子勿忧,无情已经跟著蒙狼刺去了。公子放心,就算所有人都死了,无情也会把蒙狼刺活生生的带回来!” “你是谁?” “大秦冷锋,铁血!” 第94章 狼刺突击 这片大山山高林密,山间几乎无路可走。浓密的枝叶把阳光遮的死死的,只有在山风吹动的时候,阳光才能透过枝叶的缝隙照射在穿行在山间將士们身上。 山间的枯枝败叶在地上积淀了厚厚的一层,一脚下去几乎没到了膝盖。底层的枯枝败叶由於长年的积淀已经变成了黑色的腐泥,一脚踩上去在想拔出来就需要费很大的力气。 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有些地方看似平地实际上是被枯枝败叶掩盖住的沟壑,一不小心掉了下去人和马都会被死死的陷住,若没有別人的帮助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火火的被困死在那里。 好在有狼大带路,將士们只需跟著白狼的脚印走就行。狼道能走狼人自然也是可以走的。而且蒙义用树枝做了鞋套,如此一来增加了脚和地面的接触面积,走在枯枝败叶上就不容易陷下去了。 这个方法被將士们迅速採用,就连战马的蹄子上也绑上了这样的套,行军的速度快了不少。 在这种人跡罕至的荒山密林中行军,除了要防范脚下隱藏的危险之外,最主要的还要防范密林中的蚊虫,那可是比豺狼虎豹还要阴毒的危险。蛮荒之地的蚊虫普遍个体都很大,而且是成群结队的,一旦被扰动就嗡的一声飞起,就像是一片乌云一般。所以在进山之后將士们一直打著火把,不失为照明而是为了驱赶蚊虫。 在这个时候蒙义的野战生存知识发挥了极大作用,所谓天生万物环环相剋,有蚊虫就有能驱赶蚊虫的东西存在。蒙义就找到了这样的野草,这东西嚼在嘴里那是满嘴的苦涩膻腥,但是涂在裸露的皮肤上,包括战马的口鼻上驱除蚊虫的效果立竿见影,那些蚊虫就算被惊动也不会往將士们和战马的身上扑,而是远远的躲开。 蒙义和狼大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在他左右分別是蒙放和曹山。曹山也算是一个合格的斥候,也算是熟悉山林,但这样的地方他还是第一次来。他一丝不苟的按照蒙义的法子去做,並不时的掏出笔在一块羊皮上记录。那是蒙义吩咐他这样做的,一方面是画出路线图,一方面记载这些穿越原始密林的方法。 蒙义的指北针失灵了,大概是因为周围的山里有磁铁矿的缘故。不过这丝毫不会影响蒙义定向。因为他可以通过观察树干或岩石上的苔蘚来辨別方向,还有根据溪流或其他地势走向判断方向。总之,这支队伍在蒙义的带领下一直保持向西的方向,从没有出现过偏差。 蒙义也把这些方法交给了蒙放和几个斥候,不出两天,蒙放和斥候们就完全掌握了这些方法,根本不用蒙义操心,他只需確定纠正偏差就行了。 五天之后,眼前的密林逐渐变得稀疏,久违的阳光再次照在將士们的身上,而地势也逐渐平缓,將士们心中惊喜非常,因为这预示著他们快要走出这莽莽老林了。 但这个时候蒙义却显得越发谨慎,严令蒙放和斥候们必须反覆確认前方不存在任何危险之后,才指挥大队人马前进。 当將士们丛密林的缝隙中看到眼前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的时候,蒙义挥手让所有人停下。他转过身来抱住狼大呜呜呜的跟狼大咬著耳朵,狼大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是在蒙义的劝说下,这才恋恋不捨的领著狼群躥进密林当中。 蒙义蹲在地上揪了不少蒿草,割下一些灌木枝条插在自己身上,並用枝条编了一个圆圈再插上野草和树枝戴在脑袋上。连日来將士们已经习惯了蒙义做什么就跟著做什么,没人会问为啥,因为大家都知道照著蒙义的样子做准没错。 蒙义看到大家都做好了偽装,隨即右手指指蒙放和两个老斥候,隨后右手五指併拢向前一挥。蒙放和两个老斥候向灵猫一样躥了出去,三人以蒙放居中,各自端著弓弩交替掩护逐次跃进。这战术动作看的蒙义连连点头,这要是给那仨换上迷彩偽装服,再把弓弩换成步枪和狙击枪,儼然就是特种兵啊。 噌,蒙义拔出两把狼刺头也不回的低声说:“曹山带十个人断后,护住战马物资,其他人跟我走!” 悉悉索索,十个將士悄悄来到蒙义两侧,手中各拿弓弩和长矛等待蒙义的命令。蒙义右手向前一挥,率领十名將士交替躥出密林藉助土包缓坡的掩护逐次向前跃进。 前行五百步之后,蒙义蒙的將右手向下一压,將士们立即扑倒在地和蒿草融为一体。蒙义匍匐到蒙放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蒙放伸手向前一指,只见前方不远处的河边有三个人正围著一堆篝火连吃带喝,三匹马悠閒地在草地上吃草。 “什么人?” “公子那些就是西戎人,你看他们都披髮左衽,还有他们身上都带著刀和弓箭,他们是西戎的斥候。” “这就是西戎人?除了服饰、髮型、武器和咱们不一样之外,长得和咱们没区別呀?” “嗯,他们长得跟咱们很像,他们也会说我们的话。” “也就是说,西戎和中原有往来?” “对。公子怎么办?” “確认就这三个?” “仔细查看过,就这仨。” “杀了!必须一击毙命。” “喏!” 蒙放挥手示意附近的两个老斥候,三人藉助地形和蒿草灌木的掩护匍匐接近。 三个西戎兵说说笑笑连吃带喝一副逍遥自在的样子,其中一个西戎兵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走向河边,另外两个西戎兵哈哈大笑指著那个西戎兵说著什么。站起来的西戎兵指著那俩西戎兵嘰里呱啦说了一大堆,隨后掐著腰哈哈大笑。 嘶,哚。那个站著的西戎兵的笑声戛然而止,整个身体僵在原地还保持著掐腰的姿势,只是脑门上多了一根带著黑色尾羽的弩箭。 另外两个西戎兵显然是被著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就在他来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是嘶嘶两声,两根弩箭准確命中那俩西戎兵的太阳穴,那俩西戎兵吭都没吭一声就栽倒在地。直到此时,那个站著的西戎兵这才扑通一声仰面栽倒。 唰唰唰,蒙放和两个老斥候闪电般躥了出去,迅速控制了三匹战马,蒙义隨后一挥手將士们交替掩护继续前行。 蒙义看著三具死尸和三匹战马,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就在刚才他清清楚楚的看见这仨西戎兵有说有笑连吃带喝,如果是遭了天灾人祸他们不应该是这种態度,难道先前的预测是错的?看来必须深入西戎腹地才能搞清楚真实情况,最好能抓个活口。 蒙义招招手叫蒙放过来。 “小放《这仨只是游动哨兵,我估计离此不远应该有他们的营盘,你带人摸清楚之后不要贸然动手,回来报与我知。” “遵命。” 蒙放走后,蒙义命人將三具死尸扔进河里,河水会把死尸衝到很远的地方,再把篝火的痕跡消除掉,这样就不会留下一点蛛丝马跡。 所有的將士待在自己的位置上休息,没过多久蒙放回来了。 最⊥新⊥小⊥说⊥在⊥⊥⊥首⊥发! “公子,距此十里外有西戎营盘,应该是十人小队。我看见刚刚回到营盘三人,帐篷內外有四人。估计是游动哨兵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 “这就对了,不能等了,立即消灭这股敌军!” 將士们在蒙义的指挥下迅速靠近西戎营盘,隨后匍匐在地呈半圆形向著帐篷慢慢接近。就在接近到帐篷近百步的时候,从蒙义的面前草地下冒出一个西戎兵的脑袋,这傢伙哼哼唧唧的一边往起站一边繫著裤子。当他看见脚下的草丛中出现一张绿绿的脸的时候,这小子先是一愣隨后张开了嘴。 唰,蒙义跃身而起,一把狼刺闪电般插进那个西戎兵的嘴里,尖锐的刺尖从那个西戎兵的后脖颈处穿出,带出了一股血箭。 嘣的一声弓弦响,蒙义迅速提起西戎兵的死尸挡在身前。噗,一只狼牙箭的箭簇从西戎兵的脖颈处冒了出来,只差一拳的距离就能射中蒙义。 嗖嗖嗖,密集的弩箭射了出去,西戎兵惨叫著栽倒在地。蒙义抽出狼刺几个纵跃靠近帐篷,手中狼刺一挥划开牛皮帐篷穿了进去。 噗噗噗,接连几声,蒙义刺倒三人,就在这时帐帘一挑伸进一把弓弩。蒙义立即侧身倒地喝到:“自己人!” 那个斥候立即衝进帐篷一把拉起蒙义。 “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可有漏网的?” “全杀了,连马也都抓住了。” “好!” 蒙义看看帐篷里还在抽搐的三个西戎兵,心中不禁暗暗气恼:“可惜,有没抓到活口。” 接连几天,蒙义率领將士们白天隱蔽夜间出击,接连扫荡了附近的几个营盘和部落,所过之处血流成河无一活口。没办法,此时不是发善心的时候,留下活口就等於自断活路。 隨著不断的深入,得到的有用的信息越来越多。西戎果然没有爆发瘟疫,只不过是西戎允丰和他的几个兄弟因爭夺大酋长之位而引发了一场內乱。但是这场內乱规模並不大,因为允丰实在一次酒宴上把他所有的兄弟一举诛杀的,所以对於西戎內部而言影响实在是不算大。而允丰在此之后以白马告祭天地自立为王,並迅速整合西戎各部。但是让梦遗疑惑的是,允丰依旧没有恢復攻击秦人的態势,而跟这件事一点关係都没有的犬戎,也是和允丰一样保持这样诡异的態势。 阴谋,这里面一定有阴谋。蒙义很想搞清西戎和犬戎的真实目的,但这就必须再向西戎腹地深入,而且一般的活口已经无法提供任何有价值的情报了,必须要抓一个大人物才行。 蒙义看了看身后將士们坚定信赖的眼神,再看看四只已经穿上兽甲化身小怪兽的白狼,他把手向前一挥,大队人马分散开来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95章 世父救子 喊杀声冲天而起,隆隆的马蹄声震动大地,贏鈹在疾驰的马背上回身一箭一个西戎骑士中箭栽落马下,而这一箭招来了一片箭雨。跟在贏鈹身后策马狂奔的人噼里啪啦的跌落马下,被隨后而来的西戎骑兵的密集的马队踩成肉泥。 三天之前,贏鈹率队突破了西戎骑兵的层层拦阻,终於突入到西戎腹地,但是越往前走西戎骑兵就越多仿佛是杀不完一样。贏鈹的队伍越来越小,车辆輜重全部丟弃。在百里询苦苦哀求之下,贏鈹才咬牙答应率队返回。 贏鈹不是不知道再往前走等於是自找死路,但是他心中不服。在百里询告诉贏鈹,贏来已经获得情报,犬戎和西戎是闹了瘟疫才会如此反常的时候,贏鈹心中的怒火就快要压制不住了。但是一位老斥候告诉贏鈹,看样子西戎不像闹了瘟疫,应该是內部发生了动乱的时候,贏鈹心中的好胜之心就再也按捺不住了。 他没有听从百里询的劝阻,执意挥师西进,本来计划的化装侦查变成了突袭强攻。一开始的时候被打的猝不及防的西戎军接连败退,但隨著贏鈹的深入,从四面八方涌来了数不清的西戎骑兵,百里询顿时觉得大事不妙,这儼然是个圈套哇。於是百里询豁出命去劝阻贏鈹,逐渐凌静下来的贏鈹也知道这很不寻常,若再不当机立断脱困突围,这些人怕是一个也活不了。 但是进来容易想走那就难了,贏鈹此时已经被西戎从三个方向上包围,唯独只留下通往犬丘的道路还没被堵住。这个意图很明显了,那就是一个口袋,等著贏鈹往里钻。 贏鈹此时是想要不走这条路都不行,除了这条路之外,其他的方向都被围得死死的,根本就突不出去。明知对方有诈的贏鈹不得不和西戎骑兵兜圈子,但就算这样也依然是被兵力强於他百倍的西戎骑兵逐渐赶往那条死路上。 现在,贏鈹和百里询身边只剩下不足二十人马,当他们纵马本上一座小山的时候,贏鈹勒住战马四处观察。態势很明显,东西北三个方向上烟尘滚滚马蹄声隆隆,唯有向南的这条路平静异常。 贏鈹大喝一声:“下马,立营!” 百里询一听大惊急忙说:“鈹兄不可,此地地势虽高,但周围都是缓坡,丝毫不能阻止西戎骑兵纵马衝杀,此地不可守应速退!” 硬皮说到:“砍伐树木以做鹿砦阻挡西戎骑兵,派信使突出去,我们在这固守待援!” 两名亲卫翻身上马疾驰而去,百里询说到:“鈹兄,这里根本守不住的,我们的箭矢即將耗尽,乾粮大部丟弃,连水也不多了,恐怕等不到援兵到来了。” 贏鈹看了一眼累的气喘吁吁走路都打晃但依旧奋力砍树的將士们一眼,他对百里询说:“人困马乏,就算我们不固守待援,怕是也跑不了多远了。阿询你也走吧,这次是我连累了你。” “鈹兄,我跟你约定了同生共死的,我不走,要死就死在一起!” 贏鈹握住百里询的手激动的说:“患难见真心,阿询,我之前总是呵斥你,你不要见怪。” “不说这个,我们备战吧!” 说完之后,百里询跳下战马和將士们一起砍树製作鹿砦,贏鈹也跳下战马盘膝坐在地上擦拭著长剑。 西戎骑兵越来越近,但他们的马速也逐渐放缓,当距离小山包三里左右时,西戎骑兵完全停止了前进。坐在小山包上的贏鈹看到三个方向上黑压压的一片西戎骑兵就上是一片涌来的潮水一眼看不到头,而且这个包围圈正在缩小,现在就连通往南方的道路上也有西戎骑兵往来穿梭。 嘟嘟嘟~~~~~~~~ 號角声过后,面对来的方向上竖起一桿蓝色的大纛,旗面上绣著一只火红的振翅欲飞的三腿乌。三腿乌就是三条腿的乌鸦,那是西戎人的图腾。很显然,西戎军的主帅来了。 西戎军中那面大纛之下是一匹浑身乌黑油亮的高头大马,马上乘坐一位身披鎧甲內罩紫袍的人。此人不到三十的年纪,长得是剑眉虎目高鼻阔嘴,而肤色却是西戎人少有的白皙。此人披散的头髮梳成了一根根的辫子,额头上繫著一根二指宽的牛皮带子,带子上镶嵌著精美的银饰,在带子正中镶嵌著鸽子蛋大的一块绿宝石,此人正是西戎王允丰。 允丰左手摸著腰间镶满各色宝石的金柄长刀,右手摸著自己的一字胡眯起双眼看著小山包。 “知道山上的人是谁吗?” “大王,从受伤被俘的秦人口中得知,山上的主將是秦人大庶长的长子贏鈹。此人很受秦君贏开的器重,有说他可能会成为下一任秦君。” 允丰看看自己右手上带著的镶嵌著大块绿宝石的黄金戒指,撇撇嘴说:“有勇无谋之辈,他若成为秦君犬丘城指日可下。本王不下这么大的阵势要抓的可不是他,暂时让他多活几日,我们西戎好客,可不能怠慢了客人啊。” “是,大王!” “世父有消息吗?” “大王,那老傢伙奸猾的像只狐狸,他率领一万秦军沿著边界来回溜达就是不上当。” “嗯,他要是轻易上当就用不著本王费这么大周章了,那他也就不是大庶长了。西有世父守犬丘,东有王猛守秦邑。有这两员虎將在,我们和翟桓就休想越过秦地南下中原。所以必须把这俩块绊脚石除掉!放出消息,让世父知道他儿子被围在这了,我倒要看看这头猛虎是不是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管。” “是,大王。” “报,启稟大王,有两个秦军骑兵正在拼死突围,方向向南走的是我们留出的路。” 允丰嘿嘿一笑说:“成了,放他们走。” “是!” 允丰抡著马鞭说:“传令,把那只小老虎围起来。不用进攻,每天射上几箭,我倒要看看没吃没喝的这只小老虎能支撑几天!” “是,大王!” 秦和西戎交界处,世父正率领大军行军,他已经对西戎和犬戎的反常举动有了自己的判断。世父的判断和秦邑守將王猛的判断如出一辙,而採取的战法也是如出一辙,那就是领兵逡巡绝不贸然突进。因为世父和王猛已经判断出这是一个圈套,一个针对他们两个人的圈套。 两人也將此事奏报贏开,但这个准確的判断报的太晚,而贏鈹根本就没有和世父见过面,所以世父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深入西戎腹地並被重兵包围。 “报,稟报大庶长,前面发现两名骑士,身中数箭奄奄一息,是咱们自己人。他们说要见大庶长。” “快抬过来。” 两个浑身是血秦君被抬到世父面前,其中一人挣扎著喊出一句:“大庶长,公子鈹被西戎围困,快去救他!” 说完之后此人气绝身亡,世父一听心中大惊,连忙跳下马背来到另一个骑士面前。那个骑士还有一口气,断断续续的將过往经过告诉了世父並指明了贏鈹被围的位置,隨后此人也脑袋一歪气绝身亡。 眾將匯集在世父身边纷纷请战。 “大庶长,我们速速出兵营救公子鈹吧!” “对呀大庶长,晚了怕就来不及了。” “別慌,这是圈套,必是圈套。副將何在?” “在此!” “命你率领大军继续逡巡,要大张旗鼓,打出我的旗號,声势越大越好。” 最⊥新⊥小⊥说⊥在⊥⊥⊥首⊥发! “大庶长,这?” “此乃军令,违令者斩!” “喏!” “亲卫隨我来。” 三百亲卫全是跟隨世父浴血沙场的老兵,而且全都是骑士,哥哥弓马嫻熟悍不畏死。世父翻身上马对眾將说:“你们记住,就算我救不回贏鈹也不准你们出战。允丰早已不好圈套就等著我们往里钻呢,千万不要上当!” “大庶长!” “不要说了,秦军是秦人的军队是为保卫秦人家园而战的勇士,不能白白牺牲。如果你们还认我这个大庶长,还承认我是你们的统帅,就必须执行我的命令!” “大庶长~~~~” 眾將跪倒在地眼含热泪,看著世父奔向远方。 嗡,一片乌云罩住了那座小山包。嗤嗤嗤嗤,哚哚哚哚,狼牙箭如同瓢泼大雨从天而降。战马早就被射死了,人只有蜷缩在匆匆搭起的木墙后面才能保住性命。三天时间小山包上只剩下贏鈹、百里询等七个人。他们把死去同伴的乾粮水袋和武器收拾在一起之后,又把死马剥皮剔肉这才不至於挨饿,但是这也支持不了几天。而且本来不大的小山包上树木做了鹿砦,能少的柴草也所剩无几了。明天贏鈹他们就只能吃生肉马了。 箭雨过后,秦军將士们默默的收集狼牙箭留著以后用。突然一个年青的军士猛地站了起来,弯弓搭箭对准西戎军射去。 “该死的戎狄,爷爷跟你们拼了!” 那位年轻的军士猛地扔下弓箭抄起长矛怒吼著跳出木墙绕过鹿砦向著西戎军衝去。其他將士只是看著他默默流泪却没人阻拦他。这个军士承受不住如此的折磨,用这种方法寻求解脱。 嗡,嗤嗤嗤嗤,一片箭雨將那位军士覆盖,那位军士的吼声戛然而止,他带著满身的狼牙箭往前继续冲了数步,隨后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手中长矛噹啷一声掉在地上。那位军士的上身慢慢前倾,由於他的整个正面全都插满了箭矢箭杆愣是將他的上身撑住让他以前倾的姿势跪在原地。鲜血汩汩流淌,不一会就染红了他身下的土地。 贏鈹擦了一把眼泪说:“不要气馁,援军马上就到。” 没人呼应贏鈹,因为这句话是这三天里他说的最多的话,现在没人相信了。 “呦呵呵呵呵,唔嚕嚕嚕嚕~~~~~” 西戎骑兵纵马肆意驰骋,不时发出嚎叫声,这是在嘲笑贏鈹他们。噌的一声,贏鈹的长剑只拔出了一半就被百里询死死攥住。 “早晚是死,何必急在一时,再等等吧。” 百里询没了往日神采飞扬的样子,仿佛这三天是过去了三十年一样,整个人显得死气沉沉,连说出的话都带著绝望。 在距离贏鈹所在的小山包五里开外的一坐小山上,在山顶一棵很有年头的大松树上,一个面黄精瘦、眼窝深陷、恰似久病不愈的人趴在树干上。这个距离恰好是人眼將將能把另一个人看个大概的距离,但是这个人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贏鈹。这人反覆確定之后正要纵身跳下松树,可就在这时情况突变。 嘟嘟嘟~~~~~~ 西戎军中响起了嘹亮的號角声,那人猛地一个纵跃攀到了松树的顶端。放眼望去只见西戎军正在快速集结,並呈左右夹击之势向著一只形同虚设的南部封锁线杀去。而在南方腾起的一股烟尘下,一对秦军骑兵正排成尖锐的锋矢阵风驰电掣般杀向西戎军。这支秦军虽然没打战旗,但是树上这人还是一眼就认出领头的將领是大庶长世父,因为他那件猩红的披风实在是太扎眼了。 “糟了!” 那人只说了两个字,隨即跳下松树闪电般躥下小山,在山脚处有一匹马。那人飞身上马向著西面策马狂奔。 第96章 悲喜无常 允丰快步跑出大帐,嘴里不停催促著身旁侍卫赶紧给他牵马拿刀。 “稟报大王,我军已將世父围住!” “是他吗?” “是他就是他,决对没错!” “哇哈哈哈哈哈,苍天,我终於把其这只老虎抓住了!传令下去本王只要活世父,其他人生死勿论!” “遵命。” 秦军战马四蹄翻腾,马上骑士们不停的开弓放箭。他们射出一支箭,西戎军就用十倍的数量奉还。西戎军几个接一个跌落马下,秦军中箭落马的也不比西戎军少。远距离的交手双方都没有占到便宜,但是秦军毕竟是首先发起的攻击,进攻速度要比西戎军快上不少。以世父为先锋的三百秦军眨眼之间如同一把利刃扎进西戎军中,將士们经手中长矛刺向西戎军之后隨即抽出长剑怒吼著左劈右砍。 战场之上杀声震天箭矢横飞,每时每刻都有生命消逝。飞溅的鲜血染红了绿草和黄土地。山包上的贏鈹猛地拔出长剑狂喜的喊到:“援军到了,隨我杀出去!” “杀!” 绝处逢生的人爆发出的战力是令人恐怖的,虽然只有六个人,但却是用连绵不断的箭雨开道,一时间所过之处西戎军纷纷中箭倒地。 唰,噗!世父一剑將一个西戎军劈成两半,隨即他眼前一空,他率先突破西戎军的阻截来到小山包下。 “父亲!” 世父看到贏鈹之后,他几乎都不敢相信眼前这满脸憔悴、鎧甲残破的人就是自己的儿子。 “鈹儿,快上马!” 世父身后一个亲卫把自己的马让给贏鈹,另一个亲卫把马让给百里询。世父怒吼一声:“隨我杀出去!” “杀!” 嘟嘟嘟嘟~~~~~~ 轰隆隆的马蹄声从四面八方席捲而来,隨著號角声响起西戎骑兵形成了一个巨大包围圈,並按照逆时针方向高速旋转。这样旋转可以使每个士兵都能发挥作用,而且可以给敌方造成千军万马连绵不绝印象,使敌方未战先怯,这也是使用优势兵力围歼兵力较少的敌军时惯用的战法。 三百秦军虽然勇悍奈何人数太少了,在包围圈內为了保持战马的衝击速度不得不跟著西戎骑兵旋转奔跑,但是这样一来还没等和敌军接战就被密集的箭雨射中,整个包围圈中秦军的尸体几乎要摆成一个小圈儿了。 世父怒吼一声:“放箭!” 以骑射对骑射是对付这种战法的有效手段,怎奈秦军数量太少就算个个是神箭手,个个箭不虚发,但也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秦军將士的伤亡越来越大,但却没有丝毫破阵而出的可能。 允丰策马佇立在小山包上,他得意洋洋的欣赏著大阵中世父在垂死挣扎。那一刻让允丰觉得这胜利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妙,美妙到了令他如醉如痴的地步。 而大阵中的世父和贏鈹却感觉越来越遭,贏鈹怒吼一声挥舞长矛斜刺杀向西戎骑兵。 “父亲,海尔替你杀开一条血路,父亲快走!” 秦军將士状如疯虎,他们紧隨著贏鈹杀向西戎军。山坡上的允丰一皱眉头说:“射死那只下老虎,吱哇乱叫的烦死人了!” 嘟,嘟嘟嘟。 隨著號角声,数不清的狼牙箭指向了贏鈹。世父大惊厉声喊到:“鈹儿小心!” 咔哧哧,一张张弯弓逐渐拉开,而此时满心愧疚的贏鈹已经生死置之度外,他现在就想让父亲脱困而出。因为到此时他才明白西戎的真正意图是为了诱杀他父亲,诱杀秦军的最高指挥官。贏鈹后悔为什么不听百里询的劝,为什么不首先找父亲商议一下。只因为一时衝动,只因为爭强好胜,把本不应该陷进这个圈套內的父亲拱手送给了敌人。贏鈹恨不得马上死在这里,唯有如此他才觉得心里好受些,所以面对那些数也数不清狼牙箭的时候,贏鈹根本就连躲避的动作都没做就这么直挺挺的杀了上去。 嘣嘣嘣,嗤嗤嗤嗤。在大阵的南方,猛地腾起一片乌云,无数弩箭带著嗖嗖的风声电射而至,一下把正在全神贯注射杀秦军的西戎军射到一大片。 轰隆隆,沉重的车轮碾压过大地,两辆战车和十余辆马车改装的战车一字排开直衝过来,车上的弓弩手拼命地用最快的速度把怒箭射出去。因为根本就不用瞄准,西戎军都排著密集的队形挤在一起射就是了。 这支战车部队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西戎军,高速衝锋的战车,其威力就相当於现代战场上的坦克,那是根本就没法阻挡的。 轰轰轰,战车接连不断的撞进西戎军密集的队形中,巨大的衝击力將许多西戎军撞得直接从马背上飞了出去,快速旋转的阵型瞬间被打乱,本来顺畅无比的进攻次序也被扰乱,很多高速奔跑中的西戎骑兵根本就来不及勒住战马,就那样一波接一波的撞到前一排骑兵的身上。这像推倒了多米诺骨牌一样的效果。 嘟嘟嘟嘟! 西戎骑兵们听到这声號角之后,外围骑兵立即散开线外扩散,隨后重新编组队形从左右两翼向著被战车突破的缺口处扑去。 一辆战车上,一身鎧甲端著弓弩的歷显大声喊到:“大庶长,公子鈹,快隨我杀出去!” 贏鈹一件事歷显简直是如同见到救星一般,他催马向歷显的战车衝去,如此难得的机会世父和那些残存的秦军岂能放过。它们打马狂奔杀了过去。 歷显率领的战车群刚才在冲阵的时候,已经接连损坏了五辆战车,剩余的战车迅速掉头,想成左右两条防护线把世父、贏鈹和秦军骑士护在中间。 歷显的战车衝锋在前,向著快要合拢的新的包围圈撞去。嗡的一声密密麻麻的狼牙箭射来,在歷显的战车撞上西戎军的时候,驾车的马哀鸣著栽倒在地,战车猛地向右倾倒,歷显被巨大的惯性甩了出去,隨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阿显!” “鈹儿你快走,我去救小显!” 世父用剑背猛地抽在贏鈹的马屁股上,那匹马长嘶一声撒腿狂奔,世父领著师哥亲卫向著歷显落地的地方杀去。而贏鈹和百里询则被五六个亲卫夹著快速衝过被歷显的战车撞开的缺口。 “父亲、小显!” “鈹儿,守住犬丘城,为我报仇!” “父亲~~~~~” 战马交错而过,刀剑交鸣鏗鏘。热血飞溅,杀气冲天。世父的战马被十几杆长矛从四面八方顶住,这匹马悲鸣一声栽倒在地,世父纵身扑了出去砸到了一大片西戎军,他终於看到了躺在一堆死尸当中的歷显。世父抱起歷显焦急地连摇带喊著:“小显,小显你怎么样!” 歷显缓缓睁开眼睛,他看了一眼世父,隨后转移了视线。在那一刻,歷显看到最后一个秦军被几把长矛穿透了身体,那个满脸是血的秦军二目圆睁怒吼一声乱起长剑奋力向前。噗噗噗,又是三根长矛扎进他的身体,那秦军喷出一口鲜血之后手一松长剑落地,整个人软了下来。 歷显对世父说:“伯父,我们怕是要死在这了。” 世父把歷显的头抱进自己怀里,双手挡住歷显的双眼说:“不怕,伯父在这,不怕!” 嘟嘟嘟嘟! 隨著这声號角,西戎军的攻击停止了,所有的西戎军都收回了手里的武器,向四周散开。 噠噠噠,四只马蹄出现在世父眼前,师父抬起头来一看,正是西戎王允丰。骑在马上的允丰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胜利者的姿態,低头斜视世父。 “大庶长,没想到今天落到我手里了吧?本王摆出这么大的阵势,就是为了捉住你。你还真是狡猾就是不上当,逼得我都快要大军齐出了,幸亏有你儿子帮忙才让本王如愿以偿。对啦,那个贏鈹呢?” “稟报大王,被那小子逃出去了。” 最⊥新⊥小⊥说⊥在⊥⊥⊥首⊥发! “哦,命挺大呀,跑就跑了吧,本王对他没兴趣,是死是活无所谓。关键是抓住了世父,哇哈哈哈哈哈,本王心里美得很吶!来人,把这俩给我绑上,好好照顾,这俩是可以换一座犬丘城的宝贝呀!” 世父站起身来,也把歷显从地上扶起来,他仰头挺胸说到:“允丰,休要猖狂,秦没有我世父照样能够打败你们,不信你就试试!” 允丰:“呵呵,阶下之囚还敢嘴硬。来人,把他俩关进地窨子里给我看好了,今晚我要让他俩给我跳舞助兴。谁敢不跳本王就挑断他的脚筋,让他这辈子永远像一条癩皮狗一样只能趴在地上!哇哈哈哈哈哈!” 夜晚降临的时候,西戎军打扫完战场之后升起无数堆篝火杀牛宰羊大吃大喝欢庆胜利。在允丰的大帐內坐满了西戎將领和贵族,他们大口吃著肉,大口喝著酒,不停地催促允丰把世父和歷显叫过来跳舞助兴。 允丰一抹鬍子得意地哈哈大笑,隨机一挥手喊到:“带上来!” 被剥去了鎧甲五大绑的世父和歷显被推进大帐,允丰端著高脚酒杯说到:“嘖嘖嘖,我的兄弟们,你们瞧瞧瞧瞧。一只没了爪牙和毛皮的老虎应该叫什么呀?” “哈哈哈哈,大王应该叫死老虎!” “哈哈哈哈,我看应该叫死猫!” “不对不对,他还没死呢,我看就叫病猫吧,哈哈哈哈哈!” “餵秦人,给大爷们跳个舞,跳得好大爷有赏。这一盆油汪汪的骨头就都是你俩的啦,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跳哇,快跳哇!” 允丰一挥手止住手下的喧闹声,他摸著鬍子说:“世父,给你个机会,你要是光著脊樑给本王跳一段舞,本王可以让人传讯给贏开,准许他用犬丘城把你换回去。” “哈哈哈哈哈,跳吧,快跳吧,跳了就能活命,快跳!” 世父呸的吐出一口唾沫,轻蔑地说:“秦人可杀不可辱,有种你们杀了我!” 允丰说到:“想死?没那么容易。本王好不容易抓到你,不利用你让贏开不满足本王的要求怎么行呢?要死也得等用完了再死,不过本王也知道让你回去你会更急凶狠的和本王作对,所以本王决定让你这只老虎再也上不了战场。来人,把他的脚筋挑断!” 呼啦一声,几个彪形大汉闯进大帐,咔咔几下就把世父绑在了柱子上。 “允丰,你这个卑鄙小人,有本事咱们重新打一场!放开大庶长,有本事冲我来!” 被按倒在地的歷显对著允丰破口大骂,允丰掏掏耳朵说:“小孩子不懂事就得教他懂事。来人,把他的舌头割掉!” “是大王!” 世父怒吼著:“放开那孩子,我给你们跳舞!” “伯父,不要!” 允丰哈哈大笑说:“看看,早真痛快不就没事了吗?鬆开他,让他给本王跳舞,记得把他的上衣扒嘍!” 几个彪形大汉正要动手的时候,忽然从门外闯进一个身穿锦袍,满身珠光宝气的人。此人一进大帐就喊:“丰儿住手!” 隨后这人抽出腰刀噗噗两刀砍死两个挨著世父的彪形大汉,又接连两脚把按著歷显的大汉踹到。隨后他扶起歷显诚惶诚恐的拍打著歷显身上的尘土,嘴里不住的说:“鈹公子是吧?得罪得罪,这全是误会全是误会呵呵误会。” 隨后这人跑到世父身边解绳子,嘴里还是诚惶诚恐地说:“大庶长恕罪,误会,都是误会。快来人吶,快给大庶长解开,快请大庶长和鈹公子上座,上酒上肉,快点啊!” 允丰气得站起来吼到:“舍人舅父,你疯了不成,这可是我们的死敌世父,我恨不得杀了他,而你却对他毕恭毕敬。你想干什么!” 舍人掉转身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双膝哭喊到:“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嘛,你当舅舅老糊涂了吗?告诉你,也不知道从哪杀来的一帮秦军,也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术,把你母亲我的姐姐,还有你们这些人的家眷一个不拉的全给抓住了。要不是他们的首领要我来给你报信,你舅舅我早就被白狼给撕吧了呀!我的天吶,可要了我的命嘍~~~~~” 允丰扑通一声瘫坐在座位上,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舍人的话如同在热油锅里泼了一瓢冷水,瞬间就让大帐內炸开了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世父和歷显站在原地仰头大笑,笑声中说不出的痛快。 第97章 崑崙仙术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我们把时间拨回到世父率军杀进西戎军包围圈的那一刻。在距离战场五里那座小山顶上的松树上,那个一脸病態的斥候看到世父率军杀进包围圈之后,那人立即下山上马催马狂奔。 大约跑出二十里左右的样子,他拐进了一座大山的山坳里,当他来到密林深处,来到躺在一块岩石上的蒙义身边时,蒙义正用小刀割著鲜肉餵四只小白狼。 “启稟公子大事不好,西戎军设下圈套將公子鈹围在一坐小山上。大庶长救子心切率领三百骑士突入包围圈內救援,估计。” “估计爷俩凶多吉少对吗?呵呵,这才是西戎真实的目的所在,贏鈹过於激进了,他一定没跟大庶长说,肯定是愣头愣脑的扎进这个圈套中。” “定是如此。公子,我们必须救援大庶长,倘若大庶长落在西戎手中对秦大大不利。倘若西戎杀了大庶长,对秦军的士气打击极大,公子应当机立断!” “我们一共只有二十三人,加上你才二十四个。西戎军有多少?我看百倍不止吧。照你的意思我们一窝蜂似的杀上去,让人把咱们一勺烩了?那西戎应该马上换个王了,因为允丰一定会开心死的。” “总不能坐视不理吧?公子,在下知道公子鈹明里暗里跟公子爭锋,公子也是一直处於下风。但此时不是追究个人恩怨的时候,公子应以大局为重啊!” “你知道的还不少,你有何计策?” “硬拼自然不行,我们可以潜伏过去擒住允丰,如此一来可保大庶长、公子鈹以及公子无恙。” “嗯,好主意。想那允丰此时胜券在握,必定是得意洋洋疏於防范,藉此机会恰好可以擒贼先擒王。全队上马,目標向西!” “公子!战场在南面!” “万马军中直取敌酋,你觉得我们这几个人能办到吗?没等你靠近就被射成刺蝟了,目標向西,违令者斩!” “公子,我们向西做什么!” “我好想看到过你有一张地图,拿出来吧。” 那人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捲儿打开,蒙义一看这古代的地图顿觉脑仁生疼。 “唉,这也叫地图?你告诉我,允丰的老营在哪里?” “老营?公子你是要!” “然也!” 那人兴奋的喊到:“公子妙计,我来带路!” 贏鈹斜眼看著那人说:“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哇,你不是斥候,说吧,你到底是谁?你不说实话,我就不发兵。” 那人犹豫了一下隨即换了副腔调。 “冷锋无情拜见公子。” 这阴冷的腔调让蒙义顿时明白了这人是谁。 “带路,全队出击!” 在一条曲折蜿蜒的大河边,在一块碧草齐膝野遍地高地上有一片帐篷群。在最高的地方是一座巨大的金顶大帐,围著这座大帐高高竖起木製围墙,正门开在南面。正门顶上一面绣著红色三腿乌的蓝色大旗迎风招展,这就是允丰的王帐。此时王帐內外笑语欢歌,很所身穿盛装的男女走进王帐正门,王帐內一字排开十几口大锅,正在煮著现宰杀的牛羊。 大帐之內人声鼎沸,正中央的木製高台上端坐一位面目慈祥的老妇,这老妇衣著华丽,头戴金制头冠,笑嘻嘻地看著来到她面前说著吉祥话的各部首领及其家眷。 舍人快步走进大帐高声喊到:“阿姐我来了,不晚吧?” 老妇笑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伸出双手欢喜的说到:“不晚不晚,阿姐就等著你呢。快快,快到阿姐身边来。” 这位老妇就是西戎王允丰的生母,西戎左贤王舍人的亲姐姐。姐俩相见好一番亲热,老王妃连忙吩咐上酒上肉,西戎各部的首领酋长也纷纷落座,齐声恭贺老王妃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在距离王帐三里远的一座小山包上,慢慢探出四个插满了蒿草和灌木枝条的脑袋,分別是蒙义、蒙放、曹山和无情。 蒙义:“挺热闹啊,人不少兵不多哇。” 无情:“允丰调集各部精锐,几乎是倾巢而出,老营自然空虚。可是这些人也不少。西戎人性情彪悍,哪怕是孩子妇女和老人都能开弓射箭上马抡刀,可算是全民皆兵,也比较棘手哇。” 蒙放:“管他呢,直接杀过去见人就杀,还怕他们不成?” 蒙义:“我估计大庶长和贏鈹支撑不了多久,十有八九会双双就擒,所以这些人不能全杀,得想办法擒住。如此才有跟允丰交涉的筹码。” 蒙放一皱眉头说:“咱就这么几个人,他们人那么多,不流血是不可能的。” 蒙义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袋子晃了晃说:“你们不行我行啊,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崑崙仙术,照我的办法去做眨眼之间这些人就会束手就擒。” 说完之后,蒙义把袋子扔给无情,隨后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无情点点头倒退著爬下小山包。没用多久,蒙义三人就看到一个披头散髮的西戎骑兵晃晃悠悠的骑在马背上,手里还拎著一个酒袋子,不时地往嘴里灌上两口。 这个骑兵晃晃悠悠的靠近王帐大门,扑通一声从马上栽了下来,他在地上挣扎几下都没爬起来,逗得王帐內外的人哈哈大笑,对他指指点点。 蒙义小声说到:“小放看见没,这叫装啥像啥,你得学著点儿。” “呃,这个我可学不来。” 那个西戎骑兵扶著木墙慢悠悠的站了起来,隨后拎著酒袋子晃悠悠的走进大门。蒙义一拍蒙放说:“成了,叫兄弟们做好准备。號令下达之后,將所有的西戎兵斩杀,尤其是他们的首领决不能放过一个。大帐里的人交给我,没我的命令不得轻易斩杀!” “遵命!” 大帐內,舍人一口喝乾一碗酒之后对著老王妃说:“阿姐,你这准备的是晋国酿的酒哇,这味道简直是美妙至极呀。什么时候我们自己也能有这样的酒就好了。” “阿弟,中原粮食多,所以酿的酒也好,咱们粮食少吃都不够哪有閒余用来酿酒哇。咱们多养牛羊跟中原人换就是了。” “阿姐莫急,这次丰儿一旦成功,咱们早晚能南下中原,到时候想喝什么酒就有什么酒。想喝多少就有多少!” 老王妃点点头说:“你说得对,唉,你们男人就是喜欢打打杀杀,你看我过大寿,丰儿都不能赶回来。” “阿姐,丰儿最孝顺你,他也不想啊,这不是为了將来嘛。阿姐,弟弟再敬你一碗。” 姐俩又喝了一碗,舍人舒服的打了个嗝说:“啊,好酒哇,真是好酒。就是劲有些大,喝的我头直发晕。阿姐你別晃啊,你一晃我更晕,呃。” 扑通一声,舍人仰倒在地,老王妃笑嘻嘻的拍著舍人说:“你喝得太快了,阿弟,阿弟?呃。” 老王妃晃了两晃栽倒在舍人身上,王帐之內的西戎各部首领、酋长,连带他们的隨从,一个接一个的栽倒,就连王帐外忙碌的人也一个个如同喝醉了酒一样,晃两晃就栽倒在地。 轰隆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蒙义率领全队杀进王帐之內。那些倒地不起的西戎兵一个接一个在梦中就见了阎王,片刻之间王帐外围被清理乾净。秦军隨即关上王帐大门开始布置防御,木墙內多余的人被一一斩杀扔了出去。 蒙义跳下马来看看等在王帐门口的无情说:“都在吗?” “都在,一个没跑。” “我的仙术如何?” 无情竖起大指啥也没说,所谓的崑崙仙术其实就是曼陀罗粉,就是当初蒙义薅狼毛的时候,后用来对付狼大它们几个的那种粉末。这玩意能让人昏睡不醒,但却不致命。只要睡个一两天药效自然就消散了。 蒙义迈步走进王帐径直来到老王妃身边,他打量一下倒在一起的老姐俩心中有了判断。 “把其他人捆起来扔到后面严加看管,但又不从者就地斩杀!这两个留给我。” “喏!” 哗,一盆凉水泼在舍人脸上,舍人激灵一下醒了过来。他睁开双眼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年轻帅气但却是冷冰冰的秦人的脸。隨后他看到了被绑住双手双脚躺在一边的老王妃。 “阿姐!秦人,你把我阿姐怎么样了?” 呜呜~~~~~ 四只雪白的穿著兽甲的狼出现在舍人的视线里,这四只狼张牙舞爪发出威胁的声音,舍人还看见在他阿姐身边站著一个黑衣蒙面浑身散发著死亡气息的人,他手中一把又细又长泛著蓝光的剑指著老王妃的咽喉。他还看见一匹浑身火红的半大马驹儿,正挨桌吃著桌上的果子,那马驹儿看到舍人再看它,立即转过马脸冲舍人打了个响鼻儿。 一只手捏住了舍人的下巴把他的连转了过来,双人再次面对这个年轻帅气的人。 “叫啥?” “哼!” “这名字挺稀罕的,你儿子是不是叫哈?” 最⊥新⊥小⊥说⊥在⊥⊥⊥首⊥发! “你儿子才叫哈呢,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西戎左贤王舍人!” “哦,官不小,那我手中的筹码岂不是更加丰厚了,谢谢哦。我说舍人,那边躺著的老太婆跟你啥关係?难道是你的王妃?对了,你肯定是允丰的爹,对不?” “我呸,我是允丰的舅舅,那边躺著的是我姐,允丰的亲娘,你不要乱说!” “哦~~~~,不错不错,谢谢配合。那啥,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管你是谁,你今日已经惹下杀身之祸,赶紧放了我和我姐,不然灭你全家!” “这么大岁数了咋还不懂道理呢?你看看现在的情况再说牛逼的话。灭我全家,你们的小命向著全在我手上,不等你灭我全家,我就先灭了你全家。看样子你们姐弟感情很深啊,咳咳!” 无情的剑隨著蒙义的咳嗽声缓缓向前刺进。 “不要不要,快住手!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只求你不要伤害我姐。” “嗯,真感人。我的要求很简单,你既然是允丰的舅舅那就烦劳你跑一趟。你告诉允丰,他娘在我手上,要死要活就看他怎么做。听说他把大庶长和公子鈹抓住了,你去跟他说,叫他来跟我谈。但是他若敢为难大庶长和公子鈹,我就先剁了他娘的手,再剁了他娘的脚,然后再杀十个西戎贵族。对了,你的家眷也在这吧?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若果允丰感为难大庶长和公子鈹,我就先从你的家眷杀起,带上来!” 两个秦军拎著一个西戎首领来到蒙义身边,哗,一盆凉水泼过去,那首领激灵一下醒了过来。这傢伙一醒来就破口大骂:“该死的秦人,有本事跟我打一场!来呀,胆小鬼!” 噗,谁都没看见蒙义是怎么出手的,只看见他手中一把黑幽幽的长刺瞬间插进那位首领的脖子,並一下贯穿。三股鲜血顺著狼刺的三道血槽喷涌而出,那首领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吭都没吭一声就瘫倒在地。 蒙义拔出狼刺,用舍人的衣襟把狼刺擦乾净之后说:“別以为我是说著玩儿,到这来我就没打算活著离开,所以临死之前我什么事都能干出来。说吧,你是去还是不去!” “我,我去!” 蒙义拍拍舍人的脸说:“乖,扶他起来,给他一匹马!” 就在这时,王帐之外传来人喊马嘶之声。蒙放站在门口大声喊到:“公子,西戎军將这里包围了!” “別慌,咱们有这么多朋友帮忙,外面的人不敢怎么样的。是不是啊?左贤王?” 舍人看看老王妃身边不停把长剑送出收回的黑衣蒙面人,他无奈的点点头跟著蒙义走出王帐。 包围王帐的西戎军不多,大概有个两百来人马,领头的一个首领正在大声叫囂。 “秦人,放了我家老王妃还有各部首领,按我说的做我留你全尸,不然我就把你们绑在烈马后面让烈马拖死你们!” 蒙义听了这话发出了一阵冷笑,这笑声让舍人头髮倒立,后脊樑冒凉气。他衝著门外大骂:“门外是哪个做死的,你给我闭嘴,命令骑兵后退不得上前,不得进攻,不得射箭。若有不从,杀你全家!你们千人长呢!” 门外那首领说:“左贤王,我们千人长被秦人杀了,百人长就剩我一个了,现在我最大。老王妃怎么样啦?” “还能怎么样!你还想怎么样!后退后退后退!” “是是是,后退!” 舍人正要出门,却被蒙义勾住肩膀。 “左贤王,把我跟你说的话重复一遍。” “呃,好吧。” 舍人的记性不错,蒙义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拉全都记得清清楚楚。蒙义拍著舍人的肩膀说:“我再补充一句,现在呢是我代替允丰照顾他娘,俺是个心软的人,不想让老太太饿著冻著,所以你告诉外面那傻货,叫他每天送来吃喝啥的,別想做手脚,我可是验得出来的。而且我绝对保证不管送来啥肯定第一个让老太太先吃,这是孝道哇,您说是不是?” 舍人这会儿是啥脾气也没有了。连连点头称是,蒙义这才放他出门。舍人连骂带打的嘱咐好那个百人长之后翻身上马,催马狂奔而去。 蒙义笑嘻嘻的衝著门外的百人长勾勾手指说:“傻货,过来。” 西戎百人长一脸的丧气磨磨唧唧的来到门前说:“干啥!” “別那么大脾气嘛,这几天咱们得好好相处,不然你家老王妃就得受罪。去,弄几只肥羊来。” “你,你,你等著!” 西戎军大帐內,舍人连哭带喊的把前前后后的经过一说,大帐內算是炸了营。这些將领们有破口大骂的,有拔出腰刀对世父和厉显怒目相向的,还有抱头痛哭的。 而世父则拉著厉显大模大样的走到靠近允丰的席位上,一脚踹翻两张桌案。 “左贤王,上酒肉!” “哎哎,马上就来,您稍等稍等!都是死人啊,快给客人上酒肉哇!” 噌,允丰从座位上蹦了起来腰刀抽出了一般对世父和厉显怒目而视,世父和厉显同样怒目横眉懟了回去。 咔,允丰把腰刀插回鞘中大吼到:“点齐兵马,隨本王杀回老营!” 舍人一把拉住允丰哭喊著说:“我的祖宗啊,现在是刀把子攥在人家手上你还打什么打呀,回去好好谈,好好跟人家商量,这里交给我。放心舅舅不糊涂,绝不放走他俩!” 隨后舍人转过身客客气气的对世父说:“没別的意思,大庶长和公子来一趟不容易,我得仅仅地主之谊,咱们喝酒吃肉。哈哈,哈哈。” 世父拍了一下桌案说:“左贤王留下就行,其他的都轰出去,看著就碍眼,绕了我喝酒的兴致!” “哎哎,这就轰,这就轰。你们都出去!” 允丰跺了一下脚领著眾將快步走出大帐。哈哈哈哈哈,大帐內传出世父的笑声,气得允丰差点就掉头拔刀杀进大帐,幸好被將领们劝住,他这才翻身上马领著亲卫和一帮將领扬鞭而去。 第98章 我乃公子来 西戎王帐大门紧闭,凡是有可能出现漏洞的地方都用盾牌、牛车或者死尸堵住,儼然成了一个小型堡垒。秦军就躲在这个堡垒內,表面上看过得很是愜意,但每个秦军的內心有多紧张,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其实,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局面,危险的如同在万丈高楼之间走钢丝,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所以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地,心都提到嗓子眼儿。守在这里的好处是不愁吃喝,而且是顿顿不拉有酒有肉。还有就是暂时不用拼命,西戎军的那位百夫长一丝不苟的將舍人的命令贯彻到底,让步进攻就不进攻,围著王帐的西戎兵成了秦军的勤务员。 紧张的快要绷不住的时候,秦军將士就拿这帮西戎兵开心,都到这个份上了,谁也不知道结果会怎样,大多数人认为这肯定是没活路了,能乐呵一会儿是一会儿。 王帐內,蒙义和老王妃隔著桌案对坐。蒙义端起银盏轻轻啜了一口银盏中的茶水。这时候的茶可不像现代那样品种繁多口味多样,想喝啥样的都有。古人喝茶和现代人不同,是採取混煮羹饮的方法。东晋郭璞《尔雅註疏》中说:“树小如梔子,冬生,叶可煮作羹饮。”羹饮,即煮茶作羹,饮茶如喝汤吃菜,连汁带叶一起下肚。唐代陆羽的《茶经》上说,古人的吃茶法是“伐而掇之”,即將茶树枝砍下再摘取嫩叶,然后把未经任何加工的生叶煎服或放到火上烤食。这种吃茶之法虽粗蛮一些,但那馥郁的香味以及迅速消除疲劳的功效还是很显著的。蒙义现在喝的就是这样的一盏飘满绿叶,汤色浓厚的茶。 刚开始喝的时候,那味道又苦又涩,不过回甘悠长提神醒脑的效果很明显,现在蒙义已经已患上了这样的浓茶。 蒙义放下银盏,轻轻嚼著嘴里的茶叶样子很是享受。老王妃笑眯眯的看著蒙义又给他斟满一盏。 “哎呀王母。” “王妃。” “王妃,您是长辈怎么能让您给我倒茶呢?这也太没大没小了。来,王母呃王妃,晚辈给您满上。您年纪大了,成天吃那些肉啊啥的对身体不好,你要多喝些茶,还得多吃果子和菜。我看了看,西戎这里漫山遍野都是能吃的野菜,有些野菜拿热水微微一焯就能去掉苦涩味,拌上热热的麻油撒点沙葱和盐一拌。喔~~~,那味道绝了。” “呵呵,说得这么好为啥不给我做来尝尝?就会拿大话骗我一个老婆子。” “王妃呀,您也知道哈,虽然是我俘虏了你们,但是我也出不去呀,到不了河边就找不到最鲜嫩的野菜。这不怪我,是外面那傻货他不相信我说的话呀。” 老王妃扭头冲后面喊了一句:“,去跟外面那傻货说,我要吃新鲜的野菜,叫他们去河边采。” 是老王妃的贴身侍女,蒙义是因为老王妃需要照顾而秦军又不方便这才把放了出来。低著头跑了出去,它跑到门口大喊一声:“傻货,老王妃说要吃野菜,要最新鲜的,你派人到河边去采,快点!还有,再送些麻油和柴草来,还有盐。” 守在外面的百夫长气的鼓鼓的,秦人叫他傻货这也叫他傻货,虽然百夫长不知道傻货是啥意思,但他能感觉到这绝不是好话。在秦军將士的笑声中,西戎百夫长气鼓鼓的走了。 转过身来却没急著回王帐,她的双眼在木墙后面担负警戒任务的秦军中四处寻找。一个老斥候看到这个样子呵呵笑了一声,隨后伸手指指头上。抬头一看,她心上的人就在哨楼里,双手抱在胸前轻轻咬著嘴唇,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对著哨楼上的蒙放眨呀眨呀眨。蒙放的心吶噗通噗通跳,此时此刻他的心就好像被塞进了一百只小奶猫,一百条粉嫩嫩的小舌头,对著蒙义的心舔呀舔呀舔。四百只肉呼呼毛茸茸的小爪子,对著蒙放的心挠哇挠哇挠,这感觉实在是太带劲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王帐內,老王妃笑呵呵的对蒙义说:“看见没,我家喜欢你兄弟。我们西戎女子喜欢谁就直说从不藏著掖著,你看你们这些人出生入死的为了什么呀?不就是享有自己的土地,自己的牛羊自己的家,再娶个像这么漂亮的老婆吗?我们这也有哇,你看我们,那脸似银盘,细腰大腚一看就是能生儿子的,娶回家去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你还小不明白,娶媳妇不能只看脸,最主要的是看腰看腚看胸脯,这样的就是標准呢。咋样,我这后帐里还有不少像这样的姑娘,你去告诉你的兄弟,看上谁隨便挑我做主了。想留在这我给他牧场牛羊和大帐,就算是我给的陪嫁啦!” 蒙义眨巴眨巴眼,他发现面目慈祥的老王妃脑袋上似乎慢慢长出了两只狐狸耳朵。蒙义慢慢左右摆动身体,老王妃好奇的问:“孩子你看啥呢?” “我看看您身后是不藏著一只狐狸尾巴。” “呦,我一个老太婆骗你一个小孩子干啥呀。” “我说王母。” “王妃。” “算了吧,我还是管您叫王母吧,就您这智商那就是当娘娘的料儿,要不为啥您能当王妃呢,也只有您才能生出允丰那样的儿子。王母娘娘,晚辈问您一句,我那位丰哥啥时候能回来呀,年纪轻轻的不会练马都上不去了吧?好傢伙他再磨蹭几天,我这些人全都被您一个人给收买了,他还回来干啥呀。” “话不能这样说嘛,你能说我说的不是实话吗?你能说我说的不在理吗?” “还真不能。” “还是啊,你也不能这样说你的兄弟。兄弟之间要相互信任,他们跟著你出生入死,你要是怀疑他们这让他们心里多委屈呀。你看我们西戎人就不这样,我们说了就算说怎样就怎样,从不怀疑自己人。” “王母,您这挑拨离间的手段很高明啊。这套路跟谁学的呀?” “还能有谁,丰儿他爹唄。” 蒙义伸出双手竖起大指说:“你们还真是一家人,服了。王母,问您个事儿。我听说丰哥把他的兄弟全杀了,您怎么一点都不伤心呢?” “伤心啥?那些孩子又不是我生的,我伤心啥?” “原来是这样啊,看您这面相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儿。” 老王妃一听这话得意的竖起手指点著蒙毅的脑门儿说:“你们秦人的孩子咋就那么伶俐呢,我一看见你就喜欢上你了。我当年啊號称西戎第一美人儿,那脸蛋儿、那皮肤、那腰那臀那胸脯,允丰他爹看了我一眼就从马上栽下来了。后来他爹赶著牛羊围著我的大帐转了三天三夜,情歌唱的嗓子都哑了我这才同意嫁给他。那几年的日子跟神仙似的,可惜第一个儿子没留住,你知道吗?我的第一个儿子可漂亮了,特別像我。我发现你跟他长得很像,尤其是你这一双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就更像了。你是不是就是我家老大投胎转世来看我的呀?儿呀,快让娘抱抱~~~~~” 蒙义心里一热,一股酸溜溜的感觉浮上心头,双眼一热不由自主的向老王妃伸出双手。 “公子!” 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蒙义猛地一激灵清醒过来。好傢伙,差点上了这老太婆的当。然而,蒙义只眨了一下眼睛就一头扎进老王妃的怀里嚎啕大哭。 “娘咧我可找到您咧,这么些年我吃不上喝不上忍飢挨饿,好多回我差点就饿死了呀。不瞒您说,我当时就想啊,这要是让我找到我丰哥他爹,我一定跟他好好掰扯掰扯。都是儿子,那老王八蛋咋就那么偏心呢。幸好那老王八蛋死的早,不然今天我一定再捅他一百刀。娘啊,我知道这跟您没关係,都是那老王八蛋捣的鬼。今后我就跟著您了。我看咱家地盘不小,我也不贪心,给我一半就行。我知道娘您跟那个老王八蛋不一样,你是不会偏心眼的。” 老王妃抱著蒙义开始还挺高兴挺得意,可是被蒙义这一口一个老王八蛋骂的王妃太阳穴突突直蹦,可她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老王妃一把推开蒙义说:“我逗你玩呢,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儿子呢?好啦,咱们好好说话,看你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怎么还会骂人呢。” “王母哇,我也不想骂人啊,关键是有些人閒的没事他自己找骂呀,您说这世上还有这么贱的人,还自己找骂。哎呦,这可真是林子大了啥鸟都有。” 老王妃呵呵一笑说:“林子大了肯定是啥鸟都有哇,这有啥错吗?至於有人找骂你骂他就是了,反正也骂不死人。,催催外面那帮傻货,弄点野菜还这么费劲,没一个伶俐的!” 最⊥新⊥小⊥说⊥在⊥⊥⊥首⊥发! 蒙义隨后喊到:“,顺便让那帮傻货派人告诉我那位丰哥,就说他失散多年的兄弟回来啦,等著他回来一起给那死去的老王八蛋上坟吶。” 老王妃脸上的肌肉突突直颤,双眼中冒出了怒火。而蒙毅的双眼死死盯著老王妃,脸上和煦的笑容不见了,在他嘴角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的冷笑。 霎那之间,王帐內杀气瀰漫,连温度都陡然下降,老王妃激灵打了个冷颤,强打精神露出了笑容。 “来孩子,喝茶,不喝就凉了。” 蒙义恢復了阳光的温暖的笑容说了声:“多谢。” 老王妃喝了口茶问蒙义:“我还不知道你叫啥呢?” 蒙义放下银盏说:“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乃大秦君上贏开嫡子贏来,你可以称呼我为公子来!” 老王妃吃惊地张大嘴巴,手中茶壶里的水已经流的满桌都是,可她却丝毫没有察觉。 蒙放右手把夹在腋下衝进王帐之后,隨手把扔到一边,他对蒙义喊到:“启稟公子那方腾起大片烟尘,还有西戎大纛开道,定是西戎王允丰回来了。” 蒙义站起身来对无情说:“压下去!” “喏!” 蒙义转身走向王帐门口,身后的老王妃第一次用哀求的声音说:“孩子,我可以劝丰儿放你们走,但你千万別伤害丰儿。” 蒙义连身体都没转过来就那样背对著老王妃说:“这么久了,您这是唯一的一句实话,也是心里话。但是,我不能答应您。因为您根本劝不动您儿子。” “为什么?” “因为王者只有一颗雄心,而这颗雄心即使用炼狱中的烈火也无法將其融化,因为这颗心里没有情!” 说完之后,蒙义大步走出王帐抽出长剑喝到:“全军备战,大秦!” “大秦!大秦!大秦!” 第99章 四方云动 狂奔的马群停在王帐五百步之外,站在哨楼上的蒙义眼看著四面八方涌来的西戎骑兵,犹如层层海浪一眼望不到头。此时的王帐恰似大海中央的一座孤岛,隨时会承受滔天巨浪的衝击。 隆隆的马蹄声逐渐停息,暴起的烟尘逐渐落定。嘟嘟嘟嘟,隨著一声號角,正对著王帐大门的西戎骑兵左右分开,一桿绣著三腿乌的蓝色大纛向前缓缓开进。 当距离王帐大门只有一百步的时候大纛停住,两队骑兵左右奔出又在距离大门五十步左右的地方合拢形成了三排,第一排骑兵举著盾牌,第二排和第三排骑兵全部弯弓搭箭对准了哨楼上的蒙义。允丰催马从大纛后面缓缓走出,在他前后左右围著十几个彪悍的西戎骑士。 允丰勒住战马抬起头来,他的目光和正在俯视的蒙义的目光交匯在一起,两个人就这样互相盯著对方看了很久。 允丰问:“你是谁?” “公子贏来!” 哄,西戎军中一片大哗,允丰脸上瞬间浮现出大喜过望的表情。 “哈哈!呃,你,你,我,唉!” 蒙义笑了,他摇著头说:“允丰啊,你啥意思啊,你你你我我我的,你到底要说什么?先跟你说啊,老王妃照顾得很好,没冻著也没饿著,每天跟我说说笑笑的,我们娘俩很是亲和,所以你就放心吧。但这是你没回来之前的事,你回来了老王妃还能不能这么开心就不好说了。” “贏来!你不要猖狂。你已经被我包围在万马军中,我只需给你的父君传个消息,他肯定是对我言听计从。” “不一定,本公子其实是个不招爹娘待见的人,要不然像我这个身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见过诸侯国的公子带著这么几个人就到敌国晃悠的吗?所以呀,我是死是活没人在意,你想用我威胁我爹是打错了算盘嘍。” 允丰嘴角抽搐了一下,隨即说到:“我的军队眨眼之间就可以把你们碾成齏粉!” “嗯,这我相信。不过你母亲在我手上。” “你!你们的大庶长和那个什么显已经被我擒获,你若不开门投降我就將他们碎尸万段!” “嗯,这我也相信。不过你母亲在我手上!” “你你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万箭穿心!” “信,不过你母亲在我手上。” “贏来,你这个卑鄙小人!” “算了吧!你也没比我强多少。我说丰啊,咱们都是男子汉大丈夫,这斗嘴的事情都是女人们干的。既然你这么恨我那就直接开打唄,你骂得再狠吼得再凶也没让我掉一块肉,咱直接开打吧,怎样?” 允丰傻了,他还是头一回见到向蒙义这样油盐不进的人。允丰按捺住心头的怒火,平心静气地说:“贏来,公子来。你能长驱直入杀到我的王帐,足见你是一个胆气过人,智计高绝的人。你是一个勇士,也是个智者,本王很是钦佩,也很希望你能留下来和本王一起共创霸业。你若愿意,本王封你为右贤王,上马管军下马管民只在本王一人之下,却在西戎万人之上!” “嗯,大王果然够意思,这条件不可谓不优厚,然而贏来有件事情想不明白还请大王解惑。” “说来听听。” “倘若你我易地而处,我让你当右贤王,只在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可愿意?” 允丰看著蒙义,他咬著后槽牙说:“你是要跟本王对抗到底吗?这对你有何好处!惹急了本王那就玉石俱焚!” “好哇,我早替你准备好了,王帐之內早就铺满了柴草油脂。你只要下令进攻我也不跟你打,直接点燃王帐大家一起葬身火海。来人,点火!” 允丰大惊失色高举双手喊到:“慢来慢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蒙义冷笑一声说:“没啥好说的,你一回来就气势汹汹一顿威胁,还敢用箭指著我。我胆子小,最怕別人嚇唬我,所以本公子今天很不高兴。今天不谈了,有话明天说。你听好,叫你的人后退到十里之外,这么多人围在这影响我自由呼吸和欣赏夜空的心情,我心情不好就想放火,所以你最好按我说的做。还有,吃的喝的喝的照送,还得比你没回来之前更好,若敢不从我就挨个杀那些首领、大酋长。杀完他们就是老王妃。反正我也没打算活著出去,先杀个痛快再说。你若不信,可以试试!” “你!” 允丰手指蒙义气得浑身哆嗦,半晌之后,满脸铁青的允丰怒吼一声:“传令,全军后撤十里。照常供应老王妃和所有人的饮食,不得有误!” 说完之后,允丰狠狠盯著蒙义说:“我母亲若是少了一根头髮,不仅是你,就连你们秦人都要给我母亲陪葬!我向苍天发誓,决不食言!” 蒙义摸摸鼻子说:“又在威胁我,明天也不谈了,后天看我心情再说!” “你!” 蒙义一挺胸膛双眼一瞪说:“怎么?不服是不是!你母亲在我手上!” 允丰恶狠狠的瞪了蒙义一眼转身打马而去,西戎大军缓缓退出十里之外。夜晚,允丰待在自己的大帐內喝闷酒。应该说他设计的圈套很成功,被允丰视为绊脚石拦路虎的大庶长世父终於被他抓住了。这是多么完美的结局呀,但全被这个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公子来给破坏了。 按说一个大庶长被俘虏,一个一方势力的继承人被重重包围,这对允丰来说简直是创造了一个奇蹟,一个它的祖先和父辈从没创造过的奇蹟。这个奇蹟带给允丰一个天大的机会,但与此同时也给他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蒙义说得对,允丰的母亲在秦人的手上。雄心勃勃的允丰在天大的机会和捨弃母亲之间反覆衡量选择,两个他都想要,哪个也捨不得,但事实是他只能选一个。有得必有失,有舍才能得,世界就是这么公平,也就是这般残忍。 相对而言,蒙义就比允丰洒脱得多。因为蒙义的处境就是那样,与其说他要面对生死,不如说此时此刻是生是死已经由不得他自己了,既然由不得自己索性放开了搏一把,成了更好不能也算是情理之中,没啥好遗憾的。所以,蒙义就这样跟允丰对峙起来。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秦人大庶长和公子来一个被俘一个被围的消息没用几天就传到了附近的诸侯耳中,五天之后这消息竟然传进了当代周王姬宫湦耳中。 姬宫湦得知此事之后,尤其是得知贏来將西戎王的母亲一家大大小小的首领酋长全部挟持为人质,把煞费苦心布置这么一个大圈套的允丰弄得是不上不下、进退两难的时候,姬宫湦高兴的哈哈大笑招来群臣大醉一场,然后就没然后了。 要知道按照周礼,诸侯各国国君如果没有嫡子继承爵位的话,那么周王就会取消这一国国君的封爵收回封地,这就是所谓的“无子国除”。周王室一方面靠著秦人低於戎狄,另一方面又在暗中防范秦人做大,因此姬宫湦对此事的態度是事不关己高高掛起,自己合適就行別人爱咋咋地。 倒是王太子姬宜臼得知此事之后,他接连写了数封信派人快马流星般送往各处。 秦和西戎分界上线一队人马停住脚步隨后分做两队,为首两辆马车上站起两位头戴高冠身穿袍服的大人,一个是大上造百里棲,一个是申国司徒费仲。 费仲是个四十岁左右体型微胖的人,长得比较和善,留著五缕长髯。费仲拱手对百里棲说:“大上造不要焦虑,费仲此去定会不辱使命,大上造先去西戎稳住允丰,费仲不日就会与你重逢,就此別过。” 百里棲深施一礼说到:“有劳司徒,还望司徒早去早还。” 费仲:“告辞!” 说完之后二人分道扬鑣,费仲一路向东,百里棲直奔西去。大队人马没走多远西戎军拦住,为首一个百夫长问到:“您可是秦人大上造百里棲大人?” 百里棲答到:“大上造百里棲奉君上之命出使西戎,劳烦通报左贤王。” 百夫长连忙客气的说到:“我马上就去通报,大上造请。” 最⊥新⊥小⊥说⊥在⊥⊥⊥首⊥发! 百里棲驱车向前,五百秦军护卫左右,一个个端坐马上挺胸迭肚威武异常。反观西戎军则是客客气气的,虽说没啥好脸色,但也没敢为难百里棲一行。 来到军营之前,老远的就看到左贤王舍人等在军营门口。舍人一见百里棲的马车立即迎了过来,双手扶著百里棲下了马车,那亲热的样子就好像他跟百里棲十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似的。 “大上造哇,您怎么才来呢?” “左贤王,得知消息之后本官立即出发在路上可是没敢耽搁啊。怎么,情况有变?” “没有没有,一切都好,都好。大上造快请吧。” 舍人拉著百里棲的手死死不肯鬆开,就这样拽著百里棲一直走到大帐门口,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传出世父洪亮的声音。 “舍人呢?快把你们左贤王叫来。昨晚喝酒他敢偷奸耍滑,今日我一定叫他加倍补偿,快去找!” 嘭,一个西戎兵跟皮球似的从大帐里滚了出来。看到这一切百里棲强忍著不让自己大笑出来,儿舍人则是一脸尷尬。舍人就没见过像世父这么囂张的俘虏,一天好吃好喝不说还必须得舍人陪著,舍人陪吃陪喝赔小心,还天天被世父捏著鼻子灌酒,他早就受不了了,恨不得赶紧让百里棲把世父带走。 百里棲迈步走进大帐,歷显惊喜地叫了起来:“大上造,伯父是大上造来啦!” 世父一看果然是百里棲,连忙站起身来拱手说到:“百里兄来得好快,你就不能在路上多磨蹭几天嘛,要知道这可是我近些年来活得最快活的日子呀。” 百里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身边的舍人都快哭了。是啊,世父活的挺快活,可舍人是度日如年啊。一方面担心姐姐的安危,一方面担心允丰按不住火气把事情搞砸,於此同时还得应付世父,这糟心的日子舍人是一天也不想再过了。 百里棲恭敬的向世父深施一礼说:“君上十分想念大庶长,盼著大庶长回去。大庶长早一时回去,君尚就早一时安心。君上就在边界等候大庶长,大庶长,回去吧。” “对对对,这个出来太久了会想家,是应该回去看看,应该应该。” 舍人在一旁隨声附和,世父嘿嘿一笑说:“左贤王,我可捨不得你呀。这样,你留在这別走等我回家看看没啥事了,我就来找你,我们击掌为誓。” “啊!我的天吶。大上造,您倒是说句话呀!” 百里棲哈哈一笑说:“大庶长在跟左贤王说笑,左贤王不必当真。来人,为大庶长和歷显更衣!” “喏!” 舍人这才鬆了一口气,按照他和贏开的约定,首先西戎要释放世父和歷显,归还战死秦军的鎧甲武器和尸首,否则贏开绝不跟西戎谈任何事情,被逼无奈的舍人只好背著允丰答应了。世父再不走,舍人觉得自己乾脆率军集体自杀算了,死了也比每天面对世父舒服。 歷显问百里棲:“大上造,贏鈹和阿询怎么样?” “他们都很好,君上命他们修养呢。歷显这一次你很不错,君上对你讚不绝口,在你这一辈人中,你可算是名声鹊起了。君上想让你隨我一起去西戎王庭,你可愿意?” “愿意,我愿追隨大上造去和西戎交涉,我也想早点看见公子来。” “好,等送走大庶长我们就走。” 一百秦军护送世父返回秦地,但是百里棲没走,就在军营等著,等著那些护送世父的人回来之后再出发去西戎王庭。和西戎人打交道,怎么小心都不过分,舍人总算缓过气来,每天亲热的围著百里棲转。舍人觉得,和世父相比百里棲简直就是个天使。 当一百秦军回到西戎大营,百里棲也看到贏开的亲笔书信確定世父安全返回秦地之后,这才在舍人的陪同下前往西戎王庭。百里棲一行的目的自然是要和允丰商谈解决当前这种僵局,总这么僵持下去对双方都没好处。为了最终打开僵局,百里棲还特意请了人帮忙,就是那位申国司徒费仲。准確的说费仲是自己找上门来的,是申候將他派来帮助秦人的。费仲的任务是请一位中间人进行调和,这位中间人必须是身份、地位、实力至少要和双方差不多甚至略强的才行。 这就好比俩人打架,打得血流不止精疲力尽谁也奈何不了谁的时候,就开始你说你有理我说我有理,到底谁有理只有天知道,这时候就需要第三个人为双方调解,但是你不能找个叫子来为俩公子哥当调解人吧,至少也得找公子哥对不。 费仲去请的这位离得不远,身份、地位、实力在这片地方是数一数二的,而且和申国的关係还不错,尤其是跟费仲很是谈得来。一路上费仲快马加鞭一刻不停,他知道申候最喜欢的外孙一个是周太子姬宜臼,另一个就是秦公子贏来了,所以申候一接到姬宜臼的告急文书就立即派费仲赶赴秦地拜见贏开,在一番商议之后,才有了今天的行动。那么费仲要去请的人是谁呢? 第100章 会商之前 蓝蓝的天空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青草地野多,牛羊满山坡。这是一幅如诗如画的美景,在这幅自然的画卷中还有一片烟波浩渺的湖水,在这湖水边的山坡上矗立著一座金顶大帐,一桿白色金狼大纛呼啦啦的迎风飘摆。在大纛左右两边插著两根木桿,顶上分別掛著有两张狼皮筒子。在强劲的风中那两张狼皮筒子上下翻飞,就好像是两只狼在空中奔跑一样。 这叫做狼尾纛,这是在告诉来往的人,这家生了俩男孩。在这座金顶大帐的后帐里在厚厚的地毯上有一张木床,床上斜依著一位美丽的夫人,她的怀里正抱著一个刚出生的娃娃在餵奶。而她的眼睛却看著出边站著的一个身穿华丽锦袍、长著鹰目高鼻、身材壮硕的三十多岁的男人。 这人怀里抱著一个婴儿,由於他打扰了婴儿吃奶,所以他怀里的小婴儿不满意的大哭。可是这男人丝毫不管孩子的啼哭,只是欣喜的亲吻著孩子。 “阿桓,快把儿子给我,儿子要吃奶了。” 床上的夫人嗔怪的说著,那个男子笑哈哈的把孩子交给夫人,隨后又抱起另一儿子亲了起来,夫妻两个说说笑笑其乐融融。就在这时侍女来报:“狼主、夫人,申国司徒费仲来了。” 男子放下孩子说:“请他进帐喝茶。” “是。” 夫人问到:“阿桓,费仲来干什么?不是已经送过贺礼了吗,怎么还来?” “呵呵,你是不知道哇。西边那个狼崽子干了一件大事。他把世父抓住了。” “啊!那么厉害呀。” “厉害个什么呀,顾头不顾尾的,只顾著抓老虎没防备狼从后门摸进了家门。他母亲和各部首领都被人家连锅端了,你知道率队的是谁吗?” “谁呀?” “秦公子贏来,今年才十四岁,才十四岁呀!厉害,真是厉害!” “哇,那他將来一定是个大英雄,我们就用他的名字给我们的儿子命名吧。老大就叫贏,老二就叫来。” “翟贏翟来?这名字不错,好就叫这个名字。” “阿桓,那这件事跟费仲有啥关係呀?” “哦,贏来是申候的外孙,亲外孙。贏来现在被困在西戎王帐,申候能不著急吗?他派费仲来肯定是请我出马当个调和之人,不过说来也是总这么僵持著对谁也不好。不如各让一步万事大吉,若再有恩怨找个机会再打一场就是了。” “阿桓,你去当调和之人有何好处哇?” “啊,无非是一些金银珠宝,还有可以跟申国、秦人及其友邻做生意罢了,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 “咳咳,阿桓我是这样想的,咱家虹虹今年正好也是十四。” “你的意思是把虹虹嫁给允丰?不行不行,差著辈分呢。再说我也看不上那小子,我觉得凭他那两下子早晚得吃亏,我可捨不得把虹虹嫁给他,此事休提!” “你傻呀,我说的贏来。他是秦公子,和虹虹年岁相当,多好哇~~~~”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我这就去见费仲。” “嗯嗯,快去快去。” 男子跑出內帐后,那位夫人抱著俩儿子说:“翟贏翟来,你们快有姐夫嘍。” 男子快步走进大帐还未见人就闻笑声:“哈哈哈哈,司徒刚走没几日,今日为何贵足踏贱地,来此作甚?” 费仲哈哈一笑说:“思念你这里鲜美的羊肉,喷香好酒还有你这豪爽的故人啊。哈哈哈哈,费仲拜见狼主。” “哎呀快快免礼,你我之间还用如此客套吗?来人,快快上酒上肉,可不敢怠慢了贵客呀!” 被费仲称为的狼主的这位,是犬戎大酋长翟桓,因为犬戎人以狼为图腾所以就管犬戎各部公认的共主称作做狼主,也可以叫大狼主,翟桓就是这样的大狼主。 翟桓和费仲对面而坐,从座的位置上就足以证明费仲和翟桓之前的情谊还是很深的。一个是大狼主,一个是小国司徒,地位原本是有一定差距的,但是如今二人是平起平坐,足见翟桓是真心把费仲当朋友看。 酒过三巡,费仲拱手说到:“狼主,我这次来是有事相求,秦公子贏来被西戎王允丰困於王庭金帐內。得知此事之后我主申候彻夜难眠,公子来可是申候最喜爱的外孙之一。如今公子来被困申候心中著急万分,想起我们之间的渊源所以派我来恳求狼主出面调停,事成之后我主必有重谢。” “你我之间谈什么谢不谢的,我家高祖母也是先申候之女,算起来我们犬戎和你们申国是姻亲之国,帮个忙是分內之事。只是翟桓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狼主不妨直言。” “你也知道我有个长女名唤翟虹,那孩子你也是见过的,如今已经是大姑娘了,都十四岁了该找婆家了。” 费仲哈哈大笑,正所谓闻弦音而知雅意,翟桓刚说到这费仲就全明白了,他拍著手说:“这是好事呀,虽说令祖和秦人有些仇恨,但那也上上辈子的事情,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总不能把上上辈子的恩怨传到小辈的身上吧。这件事我定会帮你的。” 翟桓高兴的和费仲连干三大碗之后对费仲说:“费兄你说的对极了,我祖父杀了贏开的祖父,但那不算个人恩怨,那不都是为了开疆拓土吗?打仗没有不死人的,我们犬戎包括我自己的的亲兄弟也有不少死在秦人手中,你们中原人说得好,冤冤相报何时了哇,在我这一辈就把这事了结了吧。” “对极对极,来狼主这之前我已经和大上造百里棲商量好了,要到西戎王庭金帐会和,狼主跟我一起去,到那时我就帮助狼主说通百里棲,只要他点头就算是贏开答应了一大半,这事准能成。狼主怎们別耽误功夫好事需趁早,现在就走。” “你总得吃饱喝足再走哇,莫急我这就命人收拾东西,你我二人吃完就上路。” “好!” 酒宴过后,翟桓和费仲收拾东西准备启程赶往西戎,翟桓夫人出门相送,她对费仲是异常的热络,费仲都上了车了,翟夫人还在叮嘱他一定要把她家姑爷给弄回来。费仲哈哈大笑拍著胸脯说:“请夫人放心,费仲定然不辱使命。告辞!” 听了这话翟夫人笑逐顏开,送走翟桓和费仲之后就派人去秦地打听贏来长啥模样去了。 翟桓两口子的打算暂且不提,单说西戎王庭金帐门外来了数辆大车。百里棲下了大车看著站在哨楼上正在向他频频招手的蒙义,百里棲眼圈发红,他来到门前向蒙义深施一礼说:“百里棲拜见公子,公子辛苦了。” 蒙义哈哈一笑说:“没什么辛苦的,倒是有劳大上造长途奔波,大上造才是辛苦呢。” 百里棲哽咽著说到:“公子,君上和君夫人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公子,见到公子安然无恙臣也就放心了。公子稍安,臣这就和西戎王开始会谈。” “嗯,以秦人的利益为上,其他的不用放在心上。” “喏!” 允丰说到:“贏来你不参加会谈吗?” “我才不去看你们打嘴架呢,再说我一离开这你马上就会有所行动,所以呀我就在这等著,直到这件事完全平息的时候我再离开这。放心,我也不想赖著不走,想要我早点走你就拿出诚意来好好和我们大上造商量。” 最⊥新⊥小⊥说⊥在⊥⊥⊥首⊥发! 允丰正要再威胁一番耍耍威风的时候,一个西戎百人长飞马来报。 “大王,犬戎大酋长翟桓,申国司徒费仲派人传讯,要来这里调停我们和秦人之间的恩怨。” “谁让他们来的,是谁允许他们进入西戎的!若是只有翟桓来倒也无妨,那个费仲是个什么东西,他来干什么!” 百人长瞄了一眼舍人没敢说话,允丰一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舅舅,早晚有一天,咱们西戎会葬送在你手中!” “丰儿別这样说,这件事总得有个结局呀,早点完结大家都安心。不然,啥也干不了。” 允丰看看百里棲说:“你別得意,你以为翟桓会帮你?那头老狼不吃饱了就会四处咬人,你们等著割肉流血吧。哼!” 百里棲笑著说:“秦人割肉流血早已习惯,但不知道西戎王这次要割多大一块肉,流多少血。” “你。你別猖狂,等翟桓来了你就哭去吧,哼!” 允丰转身离去,舍人冲百里棲拱拱手跟著走了。百里棲看著蒙义说:“公子,你们再忍耐几日,百里棲定不会让秦国勇士的血白流。” 蒙义一挥手说:“大上造自管据理力爭,要多强硬就有多强硬,用不著退让。你且去,这里有我。” 百里棲用力点点头转身上车,他身边五百秦军齐声大喊:“公子保重!” 蒙义和將士们振臂高呼:“大秦!” “大秦!大秦!大秦!” 歷显双膝跪倒在地,以头碰地行了一个跪拜之礼。蒙义笑嘻嘻的问:“你是谁呀?” 歷显惊讶的抬起头来说:“公子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歷显,我父亲是少上造厉阳。” “哦哦,这两天有点累没认出来。阿显,你是不是受伤了?” 歷显疑惑的说:“公子之前不是一直都唤我显兄的吗?你曾说过,叫我阿显是对我的不尊重,必需按周礼称我为兄,难道公子忘了?” “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呢显兄,我就是紧张的。好啦不说了,再说就被西戎人摸清底细了。” 歷显站起身来拱手告別,他上了车之后一直在琢磨,因为他觉得贏来好像跟过去不太一样了。百里棲看了一眼歷显说:“不要乱猜,谁处在这等环境之下,承受泰山压顶般的重责,谁都会有些反常的,不足为奇。” “是。大上造,我们应该怎么和西戎人谈?” “君上说过一个底线,不割让疆土、不委曲求全、不用財货换安寧。” “明白了。大上造,如此一来怕是要很长时间了。” 以歷显的聪慧他马上就理解了贏开的意图,简单地说就是不割地不赔钱不说软话,痛快是痛快,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谈出一个双方满意的结果。 百里棲沉默了一下说:“所以我才先看看公子的意思,看来公子和君上的想法不谋而合,如此我们做臣子的还有什么顾虑。小显你记住,不管怎么样也不能丟了秦人的顏面!” “喏!” 第101章 各有打算 从古至今谈判场就像战场一样无情,不管你是饱读诗书的大儒还是温文尔雅的君子,到了谈判场上必定是原形毕露,至於原本就穷凶极恶的人那就更把谈判场当成了另一个战场,下手毫不留情。 接连几天,秦、西戎展开了激烈的交锋,百里棲已经没了大上造的气度,拍桌子瞪眼睛已经是家常便饭。文人嘴利如刀,能杀人却不见血。允丰的长处在於指挥作战,像这种斗嘴加斗智的活计让他感觉犹如一拳打在上,空有降龙伏虎之力却伤不了对方分毫。 一开始的时候,允丰是狮子大开口,提出的要求是秦割让犬丘城。这种要求简直就是把刀插进秦人的心臟里,別说百里棲就连翟桓的暗自摇头,这本来就是绝无可能的事情,说了只能白费口舌。 果然,百里棲寸步不让据理力爭,后来百里棲和允丰隔著桌案对骂,结果是嘴功欠佳的允丰败下阵来。 气得允丰踹到桌案拔出腰刀怒吼说:“不答应我的条件那就別谈了,拉出人马摆开阵势决战一场!” 百里棲抽出长剑指著允丰说:“打就打,你当我们秦人的长剑是泥捏的吗!” 坐在中间的翟桓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中暗自琢磨,看来两家都不肯退让,这可就有些不好调和了。不过越是这样难的事情,一但调和成功对於翟桓来说就可以获得更大的好处,所以翟桓没有像允丰期待的那样偏袒西戎,也没有像费仲希望的那样帮著百里棲。到目前为止,翟桓说的最多的就是:“大家有话好好说,吵闹並无大用,既然吵得这么厉害今天就暂且到此为止,等大家消了气再谈。” 翟桓的態度让费仲很是著急,这本来已经说好的事情怎么到了这就变卦了呢?费仲来到百里棲的大帐內把自己的不解告诉了百里棲,百里棲摸著鬍子说:“翟桓在等,等著我们双方將好处双手奉上。来的时候他有什么要求吗?” “翟桓说想和秦联姻,想把自己的长女翟虹嫁给公子来。本来我想跟你说的,但来到这里之后就开始商谈,你们寸步不让我只想著怎么帮你据理力爭忘了这事。大上造,这件事贵君上能答应吗?” 百里棲想了想说:“恐怕不能,犬戎和秦之间的恩怨很深,虽说那是上上辈子的事情,但是秦人一直没忘报仇雪耻。也正是因为这样,世父才让出君上之位,率军驻守秦邑屡屡攻击犬戎,我家君上担心他的安危才把他和王猛调换了位置。这並不是我家君上不想报仇,你也知道以当今秦之力量只能在一个方向上用兵,两面同时开战的话不出几日就会被拖垮。正因如此我们近些年才对犬戎採取守而不攻的策略,把矛头对准了西戎,西戎离我们太近了呀。但这並不代表著我们秦人和我家君上忘记了过去的仇恨!” 费仲擦了一下汗说:“大上造,可当前这个僵局如果不想个办法以最小的代价和化解的话,恐怕对秦还是不利呀,至少总不能让公子来待在敌营里吧?公子来是抓了允丰的母亲为质,可他自己不也深陷重围无法逃脱了吗?西戎人性情彪悍,允丰万一犯起狠来个玉石俱焚,贵君上悔之晚矣,別忘了无子国除哇!” 百里棲激灵打了个冷战,若不是费仲提醒他险些忘了此事。百里棲皱著眉头来回走了几步忽然停住,他问:“若是答应了翟桓的条件,他能帮我们压服允丰吗?” “大上造,为王者不外乎就想一件事,灭了別人强大自己。答应了翟桓又有何妨?不过是一个女子,能掀起多大风浪。答应了翟桓之后,我们私下再跟他约定,如果允丰不服那你们两家联手灭了西戎平分其地,我就不信翟桓不动心。” “妙计,只是我去找翟桓不太方便还是有劳司徒,我这就上奏我家君上。” “好,我这就去找翟桓。” 翟桓的大帐內,允丰怒气冲冲的在翟桓面前来回溜达,翟桓端著银制高脚酒杯小口的啜著酒,但一双眼睛却盯著允丰。 允丰猛地停住脚步,他对翟桓说:“大狼主,你若帮我爭得好处,我愿意出兵相助,助你夺取秦邑。” 翟桓放下酒杯悠然地说:“我要秦邑干嘛?向西向北向东有那么多部落等著我征服,而且绝对可以马到功成。放著好打的不打,我为何要去碰秦邑那块石头?你別急,我不是不想要秦邑,而是现在不是时候。一是因为这几年秦人不再主动攻击我们,二是因为那些部落已经膘肥体壮正等著我去宰割呢。你也知道,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攻打秦邑必须得有十倍於守军的兵力才行,现在的犬戎还不行。” “你想要什么?” 翟桓摸摸鬍子说:“其实这件事跟我也没关係,再说你请我配合你我也做到了,你我原本的约定我已经兑现,我本不该再掺和这事。然而秦人对我说,想要求娶我家虹虹。你也知道虹虹是我的心头肉,而秦人是为公子来求亲,我觉得贏来这孩子很是了得,我喜欢他所以我准备答应秦人。” 说到这里翟桓端起酒杯只喝酒不说话,允丰怒视翟桓他缓缓说到:“大狼主,我们可都是同族哇,秦人是我们共同的敌人。秦人跟你祖上有血海深仇,翟虹嫁过去能有什么好结果!” “申国司徒对我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而且这是秦人主动提出来的,我觉得这段恩怨若能以这种方式了结也很不错。” “哼!看来你打算跟秦人穿一条裤子了?好,大不了我不谈了!西戎有的是牛羊,我养的起几个秦军,那就让贏来永远留在这里吧,让他替我孝顺我母亲吧!” 说完之后允丰气冲冲大步走出大帐,翟桓气恼的把酒杯摔在桌案上骂到:“这个狼崽子,怎么就听不出我话中的意思。秦人能给我好处,你就不能给我好处吗?把那肥美之地和十几个部落给我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吧。哼!就这种心胸还敢自称为王,不把虹虹嫁给你就对了。” “大狼主,费司徒来了。” 翟桓心中一喜,感觉到费仲会带来好消息,他立即站起身来说:“快请,哦不,我亲自去迎接。” 费仲向急匆匆迎出来的翟桓拱手说到:“恭喜大狼主,仲幸不辱命。” “哎呀,哈哈哈哈哈,太好了,快请帐內说话。来人,上最好的酒最香的肉,要快!” 就在费仲和翟桓把酒言欢,百里棲书写奏疏上报贏开的同时,在距离西戎千里之外的灃水东岸的镐京城后宫丹霞宫內,一位面貌英俊神采奕奕一身华丽锦袍的少年正快步走进丹霞宫。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刚一进门,这少年便大声喊著:“母妃,儿臣有个好消息告诉您。” “拜见伯服王子。” 那少年挥挥手,一帮宫女退下。这位伯服王子就是周王姬宫湦的第二个儿子姬伯服,他母亲是姬宫湦的宠妃褒姒。此时褒姒来到姬伯服身边,宠溺的把姬伯服揽进怀里。这褒姒长得是目秀眉清,唇红齿白,发挽乌云,指排削玉。有如如月之容,倾国倾城之貌。姿容態度,目所未睹;流盼之际,光艷照人。 最⊥新⊥小⊥说⊥在⊥⊥⊥首⊥发! 褒姒轻启朱唇问到:“我儿有何喜事?” “母妃,秦人百里询来到镐京,不知走的什么门路请出尹求尹大夫將其引荐与我。那百里询甚是有趣,他还送我一份大礼,母妃请看这是礼单。他说是替一个叫贏鈹的人送的,说是想请母妃跟父王说就话,让贏鈹能够有资格成为西垂大夫的继承人。母亲,这件事好办吗?” 褒姒温柔的笑著说:“只要我儿愿意,什么事情都好办。你回去告诉那个百里询,想要办成此事他这些礼物还不够分量,叫他回去把汧渭之会的图册拿来,你就说是你想要那块地方放马,明白了吗?” “明白了,母妃。” “乖,快去换件衣服,一会你父王回来知道你又淘气了该责罚你了。” “我才不怕呢,父王的责罚就是轻轻打几下屁股而已没事的。” 褒姒点著姬伯服的鼻子说:“都是你父王把你宠坏了。” “哈哈哈哈,爱妃在背后说本王的坏话,应该重重处罚,是不是啊伯服?” “是啊是啊,父王应该重重处罚母妃,绝不能饶了母妃。” 褒姒故作生气的撅著小嘴撒著娇说:“你们父子俩一起欺负我,人家不干了,哼。” 哈哈哈哈哈,姬宫湦抱著姬伯服哈哈大笑。周王这一家子挺开心,可犬丘城西垂宫內的贏开却是愁眉不展,他看了看西方,又看了看百里棲送来的奏疏,他终於下定决心站起身来向后宫走去。贏开穿过重重宫苑来到一处轻巧雅致的宫殿门口,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出银铃般的笑声。贏开鼻子一酸掉下眼泪,但他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他只能鼓足勇气迈步走进宫殿內。 102章 贏开嫁妹 殿內一群俏丽宫娥正围著一位美女连说带笑,那美女手怀里抱著一只色斑斕的虎皮猫正在逗弄。这位美女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閒静似娇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这就是一副活生生的美人戏猫图。 贏开走进殿內后,那帮宫娥连忙施礼。 “拜见君上。” “免,你们且下去。” “喏。” 宫娥们迅速退了出去,贏开伸手摸了摸那美女怀中的虎皮猫问:“王捷送的吧?” “嗯。” “你还在想他?” “想有何用,我再也不能踏进王家一步了。” “可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寡人也曾经多次和王猛说起过此事,但王夫人一直耿耿於怀还在怨你。若不是念在王家世代忠良,镇守秦邑之功的份上,寡人早就!” “哥哥,不要再说了。怪不得王家,是妹妹命不好。” “繆儿,你这么说让为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繆儿名叫繆嬴,是贏开和大庶长世父的嫡亲的妹妹,今年年方二十。二十岁的年纪在现代应该处在儿刚刚绽放的好时候,但在古代已经算是大姑娘了。 在繆嬴十三岁的时候,贏开的父亲將爱女繆嬴许配给了镇守秦邑的大上造王猛的长子王犀,当时王犀已经十八岁算是成年並且在军中服役四年有余,他跟隨王猛歷经大小四十余战,每战必胜威震秦邑。小小年纪勇名响彻四方,戎狄各部首领一听到王犀的名字就头痛。因正因为这样王犀深得贏开之父的看重,这才把爱女繆嬴指给王犀为妻。两家对这桩婚事极其满意,秦人也都对这桩婚事津津乐道,都说是郎才女貌天做之和。当时因为繆嬴还未成年,所以没有举办婚礼。但是谁都知道,这桩婚事那是板上钉钉的,所以王家早就把繆嬴看作自家媳妇,王夫人更是早早得开始准备贏取繆嬴。 哪知道天有不测风云,纵横疆场负伤多次依旧活蹦乱跳王犀,却因为想猎一只火狐给繆嬴做披肩而一命呜呼。打猎很成功,像王犀这样的猛將猎一只狐狸就跟杀只鸡一样简单,而且绝对不会破坏狐狸的皮毛。但是在回来的路上,一行人见河水清澈又都走的一身是汗,大家纷纷下水清凉。王犀下水不久就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当时只在右脚拇指的指甲缝隙中有个极小的洞,也没见流多少血,只是钻心的疼。像王犀这样的猛將都腾地满都是汗。 眾人七手八脚把王犀扶上马背回到秦邑请来郎中诊治,撒上药粉之后疼痛消失,王犀又活蹦乱跳了。不料当夜子时,王犀高烧不止,昏迷不醒到了天亮的时候连嘴都撬不开了。还没等王猛派人去犬丘请来名医,王犀就气绝身亡。王家如同遭受了晴空霹雳一般,全府上下一片哀嚎。 从犬丘来的名医也看不出王犀到底是怎么死的,到那条河里洗澡的人有的是,但没一个像王犀这样死得离奇的。伤心欲绝的王夫人由此恨上了繆嬴,背地里说繆嬴是个克夫命是丧门星。王猛屡次呵斥夫人,但又不好过於苛责,毕竟这么好的大儿子没了,还死的如此蹊蹺王猛心里也很难受。 本来这件事还有迴旋余地,因为王猛还有一个儿子叫王捷,年岁和繆嬴正好相当,所以大上造百里棲出面撮合打算让两家的姻缘別因此断了。一来显示君上对王家的重视,二来繆嬴已经许给王家,就算王家不娶,別的世家也不敢再娶繆嬴,更何况人家王家还有一个嫡亲的儿子呢。说实话,王捷就是年纪小,但却是个智勇双全的人物,小小年纪就已经足智多谋,比他哥哥偏重於勇猛更胜一筹。此时若成也算是一段好姻缘。 不料百里棲的一片好心被王夫人断然拒绝,而且王夫人情急之下居然当著百里棲的面说是繆嬴把王犀剋死的,还发下毒誓说王家的男儿就算一辈子娶不到老婆也不要繆嬴。一向宠爱王夫人的王猛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动了家法教训的却是自己的正妻,这在当时绝对够骇人听闻的。幸好百里棲言词制止了王猛这才没把事情闹得更糟。事后王猛亲赴犬丘城西垂宫面见贏开他爹磕头谢罪,贏开他爹儘管心中愤慨但是也不能迁怒於王猛,毕竟王家始终忠心耿耿,不能因为几句话就杀了人家全家吧。如果那样做谁还为老贏家卖命啊。所以,贏开他爹不仅没问罪王家还下命大加抚恤,以卿士之礼厚葬王犀,並將王犀的军功转到王捷身上。这是打落了牙齿和血吞,苦就苦了繆嬴,成了一个没人敢娶的贵女。 贏开他爹那么早就死了,不能不说跟这件事有一定的关係。这件事一直是横在贏家和王家心头的一道坎,可是谁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化解。连大上造百里棲都被卷了面子,別人谁还敢上赶著找那个不自在。 贏开即位之后,依旧对王家信任有加,但他每次见到自己的妹妹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王夫人活的挺结实,只要她活著繆嬴就休想踏进王家的大门。一个如似玉风华正茂的美人,就这样被一只耽误到现在,还背上了克夫命、丧门星的名声。 妹妹已经够惨的了,贏开真心不忍再去伤害她。但是如今秦和西戎坚持不下,贏来又深陷敌营,贏开知道百里棲谈得很辛苦,但是贏开决不能牺牲秦人的利益换回暂时的和平。所以,他想到了自己的妹妹。 “繆儿,为兄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是来儿的事情吗?哥哥,来儿是我贏家的栋樑,將来的秦就靠他了。哥哥你必须救回来儿,好好栽培来儿。我知道,你之前嫌弃来儿文弱,可这一回证明来儿一点不比贏鈹差。贏鈹和贏来都是我的亲侄子,可是不知怎的我就是不喜欢贏鈹,我觉得他跟大哥完全不一样。大哥是个能让你一眼看到低的人,而贏鈹不是,他很有心机。我不是说有心机不好,但是这种心机用在自己人身上却是最狠毒的。所以哥哥你要慎重。” “繆儿,你说的这些为兄会仔细斟酌的,这个,你。” “哥哥,不管你想让繆儿怎样做,繆儿都毫无怨言。克夫命、丧门星的骂名背的太久了,很累。哥哥放我走吧,我知道哥哥疼惜妹妹,但妹妹总不能老死在这西垂宫內,总要有自己的家呀。妹妹是个女儿身,没办法帮助哥哥治国理政,如今既然有这个机会帮帮哥哥,妹妹很开心。哥哥,就让我去吧。离开这里或许,我会活得好一些。” “妹妹~~~~” 三天后,西垂宫大朝会上传出宦官的声音:“君上命,大君主繆嬴指配西戎王允丰。命少上造厉阳为送亲使,择吉日启程!” 满朝文武鸦雀无声,因为他们看到站在高台上的贏开,左手死死攥著剑柄,牙齿深深咬紧嘴唇之中,一丝鲜血已经顺著嘴角流下。 西垂后宫,申怡悉心的为繆嬴准备嫁妆,所有大小行李,事无巨细都是申怡亲手操办亲眼过目,唯恐少了什么。 “繆儿,你看这串珠釵好不好?这是我父亲给我特製的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吗?嫂嫂就送给你啦。” “多谢嫂嫂。嫂嫂,你不要忙了,让他们去忙吧,你陪我说说话吧。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嫂子。” “妹妹~~,你別瞎说,你会好好的,你会幸福的。你將来会儿女成群的~~~~” 说到此处,申怡忍耐不住將繆嬴搂进怀中,姑嫂俩抱在一起低声啜泣。 繆嬴擦擦眼泪说:“嫂嫂,你劝劝我哥,犬戎翟桓的提议不要一口回绝。他虽然是我们的仇家,但现在却不是翻脸的时候。我嫁给允丰,来儿和翟桓之女先定下婚约,这是联姻之策古已有之。我们秦人至今无法壮大就是因为守在这西垂之地,时时刻刻和强大的戎狄交战。一个孩子从出生到能上战场要十几年的功夫,要一口口的吃饭才能长大。可是上了战场眨眼的功夫,十几年的辛苦就没了,当母亲的如何不难受?嫂嫂劝劝哥哥,不要为妹妹难受,妹妹是自愿的,哥哥要利用这个机会把秦治理的国富民丰,等待时机。” 最⊥新⊥小⊥说⊥在⊥⊥⊥首⊥发! 申怡泪流满面哽咽的难以言语,只有不住的点头。 繆嬴微微一笑说:“嫂嫂今后对来儿要和蔼些,我哥哥是做父亲的自然不能过分宠溺儿子,但是你是做母亲的呀,你不能和我哥哥一样你得婉转些。来儿小时候和你多亲,可是你看现在?嫂嫂,我知道你的心思,其实你才是最疼爱来儿的人,但是你的方法需要婉转一些,要像个母亲的样子。” “我知道的,每次和来儿闹了彆扭我都跟你说,今后我找谁说去,妹妹~~~~~” 站在门口的贏开把繆嬴和申怡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泪水肆意的在他脸上流淌,贏开慢慢转身离开了后宫。 五天后,在一个黄道吉日,厉阳率领送亲使团拜別贏开出了犬丘城。当行至离城十里的长亭时,路边聚集了无数百姓,他们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地看著繆嬴乘坐的轀輬车缓缓驶过,他们知道今后他们很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个美丽温婉的女子了。读书人恭敬的抱拳下拜,农人们低下头去默默无语。解甲归田的將士们,用右拳狠命的锤击自己的胸膛,这一刻他们只想重新披掛上阵奔赴疆场,將心中的愤懣发泄在敌人的身上。 长亭內走出一位身长玉立,剑眉凤目身穿锦袍的青年。他来到轀輬车边,扶住车辕边走边唱:“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隨著青年的歌声,眾人齐声附和:“蒹葭苍,白露为。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躋。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轀輬车停住了,繆嬴被侍女扶著下了车,她就那样恬静的站在车前看著那位青年。那青年仔细看著繆嬴,一颗晶莹的泪滴顺著他的面庞滑落。繆嬴伸出一根手指借住那颗泪珠,她微笑著问那位青年:“这是为我而流的吗?” 那青年用力点著头,却没有说话。繆嬴把那根蘸著泪滴的手指含进嘴里,隨后说到:“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他会一直在我心里。繆嬴拜谢公子相送。” 那青年一句话不说还了一礼,繆嬴像那青年嫣然一笑转身蹬车而去。那青年忽然大吼一声:“披甲!” 四名甲士迅速为这位青年披上鎧甲,背好长弓箭囊,此时先前那个温文尔雅的公子,变成了披坚执锐的猛士。唰,长剑出鞘。当,剑盾相击,那青年对著缓缓前行的轀輬车喊到:“你看到了吗!从今以后我只穿鎧甲,这鎧甲是为你而穿的!我等著你!等著你亲手为我解下这身鎧甲!我等著你,或者我去接你!王捷在此立誓,除你之外,今生不娶妻!你听见了吗!” 轀輬车內,繆嬴用手捂住嘴,泪水止不住的滑落,但她此时心中的委屈和愤懣全都消失不见。因为她知道以后不论她走到哪里,总有一个人在念著她在想著她,在这个人的心里全是她。 第103章 一笑倾人国 西戎腹地,在一处风景秀丽的山坡上矗立起一座新的更奢华更高大的金顶王帐,三腿乌旗在王帐前的旗杆上呼啦啦的飘扬。这是西戎各部派出精壮抢著搭建出来的,那顶旧王帐现在成了秦使的驻地。在旧王帐一侧则是翟桓的金顶王帐,翟桓来做调和人当然不会孤身前来,五千犬戎精骑就是翟桓的底气。 这两天翟桓总往秦使驻地跑,一是为了跟自己未来的女婿多近亲近,二是想每天都能看见那四只白狼。要知道狼是犬戎各部的图腾,而纯白色的狼在他们眼中那就是天神在凡间的化身。翟桓每天都带著从最上游灌回的泉水和刚刚宰杀完还滴著鲜血的最好的肉前往秦使驻地,而且还要跪在四只白狼面前讲这些东西虔诚的献给白狼。 四只白狼没有蒙义的首肯是绝对不会吃任何人给它们的食物的,因为那上面没有蒙义的味道,所以四只白狼寧肯饿著也绝对不吃別人给的食物。 在这个时候蒙义必须给翟桓面子,毕竟人家是调和人儘管有些趁火打劫的意思,但也不得不承认翟桓在其中起了很重要的作用。试想,他和他那五千精骑不管靠向谁那都是一股巨大的助力,是足可以將另一方毁灭的助力。 再说了,翟桓要把闺女嫁给贏来这和蒙义没有一毛钱关係爱嫁嫁唄,蒙义才不管那个叫翟虹的丫头长得如何脾气如何呢,反正这事让贏来头疼就好了。所以,蒙义也犯不著跟翟桓较劲,再说了几千年之后这不都是一家人嘛,一家人和和气气的不好吗,所以蒙义每次都是亲手接过翟桓送上来的食物,自己处理一下然后分给小狼们吃。翟桓看著吃的香甜的白狼,比他夫人给他生十七八个大胖小子还美呢。 翟桓送的来的泉水很是清纯甘冽用来泡茶最合適,所以每天蒙义都会用这些泉水沏茶招待翟桓。当然,百里棲、歷显、费仲自然也在被邀请的行列內。在蒙义的薰陶下,歷显已经学会了一整套的茶礼並乐此不疲,而且还有改进。蒙义不知道他这么改到底是进步了呢还是返璞归真了,总之看著很是赏心悦目就是了。 翟桓现在对费仲就跟亲兄弟似的,对百里棲就像学生见到老师一般的尊敬,就连对歷显都是笑眯眯的。他太开心了,因为蒙义答应等小狼生了小崽之后送给翟桓一只,而且蒙义兵不血刃长驱直入西戎腹地擒获老王妃和各部首领的壮举让翟桓打心眼里佩服。几天的功夫,翟桓明里暗里把蒙义的本事考较了一番,得出的结果是,论个人战力他现在能和蒙义打个平手,两年后蒙义可以轻鬆地置他於死地。 总而言之,翟桓是越看蒙义越是喜欢。而且他发现蒙义和那些诸侯国的公子们不太一样,究竟哪不一样翟桓说不好,反正就是觉得跟蒙义待在一起特別带劲,每天都过得乐呵呵的。就算是跟著蒙义一起躺在草地上看云彩,爬到上顶上数星星他也觉得特別有意思。翟桓暗下决心,必须要把自家闺女嫁给贏来,必须的。 这一天,蒙义领著蒙放、无情、歷显、曹山、白狼和火烧四处乱逛。逛著逛著就逛到允丰的金顶王帐那了。门口的西戎卫兵正要拦阻,蒙义只把自己的脸靠近卫兵的脸然后一呲牙,那卫兵就再也不敢乱动了,因为一把又细又长蓝汪汪冷冰冰的剑就顶在卫兵的软肋上。 解决了卫兵,蒙义继续晃晃悠悠的乱逛,一会踹西戎兵一脚,一会逗逗西戎姑娘。早就得到通报的允丰不情不愿的来到王帐门口等著蒙义。 “哎呀,这不是西戎王吗?哎呀,好久不见,甚为想念,特来叨扰,快快设宴。” 允丰心说:“你一天来八回还好意思说好久不见,来了就蹭吃蹭喝,也不怕我给你下毒。我就奇怪了,母亲咋就那么待见这小子呢?难道说,这小子是目前和谁谁的那啥?不不不,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我这是想啥呢,都是这小子害的,哼!” 允丰皮笑肉不笑的说:“公子驾到,本王甚为开心,请。” “拉倒吧,你开不开心你当我看不出来呀,看你那一脸肉疼的样子。我姑姑还没嫁给你呢你就这样对待她最疼爱的侄儿,你叫我姑姑今后怎么跟你过日子。等我姑姑来了,我必定將你的小气劲告诉姑姑,让她想办法给你改改。” 允丰吧唧吧唧嘴说:“公子来,本王是因为你挟持了我母亲没有办法才答应迎娶你姑姑,你以为你姑姑来我这会享福?” “那必须呀,如果我姑姑没享福的话那么你会比她更倒霉,我保证。” 允丰每天被蒙义威胁的都麻木了,都不爱搭理蒙义了,允丰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隨后转身进帐。 “我说,你是主人怎么不等客人先进,你这样很没礼貌。” “你是客人吗?” “哎呀允丰,你都会反问了,你智商提高的好快呀。原来你的智商就像一只小兔崽子,现在你的智商就像一只小猪崽子。” “本王觉得你不像是在夸我。”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咱们吃啥,吃啥?” 允丰觉得再多说一句自己就要忍不住拔刀砍了蒙义了,允丰设计这个大圈套可谓费尽心机,为了让翟桓配合自己流血送给翟桓好大一片牧场,可结果呢?就因为眼前这个臭小子搅局让他一切努力付之东流,最后只换来一个老婆,这叫什么事儿啊,允丰是娶不到老婆的人吗? 允丰对蒙义怒目而视,蒙义则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看著允丰。 “稟报大王,大狼主来了。” 隨著一声通报翟桓爽朗的笑声传了过来。 “哈哈哈哈,允丰贤侄我来看望老王妃。哎呀,公子也在,好巧好巧哈哈哈哈。” 蒙义转身施礼说到:“哎呀,大狼主来了,多日不见如隔三秋,大狼主越发精神了呀!” “哈哈哈哈,彼此彼此,你我一起去拜见老王妃。” “大狼主请。” “公子请。” 一老一小互相谦让著乐此不疲,可把一边的允丰气坏了,允丰心中暗骂:“你俩的营帐紧挨著,好的都快穿一条裤子了,还说什么多日不见,你俩当我傻是不!” 允丰一言不发气哼哼的跟在一老一小身后走进王帐,老王妃早已经站在王帐口笑嘻嘻的迎候蒙义和翟桓。 “大哥来了快快请进,哎呀,公子也来啦,多日不见甚为想念呀。” 翟桓哈哈一笑说:“打扰弟妹了。” 蒙义抱拳拱手说到:“拜见王妃,王妃如今是越活越年轻,看看这皮肤嫩的一掐一汪水真是比那小姑娘还要俊俏呢。” 翟桓被逗得捧腹大笑,老王妃也是被蒙义夸得乐不可支,点著蒙义的脑门说:“我要是有闺女必得把她嫁给你。” 蒙义摆著手说:“不行不行,那岂不是乱了辈分。” 三人说说笑笑走进內帐,允丰跟在后面暗自诧异,怎么自己的母亲对贏来一点都没有怨恨呢? 客人来了必须热情招待这是戎族的习惯,即便是允丰心里很不得一刀插进蒙义的胸膛,但现在也不得不表现的热情好客。老王妃坐在翟桓和蒙义的中间,三人推杯换盏聊著家常和过去的事情气氛很是融洽。 就在这时,左贤王舍人快步跑了进来满两惊喜的喊著:“姐姐、丰儿,秦人的送亲使团到了,快去迎接哇!” 翟桓、老王妃和蒙义迅速起身走向帐外,而允丰则慢慢悠悠的跟在后面晃。王帐门口迎亲的大队人马早已准备好,在老王妃的催促下允丰这才翻身上马不情愿的一挥手说:“出迎十里。” “咳咳,嗯哼!” 蒙义响亮的咳嗽了一声,这意思是不大满意允丰的態度。允丰斜了一眼蒙义大声吼著:“出迎三十里!” 大队人马呼啸而去,百里棲、蒙义、翟桓等人紧隨其后。距离王帐三十里外的一片草原上,允丰的迎亲人马和厉阳的使团相遇。厉阳站在车上拱手说到:“秦少上造厉阳拜见西戎王。” 允丰拱手回答:“少上造辛苦,请隨本王到王帐休息。” 允丰正要调转马头,不料厉阳说了一句:“西戎王难道不想看看你的新娘吗?” 按照规矩允丰是应该到繆贏的车前问候一番,见不见面是次要的,主要是为了表示对秦的尊重,毕竟繆贏是秦的君主,也就是相当於后代的公主,身份还是很尊贵的。 允丰皱了一下眉,想要说什么但一看到身边紧紧跟著自己的蒙义,允丰顿感脑袋疼的不行,无奈之下只得催马来到繆贏的车前,冷冰冰地说:“西戎王允丰,在此迎候君主,君主一路走来可还无恙乎?” 车內传出一个温柔似水的声音:“繆贏无恙,有劳夫君迎候。” 听了这声音允丰忽觉心中一颤,他伸手撩开车帘,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顏出现在他的眼前。允丰瞬间觉得风也停了,也开了,天也蓝了,水也清了。一颗冷冰冰的王者雄心瞬间被一片温柔包裹,咔咔咔出现一道道裂纹,最后哗啦一声碎成无数碎片。整个世界静止了,允丰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只能看到眼前这美丽的女子。 繆贏看著允丰傻呆呆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笑,这一笑犹如牡丹绽放,恰似春风吹拂大地,允丰的双眼不由自主的瞪得溜圆。 “夫君在想什么?” “我在想,好美!” “夫君是在夸我吗?” “不,任何语言都不足以形容你的美,我实在膜拜你,我的女神。” 繆贏微微一笑出了座舱站在车辕上手搭凉棚四处张望。 “这就是西戎,这就是夫君的家乡吗?好美,好辽阔,繆贏喜欢这里。” 繆贏的出现让所有的西戎军將士目瞪口呆,他们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就不应该是生长在人间的,就应该是从天上下凡来的。 “拜见王妃,拜见王妃!” 最⊥新⊥小⊥说⊥在⊥⊥⊥首⊥发! “诸君免礼,辛苦了。” “谢王妃!” 开始是一个两个,隨后是上千人齐声吶喊,只一瞬间繆贏就贏得了西戎军民的喜爱。允丰欣喜地看著繆贏,他觉得这才是自己应该去的女人,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当西戎的王妃。 允丰伸出一只手牵住繆贏的手说:“君主,从今以后在西戎除了我母亲之外你的话就是王令,任何人都必须遵从。西戎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你开心本王无所不从!” 繆贏微微一笑说:“夫君,请叫我繆儿。” “繆儿,以后你就叫我丰。” “丰,坐车会很累,我想骑马。” “好。” 允丰伸出双臂轻轻拖住繆贏把她放在自己的马背上,就坐在自己的胸前。允丰双手环住繆贏的纤腰,他嗅著繆贏身上阵阵幽香,他醉了。 “丰,为何不让马跑起来呢?” “好!” 允丰调转马头扬手一鞭,胯下骏马撒开四蹄在绿草如茵百盛开的大地上奔驰起来。 “哦呵呵呵呵~~~~~~~~~” 允丰的亲卫们发出一声欢呼催马扬鞭跟隨在允丰和繆贏身后,上千西戎將士齐声欢呼:“大王、王妃!大王、王妃!” 奔驰的马背上,允丰怀里的繆贏眼中有颗泪珠滑落,几年前也有一个人像允丰这样搂著繆贏共乘一马纵情驰骋。 蒙义羡慕的看著远去的允丰说:“这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气,哼!” “公子啊,你的福气也不小哇,我家虹虹也不比你姑姑差,关键是会疼人啊。要不是你呀,我才捨不得把她嫁出去呢。” 翟桓笑嘻嘻的看著蒙义,恰似地主老財看著一块新买的良田一样。 总而言之,这次和亲大获成功。原本还有怨气的西戎各部首领现在是心平气和,尤其是看到繆贏丰厚的陪嫁之后那就更是啥不也不说了。最高兴的还是老王妃,一见了繆贏的面那是拉著繆贏的双手死也不鬆开,那双眼睛乐成了一条缝儿。 好姻缘就得大肆庆贺,允丰是一派尤其如此夫復何求的神情,他拿手一直拉著繆贏的手不肯鬆开,不管是接受眾人的祝贺还是敬酒还礼都不曾鬆开过。这一幕喜得老王妃拍著巴掌叫好,也让百里棲、厉阳等人放下心来。 允丰拉著繆贏挨桌敬酒,当他来到蒙义面前时就有点尷尬了。 “呃,这个。哈哈哈哈,贏来呀。哈哈哈哈,这个这个。” 蒙义笑著举杯说到:“恭祝姑姑、姑父夫妻和睦,百年好合。” “哎呀,好好好。繆儿,你看来儿是多么的乖巧懂事啊,这孩子我是打心里喜欢的,哈哈哈哈。来儿,陪姑父满饮此杯。” 当,两只酒杯一碰,二人一口喝乾,繆贏端起酒壶为俩人满上,就这样允丰还是没鬆开拉著繆贏的手。 繆贏放下酒壶疼爱的摸著蒙义的脸说:“你目前一直担心你,看到你安然无恙姑姑也就放心了。回去之后要好好孝顺父母,不要再让他们为你操心了呀。” “喏。” 允丰:“繆儿,我觉得別让来儿这么快回去,让他多住些日子,我们爷俩好好亲近亲近啊。” 蒙义嘿嘿一笑说:“姑父的意思是不打算让我走了?” 允丰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姑父岂敢有那个意思。你姑姑刚来,姑父是怕她思念家乡思念亲人,想让你多陪你姑姑几天。” 蒙义哈哈大笑说:“姑父很大方呀,那我就不客气了。对啦,姑父这里骏马成群、牛羊遍地,不知哪些是我姑姑的?” 允丰听了这话立即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印,当著眾人的面放在繆贏的手中並深情地对繆贏说:“从现在开始,西戎就是你的,允丰也是你的,我把家都交给你了。” 繆贏见此也不免心中感动不已,她向允丰飘飘一拜说:“谨遵夫君之命,繆贏必不让夫君为俗事羈绊,多谢夫君垂怜。” 允丰慌忙扶起繆贏心疼的说:“你我夫妻不必如此客气,今后不用如此多礼。繆儿,我们一起敬大家。” 大帐之內欢声一片,百里棲和厉阳对视一眼会心的笑了,而翟桓看著蒙义那是越发的喜欢。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允丰大手一挥,骏马千匹,壮牛八百,羊三千成了西戎的彩礼。这大手笔別说百里棲等人,就算是翟桓也不禁暗暗咂舌,暗嘆允丰还真是捨得。 第104章 防大於用 一月之后,秦使团告辞返秦,西戎王允丰、王妃繆贏率马队送出百里,一路上闻讯赶来的西戎牧民们载歌载舞夹道相送。在靠近秦地边境的时候,蒙义辞別依依不捨的繆贏,威胁了一下笑的傻了吧唧的允丰。隨后被就要转道回犬戎的翟桓死死拉著,逼著蒙义答应抽时间到犬戎去,说是要让蒙义和翟虹培养一下感情,还千叮嚀万嘱咐的提醒蒙义別忘了白狼生了崽子之后送给犬戎几只。蒙义自然是满口答应,反正这以后的事情他也不打算掺和,就交给贏来去应付吧。 进入秦地之后,厉显看看身后成片的骏马牛羊,他兴奋地问百里棲:“大上造,这一次我们立下如此大功,天子是不是应该晋封我们,准我们立国呢?” 百里棲摸著鬍子转头问蒙义:“公子以为如何?” 蒙义学著百里棲的样子摸著自己光禿禿的下巴说:“此时不好说呀,本公子以为还是別抱什么期望了。从今以后,秦人只为自己而打算才是上上之策。至於周天子嘛,表面恭顺就行了。” 百里棲微微一笑没说话,厉阳问到:“公子此言究竟何意?” 蒙义答到:“我们闹出什么大动静,给周天子创造了绝佳的机会,而周天子不仅没有展现宗主的强大和气度,反而对此置之不理,足见我们在周天子心目中不过是犬马而已。这次和亲虽然有失秦人威武不屈的一贯精神,但却为秦人创造了休养生息的绝佳时机,也有效地分化了戎族各部。可以预见,今后秦人所面对的压力会大幅度减弱,藉此机会秦就可以实现富国强兵,等我们兵强马壮的时候,试问谁敢小覷秦人!到那时不用我们求,周天子自然会请我们立国的!” “好!公子高见!” 百里棲击掌讚嘆,厉阳不住点头,他对厉显说:“看见没有,这就是主与臣的区別所在!” 厉显望著蒙义,眼中射出了精光。 周王都镐京城,王城后宫棲凤宫外,一位十七八岁的儒雅青年仪態庄重地走进棲凤宫。这位青年的面貌和贏来有八九分相似,只是年龄比贏来大了一些。所谓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这个年纪的男子穿一身深色的衣服最是精神,而女孩穿一身白衣却是分外的娇俏可人。 这位青年就穿著一身黑色暗金云龙纹王袍,身后跟著一排宦官和侍卫,他就是当今周王的长子,王太子姬宜臼。他是来棲凤宫看望他的母亲申王后的。 棲凤宫內陈设考究,各式草分外养眼。申后正在和一群侍女侍弄草,她是一位浑身散发著母性光辉的美丽的女人,她的面貌和贏来的母亲申怡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眉宇之间没有申怡的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让人一看就知道她是个典型的温柔嫻淑的女子。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儿臣拜见母后。” “拜见太子殿下。” 申后转身扶起姬宜臼说:“免了。我儿今天在母后这里用餐吧?” 姬宜臼笑答:“固所愿也,未敢请尔。” 申后宠溺的用手指戳了一下姬宜臼的脑门儿说:“你呀,成天这么文邹邹的,你外公送你的那些兵书战策还有那些精致的武器丝毫没有引起你的兴趣,你外公白疼你了。” 姬宜臼扶著申后说:“母后,其实外公送错东西了,这些东西应该送给小来的。” 申后嫣然一笑说:“你不懂,你外公看人目光犀利,他是不会看错的。你別看小来现在和你一样喜读诗书,待人和气温文尔雅。但他毕竟是你姨夫的嫡子,秦人血脉中的勇猛彪悍是渗透到骨子里的,轻易改变不了。你外公就是担心小来將来成为一个穷兵黷武的君上,这才到处搜罗诗书史籍,为的就是祛邪扶正,让小来能成为一个有大国风度的君上。他和你不一样的,你是过於文弱,所以你外公就送给你兵书战策和鎧甲武器,就是希望你能成为文武双全的人。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刚柔相济这才是最好的。” “外公的心意儿臣焉能不知,可儿臣以为为天子者最重要的是懂得如何驾驭臣子,统御百姓,御使大將。做好这三点就是一位合格的天子,母后以为如何?” 申后笑著拍了一下姬宜臼的手臂说:“母后说不过你,只要你认为对的,只要你想做的,母后全都依你。” “谢母后。” 娘两个有说有笑,棲凤宫內也是笑声盈盈充满祥和之气。娘俩坐定,申后品了一口茶之后问姬宜臼:“西戎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母后,已经办妥了。外公接到我的告急文书之后立即派司徒费仲前往秦隨后又请来犬戎狼主翟桓作为调停之人。姨夫將繆贏姑姑下嫁西戎王允丰,又答应了和翟桓联姻,此事已经妥善解决。儿臣估计,五年之內西垂將不会再起烽烟。” 申后点点头说:“如此甚好,只是可惜了繆贏妹妹。这就是生在富贵之家的命呀,实属无奈,只求她能得到允丰的疼爱好好过完这一辈子。” “据司徒费仲传讯,西戎王对繆贏姑姑甚是宠爱,已將西戎王印交给姑姑保管,想来他们夫妻应该是琴瑟和鸣的,母后无须掛念。” “真的呀?没想到那允丰倒是个多情的。二人年纪相当,两家门户相对,这算是一幢好姻缘,繆贏也算是有了依靠了,感谢上苍啊。” “母后,这件事倒是让儿臣对小来另眼相看,他居然有如此胆量仅率二十余人就长驱直入,直捣西戎王帐,如此气魄和胆略著实让儿臣嚮往不已。母后,能不能藉此机会向父王进言,姨夫此举虽然是为了保住秦人的利益不受损害,但也是为大周稳固西北边陲立了大功。如此功劳不能不赏,儿臣以为应该请父王册封贏开为候,准其立国。” 申后点点头说:“这件事早就在我心中,也多次和你父王提起。像你姨夫这样忠心耿耿的封臣现在不多了。早就应该封其为候,准其立国了。这样,你回去之后联合几位老臣还有你外公一同上奏,推举你姨夫。我再在你父王面前多多美言,务必促成此事。” “好,就按母后之策办。” 后宫西侧丹霞宫內,周王姬宫湦、宠妃褒姒、王子伯服坐在一起宴饮。而席上还有一人在座,此人长袍高冠,瘦面长须长鼻狼眼,往那一坐总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此人是姬宫湦的宠臣上卿虢石父。 虢石父论才学和能力不见得有多么的高明,跟大周历代贤臣相比简直是一无是处,但是他懂得怎样取悦君心,並且和宠妃褒姒沆瀣一气由此成为姬宫湦的心腹宠臣。 虢石父的信条就是:大王说的话做的事全是对的,就算有错也是因为下面的人没听大王的话,或者是领会不了大王的睿智才办错了。这样的人都该杀。杀完之后换上能够准確领会大王睿智的臣子,比如我虢石父。这样大周才能昌盛不绝延绵万代。 虢石父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所以他成了上卿,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姬宫湦放下酒杯说:“秦人一向勇烈,这次居然嫁女联姻,著实出乎予之意料之外。西垂倒是稳定了,可是予心里却並不踏实。” 最⊥新⊥小⊥说⊥在⊥⊥⊥首⊥发! 虢石父拱手说到:“吾王所虑甚是,秦人剽悍善战,以微弱之势对抗强大戎狄却不落下风,足见秦人能战。若是任其坐大,势必会对王室造成威胁,吾王还应谨慎之。” 姬伯服插言到:“秦人弹丸之地,怎能与我大周虎賁相提並论,更何况周围诸侯视秦人为化外野人,视秦军为虎狼,早就有所防范。父王只需褒奖而不实封,没有封地就养不了民,没有民眾就没有军队,秦人那什么和王室抗衡。” 姬宫湦哈哈大笑拍手赞道:“吾儿此言,甚得予心。秦人如此卖命不外乎是想立国封侯,可是予就是不能轻易给他们。那么轻易的封侯立国,將来等到赏无可赏封无所封的时候该当如何?所以呀,不管秦人立下多大功劳,赏赐可以加厚封侯立国嘛,休想!” 虢石父拍掌赞道:“吾王英明,如今秦人和西戎、犬戎联姻,看似为了解燃眉之急而不得不饮鴆止渴,但有谁知道贏开是不是包藏祸心?若是他跟西戎和犬戎联起手来绝对是一大祸患。吾王防大於用之策堪称绝妙哇!” 褒姒冲伯服笑了一下,伯服立即扎进姬宫湦怀里撒起娇来。 “父王,儿臣瞒著父王做了一件事,没有事先稟告父王还请父王责罚。” 姬宫湦宠溺的捏捏姬伯服的脸蛋说:“你又淘气了,说吧,父王不怪你。” 伯服眉飞色舞的说到:“父王,秦人贏鈹私底下拜託儿臣,他想成为秦人下一代君上,儿臣觉得此事甚妙,可以牵制秦人防止其做大,所以儿臣私自做主答应了贏鈹。” 姬宫湦不动声色的问道:“好处呢?” “好处就是,事成之后贏鈹会把汧渭之会送给儿臣养马。” “哈哈哈哈哈,好!吾儿做得好,真不愧是父王的麒麟儿呀。此事你做得对,有功无过。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儿臣你能为父王分忧就足够了,不要赏赐。” 姬宫湦摸著姬伯服的脑袋对褒姒说:“爱妃替予生了个好儿子呀!哈哈哈哈哈。” 虢石父暗中对褒姒和姬伯服点了点头,三人不理仰头大笑的姬宫湦,各自向对方都去心中瞭然的眼神。 第105章 戏秦娥(上) 犬丘城內西垂后宫,一片翠竹隨风摇曳,一位身长玉立的侍女手里拎著一篮子果子走在石子铺砌的竹林小径上。这位侍女白衣红裙身姿窈窕,走起路来扶风摆杨柳婀娜多姿煞是好看。当这位侍女走过一片竹林掩映的假山之后,从假山后面躡手躡脚的走出一匹半大的浑身红的跟火烧云似的马,这马探头探脑的看看左右,意见四周没有其他人之后迅速跟上那位侍女。 那侍女走得好好的,忽然听到身后有噠噠噠的马蹄声,侍女正想紧走几步却听见身后传来噠的一声,隨即侍女的长裙一紧。那侍女无奈的停住脚步,嘆了一口气回头说到:“秦地无数好男儿,为何偏偏是一匹马对我情有独钟。马儿啊,你就不会换个人欺负吗?” 吐嚕嚕,火烧得意的晃著大脑袋,打了一连串响鼻儿。那侍女知道自己走不了了,她清咳一声隨即扯开嗓子哭喊:“狼刺~~~~,蒙狼刺~~~~,快来救我呀~~~~~~~” 著娇滴滴的求救声飘飘悠悠穿过竹林,飞跃宫墙落到了躲在宫墙后的仨坏小子的耳朵里。 蒙义双手一拍说到:“落网了,我们快去看看这次抓住的是什么样的美人儿。” 贏来和蒙放兴奋的搓著手不住点头,哥仨打个呼哨呼啦一下窜上宫墙,那动作翩若惊鸿如履平地,眨眼之间哥仨呈三角形围住了那个侍女。那侍女一见仨坏小子来了,她停止了无谓的哭喊,羞答答的低下头去双手侷促的摸著篮子的提手,那一副任君採擷的娇羞摸样著实看得仨坏小子心里痒痒。 贏来晃著膀子走到侍女面前抽鼻子闻了闻说:“嗯,香喷喷的,难道你知道本公子恰好经过这里,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吗?此等心机颇为耐人寻味,你藉机邂逅本公子意欲何为?” 那侍女羞答答的抬头看了一眼贏来,又迅速把头低下,用蚊子哼哼一般的声音说:“奴家对公子神往已久,一日不见就魂不守舍夜不能寐。故此特意每日经过此处希望能见到公子以解相思之苦,公子~~~~,你不要笑话奴家~~~~~~” 噗哈哈哈,戴著面具的蒙义捂著肚子蹲到地上,蒙放更是不堪,抱著竹子出溜到地上。贏来气得直跺脚,他转身怒斥蒙义:“狼刺你是我兄弟不?都是你惹的事,好好地答应娶翟桓的闺女作甚,他家跟我家是世仇你知道不?” 蒙义摆著手说:“我还真不知道,等我知道的时候木已成舟。翟桓那老傢伙说他闺女比你姑姑还漂亮而且会疼人哦~~~~~~” 贏来一跺脚说:“戎狄之女哪里有我秦人女儿来的温柔嫻淑,你看玉蕊多么温柔多情。想那翟虹定是膀大腰圆脾气暴躁之人,她会疼人,她是会把人打疼吧!还有她天天骑马,那双腿一定是罗圈腿,你在看看玉蕊的腿。玉蕊,把裙子提上去让狼刺看看你的腿。” 玉蕊就是那个被火烧踩住裙子的侍女,是贏来居住的进贤宫內近身大侍女,自然她也是君夫人申怡的心腹。玉蕊面红耳赤,羞答答提起长裙,蒙义打眼一看只觉好似两条玉柱又如一对春藕戳在自己眼前。 蒙义挠挠耳朵说:“太熟了,没感觉,放下吧。” “哼!” 玉蕊气恼的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搭理蒙义,她从篮子里掏出一枚果子塞进火烧嘴里,一只小手儿还摸著火烧的脖子说:“还是火烧好,它最懂得欣赏我呢。” 蒙放哈哈大笑说:“玉蕊姐姐,不是火烧懂得欣赏你,而是因为火烧胆小不喜欢跟陌生人闹。” 这一次贏来都笑出了声,要说大家都这么熟了,还整这么蛾子干啥?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蒙义跟著使团进入秦地之后,在距离犬丘城五十余里的地方恰巧遇到了“出使晋国”的张固,如此两队人马合併在一起,在夜宿的时候蒙义和贏来换了衣服,蒙义重新戴上了面具。蒙义变回猎奴,但是四只白狼可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就是粘著蒙义,为了不引起怀疑,蒙义只能跟在贏来左右。 蒙放、曹山明白是怎么回事,其他二十余人嘴上不说心里也都多少有些猜测,歷显对於突然出现的蒙狼刺很是好奇,明里暗里追问贏来为什么到现在才看见蒙狼刺,这些天他都干什么去了。这种藉口自然早已经编號,反正不管多么烂的藉口,有总比没有强。在眾人嘴里,蒙义成了神出鬼没见首不见尾的超级刺客,刺客嘛总不能老是待在一个地方,这个理由还算合理,歷显勉强接受了。 就在蒙义和贏来觉得可以糊弄过关的时候,在犬丘城西门,大庶长世父领著眾臣迎接使团,世父见了厉阳之后二话不说俯首便拜,慌得厉阳赶紧跳下车来伸手搀扶。世父这是在感谢歷显危急时刻出手相救,但歷显是晚辈世父不能对一个晚辈行如此大礼,所以就向厉阳叩拜。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贏鈹跪在厉阳面前拜了三拜隨后说要求取厉阳嫡女歷显的妹妹歷薇为妻。 世父感念歷显的援手之意,也已家主的身份正是向厉阳求亲。世父以为贏鈹单纯的就是为了感激歷家,再说歷薇刚刚及笄人又长得极美,和贏鈹站在一起也算是金童玉女很是般配,所以世父想都没想就向厉阳求亲。 若在以前厉阳也就答应了,但是今时不同以往,厉阳心里也自有一番打算。所以当时没定下来,厉阳只说需要回家和夫人女儿商议一下,就这样委婉的挡了过去。 世父求亲的时候,百里棲一直在一边看著不说话,世父几次示意百里棲都当没看见,如此一来弄得世父颇为尷尬。眾人回到西垂宫拜见贏开之后,世父找个机会把这件事跟贏开一说,贏开当即点头答应,说是这件事由他出面,不怕厉阳不答应。有了贏开的保证,世父这才心满意足的领著儿子回府了。 贏开回到后宫把这件事跟申怡一说,申怡心里老大的不乐意。犬丘城內各大世家有女儿的不少,但是身份地位能配得上贏来的真心不多。申怡最满意的人选是百里棲的长女,但是人家早在三年前就嫁人了。而百里棲的次女虽说长相比她姐姐还要美艷但却是庶出,身份配不上贏来將来只能做媵。 而厉家的嫡女歷薇只比贏来大一岁,俩人算得上是年貌相当。更主要的是厉阳的家族势力丝毫不比百里家族差,虽说厉阳只是少上造比百里棲低一级,但是百里棲之后总不能立即提拔百里询当大上造吧,所以说厉阳早晚都是大上造。更何况厉阳本身的能力绝对不低,就连大上造百里棲都对厉阳钦佩有加。厉阳的长子歷显是年轻一代中的楚翘,长於律法民政儼然又是一位少上造的材料。所以申怡对老歷家早就频频暗示,真心希望能够把歷薇娶过来。这不仅仅是娶回一个儿媳妇,这是把老歷家请上了贏来的船,贏来就可以获得老歷家的帮助。再加上一直支持贏来的百里棲,贏来的地位就算是妥妥的了。 申怡的打算不可谓不精明,但是贏鈹也不傻,他也早就盯上了歷薇。而这次歷显捨身相救恰好给了贏鈹一个机会,报恩嘛,最好的方式就是结成殷勤,这是合乎情理的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申怡得知贏鈹想要娶歷薇之后,自然明白贏鈹的真实用意,所以申怡极力阻止贏开掺和这件事。但是贏开也很为难,有心想把歷薇留给贏来,又怕伤了哥哥的心。再说贏来已经有婚约了,虽说秦人都没拿那个婚约当回事儿,但是这事好说不好听。这就好比是让现代社会一个白富美黄大闺女,嫁给一个黑穷挫的二婚男一样不靠谱,厉阳肯定也不愿意自家的宝贝闺女当个妾室。所以申怡就算把这桩婚事搅黄,歷薇也没法嫁给贏来。 厉阳可不是靠卖闺女上位的,人家可是真的有两把刷子的,要不然他敢於在朝堂上两边不靠观风看雨悠閒自在吗?这就是实力。有了这份实力不管是谁都得敬著,都得给好脸。俗话说会咬人的狗不叫,老歷家要是发起狠来,绝对能把秦地给折腾成一锅粥,老歷家轻易是不能得罪的。 像老歷家这样的世家还有一家,那就是秦邑王家。当代家主就是大上造王猛。王猛也有嫡女,年岁和贏来一样大,但是两家因为繆嬴的事情心里疙疙瘩瘩的。王家那位女中豪杰的王夫人是绝对不会答应把闺女嫁给贏来的。 苦思不得良策的申怡,就是不想看著贏鈹得逞,无奈之下她只好请教高人。高人是谁呢?上卿张固。 张固坐在君夫人面前,低头听著申怡默默叨叨,他自己把十根手指摆来摆去,玩的不亦乐乎。 “咳咳,张上卿,我的话你在听吗?” “回夫人,臣在听。” “有何妙策?” “唉,妙策谈不上,坏主意倒是有一个。” “哦,快快说来。” “咳咳,请夫人屏退左右。” 张固把自己的主意告诉了申怡,申怡停罢大喜连连感谢张固。张固起身告辞后直接就去了进贤宫,他没去找贏来而是找到蒙义。 蒙义:“老张,看你这脸色是不是被人算计了,谁干的你告诉我,我一定跟他成为最好最好的兄弟。” 张固:“只有老张算计人,不见人来算计我。唉,作为一个高手是多么的寂寞啊!这种寂寞你根本不懂。” 最⊥新⊥小⊥说⊥在⊥⊥⊥首⊥发! “你再噁心我当心我半夜到你家去,把你家洗劫一空。听说你挺会敛財的,我得去你家瞅瞅,今后我缺什么就到你家去拿。” “咳咳,我回去就在家里布置机关陷阱等你来,不准爽约。跟你说个正事儿,君夫人想把贏鈹的婚事搅黄,问计於我。” “哦?这个话题很刺激,我喜欢。你出了什么妙计?” “呵呵,妙计谈不上,只是个坏主意。” “是啥?” “生米做成熟饭!” “老张,你连刚成年的小姑娘儿都不放过,你太坏了,我喜欢。” 申怡对张固的计策是言听计从,这一次她没有跟贏来吵闹而是用了软功,所谓软功就是缠著贏来哭。这下子效果颇佳,贏来算是麻爪了。最后只得屈服答应无论如何也要把歷薇弄到手,生米做成熟饭,厉阳想不答应都不成,这招若冠以兵法那就是釜底抽薪之计。计策不错,奈何等到具体实施的时候才发觉不好搞,原因是贏来不会泡妹子。 这事儿作为母亲的申怡就没法教儿子了,可这事儿又不能让贏开知道,准確的说应该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於是乎,申怡给进贤宫的侍女来了个大换血,一时间进贤宫宫女的顏值位居西垂宫后宫之首。这可让蒙义和火烧开心死了,这么多美女天天环绕左右,蒙义只想对天说一个字,幸福啊! 但是幸福了没几天,教贏来泡妹子的重任落到了蒙义肩上,申怡给出的理由是:“能把一匹马养的那么色,绝对能把一个君子教成登徒子。蒙狼刺,这件事交给你了。” 封建社会没人权啊,蒙义小胳膊拧不过申怡的大粗腿,所以只好屈服,哥俩坐在进贤宫內大眼瞪小眼儿。 蒙义:“我说来,这玩意儿还用教?” 贏来:“人就没有生来知之的,不教不学怎么能会呢?” “还记得我是怎么评价梟雄的吗?” “你说梟雄是臭不要脸的英雄。” “对呀,若想把生米做成熟饭重点是臭不要脸,突出臭不要脸,贯彻臭不要脸,要一步一个脚印儿的把臭不要脸落到实处。” “这不是君子所为!” 蒙义看著贏来砸砸嘴说:“我知道为什么这世上的君子越来越少了,就因为他们不会臭不要脸找不到老婆,所以慢慢的就绝种儿了,唉!” 噗嗤,在一边伺候的玉蕊被逗得笑出了声儿,蒙义和贏来同时抬头一看,忽然发现玉蕊其实长得挺美的。於是,在蒙义的安排下,在玉蕊和火烧的配合下,贏来的特训开始了。 第106章 戏秦娥(中)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儘管蒙义费尽心思倾囊相授,但是贏来自幼受到的封建教育已经沁入了骨子里,想要他释放出自我的原始本性,其难度堪比逼著宫女爬大树。贏来在面对玉蕊和进贤宫其他侍女的时候还算是发挥自如,但是换別的宫的宫女就不行,他马上就会端起公子的架子。照这个进度,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贏得美人芳心。 哥仨坐在竹林內的草地上说著閒话,玉蕊领著侍女们在哥三面前忙忙碌碌,也不知道究竟在干啥。因为蒙义看见这帮宫女有的在给四只小狼洗澡梳小辫儿,扎蝴蝶结,这个算是比较正常的。不太正常的有往地上栽草的,还有把刚栽下去的草拔出来再栽一回的。还有蹦蹦噠噠摘竹叶的,古代的宫女都这么无聊吗? 实际上不是宫女们无聊,而是在蒙义面前刷存在感。后宫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一个阳光帅气浑身充满阳刚之美的正常男子出现在后宫,那不知道会搅起多少心中的涟漪。 进贤宫的宫女算是有福气的,因为她们能和贏来朝夕相处,也能天天见到蒙义这个特殊的存在。蒙义是这个后宫內除了君上和公子之外唯一全乎的男人,他的独特之处在於身为奴僕却活的比主子还自在。身份卑贱却颇有地位,孑然一身身无长物却很富有。真的是很富有的,这次回来蒙义得了不少赏赐呢,有土地有宅院,还有钱帛,只不过都被贏开交给君夫人申怡代管,说是等蒙义成年了再给他。 宫女们不敢对贏来有任何奢望,但对蒙义可是期待值颇高。只因为蒙义的身份和宫女们很相称,嫁给蒙义的可能性比较大。聪明的宫女们看出来了,嫁给蒙义那绝对是脱离苦海绷紧福窝。 以前宫女们因为蒙义成天戴著面具,又加上关於蒙义相貌的传说,所以宫女们心中对蒙义颇有些忌惮。但是相处的时间长了宫女们发现,其实蒙义是一个很温柔很有耐心的人,尤其是对她们这些美女来说可以算是关心备至。 比如某宫女被火烧舔了脸之后,蒙义会走过来给那宫女擦乾净脸之后说:“我家火烧很爱乾净,可能是因为你脸上有点脏的缘故它才舔你。现在好啦,我替你擦乾净了,女孩子就要乾乾净净的才好。吶,这是给你的。” 一个小锦袋掛在宫女的衣襟上,里面是蒙义用蜂蜜做的块,小小的甜甜的,最招侍女们喜欢。每到这时,那宫女必定是双眼亮晶晶的陶醉在幸福当中。 再比如,火烧喜欢劫道,而且是看上谁就劫谁。那些年龄大一点的性格沉稳些的宫女,每当被火烧踩住裙子后便停在原地不动,只需等一会蒙义就会寻著火烧的叫声找来,隨后把宫女从火烧的魔蹄儿下解救出来。每到这时候,蒙义都会温和的对宫女说:“你很聪明,也很稳重,我最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吶,这是给你的。” 同样一个小锦囊掛在宫女的衣襟上,这时候任何一个宫女都会被幸福的几欲晕倒。 当然,也有年龄比较小的刚进宫的宫女经验少,被火烧踩住裙子之后不是撒腿就跑就是跟火烧比谁力气大。结果是撒腿跑的啪嘰一声拍在地上,跟火烧比力气的全部败在火烧的蹄子下面,倒霉的还可能把裙子扯破。 每到这时,蒙义就会赶走得意洋洋的火烧,隨后把宫女从地上扶起来,细心地给人家拍去身上的土,然后捏一下人家的小鼻子说:“挺大个人被一匹马欺负,还好意思哭?下次不用跑,火烧是看你漂亮喜欢你跟你玩呢。別哭了,再哭就不美了。吶,这是给你的。” 每到此时这些涉世未深的小宫女们都会觉得其实入宫也挺不错的,至少每天都能遇到这个戴著面具的叫做蒙狼刺的人。最主要的是,他好温柔喔。渐渐地没有宫女再关心蒙义长得啥样了,於是蒙义就成了眾多宫女心目中的男神,午夜春梦里的唯一主演。这一波宫女在梦中喊得最多的就是:“狼刺,狼刺哥哥,嗯~~~~~~” 由於蒙义太耀眼了,进贤宫的宫女们打算吃独食,好东西要分享这个道理在她们心中根本不存在,所以有关蒙义的新说法悄悄从进贤宫流传出去。 宫女甲:“你知道吗?进贤宫的那谁跟我说,蒙义是个妖精变的,他善於变化法术高强,只是修炼的还不到家脸还是原来的样子所以戴著面具嘞。” 宫女乙:“是嘞是嘞,我也听进贤宫的那谁说,蒙义白天是男夜晚是女嘞。” “哇,好嚇人耶~~~~~” 宫女丙:“你们说的都是皮毛,我听玉蕊姐姐说了,蒙狼刺天赋异稟夜御百女而金枪不倒,不仅不会疲倦反而越战越勇!玉蕊姐姐说了,这是他在采阴补阳炼化金丹,等他採购七七四千九百个少女的真阴之后,就会白日飞升羽化成仙!” “这位姐姐,蒙狼刺羽化成仙了,那七七四千九百个少女呢?” “呵呵,都被他吃啦!” “哇,好厉害呀!” 所谓人言可畏,在玉蕊的精心策划下,进贤宫的宫女们胜利的获得了蒙义的独家专享权。蒙义是无所谓了,反正他现在也不著急,一帮如似玉的大姑娘成天围著他转要是能召集才怪嘞。但是蒙义不著急火烧著急,它好不容易学会蹄踩石榴裙,戏耍美娇娥的本事,如今只能在进贤宫內使用这太没有新鲜感了,也太没有成就感了。於是,火烧趁著哥仨閒聊的功夫,偷偷跑出进贤宫,四处张望一番之后一头扎进一丛茂密的翠竹后面。 蒙义抬眼看了一下跑远的火烧碰碰贏来说:“你得跟火烧学。” 贏来嘆了口气说:“我还没一匹马活得逍遥呢。” 蒙放:“我觉得在宫里不合適,这里女人太多了,咱们换衣服去宫外溜达溜达咋样?” “好主意!” 贏来:“等下,本公子觉得不如我们三个都戴上面具,这样狼刺也不会显得那么扎眼了。而且戴上面具时的感觉真的很不一般,我都有些喜欢上戴面具了。” 蒙义:“这说明了在你內心深处有一种有一种强烈的自卑感,你很想用面具掩盖自己,想让自己不被注意。这可不好哇,你將来是要当君上的呀。” 贏来:“不是这样子的,我戴上面具之后,感觉很兴奋,特別想干点什么坏事。”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蒙放:“把生米做成熟饭?” 蒙义:“好主意!別急,我要想一个稳妥可行的计划。” 唰唰唰,蒙义隨手在地上画了一个平面图隨后用树枝指著图说:“这是老歷家,这是前院这是后院,这是歷薇住的地方。” 贏来一把拉住蒙义的手说:“等等,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这个,这是君夫人,也就是你娘告诉我的。” 贏来看著蒙义一副你敢骗我我就哭给你看的表情,蒙义立即败下阵来如实交待:“这是张阴人给我画的,其实我也没去过,是张阴人去了之后给我画了张图我记在心里的。” 蒙放:“天呀,堂堂上卿怎么会干这样齷齪的事情?” 贏来:“张先生应该不至於如此猥琐吧?” 最⊥新⊥小⊥说⊥在⊥⊥⊥首⊥发! 蒙义:“咳咳,其实老张是相中了少上造夫人的二哥家的三小姐的表妹的妹妹。那姑娘好像现在住在老歷家,具体因为啥不知道,反正挺悲悽的。你们知道,张阴人比较喜欢扶弱济贫,尤其是这样无依无靠的美女正是他扶弱济贫的首选。所以,张阴人隔三差五就往老歷家跑,好处就是那姑娘的待遇提高了,现在就跟歷家的嫡女也就是我们想给做成饭的那堆生米一样的待遇。我这样说你就明白了吧?其实这张图是张阴人私会美人儿用的线路图,接过被我顺手拈来,据为己有了,嘿嘿。” 蒙放:“那还等啥,我们杀將过去吧!” 贏来兴奋地搓著手只顾点头嗯嗯嗯,蒙义拍著贏来的肩膀说:“隱藏在你內心深处的原始野性就要被激发出来了,不过我们是君子,君子要讲求风度。用强不是首选,我们要步步为营,攻心的同时攻城,赞给她来个內外同时崩溃,怎么样?” 贏来:“我觉得是不是先预演一下子,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蒙义想了想说:“也对,小放那一套都是战场上拼命的手段。小来你,唉,不提也罢,是得演练一下。玉蕊,玉蕊!带著姑娘们去床上呃去宫里等著。” 眾侍女欢呼一声爭先恐后的跑回殿內,蒙义哥仨合计了一下正准备开始演练,不想从宫墙外传来一声娇呼:“救命呀!哈哈哈,嘻嘻嘻。快来人啊,呜呜呜呜~~~~~~” 不用问火烧得手了,蒙义拍拍迎来的肩膀说:“火烧才是真正的实干家呀,火烧出马,我们赶紧救人吧,这回好像不是熟人。” 哥仨嗖嗖嗖躥上宫墙往下一看,只见火烧踩住一位娇小玲瓏的小宫女的红裙,贏脑袋轻轻顶著小宫女的腰眼儿,应该是顶到了小宫女的痒痒肉上,弄得那小宫女一会哭一会笑,那情景煞是有趣。 蒙义说:“你俩在墙上看著,看我给你们做个示范。” 嗖,一招燕子钻云,隨后是平沙落雁。落地之后蒙义瀟洒地甩甩额前碎发然后晃著膀子走向小宫女儿。 “这位妹妹,你需要我帮助吗?” 不问还好,那小宫女一看是蒙义立即惊叫一声:“啊~~~~~~~~~~~” 这一声啊,中气十足,响彻云霄惊起一群燕燕雀雀喳喳飞过,撒下数根羽毛,几滩鸟屎险些砸在蒙义头上。蒙义掏掏耳朵说:“人儿不大嗓门挺高哇你。瞎叫唤啥?我是来帮你的,等著我这就把马轰走。” 蒙义刚刚靠近那小宫女不料那小宫女再次发出惊叫:“啊~~~~~~” 蒙义气得伸手捂住小宫女的嘴巴,那小宫女双眼一翻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第107章 戏秦娥(下) 蒙义慌忙抱住小宫女把她放到地上,隨后掐人中摸脉搏还听了听小宫女的心跳。此时蒙义才发现这小宫女长著一张五官精致的脸,细嫩的皮肤晶莹剔透恍若水晶中掺杂了羊脂一般,紧闭的双眼也掩盖不住浓密漆黑的长睫毛,俏挺的鼻樑柔嫩的双唇无时无刻不在散发著少女的光泽。最重要的是,这丫头的身材极好,可谓人小胸大,整个人就跟个瓷娃娃似的。 贏来:“狼刺,你是要给我示范用强嘛?” 蒙放:“快点啊。” 蒙义:“闭嘴,我这是在救人呢。” 哈呼,蒙义一手捏住小宫女的鼻子,一手扒开小宫女的嘴巴,来了个口口相对吹气式,这让墙上的贏来和蒙放险些从墙上摔下去。就在蒙义准备给小宫女来个心臟復甦术的时候,小宫女睁开了双眼,她一见眼前的蒙义立即坐了起来双脚蹬踹著地面往后挪,一双小手儿挡在眼前不停地晃著。 “蒙狼刺你放过我吧,我还小吶不够你采阴补阳的,我不想死呀,哇!” 蒙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不过他就是变成彩虹也没人能看见他的脸色。宫墙上的贏来和蒙放笑得前仰后合,先后从宫墙上栽了下去。蒙义气得怒吼一声:“闭嘴!在不闭嘴我吃了你!” 小宫女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用小手捂住嘴巴,只露出一双大眼睛可怜吧唧的望著蒙义。蒙义这才发现,这丫头的的眼睛好大好清澈,就像两汪清泉一样。 “咳咳,你別害怕,我不会害死你的。別听他们瞎说,我根本就不会采阴补阳。那匹马是我的,平时不太听话喜欢欺负宫女,所以听到你的喊声我就赶过来救你,这下你明白了吧?” “嗯嗯,嗯呜呜呜~~~~~~” “咋又哭了呢?吶,这个给你吃,吃了就不哭了。” 小宫女使劲捂著嘴拼命摇著头就是不肯吃蒙义送到嘴边的,蒙义嘆了口气心中暗暗埋怨玉蕊,蒙义叫她替自己挡挡宫女们的骚扰可没让她毁自己呀。这傢伙给传成啥样了,这以后怎么见人啊。 “那个,不哭啊,你是哪个宫的?” “我呃呃,我是新来的~~~~” “那你叫啥呀?” “我呃呃呃呃,我呃叫灵儿~~~~~” “灵儿呀,很好听的名字呀,人长得也可爱。灵儿乖,不要被那些姐姐们骗了,你看我像是她们说的那样的人吗?” “呃呃呃,呃~~~像~~~~” 这么沟通实在是太费劲了,蒙义打算放弃跟这个小宫女沟通,他决定换贏来过来。没想到他刚一转身却被一只小手拉住,回身一看只见灵儿可怜吧唧的望著自己,那双大眼睛满是哀求的眼神。蒙义最怕这样的眼神,简直是没有丝毫的抵抗力。蒙义蹲了下来问灵儿:“我不是不管你,我是去找个侍女来帮你,免得你见到我就害怕。” 灵儿抽抽搭搭的说:“我不想让姐姐们来帮我,她们会笑话我的。” “这有什么可笑话的,好多宫女都被火烧踩过裙子呢。” “我跟她们不一样,她们一定会笑话我的~~~~” “你跟她们怎么不一样啊?” “我,我,我尿裤子啦,哇~~~~~~~~” 蒙义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他真没看出来玉蕊是个天才的造谣专家,既然能让新进宫的小萝莉因为一句传言就嚇尿了裤子,这是个人才呀,回去得好好培养她。 蒙义看著小萝莉灵儿的双眼说:“你相信我吗?” 灵儿点点头,蒙义继续说:“把小手儿张开。”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这回灵儿真听话,两只小手儿左右张开一副要抱抱的样子。蒙义忍著心里的想犯罪的衝动,一把把灵儿从地上抱了起来快步走向进贤宫。这时候,宫墙上冒出俩脑袋。 贏来:“咦,人呢?” 蒙放用手一指:“在那,狼刺把那个小丫头抱跑了。” 贏来一摆头说:“追!” 进贤宫后殿,玉蕊领著仨宫女围著一个大木桶转悠,木桶里蹲著灵儿。现在的灵儿被热水一泡浑身带著胭脂红,这丫头本来长得就好看,现在这样就更加招人,玉蕊和仨宫女都忍不住伸手摸著灵儿的肌肤,灵儿因为被摸痒痒了所以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当灵儿打扮停当被带到贏来、蒙义和蒙放的面前时,贏来惊呼一声说到:“好个灵气逼人的小丫头哇。” 蒙放:“嗯嗯,小仙女一样的。” 蒙义:“留下,等养肥了给本尊采阴补阳。” 侍女们笑成一团,现在灵儿也知道之前听到的那些传言都不是真的,所以也不在害怕,只是害羞地搓著小手儿怯生生的站在那里。蒙义向她招招手,灵儿回头看了一眼玉蕊,玉蕊说:“去呀,怕什么呢?” 灵儿来到蒙义的面前,蒙义把一个小锦袋掛在灵儿的衣襟上。 “吶,这是给你的。尝尝,很甜的。” 灵儿摘下锦袋打开捏起一颗块塞进嘴里,立刻她的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笑容,那一刻蒙义都觉得整个宫殿都黯淡了,因为所有的光芒都被灵儿脸上散发出的迷人光彩所掩盖。 贏来看著灵儿半晌之后才说:“才这么大就这样出色,长大了绝对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得好好奖励一下火烧,它看美女的眼光果然不差。玉蕊,报备內庭监,留灵儿在进贤宫。” 灵儿一听这话喜出望外,连忙跪倒叩首说:“灵儿谢公子垂怜。” 最⊥新⊥小⊥说⊥在⊥⊥⊥首⊥发! 贏开哈哈一笑说:“起来吧,以后你就跟著狼刺。谁敢欺负你你就告诉狼刺,保准欺负你的人再也不敢对你有非分之想。” “喏。灵儿拜见,狼刺哥哥。” 蒙义看著灵儿心说这丫头的智商和名字很搭,真的是很机灵呢。在这个女人地位低下的时代,像灵儿这样的就算再出色也不过是个玩物而已,但既然遇到了就是缘分,就把她当家人对待吧。 玉蕊安排好住宿地方之后领著灵儿去了內庭监,隨后又领著灵儿来到先前住的十几个人一间的房间內取回灵儿的物品。屋內的宫女们看著变小仙女似的灵儿,一个个羡慕有加。出门之前灵儿回头指著屋里的一个大宫女说:“姐姐说的都是骗人的,狼刺哥哥才不像你说的那样子呢,他是最好的哥哥呢。” 说完之后灵儿拉著玉蕊的手蹦蹦噠噠的走了,灵儿走后宫女们议论纷纷,都羡慕灵儿的好命可以去公子殿內当差。西垂后宫谁都知道进贤宫是个跟天堂一样的地方,因为在那里当差的奴才才活的像个人,所以谁都想去进贤宫,但这样的幸运儿毕竟是少数,眾宫女不由的哀嘆自己命不如人。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紫衣年纪和灵儿相仿的小宫女蹦了进来,这小丫头论顏值和灵儿是一个层次的,只不过这丫头显得很是活泼。她一进来就喊:“各位姐姐在说什么呢?灵儿呢?” 一位宫女站起身来说:“紫嫣妹妹,咱们是一起进宫的姐妹,可只有你和灵儿是有福气的。灵儿被公子看中,留在进贤宫了。” “啊?真的呀。灵儿那么好命,不行我得去看看。” 嗖,紫嫣说走就走,眨眼间就杳无踪跡。那宫女嘆了口气说:“听见没,紫嫣妹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她能跟著君主这也是福气呀。君主虽然调皮了些但心地是好的呀,就是我们这些人还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呢。” 眾宫女低头不语,各想心事。紫嫣蹦蹦跳跳来到进贤宫外,对著门口值守的武士一咧嘴。 “嘿~~~~~~~” 那五大三粗的武士好悬没笑出来,隨后大手一挥,紫嫣蹦蹦噠噠的跑进进贤宫。紫嫣还是第一次来进贤宫,她不知道该往哪走,就在她东张西望想找个人问问的时候,紫嫣身后传来的一连串的声音。 噠噠噠,噠。咴~~~~~~~~ 紫嫣顿觉裙子一紧,想迈步可是却怎么也走不动。 “谁呀,谁敢如此放肆。我警告你啊,你再不放开我我就稟告君主砍了你脑袋!快放开我!” 火烧踩了这么多美女的裙子还是第一次遇见像紫嫣这样气焰囂张的呢,火烧心中的八卦之火瞬间被点燃,於是这廝把大脑到往紫嫣的小肩膀上一放,伸出舌头哧溜就舔了一口紫嫣的脸。 “啊!非礼呀,来人呀,救驾哇!” 这时候蒙义三人恰好不在,正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现在火烧就是进贤宫中最大的爷,那威风耍得是啥也挡不住了。於是乎火烧左一下右一下给紫嫣洗了个脸,直到玉蕊和灵儿听见声音跑过来才把紫嫣从魔蹄儿下救出。 紫嫣刚一获得自由就哭著跑了,临走之前还喊了一句:“你这色马,你给我等著!” 紫嫣一溜小跑来到后宫东侧的月华阁,她一头冲了进去两只小手竖在嘴边喊著:“君主,你的小紫嫣被一匹马给欺负啦,你快出来给紫烟报仇哇,不然紫嫣就没脸活啦。我就,我就用这根绳子把自己吊死在这里!” 紫嫣手中的拿根绳子不知道是谁掉落的,应该是一根麻布腰带,看著那隨便晃一晃就往下掉线头的带子,別说是个人,就是一只猫怕是也吊不死呢。就在紫嫣大呼小叫的威胁自家主子的时候,一双手猛地从身后搂住了紫嫣的腰。紫嫣惊叫一声回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穿白袍的少年贵族正死死抱著自己,一张俏脸贴在自己的脖颈间贪婪的闻著。那少年邪魅的笑著说:“小嫣嫣,是不是想本公子了呢?来,给本公子笑一个~~~~~” 第108章 色马休走 通往进贤宫的路上一个身穿白袍的小公子,气势汹汹的走在前面,小公子身后跟著一帮宫女紧紧追赶,为首的紫嫣边走边吱吱喳喳的诉说著火烧是怎么调戏她的经过。这位小公子满脸怒气挥舞著小手儿说:“敢调戏我家小嫣嫣,简直是色胆包天,本公子一定要把那匹色马给阉嘍!” “阉了色马!” 一帮小宫女振臂高呼气势很是不凡。小公子来到进贤宫门口,守卫一见小公子连忙抱拳施礼说:“拜见君主。” “我家兄长可在?” “回君主,公子不在。” “蒙狼刺可在?” “狼刺也不在。” “那色马在否?本公子要阉了它!” “应该在。” “让开!” “君主请。” 小公子气哼哼的领著一帮宫女呼啦一声闯进进贤宫內,那守卫摇了摇头对另一个守卫说:“火烧有难了。” 那个守卫呵呵一笑说:“放心,火烧可没那么傻,刚刚我看见它从侧门溜了出去。而且,就算被小君主捉住,小君主也奈何不了火烧。” 先前那个守卫哈哈一笑说:“也对,所以我们就不操心了。” 那位小公子气哼哼的闯进进贤宫,见到宫女先抱住调戏一番隨后扔到一边,见到宦官一脚踹过去老霸道了。可是这位小公子在进贤宫內转了一圈儿犄角旮旯都找遍也没看见火烧的一根毛儿。小公子气得掐著腰踩著一个倒霉的宦官逼问火烧的下落。 这位小公子虽说是穿著男孩的衣衫梳著男孩的发誓,但是她的身材动作却將她的性別完全出卖。因为这位小公子不仅长得闭月羞犹如玉人儿一般,最关键的是这位小公子和灵儿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人小胸大。那身月白长袍虽说是男款的但却是掐腰儿的,再系上腰带就把这位小公子的曼妙身材勾勒的更加曲线玲瓏,很显然这位小公子是个有点男孩子气的小闺女儿。 玉蕊领著灵儿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玉蕊拜见君主,不知是谁惹了君主,玉蕊一定稟告公子重重责罚於他。” 小公子一脚把那个倒霉的宦官踹到一边,她蹦到玉蕊面前搓著小手笑嘻嘻的说:“玉蕊呀,几天不见越发的珠圆玉润了,看得本公子心里直痒痒。快,让本公子亲亲。” 玉蕊尷尬地说:“君主,您到底有事没事呀?” “有事儿,那色马呢?” 玉蕊看看四周说:“火烧一天到晚瞎逛,这回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灵儿你看见火烧了吗?” 灵儿摆摆小手说:“没看见。” 小公子一把把玉蕊扒拉到一边,就像是发现宝贝一样两眼冒光的看著灵儿,一双小手儿秒变小魔爪直衝灵儿胸前抓去。 “哎呀,我家兄长宫里居然藏著这样一个极品,快让本公子抱抱。哇,好大好大。嫣嫣你这个不爭气的,本公子给你吃了那么多好吃的,你那怎么就是不大呢?” 紫嫣气恼的双手一拖一挤说到:“哪里小了,分明很大噠!” 小公子撇撇嘴说:“你那是挤的,有本事把手放下。你看人家再看看本公子,这才叫真材实料傲人双峰嘞。” 玉蕊哭笑不得地说:“君主,你要是找火烧最好到別处去看看,不然它会一直逛到公子回来,到时候怕是不好下手了。” 小公子一愣挠著脑袋说:“你说得对,本公子险些忘了正事。但是那色马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嘞?” 就在这时,进贤宫南墙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救命啊~~~~,狼刺哥哥快来救我人家~~~~~~” 小公子大笑三声:“哈哈哈,色马呀色马,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来。今日本公子要替天行道阉了你这色马。追呀!” 呼啦一声,小公子领著一帮鶯鶯燕燕呼啸而去,玉蕊一把拉住想要跟上去的灵儿。 “你干嘛去?” “我去帮助火烧逃脱哇。” 玉蕊一指头戳在灵儿脑门儿上说:“你当火烧是啥子吗?放心啦,不会有事的。走,隨姐姐回去学绣儿。” 火烧正得意洋洋的踩著一位宫女的裙子,低头吃著宫女手中里的果子,那样子十分的愜意。那宫女脸上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笑嘻嘻的餵著火烧,有一搭无一搭的喊两声救命,显然她是故意让火烧踩住的。 小公子轻盈的跑了过来,离得老远就喊:“那位姐姐不要惊慌,本公子来救你。色马,今天你死定了!” 那宫女一见来的是小公子,俏脸之上升起一片失望的表情,她悄悄推了一下火烧,低声说到:“后宫小魔王来了,快跑!” 火烧很是听话撒腿就跑,那小公子一见火烧要跑大喊一声:“色马,休走!” 火烧才不听她的呢越不让跑就跑得越快,三蹦两绕就把小公子一帮人甩得远远地。小公子气得撩起长袍下摆撒腿猛追,后面一帮小宫女可算倒霉了,长裙虽然好看但却极不適合奔跑,宫女们一个个累的气喘吁吁。紫嫣满头大汗的喊著:“君主等等我们呀。” 小公子头也不回的喊著:“小嫣嫣,你这个懒丫头,你那两坨又不大为何追不上我,分明是想偷懒,快跟上不然今晚没饭吃!” 后宫內上演了一出追马大战,火烧在前面跑的是轻鬆自如还能时常回过头来咴咴两声像是在说:“你来抓我呦~~~~~~~” 这一套一追弄得是鸡飞狗跳,火烧一路横衝直撞,被它撞到的宦官沿著道路倒了一溜,火烧是见到宫女就绕开,见到宦官就直接撞上去,所以宦官们倒霉了。 火烧边跑边回头看著身后那帮累得一溜歪斜的小丫头片子,它心中得意极了,跑得是摇头摆尾风骚至极,把后面的小公子气的是怒火衝天骂声不断。 就在火烧再次回头看的时候,却突然感到自己的马嚼子被人一把攥住。这力气可是不小,硬生生的將火烧拉住。火烧生气了,掉过头来张嘴就咬,可是当它看清眼前是谁的时候,立即低眉顺眼装出一副乖宝宝的样子任凭那人摸著自己的脑袋。 那人哈哈大笑说:“哈哈哈哈,好马啊好马,怎么就这么灵性呢?寡人每次见到你总是禁不住想笑,你怎么就那么让人开心呢?哈哈哈哈。” 那小公子气喘吁吁跑到那人面前拱手施礼道:“拜见父君。” 贏开慈爱的看著小公子说:“玥儿,不跟你母亲学习女红,却跑出来调皮,被你母亲知道又该罚你了。” 最⊥新⊥小⊥说⊥在⊥⊥⊥首⊥发! 这位小公子的名字叫玥贏,是贏开和申怡的嫡女,也是贏来的亲妹妹。老丫头一般都能得到父母的娇惯,这玥贏自然更是被贏开和申怡视为掌上明珠。玥贏自然也是伶俐可爱,虽说有点调皮那也是因为还小的缘故,所以贏开和申怡对她不免骄纵了些,以至於玥贏在西垂后宫被人私下里称为“后宫小魔王”。由此可见,这丫头可爱是可爱,但是调起皮来也是很令人头疼的。 玥贏面对贏开的问话不慌不忙的答到:“回稟父君,火烧马仗人势、肆意妄为、祸乱宫廷,不教训教训它就会更加肆无忌惮。玥儿打算抓住它重重处罚!” 贏开哈哈大笑,回身看看身后的百里棲和厉阳说:“两位爱卿看见没,寡人家中出了个女中豪杰呀。” 百里棲和厉阳相视一笑,百里棲说道:“君主冰雪聪明,娇憨可人,所说淘气了些但心底却是极好的,恭喜君上。” 厉阳笑著说:“君主小小年纪就懂得维护后宫秩序,长大之后还了得?真不知哪家的才俊有这么大的福气能够娶君主为妻。” 百里棲呵呵一笑说:“厉大人话里有话呀,若有所请,百里棲愿效犬马之劳。” 厉阳哈哈大笑说:“不敢不敢,厉阳何德何能胆敢偏劳大上造哇。” 贏开哈哈一笑转身问玥贏:“我儿打算真么处罚火烧?” “父君,玥儿打算阉了它!” 噗,百里棲和厉阳忍不住笑了出来,贏开更是捧腹大笑,他指著玥贏说:“哈哈哈哈,玥儿呀玥儿,你可真是父君的开心果呀。父君告诉你,火烧阉不得呀。” “为何?” “因为火烧是一匹,母马!哈哈哈哈。” 唰,玥贏粉嫩的小脸儿上腾起一片胭脂红,堂堂大秦君上的爱女居然要將一匹母马阉割,这事传出去不知要笑死多少人。想要把一匹母马阉嘍,这件事基本上很难。 玥贏懊恼的跺了一下脚哼了一声转身跑了,只留下贏开、百里棲和厉阳哈哈大笑。而火烧趁这个机会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贏开很是开心,这是他最近以来笑的最爽朗的一次。他转过身来问身后的侍卫长蒙统:“来儿和狼刺何在?火烧该开始训练了,不然就晚了,那可是一匹能够叱吒疆场的好马呀,总是任其閒逛可不好。” 蒙统答到:“回君上,公子和狼刺出宫去了,说是要体察民情。臣会命人立即开始训练火烧。” 贏开点点头说:“来儿回来之后改变了许多,寡人心中甚是喜欢,多出去走走看看很好,这后宫是养不出参天大树的。” 百里棲点头赞道:“君上所言有理,臣请君上为公子延请名师。” 厉阳说到:“臣附议。” 贏开看著二人说:“还用请吗?就劳烦两位爱卿了。” 百里棲拱手回答:“君上对臣信赖有加,臣定当竭尽全力辅导公子。” 厉阳隨后说到:“臣请君上再加一人。” 贏开微微一笑说:“厉卿说得是张阴人吧?” 三人哈哈大笑,贏开摸著鬍子说:“好,就依两位爱卿之意。” 犬丘城西街上,坐在马车上的张固忽然打了一串喷嚏。张固掏出手绢擦擦鼻涕说:“嗯,有好事儿。” 他隨手一杨,手绢飘飘悠悠落到了街边三个戴著面具的少年身边。 第109章 再遇闻君 蒙放捏起手绢皱著眉头展开看过之后说:“张上卿也真是的,报个信还真拿手绢擦鼻涕,也不怕那墨把他的脸染黑。” 蒙义说到:“这就是他的风格,要不怎么叫张阴人呢。手绢上写的啥?” “鈹在歷府,薇自后门遁,往进学馆去也。” 贏来摸著面具说到:“看来,薇姐不大喜欢贏鈹,这分明是在躲他。哈哈,本公子的机会来了。” 蒙义:“嗯,看你那猥琐的样子,不装君子了?” 贏来诧异的问:“我戴著面具你都能看出我的猥琐?” 蒙义双手抱臂抖著左腿说到:“我虽看不见你的脸,可是从你的声音就知道你现在脑海中满是齷齪的画面。很好,我喜欢。需知態度决定成败,你务必保持这个猥琐的態度,一会见到歷薇一定要更加猥琐才是。” 贏来:“我总觉得你在坑我。” 蒙义:“真是好人难做,我这是在帮你。兄弟们,猥琐起来。” 哥仨站成一排晃著膀子在西大街上像螃蟹一样横著走,螃蟹横著走是因为天生就那样,可这哥仨横著走却是装出来的,而且专门往女子多的地方闯。弄得很多过路的女子看著这仨戴面具的坏小子嗤嗤偷笑,原因无他,这个仨怎么装也装不像。市井里的痞子多了,也不乏横行霸道之徒,这样的人就算好好走路浑身上下也带著一股痞气,那是根本就不用装的。而这哥仨不一样,虽说也是横行霸道,但是每每遇到老人孩童都自动停下让在一边,单单只堵那些身材窈窕面貌俊俏的小姑娘。而且把人家劫住之后,只是傻乎乎的对著人家笑,剩下的就不知道该干什么说什么了。 按理说蒙义不应该这样子,他的心理年龄可是很成熟的。但是,蒙义在重生之前只顾著出任务了,跟们就没时间泡妹子。部队上的那些女兵太熟悉了,基本上不是姐姐就是妹妹,哪好意思跟人家眉来眼去的,再说都那么熟了也没感觉呀。儘管兄弟们没事的时候互相切磋经验,蒙义从中受益匪浅,但也仅限於理论层次的,实践经验还不如贏来丰富,蒙放那个傻小子就更別提了,简直就像一张白纸一样纯洁。 哥仨在街上装坏蛋,每每拦住一位美女的时候,人家肯定先是一愣。等明白这个仨就是外强中乾的生瓜蛋子之后,那脾气温柔的就会嫣然一笑,然后从昂首挺胸从哥仨中间穿过,如一阵春风一般飘走只留下裊裊余香,害得哥仨盯著嫁人的背影口水滴答。遇到那脾气比较大的姑娘,人家必定会不耐烦的从篮子里抽出浣衣用的捣衣杵,举到哥仨面前示威似的晃著。脾气大的还会说一句:“愁啥,再瞅就揍你们!” 秦地男儿彪悍勇烈,女子也不比男儿差多少,说打还就真敢打,而且打了也白打。按秦律,调戏良家女子若遇女子反抗或报官之后,就算是身为贵族也必须接受处罚,通常是赔金。若是普通男子,处罚就更重一些,若是被女子打了,那就自认倒霉吧。普通男子因为这事被女子打一顿之后,到了官府还得被再打一次,通常是用大棍揍鞭子抽。所以秦地男儿一般不会当中调戏良家女,你若喜欢上门提亲就是。当然,也有当街拦住表白爱慕之情的,这样是不会被打的。最多姑娘不愿意了白你一眼,最一口唾沫也就过去了。所以在秦地,就算是个痞子也都懂规矩,知道啥该干啥不该干。 遇到这样脾气大的女子,哥仨只好让出道路恭恭敬敬得让人家过去,如此一来逗得街边的贩夫走卒男女老少无不哄堂大笑。这笑声没恶意,只当是看到自家子侄辈的坏小子或者邻家的孩子出来淘气罢了,大家只当是在看趣事,乐呵乐呵罢了。 街边上一个水果摊前,一位身穿粉色长裙的女孩正在挑水果,这姑娘身材不错皮肤也好,说话慢声细语一看就是个温柔的女子,看那衣著打扮应该家境不错,哥仨一对眼神围了上去。 蒙义捅捅贏来,贏来踌躇半晌这才硬著头皮上前说到:“嘿嘿嘿嘿,这位姐姐买水果呀?” 姑娘看了一眼贏来抿嘴一笑柔声说:“是啊,你想吃吗?” “呃。”贏来没词了,尷尬的站在那里不知该咋办。 那姑娘果然够温柔够善良,拿起三个果子塞到贏来手中。 “弟弟你还小,可別学那些游手好閒之徒到处惹人生厌。吶,姐姐请你吃果子,一人一个,吃完赶紧回家吧。” 贏来捧著果子不由自主的说了一句:“多谢厚赐,今日之恩来日定当报还。” 那姑娘惊奇地看著贏来说:“你是个读过书的,干嘛不学做个君子。好弟弟听话,快快回家好好读书將来做个有用之才,几个果子不值什么不用谢。” 蒙义嘆了口气,知道这回又白瞎了,这都讲上大道理了还怎么猥琐呀。哥仨衝著姑娘抱拳施礼连连道歉加感谢,这可把买水果的老头儿乐坏了。老头儿指著哥仨笑骂:“三个瓜娃子善良的跟兔子似的,还学人家调戏良家,哈哈哈哈,笑死老头我了。” 那姑娘微微一笑说:“大伯年轻时想必也是如此的。” 老头一拍胸脯说到:“老头儿我年轻时比他们强多了,见了似你这般美貌女子绝对是好话不断,往往夸得她们笑声不断投怀送抱。大伯跟你讲,这男子要取悦女子必须三到,眼到嘴到手到。离著老远就要看准哪个姑娘容易动心,隨后好言好语跟上,同时买些姑娘爱吃的零嘴送上,这就成了。” 哥仨竖起大拇哥表示佩服,那姑娘嫣然一笑说:“大伯说得很好,可如今大伯年事已高怕是也不行了呢。” 老头儿一梗脖子说到:“怎么不行,你且让开今天看看大伯的本事。你看迎面走来那位女子就很好,你们看著大伯三句定乾坤。” 老头儿离著老远就对那位女子放电,一双昏老眼此时精光四射频频眨动。不料老头儿身后一声狮吼:“你这老不死的,放著生意不做到处发骚,老娘没把你收拾好是不!” 只见一老妇蹦了出来揪住老头儿一顿狠揍,老头儿捂著脑袋蹲到墙角连连告饶,周围人等笑成一片。那姑娘喊了一声:“姐妹们快来。” 哗,一帮大姑娘小媳妇围了上来拿了水果走就走。那老头儿喊到:“那丫头,原来你在使诈。” 老妇怒吼:“都这样了还不放过小姑娘,看来收拾的还不够,看棒!” 砰砰砰,捣衣杵雨点般的砸了下去。蒙义连忙上前拦住老妇说:“婆婆息怒,教训一下就好,打坏了不还是您受累吗?” 那老妇一听笑道:“这孩子会说话,看在你的边上暂且饶了这个老不死的。咦?我家的水果呢?那个小蹄子你给回来!你们三个也別走,你们跟那个小蹄子定是一伙的,你们等著!” 老妇拎著捣衣杵追了出去,蒙义使个眼色哥仨趁著混乱的当口溜之大吉。哥仨跑进一条小巷躲在暗处观望一番之后没见到那老头和老妇追来这才放下心来。哥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得同时笑了起来。 贏来:“哈哈,好有趣哇。” 蒙放:“是啊是啊,刚才那个姐姐太机灵了,我喜欢。” 蒙义:“瞧你们那点出息,咱们走吧,进学馆好像就在这条巷子里。” 哥仨继续晃著膀子向前走,远远的就看见掩映在翠竹林中的草堂,听到了朗朗书声。迎面走来一个肩扛锄头的农夫边走边说:“关关雎鳩,那啥之洲。啥啥啥女,啥啥啥求。哈哈,我真有才。年轻人你们说是不?” 哥仨一起说了一个字:“我呸!” 农夫哈哈大笑而去,哥仨正要向前却见一辆马车停在学馆门口。贏来刷的一声躲到蒙义身后,蒙义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车上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小来別躲,姐姐早就看见你了,出来。” 从车上下来一位绿衣美女,这美女十五六岁的年纪,长的是珠圆玉滑貌若天仙,那身材更是曲线玲瓏曼妙无比,整个人往那一站就像春日池塘边的杨柳一般婀娜,又像夏日荷一般娇艷。 “狼刺,这就是薇姐,我该怎么办?” 最⊥新⊥小⊥说⊥在⊥⊥⊥首⊥发! “还能怎么办,上!” 蒙义晃著膀子就往前走,不料蒙放一胳膊把猛一扒拉到一边,磕磕巴巴的说道:“不,不可莽撞。” 蒙义诧异了,什么情况啊这是?难道说孟放这傻小子看上了歷薇?这身份差的不是一般的大呀。 贏来一步步挪到歷薇面前老老实实的施礼。 “拜见薇姐。” 歷薇嘻嘻一笑摘下贏来的面具说:“以为戴著面具姐姐就不认识你啦?哼哼,刚才你们在街上的丑態姐姐都看在眼里,回头稟告君夫人重重罚你。” “薇姐~~~~~~” “咳咳,不要求我,求也没用。除非~~~~~~” “除非什么,薇姐请直言。” “除非把那白狼借我玩两天。” “啊?这个跟我说没用,得狼刺答应才行。” “哦,哪个是蒙狼刺?” 蒙义一脚把蒙放踹了出去,蒙放那个傻小子猝不及防踉踉蹌蹌来到歷薇面前,那狼狈相让歷薇不禁笑了一下,只这一笑就让蒙放好似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立在原地呆若木鸡。 “咳咳,你就是那位蒙狼刺?我问你话呢,为何不答?” 蒙放伸手要摘面具,歷薇立即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蒙放拜见薇姐。” 歷薇立即放下双手说:“小放啊,那么那位一定就是蒙狼刺嘍?” 蒙义晃著膀子来到歷薇面前伸手要摘面具,歷薇惊呼一声:“不要。” 蒙义是故意要嚇嚇歷薇,谁让这丫头很囂张呢,其实蒙义没打算摘下面具,因为他和贏来长得一摸一样这件事是个天大的秘密,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除了那些跟著蒙义出生入死的將士之外,剩下的人身份地位都很高而且也是屈指可数,在整个后宫也只有贏来知道。 就在蒙义准备跟歷薇討价还价的时候,进学馆內传出一个悦耳的声音。 “是薇姐来了吗,怎么还不进来?” 蒙义扭头一看,顿觉春风拂面,心中盪起层层涟漪,他內心的那片荒原呼啦一声开满了鲜儿。他认出来了,眼前这个温婉的女孩就是他回城那天遇到的那个戴著环的女孩,她叫什么来著?闻君,对,就是她。 第110章 梔子花样的女孩 此时,进学馆门口清风浮动,竹影影婆娑,血管內不知道是什么的香气瀰漫开来,起先並不浓郁但慢慢的就闻到清新的甜香,这香味忽远忽近,越是靠近闻君这味道就愈加芬芳,就像是从闻君的身上飘过来的一样,蒙义一下子就记住了这甜香的味道。蒙义很喜欢这样清清爽爽,温柔似水的女孩。 蒙义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团烈火,又像是一股狂风,还像是一匹野马。但是无论多么猛烈的火焰,在遇到水的时候总会逐渐熄灭。狂风可以吹皱一泊湖水,可以掀起巨浪,但风总有停的下来的时候,当风停的时候那湖水又会平静如常。狂奔的野马在跑到水边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停下里不管渴不渴,总想驻留在水边踌躇捨不得离开。这有这样柔情似水的女孩才能拴住蒙义这颗躁动不已的心。 正所谓女人似水,男人如山,山水相依才能如诗如画,才可以如痴如醉,蒙义抽著鼻子不自觉的一小步一小步的靠近了闻君。一只手拉住了蒙义的腰带,蒙义恼火的回头一看才知道,原来是被蒙放这小子拉住的。 “小放你鬆手!” “不行,你离薇姐太近了!” 蒙义回头一看果不其然,若不是蒙义拉住了他,他还真没准直接亲到闻君的脸上。但是啊但是,蒙义和闻君之间夹著一个歷薇,此时小姐俩惊讶的看著蒙义。为了不给闻君留下不好的印象,蒙义果断的出卖了贏来。 “我不是故意的,是是,是公子推了我一把。嗯,不信你们问他,呃。” 不知啥时候,贏来已经站到了蒙义的对面,也就是说小哥俩一个在歷薇左边一个在她右边,贏来胳膊的长度很正常,俩人中间隔著美女歷薇,贏来哪里够得著蒙义,歷薇凤眼圆睁瞪著贏来。 贏来哭丧著脸说:“对,是我推的。我我,你管我怎么推的呢。” 歷薇恨恨的说到:“你们三个坏蛋一看就没安好心。闻君我们走,不理他们。” 小姐俩手拉著手走进进学馆,留下哥仨站在门口看著俩美女的背影儿口水滴答。 贏来:“好美呀,越看越美。” 蒙义:“说得对,英雄所见略同。” 蒙放:“嗯嗯。” 蒙义拍了一下蒙放的脑袋问:“別只顾嗯嗯,你到底咋回事?你是不是看上歷薇了?好哇,你这个卑鄙小人,须知朋友妻不可欺。” 蒙放著急的辩白:“我没有!我我我我······” 蒙义对贏来说:“看见没,这就是动了真情的表现。小放喜欢你姐,咋办?” 贏来嘿嘿一笑说:“好办,让小放上,反正不管是谁达到目的不就行了?” 蒙义看著贏来说:“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小来,你懂得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衫的人生真諦。祝贺你,你长大了。小放,別客气上啊!” 蒙放抱著柱子死也不撒手,蒙义和贏来一人拽著他一条腿想把他从柱子上弄下来。蒙放的力气真不小,蒙义和贏来哥俩一起使劲都没让他和柱子分开。要说蒙义的力气足够大,他曾经和允丰手下的第一勇士比试过无论是技巧还是力气蒙义均占上风,可如今竟然弄不动蒙放,可见这小子的力气有多大。 贏来累的坐到地上说:“狼刺咱別拽了,再拽门楼就塌了。要不咱来进去看看?” 蒙义踹了蒙放一脚说:“小放你就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小来,小放兄弟不用你让,那件衣服还归你。咱俩走,哼!” 蒙义哥俩走远了,蒙放这才鬆开双手,他低声地说:“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也不敢奢望,只求每天能看见你,远远的看一眼就好。” 绕过满是朗朗读书生的几栋学舍,再进入一道小门里面是一处清幽雅致的小院落,想来是闻君和她家人的起居之处。小院之內遍植翠竹,又用竹篱笆將甬道和圃菜畦隔开。菜畦內又用细竹枝扎成架子,上面爬满了青翠的蔓。圃中栽满了草,靠近院门的地方栽著一排梔子,翡翠一样的绿叶衬著洁白的朵显得如此清丽可爱,阵阵素雅的香气不时撩动少年的心。 一阵笑声传来,只见歷薇和闻君各自拎著一只小桶有说有笑的来到竹林下的圃边,两只木勺舀起些许清水隨手洒出,清亮的水煮犹如破碎的水晶飞入草丛中,满园的梔子香中又多了一股青草的清香。 两姐妹站在一起一个是大家闺秀,一个是小家碧玉。闻君的服饰没有歷薇的讲究,但是在蒙义看来却是怎么看怎么顺眼,怎么看怎么舒服。如果用朵来比喻歷薇和闻君的话,歷薇像是一朵牡丹娇艷而富贵,而闻君则像是这园中的梔子素雅而清丽。两姐妹和这院中的景致融为一体,让人看了只觉这是一幅生动的图画。 如此美好的画面却突然被人扰乱,蒙义晃著膀子靠近姐俩说:“我来挑水吧,你们浇就好了。” 歷薇看了一眼蒙义说:“好哇,最好把屋里大大小小的水缸也挑满,闻君爱乾净,每天都被洗呢。还有,今天我要和闻君住在一起,所以你得多挑出一个人的用量来。哦,一个人不行,我该有侍女呢,她们也需要洗乾净呢。这样吧,闻伯父家西墙下有一个石砌的小池子,你就把小池子挑满吧。” 蒙义根本就没听到歷薇说啥,因为他现在满眼全是闻君,就连闻君瞪大双眼的样子都让蒙义觉得是那么的可爱。有人在拽蒙义,蒙义不耐烦的一把把拽他的手拍开。 “哎呀,狼刺你干嘛,薇姐叫你我去挑水呢。” “哦,好好。那么我去挑水了。” 蒙义直勾勾看著闻君傻乎乎的说了一句就被贏来拽走了,这哥俩刚一走歷薇就笑的枝乱颤,闻君也是憋不住的笑个不停。 离开闻君十步远蒙义就清醒了,他听到了歷薇的笑声,蒙义心中咯噔一下升起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咳咳,小来,刚才我答应你姐啥了?” “你答应帮她们把闻伯父的小水池填满呀。” “你来过她家吗?” “没有。” 最⊥新⊥小⊥说⊥在⊥⊥⊥首⊥发! “那通常家里的水池有多大呀?” “哦,没多大,一般人家的水池是用来洗菜洗衣淘米的什么的,那水是活水。你听,院子里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就是活水通过水道灌进池子里呢。一般隔一段时间要清清池底。估计闻家是刚刚清理完,其实不挑水也行,只需打开进出水口的闸门就行了。” “哦,那我就放心了,快走吧。” 然而事实再次教育了蒙义,古人一般是不走寻常路的,蒙义站在巨大的石砌水池面前懵圈了。这个院落进门一看不大,可后面却另有乾坤,那一片片的竹林简直堪称小型竹海,那座和现代泳差不多大的池子就在这片翠竹的环抱之中,成片的竹子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风挡住了外面所有人的目光。 这个设计很是独具匠心,也很人性化,估计是给女眷们准备的。但是为啥这么大嘞?难道说闻君他爹有十几个老婆几十个闺女不成,不然要这么大的池子干嘛。 蒙义绕著这古代游泳池转了一圈,又跳下去试了试,池子的深度大概有半人深。蒙义目测了一下,这池子大概长30米、宽15米、深约有0.7米,草草一算灌满这池子需要三百多吨水。三百吨水呀,用抽水机也得点时间吧,这要是靠人挑得挑到什么时候呀。 蒙义捏著鼻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圣人之言果然不虚。蒙放!过来挑水!” 哥仨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进水口和出水口在哪里,很奇怪当初闻君她爹是怎么把这一池子水灌满的。没办法,既然答应人家了总不能食言吧。这个岁数的小伙儿正是要脸的时候,为一件小事都能爭个脸红脖子粗,更何况是答应了美女的要求呢。累死事小,丟面子事大,挑吧。 刚挑了两趟蒙义就把水桶放下了,因为他发现了一条捷径。在这个水池的旁边不远处就是一条石砌半臂宽的流水道,清亮亮的水哗啦啦的穿东家进西家,看样子水量还挺大,蒙义瞬间就有注意了,他把贏来和蒙放叫过来哥仨顶著脑袋蹲在地上一顿合计之后开始动手了。 蒙放出去一趟不一会儿就抱著錛凿斧锯这些工具跑到竹林里去了,此时坐在翠竹阴凉处竹榻上的歷薇和闻君洗了手脸,吃著零食等著侍女煮茶。歷薇奇怪地看了一眼蒙放之后对闻君说:“那三个坏蛋干嘛呢?” 闻君摇摇头说:“不知道呢,那个池子是我爹爹用了五年功夫自己一点点挖出来的。我娘亲在的时候经常抱著我在里面戏水,那个机关可精巧了,一般人找不到的。我小时候喜欢在池子里放满小鸭子和小鹅,嘎嘎嘎的可好玩了。后来有了弟弟,我就用小木盆装著弟弟在池子里玩,能玩一天呢。现在我娘不在了,我和弟弟也大了就没心思弄这个池子了。姐姐,我看还是算了吧,毕竟贏来是公子啊。” 歷薇本来也就是一句戏言,此时当然赞同闻君的话。於是歷薇对身边的侍女说:“去请公子三人到这边吃茶。” “喏。” 噌噌噌,咔咔咔,哗啦。巨大的声音惊得歷薇和闻君一愣,那侍女忙不迭的跑到竹林中不消片刻就跑了回来。 “闺主不好啦,公子来和蒙狼刺领著蒙放在砍竹子。” 第111章 现眼了 进学馆的邻里们都知道闻夫子爱竹,不然也不会栽得满院的翠竹。邻里们都知道的事情,闻君和她的好闺蜜歷薇没有理由不清楚。小姐俩忙不迭的跑到竹林內,只见那哥仨正在专心致志的搞破坏,而且是有选择的破坏。每砍一棵竹子之前都要由蒙义確认,不是那种有年头的比较粗壮的竹子绝对不砍,水池边已经堆起十余棵这样的竹子,闻君一见险些哭出来。 “这可怎么好,被爹爹知道定会伤心的,这些竹子可是爹爹和娘亲亲手所栽呀。” 歷薇指著贏来蒙义说:“还不住手,你们闯祸了。” 贏来和蒙放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蒙义摸摸鼻子故作镇静,但其实他心里也很忐忑。试想,把未来老丈人的心爱之物毁了这是多么大的罪过呀,这得赶紧想办法补救。 蒙义上前一步说:“这件事是我的主谋和他俩无关,改天我再补栽就是。不过薇姐你也不能全怪我,要不是你让我把池水挑满我也不会想起用竹子做机关。这么大的池子我们三个一时半会可挑不满,所以我逼不得已另闢蹊径,其实是无心的,我哪里知道这些竹子是闻先生心爱之物呢?” 歷薇皱著眉头说:“你还敢顶嘴,都怪你!” 闻君劝到:“好啦薇姐,不知者不怪,只是別再砍了就好。” 闻君接著问蒙义:“你想做什么机关?是引水用的吗?” “对呀,我可以让水道里的水自己流进池子里,虽说会慢一些,但终究是能装满的。” 闻君:“你要做的是什么?” 蒙义:“水车。” “水车?做来我看。” 蒙义眨眨眼睛说:“那这些竹子不够。” 闻君说:“不用往水池內装水,你就做一样子给我看看就行。” “好。” 滋滋嘎嘎乒桌球乓,片刻之后一架缩小版的水车出现在眾人面前,这架水车也就有一个马车轮子大小,一个人轻轻鬆鬆的就可以扛起来。蒙义把水车架在水道上,用一根竹子別住,隨后开始把整根柱子劈开,打通竹节一根根的连接在一起作为输水管道,这些管道直通菜畦圃,蒙放在那里挖了一个小池塘准备盛水。 做好这一切之后,蒙义抽掉那根挡著水车的竹子,水车在水流推动下吱吱嘎嘎的转了起来,隨后绑在水车上的小竹筒哗啦啦的把水注入输水管道,水流就顺著管道流进小池塘里,没用多久小池塘里的水就满了。这时候蒙义在把竹子往车里一插,水车就不动了也就没有水流进小池塘里。 歷薇惊讶的看著蒙义,满脸的不可思议。闻君仔细的看著水车似乎有所领悟,但又似乎不得要领。 闻君:“果然精巧,虽说工艺简单但是心思却很巧妙。蒙狼刺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呵呵,是啊。” “你真是个天才,你要是告诉我其中的关键,我就告诉你怎么把这一池子水注满。” “好,其实关键在这里······” 蒙义说完之后闻君恍然大悟,她拍著小手讚嘆不已。隨后闻君竟然拉著蒙义的手来到水池边。只见闻君先是踩了一下水池边一块假山石的底部,然后隨手一推那块大石头竟然被闻君用一只手给推到一边了。地上露出两个圆形机关,一个绿色一个蓝色。闻君用脚先踩了一下绿色的机关。喀啦啦啦,一阵锁链转动齿轮咬合的声音传出,喀的一声水池靠近水道一侧的池壁上出现一排拳头大的圆孔,清亮亮的水顺著圆孔哗哗的流进水池中。 蒙义瞪大眼睛看著这一幕,他已经判断出来这不是安装了抽水机等现代机械,这是利用地势高低和水流的力量完成的,原理和水车基本一样,蒙义不禁被古人的智慧所折服。 “这是你父亲造的?” 闻君骄傲的说:“当然,再让你看看是怎么排水的。” 闻君踩了一脚绿色机关,那些圆孔一起关闭,再踩一脚蓝色机关水池靠近机关这边的池壁底部出现一排圆洞,池底的水哗啦啦的顺著圆洞流走了。蒙义拍著巴掌讚不绝口,他已经大概知道这下面的构造了。 “厉害,真是厉害,令尊有这等本事为何还要教书?” 闻君:“你也不差。我爹爹喜欢做一些机关之物,但他说不想把这些东西拿出去,因为他不想以此牟利只是一种乐趣而已。我爹爹还是喜欢教书育人,教人读书明理不好吗?” “好,当然好。呃,这还剩了不少竹子,要不然我给你们做个凉亭吧,再做一架鞦韆椅。” “好哇好哇。” 闻君虽然不知道什么是鞦韆椅,但是在看了蒙义做的水车后,闻君就没由来的相信蒙义做出来的东西一定很新鲜很特別。没用多久,一座不大的凉亭矗立在院落中央,那很简单,只不过是用竹子搭了一个架子,顶上盖从上园子里采来的香草再加上竹叶编成的草蓆一座小小的凉亭就成了,刚好可以放进一张竹榻。 凉亭旁边是用竹子做的鞦韆椅可用同时做两个人的那种,掛鞦韆椅的绳子是从街市上买来的牛皮绳索,绝对够结实也绝对有弹性。蒙义还別出心裁的採下不少梔子装饰在鞦韆椅上,翠绿的竹椅配上洁白芬芳的梔子简直像个篮一样。闻君牵著蒙义的手小心的坐在鞦韆椅上蒙义轻轻一推,隨著轻微嘎吱吱、嘎吱吱的声音,闻君飘了起来,起初有些害怕的闻君没用多久就適应了,银铃般的笑声伴著梔子香洒满小院。 歷薇看著蔫头耷脑坐在自己身边的贏来,又看看时不常偷偷瞄自己一眼要多傻有多傻的蒙放,歷薇觉得这俩货绑在一起也不及蒙狼刺万分之一。你看看人家多会討人开心,再看看这俩货,歷薇恨不得一人踹他们一脚。 歷薇实在待不下去了,站起来说了一句:“闻君,人家要走啦!” 这分明是小女孩被冷落之后的表现,闻君连忙从鞦韆椅上蹦了下来,拉住歷薇说:“说好的今天住我家的,不准走。鞦韆椅给你玩,不走好嘛~~~~” 歷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搂著闻君说:“还是姐妹好,最不喜欢傻乎乎的男人了。谁来推我?” 嗖,蒙放就跟屁股上按了弹簧一样蹦了起来,猛地一推鞦韆椅。 “啊!救命呀~~~~~~~” 贏来和蒙放耷拉著脑袋走出进学馆,哥俩跟犯了错误似的溜边靠墙等著蒙义。蒙义神清气爽的迈步出门,闻君送到了门口。 “狼刺。” 轻轻地肉肉的一声呼唤,蒙义险些瘫在地上。他稳住精神,他知道这时候要装酷,於是蒙义头也没回的问了一个字:“啥?” 最⊥新⊥小⊥说⊥在⊥⊥⊥首⊥发! 蒙义那副拽拽的样子真的很欠抽,但闻君似乎並没有生气,依旧是轻轻的柔柔的问。 “要是梔子蔫了怎么办?” 蒙义转回身晃著膀子来到闻君面前,瀟洒的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隨后看著闻君用最痴情的语气说:“不怕,我每天给你换上新的,当你每天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绝对是含苞待放的梔子。我保证,就算所有的梔子都谢了,我也会跑到崑崙求西王母赐给我一棵永远不会凋谢的梔子。然后,我要把它献先给你,我心中最美的,女孩。” 闻君低下头去,两只小手儿握成的小拳头支撑著她的下巴,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 蒙义等了一下,闻君没说话,蒙义伸手轻轻將闻君额前的一缕秀髮撩起。此时的闻君犹如受惊的小白兔一般抬起头来,一双清澈如水的美目就那样看著蒙义。 蒙义轻轻问到:“好吗?” 闻君银牙轻轻咬著嘴唇,隨后点点头。 蒙义:“好吗?” 闻君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回答:“好~~~~” 蒙义的手指轻轻滑过闻君凝脂般的面颊,他眼看著一层红晕浮现在这张如玉的脸上。蒙义按捺住心中的激动,用最浑厚最柔情的声音说:“明天,你一定会看到刚刚绽放的梔子,带著露珠的那种,我保证。所以,今晚,好梦。” 闻君的头抬起又低下,粉舌舔著娇嫩的红唇,那样子美极了迷人极了。蒙义贪婪地看著娇羞的手足无措的美人儿,心里那是无比的激动和满足。但这时候必须保持冷静,男人,不能太猴急,嗯。 蒙义转身下了台阶,头也不回的晃著膀子向前走,那架势要多爷们有多爷们儿,要多风骚有多风骚。 “狼刺。” 又是娇娇柔柔的一声呼唤,蒙义心中一喜心说:“还是古代女子好骗,这就捨不得了。” 他原地停住转过身来说:“君,请你记住我们的约定,也请你相信我的承诺,一辈子。” 蒙义的一根手指放在自己的唇上隨后指向闻君,闻君似乎要站立不住了,一把抱住了身边的柱子。蒙义对自己的表现和造型很是满意,转过身去继续晃著膀子向前走。 “狼刺~~~~~” 蒙义简直是欣喜若狂啊,他猛的转身张开双臂对闻君说:“君,来吧!” 闻君的脸红的像是最上好的红段子一样,她咬了半天嘴唇才怯怯的说:“狼刺,你,你的裤子破了。” 蒙义慌忙低头查看,没破呀,哪破了?忽然,蒙义感到腚上有丝丝凉意,回手一模蒙义的的脸瞬间犹如一张红布。洞確实有,不大,但是露肉。也不知是啥时候扯破的,可能就是在出门前告辞的那会,蒙义感到裤子紧了一下,但是因为当时正跟闻君聊得投机所以没在意,想必就是那个时候破的。这闻君也是你在院里提醒一下不好吗,这丫头愣是憋著看不说盯著蒙义的腚直到门外。 这还耍啥嘞,走吧。蒙义一低头右手捂著腚就跑,他身后贏来和蒙放这俩傻货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还一个劲的嚷著:“狼刺,等等我们。” 第112章 歷薇识人 厉阳府邸正堂,贏鈹和歷显对弈,百里询在一旁饮茶观战。贏鈹执白先下歷显执黑隨后。弈,就是现代的围棋。古人以白棋代表平民,以黑棋代表穿黑袍的官和官以上的人。为表示这些官气量大度让著平民,所以是执白者先下。 贏鈹是上午到的歷俯,而厉阳和百里棲一起在西垂宫与贏开议事,午时被贏开留在宫中所以没在家,因此只有歷显接待贏鈹。歷显当然明白贏鈹登门拜访的目的,若是在以前歷显对贏鈹是颇为欣赏的,但自从贏来长驱直入奔袭西戎王帐之后,其声明不仅在秦人中大显,就连周围的诸侯都对贏来钦佩不已,贏来的威名已经逐渐传到中原列国甚至连南方的部族都有所耳闻。 贏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那惊艷的一击被许多诸侯拿来教育自己的继承人,也被许多军中宿將津津乐道。反观贏鈹在此战中的表现就很不起眼,甚至可以说是贏鈹从军之后的一大败笔,直接影响了他在军中的威望。 从战术和大成效果来看,別说贏鈹没法和贏来相比,就是和歷显相比也不算高明。要知道歷显是一个纯粹的文人,歷家子弟主修治民之术、辅政之法,是个纯纯粹粹的卿大夫家族和百里家相仿。歷家世世代代就没出过武將,而贏鈹不仅身份尊贵而且是自幼习武,他父亲世父那是真正的秦军统帅,就连一向自负的王猛也不得不服。 所谓虎父无犬子,秦军將士对贏鈹非常看好,而且自从军以来贏鈹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的,在秦地贏鈹和王捷、歷显、百里询被並称为西垂四公子。 西垂四公子当中,王捷年龄最长,战功最高,官职也是最高的,是当之无愧的四公子之中的老大。四公子若按年龄排序,歷显排在第二,第三是贏鈹,百里询最末。而在西戎之战前,贏鈹在秦人眼中是可以和王捷这样的大將並驾齐驱的。但在西戎之战后,这个位置动摇了。 现在朝堂上百姓中有一股论调,歷显已经接替贏鈹成为和王捷比肩的人物。因为歷显在那一战中表现出的指挥才能是相当的令人讚嘆的,尤其是对战车的运用和战场指挥能力十分出色,对这一点就算是王捷也不得不佩服。除此之外,君上贏开接连召见还是白身歷显问策,据说贏开对歷显很是满意,有意封歷显为大夫参与议政。只是少上造厉阳以歷显还太年轻资歷不够,处事也不够老练为由拒绝了。但是君上还是专门赐给歷显腰牌,命其隨时听候传召,並且每到大朝会的时候歷显必须参加。朝堂之上满眼的黑袍高冠中,身穿白袍的歷显想不耀眼都难。 歷显是一个標准的谦谦君子,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一派儒雅的风度,再加上他不错的长相,完美的詮释了什么叫公子如玉。歷显不是个市侩的人,也知道不以成败论英雄的道理,但是自从他回到犬丘受到贏开重视之后,他忽然感觉贏鈹和之前不太一样了。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以前的贏鈹性格坚韧,有一股百折不挠的劲头。遇到挫折会很冷静的分析判断得失,也会主动向歷显请教。但现在不一样了,曾经对歷显无所不谈的贏鈹,现在对西戎之战的利害得失只字不提,只是时常把感激的话掛咋嘴边,这让歷显颇感不適。 歷显看著双眼盯著棋盘凝神细思的贏鈹,不禁想起自己和妹妹歷薇在此前的一段对话。那是在贏鈹向厉阳求亲之后,歷显就问自己的妹妹歷薇对这桩亲事的看法。没想到,歷薇一句话就让歷显冷汗直冒。直到现在,歷显响起歷薇的话就不寒而慄。 当时歷显问歷薇:“公子鈹欲与我家联姻,他已向父亲提出要娶你为妻。微,为兄问你,你意下如何?” “不愿!” “为何?” “贏鈹性情至刚至烈,但心胸却不够开阔。若为普通人家子弟或可凭其勇烈光耀门楣,但其身份尊贵,君上又对其青睞有加,其名也被秦人传颂。当此时,贏鈹应该韜光隱晦收敛锋芒,但他是怎么做的呢?他以为他所做的那些事別人都不知道吗?现在的贏鈹已经不似从前,刚愎之態初显,兄长难道看不出来吗?需知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强弓易折,锐斧易钝。故此,小妹不愿嫁给贏鈹。小妹劝兄长今后也不要和贏鈹过於亲近。” “何出此言,为兄自认和贏鈹之间只有恩没有怨啊?” “兄长是当事则迷,小妹请问兄长,兄长对贏鈹算是有救命之恩的,平时你们之间也很是莫逆,但在兄长坠车之时贏鈹为何不来相救?” “那是因为大庶长命他快走,当时我们身陷重围,若不当机立断必定全军覆没呀。” “那为何不是贏鈹留下救你让大庶长走?要知道大庶长对於大秦是多么的重要,他若被擒君上该如何处置?若没有小来长途奔袭,劫持西戎王妃和各部首领,大秦是不是要流血牺牲四更多的人才能平息此事?兄长,小妹对贏鈹本就没有好感,这件事情之后我把他看得更清楚。兵者,国之大事。每战之前为將者无不殫心竭虑,反覆侦察认证之后思虑周全方可付诸实施。而贏鈹只凭血勇之气就率队出征,此为不明。出征之后,明知事已不可为却一意孤行是为不智。刚愎自用不听劝阻,陷眾將士於绝境是为不仁。兄长捨命相救以致坠车,贏鈹却不与兄长同生共死是为不义。明知大庶长乃大秦砥柱却致使其落於敌手是为不忠。生死关头不顾生父安危自顾逃命是为不孝!如此不明不智,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你叫小妹如何嫁得?” “妹妹,你这话有失公允,战场情况瞬息万变,谁也不可能未战先料定呀。再说营救贏鈹也是兄长自愿的呀,也不能怪在贏鈹头上吧?” “那么请问兄长营救贏鈹有何目的?不要跟小妹说什么兄弟之情援手之意的话,兄长自詡为君子这话难以启齿吧?那小妹替你说,你不过是想邀功请好为將来早做打算而已。兄长为歷家考虑这无可厚非,但是兄长这样做却有失偏颇。” “还请贤妹赐教。” “小妹以为施恩於下总比施恩於上要强得多,兄长和父亲的不明之处就在这里。你们以为贏鈹需要你们的这份恩吗?他不需要,他要的是歷家的效忠。你和父亲把上下关係搞错了!如今木已成舟,小妹忧心如焚。兄长,世人皆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那救命之恩呢,以命相抵吗?小妹若是贏鈹寧肯死也不要这样的救命之恩。” “小妹,兄长並无此意,兄长知识为將来考虑而已,只是为歷家多找一条出路,多寻一座靠山而已!” “找出路寻靠山大可举族投靠,也可以出手相帮,犯不著弄什么救命之恩。你这样做无非是在赌,赌將来有一天贏鈹会成为君上,到那时他定会牢记你的救命之恩並有所报偿是吗?小妹告诉你,如果贏鈹即位,他会重用你,也会厚赐你,但是不要忘了小妹对他的评价!请兄长和贏批易地而处,你若是贏鈹成天看见一个救命恩人在自己身边高谈阔论说什么该如何治民,如何理政如何强军你会怎想?在小妹看来,就算这人说的是对的,那么为君者也会不自觉认为此人是以救命之恩为要挟强迫君接受他的主张,即便那人真的没这样想过,为君者也会这样认为,因为那人身上有个救命恩人的標记,就算他不说话在君的心里也像在暗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兄长,你若为君该如何处置?” 歷显头上已经有到大的汗珠流下,但他还是不敢相信。 “贤妹,你是说这恩到最后会变成祸?” “不,会变成刺,一根扎在贏鈹心上的刺,一根时间越久就越想除之而后快的刺。贏鈹若不为君上,歷家就要远离他不要跟他有任何牵扯。贏鈹若为君上,兄长就劝父亲辞官,咱们举家迁往他国吧,总好过人为刀殂我为鱼肉。兄长,你这救命之恩不是歷家的福气而是歷家的隱患啊!” 歷显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冷汗將后背全部打湿。当日晚间歷显將兄妹对话告诉了厉阳,厉阳听后命人请来自己的正妻和女儿歷薇,一家四口去了祠堂,关上大门之后,厉阳命歷显在祖宗神位前发誓,待厉阳百年之后,歷家但有大事,必须是兄妹二人商议並一致同意才行,歷显若敢不从將被逐出本族。而且厉阳还郑重宣布,从现在开始,歷薇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 啪,棋子落定的声音把正在冥想中的歷显惊醒,他低头一看,贏鈹的一枚白子已经点在眼上,一条大龙已经形成,此局贏鈹贏了。 歷显將手中黑子放入棋罐中,他笑著说:“公子棋艺又精进了。” 贏鈹哈哈一笑说:“显兄承让,不知令妹归否?” 歷显哈哈一笑说:“舍妹定是去了好友家玩耍,估计不会回来了。” 贏鈹哦了一声,隨即起身告辞。歷显挽留几次之后,將贏鈹送出府门。 最⊥新⊥小⊥说⊥在⊥⊥⊥首⊥发! 贏鈹和百里询並驾而行,当来到西街时贏鈹问百里询:“阿询,我总觉得歷家的態度变了。” 百里询回答:“不仅是歷家,犬丘城內暗流涌动,很多人摇摆不定,也有很多人暗中观望。鈹兄知道歷家女去哪了吗?” “何处?” 百里询指著一条小巷说:“进学馆,就在这条小巷內。” “那又怎样?” “有人看见贏来还有那个蒙狼刺也去了进学馆,出来时是进学馆闻夫子的女儿送出来的。” 贏鈹一皱眉头说:“去进学馆。” 百里询一把拦住他说:“鈹兄,看看天色,此时去实在不妥,明日吧。” “回府!” 二人及其隨从走后,小巷內走出一个农夫边走边说:“关关雎鳩,那啥之洲。啥啥啥女,啥啥啥求。哈哈,我真有才。你们说是不?” 周围的人无不嘲笑此人,这农夫也不理会,拎著酒壶摇摇晃晃的往酒肆走去。 第113章 夜未央 (上) 日落之前,蒙义三人回到进贤宫,蒙义捂著腚的手终於解放了,玉蕊坐在书房一角一边补著蒙义的裤子一边抿嘴偷笑。灵儿坐在玉蕊身边学著玉蕊的样子拿著个绷子在绣,那样子乖巧极了。 蒙义三人各自闷头吃饭,贏来忽然抬起头看著蒙义,蒙义头也没抬就说了一句:“食不言寢不语。” 贏来只得低下头去继续吃,然而只吃了几口就停住了。 “我还是想说。” 蒙义嘆了口气放下餐盘看了看贏来说:“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你是不是想明天一早把最新鲜的梔子放在学馆门口,然后挥挥手瀟洒的离开,你想让闻君像今天一样抱著柱子双眼含情脉脉注视这你的背影消失在人海中。” “对就是这样,你不愧是我的兄弟连这都猜到了。” “小来,我知道你喜欢一个女孩挺不容易的,但是啊你得注意自己的身份,你和闻君不般配呀。” “怎么就不般配了?小放能喜欢歷薇我就不能喜欢闻君吗?” “不能!” “为何?” “因为是我先喜欢上闻君的。” 嘶,角落里的玉蕊吸了一口凉气,因为那根缝衣针扎在她的手指上了。贏来回头看了一眼玉蕊之后对蒙义说:“看见没有,若是被整个后宫知道你喜欢一个女孩的事,后宫將会一片大乱,投河上吊服毒撞墙的大有人在。那可是一条条人命呀,你怎么忍心看著她们香消玉殞,咹?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咹?作为一个君子,就是要替別人著想,凡事首先想到的是別人而不是自己,你这样做太自私了!” 蒙义吃惊地看著贏来说:“我发现你越来越不好糊弄了,原来我说什么你都信都听,可现在这是咋了,我觉得你没搞清楚一个道理。首先这后宫不是我的是君上的,不管后宫怎么乱也跟我没关係。其次就算我娶了闻君为妻,我不是还能娶妾吗,所以后宫的姐妹们还有机会,她们不会想不开的。倒是你呀,你应该想想你能给闻君什么?你能娶她为妻吗?不能,首先夫人就不答应。你最多娶她做妾还是地位最低等的妾,你觉得这样对闻君公平吗?小来你记住,爱一个人就要让她幸福,闻君跟著我就能幸福,所以你祝福我们吧,兄弟。”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贏来不说话了,蒙义这句话说绝对是实话。贏来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那个从申国来的一直照顾他女子。那个在打雷下雨的时候,会把小贏来抱进怀里一边摇著一边哼唱著歌谣的女子。那个女子只比贏来大三岁,但却让贏来从她身上感受到了姐姐和母亲结合在一起的爱。小贏来很依赖那个女子,甚至到了一刻也不能分开的地步。但是隨著年龄的增长,贏开和申怡对贏来的要求越来越高,而当贏来出现叛逆的跡象时,那个女子被申怡强行送进了玉香馆。 贏来永远忘不了那个飘著雨的黑夜,宦官突然闯进进贤宫,拖著那个女子就走,贏来大声怒骂哭喊,但是换来的却是申怡的一巴掌。从此以后,贏来再也没见过那个女子。 贏来忽然觉得自己不配享有这世间美好的一切,因为他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甚至必须迎合父君和母亲的意志,必须做一个合乎標准的继承人。他还要面对不可知的未来和躲在阴暗处的重重危机,他的生命並不属於他自己,他的一切也不完全属於他自己,甚至他就不应该像普通人一样拥有美好的感情,因为这会让他看起来不像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一瞬间贏来觉得万念俱灰,他幽幽的对蒙义说:“狼刺,你说得对。我不该喜欢一个平民女子,我是未来的君上,一个能给大秦带来好处的女人才是我的妻。你好好对她,我会帮你的。” 蒙义愣住了,他从们见到过这样的贏来,这感觉就好像面对的不是十几岁的少年,二十一个行將就木糟老头子一样。蒙放停止了吞咽,担忧看著贏来,玉蕊放下针线悄悄来到贏来身边伸手拍著贏来的后背。玉蕊的眼睛看著蒙义,目光中有哀求的意味。 蒙义拍著贏来的肩膀说:“小来你別这样,你还有我还有小放,还有玉蕊、灵儿,你不可以消沉。你知道吗,你面对的困难和阻力会越来越大,我不是说有人会对你图谋不轨。我是说就算你当了君上,你依然会面对很多难题,而且比现在你遇到的难题还多还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有些困难和你当不当君上没关係,你必须去面对,就算再难也必须挺过去。不怕,你有兄弟,我们一起挺!” 贏来双眼含泪看著蒙义说:“我別无所求,我也知道那些普通人能享受的美好情感对我而言就是奢望,我不跟你抢闻君,我只想看著你们,把你想像成我自己,这样可以吗?狼刺,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动情的。” 这话说的蒙义心里酸酸的,差一点就掉下眼泪来。他握住贏来的手说:“虽然我知道这样做有些荒唐,但是我还是忍不住答应你,谁让我们是兄弟呢。” 贏来的双眼瞬间亮了,蒙义忽然感觉有些后悔。 “嘿嘿小来呀,那个,你能不能发个毒誓呀?不是我不信任你,实在是那个不放心呀。” 蒙放拍了一下桌子说:“狼刺你太过分了,公子都那样说了你还想怎样!” 蒙义把脸靠近蒙放说:“哎呦,正义感爆棚。话说今天是谁把歷薇甩到半空中,又是谁藉此机会把人家抱进怀中而且还捨不得鬆手,別跟我说你小子心里没別的想法,这话你说出来怕是连你自己也不信吧?小来,你薇姐当时是怎么说的来著?” 贏来立即装出一副娇羞的模样捏著嗓子说“蒙放,你这个登徒子。快把人家放下啦~~~~~” 蒙义问到:“那著傻货是怎么回答的?” 贏来学著蒙放口气说:“薇薇微微,薇姐。我我我,我先放哪只手?” 蒙放满连通红手足无措呆若木鸡,完全没了刚才怒斥蒙义的气势。玉蕊抱著灵儿浑身乱颤,灵儿瞪著一双大眼睛莫名其妙,看样子她是没明白到底哪里好笑,不过灵儿瞪著大眼睛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贏来挥挥手说:“好啦言归正传。明天开始我要和父君一起上朝听政,夫君说要我先认真听认真记。” 蒙义用牙籤儿剔著牙说:“好哇,这说明君上已经开始重视你了,这是个机会,但也是个挑战。別怕有我,每天下朝回来一定要把所有的事跟我说一遍,一点都不能拉下。你最好做个记录,反正你只要带著眼睛、耳朵和脑子就行了不耽误你记录。” “呵呵,不用那么麻烦,因为你也得去。” “我去干啥,我一个猎奴上朝你不怕那帮大臣说三道四?” “不怕,因为这是父君的意思,而且是经过大庶长、两位大上造和几位少上造共同商议的结果。所以,你必须和我一起上朝,不得违抗。” “那我怎么给闻君送呀?” 灵儿忽然插嘴说:“提前送,快去快回。” 最⊥新⊥小⊥说⊥在⊥⊥⊥首⊥发! 蒙义和贏来同时赞到:“好主意,就是得翻墙还得躲著侍卫。” 蒙放忽然说到:“爬狗洞。” 蒙义点著蒙放的脑门说:“看来你小子没少爬狗洞,说,都爬了谁家的狗洞?” 进贤宫內响起一片笑声,趴在门口四只小狼抬头看了一眼那几个人隨即翻个身挤进火烧怀里,火烧乾脆连头都没抬横躺在地上装死狗。 月华阁內一间密室,几个黑衣人正围著一张桌子,桌上点著一盏灯,灯下铺著一张不知出自何人之手的地图,那图画的是七扭八歪乱七八糟,若不是图上標著三个字就是神仙也看不出来这图画的是哪里。 坐在中间的黑衣人指著地图用银铃般的声音说:“这就是进贤宫,你们都给本公子看好嘍。这里是正殿,我家兄长就住这里,他胆子小我们不要嚇到他。这里是白祥馆,住著四只白狼和那个蒙狼刺,我们不惹他。这是马厩,那匹色马就住这里,我们去揍它,为嫣嫣出气!” 一个黑衣人说:“君主,还是算了吧。现在大家都知道火烧是母马了,您就別色马色马的了。这个,既然大家都是母的就算不上调戏了,这件事儿就这样过去吧。也好黑,墙好高,侍卫还都牵著狗,我怕~~~~” 中间那黑衣人一拍桌子说:“紫嫣你给我住嘴,你怎么可以如此轻视自己。火烧欺负了你就等於撅了气我的面子,想我堂堂大秦君上最宠爱的宝贝闺女的最心爱的侍女被人欺辱我却不闻不问,这今后让我这倾国倾城的小脸儿往哪搁。不行,这口恶气不出不行。不过你提醒我了,既然火烧是母的我们就不找它麻烦了。孩子没学好都是父母教的,所谓子债父偿我们就把这笔帐算到蒙狼刺头上吧。本公子决定,今夜扮鬼嚇死蒙狼刺,哼!” “君主,听说蒙狼刺夜御百女金枪不倒,还专找处子采阴补阳,而且他长得鬼见了都会被他嚇死我们还是不要找他的麻烦了吧?” “嫣嫣,这件事都是因你而且,如今你却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想干哈?再这样我就把你送给我兄长。” 紫嫣噗通一身跪倒在地说:“君主咱们还是別去了,您把我罚去进贤宫做扫撒宫女吧!” 其他黑衣人不住点头,齐声说:“嗯嗯嗯嗯,我们愧对君主厚爱,失了为奴僕的本分,请君主责罚,我们愿意跟紫嫣一起受罚。” 玥贏气得蹦了起来大喊著:“住嘴!你们谁敢不跟著本公子干,我就把她送去玉香馆。说,干不干!” 眾宫女齐声回答:“公子之命,奴婢遵从。” 玥贏得意的一挥手说:“这才对嘛,戴上面具隨我出征!” 第114章 夜未央(下) 夜幕笼罩四野,整个西垂宫內寂静无声。嗖,吧嗒,一只飞爪甩上了进贤宫东墙,飞爪上的绳索被人一拉之后飞爪张开的鉤子死死的勾住了宫墙。 东墙外,玥贏拽著飞爪的绳索问:“谁先上?” 眾宫女连摇头带摆手表示自己不行,玥贏哼了一声说:“本公子怎么就养了你们这群吃货,看著!” 玥贏双脚蹬墙手抓绳索一步步向上攀登,她低估了墙的高度,也高估了自己的力量,当她爬到一半的时候没劲了。 “呼,嫣嫣来推我一把。” 然而呢,此时紫嫣蹦著脚也够不著月贏了。 “君主我够不到你呀。” “笨死了,你除了能吃会给我惹事之外还能干什么?去找梯子去。” “哦,君主你等著,嫣嫣不一定能找得到哈。” 呼啦一声,一帮宫女跟著紫嫣跑没影了,气得玥贏想骂她们又怕惊动了巡逻的侍卫,更怕自己拽不住从墙上掉下去。俗话说上墙容易下去难,往上爬不觉得咋样,这是往下一看脚下是一片黑漆漆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高,玥贏不敢鬆手只得勉强支撑著,心里盼著紫嫣那个死丫头早点回来。就在玥贏手酸身软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她猛然感到那绳索正在缓缓向上移动。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当玥贏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墙头,墙头上蹲著一个黑衣人,此人脸上除了两只眼睛之外其他部位都被遮住,他用一只手就轻鬆的把玥贏拎上墙头。玥贏趴在墙头上喘了半天才缓过气来,她拍著那人的肩膀说:“没想到我的月华阁里还有你这样的高手,你是怎么上来的?” “就这么爬上来的嘍?” 那人说话的声音清脆圆润,一听就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玥贏说到:“好,等干完这一票,本公子就让你代替嫣嫣那个小笨蛋,你又跟著本公子,本公子去哪你就去哪,本公子干啥你就干啥。” “好!” “先把本公子放下去。” 玥贏领著那个黑衣人悄悄摸到白祥馆门外,门口俩守门的宦官让玥贏不知咋办才好,就在她想注意的时候,他身后那个黑衣人身影一闪犹如幽灵般靠了上去,伸手两下那俩宦官顺著墙壁滑倒地上显然是昏过去了。 “好厉害,哈哈。” 玥贏一个箭步窜进白祥馆內,这地方叫白祥馆,时机上就养著四只白狼所以地方也不大。玥贏看了一下发现这里没有白狼,於是她躡手躡脚摸进屋里。 咔咔两下,屋里亮起了灯光,原来是那个黑衣人把灯点亮。玥贏四处打量一番发现屋里没人,玥贏正在失望的时候忽然看见墙上掛著的一对飞爪。这对飞爪的爪头好似一对鹰爪的形状,而且是活灵活现跟真的一样。玥贏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的飞爪丑的不能再丑了,她取下飞爪仔细看著,她惊奇的发现这飞爪看著不小但分量却不对,显然比相同体积的飞爪轻,玥贏举著油灯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是一对真正的鹰爪。虽然已经风乾,但是遒劲的指爪依旧锋利,在灯光下那爪尖还泛著青光。 玥贏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对飞爪,她解下腰间自己的飞爪扔到一边正要把鹰爪飞索掛在腰间,不料却被那个黑衣人拦住。 玥贏:“你干嘛?” 黑衣人:“你不可以拿他的东西。” “我就拿了怎么地,你一个小宫女敢管本公子,不怕我把你送到玉香馆去?” 黑衣人没言语,伸手在玥贏腰间一点,玥贏顿觉腰间一酸浑身的力气就像被瞬间抽走一样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哇,你使了什么妖法,赶紧放开我,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呃。” 那黑衣人又点了一下,这次玥贏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黑衣人从玥贏腰间摘下鹰爪飞索掛在自己腰间。她拍了拍玥贏说:“让你到著里就是为了把你定在这,告诉你我不是你宫里的侍女,也不是后宫之人所以你管不著我。这飞爪是我早就看上的你別想据为己有,好好在这站著,天一亮就没事了。” 这黑衣人转身要走却忽然挺住,她轻轻推了一下房门在房门缓缓打开的同时,她却拧腰垫步躥向窗子。 砰地一声,那扇窗子竟被人以巨力击打的粉碎,那黑衣人挥舞双臂將雨点般激射而来的窗户的残片击飞,但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窜了进来一拳轰向那黑衣人。 黑衣人脚尖点地噠噠噠后退十几部,滴流一个拧腰转身躲到木偶一样站在那的玥贏身后。唰,玥贏脸上的蒙面被一下揭开,那个如影隨形跟著黑衣人的黑影本来是探手去抓那个黑衣人,但此时中间有玥贏阻挡,那黑影不得不迅速收手。 可是黑衣人显然还有后招,她猛地一推玥贏,玥贏身不由己的扑进黑影怀中,而黑衣人则撞碎窗子一个纵跃跃上宫墙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蒙义站在窗前看著消失在黑暗中的黑衣人不禁讚嘆道:“好俊的身手,这就是轻功吗?躥房越脊如履平地果然不是谣传啊,厉害!” 蒙义低头看看怀中黑衣人,他不认识玥贏,还以为这黑衣人跟走了黑衣人不是一路的,著了那个黑衣人的道。蒙义扶著玥贏站好,他仔细检查一番之后发现了奥妙所在。 “点穴之术!天吶,真有这么神奇的功夫啊,可惜我不会,这可咋办?” 蒙义竖起一根指头在玥贏身上戳戳戳,戳了十几下之后大概是刚巧碰到相应的穴位了,玥贏开口说话了。 “蒙狼刺,你戳够了没!” “没,你还不能动我得继续戳。” “不行,不准戳我痒痒肉,嘻嘻嘻。这里不能戳,那也不能戳,那里也不能戳!” “你给我闭嘴,这不让戳那不让戳你就在这站一宿好了。” “等下別走,好吧让你戳,但是不准戳我痒痒肉。” 梦遗戳了半天玥贏还是不能动,蒙义丧气的说:“看来我得找个高手,无情应该知道怎么解,我去找他。” “別走,你走了我咋办?那个人说天一亮就没事了,你在这陪我到天亮吧。” “好吧。” “蒙狼刺,你能把我放到不?这么站著我累。” “行。” “你把我头放你腿上,这样我会舒服点儿。” “好。” 最⊥新⊥小⊥说⊥在⊥⊥⊥首⊥发! “你给我盖上点儿,我怕冷。等不能灭我怕黑,面具不许摘我怕被你嚇死。还有,你哄我睡。” “呃,你怎么这么麻烦啊,说好了天一亮你能动了就走,不准再来了啊,记住没?真麻烦!还得哄你睡,我给你讲一个恶鬼吃人的故事吧。” “不要。” “那我给你讲一个兔子吃人的故事吧。” “不要不要。” “我给你讲一个一条鱼爱上一个王子的故事吧。” “好哇好哇。” 蒙义抱著玥贏嘴里胡诌八咧:“话说渭水之中有条小鱼因为吃了香草化身为人,这一天她正在水中畅游,互见岸边来了一匹白马,马上端坐一位少年。这件这少年长得是英俊瀟洒、风流倜儻、玉树临风、人见人憔悴,见自杀。这小母鱼一下就喜欢上了这位少年,於是称他不备把那少年拉下水去灌晕,隨后抱著少年想干啥就干啥。结果小母鱼惹了大麻烦,那少年不是寻常人,他是大周王子。他一落水侍卫们大惊纷分入水寻找。他们发现了小母鱼之后大喊妖精哪里走,吃俺老孙一棒!” 玥贏问:“老孙是谁?” 蒙义:“侍卫头子,异常厉害,有七十二变之能,翻江倒海之力。几下子就把小母鱼乾死了,这时候王子醒了,当他看到那个在梦中和他如胶似漆的美女竟然被老孙一棒打死之后不禁痛哭失声。王子说:悟空,你为何如此冷酷无情?” 玥贏:“悟空又是谁?” “就是侍卫头子老孙,別打岔正讲的高兴呢。悟空问王子:我怎么冷酷怎么无情?王子说你就是冷酷就无情。俩人说著说著就打了起来,悟空使出七十二般变化,王子摇身长出三头六臂,俩人正打得不亦乐乎。忽然来了个脚踩祥云身披白沙透视装,手里捧著水晶魔法瓶的叫观世音的姐姐把小母鱼救活了。王子一看不打了,就向小母鱼求婚,你猜小母鱼答应了没有?” “答应啦。” “错,小母鱼说,我为你丟了一条命,已经够还你上辈子的恩情了。从此之后我们情缘散尽,劳燕分飞,再不相往来。我已皈依观音大士门下,我现在的名字叫龙女。那王子苦苦哀求观音,关心心中一软说道:既然你如此有情有义,那就需经歷九九八十一难才能达成所愿。我这就把你和你的侍卫投胎转世到五百年后,你会成为一个和尚,悟空將会变成猴儿,你们一起去西天取经吧,取经归来之后你在告诉我你还想不想娶龙女。” “后来呢?” “后来的事等以后再说吧,天快亮了,你咋还不能动真麻烦!” “蒙狼刺,我想看看你的脸。” “我会把你嚇死的。” “我不怕。” “天亮了你该走了。” 玥贏伸出小手儿摸著蒙义的面具,久久都不曾掀开。 “君主,我们找到梯子了,你在哪里呀君主~~~~” 紫嫣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蒙义迅速起身唰的一声从窗子窜了出去。 “別告诉別人你在这见过我。” 玥贏看著蒙义的身影低声说:“我才不会告诉別人呢,我一定要把你变成我的。哇,好帅气,连逃跑都那么帅~~~~~~” 第115章 岐门女刺 时间闪回到蒙义给玥贏讲故事的那一刻,之前那个黑衣人已经出了西垂宫,躲过街道上的更夫和巡街甲士,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座破败的院落內。 啪啪啪,她在窗棱上敲了三下之后推门走进这间抬头就能看见月亮和星星的破屋里。 “咳咳。” 阴暗的墙角传来咳嗽声,黑衣人立即抱拳拱手说:“拜见长老。” “妹妹是我。” “姐姐?” “长老让我告诉你,小主人想要汧渭之会,最好能把图册弄来。还有,主人命我们彻查贏来,包括他身边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过,贏鈹那边由我负责。主人的意思是,我们要尽力维持双方的均衡让他们內耗,如此一来秦人陷於內斗之中就没有机会变成一个强国了,主人的也就能放心了。” “明白了,姐姐。” 角落里的黑衣人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黑衣人,目光在她腰间的鹰爪飞索上停住。 “谁的?” “什么?” “你腰间的飞爪。” “哥哥的。” “我们全是孤儿,你哪来的哥哥?妹妹,我早就对你说过,身为岐门女刺最忌讳的就是动情。姐姐的教训还不够警醒你吗?立即杀了那人!” “不行!” “你胆敢违背门规!” “姐姐,此人与公子来情同手足,杀不得。” 角落里的黑衣人沉默半晌之后问:“公子可好?” “好,就是不太开心。” “他就不应该生在秦地更不应该成为秦君的儿子,他做一个农夫都会活得比现在瀟洒自在。你,好哈照顾他。寻个机会告诉公子,贏鈹已经和小主人接触了。不要告诉他小主人的名字,只需说明小主人比王太子还得宠,他就应该能明白是谁。” “是,姐姐。” “时候不早快些回去吧。” “嗯。” “岐门女刺,想要回去怕是有些麻烦,若想活命俯首就擒,若敢反抗,杀无赦!” 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角落里的蒙面人迅速把那个蒙面人拽到身边。姐俩透过破败的屋顶看去,只见残破的院墙上一东一西各站著一位黑衣蒙面人。一个手中握著一柄又细又长蓝汪汪的剑,一个右手长刀左手鉤镰。 “姐姐,我们被围住了。” “嘘。妹妹听好,脚下有条暗道待会我拖住他们你赶紧走。” “姐姐,我们一起走。” “我们的命不值钱,但也不能白白断送。你现在很重要,別跟姐姐爭,听话。你放心,姐姐保命的本事还是有的。” 说完之后那蒙面人一跺脚,墙角处的水缸闪到一边蒙面人示意另一个赶紧下去,並顺手摘下她腰间的鹰爪飞索。 “姐姐你?” “这会暴露你的身份的,快走!” 蒙面人再一跺脚那水缸恢復原样,蒙面人等了一下才说:“来者何人?” “大秦冷锋!” “小妹自討没有得罪两位哥哥,为何苦苦相逼?” “你自己干了什么自己还不清楚吗?乖乖就擒说出实情饶你不死,如若不然,叫你知道大秦冷锋的厉害!” “既如此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嗡,蒙面人手中乌光一闪,从她袖子里射出一蓬牛毛细针直奔用细剑的黑衣人而去。而蒙面人接著那个黑衣人挥剑拨打细针的功夫,她纵身跃出破屋挥舞两把短刃向著使长刀鉤镰的黑衣人杀去。用长刀鉤镰的黑衣人心中暗赞此女精明,別看南北两处没人拦著但是早已不好了机关暗器,从那逃跑只会死的更惨。 用长刀鉤镰的黑衣人哈哈一笑说:“冷锋铁血,请赐教!” 那蒙面人也不答话两把短刃分心便刺,铁血不慌不忙沉著应战二人打成一团。 “谁!” 就在铁血和蒙面人打得激烈的时候,监视战场用细剑的黑衣人忽然断喝一声隨即纵身而起扑向一个角落。砰砰砰,空地上忽然暴起三股白烟,两股挡住细剑黑衣人,一股在铁血和蒙面人之间炸开。一股呛人的味道瞬间瀰漫开来,铁血和细剑黑衣人迅速屏住呼吸后退到三十步开外这才敢恢復呼吸。 当他们回到原地时已经不见任何人的踪跡,二人扑进破屋內一阵搜寻,铁血从地上捡起一对鹰爪飞索。 “无情你看,这对飞爪怎么这么眼熟?” “哦,这应该是蒙狼刺的飞爪。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说蒙狼刺是岐门之人?” 无情想了想说:“不应该,若你是岐门之人你会带著这能够表明身份的东西出门吗?我看这事岐门想要栽赃狼刺混淆视听。” 铁血:“我不是怀疑狼刺,我是在怀疑岐门的人是不是已经到了公子和狼刺身边。” “嗯,有可能。那俩岐门女刺刚才说的啥?” “她俩说的是吴越之地的乡间俚语,根本就听不懂说的是啥。我看咱们还是回去从公子身边的人查起吧。” “好,还有那个放出毒烟的人也得查,他吃了我一毒鏢,只要我们查查明天有没有治毒伤的就能知道是谁。” “好,我们走!” 二人走后过了半个时辰,无情和铁血的脑袋又从南北两面悄悄露了出来,观察了这处破宅子半晌之后俩人才真正离开。 哗啦,破屋里的水缸挪到一边,蒙面人跳了出来,在她身后跟著一个捂著胳膊的蒙面人。 “多谢长老相救。长老中了毒鏢需赶紧解毒。” “无妨,你快些回去吧,这里不能再用,下次见面换別处。” “喏。” 二人分开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那个被称为长老的人七拐八拐的进了一条小巷,这条小巷內竹影婆娑隨风摇曳,那人紧走几步突然一拐消失在竹林深处。距离那人消失的地方百步之外有一座掩映在竹林中的草堂,大门上的匾额上写著三个字“进学馆”。 蒙义离开白祥馆之后匆匆赶往贏来的书房,今晚他和蒙放都和贏来一起住在书房里,所以火烧和四只白狼也住在书房里。蒙义是是听到白祥馆有动静之后才过去探查的,他隱隱猜出了让他讲故事的小姑娘是谁了,为了避嫌他才赶紧离开的。 眼看著蒙义就要进入书房的时候,路旁的竹林里忽的飞出一样东西,蒙义迅速躲到假山石后面,等那东西落地之后蒙义才看清那是他的鹰爪飞索。 “狼刺,我们又见面了。” 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传来,蒙义放心的从假山石后面走出来说:“无情,你拿我飞爪干啥?” 无情和铁血走出竹林来到蒙义面前,铁血问蒙义:“今夜进贤宫可有异状?” “有哇,有个黑衣蒙面之人进了白祥馆被我赶走了。” 铁血再问:“月华阁的紫嫣此时在进贤宫內到处乱找,还喊著君主,你没看见君主吗?” “君主是谁,我可不认识她。” 无情说到:“君主就是君上的爱女,公子来的妹妹。” “她是不是很淘气的样子?” 无情和铁血对视一眼之后点点头,蒙义呵呵一笑说:“她就在白祥馆內,不知为何她来到白祥馆,又不知为何被那个黑衣蒙面人点住穴道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最⊥新⊥小⊥说⊥在⊥⊥⊥首⊥发! 铁血急忙问:“君主可有危险?” “没有,我到的及时,打跑了那个黑衣蒙面人。不过君主被封住穴道我又不会解穴未免发生意外我只好看著君主,知道刚才君主的穴道自己解开了我才离开。” 无情问:“那在君主穴道为解开之前,你俩都干啥了?” “君主说站著累让我把她放倒,我就把她放倒了。郡主说睡不著让我哄她我就哄她嘍。” 无情:“没干別的?” “你想让我干点啥呢?” 铁血:“咳咳此事不提。狼刺,这对飞爪是你的吧?我们是从岐门女刺手中夺回来的,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蒙义想了想说:“定是那个黑衣蒙面人顺手牵羊偷了我的飞爪。你刚才说什么刺?” “岐门女刺。” “那是什么东西。” 铁血看了无情一眼,无情点点头,铁血对蒙义说:“岐门是一个存在很久的门派,门中弟子都是孤苦无依之人。男子称为男刺,女子称为女刺。专门干打探消息和刺杀的事情。后来不知从何时开始,岐门被一个神秘人物收服並为其所用,到现在为止岐门中男女刺遍布各国。因其背后势力庞大,曾有过刺杀诸侯国君,策动臣子弒主的行动。因此当今各诸侯对岐门恨之入骨,发现踪跡立即痛下杀手。咱们秦地也有岐门弟子存在,我们大秦冷锋主要就是为了对付岐门而设置的。气门弟子可谓无孔不入,防不胜防。你的飞爪被那个黑衣蒙面人拿走又丟弃,想必是此人已经意识到这飞爪会暴露他的身份所以果断放弃。但由此可以推断,这个人很有可能就在进贤宫內。狼刺,你务必要协助我们在暗中查访若有可疑之人立即报与我俩知道。” “你是说岐门弟子已经进入进贤宫,那他们的目的和目標是什么?” 铁血:“岐门弟子不是刺客,他们所有行动均听命於主人。他们可能一辈子蛰伏不动,也可能会突然发动。不揪出此人就很难知道他们的真实目的,所以。” 蒙义接口说:“所以很危险,必须彻底根除。可惜我跟那人交手没几下,只觉那人身法灵活,躥房越脊如履平地还会点穴之术。但近身格斗时她却似乎是在刻意迴避我,我立即会没有交手,由此推断应该是个女子。” 无情:“后宫之內最多的就是侍女,岐门派女刺来的可能性极大。狼刺这次我们要密切合作了,女刺潜伏在公子身边早晚是祸,应儘早除之。狼刺,你也是冷锋一份子,此事就拜託你了。” 铁血:“我俩会在外围配合你的,若有发现及时通告。” “好!对了,你俩问问君主,她跟那蒙面人接触较多,可能会有所发现也说不定。” 无情和铁血点点头正要离开却被蒙义叫住。 “二位,你们知道宫里哪的梔子最好吗?” 无情想了想说:“梔子哪里都有,要说最好的就是月华阁的梔子,型好,香浓。” “哦哦,月华阁是谁的驻地?” “君主玥贏。” “呃。” 蒙义心说难道我跟那个小丫头是冤家不成,这咋还绕不过去了呢。 “好,多谢二位,若有事我们互相通告。” 铁血无情拱拱手转身消失不见,蒙义回到书房把贏来和蒙放弄醒说:“时候不早了,咱们去月华阁摘。” “不行,月华阁去不得。” “为何?” “我妹妹最恨別人摘她的,你摘她的她会恨你一辈子的。” “没那么严重吧?” “不信你就试试。” “你这当哥哥的去要也不行?” “不行。” “那看我的。” 玥贏和那帮折腾了一宿的小宫女们待在白祥馆內呼呼大睡,没多久玉蕊领著一帮宫女端来了水盆伺候玥贏净面更衣。玥贏刚刚洗完脸,才抬起头来就看到蒙义那张戴著面具大脸出现在窗口。 “嘿嘿,君主?” “是我,你想干啥?” “听说你的月华阁內梔子开得娇艷,我想弄上一些摆在屋里,不知君主可否割爱?” 屋里的所有的宫女包括蒙义身后的贏来都紧张起来,大家都知道玥贏最爱梔子,月华阁內的梔子是玥贏求了贏开很久之后,贏开才命人从各地寻来的最好的品种。玥贏把这些梔子当成宝贝命根子一样的对待,別说是摘就是无意中碰掉一朵都会被玥贏骂上好几天呢。这蒙义真是胆大,居然还要弄让一些还要摆在屋里,他不想活了吗? 然而更令大家惊讶的事情发生了,玥贏等蒙义说完之后立即回答:“行,要多少自己去拿。但是不准上了母树。” “多谢君主。” 蒙义转身直奔月华阁,贏来问玥贏:“玥儿,狼刺要摘你的,梔子,你没听清楚吗?” “听清楚了呀,让他摘唄,那又怎样?” 贏来嘆了口气说:“狼刺说过,女人心海底针,看不准摸不清,如今看来他说的话果然不虚。” “哥哥,狼刺还说什么了?別走,你敢走我就到父君面前去哭!对嘛,乖乖回到小妹的问题才对。” 贏来经不住妹妹软磨硬泡,威逼利诱终於竹筒倒豆子把蒙义摘的缘由说了出来。 玥贏猛地一拍桌子蹦了起来大喊:“姐妹们,速速隨我赶回月华阁拦住蒙狼刺。哼,摘我的送给別的女人,他把我当什么了,走!” 第116章 吃我一鞋 当玥贏回到月华阁的时候,看到自己的视为命根子的梔子好好地矗立在晨风中,玥贏纳闷了,难道说蒙狼刺根本就没来?她问过守卫之后才知道,他们根本就没看见过蒙狼刺,倒是公子来来过而且只只一会功夫就抱著一堆梔子的枝条走了。玥贏很是疑惑,明明自己走的时候哥哥就在自己的面前,可守卫们为什么说见到了哥哥呢?难道哥哥会分身术还会移形换影大法?玥贏仔细查看之后才发现,月华阁內所有品种的梔子都被剪去了一根嫩枝,这对於枝叶繁茂的梔子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玥贏站在梔子前挠著脑袋冥思苦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天空刚刚透出鱼肚白,街道上空无一人,蒙义抱著一堆梔子枝条一路狂奔来到进学馆门前。那大门当然是紧闭的,不过这难不住蒙义,他只在原地停了不到一息的时间就发现了一条捷径,翻墙。 嗖,蒙义轻鬆的越过院墙,绕过一排排学舍直奔后院,当他来到那座小院门前的时候,蒙义的心情不由自主的激动起来。这感觉期盼中带著甜蜜,紧张中带著温馨。蒙义推了一下小门,没想到小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张让蒙义做梦都能梦到的脸出现在门后。 “狼刺,你真的来了呀?” “嗯,我是翻墙进来的没惊动你爹,还有那些学子们,给,答应你的梔子。” 闻君惊喜的接过枝条刚要说谢,確忽然瞪大了眼睛。 “天啦,你这是从月华阁弄来的纸条吧?” “是啊,你咋知道咧?你要喜欢我天天给你送。” “不要不要,这些足够了,这些太好了。” 闻君的惊喜溢於言表,看样子不像是跟蒙义客气。 “没事,我跟君主关係不错,月华阁的梔子你要多少我给你弄多少。” 闻君惊讶的看著蒙义说:“看来你真不知道月华阁的梔子有多珍贵,你不知道,在秦地甚至是在镐京,那些梔子的品种也没有月华阁的梔子这么好这么全。有些梔子是相当名贵的,也只有月华阁理才有那么一两株。犬丘城內世家大族家里的那些梔子无一不是出自月华阁內,而且就算是大上造那样的世家家中,也不一定能有你给我拿来的这样全呢,你看这枝。” 闻君举起一根枝条蒙义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枝和其他枝条有何不同,於是他疑惑的问闻君:“没啥不一样啊?” 闻君白了蒙义一样,那轻轻的一瞥堪称风情万种,蒙义顿觉鼻子发痒血压升高,他连忙稳住心神说:“別让我猜,我不懂,你就告诉我唄。” “你看这枝,它的名字叫玉荷,开的时候瓣重迭朵也大香味最持久开的时间也长,是人们最喜欢的品种,因为数量稀少所以也是最名贵的品种。还有这枝叫做黄梔子,它开也是白色的,但是结出的果子確实橙红色的鲜亮美观,经久不凋,因为是野生的所以很难得,也是极其名贵的品种。狼刺,你不要再去月华阁摘梔子了,摘得多会伤到母树的。这些纸条我自己扦插压枝之后就能成活,这样的话我家也会有像月华阁那样有好多品种的梔子了。谢谢你,狼刺,这礼物太珍贵了,我想要这些梔子很久了,一直都觉得是个奢望,没想到你却帮我实现了这个愿望。狼刺,你真好。” 所谓来奶中的男女智商为零,尤其是男生在自己心仪的女孩面前总想变得无所不能,说起话来不过脑子,现在蒙义就处於这种状態。 “你好好看看品种全不全,不全的话我再去弄。多弄一些,万一没生根,也好有备无患是不?” 闻君甜甜的笑了,她说:“不会的,这枝条是刚刚剪下来的,而且梔子很容易髮根,我看过了月华阁的所有梔子品种都在这呢。不要了,不能再要了,这些足以让我欣喜若狂,也足以让君主心疼的哭了。” “她才不会哭呢,好,只要你喜欢怎么都行。我得走了,一会还得陪著公子上殿呢。有空我再来看你好吗?” “嗯好,我给你做好吃的,你有要换洗的衣服就拿来我给你洗乾净。对了,你抬起脚来。” “干嘛?” “抬起脚来嘛~~~~” 蒙义最受不了女孩子跟自己撒娇,女孩一撒娇他就没懵圈了。蒙义听话的抬起脚,闻君小心的放好梔子条之后,用一根竹棍在蒙义的左脚上比了一下,隨后用剪刀在竹子上划了一道痕跡。蒙义明白了,闻君这是在量他脚的尺码,这用意不言而喻了。 蒙义的得意的抬起另一只脚,而闻君已经收起了那根竹棍。 “怎么不量了?” “量一只就够了呀。” “啊?那不好吧,须知左右脚大小是不太一样的呀。” “所以只量左脚呀,左脚能穿右脚就一定能穿。” “哦,原来你们做鞋是两只一摸一样的样的呀。呵呵,我还真没注意。” 蒙义边说边抬起脚看了看,果然,脚上的靴子一模一样。蒙义一直以来都是把鞋子按自己的习惯摆好,从没注意到两只鞋竟然是一模一样这件事。好在古代的鞋都比较肥大而且比较软,不至於磨脚也没啥不舒適的,所以蒙义也就不再矫情了。 学舍那边传来开门声和走动说话的声音,看来住在这里的学子们已经陆续起来了。蒙义向闻君笑了笑说:“我得走了,不然被他们看见就不好了。” “嗯好,你进来从后面走。” “好。” 闻君一手拎著裙子一手拉著蒙义绕过那水池子边的竹林来到墙下,蒙义看见自己做的水车还在那吱呀呀的转著。 “谁把水车的销子拔掉的?流了一晚上水那些蔬菜草不怕伤水吗?” “不会的,闻熙把竹子加长了,把那些水送到学舍前面的池塘里了。他们说听著潺潺流水声入眠特別有诗意。” “呵呵,估计这一宿谁都没睡好。闻熙是谁?” “我弟弟。” 闻君一边说一边搬起一架竹梯子架在墙边,然后她扶著梯子看著蒙义。 “君,你这梯子是干嘛用的?不会是偷偷翻墙出去那啥去了吧?” 闻君的脸唰的就红了,她低著头怯怯的说:“我爹管得严,不喜欢让我在街上瞎跑,所以无聊的时候我就站在梯子上看著街上人来人往解闷儿。” 最⊥新⊥小⊥说⊥在⊥⊥⊥首⊥发! 蒙义心中无端的一疼,他伸出双手轻轻捧起闻君的脸对她说:“以后我会经常来,我也会领你出去四处游玩,我也会陪著你逛街,逛多久都行,只要你开心就好。我好想这样陪著你一辈子,將来我们会有自己的家,自己的生活。我们的家必须有一个大大的院子,必须有一个大大的池塘,必须栽满了竹子和各种梔子,除此之外还要有各种奇异草。对,还有我的四个白狼兄弟,还有火烧。它虽然又懒又馋又胆小但是它很有趣的也很懂事,有机会让你见见火烧,你一定会喜欢上火烧的。” 闻君害羞的只会点头了,蒙义心中有千言万语想对闻君说,因为他知道闻君將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最亲最爱的人,蒙义知道自己今后不会孤单了,所以他想把长久以来积压在心里的话说给闻君听。但是就在二人情意绵绵不忍分开的时候,一个正在变声期的嗓音响了起来。 “哇!姐姐莫慌,窃贼休走,看打!” 嗖,一只鞋冲蒙义飞了过来,闻君慌得一推蒙义小声说到:“我弟来了快走!” 蒙义伸手接住飞鞋,顺手甩了回去。啪嘰一声,那鞋恰好正中闻君他弟的面门。那个虎头虎脑唇红齿白长著一双元宝耳的小,子怒吼一声挥手把鞋打落在地,然后蹲在地上乾呕,这孩子被自己的脚臭熏到了。藉此机会,蒙义纵身而起脚尖点了一下竹梯眨眼之间飞上了墙头。他趴在墙头上对闻君说:“君,你看我帅不?” 闻君本来就被自家弟弟的糗样儿逗得想笑,此时蒙义再一逗,闻君禁不住咯咯咯的笑出了声儿。蒙义一看自己的小情人笑了,他更加得意,趴在墙头上衝著闻君挤挤眼睛还想说点啥。不料嗖嗖嗖的声音不绝於耳,只见一位身穿长袍没到帽子留著三缕长髯的中年男子领著一帮大大小小的学子,一边跑一边拖鞋砸向蒙义。 那中年男子的相貌和闻君有六成相似,蒙义一看就知道这是老丈人来了。初次见面就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后还怎么相见,蒙义不想走也得走了,他纵身跳下高墙,三步两步窜进竹林里。此时墙头上出现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小子儿,他指著蒙义的背影喊到:“有种別跑,吃我一鞋再走,呕!” “不好意思了小舅子,下次姐夫给你带好东西来。” “我呸,谁是你小舅子,你是谁姐夫,你个不要脸的,別跑!姐,他占我便宜,他说他是我姐夫!” 闻夫子气的大喝一声:“熙儿,你给我住嘴,下来!” “哦。” 闻君低著头回到自己的臥室,这么一折腾歷薇早就醒了。她一看闻君那模样就凑了过来搂著文君问:“狼刺来开了对不?他还真是个有情有义的男子,给你送梔子来啦?” 闻君点点头,把手中的枝条递给歷薇,歷薇一看大惊。 “天啦,这都是月华阁的极品呀,蒙狼刺跟玥贏什么关係呀,那个小气鬼这次怎么如此大方啊。我爹爹求了这么多回都没给我家一枝黄梔子,怎么到你这全都有哇。不行,见者有份,分姐一半。” “姐姐,等我插好之后,你要多少有多少。” “对哦,那我还著什么急呢?快快快,咱们现在就扦插。” 姐俩说干就干,在这个过程中歷薇还不停的问闻君蒙义跟她说啥好听的话了。还美其名曰好姐妹有福同享嘛,互相交流一下嘛。 蒙义快步向前,眼看就要躥出竹林,突然他的腿被绊了一下。蒙义低头一看,只见一个黑衣人躺在地上,此人只有嘴一张一合身体的其他部位显然已经不能动弹。 “小,小兄弟。救,救命~~~~” 第117章 玄铁令 蒙义俯下身去一把掀开那人的面罩,一张最普通的脸露了出来。蒙义指著那人问到:“你不是那个,啥啥啥女,啥啥啥求的很有才的农夫吗,你这是怎么了?” “蛇,蛇咬。药,怀里。” 蒙义连忙伸手在那人怀里一阵摸索,立刻摸到了一个瓶子。掏出来一看居然是个白玉瓶。 “打,打开,两粒。一粒放我口中,一粒用水活开敷在伤口上,快!” 蒙义立即打开瓶子倒出一粒塞进那人嘴里,当他撕开那人衣袖时不禁倒一一口冷气。只见那人左臂上一道深深的伤口深可见骨,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伤口周围的血跡已经变成紫黑色。整个小臂已经肿胀起来,皮肤撑得亮晶晶的好像隨时会撑破的样子。 蒙义打眼一看这伤口就不是蛇咬的,但他啥也没说。他撕下那人衣袖紧紧绑在那人肘部,隨后掰开那人左手,从他手掌里拿起一把很小的刀子。 “別急,这得给你放血,刀子借我用你要死不了我就还给你。” 没等那人答覆,蒙义就在男人的伤口处划了一横一竖两道,隨后用力挤压伤口。 呲,一股黑血窜了出来,男人疼的直皱眉头但是却紧咬牙关不吭声,蒙义用力的挤著伤口。直到伤口里不再有黑血冒出流出鲜红的血为止。他在那人腰间摸了摸,顺手摘下那人腰间的酒壶用酒水把药丸活开之后涂在伤口上,隨后用衣袖仔细包好。 此时那人已是浑身大汗,但那青白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丝血色。蒙义给他灌了一口酒之后问:“说说吧,什么蛇咬的呀?好傢伙这么大一道那蛇牙至少有剪刀的刃那么长,这样一推算这蛇可大了去了。我救了你一命,你大概其也知道我是谁。看你这装束我对你的身份也有所猜测,我又看见了你的真容,接下来你是不是要杀我灭口?” “救,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您走吧。” “別介呀,你们这种人就是这样,当时是不杀回头在算帐。你现在是不能更动,你要是能动这把小刀怕是早就插进我的咽喉了吧!说,你到底是谁!” 那人盯著蒙义看了半晌才说:“我劝你还是不要再问了,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年青人,我对你没威胁,也不会对你的小情人有任何威胁。今天你我相逢是缘分,但是我希望这缘分到此为止。不是我不讲人情,实在是为你考虑。呃!你,你杀过人!” 蒙义的双眼眯了起来,就在那人说他对蒙义的情人没威胁这句话的时候,蒙义的双眼猛的睁开,他双眼中冒出的凶光让那人瞬间瞪大了双眼,脸上居然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那把锋利异常的小刀被蒙义用手指夹著压在了那人的颈动脉上,蒙义冷森森的说:“我杀过人,杀的还不少。所以你威胁我只能让我下决心杀了你。这把小刀我很喜欢,不打算还你了。我现在只需轻轻一按,你的血就会飞上半空,你可以看著自己的血在空中喷洒的样子。不会很疼,只会越来越冷,越来越黑。別怕,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解脱了。” 说到这里蒙义的手微微用力压了下去。 “墨翟!” “什么?” “我叫墨翟。我家先祖本是殷商王室之后,周灭商之后逐渐没落。幼年时为生计所迫当过牧童,学过木匠,我也读过书。后来我外出求学,想要弄明白这人间正道。然而,走的地方越多看到的和我想的却越来越不一样。在我心灰意懒饥寒交迫的时候,一个人收留了我。他是唯一一个和我观点一致的人,他可以算是我的老师,也可以说是我的兄长,所以我跟著他,然后来到了这里。我的师长是岐门之主,但他不是真正的主人,我们是一群听命体於人奴才,但他確认我明白了更多的道理。我希望有一天能够离开岐门,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能搞安静的想我自己该想的事,做我自己喜欢做的事。门主说过,我是自由的,因为我跟那些男刺女刺不一样,他说我將来会名垂千古的。门主说我隨时可以离开,也隨时可以成为岐门门主。我想走,但却捨不得他。今天遇见了你,我知道你是什么身份,我不会求饶的,但却要拜託你一件事。若有机会把这个替我还给他。” 一块黑乎乎的圆形牌子放进蒙义手中,此物入手冰凉极重,蒙义掂了掂说:“这是玄铁?” “应该说是玄铁令,岐门最高令牌,此令一出天下岐门弟子必须俯首听命。” “你家在哪?” “前面不远。” 蒙义背起墨翟奔向他指点的方向,那是一间极其普通的民宅,蒙义背著墨翟站在门前问:“锁著呢,背著你我可翻不了墙。” “看到门左手边的墙没?按我说的次序点那些黑色的砖。” 蒙义立即明白,这门是有机关的。点了那些黑色的砖之后,隨著喀啦啦一阵响动,蒙义觉的身体一晃当他站稳之后却发现,自己眼前还是那扇掛著锁的门,但是人已经到了院內。 蒙义:“很神奇呀?” 墨翟:“转盘而已,別人家的门外面是门锁,里面是门栓,我这门里外都一样。看到门上掛著锁样就不会有人来找我了。” “厉害,屋门没机关吧?” “有,院门难进不要命,屋门好进会死人,你试试?” “算了,还是你告诉我怎么进吧。” 蒙义按照墨翟的指点拔出门楣上的一根木销子,隨著这根木销子被拔出,蒙义听到了弓弩的弓弦放鬆的声音。蒙义眨眨眼说:“幸亏我没试试,真要试试还不得被射成刺蝟呀。” “没那么严重,就两根弩箭,但是只要射中无药可救。” “你厉害。” 蒙义推开屋门把墨翟放在床上,又替他盖好被子之后站起身来说:“你们门主说的没错,你的確会名垂千古。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不要管岐门的事情了,你只需做你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你需要什么我给你,换句话说从现在开始你我就不分彼此了。这块玄铁令我替你保管,岐门真的不適合你,但你想要的我可以给你” 墨翟点点头说:“缘分,我听你的。正数第三根屋樑上有个盒子,里面是岐门所有的密语和各国分支的具体位置以及名单。你可以在这看,但不能拿走,有时候记在脑子里才是最保密的。还有,这个秘密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想你是个聪明人,你不会傻到放著这么大一股势力而不为己所用。” 蒙义点点头问:“你就那么相信我?” “不然怎样,死吗?” 蒙义笑了笑说:“名单我先不看了,就算给我看我也不大认得那上面的字。你现在可以活动了吧?你好好休息,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好!” “对了,你的机关之术是跟闻夫子学的吧?” 最⊥新⊥小⊥说⊥在⊥⊥⊥首⊥发! 墨翟摇摇头说:“闻夫子的机关之术虽有独到之处,但却墨守陈规,而且只用於家中从不外传。闻家是殷商紂王重臣太师闻仲的后裔,也算是家学渊源,但是跟我比起来还不能相提並论。倒是他的儿子闻熙聪明伶俐,偷偷跟我学了不少,我有心收他为徒接我衣钵,你觉得怎样?” “这你得问闻夫子,我又不能替他做主。” “你答应了就行了。” “墨翟,我有些喜欢上你了,我觉得你我今后定会成就一番事业的。” 墨翟拱拱手说:“鄙人愿为君所趋,你还是快走吧,莫忘了你今天的大事。不要翻墙,走大门,出门的手法和进门一样。” “好,你在这等我。” 说完之后蒙义出了院子撒腿狂奔,此时太阳已经落出了一角,街道上已经有了三三两两的行人。蒙义顺著大街急速奔跑,引得行人纷纷侧目。唰,蒙义超过一辆马车,车上的张固想要伸手叫住蒙义可眨眼之间就踪跡皆无。 张固摸著鬍子说:“跑的真快,看来是有所得了,年青真好哇!” 而张固身后几十步开外两辆並排行驶的马车上,贏鈹和百里询身著长袍头戴高冠边走边聊。 “鈹兄,前面跑过去的那人似乎是蒙狼刺。” “没错是他。” “鈹兄,看他来的方向似乎是进学馆。” “你想说什么?” “鈹兄,我怀疑蒙狼刺是在为公子来和歷薇之间传递消息。” “那又如何?” “鈹兄,若被公子来抢先,你我岂不是白谋划了一场?” “阿询勿忧,贏来已经有了婚约,少上造绝不会让歷薇做妾的。就算两家都愿意我也有办法拆散他们。” “鈹兄是想借犬戎之手吗?鈹兄,为了结交王子伯服,我们已经鋌而走险把汧渭之会许给了伯服,此时万万不可被第三人知道,一旦泄露你我將万劫不復哇。” “我知道,咱们且徐徐图之。” 二人的马车匯入车流之中,当来到西垂宫前之后,西垂宫门前已经聚集了不少黑袍高冠的大臣以及贵戚。隨著轰隆一声,宫门大开,眾人按次序排好邹忌宫门直奔西垂宫正殿,大朝会即將开始。 第118章 挑刺 进贤宫內,申怡亲自为贏来繫著腰带掛上佩剑,並仔细检查著贏来身上的玉佩、冠带等细节。这是贏来第一次参加朝会,从此以后他將伴隨著贏开学习治国理政的方法,这是贏来以继承人的身份首次在大朝会上亮相,意义自然非同凡响。 贏来一边心不在焉的应付著母亲的嘱咐,一边盯著门口看个不停。申怡不禁皱了下眉头,她问玉蕊:“蒙狼刺干什么去了,为何现在还不来?” 玉蕊连忙说:“婢子这就去找。” 申怡回神整理著贏来的衣襟说:“你对下人过於宽厚,一个猎奴被你宠的很没规矩,如此下去还了得,难道他不来你就不上朝了吗?来儿,拿出你长驱直入一剑封喉的勇气和气势来,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才是君上的唯一继承人,也是独一无二的继承人。” “母亲,孩儿知道了。” “歷薇的事情也要抓紧,总之不能让贏鈹抢先。在朝会上如果你父君问你什么,你就大胆的说,说错了没关係,有你父君和大上造在你就是说错了也没人敢说你什么。人没有生而知之的,总要不断地犯错矫正之后才会逐渐明白的,所以你要大胆一些。” “狼刺告诉我只带著脑子和眼睛上朝就可以了,嘴暂时先放在后宫里。” “来儿!你听一个猎奴的还是听母亲的!” 申怡的语气很是严厉,贏来楞了一下说:“孩儿自然要听母亲的。” 申怡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隨后一挥手说:“时辰快到了,不等了,上朝去吧。” “母亲,再等等吧?” “上朝!” 在申怡的注视下,贏来再也不说话了,他迈步走出进贤宫上了马车,他看到蒙放全身披掛站在队前,贏来的心里这才稍稍安定。 “咳咳,公子找谁呢?” 蒙义的声音从车边传来,贏来惴惴不安的心咵嘰一下回归原位。蒙义穿著一身披甲打扮的跟侍卫一样,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到了贏来身边。让贏来不解的是蒙义竟然背著一张桌案,他身后的侍卫每个人都背著一个塞的鼓鼓囊囊的大包裹。 “狼刺你这是干吗?” “你们议事我做记录哇。” “记录有何用?” “用处可大了,这可是史料哇,史官可以根据这些记录编纂通史。呃,看你那迷茫的双眼我就知道,秦肯定没有史官,那么好吧,我就当第一个史官吧。” “狼刺,我忽然觉得你这个提议很好,我要建议父君设立史官。” “嗯,你提出来之后你父君肯定会答应,眾臣也会对你更加讚誉有加,就这么地吧。走嘍,上朝去嘍。” 贏来被逗得哈哈大笑,隨行的侍卫宦官暗自发笑,进贤宫的宫女们也都捂著嘴笑个不停,唯有君夫人申怡站在台阶上面若冰霜。 “放肆,太放肆了。我就不明白了君上为何偏偏对这个蒙狼刺礼遇有加,来儿为何就离不开他。你们看,蒙狼刺简直就成了来儿的主心骨了,这將来到底谁说了算!” 一句话说得进贤宫前一片寂静无声,宫女和宦官全都低著头不敢言语。申怡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玉蕊抬起头来说:“夫人走了,今后大家说话做事务必要谨慎小心才是。” 眾人答道:“明白了。” 西垂宫正殿內,冠带云集高官满座,眾臣拜见贏开、贏来之后按次序落座。与往日不同的是,眾臣落座之后都不由自主的看著贏来身后的蒙义。此时蒙义正从背上卸下桌案摆好,隨后把玉蕊给他做的坐垫放在桌案之后。然后他像模像样坐在桌案后一招手,一个侍卫从背上解下包裹摆在蒙义身边。眾臣一看一起哦了一声,原来那包裹內全是编號成册的竹简,只不过写字那一面还是空白。 蒙义把竹简铺在桌案上,隨后掏出掏出盛水铜壶、润笔的铜洗、石刻的砚台,又拿出了一桿毛笔摆在笔架上。隨后蒙义倒水磨墨,有条不紊的做完这一切之后,蒙义才正襟危坐看著高高在上的贏开。 “哦~~~~” 眾臣再次发出一声哦,显然是明白了蒙义在干啥。蒙义没管眾臣的反应,他只需关注贏开的反应就行,贏开看著蒙义点点头说:“命,自今天开始,蒙狼刺桌案极其案上之物需由內庭监安排。需在朝会和议事之前安排妥当,其余眾卿也照此办理。” “喏!” 眾臣听罢不禁发出一片嘈杂声,要知道在这大殿之內,有资格拥有桌案和坐垫的那是非富即贵,还从没有人敢自己带著上殿还大模大样的摆出来的。换成別人早就被拖出去砍脑袋了,但是什么事到了蒙义这里就全变了,眾臣自然要议论一番。 蒙义並不知道自己犯了大忌,反正现在贏开也准他这样做了那就没啥好担心的了。 贏开大袖一挥,殿內嘈杂之声止住,宦官高声宣到:“君上命,议政开始!” 隨著这一声,一位大臣站起身来到贏开面前躬身施礼。 “启稟君上,臣有事启奏。” “讲来。” 那位大臣从袖子里掏出一卷竹简打开,然后站在贏来面前一边看著竹简一边默默叨叨。蒙义听了半天只听了个大概,说的是最近犬丘城內总有个別人沿街便溺,有损秦人风范,这个官打算请贏开批准他可以对这些人使用刑罚,以便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那位大臣说完之后退到一边拱手而立等著眾臣討论以及贏开的批示。眾臣开始討论起来,又赞同的有反对的。待眾人討论完毕之后,贏开转头问贏来:“我儿有何要说的?” 贏来一愣,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大殿內一片寂静,眾臣都盯著贏来眼睛都不带眨一眨的。百里棲和歷阳的双拳慢慢攥紧,贏鈹、百里询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而歷显则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表情。 贏来脑门上冒出了汗,他根本没想到父君会有如此一问,他也很想像母亲叮嘱的那样大胆的说出来,但是他不知道该说啥。一直生长在深宫后院的贏来,根本就不能理解为和百姓们会隨地便溺。 贏开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贏来已经急得满头大汗了。突然,他背后被人捅了捅,然后蒙义的压低的声音传来。 最⊥新⊥小⊥说⊥在⊥⊥⊥首⊥发! “我说你跟著说。父君为秦人君上,犹如百姓父母。” 贏来咳嗽一声拱手说“父君为秦人君上,犹如百姓父母。” “来偿闻不教而罚谓之虐,百姓有错,错在为君者不教。” 贏来:“来偿闻不教而罚谓之虐,百姓有错,错在为上者不教。”此话一出眾臣为之一惊,而贏开的脸色瞬间缓和不少。隨后蒙义说一句贏来复述一句。 “来窃以为应先查清百姓为何会如此,查明缘由之后才能有的放矢。来想问眾卿,百姓们会在自家门口便溺吗?” 眾臣摇头回答:“不会。” 贏来继续说:“正是如此,同样的一个人不会在自己门口便溺,却倒大庭广眾之下便溺,难道他不知羞耻吗?难道他不知道对错吗?来以为不是!犬丘城经营数代,人口日益增多,商贸也日渐繁荣。如今犬丘城內除了秦人还有他国之人。这位大人在刚才的陈述中没说清,到底是秦人还是他国之人隨地便溺。” 那位大臣连忙说:“公子所言极是,臣忽略了。其实臣已查清,那些隨地便溺者多为他国之人,秦人也有但多位老人和幼童。” 贏来说:“由此可见,秦人並不是不懂这个道理。那么他国之人不懂这个道理吗?也不是,因为他们无处可去。综上所述,来以为应在主要街道上建立专人管理的茅厕,专人负责打扫。巡街甲士和官差应时刻给与百姓提醒,但不要处罚。只对於那些屡教不改者施以惩罚就好。如此一来可以教化黎民遵纪守法,二来可以警告那些顽劣之徒不可轻易犯法。久而久之形成习惯之后,就会杜绝此类想像。” 眾臣听罢不住点头,在此之前遇到诸如此类的情况,秦人的做法是先责罚再搬出律法查看。若是律法上没有的就加上一笔,秦人早已习惯这个方式,但是他国之人並不知道秦人的习惯,因此往往闹出纠纷来。这也是中原列国看不起秦人,不愿跟秦人过多交涉的原因。因为他们觉得,秦人的律法太严苛刑罚太重,实在是受不了,所以把秦人比作野蛮之人化外之人,也不乏嘲笑鄙视。 如今贏来提出这个观点之后,让眾臣有了耳目一新的感觉。上卿张固站起来说:“君上,古人云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律法森严於国於民都有好处,可以规范臣民言行举止,使人养成循规蹈矩的习惯,这於国是有利的。但律法不外乎天理人情,所谓律法者应是放之四方皆准的法则,如此百姓们才能顺理成章的接受並遵循。而且,必须要广而告之,先使百姓们明白什么是能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然后才好执行奖惩。这就是方才公子所言有的放矢的真諦所在。” 啪啪啪,百里棲第一个鼓起掌来,隨后大殿內响起一片掌声。高高在上的贏开露出了笑容。 百里询站了起来拱手说到:“君上,方才公子所言却有道理,张上卿也是真知灼见。但臣以为公子有一言不妥,臣不知可否请公子解惑?” 贏开哈哈一笑说:“有话就说吧。” 百里询:“喏!请问公子,百姓隨地便溺之事本是小事,令尹先行惩处那些人也未尝不可,而公子却言不教而罚谓之虐,百姓有错,错在为君者不教。此话臣不敢苟同,还请公子不吝赐教。” 这明显就是来挑刺的,一边的贏鈹嘴角上翘露出一丝冷笑。刚刚平復正常的贏来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儿。说实话到现在他还没跟上蒙义的思路。但这时候贏来是站起来的,蒙义离他的距离就远了,再想提醒就必须大声说出来,如此一来岂不是露了马脚。 蒙义忽的站起身来说:“百里询,你是大上造长子,百里家诗书传家,你会不明白公子所言的意思?” 百里询斜眼看了一下蒙狼刺,隨后仰起头鼻孔朝天的说:“我在和公子探討,与你何干?用得著你来问我吗?” 百里棲一拍桌案说:“百里询不得无礼,如实回答蒙狼刺的问话!” 第119章 舌战百里询 百里询一见他老爹又要发怒的跡象,立即换了態度说:“既然蒙狼刺相问,百里询也就如实相告。窃以为,为君者上知天下通地方为天下主。君上自即位以来励精图治所思所想无不是军国大事,似这等小事之前已有成例。秦律之所以森严就是为了教化百姓约束言行,触犯者必受惩治,这有何不对?更谈不上什么百姓有错,错在为君者不教。难道你想让君上每天站在街市之上,告诉每个百姓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吗?那样的话君上还是君上吗?百里询以为,似这等小事重罚之后百姓自然就会记住,用不著再教。这就好比牧羊,对那些乱跑不听话的羊儿就必须用鞭子抽,抽过之后羊儿就会俯首贴耳唯命是从。所以,教化百姓就和牧羊一样,该抽的时候就得抽!” 蒙义呵呵一笑说:“请问百里询,你儿时犯过错没?” “犯过呀,谁小的时候不淘气呢?难道你没犯过错?” “自然犯过,但是狼刺自幼是和狼一起长大的,不知道像你这样的世家子弟,儿时犯了错会如何惩治。” “那就要看是有心还是无意的了。” “有心怎样无意如何?” “若是无意之举,父母兄长会告诉我今后该怎样避免犯错。若是有心必將重罚,只有重罚之后我才能记住才能不会再犯。” “嗯,如此说来你百里询就是一只羊,还是一只不太听话的羊,非得用鞭子抽才能改正错误。” 哄,朝堂之上一片笑声。百里询脸上一红辩白到:“我自幼聪慧,就算自己不犯错但只要看到別人犯错,我父亲纠正处罚別人之后我也会记住,所以我很少犯错。然而百姓怎能与我相比,他们不读书不明理,同样的错误总是再犯,说教无用只能重罚!” 蒙义呵呵一笑说:“说得好,如此说来在下就明白了。似你这等说法那就是不教而罚。譬如你无意中犯错,大上造不论青红皂白上来就打一顿,然后不闻不问,等你再犯错的时候再打一顿。百里询,人非圣贤岂能无过,你不犯这样的错总会犯那样的错。犯了这样的错大上造揍你一顿就过去了,当你犯那样的错时大上造就再打你一顿。於是乎打一顿你明白自己那样是不对的,你长到这么大得挨多少顿打呀。由此可见,等你鬢髮斑白再犯错的时候,大上造手杵拐杖,颤颤巍巍连咳嗽带喘的揍你一顿,你就又明白道理了,如此循环往復。百里询,你不能总是在你父亲膝下承欢,你总有一天会位列朝堂之上辅佐君上,到那时你若犯错该由谁来揍你。君上吗?似你这般道理为君者治国就简单了,臣子犯错揍一顿,百姓有错揍一顿。当有一天所有的臣子和百姓都被揍遍之后却仍旧不改,你待如何!” 一句话问得百里询哑口无言,大殿之內一片安静,贏开瞪大双眼紧握双拳注视著二人。 “那,那你说该怎样?” 蒙义转身面对百里棲深施一礼说:“狼刺莽撞言语中得罪之处还请大上造见谅。” 百里棲一挥手说:“无妨,你且直言。” “请问大上造如何教子的?” “询儿自由算是聪明的,有举一反三见微知著之能。似这等心智已是上上之选,普通人中敢说是万中无一。但即便如此也是经常犯错,那时我会先给他陈明利害,他明白道理之后罚反而不重要了。狼刺,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为君者犹如百姓父母,子女犯错应先使其明白错在哪里,为何犯错,然后根据错误轻重施以惩罚。惩罚不是目的,是为了让子女记住错在何处,並能由此明白何为对何为错,公子所言的教其实是引导百姓明白是非,可对?”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善,大上造所言甚善。那么狼刺斗胆再请问大上造,可有罚错的时候?” “有,人非圣贤岂能无过,就算是我也有失察的时候,往往凭著主观的判断认为子女有犯了错,罚过之后再细问才发觉是自己罚错了。” “大上造敢於直言不讳足见品德高洁堪称君子。眾位大人,方才我与大上造一问一答之间想必各位大人都已经听出门道。为父母者难免由於主观判断错怪子女,这种事情想必谁家的都有过,实属人之常情不足为奇。君上治国牧民就如同父母养育子女,任何一位父母都希望子女能够成为明辨是非通情达理的正人君子,而每个父母都会对子女谆谆教导不厌其烦,子女当中有聪明的也有愚钝的,有理解的快的也有理解的慢的,有听话的也有淘气的。那么做父母的会不会因为一个子女犯了错就罚所有的子女呢?” “不会!” “对,肯定不会。君上教化百姓就如同父母教养子女,父母只会罚那些不听话的孩子,在罚那些不听话的孩子时也是当著所有子女的面想讲清道理然后再责罚。这是为了在惩处犯错的孩子的同时,告诫其他孩子不要再犯同样的过错,这就是先教后罚。这样的罚会让犯错的孩子心服口服 ,而没犯错的孩子会引以为鑑。父母也有判断错的时候,为避免委屈了孩子,在处罚犯错孩子之前父母是不是都会问清楚细节才做出决定呢?” “是的。” “父母只教养几个子女都需要如此耐心细心,作为君上要教化千万百姓,若只凭成列或者一时衝动不问青红皂白先是一顿责罚,百姓可服?” “不服!” 这句话是贏开说的,在他说完之后眾臣才齐声回答:“不服!” 蒙义转身向贏开一拜说:“正因如此,公子才说父君为秦人君上,犹如百姓父母。偿闻不教而罚谓之虐,百姓有错,错在为君者不教。这句话是一句连贯的话,前提是君上是百姓父母有教化百姓的责任,接下来才是说百姓犯错之后,不让其明白错在何处就惩罚,就和父母对犯错的孩子只处罚不讲明为何处罚是一样的道理。百姓只会屈服,但却並没有明白自己错在何处,这罚也就起不到应有的效果。所以说,君上应避免这样的错误,查清事实,陈明利害採取措施之后再行处罚,如此才能令百姓心服口服,即使受罚也毫无怨言。” “大善!” 百里棲击掌讚嘆,贏开笑著问厉阳:“歷卿以为如何?” 厉阳起身回答:“公子之言臣既感且佩,大善!” 贏开问大庶长世父:“大兄以为如何?” 世父答到:“没想到一件小事竟然说出了这么一篇大道理,说得好,说的好哇!善,大善!” 最⊥新⊥小⊥说⊥在⊥⊥⊥首⊥发! 贏开站起身说:“寡人今天特意命人將这件小事拿到朝堂上来说,就是为了看看眾卿对这件事的高见。此事虽小也难登大雅之堂,但却涉及国计民生。一直以来列国都说我秦人律法严苛,不尊周礼,治民严厉缺乏仁德。凭心而论寡人对此等言语极为愤慨,但静下来细想,这话也不完全是空穴来风。秦人若想立国,若想成为列国中的强者,就必须不断变革不断完善。秦人百姓也要不断吐故纳新,秦人虽地处偏僻,但是我们有海纳百川的气度,有天下万物皆为我所用的胸怀。再加上秦人百折不挠坚韧不拔的气节,我大秦何愁不能屹立於列国之上!” “大秦,大秦,大秦!” 眾臣意气风发振臂高呼,雄壮的吼声震得大殿內嗡嗡作响。贏开伸开双臂,等眾臣停止呼喊之后才说:“君为百姓父母。若百姓有错,错在为君者不教。寡人要讲这句话刻在身后的屏风上以为座右铭,时刻警醒寡人。寡人希望眾卿每天上朝的时候也想看看这句话,先想一想怎么辅佐寡人治理百姓。寡人是百姓父母,眾卿也是。寡人更希望眾卿能和寡人一起以父母教养子女的耐心和细心教化大秦子民,假以时日,我大秦子民定会成为列国中最好的子民!眾卿愿与寡人同否?” 眾臣齐刷刷站起身来拱手说到:“臣等愿与君上同!” 贏开哈哈大笑双手一挥示意眾臣坐下,宣布这第一件事就按照贏来所说的办理,隨后君臣继续议事。贏来总算跟上了节奏,在接下来的议事过程中变得自如主动多了。他不明白的时候会主动发问,而奏事的大臣会仔细的给与解答,就在这一问一答之间,事情的脉络就清楚了许多,办法也就隨之出现。贏来发问的过程中,贏开一直没有阻止,也不轻易发表自己的看法,在蒙义看来此时的贏开就像当初的狼爸一样鼓励子女自己弄明白道理自己学会处理各种难题,只在必要的时候提醒一下。 一见贏来渐入佳境,蒙义放心的提笔记录。不管別人说得多快,蒙义总是能跟得上。只是弄了一手一脸的墨,好在他戴著面具不会把脸弄脏。不过写字写的满脸都是眾臣还是第一次见,这不怪蒙义调皮,很就没摸过笔从来就没用过毛笔的蒙义如今能抓著毛笔写字就不错了。古人蘸一次笔能写好几个字,蒙义蘸一次笔能写完一个字就挺不容易得了。为了赶上速度他是不停的蘸墨蘸墨再蘸墨,弄得满手满脸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没把墨汁甩到贏来后脑勺上就不错了。 一位大臣奏事完毕获得贏开答覆之后退了下去,蒙义写完最后一笔正想喘口气,突然旁边伸来一只手將竹简拎了起来。蒙义抬头一看却是百里棲和厉阳,他们身后站著白袍歷显。 “嘶!这,这写的是什么字?” 百里棲指著竹简问蒙义。 第120章 厚封重赏 这字当然是汉字嘍,而且是简体字,难怪像百里棲这样的高官都不认识这些字。蒙义不是神童,也不是书法家,更不是学歷史的。对於现在秦人使用的大篆別说让他写就是一看见都头疼。所以蒙义记录时就直接用了简化字,还带標点符號的简化字。 对於现代中国人而言,简化字这些文字和標点符號的意义不言而喻。但对於秦人而言未必能理解其中的奥妙和意义,因为他们根本看不懂。 面对百里棲的询问,蒙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此时张固也接过竹简看得仔细,然而他也是一脸满然的样子。贏鈹也接过竹简看了看,隨后递给百里询,看著竹简上一个个方形的墨疙瘩百里询禁不住皱皱眉撇撇嘴说:“这也叫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歷显接过来看后问蒙义:“狼刺,你这上面写的都是什么?” “这一篇记录的是第一件事情的经过呀。” “这个字怎么念?” “念父,这两个字加在一起就是父君,这是公子再向君上陈述自己的观点的话。” “上面两个点下面一个叉就念父,父亲的父?” “对。” “哈哈哈哈。” 百里询捧腹大笑,他指著竹简上的父字展示给眾臣看。 “各位大人,蒙狼刺说这就是父亲的父字,大篆中的父字可不是这样写的,那字形就像是一只手拿著一把斧头,因为当父亲的人一般都是家中主要的劳力,可是你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呢?是说一个人到处跑吗?” 蒙义站起来说到:“不懂別瞎说,这个字是有很深的含义的。” 百里询终於抓住了机会他上前一步逼问:“那你说说有何含义?” 说实话蒙义哪里知道这个父字从字形上有啥说到呢,可在这时候不知道也得装知道,反正他怎么说別人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对是错,於是蒙义开始胡诌八咧。 “首先说这个叉代表一个人站在地上举著两只手,左手举著的是他的妻右手举著的是他的子。当父亲的不就是要让妻子儿女都吃饱穿暖不受人欺负吗?能做到这一点的才是合格的父亲。我这样一说你明白了没?” 百里询眨巴著眼睛想反驳,但还真就说不出啥来。歷显点点头说:“这些字书写简便字体方正,排列在一起甚是整齐,很有意思。只是狼刺你的书法实在是,实在是呵呵惨不忍睹。我这样说你別在意,咱们秦人就是这样直白。” 蒙义:“好吧,你说的是事实。但你不得不承认我写的是字。” 歷显:“这个还不好说,如果你能教我,我就承认这些都是字。” “你承不承认它也是字啊,没准几千年以后的人就用这样的字呢。” 张固上前说到:“蒙义自小生活在白狼家中,而白狼来自崑崙圣地,这文字显然是出自崑崙,难道说是崑崙之神用的文字?” 张固像是无意一说,但却在眾臣心中仿佛炸响了一个惊雷。神仙的用的字,谁敢耻笑?眾臣斜眼看著百里询,百里询脸上一阵白一阵红默默地坐回自己的座位。百里询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堂堂大上造之子,年纪轻轻就位朝堂的天才怎么一遇到蒙狼刺就总是吃瘪呢? “君上命,眾卿各归其位!赐蒙狼赐坐!” 眾人各归其位,蒙义很是纳闷自己有座位呀怎么还赐坐。贏开指了指歷显,歷显笑著拍拍蒙义的肩膀伸手做了个请个姿势。蒙义只好起身挪到旁边的座位上,歷显坐在蒙毅的座位上,把蒙义记录的竹简卷好放在一边,顺手从旁边的包裹里掏出新的竹简铺好拿起笔做好了准备,那姿势那气度可比蒙义专业许多。蒙义明白他这个史官当了不到一个时辰就下岗了,他琢磨著自己该干点啥呢? 蒙义扭头看著一边的歷显,而歷显冲蒙义微微一笑,蒙义搬起桌案放到紧挨著歷显的地方,隨后自己也挨著歷显坐好。隨著议事的开始,歷显开始唰唰唰的记录起来,蒙义看著歷显笔走龙蛇,可是写的那些字他还是一个也不认识。 “想学吗?” “想。” “你教我那神仙的文字,我教你大篆。” 101看书.com全手打无错站 “行。” 歷显一边写一边告诉蒙义这些字念啥怎么写,蒙义在一边把大篆和简体字一一对照,立即明白了。议事的时间很长,没影多久蒙义就觉得膝盖酸痛不停地摇晃身子,他很敬佩贏来,这傢伙居然正襟危坐一动不动。再看那些大臣们不断地站起身来发表自己的见解,在蒙义看来他们就是藉机活动一下筋骨,古人也是人,这么跪坐著时间长了谁也受不了哇。 蒙义捅捅贏来小声问他:“你怎么不站起来发表自己的见解?” “我在听。” “你的腿不酸吗?” “酸。” “那你为何不站起来活动一下?” “我,我现在站不起来了。” 歷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冲蒙义挤挤眼,蒙义低头一看,原来歷显的双腿已经向前伸了出去,蒙义有样学样伸出双腿。啊,舒服啦。 “议事完毕,君上命,赐宴!” 总算是说完正事了,眾臣接著谢恩的机会站起身来活动双腿,蒙义和歷显一边一个把贏来搀了起来,这孩子总算能长处一口气了。 酒肉瓜果摆上,贏开举杯说到:“眾卿辛苦,寡人敬眾卿。” “谢君上!” 眾臣废了半天唾沫早就饿了,喝完这杯酒之后就大吃起来。贏开扭头看看吃吃相很是文雅的贏来和歷显点点头,再看看狼吞虎咽的蒙义禁不住笑了。 最⊥新⊥小⊥说⊥在⊥⊥⊥首⊥发! “百里棲,最近东西两面可还稳妥?” 百里棲放下酒杯拱手而答:“回君上,西戎与大秦交界处很是平静,最近西戎与大秦的贸易大量增加,他们用牛羊马换取我们的粮食丝绸、器皿、麻布、盐、茶等货物,臣已经命人做好统计,类似日用物品可隨意交易,武器、铸造工艺以及食盐均在限制范围內。如需增加还请君上定夺?” “日用物品可以再增加一些,其他的就维持现状吧。犬戎那边如何?” 厉阳答到:“和西戎类似,近三个月来边疆平安无事。” 贏开摸著鬍子说:“朝覲天子的时间快到了,我们秦人为了稳固西垂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希望天子能够看到眼里,也希望天子能够准我们立国。百里棲、张固,这次你们隨寡人朝覲天子,年轻一辈的也该歷练一番开开眼界了。这次如能达成所愿,我们付出多大代价都是值得的。” 百里棲面有难色地说:“君上,每次朝覲我们都要给上卿虢石父,司徒祭公、大夫尹求大量財帛,但每次收效甚微。再加上送给天子的贡品,送给王后和太子的礼物,还有王妃和王子伯服的礼物,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不是个小数。君上,如今列国对天子阳奉阴违,朝覲流於形式,也只有我们和申候才实打实的按制朝贡,打点各方。这些都是民脂民膏,用在秦人身上再多臣也不心疼。可是,唉,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贏开嘆了口气说:“这一次若再不行,寡人也不会那样实打实的了。这次財帛备足但是引而不发,寡人要看看天子和那些眾臣心中我大秦究竟是何地位。” 厉阳击掌赞到:“君上能这样想乃是秦人之福也,臣赞同。” 张固笑著说:“这就叫待价而沽。” 大庶长拍了一下蒙义的后背问:“小子,知道什么叫待价而沽吗?” “待价而沽这词用的不確切,应该叫不见兔子不撒鹰。” 哄,眾臣哄堂大笑,世父拍著桌子喊到:“说的好,当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哼!那个周天子还真当我们秦人软骨头隨便他怎么揉捏都行,这次就看看不惯著他们他们敢怎么样!” 蒙义接嘴说:“对,不惯著他们。不过还应区別对待,王后和太子那里该有的还是要有的。” 百里棲点头说:“没错,君上,臣也有此意。” 贏开微微一笑说:“年轻一辈也都逐渐长大了,这次看看他们有什么高招没有。谁若能促成此事,寡人绝不吝嗇厚封重赏!” 这句话让贏来、贏鈹、百里询、歷显等人心中一动。毫无疑问他们肯定是要跟隨贏开朝覲天子的,贏开等於是出了一道考题摆在这些人面前,而且还拿出了厚封重赏做为奖励,虽然没说是什么但是按照贏开的习惯他是说到就会做到的。这些人都是世家公子,贏来更是大秦的继承人,贏来如果能促成此事,未来君上的位子毫无爭议的就是他的。相反贏鈹若是促成此事,未来君上之位也有极大的可能是他的。至於百里询、歷显等人毫无疑问將会被重用,假以时日成就绝不会比他们的父亲低。唯有如此才叫厚封重赏,否则贏开也用不著说出这四个字。 贏开看看若有所思的贏来、贏鈹、百里询、歷显以及眾臣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但转瞬之间就消失不见。因为贏开感到一双眼睛在盯著自己,他扭头一看目光却和蒙义的目光相遇。那一刻这两个地位悬殊的人的內心似乎有了一些共鸣,贏开举起酒杯冲蒙义扬扬下巴,蒙义端起酒杯哐嘰一口喝乾,隨后大口吃肉再也不抬头了。 那一刻,贏开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这孩子,要是我的儿子该多好哇!” 第121章 壁咚 散朝之后贏来、蒙义和蒙放回到进贤宫哥仨本打算换了衣服就去进学馆,但是回到进贤宫一看就知道走不了了。因为君夫人申怡和一位貌如天仙、钟灵敏秀的小姑娘一起坐在书房里品茶。蒙义觉得那个小姑娘看著有些眼熟,但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那位小姑娘一身鲜艷的衣裙,髮髻也梳理的溜光水滑,坐在那里好一副名媛贵女的风范,只不过在申怡不注意的时候,这姑娘会赶紧晃晃身子,显然是在缓解腿部的不適。贏来连忙上前拜见申怡。 “孩儿拜见母亲。” “拜见君夫人。” 申怡笑盈盈的站了起来,她扶起贏来上下打量著,她脸上满是自豪的神情。 “来儿,你在朝上说的做的母亲都知道了,母亲为你高兴。今天母亲就在你这进贤宫內亲手给你做你爱吃的菜,稍待你父君也会来,咱们一家人高高兴兴吃一顿饭,好吗?” “好,好的母亲。” 申怡满意地点点头之后看著蒙义说:“你也不错,留下一起吃吧。” 蒙义哪有心情陪著这个不知道啥时候就会翻脸的老娘们儿吃饭,那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呢。 “多谢君夫人赐饭,但是狼刺还有要事需出宫去办就不在这吃了,还请夫人见谅。” 申怡皱了一下眉头,心中颇为不满,堂堂君夫人留你一个猎奴吃饭这是赏你天大的面子,居然还敢回绝。申怡冷冷的问到:“怎么,崑崙弟子不屑与我等凡人同食同饮吗?” 蒙义心中暗说:“我就知道这老娘们儿是属狗的,还真是翻脸不认人,头疼。你不就是觉得你儿子震不住我,想压压我的气焰吗?这老娘们儿心眼真小。” 蒙义並不是怕申怡,也不是不能对付申怡,主要是看在贏来和贏开的面子上不跟申怡计较罢了,说实话就申怡那智商蒙义眨一下眼皮就能想出十种以上的办法来对付她,应对申怡这种挑刺儿的话,蒙义连脑子都不用转。 “狼刺不敢,只是刚才散朝的时候狼刺看见公子鈹和张上卿相谈甚欢,狼刺隱约听见公子鈹似乎是在邀请张上卿赴宴,说是要去玉香馆。公子鈹是何居心不用我说想必君夫人也会想到,狼刺本打算悄悄跟过去刺探一番,既然君夫人执意留狼刺用膳,狼刺遵命就是。” 申怡立即变了脸色著急的说:“此等大事为何不早说,何必还回宫来,直接去便是!狼刺,今后再有此等事情,不用多想直接跟了上去,但不要被贏鈹发现,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君夫人。” “那你为何不走?” “君夫人,我没钱,没钱进不了玉香馆。” 申怡皱了皱眉说:“你就是有钱也进不去,玉香馆招待的都是达官贵人,你这样貌犬丘城內无人不知,唉,你干不了这个,我还是找隱卫吧。” 那姑娘突然说话了:“母亲,这时候就別精打细算了,狼刺是为哥哥办事,他又没有俸禄您叫他怎么做事?天下没有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的事,快点啦,大方点,拿出君夫人的气度来。” 申怡脸上一红对那姑娘说:“玥儿不要胡说,母亲怎会不知其中利害,我是怕狼刺这孩子拿了钱到玉香馆挥霍,那里可是个销金窟美人窝,我怕他学坏呢。” 蒙义这才知道,原来那个漂亮妞儿就是昨晚和自己待了一宿的那个玥贏。这身君主装扮粉嫩可爱和昨晚的玥贏不是一个潮流,也难怪蒙义没认出来。此时,玥贏眨巴著大眼睛想了想说:“母亲说的对,男人有钱就学坏,必须控制他们的钱袋子。那就少给点儿让他写欠条。” 申怡笑眯眯的看著蒙义说:“听见没,还要钱吗?” “要。” “不怕换不上?” “不怕,大不了换不上就跑唄。” “哈哈哈哈,你这个赖皮小子,哪有欠债不还的道理,你敢逃债信不信寡人让冷锋一直追你到天涯海角!” 蒙义低头拱手说:“信,不信都不成。” 贏开拍了蒙义的脑袋一下对申怡说:“他要多少就给他,放心,给多少都不亏。” 蒙义:“谢君上。” 贏开笑骂一句:“拿上钱滚吧,该干嘛干嘛去!” “喏!” 申怡看著贏开和狼刺感觉有些恍惚,仿佛觉得这个蒙狼刺和贏开之间才像一对父子。有人说女人是凭直觉看世界的,此时申怡的直觉立即嗖嗖嗖的跨越了到了十几年,她仿佛看见年前的贏开正和一位美丽的女子在杏林中手牵著手说说笑笑,那女子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一股酸意哗的涌上申怡心头,眼泪在申怡眼圈里打转。 “母亲,你想什么,赶紧给狼刺拿钱。哎呦,一定又在浮想联翩,父君我敢保证母亲刚在一定在想,狼刺是不是您的私生子呢。” 贏开:“夫人真是这样想的?” “夫君,怡儿没有~~~~” 玥贏扇著小手说:“哎呀酸死了酸死了,我去给狼刺拿钱。母亲、您和父君继续哈继续。” 这玥贏真敢说话,当著这么多人的面撕自己老娘的脸毫不留情。蒙义深感敬佩,不仅衝著玥贏竖起大拇指,玥贏哼了一声斜眼看著蒙义,这小眼神儿在蒙义看来没有蔑视,满是姦情。 申怡被自己闺女揭了短儿,脸上红了一片不好意思再看贏开,隨手给了玥贏一块玉牌,玥贏拉著蒙义的手蹦蹦噠噠的走了。 见蒙义出了书房,贏开转头对申怡说:“夫人,对狼刺这孩子要施以怀柔,要让他从心里跟我们亲近,若是被別人收了心对大秦而言不是好事。你且记住,狼刺不论做什么你都不要管,你只需以一个母亲对待孩子的態度对待他就好,宠一些没关係。这孩子无父无母,给他金山银山不如给他一个家,若是他把这当成家,把我们当亲人你就不用再替来儿担心了。” 听了这番话申怡大感意外,她真的没明白贏开的意思,贏开摇摇头没再多说什么,招手把贏来叫到身边父子两人对坐一问一答,说的都是今天朝上的事情。这是申怡最喜欢看到的情景,每当这时候申怡就会异常的温柔贤淑不吵不闹,或者去准备饮食,或者躡手躡脚的在一边干著一些可有可无的事情。 趁著申怡去准备饮食的空档,贏开对贏来说:“你母亲个性要强,急切了些你不必放在心上,她也是为你好,不过你也要懂得自强,这次隨父君朝覲,你有何打算?” “孩儿想先给表兄写封信,探探他和姨母心思。父君,孩儿觉得姨母和表兄是真心向著我们的。” 贏开点点头说:“你能这样想为父很高兴,只怕是你姨母和你表兄有心无力呀。” “为何?” “唉,说来话长,这算是一条路,你我父子再想想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最⊥新⊥小⊥说⊥在⊥⊥⊥首⊥发! “父君,可不可以把张上卿叫来,再把。” “再把狼刺叫来是吗?来儿,有强有力的助力是好事,但却不能因此而不去思考,无论做任何事之前,你都要先有自己的打算,然后再听別人的意见,这道理你可明白?” “孩儿明白了。” 內庭监內库里,內庭监卿和库监亦步亦趋跟在玥贏和蒙狼刺身后,看著蒙狼刺拿起这个就被玥贏夺过去放回原处,拿起那个又被夺过去放回原处。內庭监卿和库监暗中嘀咕:“这到底是要干嘛?小君主一向大气,今天怎么变得和君夫人一样了呢?这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呀。” 蒙义气恼的说:“者不让拿那不让拿,那你领我到这里干嘛。过眼癮吗?” 说实话著古代的內库实在没啥好瞧的,全是一串串铜钱,一堆堆綾罗绸缎,金银珠宝也有,那些金银都铸成了马蹄形状一块块堆在一起十分的引人垂涎。但这对蒙义而言实在是不算什么,过去他执行任务时进过某国中央银行的金库,那里的金砖从地面一直堆倒房顶,那情景才叫震撼。眼前这个內库与之相比应该说是寒酸。 玥贏一把抓住蒙义的一金一只春葱般的手指指著蒙义的鼻子尖说:“你跟本公子说实话,你要钱干啥,是不是在外面养女人!” “呃,我凭啥要告诉你,再说就算我养女人跟你有何相干,难道我不可以养吗?” “不可以!” “为啥!” “我不许!” “你算啥!” “我我,我就是不许,不许不许不许!哼!” 蒙义砸吧砸吧嘴琢磨出点味道来了,他譁然换了一副腔调。 “君主,你生在富贵之家,又怎知穷孩子的苦楚,我自己就不说了,你看看你身边这位宫女。” “狼刺哥哥,人家叫紫嫣~~~~~” “君主你看看紫嫣,別看她现在跟著你一天到晚的傻乐,可是等你出嫁那天她就惨了,一旦你嫁了一个正人君子,人家对紫嫣不理不睬,紫嫣就成了一辈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一旦你加了一个色眯眯的浪荡贵公子,紫嫣这样的小白兔就会立即被浪荡公子糟蹋。到那时你不仅不可怜她还会恨紫嫣,你会折磨她甚至卖了她!唉,想想看,在淒风苦雨之中,小小的紫嫣无依无靠,孤独地走在漆黑的街道上。雨打湿了她的衣裳,她又冷又饿,不停地在哭喊著:卖火柴~~呃不是,我好可怜啊~~~~~” 哇的一声,紫嫣趴在地上抱著玥贏的双腿哭的那叫一个悽惨。 “君主,求求你別这样对我,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我少吃一些再也不给你找麻烦了~~~~~” 玥贏泪眼婆娑抱起紫嫣哭成一个儿,趁这机会蒙义把好几串铜钱塞进包里顺手又弄了一块金饼子两块银。就在蒙义准备把包装满的时候,一只小手从后面抓住蒙义的脖领子往后一拉,隨后一个小拳头顶在蒙义腰眼上。 “蒙狼刺,你当我傻!紫嫣活的再悽惨跟你拿钱出去养女人有啥关係。哇!我明白了,你要养紫嫣对不!你这个登徒子,你这个不长眼的。你你你,你看不出谁美谁大是不,我打死你!把钱放下!” 这番话把蒙义说蒙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蒙义好不容易有钱了岂能轻易放下,他转过身一把抓住玥贏的双臂一下把她按到墙壁上。 咚,墙壁发出了一声闷响。 第122章 主公 玥贏被蒙狼刺按在墙上挣扎一下就不动了。蒙义看著眼前这张娇艷欲滴的美顏,禁不住有些恍惚。因为这个姿势让玥贏的前面更加挺拔傲人,蒙义心中暗说:“这丫头身材真不错。” 蒙义:“哼!被我说中,恼羞成怒,理屈词穷,狗急跳墙。紫嫣你这个小蹄子,本公子待你如同亲姐妹而你却敢抢在本公主前面,你太令我失望了。” 紫嫣:“君主我没有。” “你有!” 嚶嚀一声,紫嫣捂著小脸蹲在地上。 內庭监卿断喝一声:“蒙狼刺不得无礼,放开君主!” “闭嘴!” 玥贏和蒙义同时回了这两个字,內庭监卿一愣,库监拉拉內庭监卿的腰带说:“大人,我们还是出去吧。” 哥俩转身就要走,玥贏大吼一声:“你来给我站住,不准走!” “喏!” 老哥俩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口、口入心、心如定,瞬间变成两尊雕像。 蒙义说:“听我解释。” “鬆手!” “女孩子不要脾气那么大,否则不容易找到好婆家。” “鬆手!” “吶,说好了,我鬆手你不准淘气。” “鬆手!” 蒙义鬆开手,玥贏刚一获得自由立刻把一块人头那么大的玉石举了起来,蒙义早有防备立即伸手攥住她的手腕。 “君子动口不动手,有理慢慢说不准动粗。” “放手!” “不放!我一放手这块玉石就会砸我脑袋上。” “放手!” “不放!除非你答应我不动粗。” “你再不放手这块於是就真的砸你脑袋上了,无端不住啦!” “哦哦,早说呀,给我给我。” 蒙义接过玉石砸吧砸吧嘴,这玩意值不少钱,可以大了些装不进包里,只得放回原处。玥贏揉著手腕含恨说到:“你倒是解释呀,我听著呢!” “我是这么打算的,你看哈,我拿钱出去买宅院,再买些地买几处商铺,这样的话慢慢的就会赚很多很多钱,然后。” “然后你就跟紫嫣双宿双飞逍遥快活!哼!” “不是那样的,然后我就每月从宫里的姐妹手中收点钱算作分子,咱们有钱一起赚,等她们老了干不动也有个归宿你说是不是呢?这样的话你说我拿钱养女人也不算错。你看,紫嫣这样的宫女伺候你十几年,到老了你们不管不问她们怎么活哇,我这样一来呢就等一给他们找了一条出路,我这是在做善事呀,知道不?” “等下,本公子似乎发现了一个赚钱的营生,我得好好琢磨琢磨。” 紫嫣站了起来把一个袋子塞进蒙毅手中:“狼刺哥哥,这是我的份子先给你了。” “好,我收著了,我给你记著等赚了钱按月给你分红,也可以半年会或者一年分一次红。你缺钱了就找哥哥要,甭客气。” “嗯嗯嗯!” 紫嫣的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她红著眼睛说:“哥哥你真好~~~~” 蒙义拍著胸脯说:“有哥在啥都不是事儿!” “嗯,狼刺哥哥~~~~” “紫嫣妹妹~~~~~~” 玥贏:“你俩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我也算一份!” 內庭监卿说话了:“狼刺想的长远,这也是件大善之事。这样可好,就以君主的名义狼刺主持,宫內所有的宦官宫女每人凑些分子当做本钱,交给蒙义操持。那些年长的该还乡的宦官和宫女们也就有了归宿,免得他们遭受顛沛流离之苦,饥寒交迫之难,互相也有个依靠,至少病了有人给端水送药。死了,唉,也免去他们倒臥荒郊野地、池塘沟渠之內,被鸟兽分食的惨状。君主、蒙狼刺,你们这是做了一件大善事呀,宫內的宦官、宫女们会感激你们一辈子的,死了都会念你们的好哇。” 蒙义没想到自己情急之下说出的哄骗玥贏的话竟然成了善举,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想反悔是不行了。蒙义只好硬著头皮答应下来,此时玥贏满脸歉意的看著蒙义说:“你真是这么想的呀,我错怪你了。你拿吧,我那还有呢不够就到月华阁来找我。” “不急不急,需要的时候我自会去找你。好,这些暂时够用,我先去看地方。” 內庭监卿掏出一块牌子递给蒙义。 “拿著,买地置房用內庭监的牌子不用缴税。” “多谢大人。” “客气。” 蒙义带著一兜子钱走了,玥贏站在宫门口看著蒙义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嫣嫣,你觉得蒙狼刺说的话是真的吗?” “肯定是!” “你就那么相信他?” “嗯!” “好吧,你没救了。” 嘭,一个商人打扮的人被一掌击昏栽倒在地,蒙义把这人拖进墙角里確认並无大碍之后,这才闪身进入一条小巷。顺著这条小巷七拐八绕走了很远又出现在大街上,隨后又转身进了另一条小巷。在他刚刚进入小巷之后,一个小贩挎著篮子尾隨蒙义跑进那条小巷。 嘭,篮子从小巷里滚了出来,蒙义冒出头看了看確认再没有盯梢的人之后,这才捡起篮子返身缩回小巷內。 他穿过了七八条这样的巷子终於来到墨翟门前,蒙义按动机关喀拉一声整个人瞬间不见,那门就跟没动过一样。 哐,一篮子吃喝用品放在桌上,墨翟已经能下床了,他扶著墙壁来到桌边坐下,掀起盖布掏出里面的烤肉就吃了起来。蒙义倒了一碗水放在他手边。 “你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 最⊥新⊥小⊥说⊥在⊥⊥⊥首⊥发! “嗯,开始是不想吃,后来想吃了没力气。好在你来了,还带来吃的,你做事很细心。” “这吃的不是我买的,是別人送的呵呵。” “被人盯梢啦?” “这你都知道?” “你笑那两声足以说明一切了。” “厉害,那你说是谁盯我的梢?” “想知道你动向的大概有三方面的人,公子鈹的、君上的、还有那些世家的。” “公子鈹盯著我不足为奇,世家盯著我也不奇怪,可为什么还有君上?” “他想掌控你。” “为何?” “因为你是崑崙弟子。” “就因为这?你也相信我是崑崙弟子?” “为何不信,今天朝会上你写的字足以说明一切。” 蒙义唰的站起来退到墙角处,噌,两把狼刺顺手拔出。 “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墨翟笑了笑说:“你都能进我的院子,我的属下当然也可以进。莫慌,他们已经走了,他们也已经知道了你的名字。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他们只能保护你而不敢伤害你。岐门的规矩很严,弒主是大罪,犯了此罪的人无论逃到哪里都会被抓回来,当著他的面先把他的至亲至今之人千刀万剐,让他眼睁睁的看著亲人在哀號中慢慢死去。隨后,这人会被挑断浑身筋脉打断骨骼,涂上蜂蜜扔在荒无人烟的地方。不会有人救他的,因为离他不远处就有岐门的人盯著,直到確认此人死了才会离开。这样的刑罚让岐门百年来没有一个弒主没有一个背叛的弟子。当然,奖励和抚恤也和丰厚,足以让眾弟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蒙义收起狼刺回到桌边坐下,他从背上解下那个鼓鼓囊囊的袋子放到桌上推到墨翟面前。 “这是君主、公子来、我还有那些宫女宦官的份子。交给你你来操持,你想做的那些事不能没钱,而且也非常需要钱。这些肯定不够,所以我们要用这些当本钱赚更多的钱。你记住,我、公子来、君主的钱可以不要,但那些人的钱可都是血汗钱,是他们老了之后的依靠,不可不谨慎啊!” 墨翟站起来深施一礼说:“我一直在想,如果一个国家从天子、诸侯国君到各级正长,都选择天下之贤可者来充当,而百姓则要服从君上,做到一同天下之义。天下人都相亲相爱,国与国之间没有强凌弱的战爭,人与人之间都是坦诚相待,那么这天下將是一个人人安居乐业,人人丰衣足食、没有战爭、没有飢饿的天下,这是多么美好的世界呀。可我想了这么多年,却从没见到过哪个国家是这样的。但是今天,你却在做这件事,这就是我所主张的兼爱。这也让我明白一个道理,想的再好也不如去做。请让我来做这件事吧,主公。” “你叫我什么?” “主公。” “不敢不敢,我比小哇。而且我只是个猎奴,当不了你的主公。我们只是合作关係,是合作。” “我看人是不会差的,门主精通周易,也传授与我,你就是我要等的主公。” “这太突然了,我得想想。” “天予不取,必受其咎。时至不迎,反受其殃。这就是命,主公不想赌一把吗?” 蒙义看著墨翟突然心中涌起一股豪情,俗话说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蒙义带著记忆重生这是上天给的机会,难道就这样平平庸庸的过完这辈子?那岂不是糟蹋了上天的好意。赌一把又能怎样,已经死过一回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蒙义伸出一只手说:“赌了。” 啪,两只手拍在一起。蒙义说:“两句话,第一句,就算这是个坑我也跳了,因为我想看看你这坑到底有多深。第二句,我是你主公,你就没个见面礼送我吗?” 墨翟:“坑有多深不跳下去你又怎能知道?至於礼物,玄铁令算不算呢?” 蒙义:“看来你早就算计好了,我退出。” “人在做天在看,此时推出已经晚了,你就好好享受吧我,主公!” “唉,我就不適合当领袖,你看你这个下属一点都不尊敬我。” “尊敬是在心里,不是在嘴上。你说对吗?主公。” “好啦,说正事吧。” 二人对坐,边吃边聊。 第123章好大一个坑 “老墨我想知道,在贏来身边你安插了人没有?”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几个?” 墨翟竖起一根手指,蒙义点点头说:“你叫那人偷偷来见我,以后有什么事方便我和你跟你联繫。” 墨翟摇摇头说:“这样你会让她很难做,所以你最好不要干扰她。” “我是你的主公,这点小事都办不到吗?” 墨翟笑了笑说:“你是我的主公这没错,可你也仅仅是我的主公。” 蒙义有些迷茫了,这有什么区別吗?蒙义这把眨巴眼对墨翟说:“虽然我没听出有何区別,但是经验告诉我,你的话里有话。” 墨翟讚许地点点头说:“没错,你是我的主公,而不是岐门的主公。” “老墨,我脑子不好使你別绕我,你直说你到底啥意思?”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哈哈哈,你脑子要是不好使,这天下还有脑子好使的人吗?我的意思是是我,墨翟,认你为主,而不是整个岐门认你为主,这里面还是有很大区別的。” 蒙义呲著牙说:“老墨,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从现在开始我要学会適应隨时被你坑。” 墨翟笑得很开心,他得意地对蒙义说:“能被我坑的都是人中之杰,一般人我还懒得坑呢。被坑是一种习惯,坑这坑这你就適应了。” 蒙义掏出玄铁令举到墨翟面前说:“墨翟,我命你交出隱藏在秦地的所有气门弟子的名册。” 墨翟指指屋樑说:“早就告诉你了,就在那,你自己不会去拿吗?” 蒙义盯著墨翟看了足足半柱香的时间,墨翟始终是面部该色。蒙义丧气的把玄铁令扔给墨翟说:“这玩意儿不好使,还你。” 墨翟並没有收回玄铁令而是收起笑脸问蒙义:“为何不去拿名册?” “你当我傻呀,名册是多么重要的东西,换做是我会轻易告诉一个只见过几面的外人。即便这个人是救命恩人,但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犯不著这样掏心掏肺。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猜你那盒子里放的肯定不是名册,而是能要了我命的东西。老墨,从一开始你就一步一坑的套我,你还是想杀我灭口。这玄铁令、名册、包括认主都是你设计好的圈套,对吗?” 墨翟这回没笑,他拿起玄铁令翻了个面给猛蒙义看。只见那上面竟然布满复杂的纹路。那绝对不是字跡,因为从古至今就没有笔画这么长还这么绕,那纹路很深且凸凹不平,但却是连贯的,就好像是把一张小型的迷宫图铸在令牌上一样。 墨翟问蒙义:“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但是看不懂。” “蒙狼刺,你很精明。若是一般人得到这块令牌定会琢磨著怎么利用它谋利,这个利可大也可小。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你不是唯一一个得到这块令牌的外人,在你之前有不下百人得到过它,但他们死的都很惨。知道为什么吗?” 蒙义摇摇头,墨翟继续说到:“因为如果你拿著这块令牌喝令岐门弟子的话,开始的时候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但是隨后而来的就是岐门弟子会用各种方法稳住你,最后把你送到祁山凌霄阁內面见门主,到那时你的生死就由不得你了。” “如此说来,这玄铁令实际是个催命符?” 墨翟点点头说:“单独一块就是催命符,但是合二为一之后才是可以號令天下岐门弟子的玄铁令!” 蒙义竖起大指讚嘆:“非常合理,非常坑人。准確利用了人们的贪婪,谁不想手中大权在握,谁不想富可敌国,谁不想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绝了,別说是一般人,就算是位梟雄怕是也禁不住这样的诱惑哇。我猜,那另一块玄铁令一定是在门主手中。” “对,想要掌控岐门为你所用,必须將两块令牌合二为一。” “既然如此,你们门主为何要把玄铁令分成两半呢?” 墨翟嘆了口气说:“岐门是一个存在了数百年的门派,但前身並不是江湖门派,而是效忠於王室的一支力量,相当於掌握在王者手里的暗箭。” “哦,就和大秦冷锋类似。” “呵呵,冷锋怎能与岐门相提並论,冷锋和岐门相比犹如萤火之光与皓月爭辉,不值一提。岐门始创於殷商由高宗武丁所创,目的是监察天下诸侯、世家,剷除敌手,传递民情,刺探异族动向。武王伐紂之后,殷商灭大周兴。岐门遭受重创,但却始终抱定反周復商的决心和大周作对。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岐门已经渐成气候,对大周的威胁与日俱增。穆天子即位时大周国力强盛,穆天子又是有为之君,內安黎民与民生息,外伐戎狄屡战屡胜,其中气门弟子居功至伟。” “这是因为当时的岐门门主和穆天子之女王姬叔相恋,所以穆天子知道此事后宽恕岐门之罪,將爱女嫁给岐门门主。但也和岐门门主歃血为盟立下毒誓,岐门可听调不听宣,但在王室有难之时,岐门必须捨命相救,岐门履行诺言之后就可恢復自由成为名门正派。岐门门主和王姬叔成婚后隱居沙麓山內不问世事,岐门也由此衰落。” “又过了百年之后,岐门被周王室当成是鹰犬使用,但每逢大事王室就算再难也不用岐门,所以岐门和王室之间的关係一直是不尷不尬,歷代门主无不想兑现诺言之后自立门户。周王自然不会给岐门这个机会,並且想尽办法想要彻底收服岐门不断派人渗透进岐门,为避免这个恶果出现,上一代门主將玄铁令一分为二,以其为诱饵,不仅杀了居心叵测之人保住了岐门,还让岐门逐渐恢復的之前的盛况。现在的岐门对於和周王之间只差一个承诺没兑现,周王想用岐门之前总得思虑再三琢磨值不值之后才开口。呵呵,蒙狼刺,你说现在的周王还有天子的气度吗?” 蒙义把水递给墨翟说:“喝口水吧,一口气说这么长没憋死是因为你本事很大运气好。就你说话这段时间你有十条命都不够我杀的。还是那句话说得对,天上就没有掉馅,就没有掉金子的事情。本以为是个大便宜,幸好我的好奇心没那么大,也没啥野心,不然就被你坑得死死的,把钱还我,咱们一拍两散。从今之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你知道了这么多,你觉得咱们能井水不犯河水吗?” “不是我想知道的,是你主动告诉我的。” “少来,你敢说你没动过心思?主公啊!” 蒙义连忙摆著双手说:“不敢不敢,你是我主公行了吧。” 墨翟抱拳说到:“主公,这次是真心的叫你啊。你知道吗,你是岐门获得自由的希望啊!这么多年了,岐门在等机会也在找机会,天可怜见,这个机会被我找到了。所以,就算你不想,你也得帮助岐门。帮助岐门就是帮助你自己。” “打住,我是岐门的希望?我一个连爹娘是谁都不知道苦娃子能拯救整个岐门?別开玩笑了。” “主公,你自己长得像谁你自己不清楚吗?” 轰,蒙义仿佛听到一个炸雷。他慢慢站了起来咬著牙问墨翟:“你想怎样!” “主公,这件事岐门之中只有门主和我知道,其他弟子均不知情,所以你不必惊慌。我知道你和贏来亲如兄弟,如果他能成为君上就更好了,如果你能成为君上那就是好上加好。” “你休想,我寧肯死也不会受你威胁,趁早死了这条心。要杀要剐隨你便!” 墨翟嘆了口气说:“这件事门主和我的看法相同,如果你想號令岐门,如果你想保住贏来,你就把这两块令牌合二为一吧。到那时,天下岐门弟子都会听你的,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最⊥新⊥小⊥说⊥在⊥⊥⊥首⊥发! “你的意思是,我得去一趟岐门了?” “难道不行吗?你不是马上要和贏开一起朝覲天子了吗?” “这你都知道,你们还在谁身边安插人了?贏鈹身边有吗?” “有。” “贏来身边的岐门弟子我可以不管他,让他乖乖的就好,贏鈹身边的气门弟子送来的消息我能不能先知道?” “可以,但是贏来的消息贏鈹也会知道,因为我们的人是经过贏鈹的手送到贏来身边的。你可以才那人是谁,但是你最好別动她。那人对你对贏来有益无害。等你把两块令牌合二为一之后岐门在你面前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了。主公,到时候请准我脱离岐门,我想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嗯,准了。但是,你不能离开我。我说过,你想要的我给你,你的愿望我们一起完成。” “谢主公。主公一会还要去进学馆吗?” “对呀,怎么了?” “那主公可要小心了,因为闻熙那孩子在主公来之前从我这拿走不少机关机巧之物,他想对付谁想必主公心里清楚。” “呵呵,没事,当姐夫的陪著小舅子耍耍也是应该。老墨,你就不能到进学馆教书吗?那样不仅可以育人还可以发现人才呀,你也就不必成天一副农夫打扮了,找个可靠的岐门弟子在你身边做书童,那样不是也方便许多吗?” “主公所言极是,墨翟立即安排。主公托福之事还请放心,墨翟定然不辱使命。” 蒙义抬头看看屋樑上的盒子说:“那里面到底放的啥?” “名册,真正的名册。” “那也太危险了吧,换个地方吧。” “主公无需担心,就算被人看到也没什么,因为那上面根本就没有字。” 蒙义明白了,他问:“我猜就算让那上面显出字来,不是岐门的人恐怕也不认识吧?” “正是。” “厉害,岐门我要定了,走了。” “恭送主公。” 蒙义回头看著墨翟咬牙切齿的说:“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从心里叫我一声主公。” 墨翟微微一笑说:“墨翟等著那一天。” 蒙义出了院门,他回头看了看四周,隨后向著进学馆走去。 第124章她咋来了 进学馆后墙竹林內,蒙义解开套索放走了一只小黑狗,从一根竹子上解下一只哀哀叫著的小狐狸,从一个笼子里放出一只小兔子。蒙义想笑,这未来的小舅子还真是孩子气,这么小一个笼子能塞进一个大活人吗?竹子上的吊索没偽装,做为提供动力的竹子又太细,蒙义这个子就算被套住也根本就不会被拉到半空中,不专业呀。 一路见识了小舅子的本事,蒙义逐渐轻鬆起来。他来到今早翻墙出去的地方打算还从这里进去,他这是向小舅子要显示一下姐夫的本事。 咦,昨天这里没石头哇,怎今天就出现了一块。蒙义嘆了一口气说:“小孩就是小孩,这么明显的痕跡就不知道掩饰一下吗?” 噌,蒙义拔出狼刺挥手砍断一根竹子,隨手用竹子一戳那块石头。哗啦一声地面塌陷下去,一个一人深的大坑出现在蒙义面前。蒙义探头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只见坑底插著密密麻麻一排排的尖端削得极其锋利的竹子,这要是掉下去绝对会被扎个对穿。 “这小子太过分了,他想让他姐当寡妇不成,哼!必须好好教训这小子一下,小孩子不能玩这么危险的游戏,也不知我那老丈人是怎么教的。” 为了避免伤及无辜,蒙义砍倒几棵竹子挡在大坑上面並將其固定住,这样就算有人没注意踩了上去也不会掉进坑里。这样临时处理一下一是为了安全,而是为了待会出来的时候方便。做完这些之后,蒙义纵身上了墙头,低头一看蒙义心中一片激动。因为那把小梯子就靠在墙上,显然这是闻君为蒙义特意准备好的。 蒙义心中甜蜜无比,觉得自己终於找到了一个温柔贤惠知道疼人的女子。人常说娶妻娶贤,啥叫贤呢?不就是心眼儿好嘛。蒙义得意的脚踩著梯子一步步落地,当他的右脚刚才到地上的时候就听到嘣的一声。 “不好!” 蒙义迅速收脚然而已经晚了,他已经触动的机关一根套索嗖的一下紧紧箍住他的右腿,一棵刚才看起来还是诗意盎然的横生的大毛竹哗的一声弹了起来。刚才还在批评闻熙不专业的蒙义,这下子被倒吊在半空中晃来晃去。 “哈哈哈哈,被我抓住了吧?今早你砸我一鞋,现在该我报仇了,吃我一鞋!” 闻熙边说边脱掉脚上的布鞋,这小子天生就是一个大汗脚,他的鞋刚一脱下来一股酸臭气就飘散开来。 “小舅子,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开玩笑不要过分,姐夫配合你耍耍哄你开心,你可別玩真的,不然就別怪姐夫不客气!” “哎呀,你这个傢伙还敢威胁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的。我想把你打晕,然后把你五大绑,然后在你脸上绑上一只鞋,然后拉你去游街哼!怕了吧?” “小舅子,咱们是一家人,你这样对姐夫会被別人耻笑的。” “才不会,我说你覬覦我姐姐的美貌,翻墙入室欲行不轨,告到官府那里我都不怕。” “你是不怕,你要真这么干了那我可就真成了你姐夫了。你想想,你这么对別人说,你姐姐还能嫁別人吗?” “呃,似乎不能,你说的却有几分道理。那就不告官了我去找学兄学弟们一起来揍你一顿,每个人都把鞋脱下来让你闻个够。你等著!”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闻熙嗖的一声跑了,蒙义身体向下坠了几下止住了左右摇摆的势头,隨后腹部较力上身反转上来一只手勾住右脚,一只手抽出狼刺唰的一下將套索斩断,隨后蒙义空中转体稳稳地站在地上。 “兄弟们,那个傢伙就在后面,被我吊在了树上,快去揍他呀!” 咚咚咚的脚步声传来,蒙义笑了笑收起狼刺抱著胳膊靠著竹子气定神閒的站在那里。 十七八个学子跑到近前一看到蒙义的样子就猛地止住脚步,一个跑在后面的小胖墩没看清前面的情况,一边用尽吃奶的力气猛衝,一边喊著:“等等我,等等我呀,看我一屁股坐死他!” 哐,小胖墩儿一头撞上人群,这帮孩子被小胖墩儿撞得东倒西歪,小胖墩儿也不值班在谁的脚上,啪嘰一声扑倒在地隨后滚了出去。当他停止翻滚抬起头来的时候,只见一个戴著面具的人蹲在他面前。 “小胖子,知道我是谁吗?” 小胖墩儿:“你是蒙狼刺,是那个人见人害怕,鬼见鬼惊嚇的蒙狼刺。那个,我不是来抓你的,刚才我没听清楚以为有好吃的呢所以就过来了。我听说你吃人,但是你別吃我好吗?我好几天没洗澡了,我还天天不洗脚,我一脱鞋没人敢和我在同一间屋里待著,不信你问他们。那个,我可以替你说情让他们放了你,实在不行我可以去替你给文君姐姐报讯,让她来救你。” 这是个好孩子哇,这得奖励呀。蒙义一把扶起小胖墩儿说:“好弟弟,哥哥扶你起来。吶,这个是给你,蜂蜜做的呦。” 一块蜜塞进小胖墩儿嘴里,小胖墩儿一边吧唧嘴一边说:“你不像他们说的那么嚇人,我这就去找文君姐姐。” 闻熙气得怒吼一声:“小胖儿,你到底是哪头的!” 其他学子也纷纷说到:“小胖儿你怎么助紂为孽,好坏不分,是非不明,你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哇,快和我们站在一起!” 小胖墩儿站在同窗和蒙义之间,一会看看同窗一会看看蒙义陷入了两难境地。蒙义用悲壮的语气对小胖墩儿说:“有时候这世间的真諦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而这少数领悟了真諦的人註定是要孤独的。因为他们的思想和品行远远超越了所有的人,这样的人就是圣人,因此圣人是孤独的,是不会被大多数人接受的。孩子,你愿意做孤独的圣人去追求人世间的真諦吗?” 小胖墩儿激动地喊到:“我愿意!” “那就去吧,去把你闻君姐姐找来!” “好嘞,你等著哈!” 咚咚咚,小胖墩儿跑了。剩下一帮学子交头接耳,有的说:“他说的话很有道理。” “嗯,我也这么觉得,他应该也是读书的人。” 趁著一帮学子举棋不定的个时候,蒙义上前几步说到:“各位学弟,正所谓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人生百年转瞬即逝,等到你们鬢髮斑白毫无建树之时你们会哀嘆,我当初为啥不好好读书,但是这没用。因为光阴如水一去不返,你今天浪费的时间再也不会重现。所以请珍惜你们的时间,即便你们不能成为栋樑之才,不能成为名垂千古的圣人,但至少你么要对得起父母对你么恩的栽培,回去吧,好好读书,天天向上!” 最⊥新⊥小⊥说⊥在⊥⊥⊥首⊥发! 眾学子躬身施礼:“学兄所言如醍醐灌顶,令我等惭愧不已,我等这就回去读书,多谢学兄!” 蒙义挥了挥手然后抬头看天,摆出一副正在思考人类生存与发展,战爭越和平这些大事的神態。闻熙看看身边没人了,感觉似乎有点不对,但是又觉得蒙义说的很有道理,他站在原地挠著脑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闻熙,其他学子都在用功,你为何还要留在这里,还不快回去读书!” 这句话不是蒙义说的,而是一位身穿青素袍手拿一卷竹简,留著三缕长髯的中年男子,蒙义一看著人的相貌就知道,这是老丈人来了。没啥说的,赶紧规规矩矩拜见老丈人吧。 “拜见岳,拜见先生。” 那人呵呵一笑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说得好哇,说得好。你的才学很是不俗,有传闻说你来自崑崙,起先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蒙狼刺,如你愿意可来我进学馆任教。” 蒙义汗都下来了,他到进学馆任教,教啥?杀人技巧,泡妞绝技?老丈人非把他捆吧捆吧埋进后墙外的那个坑里不可。蒙义摆著双手推辞说:“先生,晚辈学业不精还有诸多不解之处,若是先生有意,我可以推荐一位大才,墨翟墨先生,我之所学均为墨先生说教。” 老丈人满脸喜色的说:“哦,犬丘城內竟有如此高人,真可谓中隱隱於市啊,那么就请贤侄待我延请墨先生到进学馆指教,不论他提出何等要求,闻奇绝不推諉。” 原来老丈人叫闻奇呀,蒙义心中一乐隨后说到:“先生之命晚辈遵从定不辱命。” 闻奇哈哈大笑说:“好好好,那我就虚位以待。狼刺贤侄,小女在她自己闺中,歷家千金也在,还有几位贵客不知是何人,你且去吧。若心中有所求,早些去掉奴籍便可,只要闻君愿意,其他的老夫並无所求。” 闻奇说完转身离去,蒙义心中惊喜万分。老丈人的意思很明確,只要蒙义从猎奴变成这个,反正別是奴隶就行。只要文君愿意,老丈人没意见。多么好的老丈人啊,这样的老丈人就算在现代也是不多见的呀。蒙义感激的向著闻奇的背影深施一礼之后,转身向闻君的闺房走去。 他刚刚转换过圃来到那架鞦韆面前,蒙义就听见从屋子里传出了笑声和女孩子嘰嘰喳喳的说话声。蒙义一下子就听出闻君和歷薇的声音,但是另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却让蒙义心里咯噔一下。 “啥情况儿,她咋来了呢?” 第125章你大你大 这个声音如黄鶯般清脆婉转,这样的音质这样的语气要不是玥贏那丫头,蒙义敢把自己的名字竖著写。蒙义躡手躡脚的来到窗前竖起耳朵倾听,只听玥贏说:“闻君姐姐原来也和我一样喜爱梔子,更可贵的是闻君姐姐不仅对梔子知之甚详,还会自己扦插组建是真正喜爱梔子的。这些枝给了闻君姐姐算是给对了人,姐姐就不要跟我客气了。” 闻君:“久闻君主爱,今日一见可见所言非虚,闻君多谢君主厚赐。请君主品尝一下闻君自己製作的百茶。” “好呀好呀,哥哥你也喝呀。” 蒙义一愣,听玥贏的语气贏来也在。这就好办了,蒙义敲了敲窗户说:“蒙狼刺不请自来,可方便吗?” 玥贏:“不方便,你走!” 咕嘰一声,屋里不只是谁笑了出来。房门一开走出一人哈哈大笑说:“狼刺驾到未曾远迎,恕罪呀恕罪!” 蒙义抬眼一看此人心里咯噔一下,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在朝堂上和蒙义舌战败北的百里询。有百里询在,那贏鈹还会远吗?蒙义拱手回礼说到:“让百里公子亲迎,有劳哇有劳!” 说完之后蒙义走进屋內,只见一身锦袍做公子装扮的玥贏右手边坐著贏鈹,贏鈹的对面是歷薇,歷薇的右手边是闻君。那个为蒙义通风报信的小胖墩儿,此时正在角落里烧水。蒙义走了过去拍拍小胖墩的脑袋说:“去读书吧。” “多谢学兄。” 小胖墩擦著汗走了,蒙义见水已经开了便提起铜壶来到贏鈹面前。 “蒙狼刺拜见公子鈹,狼刺为公子添水。” 贏鈹伸手止住蒙义说:“这件事怎好劳动狼刺,陶姬你来。” 蒙义这才发现在角落里坐著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蒙义只顾著看闻君了还真没注意角落里还坐著个人。陶姬上前从蒙义手中接过铜壶为茶壶续水,贏鈹伸手示意。 “早就想和狼刺你亲近一下,却因诸事烦杂错过了,不想今天在此相遇你我还真是有缘。不知狼刺来此所为何事?” 蒙义呵呵一笑说:“狼刺与这家学馆之主相谈甚欢,公子也知道狼刺不识字,所以我想请闻先生教我。我在前面见过了先生和眾位学子,特来这里拜见闻学姐不想竟遇到两位公子,真是很巧啊。不知公子来此所为何事啊?” 贏鈹:“我来看歷薇。” 歷薇抬起头来说:“多谢公子厚爱,只是我住的闺阁地面返潮正在翻修,所以我还要在闻君这里多住几天。” 贏鈹:“那不知道何时能返修完毕,你又何时能回家中。” “我家兄长说房子翻修好了就来接我,公子不必费心了。” 接下来贏鈹再找出话题来也会被歷薇轻鬆化解,三言两语就被她止住话题,谈话谈到这份上贏鈹很是尷尬。不过这种事情別人帮不上忙,就算百里询也只能干看著。 贏鈹忽然说到:“歷薇,陶姬歌喉婉转舞姿曼妙,不若让她歌舞一曲我们一起欣赏可好?” 歷薇皱了下眉说:“闻君家里开的是学馆不是玉香馆,这里只有朗朗书声,淫靡奢侈之音適合这里吗!公子,歷薇忽感不適想去內室休息不能相陪,请公子海涵。” 说完之后歷薇起身离去,贏鈹满脸尷尬的坐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蒙义自进来后就没怎么说话,一直在听再看。蒙义將歷薇对贏鈹的態度看的一清二楚,他心中暗暗讚嘆歷薇是个有见识的女子。 这时闻君起身说到:“君主、两位公子,我去看看歷薇,昨天她就有些不適我去看看要不要紧,失陪。” 玥贏摆著小手说:“去吧去吧。” 闻君走后玥贏向蒙义吐吐舌头隨后她对贏鈹说:“哥哥,你以为这是在朝堂上吗,你看你正襟危坐说话的时候连点笑模样都没有,哪个女孩会喜欢你这样的呀?你就不能活泼一些,詼谐一些吗?就像狼刺似的不好吗?” 贏鈹奇怪的看看蒙义又看看玥贏,玥贏的小脸唰的就红了。贏鈹身边的百里询饶有兴致的看了蒙义和玥贏几眼之后说:“公子,既然歷薇身体不適,我们不如改日再来。君主,我们一起走吗?” 玥贏挥挥手说:“我还要和闻君姐姐说说梔子的事呢,我还想跟她学扦插之术,你们先走吧。” 百里询:“如此有劳君主转告此间主人我等改日再来,告辞。” 说完之后百里询拉著贏鈹起身走了,蒙义起身送到门口,贏鈹忽然转身对蒙义说:“狼刺,有时间请到我府上来,我父亲很想见见你。” “大庶长见招狼刺敢不从命?过几日定会登门拜访大庶长和公子。” 贏鈹笑了一下说:“好,我在家中静候狼刺大驾光临。” 蒙义忙说:“不敢不敢,明日就去拜访。” 贏鈹拱了拱手转身上马而去,当他们来到街上的时候,贏鈹对百里询说:“阿询,我今天做了傻事。” 百里询说:“你就不应该带著陶姬来,怎么劝你也不听。你喜欢陶姬,可她身份太低。背地里你怎么宠著她都行,但是明面上不可以这样做。歷薇本就对你颇有成见,这一次你想娶她怕是难了。” “阿询,你觉得歷薇的態度是否代表著,歷家已经做好要投靠谁的打算了吗?” “十有八九吧。” 贏鈹勒住马韁说:“欲成大事者不可优柔寡断,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再给歷家一个机会。若是举棋不定暂时无碍,若是投靠他人,哼!” 贏鈹说完打马而去,百里询嘆了一口气催马跟上。 蒙义回到屋中正要坐到玥贏身边,玥贏一脸嫌弃的用手指著蒙义说:“没规矩,你为何离我这么近?” 蒙义嘿嘿一笑说:“咱们是朋友,干嘛弄那么生分呢。我问你,你討厌贏鈹为何还要带他来这?” “什么叫我带他来的,我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这了。咦,你怎知道我討厌贏鈹哥哥?” “依照你的脾气,你若是跟贏鈹亲厚,早就为歷薇和贏鈹牵线搭桥了。你那位贏鈹哥哥换了那么多话题都被懟了回来,你这当妹子的不进步帮腔还在一边看笑话,你要说你和贏鈹关係好鬼才会相信呢。” 最⊥新⊥小⊥说⊥在⊥⊥⊥首⊥发! 玥贏撇撇嘴说:“就你聪明,知道本公子是怎么找到这的吗?” “我猜,肯定是蒙放告诉你的。” 玥贏吃惊的瞪大双眼惊嘆道:“连这都猜得出,不愧是崑崙弟子。没错,是蒙放告诉我的,我就让紫嫣搂著他肩膀哼唧了两下他就全招了哈哈哈哈。薇姐快出来吧,你討厌的傢伙走了。” 歷薇和闻君从內室走了出来,歷薇对狼刺笑了笑问道:“贏来没跟你一起来吗?” 蒙义笑答:“薇姐诗文公子来还是在问別人啊?” 闻君微微一笑,玥贏靠近蒙义问:“怎么回事啊,难道是蒙放那小子横刀夺爱?太令我激动了,你快告诉我呀,快告诉我呀。” 玥贏一边说一边晃著蒙义的肩膀,弄得蒙义想喝口茶都喝不成。闻君扶著歷薇坐下后说:“不怪薇姐不喜,公子鈹到我家来竟然还带著那个叫陶姬的女子。要知道陶姬可是玉香馆的魁,被贏鈹养起来的事犬丘城內谁人不知?他带著陶姬到我家来来看薇姐,在他心中究竟把薇姐至於何处?难道他想未娶妻先纳妾吗?” 歷薇哼了一声说:“我本也不想嫁他,他愿意养谁想养多少与我何干,只要他別来烦我就好。闻君,本想到你家躲躲清净,没想到反而给你添了麻烦。” 闻君摆著手说:“我们是好姐妹,这些算得了什么。狼刺,你来干嘛?” 蒙义心说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来看你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哇懂不。但这话当著玥贏的面不好说出口,他只好说:“君上要去朝覲天子,我会隨同君上和公子来一起去镐京,这一去怕是得些日子,所以我来告诉你一声。对了,学馆將会请一位新先生,他姓墨名翟,是我引荐的,文先生已经答应了。如果我不在,你有事可以找墨先生,他是自己人可以信任。” 闻君抿嘴一笑点头不语,歷薇羡慕的看著二人,而玥贏则是满脸嫉妒的表情。四人说了一会话之后,蒙义和玥贏告辞离开,闻君一直送到大门口。当蒙义和玥贏转过街角再也看不到闻君的时候,玥贏一把抱住蒙义的胳膊大喊一声:“我大!” 蒙义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玥贏气鼓鼓的脸,隨即目光落到玥贏的胸前。蒙义说:“嗯,的確是你大,你都吃啥了这么大。” 玥贏蹦到蒙义面前拦住他的去路说:“你不懂我的意思吗?我是说我为大!我大!” 蒙义还是没太明白,他秉承女孩的心思你別猜的人生精髓,隨口敷衍著说:“好好好,你大你大行了吧?” “嗯!” 玥贏得意了,她挽著蒙义的胳膊仰著小下巴,迈著四方步往前晃悠,害的蒙义差点顺拐了。 “狼刺,我要那个~~~” 玥贏指著街边摊上的一只小布老虎蹦著跟蒙义撒娇,蒙义一把按住她的脑袋说:“干啥呢,你现在可是男子打扮,你这样撒娇不怕把別人噁心死吗?老实点,我去给你买。” 奇怪得很,一向骄横跋扈后宫小霸王玥贏今天確实如此的乖巧,蒙义不让她动人家就那么乖乖的站在原地等著,直到蒙义捧著好几只小布老虎走过来的时候,玥贏才满脸笑容张开小手儿,那一刻蒙义忽然觉得这丫头似乎也是可以弄来当老婆的。 蒙义买了好几只小布老虎,因为每一只的顏色和纹不一样,所以每样买了一只,玥贏挑了一只最好看的抱在怀里,隨后拉著蒙义的手蹦蹦跳跳的逛街去了。 一辆马车远远跟在他们身后,车上的张固摸著鬍子说:“狼刺堪称我之楷模,他居然这么快就把君主拿下了,厉害。唉,也不知我什么时候才能抱得美人归呀。小蕊,难道你就不知道我对你一往情深吗?唉~~~~~” 第126章天子急招 进贤宫內,贏来在书房內走来走去,他是在等蒙义回来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贏鈹去见歷薇的消息,这个消息是申怡亲口告诉贏来的。那时候贏来刚刚从这里走,书房內只剩申怡和贏来母子俩,申怡显然又不放心了,一再催问贏来和歷薇怎么样了,弄得贏来內心烦躁不安。 贏来好说歹说把申怡劝走,可这时候他什么也干不了,满脑子全是闻君那张脸。 “公子,张上卿求见。” “哦,快快有请。” 玉蕊和张固走在迴廊內,玉蕊在前面带路,张固跟在她身后。 “咳咳,嗯嗯!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縞衣綦巾,聊乐我员。出其闉闍,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縞衣茹藘,聊可与娱。玉蕊,这首诗你懂吗?” “张上卿,玉蕊听懂了,这首诗的意思是一个男子爱上一个女子,就算这女子不是枝招展的高门贵女,穿的也不算华丽,但是这个男子依旧爱著这个女孩,对吗?” “正是,你猜我为何要在你面前念这首诗?” “玉蕊不知。” “唉,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张固自幼聪慧才华横溢,长得也算不差,如今位居大秦上卿,可到如今依然是孑然一身。不知道属於我的那位窈窕淑女究竟在何方啊。” “上卿心中难道没有中意的女子吗?” “有哇,就是不知道那位女子对我是何心意。” “哦,上卿喜欢的女子玉蕊见过吗?” “见过,你跟她很熟。” “真的吗?上卿可以告诉玉蕊那女子是谁,玉蕊定会竭尽全力帮助上卿的。” “如此多谢玉蕊了,你上前一步我告诉你她是谁。” 玉蕊上前一步离张固很近,张固看著玉蕊说到:“我心仪的那个女子就在我的眼睛里。” 玉蕊一愣,隨即明白过来,因为她从张固的双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玉蕊满面緋红低头说到:“多谢上卿垂青,奈何玉蕊身份卑微,身不由己,怕是和上卿无缘了。” “你已有情人?” 玉蕊头更低也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有婚约?” 玉蕊仍旧摇了摇头,张固一拍胸脯说:“你是我的了,我会想办法把你从宫里接回家中的,若是不能做到,愿遭天谴。” “郎君不要咒自己~~~~” 玉蕊说了这么一句低头跑了,张固看著远去的玉蕊,他摸著鬍子说:“就喜欢这样的女子,我就知道她会答应我的,狼刺怎么说的来著?对,是这么说的。你爱,因为我帅!” “我呸,张阴人你个不要脸的,不要拿我的话去噁心人。” 蒙义的声音传来,张固呵呵一笑转过身来,就在他转过身来的一剎那他愣住了。张固看见玥贏抱著蒙义的脑袋努力的让蒙义的双眼对著自己的眼睛,而蒙义摇著脑袋誓死不从。 玥贏:“別闹,快看著我的眼睛对我说,你喜欢的人在你眼里,快说!” 蒙义:“拾人牙慧没有新意,不说!” 玥贏:“我就要你说!” 蒙义:“我据实不说!” 玥贏:“啊!你不说我就哭给你看!” 蒙义:“那你闭上眼睛。” 玥贏闭上双眼嘴里催著:“快说快说。” “我心仪的女子就在我眼里,睁眼吧。” 玥贏睁开双眼,只见眼前一只好大好大的眼睛冲自己眨呀眨的,禿嚕嚕,火烧快乐的打了个响鼻,摇头晃脑的伸出舌头舔著玥贏的脸。 “啊!蒙狼刺你给我等著!火烧乖,跟姐姐走,姐姐给你好吃的。对,真乖。哼哼,蒙狼刺,我就不信你不来找我,哼!” 张固和蒙义一起走进书房,贏来意见大喜连忙让座,蒙义把看到的情况告诉贏来,贏来鬆了一口气。只要歷薇不想嫁给贏鈹就好,老歷家一向宠爱闺女,歷薇又是歷家唯一的嫡女,厉阳绝对不会逼著歷薇嫁给贏鈹的。 贏来问张固:“先生,看此情况我们可以安心了吗?” 张固回答:“不到水落石出那一刻,公子永远不会安心。这只不过是一道微不足道坎,越到后面越接近水落石出之时就越发的凶险,公子可曾准备好了?” “先生是说,以后会流血?” “然!” “非要这样吗?” “然!” “狼刺。” 贏来看著蒙义欲言又止,蒙义嘆了口气说:“动手杀人的事情我可以替你做,但是想杀谁必须你自己拿主意。说实话,出主意的和动手的本质上没啥区別,你別以为你只是点点头没动手心里就能踏实。这一点你得学贏鈹,你看人家率领上百人出去,回来的时候就他自己,这份狠劲是你所不具备的。来啊,你啥时候才能学得狠一些呢?” 贏来:“狼刺、张先生,难道我就非得杀了贏鈹吗?” 张固:“別问我,这得问贏鈹。他若甘愿让出君位,对公子俯首帖耳唯命是从,那公子杀他作甚?请问公子,贏鈹会这样吗?” 蒙义说:“就算他会这样,那么我要告诉你,別上当,那是他的圈套!” 张固点点头说:“狼刺所言,固深表赞同。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防是防不住的,到了最后关头就看谁先下手为强了。公子,你的决心定了吗?” 贏来低头想了半天,几次与抬头说话,但却啥也没说出来又低下头去。蒙义心中暗说:“这孩子,太善了,他就不应该生在贏开家里。” 就在贏来猛地抬起头来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蒙统大步走进书房说到:“君上命!公子来、上卿张固、猎奴蒙狼刺上殿。公子、张上卿、狼刺赶紧隨我走。” 西垂宫正殿上眾臣齐至,贏开没穿礼服就来到大殿上足见是事出紧急。 大上造百里棲陪著一位身穿锦袍头戴高冠,仪態不凡的长者走进大殿。这位长者进殿之后,所有大秦臣子全都將双手抱於眼前躬下身去,贏开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高台之下拱手而立,大上造百里棲都不敢和那位长者並肩而行,而是落后散步紧紧跟隨。 那长者来到贏开面前打开一卷华丽的锦缎装裱的绢,隨后高声念到:“天子敕命,西垂大夫贏开即刻朝覲天子,不得有误。” “喏!” 贏开双手接过王命问那位长者:“大人,不知王上因何故召见下臣。” 长者嘆了口气说:“贏大夫不必惊慌,不仅是你,天下诸侯都会接到这样的王命。唉!” 贏开和眾臣全是一愣,儘管已经知道这不是针对秦人,但这件事透著诡异不得不问清楚了。 长者看著诚惶诚恐的贏开心中不忍,开口说道:“一月之前,镐京周围地龙翻身,引发涇、渭、洛三条河川震动不止,河中鱼虾全都浮上水面,情景极其骇人。?隨后只几天的功夫涇、渭、洛三条河川枯竭,岐山发生崩塌。天象官占星之后说是大凶之兆,须各方诸侯齐至按方位镇守镐京四方方可化凶为吉,天下太平。贏大夫,你一向忠心王室,为天子效命不遗余力,所以本官先到你这里。好了,本官还要去晋国就不多留了。贏大夫,你赶紧启程,能早到一日说不准王上就会念在你如此尽忠的份上会让你达成所愿的。” 最⊥新⊥小⊥说⊥在⊥⊥⊥首⊥发! “多谢大人,大上造,把大人的程仪送上。” 那位长者道了声谢就走了,自然,秦人是不会让他空著手的走的,几车程仪走就为他备好。 送走天使,贏开转身对眾臣说道:“命百里棲、张固、蒙统、公子来、贏鈹、百里询、歷显、王捷、蒙狼刺隨我朝覲!” “喏!” 进贤宫內申怡正指挥著一帮宫女在收拾东西,玉蕊和灵儿围著贏来帮他试穿新的礼服。申怡打开一只精致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串串的玉佩在贏来腰间比试著,像是要选出最佳的配饰来。贏来不是第一次去镐京,但这次却不一样,以前算是走亲戚,而这次他是要隨著贏开上殿面见周天子的,礼仪上不能有一点不妥的地方。 而这一次申怡和玥贏也是要去的,只不过她们不用上殿,要等著王后传召才能进宫见到王后。此时玥贏正在迎来的寢室內试穿新装,她不时地喊著:“母亲您过来看看我,看看我这样穿合適吗?” 申怡摇了摇头说:“让紫嫣帮你看看就行了,我正忙著给你哥哥挑玉佩呢。” “哼,偏心。” 申怡笑了,说实话她对两个孩子都是疼到骨子里的,要说偏心还真有点儿,毕竟女儿再好將来也是要嫁人的嘛,所以申怡还是更偏重贏来一些。 申怡为贏来掛好玉佩满意地点著头说:“这样最好了,来儿,这次隨你父君面见天子一定要拿出公子的气度来,要做到不卑不亢有礼有节。” “母亲,孩儿记住了。母亲,您没给狼刺做一身新衣吗?” 申怡一愣隨即说到:“来儿,为上者厚待属下这本无可厚非,但凡事都需有个度,需知过犹不及。” “母亲,父君告诉我到了镐京无论去哪狼刺不能离我左右,他若是衣衫襤褸也失了我大秦脸面不是?” 申怡点点头说:“也对。玉蕊,去把狼刺还有蒙放叫来。唉,没娘的孩子苦哇,给他们也做几件新衣吧。” “喏。” 玉蕊刚要去找蒙义和蒙放,灵儿拦住了她说:“姐姐,公子这里离不开你,还是我去吧。” 说完之后灵儿向申怡施礼告退之后,转身出去了。申怡看著灵儿眼中有掩饰不住喜爱。 “这孩子真伶俐,玉蕊,好好教教灵儿。” “是,夫人。” 灵儿直奔白祥馆,刚到门口却看见周围布满了侍卫,侍卫长蒙统就站在门口,灵儿连忙上前施礼说:“灵儿拜见蒙侍长,君夫人说要给蒙狼刺和蒙做几身衣裳,让他们过去。” 蒙统笑了笑说:“君上、大上造、少上造和张上卿都在里面,不知道在和狼刺说什么,你等一等我去通报。” “多谢蒙侍长。” 白祥馆內,贏开居中百里棲和厉阳居右,张固和蒙义居左五人正在商议著什么。 百里棲:“君上,目前西戎和犬戎暂时与我们和睦相处,臣已经调集民夫开始修筑汧邑。汧邑地势险要位置居中,此地作为將来的国度十分合適。臣有意將汧邑再扩大一倍,但是受地形所限,若扩大城池规模城墙就要建在山岭上了。如此一来难度和靡费將会增加,不知君上意下如何?” 贏开看了一眼张固,顺便扫了一眼蒙义。张固笑了笑说:“国都安危事关国祚不可不慎重安全是重中之重,规模扩大可以聚集更多的军民,储藏更多的粮草物资,防御力也会隨之增强。以臣之见,即使靡费些也是应该的。我大秦总有一天要虎视中原爭霸天下,但这个过程不会太快,所以国都的修筑不可有临时过渡的想法。这是臣的拙见,不当之处还请君上指正。” 厉阳哈哈一笑说:“上卿所言若算是拙见,老夫还敢开口吗?” 贏开听罢不禁大笑说:“眾卿都是寡人的肱股之臣,都是日夜为大秦的强盛而操劳,眾卿所思所想无不是在替寡人分忧,你们说的想的做的都是於国於民有利的事情,寡人总也听不够。百里棲,汧邑的规模就按你说的扩大一倍,慢一些没关係但一定要坚固高大宽阔。” “臣遵命。君上此次朝覲结果难料,臣想我们只要尽人事听天命就好,不必过於苛求,过於苛求反而容易落入他人的算计之中。” 厉阳和张固频频点头,唯有蒙义低头不语。贏开斜了一眼蒙义隨后问道:“狼刺,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蒙义抬起头来说:“回稟君上,我一个猎奴哪有资格说三道四。不过关於汧邑的事情,我想是不是在修筑主城的基础上,在南北两个方向上再依次修建关隘用以屯兵,一来起到卫戍国都的作用,二来若有战事可迅速从关隘中调集军队予以支援。至於君上所求嘛,狼刺看来毫无希望。但是有一点君上需要注意,正如大上造所言,君上应避免捲入宫廷党爭。君夫人和王后的关係让大秦在天子眼中自带著一个標记,就算君上不是这么想的,別人也会这么看。” 贏开问到:“依你之见呢?” 蒙义捅了捅张固,张固隨即说到:“以臣之见,礼仪到了,面子上过的去就行了,其他的事提也不要提,全身而退为上。” 啪啪啪,百里棲和厉阳击掌表示赞同,贏开想了半晌最终下了决心。他说:“我大秦对王室忠心耿耿却总是操守猜忌,也罢,不求了,我们今后只为自己打算!” “君上英明!” 蒙统走进来说到:“启稟君上,君夫人招狼刺过去量衣。” 贏开听后满意的点点头说:“眾卿与寡人同去,狼刺,你先行一步。” “喏!” 第127章孤女灵儿 灵儿跟在蒙义身后,蒙义有意的加快步伐没想到灵儿竟然也跟得上。蒙义放慢脚步和灵儿並肩而行,他偷偷观察一番之后,发现灵儿的眼光有几次瞟向了蒙义腰间掛著的鹰爪飞索。 蒙义解下飞索递给灵儿,灵儿愣住了。 蒙义:“我见你喜欢这个,送你了。这是金雕的爪子做的,那金雕险些要了我的命,不过最后还是被我杀了,羽毛被我做成了鵰翎箭,这对爪子做成了飞索,別看个大分量倒是不重给你玩正合適,喜欢吗?” “喜欢。” “呵呵,那就收下吧,不过別让別人看见。” “嗯。” 蒙义眼看著灵儿把鹰爪飞索小心的收好之后,似是有心似是无意的说:“明天就要走了,我还没跟老墨告別呢。唉,要准备的事情太多,算了,等我回来再请他喝酒吧。” 灵儿一句话没说只是专心地走自己的路。在此之前,蒙义找过內庭监卿,仔细查看了进贤宫所有人案卷,他发现进贤宫的宦官和宫女更换的很频繁,而且全部是由申怡布置的。唯有玉蕊和几个宫女算是进贤宫的老人,她们几个无一例外全部是申怡派来的。唯有灵儿比较另类,她是被火烧掳来的,也算是被贏来主动留下的第一位宫女。古代宫人的案卷还算是比较详细的,但是也仅仅记载了灵儿的简要身世。 灵儿,孤女。出生不详,原籍不详,姓氏不详。四岁被人贩卖入大上造百里棲府中,后转赠公子贏鈹,由公子贏鈹献入宫中为奴。 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代表著灵儿这个活生生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轨跡。但蒙义已经从中分析出了很多信息,所以蒙义在试探,试探的结果是十有八九她就是。 蒙义和蒙放来到书房拜见申怡之后,申怡命人给他俩量体,现做来不及了,只能用现成衣衫改一改。对於蒙义而言,新衣服有了更好没有也无所谓,反正他也有得穿。要不说玉蕊实际上才是进贤宫的女主人呢,方方面面考虑周到,怎么会不给蒙义和蒙放做衣服呢。 蒙义和蒙放试衣服,申怡就不能在这待著了,她转身去看玥贏,这丫头已经催了好几次了。 衣服很合適,根本不用改,因为那本来就是给蒙义和蒙放做的。正所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俩小伙正值少年时期,又都是经常练武的,那身材匀称健壮,稍微捯飭一下就好看。 等申怡领著盛装的玥贏从內室走出来的时候,玥贏惊喜的瞪大了眼睛。 “狼刺,你真精神,你摘下面具让我看看吧。” 说著说著居然拎著裙子往蒙义身边跑去,幸亏被申怡一声严肃的哼声止住,否则的话说不准蒙义又得当著大家的面,给玥贏来个什么咚。 “君上到!” 宦官的以身传呼,解除了蒙义的危机。贏开大步走了进来,身后的百里棲、厉阳和张固一起拜见申怡。 见礼之后,贏开看了看贏来满意的摸摸他的脑袋,隨后使劲捏了捏玥贏的鼻子,弄得玥贏呀的一声叫了出来,伸出拳头捶著贏开的肚子,还娇滴滴的叫著:“坏父君,坏父君。” 逗得贏开哈哈大笑,笑罢贏开对申怡说:“这次给王后多带些特產,你和玥儿也可以和王后多盘桓几天。你们姐妹也有多年不见了,寡人记得上次见面时来儿才八岁,这次你们姐妹好好聚聚吧。” 申怡听候颇为感动,她正要感谢贏开,不料贏开又说:“你不要多想,这次咱们一家去见王后只谈亲情其他的一概不准说。” 申怡愣住了,她眼看著贏开走到蒙义面前,他伸出手摸摸蒙义的假面,隨后说到:“传內庭监卿。” 晚间时分,蒙义餵饱了四只小狼之后就把它们放进自己的寢室,那里放著四套新制的兽甲,兽甲的背部有一排锋利的倒刺,就连肘部都安著短小锋利的短刃。兽甲增加了面甲,在面甲正中的部位是一根又细又长又尖锐独刺,披上这样的兽甲,四只白狼就好似远古的洪荒巨兽一般狰狞。 在四套兽甲旁边有一张新做的面具,面具用的是一种又薄又软、轻巧保暖又透气的材料製成,但却韧性极佳,蒙义以前从没见过这种材料据说是一种木头做的。 这就是贏开命內庭监卿赶製的面具,这张面具外表镀银却又进行了暗化处理变成了黑色。那种黑色是一种夜幕般深邃的黑,而且面具上的纹是饕餮纹,这张面具戴在脸上给人带来的感觉並不可怕,但却有一种咄咄逼人的霸气,似乎是时时刻刻在向人发出挑战。说实话蒙义不喜欢这张面具,但贏开对他的要求是在覲见天子时必须戴,其他时候隨意。 围在蒙义身边的四只白狼嬉闹一阵之后,逐渐入睡突然狼九睁开眼抬起头髮出了短促的呜呜声。 蒙义轻轻挠著狼九的下巴示意那不是危险,狼九这才趴在蒙义的腿上但那双眼眼睛却死死盯著屋顶。吧嗒,一块小竹片落到蒙义怀里,们一拿起一看笑了笑隨手把竹片扔进火盆中。 “喜欢那飞爪吗?我知道你没走,下来吧。” 嗖,一个蒙面黑衣人出现在蒙义面前,奇怪的是四只白狼没有发出警告声,而是安静的看著黑衣人。 蒙义拍拍身边的坐垫说:“过来坐。” 那黑衣人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来到蒙义身边坐了下来。 “这次去镐京我想弄回到那半块玄铁令,你能帮我吗?” 那人点点头接著又摇摇头,蒙义笑了,他伸手摸著那人的头说:“下次在行动多个时候不要把胸勒的那么紧,你还在长身体呢,那样对你不好。反正不管你怎么勒,眼毒的人还是能一眼看出来,索性大大方方的至少自己舒服,是不是?” 那人点点头没说话,蒙义又问:“都准备好了吗?没钱就跟我要,反正没了就去骗玥贏,她可是有不少钱呢。” “嘻嘻。” 那人笑了一声,就是这一声出卖了她。蒙义伸手摘下她的面巾,露出了灵儿的脸。灵儿根本就没躲,仿佛原本就是在等著蒙义看来摘她的面巾一样。因为灵儿知道,就在她忍不住接过蒙义的飞爪时,蒙义就已经知道她的另一个身份了。 “呵呵,你可真是个天才,居然用这种方式进了进贤宫,居然留在小来身边。你是叫灵儿吗?你姓什么?” “哥哥,等你成为岐门之主的时候,你想知道什么我就告诉你什么。” “好。这世道活著艰难,我本来也是在狼窝里长大的,茹毛饮血活到现在就更难了,我想天下就没有比我更惨的人了。但我见到你还是忍不住心疼,你才多大呀,今后不管在哪都叫我哥哥。有哥哥在,什么都不用怕!” “嗯,哥哥。” 最⊥新⊥小⊥说⊥在⊥⊥⊥首⊥发! “早点回去吧,明天就要去镐京,这一去不知得走多久呢,早些睡吧。” “我想在哥哥这里睡,就一会儿。” 蒙义没说什么,他把狼九塞进灵儿怀里,隨后为她铺好被褥。灵儿乖巧的躺下,狼九在灵儿怀里舒服的大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呼呼的睡著了。 “哥哥哄我睡。” 蒙义伸手轻轻拍著灵儿的背,灵儿没用多久就进入梦乡,睡梦中的她还露出甜甜的笑,而蒙义却看见灵儿那浓密的睫毛下掛著一滴晶莹的眼泪。蒙义心中一阵酸楚,他知道这个女孩一定经歷过很多悲惨的事情。蒙义自討不是个圣人,但此时此刻他还是禁不住想呵护灵儿,不让她再受任何伤害。 哐哐,有人踹门,应该说有马踹门。蒙义想站起来去开门,但他的手却被灵儿拽住。 “哥哥別走,灵儿乖,哥哥別扔下灵儿。” 只一句话蒙义的眼泪顺著眼角流下,他拍著灵儿的背说:“哥哥不走,是火烧来了,它和你一样胆子小,喜欢让哥哥陪著,哥哥去开门,马上就回来。” 灵儿点点头鬆开手,但双眼却紧紧盯著蒙义片刻不肯闭上。火烧进来之后一眼看到了灵儿,它伸长脖子凑近灵儿伸出舌头舔了舔隨后溜达到墙边扑通一声趴下,隨后伸伸四条长腿打个响鼻之后就睡著了。 蒙义关好门回到灵儿身边,灵儿轻轻攥住蒙义的手,隨后把头放在蒙义的腿上这才安心的闭上眼睛。蒙义抚摸著灵儿的秀髮,小声的对她说:“將来哥哥会建一所大宅院,到时候你就替哥哥管家,等你嫂子进门之后,我们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在一起,外面的是我们才不管呢,我们就过自己的日子好不好?” 灵儿点点头说:“嫂子很美,很温柔,很適合你。” “你们见过了?” “我偷偷看了一眼。” “呵呵,你嫂子心善,你们將来一定会跟亲姐妹一样的。对了我还有个小舅子叫闻熙,和你年纪相当,等他再长大些要是不错的话。” 灵儿睁开双眼但却没抬头,她说:“我不嫁。” “啥?” “我说我不嫁。” “好吧,哥哥不强迫你,总要你自己喜欢才好,睡吧。” 灵儿蹭了蹭蒙义的腿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翘了上去。 第128章少將军 当朝阳升起的时候,犬丘城南门打开,一面秦字大纛在一队骑兵护卫下首先出城,三百骑兵过后是由二十辆战车组成的战车队隆隆开出城外。再后面则是五百齐装步军组成的前军,前军之后就是八百侍卫组成的中军护卫著贏开和申怡乘坐的轀輬车。再之后就是隨同贏开朝覲的公子来以及诸位大臣、公子的车架,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带著自己的卫队或多或少不一而足。这些人过后就是长长的车队,运载著朝覲天子的礼物,以及路上要消耗的粮草和物资。 留守犬丘的大庶长世父、少上造厉阳率领群臣和百姓夹道相送,等到了十里长亭的时候,世父和厉阳置酒为贏开践行。贏开喝乾一爵酒之后对厉阳说:“少上造监国多加辛苦了。” 厉阳答到:“臣等定当恪守本职,守土护民,只盼君上早日还朝。” 贏开转身抱住世父说:“大兄,西垂就交给你了!” 世父擦擦眼睛说:“你放心去吧,早去早回。没达成所愿也没关係,平安回来就好。到时候我们兄弟一起打拼,把大秦弄得兵强马壮,到时候天子就是不想答应他也得答应!” “嗯!” 贏开用力点点头紧紧抱住世父。君臣话別自是不提,只看那些送行的亲人们或笑或哭,拉著亲友叮嘱再三。梦遗羡慕的看著有亲人来送行的人,心中略微有些失落。恰在此时一个声音响起:“主公,此去一路珍重,早些回来。” 蒙义抬头一看,却见一位中年男子头戴儒巾,身穿青袍,摸著頜下长须笑眯眯的看著蒙义。 “老墨?” “正是。” “哈哈哈,这么一打扮还真没认出来,到进学馆了吗?” “已然忝为座师了,多谢主公引荐,进学馆真的很適合我呀。闻夫子对我也是照顾有加。主公,我已经命人购置土地商铺和宅院,等主公回来时必定已成规模,请主公放心。还有我已经將我得住宅和进学馆以暗道相连,若有不测可保进学馆上下周全。” “老墨,啥也不说了,一切由你安排就好。灵儿已经认我为兄,我会照顾好她的,你且放心。” 墨翟点点头说:“时也命也运也,主公,墨翟祝你他日大展宏图。” 二人拱手话別,一个包裹塞进蒙义手里,包裹虽不大但却沉甸甸的,蒙义知道那是墨翟给的路费。 一帮学子走上前来齐声说到:“学兄此去一路保重,我等必会遵照学兄之言用心读书,带学兄归来时我等为学兄接风洗尘。” “好,我们一言为定。” 学子们退下之后,两位头戴锥帽面罩轻纱的女子来到蒙义面前。其中一位撩开面纱,蒙义方才的失落立即烟消云散。 “君,你怎么来了? “我来送你,给。” 一个大包裹塞了过来,梦遗打开一看里面是几件衣袍,最上面放著两双鞋。不管是衣服还是鞋那针脚又细又密,显然是下了功夫用了心思的。蒙义捧著包裹对闻君说:“等我,等我回来娶你!” 噗嗤一声,旁边那位女子笑了,闻君害羞的低下头。蒙义装作不满地说:“薇姐,你家兄长在前面你到这干啥?” “明知故问,把这个给他。” 一个包裹塞到蒙义手中,蒙义傻乎乎的问:“给谁呀?你不说清楚我就给公子来了啊。” “隨便你,送错了小心你的腿!”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闻君捶了歷薇一下说:“薇姐,你干嘛嚇唬他呀。” 歷薇:“呦呦呦,这就心疼上了,你个见色忘姐小蹄子。” 蒙义:“薇姐怎么能这样说话呢,我家君君最是懂事了。所谓妇唱夫隨,我也很懂事。小放,赶紧滚过来,躲啥躲呀你!” 蒙放红头长脸的滚了过来,蒙义把包裹往他手里一塞,隨即拉著闻君到一边说悄悄话去了。 歷薇:“小放,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蒙放:“薇姐,我,我,我。” “你想说什么呀?” “我,我想说,我忘了唉!” “哼!” 歷薇一跺脚转身就走,蒙放急的一把拉著她的裙带说:“別,別走。” “留我作甚!” “薇姐,我,我想对你说。” 歷薇害羞的低下头扭捏的摸著裙带。 “你想说什么,你倒是说呀?” “我想对你说,我,我。” 咚咚咚咚咚,嘟嘟嘟嘟! 出征的號角响了,蒙放转身想跑但却没放开手中的裙带,歷薇连休带恼跺著脚说:“你还没说完呢,你这个笨蛋,你跑什么!我的裙带,你要收好!笨蛋,榆木脑袋,蠢猪,傻瓜······” 最⊥新⊥小⊥说⊥在⊥⊥⊥首⊥发! 蒙放向歷薇挥挥手把裙带塞进怀里,咧著嘴嗖的一声蹦到马背上打马而去。闻君捅了捅歷薇说:“姐姐你骂谁呢?那个笨蛋,榆木脑袋,蠢猪,傻瓜已经骑著马跑远了。” “闻君,我好羡慕你呀,你看狼刺多么的知情识趣呀,你一个眼神过去他就知道你想的是什么,这样心思的男儿可不好找哇。姐姐后悔了,咱们是好姐妹,好东西要共享,把狼刺分我一半。” “不给,谁要都不给,狼刺是我的。” “闻君別把话说那么死,大不了你初一我十五,如何?” “打死也不干,你还是好好教你那个榆木脑袋吧。姐姐放心,我刚才已经告诉狼刺让他好好教教蒙放了。” “唉,这都要人教,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哇。” 小姐俩正在那嘁嘁喳喳的时候,她们却没发现贏鈹正在远处看著她俩,贏鈹可以说是把整个过程看的清清楚楚,他的脸已经变得极不好看,他狠狠的一带马韁打马而去。人群中的墨翟看到之后对身边一个青年耳语几句,那青年转身离去。 一路紧赶慢赶,在黄昏时分大队人马来到犬丘和秦邑的中间一个叫汧塬的地方。这是一座中等的军事要塞,其作用是確保犬丘和秦邑之间的了道路畅通,同时监视西戎和犬戎动向,填补这条防线上的漏洞的作用。当汧邑建成之后,汧塬就会成为拱卫国都的第一座关隘,所以这里的规模虽不大,但却常驻两千精锐於此,这也让汧塬像一把尖刀一样插在西戎和犬戎胸前。 此时贏开站在汧塬城楼上看著一望无际的原野沉默不语,百里棲自他身边说到:“君上,汧塬是否要扩建增兵?” 贏开摇摇头说:“暂时不要,可在其后五十里处再建一处要塞,这样不至於因为增兵扩建汧塬而引起犬戎和西戎的猜忌,二来可以形成梯次防御態势稳固边境。我们需要时间,需要休养生息,需要积蓄国力,更需要一个机会。这时候暂时的隱忍时必须的!” “臣明白,臣这就去安排。” 嘟嘟嘟,远方传来一声號角,地平线上涌出一队骑兵。城楼上的將士们立即进入战位,一位军士吹响了號角,而对方同时用號角回应。 “启稟君上,是我们的人,是来自秦邑的王將军。” 此时贏开已经看清了那飘扬的战旗上的秦字以及將旗上的王字,他一挥手说:“开门迎接,狼刺,跟寡人出城。” 蒙义披掛整齐纵身上马跟在贏开身侧,而另一边则是蒙统。君臣三人以及三百侍卫纵马出城迎了上去。那队骑兵在距离贏开一里之外就停住,两匹战马飞驰过来在距离贏开百步之外双双止步。马上二人一老一少一看就是一对父子,那为首的將军长得豹头环眼络腮鬍须,配上那一身鎧甲煞是威猛。而他身边那位青年就是曾经送繆嬴远嫁西戎,並发誓一辈子不解战甲的王捷。 王捷的长相更像他的母亲,没有王猛的威猛气度,但他身上散发出的凌冽杀气却丝毫不亚於王猛。现在的王捷自从繆嬴远嫁西戎之后就再也没笑过,他那身鎧甲真的就是送走繆嬴时穿的那一身。如今这一身鎧甲上刀砍斧剁箭射的痕跡歷歷在目,甚至还能隱约看到上面的血跡,由此可见王捷一直以来就在和戎狄廝杀,也只有在惨烈的廝杀时,王捷才能暂时忘掉思念带给他的痛苦。 “秦邑守將,少上造王猛携犬子王捷拜见君上!” “右庶长王捷,拜见君上。” 二十多岁的王捷已经是右庶长了,右庶长为秦爵位中第十一级应该说已经是中等偏上的爵位了,离少上造也就仅差四级。在军中也是可以独立领兵並拥有百人以上卫队的中上级军官,是可以被称为將军的人。 蒙义看著眼前这个冷的像一块坚冰,锐利得像一把出鞘的利剑的少將军,心中又是羡慕又是钦佩。因为蒙义看得出来,王捷绝不是靠他父亲才少年得志的,只凭他那身凛冽的杀气,不是亲手杀过百人以上的绝对不会拥有。看看他那身鎧甲,再看看他那眼神,那是让蒙义这个经歷过生死的人都会汗毛乍起的眼神,谁要是把这样的人当成一个表面光鲜的草包二代的话,估计死的会非常的悽惨。 第129章请君拔剑 “王卿免礼,隨寡人进城,王捷跟隨寡人左右,卫队编入中军暂归蒙统节制。” “喏!” 汧塬城內校军场上搭起了巨大的帐篷做为贏开的行宫,隨著王捷的到来,跟隨贏开朝覲周天子的人员正式到齐。这一晚贏开下令犒赏汧塬將士,赐酒肉,准畅饮,汧塬城內欢声一片。 汧塬守將率领百將以上军官,列队走进大帐內与贏开及隨行大臣们一起宴饮。在贏开宣布开宴之后,大帐外一片欢呼声,君臣被这个气氛所感贏开命人打开帐帘,以便能够看到外面的將士们痛饮美酒品尝美味的雄姿。將士们能够远远地看见君上心中也是兴奋不已,许多军士光著膀子在大帐前对决起来,激烈的对抗,健壮的身材,响亮的喝彩声衝上云霄,看得大帐內的人们热血沸腾鼓掌喝彩。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王捷、歷显、贏鈹、百里询的坐席紧挨著,在他们的右手边就是贏来。西垂四公子名声在外,但是却很难有机会聚齐,这主要是因为王捷总是身处最前线,他不在西垂四公子没了老大总显得缺点什么。 贏开犒赏將士,申怡做为君夫人也是要出席的,只不过她只能坐在席上並且必须和贏开保持一致。比如贏开敬酒,申怡也必须举杯示意,但可以不喝,而且整个过程申怡是不可以代替贏开祝酒的,除非是获得贏开的准许之后才可以,但是也不能离开席位。这就是所谓夫唱妇隨,夫为妻纲。 至於玥贏和其他侍女那就只能在后帐自己吃了,不过生性调皮的玥贏把前帐和后帐之间的隔帘掀起了一条小缝,从这里恰好可以看见坐在贏来身后的蒙义。 “君主你看啥呢?” “看四公子。” “骗人,你在看狼刺。君主,狼刺倒地长啥样啊?” “没见过。” “如果他长的真跟个鬼似的,君主你还会喜欢他吗?” “会!” “为啥?” “因为我觉得,他不可能长那么丑!” “紫嫣不明白?” “不明白就对了,告诉你一个人生真諦。女人美不美首先看大腿,男人帅不帅首先看腰带。” “为啥呢?” “吶,很简单嘍,看美女先看腿,腿好看的一般长得也不差。你看我的腿好看不?很好看吧,所以我长得也好看,你也一样。” “君主,那看男人为啥要先看腰带呀?”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笨死了,你仔细看看西垂四公子的腰带,然后你在跟大上造张上卿这些人的腰带比比,你发现有何不同了吗?” “哇,我知道了,四公子的腰带很漂亮镶金嵌玉的。” 啪,玥贏一巴掌拍在紫嫣脑袋上。 “笨死了,谁教你看要带漂不漂亮了。你看哈,如果这大帐里的男子全换上一样的衣衫系一样的腰带,再把脸蒙起来让你猜谁老谁少,你要怎么猜呢?” 紫嫣把一根手指含在嘴里仔细的比对著打仗中的年青人和中老年人的区別,紫嫣终於看出了端倪。 “君主我知道了,腰带系的松松垮垮的肚子大腰粗年龄也大。年轻的公子们的腰带都系的规规矩矩,而且系得很紧,因为他们的腰比较细。” “不是腰细是因为年轻健壮没有赘肉系的太鬆了不好看,上年纪的人就无所谓了,怎么舒服怎么来。你再看看四公子、狼刺和我哥哥的腰带有啥不一样的。” 紫嫣看了半晌之后摇摇头说:“看不出来。” “笨死了,你没看见这几个人的腰带系的位置几乎一样,狼刺的腰带系的最端正。” “可是腰带系的正不正和长得好坏有啥关係咧?” “笨死了,这会谁还看腰带,我在看鼻子,我发现狼刺的鼻子又挺又直一般有这话总鼻子的都长得很帅,你看我哥哥的鼻子就跟蒙义的差不多,我哥哥帅不帅?” “原来是这样啊,嘻嘻嘻,公子当然帅了。君主,你有没有觉得小王將军特別的迷人~~~~” “没有哇,他哪里迷人了,冷冰冰的都不搭理人。” “那叫有气度,你看他的表情冷峻之中带著忧鬱,他的眼神凌厉之中带著无奈,他一定是在思念远方的爱人,他在受著痛苦的煎熬,但是他却不愿表现出来。这副样子真的好让人心疼,好想把他搂进怀里细心安慰一番啊。” 啪,紫嫣脑袋上又挨了一下子。 “不要犯痴了,王捷也是你能覬覦的,唉!可怜的姑姑。” “君主你快看,小王將军似乎跟狼刺对上了眼。” 玥贏转头一看,果不其然,王捷和蒙义此时各自看著对方,二人除了眼光在嗖嗖嗖的射向对方之外,身体其他部位是一动也不动。 宴会之前,西垂四公子聚在一起谈了好久,儘管秦人把他们四个相提並论,四人的私交也很好,但並不代表著这四个人是一条线上的。可以说四个人代表著四股势力,当前这四股势力之间的关係是相互依存、相互利用、相互试探。 四人见面之后,王捷和歷显聊得最欢畅,一向冷峻的王捷聊到高兴处竟然也微微的笑了一下。然而他对贏鈹却是不假顏色,直接指出了贏鈹在那一战中的诸多失误之处,言辞很是犀利且不留情面,而贏鈹一句没反驳只是低著头表示受教了。王捷对百里询则很是客气,只是勉励了几句就不在多聊了。由此可见,西垂四公子目前已经隱隱有分化成两派的趋势。 贏鈹到不在乎王捷那么只记得指出他的失误之处,因为以前王捷也是这样的,可以说以前王捷教训开导的最多的人就是贏鈹,贏鈹知道王捷的脾气越是看重谁就对谁越直接越坦白。贏鈹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朋友加兄弟,所以他也没有怨恨。但是在王捷在讚扬贏来之后,贏鈹的心中就渐渐升起了一股怨气。 贏鈹示意了一下,百里询立即明白他的意思,隨后百里询把话题引到了蒙义身上。百里询歷数蒙义各种囂张做派,这让一向严谨的王捷大皱眉头,当时就说要提醒贏来顺便教训一下蒙义,免得日后奴大欺主。所以当王捷在宴会上看到,蒙义一个猎奴居然能坐在贏来身后,而且有席位有桌案儼然也是一个公子派头时,他一下子就相信了百里询的话,王捷决定找个合適的机会教训一下这个叫蒙狼刺的恶奴。 蒙义哪里知道其中还有这么多的曲折,本来他老老实实的在那里吃肉喝酒,时不时地还瞟一眼隔帘那里。但不经意回头的时候,却遇到了两道杀气腾腾的目光。开始的时候蒙义还是莫名其妙的,他和王捷刚见面以前没有任何纠葛,更谈不上恩怨,可是蒙义能感到王捷目光中的敌意和蔑视。 最⊥新⊥小⊥说⊥在⊥⊥⊥首⊥发! 单单只有敌视也就罢了,梦已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但是那蔑视却叫蒙义无法接受。无仇无怨的干啥瞧不起人呢?招你惹你啦!蒙义的脾气也上来了,凌厉的目光懟了回去。於是大帐內的人们逐渐发现,一位世家公子军中驍將和一个深受宠信猎奴展开了对视。 “蒙狼刺?” “是我!” “我从你的眼中看出了一股不如与我的杀气。我想知道,在西戎之战时,你在哪里?” “你是谁呀?” 蒙义是陪著贏开一起出城见过王捷的,之所以这样问绝对是他故意的,这种態度让所有人皱起了眉头。这是极为无礼的举动,別说是一个奴隶,就是一个贵族一位高官也不可能用这种態度面对地位比自己高的人,那不仅是失礼也会被当做是一种挑衅。王捷做为西垂四公子名义上的老大,四人中地位最高职务最高的青年俊杰,还从来没人敢以这种態度对他。 王捷的脸冷若冰霜,双眼眯了起来,但目光却迸射出凛冽的杀机。 “蒙狼刺,你胆子不小,要知道你只是个猎奴,我就是杀了你最多也就是赔金补偿一下公子来,隨后就没事了。可你这么囂张赔上的有可能是性命!” “我是在狼窝里长大的,不客气的说是狼王把我养大的,在狼族里我的地王相当於一国之君,这样算起来应该是你无礼在先。试问,哪个为臣子的胆敢盯著国君还满脸杀气,你想弒君不成!” 蒙义的话让所有人心中一愣,百里棲正要说话却被贏开拦住。 “年青人之间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我们不要插手。” 听了蒙义的话,王捷丝毫不为所动,他冷冷的说:“人为万物之灵,就算你是狼王见了人也得退避三舍,所以你那个一国之君的说法在这里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我不跟你多费口舌,我只问你,你斩首几级,缴获多少,擒敌几人?” 蒙义没法说了,那一战就是他策划指挥的,而且那一战可以说是扭转危局反败为胜的一仗。若论军功就贏开给的那些財帛、宅院和土地完全不能和蒙义的功劳对等,这是贏开故意打压蒙义,是打算把恩出於上的机会留给未来的君上的。蒙义明白这一点,但是他能说吗?不能,绝对不能!所以,蒙义现在无言以对,王捷眼中的轻蔑更甚。 “一无战功,二无大才,你凭什么坐在这里,你难道不知这世间还有羞耻二字吗?” 贏来猛地站起来说:“捷兄你太过分了,狼刺之能不是你能想像的!” “公子不要说了。” 蒙义止住贏来,隨后他面对王捷俯首叩拜之后说:“之前狼刺对少將军无礼,还请少將军海涵。” 王捷冷哼一声说:“既知如此,那就自己滚出去,到你应该待的地方去!” “少將军,请拔剑!” 轰的一声,大帐內响起一片惊嘆声。蒙义的意思再明確不过了,这是在向王捷提出挑战。王捷没有再嘲讽蒙义,而是摘下腰间佩剑托在手上。 “此剑曾是我已故兄长的佩剑,是我兄长订婚时嫂夫人所赠。此剑伴我兄长杀敌无数饱饮鲜血。兄长故去后,嫂夫人將此剑转赠与我,我曾发誓,要用此剑杀尽大秦之敌,让大秦的女子不再成为换取安寧的筹码。是故,此剑不出则以,出必杀人!蒙狼刺,你敢吗!” 第130章对决 不蒙义说话,贏鈹抢先说到:“捷兄,你是將军又是世家公子,怎可自降身份和一个猎奴对决?算了,要知道你的心愿未了,还是留著有用之身去做应该做的事情。为口舌之爭和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拼命不值得,再说他是公子来的猎奴,深受公子来的宠信,捷兄可以不给他顏面但是不能不给公子来顏面。” 贏鈹这话看似劝慰王捷,但却含有捧王捷损蒙义的意思,而且不仅损了蒙义还捎带著损了贏来。俗话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贏鈹此话就是在暗中讥讽贏来和蒙义是一丘之貉。这句话在座的人只要稍微一想就能想明白,根本用不著別人来解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贏来。 贏来的脸涨得通红,他猛地站起身来伸手握住剑柄,就在他正要拔剑出鞘的时候,蒙义一掌拍在贏来的胳膊肘上,贏来的剑没有拔出来。王捷站了起来看著贏来说:“公子,你是想代替蒙狼刺挑战我吗?很好,这才是那个长驱直入西戎腹地,擒获西戎王妃和各部首领的公子来,这才是我从心里钦佩的那个公子来!你若向我挑战,我不用这把剑,换一把和你对决,我们点到为止可好!” 贏来正要回答,不料蒙义抽出狼刺甩手扎在桌案上,两柄狼刺没入实木桌案寸许嗡嗡鸣叫不止。这两把狼刺还是第一次展现在如此场合之下,那狰狞的形状让所有军官不禁心中一突,也让百里棲顿觉那狼把狼刺似乎是扎在自己身上,他身上的汗毛不由自主的倒立起来。 “凶兵,这是凶兵!” 百里棲喃喃的说到,张固是见过这两把狼刺,他对百里棲的评价极端的认可,他可是亲眼见过蒙义手持狼刺劫持贏来的样子,只不过他还没见过蒙义用这两把狼刺杀人时究竟有多么的恐怖。 而王捷看著两把狼刺,眼中却像冒出两朵火,做为久经战阵的驍將,他一下就看出这两把狼刺的厉害之处。 “这就是狼刺?你的名字就是由此而来的吧。” “正是,两把狼刺由谁所造我並不知晓,因为这两把狼刺是我在狼王墓地里发现的,应该算是上天所赐。它们杀过多少人我不知道,但至少死在它们刃下的巨狼和猛兽早已超过一百,说它们是凶兵也不过分。少將军,蒙狼刺敬重你是大秦驍將,又是及重情义之人。那把剑你可以不用,不管你用什么兵器我只用这两把狼刺应对!” “生死对决?” “悉听尊便!” “蒙狼刺,你很狂妄。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能耐,你用狼刺我就用这把剑!” 唰,长剑出鞘寒气逼人,这是一把真正的杀人剑,剑锋锐利剑身雪亮,但剑格上的纹和凹槽处以及剑脊上的血槽內满是暗红色的沉淀物,长剑出鞘后一股血腥之气蔓延开来。蒙义上前一步隨手把出狼刺一正一反握在手中,这个姿势让王捷眼前一亮。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儘管王捷不会用狼刺,但是却並不妨碍他的判断,他只看蒙毅的姿势就大概知道狼刺的威力以及使用的基本技巧。 王捷眼中的蔑视不见了,开始以谨慎的態度对待蒙义。蒙义拱手说到:“少將军,我们到帐外对决。对决开始后,我必定全力以赴,这样才是对將军的尊重。只是刀枪无眼,还请將军小心。” “无妨,你儘管放手而为。” 说完之后俩人並肩走向大帐外,此时大帐內外鸦雀无声,大帐前得空场上增添了很多火把,空场被火光映的分外明亮。 百里棲担忧的对贏开说:“君上,此二人与国有大用,轻易损毁不得呀。” “你隨寡人上前细看,一旦有危险给人会立即制止的。蒙统,你要隨时查看俩人的动態,若有不测立即出手制止。” 眾人紧隨贏开来到帐口,而王猛则坐在原地慢悠悠的喝酒吃肉。贏来上前问:“王將军,你不去看看吗?” 王猛摇摇头说:“不用担心,君上爱才只是想看看他们的真才实学,不碍的,公子请宽心。” 贏来摇著头快步走向帐口,就在这时玥贏从后帐跑了出来一把拉住贏来的手说:“哥哥,狼刺能打得过王捷吗?” “我也不知道,我只希望他们两个都没事就好。” 空场上,王捷侧身而立长剑直指蒙义,而蒙义则面对王捷负手而立,两把狼刺隱藏在他身后。王捷盯著蒙义,越看心里越惊。狼刺的姿势看似很悠閒既不是攻势也不是守势,但却让王捷找不到破绽。要知道高手对决最忌讳的就是门户大开,像蒙以这种姿势。除非是师傅教徒弟或者功力悬殊太大的情况下才会出现,若是在功力不相上下的情况下,这种姿势等同於让对方占儘先机。 蒙义和王捷的功力谁高谁低不好说,一般来看年龄大的肯定要高一些,因为练功的时间长经验丰富,这样说来蒙义就更加吃亏了,因此周围的將士们连连摇头纷纷猜测这一战蒙义怕是败多胜少。但是他们哪里知道,被他们看好的少將军王捷现在確是没有一点把握抢先发起攻击。 打仗的时候要鼓舞士气,对决的时候也是一样,蒙义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遏制住王捷的气势,以静制动,蒙义做到了。 隨著时间的推移对峙的双方的心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蒙义是气定神閒一动不动,王捷心中却是越来越焦躁。周围的观战者在窃窃私语,声音虽不大却听得清清楚楚。 王捷手中长剑由平举改为双手竖握立於右胸之前,这是要发起攻击的姿势,而蒙义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滴答一声,王捷鬢角上有一滴汗水掉落在地上,他已经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他的心里有个声音在怒吼:“杀了他,杀了他!” “杀!” 王捷爆喝一声闪电般躥向蒙义,在高速衝击的过程中长剑已经举过头顶,王捷紧紧盯著蒙义已经做好了预判想好了应变之策。五十步、三十步、十步。眨眼之间王捷距离蒙义咫尺之遥,长剑划出一道光芒迅疾劈下。蒙义动了,背在身后的两把狼刺瞬间出现在胸前,蒙义极速翻动手腕,上下飞舞任何人一看都会眼繚乱,但王捷的剑未受干扰急速的劈了下来。根本看不清蒙义是怎么动作的,似乎只是在原地晃了晃,只迈出了几步,但就是这几步不仅让蒙义躲过了长剑,而且让他瞬间变换了位置从正面对敌变成了站在王捷左侧。 长剑擦著蒙义的衣角呼啸而过,王捷爆喝一声竟然瞬间变招,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撤步拧腰改劈为扫,这瞬间的变招对力量、技巧和应变能力是个极大的考验,王捷做得很出色,因的將士们齐声喝彩。然而刚刚出口的喝彩声却戛然而止。 因为蒙义就像一道影子一样贴在王捷背后,左手直握狼刺直击长剑剑格。喀的一声,横扫的长剑硬生生的被狼刺顶住。而此时蒙义右手反握狼刺斜插王捷左颈,王捷只感到左侧脖颈处一凉他浑身一僵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定在原地。 蒙义的右手就在王捷左侧,王捷只需斜著眼睛就能看清。那把被蒙义反握著的通体黝黑刃口泛著寒光的狼刺紧贴在蒙义小臂上,锋利的刃口距离王捷的脖颈可以说只有一头髮丝的距离。王捷的颈部肌肤突突乱跳,浑身毛髮倒立,心臟几乎停止了跳动。什么叫命悬一线,这就是了。围观的人们鸦雀无声,一个个张大嘴巴满脸惊恐。他们想喊但却发现自己根本喊不出声来,因为他们已经紧张的不能呼吸了。 “承让!” 蒙义说了这两个字之后,缓缓收回右手和左手,比后退到十步以外站在那里。 “啊!狼刺贏啦,狼刺贏啦,狼刺你真厉害,你太厉害了!”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眾人这才恢復呼吸,他们一个个拍打著胸脯大口喘著气已经顾不得说话了。 王猛发疯一般跑到王捷身边上上下下检查个遍,发现王捷根本就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跡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捷儿你怎么样,你怎么样,快跟爹爹说句话呀!” “父亲,扶我一下。” 最⊥新⊥小⊥说⊥在⊥⊥⊥首⊥发! 王猛一把扶住王捷,王捷双腿一软往地上坠去,蒙统一个箭步衝过来扶住王捷。此时此刻蒙统吃惊地发现,王捷这位少將军浑身上下抖如筛糠,大汗淋漓。经验丰富的蒙统知道,这是被嚇的,只有经歷过生死一线又侥倖生还的人才能体会到这种感觉。这感觉很不好受,想哭哭不出来,想笑又笑不出声,每呼吸一口气嘴里满是血的腥味,肺部就像无数把小针在扎一样的疼。那种疼並不是特別厉害,但却让人极不舒服。 “父亲、蒙叔,我想喝水。” 王捷艰难地说出这么一句。 王猛大喊:“快拿水来。” “不可以!王將军你若不想王捷当场喷血而亡就不要给他水喝。扶著他慢慢走,半个时辰之后扶他躺下,再过半个时辰才可以少量给他温水喝。必须这样,否则少將军性命不保。” 蒙义大声制止正想把水袋塞进王捷嘴里的王猛,王猛嚇得隨手就把水袋扔出老远,他掰开王捷的嘴巴焦急地问著:“喝了没,喝了没?” 直到王捷摇摇头说没喝之后,王猛这才放下心来。 贏开:“来人,在寡人內帐为王捷铺设枕席。来儿,鈹儿快扶著王捷走走,就按照狼刺所说的办,若有差池唯你俩试问!” “喏!” 贏来和贏鈹扶著王捷慢慢溜达,周围不少將士都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走,显然王捷在军中还是深受爱戴的。 王猛平復一下情绪之后来到贏开面前说:“臣谢君上厚爱。” “王猛不必客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王猛转过身对著蒙义拱拱手说:“多谢手下留情。” 蒙义郑重的回礼说:“將军不必多礼,狼刺虽是猎奴但也明白人才难得的道理。不会因为几句话就痛下杀手,损了大秦的栋樑。此事揭过,將军不要介怀。” 王猛双眼含泪抱拳拱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玥贏突然蹦到蒙义身边连蹦带跳的喊著:“狼刺你最棒了,狼刺你最厉害了,狼刺以后你给我当侍卫好不好呀?” “玥儿,成何体统!” 申怡冷冰冰的话音传了过来,玥贏立即低著头乖乖的走回后帐。贏开来到蒙义面前上上下下把蒙义看了个遍之后,他忽然伸出手抚摸著蒙义的头笑了。 第131章月下会 月上中天的时候,汧塬城內逐渐安静下来,除了城墙上游弋的军士,城內校军场上卫士之外,其他的人们已经进入梦乡。今夜的月亮又亮又圆,好似一只玉盘掛在天上,晴朗的夜空繁星点点,星光和月光交相辉映格外的璀璨。 明月的清辉洒满大地,远处起伏的山脉都隱约可见,但却让这夜更增添了寂静。蒙义坐在城墙的垛口上,双腿伸出城外轻轻敲著城墙。在这个抬头望星月如鉤,俯首看烟锁重楼的夜晚,也只有这寂静的城楼上能让蒙义烦躁的心获得平静。 在蒙义左右两边的垛口上分別蹲坐著狼九、狼十、十一和十二,四只白狼在月光的映衬下就像是用银子铸成的一样,它们一个个仰头望月,从站岗的军士的角度看去,四只白狼似乎是在闻著月亮又似乎是在吸收月亮的光辉。游弋的军士们被这奇景震撼,每当走过蒙义身后的时候都会自觉的放慢脚步屏住呼吸,唯恐惊扰到他们。 火烧已经长大了不少,但这丝毫不能让它表现得成熟一些,此时它小心翼翼的把两只前蹄放在一个垛口上,隨后抬起一条后腿放到另一个垛口上然后三条腿一起使劲,它稳稳噹噹的站在了两个垛口上。 禿嚕嚕,咴咴~~~~ 火烧得意的显摆著,但是四只白狼和蒙义只是回头看了火烧一眼就不理它了。聪明的火烧立即明白了,这个时候不能出声,要摆出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架势,於是火烧瞬间化成了一尊雕像站在那一动不动。 轻柔的晚风吹拂著蒙义的面庞,恰似文君双手的抚摸,在这明亮的夜晚,连平时喧囂不止的草虫都不在发出半点声音,只有偶尔飞过的夜鸟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叫。 看著眼前的一切,蒙义的心里一片空明,所有的烦恼、怨愤和怒气全都消失不见。他就这样坐在城墙上一动不动,整个人如同高僧入定一般,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 一双洁白圆润的手贴著蒙义腰间两侧灵蛇般穿过,在蒙义的腹部交叉在一起,隨后一具散发著处子幽香的身体轻轻靠在蒙义背上。 “哥哥,你在想什么?” “我想过去和白狼在一起的日子,那些日子虽然过得很艰难也不如现在舒服,但至少我从精神到身体都是自由的,我在怀念那些日子。” “哥哥,我不是孤女,我还有一个哥哥。那一年我三岁,哥哥五岁。那一天,一个陌生人要把我带走。我哀求爹娘留下我,哥哥也哭喊著叫著我的名字,还不停的踢打那个陌生人。可是他太小了,挡不住那个人,那是我和哥哥见得最后一面。从那天开始我的日子完全另一个样子了,没有了父母的宠溺,没有了哥哥的疼爱,没有人给我准备衣衫食物没有人为我梳妆,我得像其他那些和我一样大的小女孩一样学会怎样活下去。我哭了三天就不哭了,因为我知道哭没有用。我恨我的父母,我不知道我做错的什么他们竟如此对我,我想念我的哥哥,他是我唯一牵掛在心上的人,也是我能活到现在的支撑。可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或许我已经认不出他了。可是一见到你我就觉得我哥哥就在我身边,因为你身上有哥哥的味道。哥哥,答应我,不要再拋弃我也不要在让我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好吗?” 蒙义没有转身,只用他的左手轻轻抚摸著灵儿的左脸,灵儿的头低了下去,两人的面颊贴在了一起。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灵儿,只要哥哥活著一天就绝不让你再孤单!” “哥哥。” 唔~~~~~ 本来很安静的白狼忽然齐刷刷扭过头来,发出了威胁和警告的呜呜声。蒙义和灵儿回头一看,却见歷显站在他们身后,手里拎著一个盒子。 “抱歉,打扰你们了,不如我等等再来。” “公子无需迴避,是奴婢这就走。” 歷显摆了摆手说:“方才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狼刺认你为妹,那么你的身份就和狼刺一样。在下跟狼刺神交已久只是没有深交,甚憾!在下今天就是来消除这个遗憾的,不知狼刺可愿交我这个朋友?” 蒙义挥手示意四只躁动的白狼保持安静,隨后从城垛上跳下来来到歷显面前拱手一礼说:“固所愿,未敢请。” 哈哈哈哈,歷显笑得很爽朗很开心。他一挥手,躲在远处的侍卫们立即跑了过来在地上铺好地毯摆好桌案,眨眼之间菜餚果品排放整齐。歷显伸手一让说:“狼刺贤弟、灵儿妹妹,请坐。” “谢坐。” 歷显和蒙义对面而坐,灵儿跪坐在蒙义左侧处在二人之间。灵儿伸手接过歷显递过来的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六只小瓷坛,一股浓郁的酒香飘了出来。灵儿打开酒罈为蒙义和歷显把酒杯斟满。 “有劳灵儿为我们斟酒。狼刺,这是我家自酿的酒,味道还不错。今天你我对月小酌不求大醉只求从此之后你我心心相映相互扶持可好?” “显兄,狼刺只是一个猎奴。” “那又怎样,我就是想跟你做兄弟当朋友,才不管別人怎么看怎么说呢。再说我只有两只手,堵不住天下人悠悠之口,他们想说什么就隨他们说去,我只需顺应本心就好。” “显兄,狼刺听说过有八拜之交、点头之交、布衣之交、刎颈之交、莫逆之交、君子之交、车笠之交等,不知道你我之间算是什么交?” 歷显想了想说:“现在嘛你我之间算是忘形之交,我希望將来是莫逆之交,更希望你我成为刎颈之交!” 狼刺端起酒杯说:“弟,敬兄长!” 歷显端起酒杯答到:“同饮。” 二人同时喝乾杯中酒同时向对方亮杯之后相视一笑,灵儿看著二人两腮上慢慢浮现出小酒窝。 歷显亲手將菜夹到蒙义和灵儿的食盘里隨后对蒙义说到:“在你帐中没找到你,我就猜你会来城墙上。你选的这地方不错非常適合朋友聚会饮酒赏月。狼刺,你还在为今天的事介怀吗?为兄觉得你大可不必。秦人喜欢把王捷我们几个称作西垂四公子,说实话我不太赞同,如果可以我更愿意和王捷齐名,至於那两位呵呵。” 说到这里歷显摇了摇头举杯和蒙义碰了一下,二人喝乾这杯之后歷显继续说:“知道我为什么只想和王捷齐名吗?因为他才是真正的君子。不可否认,他有自身的缺陷。但你也不得不承认,王捷的品格堪称君子表率。愚兄寧可在他身边遭受斥责,也不愿阿諛奉承之人的吹捧。所以为兄告诉你,你今天打败了王捷你一点都不用担心被他报復,他只会在他认为合適的机会再来找你较量一次,直到把你打败为止。你听清楚,他做这些的时候一定是光明正大的去做,所以你根本不必担心他会用什么齷齪手段来对付你,因为他根本不会。” 哈哈哈哈,歷显和蒙义大笑出来,其实就算历显不说蒙义也能大概猜出王捷的性格特点,再结合王猛的態度,蒙义是一点都不为自己扫了少將军的顏面而担心。若是把王捷换成贏鈹,蒙义相信那把狼刺早已將贏鈹的脖颈斩断,贏鈹在酒宴的上的那番话让蒙义对他的戒心上升到了最高的程度,可以说贏鈹已经成了蒙义心中的头號敌手。现在还不到翻脸的时候,一旦时机成熟,蒙义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弄死贏鈹。因为蒙义知道,他不弄死贏鈹死的就会是他自己。 四只白狼凑了过来,歷显开始还有些畏惧,但在看到白狼很乖巧,尤其是十二趴在他身边仰著头要吃的的时候,歷显就大胆地將十二抱进怀里。歷显早就看见灵儿可以隨意抱起任何一只白狼,他在心里羡慕得很,现在终於如愿歷显很是兴奋。但他的兴奋没维持多久,因为火烧舔了他的脸。开始歷显並不觉得怎样,因为马舔人的脸说明它和人的关係很亲密,它喜欢那个人。但是当蒙义告诉歷显,火烧是一匹母马的时候,歷显立时显得一脸尷尬。 “好马,好马。呵呵,是匹好马。” 歷显只能这么说了,除此之外还能说什么呢?噗嗤一声,灵儿被歷显逗笑了,虽说只是短暂的一笑,但却让歷显愣在那里。 “好哇,你们赏月饮酒却不叫我!” 最⊥新⊥小⊥说⊥在⊥⊥⊥首⊥发! 贏来的声音让歷显从惊艷中清醒过来,他和蒙义连忙站起来迎接贏来。贏来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是蒙放和一个小个子侍卫。但是蒙义一眼就看出那个小个子侍卫的真实身份。 “你怎么来了?” “你能来我为何不能来?哼!你心里没我!” 贏来:“咳咳,玥儿別捣乱。狼刺,有个人想见你。” 贏来让到一边,在他身后是披著披风的王捷。蒙义和王捷对视著谁也不说话,但是其他人一点都不紧张,因为他们能从俩人的目光中感受到俩人都是在欣赏对方。 “少將军,你不该到这来,你应该臥床休息。” “医官看过,说是已无大碍。狼刺,多谢。” 蒙义笑了,而王捷也露出了笑容。玥贏惊讶的喊著:“看吶!死人脸呃不是,冷麵公子呃也不是。那个,王捷哥哥笑了耶。” “哈哈哈,相请不如偶遇,今晚皓月当空正是饮酒赏月之时各位快快就坐,来人重新布菜快拿酒来。” 贏来兴奋地张罗著,他从小就崇拜王捷,如今王捷能跟他同坐一席相谈甚欢,这实在是让贏来喜出望外。但是王捷每每提起西戎之战,毫不掩饰的夸讚贏来的时候,贏来脸上在笑心里却不大是滋味。歷显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四只白狼对玥贏和灵儿最亲,是除了蒙义之外最亲近的。俩丫头对白狼可以隨便抱隨便摸,怎么玩耍打闹都行,但是贏来就不行了。那些白狼可以蹲在贏来身边,也可以吃他餵的食物,但就是不跟贏来撒娇玩耍,更像是贏来身边的侍卫。而在蒙义身边是则像是小孩见到亲人,那种感觉说不出来的亲密无间。 眾人说说笑笑,边赏月边饮酒说不出的洒脱,就连灵儿也变得活泼了许多,竟然主动给大家跳了一段舞,看得眾人双眼放光。 “这丫头都吃啥了,怎么比我还大?狼刺,咋办呀~~~~” 噗,蒙义刚喝进嘴里的一口酒直接喷了出去,眾人哄堂大笑。 在逞强拐弯的阴暗处,百里询独自站在那里远远的看著。 “其实,我也很想和他们一起的。只是我知道,现在我过去他们会接纳我,但绝不会再像刚才那般能够相互敞开心扉直抒胸臆。虚假的脸我看多了,奉承的话我听腻了,能够和最好的朋友一起喝酒聊天成了奢望,难道,是我错了吗?” 百里棲小声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身走入黑暗之中,但没走多远他却停住。他转过身来看著蒙义他们,眼神中满是渴望、期盼和无奈。 第132章汧渭之会 次日一早贏开一行拔营起寨前往汧邑,王猛率军送出三十里之后拜別贏开返回秦邑。一行人走了三天终於到达了汧邑,当蒙义看到正在修建中的汧邑的时候,他终於把这座將成为大秦国都的城池和现代的地理位置画上了等號。蒙义的確来过这里,在现代这里的名字叫陇县,当然正在修建中的汧邑和现代的陇县不在一个位置上。 贏开修建汧邑更多的是考虑其防御功能,因此把城址选在了位於关山和渭北高原西部的千山之间,汧水谷地的中部,地势是西北高而东南低。只要看看这里的复杂地形,看看雄踞在台地之上,掐断了唯一通道的城墙就知道,汧邑在建成之后將会成为扼守要衝的雄关。 汧邑全境有大小山头三千多座,大小沟道两千余条,主要河流四条,其中最大的汧河水面开阔水流湍急,由西北流向东南,斜贯汧邑全境中部,其余三条分別流向南、北,交错切割,在境內汧邑自然形成山岭重迭,沟壑纵横,梁峁谷坡,彼起此伏的复杂地形。这种地形易守难攻,到处可以藏兵又隨时可以將兵力聚拢。汧邑城居高临下,掐住通道,敌军想要从此经过只能强攻而且还是仰攻。狭窄的地形不利於大军展开,更不利於攻城器械的运输,对於以骑射穿插、分割包围、快速突击见长的戎狄奇兵而言,这种地形简直就是噩梦般的存在。毫不客气的说,就凭这地形就可抵得上十万铁骑。 贏开对汧邑的地形很满意,连连称讚张固有眼光。汧邑优势明显不足之处也很突出,那就是地方太小了。儘管百里棲费尽心思儘量扩大了城池的范围,但是受地形、物力和技术所限,汧邑城的基础规模大概只有犬丘城的五分之四那么大,但这也已经在各方面达到了秦人所能承受的极限。蒙义不由得感嘆,这时候的秦,穷啊! 儘管大秦这个称呼隨著蒙义率军突袭西戎而在秦人中逐渐传开,但此时大秦这个称呼对秦人而言还只是个美好的愿望。此时的秦无论从国力、疆域面积、百姓富裕程度以及文化教育科技等诸多方面都是没法和诸侯相提並论的,不要说和当时的齐、卫、郑、鲁、楚、晋、宋、吴、越这些强国不能相比,就是在和戎狄的对抗中也要拼尽全力才能勉强支撑。富国强兵这四个字说说容易,要想真正做到不付出努力和代价是不可能的。 鑑於汧邑这个大工地地方狭小,贏开在巡视一圈之后就率队离开。一行人马在沟沟岔岔里七拐八绕的,每天看见的只是两山之间的那片天,如不是前面有嚮导带领,蒙义都怀疑是不是所有人都走迷瞪了,绕不出去了呢。 又走了三天大队人马终於走出了这跟迷宫似的地方,一座由山势浑圆的峰丘、梁脊、宽谷、缓坡构成的山脉出现在眾人眼前。放眼望去,只见连片的林木和草甸草地高低起伏,潺潺溪流和清澈潭池交相呼应。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彩下的远山、森林、草地、溪流、湖泊犹如童话里的世界那般美丽,这就是关山山脉和关山大草原。 这里山峦起伏无尖峰突兀之势,河谷开阔有柔和曲线之美,密林绵延尽显苍翠之色,绿草铺地呈送秀丽纯朴之风。如此景致和汧邑那到处是沟壑、地无三尺平的环境一比,关山草原简直就是天堂般的存在。 前军爆发出欢呼声,不少將士直接奔向清澈的溪流边俯下身去痛饮甘冽的泉水。贏开显得和激动,他领著主要隨员爬上一座小山设下祭坛遥祭关山主峰。 祭祀的过程很繁琐,蒙义一点点从贏来身后挪到了后面,这样就不会被贏开和百里棲发现,而蒙义就可以躺在柔软的草地上眯上一小觉。蒙义刚选好一个位置准备躺下的时候,不料那宝地被一个蛮不讲理的女人霸占去了。 “蒙狼刺,你一个男人混在我们女人堆里丟不丟人?” “女人就不是人吗?我跟你们待在一起有啥丟人的,往边上挪挪给我留点地方。我发现你不仅上面大下面也大。快点,你倒是挪呀。” “著什么急呀,不得一点点挪嘛,不准催我!” “再不快点我打你屁股了啊!” “你要不打就是没种的。” 啪,蒙义轻轻拍了一下玥贏。唰,玥贏的脸立刻红的像桃一样。 “怕了吧,我这人比较实在,在我正好心情不错的时候,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你看,你让我打你我就打了,我实在吧。” “本君主会怕你?嘁,有本事你去把我父君的鬍子揪一根下来。” “算了吧,掉脑袋的事我才不干。我说玥啊,你爹在祭祀什么神明呢?” “你连这都不知道,这里叫关山,这一大片地方就叫做汧渭之会,是我们秦人的先祖非子为周王养马的地方,这里才是秦人的根基,才是秦人的发祥之地呢。” “原来是这样啊,这里还真的適合养马。我看这里比汧邑好一万倍,要是在这里建造都城不如就直接叫汧渭之会你看咋样?” “这里肯定比犬丘好了,过了关山全是一片片的良田,那里的百姓过著男耕女织的生活。不用像我们一样每天提心弔胆唯恐战事发生,也不用面对凶狠残暴的戎狄,他们的日子过得特別舒心。没到丰收和祭祀的时候他们就会穿上最好衣服拿出最好的食物,全村人聚在一起载歌载舞欢庆丰收追思祖先。他们的工匠心灵手巧技艺高超,无论做什么不仅好看而且好用,不像我们自己做的器物,除了结实耐用之外一点都不美。狼刺,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呀?” “这可不好说,咱们大秦畜牧为主农耕为辅,戎狄视我为仇寇,各国是我为一类,想要过上那样的过日子,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实现。” 玥贏嘆了一口气说:“我好想像那些诸侯的君主们一样,每天弹琴唱歌,读书作画。闷了就约上好友到处游玩,每天都是开心快乐的。我从懂事起听的最多的就是,戎狄又打来啦。我听到的战鼓声喊杀声,多过听到的乐曲声。你觉得我很调皮很闹是吗?母亲从小就告诉我,生为秦人即使是个女人也不可以软弱,必要的时候也要拿起刀来杀人。我杀过一只小羊,我自己一个人杀的,是母亲逼著我杀的,不杀就会骂我还不给我饭吃。我实在没办法就一刀刀的往小羊身上捅,到现在我还记得小羊那惨叫声,那只小羊最后是血流干了才死的,我根本不知道应该一刀插进它的要害。狼刺,我是不是个坏女子。” “你不是,你是被逼的,总有一天大秦会强盛到让天下人不敢仰视的地步,到那时候你的女儿或者孙女就不用像你一样,被逼著去杀一只温顺的小动物了。” “那什么时候才可以呢?” “只要我们大秦上下齐心,这一天总会到来的。” 蒙义和玥贏在后面说著悄悄话,而贏鈹却跪在前面心中忐忑不安。因为刚才贏开在宣读完祭辞的时候曾对天发誓,说是祖宗发祥之地,贏氏子孙但有一人活在世间均不弃之,若后世子孙中有违背者,生时逐出宗族不得以贏为姓,死后不得葬入贏氏祖坟。若臣子当中有人助紂为虐,致使祖宗之地沦丧者灭其家诛其族。 贏鈹偷偷看了一眼百里询,他发现百里询的脸色很不好看,只不过因为是低著头的,所以没有被別人发现而已。 最⊥新⊥小⊥说⊥在⊥⊥⊥首⊥发! “阿询应该不会出卖我,但这件事万万不可走漏风声,是时候將知情者灭口了,那些传讯的牵线的一个也不能留!等等,我是否可以想个办法嫁祸於人呢?但这需要王子伯服配合,我想他那样唯利是图的人一定很乐於接受我的建议的。因为这对我对他都是有好处的,对我而言可以免受其害得偿所愿。对伯服而言,可藉此削弱王太子的势力,剪除其羽翼,这是一个双贏的结局。汧渭之会我是不会轻易给王子伯服的,除非他帮我实现愿望,否则,哼!” 跪在贏开右侧的百里棲心中暗道:“询儿,你可千万不要给贏鈹出这样的主意呀!” 跪在贏开左侧的张固心中暗说:“君上这一招敲山震虎用的妙,但不知道究竟能不能镇住心怀叵测之人。公子啊,你是在是应该振作起来,这也是个机会呀!” 歷显心中暗暗鬆了口气,他心想:“幸亏和贏鈹撇开了关係,以他的品性这样的事他还真能做的出来。” 后面的玥贏小声对蒙义说:“奇怪,父君为何立下如此重誓呢?” 蒙义微微一笑说:“你爹这是在敲打某人呢。” 玥贏眨眨眼说:“哥哥有了你何愁大事不成?” 蒙义和玥贏声音虽小但依旧被前面的申怡听见,她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蒙义,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第133章路遇晋候 一行人在汧渭之会住了一晚,第二天赶早启程。五天之后越过关山大草原进入周天子王畿范围之內。一路上蒙义所见之处阡陌纵横屋舍连栋,牛羊成群,鸡鸭满圈。行走在平坦的大路上,路上行人都会主动让出大道,恭敬的在路边施礼,就连在田间劳作的人也会停止手中的活计,站在田间拱手施礼。由此可以看出,大周可称得上是礼仪之邦。 但是在蒙义看来,这些大周子民並不像玥贏说的那样无忧无虑,只要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些周民的眉宇间带著忧愁,而田间劳作的大多是鬍子白的老者,进货看见几个壮年也都是缺胳膊短腿的几乎没见到完整个人。 蒙义来到张固身边问:“老张,不是说天子脚下的百姓日子过得很舒心吗?可我怎么看著不像那么回事呀。” 张固看了看路旁田间的百姓嘆了口气说:“此时还得从歷王说起,厉王在位时横徵暴敛,虐待百姓,不让国人谈论国家政事。穷兵黷武连年征战,百姓深受其苦。厉王任用荣夷公为卿士,將国家財富垄断起来,只是很多家境富裕的人家损失惨重。为压制百姓不满,厉王命卫巫监视,有谤王者即加杀戮,结果百姓人人自危,终於酿成暴动。厉王被迫出奔到彘。朝中由召公、周公两大臣理政,號为共和。厉王死,太子静即位,是为周宣王。宣王继位后汲取教训,改变国策与民休养。为解除戎狄的威胁,发动了对戎狄东征並且取得了胜利。在对荆楚、淮夷的战事中,也取得了一些胜利,国力也有所恢復,因而號称中兴。但宣王为財富及利益所驱动,与其它国族的征战一直不断,劳师动眾靡费甚巨,百姓苦不堪言。宣王晚年干涉鲁国的君位继承,用武力强立鲁孝公引起诸侯不睦。在这等內忧未平的情况下,宣王於三十六年又征伐条戎、奔戎,惨遭败绩。这还不算,宣王三十九年,与姜氏之戎战於千亩,惨败。这场惨败可谓耗尽大周国力军力,精锐折损十之五六,青壮战死者甚多,王畿之內几乎村村戴孝家家慟哭惨不忍睹。如今的王上任用贪財好利善於逢迎的虢石父执政,朝局糜败败国人怨声载道。三年,王上伐六济之戎失败,这又是一场惨败,天子的顏面尽丧,本已遭受重创的大周军力更是雪上加霜。与此同时,王畿內天灾频发,王上却不闻不问任由百姓在苦难中煎熬。此等做法早已让诸侯颇有微词,如今除了咱们大秦还能主动朝覲天子的诸侯屈指可数哇。內优外困之下,王上只知享乐,百姓苦不堪言,诸侯侧目而视,我看这大周江山危矣。你看到的这些百姓还算好的,在往前走走你看到的会更加悽惨。” 蒙义点点头不再言语,他深深赞同张固的判断。当今天子接过来的本就是个烂摊子,不想著好好治理国家善待百姓,却一如既往的穷兵黷武。你要是打贏了也成,至少开疆拓土之后多少能平息百姓心中的怨气。可是打一仗败一仗败的还那么惨,这就充分说明朝中已经没有合格的將帅了。再看看当今天子用的执政大臣虢石父,张固对他的评价是贪財好利善於逢迎,说白了就是个財迷加马屁精,这样的人能有什么治国之才,用这样的人执政只能把国家越治越乱。亡国是早晚的事,这样的例子在歷史上屡见不鲜。 大周的兴亡跟蒙义一毛钱没关係都没有,就算有关係蒙义也没辙,个人的力量在歷史的车轮面前连个渣都不算,蒙义觉得还是老老实实帮助贏来,顺便多赚点钱多娶几个老婆生一堆胖娃,要是能有个封地当个国君啥的那就更好了。所以蒙义也就没再继续问下去,本来还有兴致给蒙义仔细分析一下国际形势的张固,一看蒙义扭头回去逗狼玩去了,他那满肚子的话没人听,实在是憋得慌。张固四处张望一下,忽然看到最在车里正打盹的玉蕊。於是张固策马来到车边低声说:“小蕊,你可知这天下大事否?” 玉蕊被惊醒茫然的看著张固,傻了吧唧的说出俩个字:“不听!” 张固嘿嘿一笑说:“那我们换个话题,你可知我家中还有何人?” 不等玉蕊说话张固自顾自的说:“告诉你没別人了,所以你嫁到我家就是夫人是主母,怎么样,嫁还是嫁?” “嫁!我做主了。” 这句话不是玉蕊说的,而是车內的君夫人申怡说的,张固顿觉顏面大事拱手之后捂著脸跑了。只剩下申怡看著玉蕊笑个不停。 大队人马来到路口,从这里拐上大路之后就可以直达镐京。大秦前军刚刚拐上大路,忽然发现从另一条岔路上浩浩荡荡赶来一队人马。领队百將仔细一看之间那队人马打著一桿大纛,上面写著一个晋字。显然,这是晋国朝覲的队伍。 百將两忙挥手示意秦军停下退回岔路,並派人稟报贏开。贏开两忙带著百里棲、张固、贏来和王捷四人来到大路一侧住马迎候。晋国前军停了下来隨后让到路旁,隨后一阵马蹄声传来,只见从晋国中军那里奔来两匹快马,为首之人相貌堂堂长须垂至胸前,身穿锦袍头高冠离得老远就喊:“前面可是西垂大夫贏开?” 贏开等人连忙翻身下马拱手施礼。 “西垂大夫贏开率僚属恭迎晋候!” “恭迎晋候!” “哈哈哈,快快免礼,快快免礼。” 来的正是当今晋国国君晋候姬费王,看到这个名字就知道,晋国是和周天子同姓的诸侯,也就是说他们是同一个祖宗。只不过周天子是姬姓大宗也是宗主,受所有同宗共尊,而像今后这样的算是小宗,只能服从於大宗和宗主。 姬费王双手扶起贏开说到:“在路上寡人还在想这次是不是还能遇见贏开贤弟呢?要是遇到那可实在太好了,还真巧就遇到了。贏开贤弟这次你我的营帐务必要挨在一起,你我也必须同进退才是!” “晋候为何如此说,难道你听到什么传言不成?” “这个,唉,等宿营的时候你我兄弟再仔细说吧。仇儿,还不快拜见你贏家叔父!” 姬费王身后的少年上前一步大礼参拜贏开。 “晋国世子姬仇拜见叔父。” 贏开连忙扶起姬仇连声夸讚,隨后叫过贏来让他拜见姬费王,姬费王笑眯眯的扶起贏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贏来看了个仔细,然后猛地一拍贏来的肩膀说:“好!真可谓虎父无犬子,西戎一战贤侄名传天下,本侯听后又是敬佩又是替你捏著一把汗啊!好在你化险为夷平安归来,好,好哇!仇儿你要和贏来好好亲近亲近,你俩年纪相仿差距却大,你要好好向贏来请教哇!” “孩儿遵命!” 贏开摆著手跟晋候客气,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早將他心中的得意出卖。 贏开:“晋候我们还是先赶路吧,晋候为长请先行。” 晋候:“贤弟,你我之间何必客套,我们一起走,你必须和为兄並驾齐驱,你我之间可是又喝多话要说嘞。上马上马!” 在贏开的一再坚持下,晋国的人马在前,秦国的人马在后。儘管今后一再要求两家並肩而行,但是礼制不可废,在这个问题上容不得半点马虎,否则会被別的诸侯耻笑,也会被天子当朝责问是很没面子的事情。 但是贏开还是和晋候並肩而行,俩家的主要隨员也都位在各自君上的身边,这也算是晋候给予贏开和秦人的莫大的面子。有周一朝天子分封五等爵位分別是:公、侯、伯、子、男。最末一位是男爵,即便是最末一位也有自己的封国,也比贏开地位尊崇,更何况姬费王是个侯爵呢。 贏来本也跟在贏开的身后,但是总感觉有人在拽他。贏来回头一看却是姬仇,姬仇冲贏来眨眨眼摆了一下头,贏来立刻会意,小哥俩放慢马速,悄悄地转向后队。 贏开正要叫住贏来却被晋候拦住。 “贤弟,就让他俩去吧,年青人在长辈面前总是不自在的。你我年轻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 哈哈哈哈,眾人发出会心的笑声。贏来和姬仇並驾齐驱边走边聊,姬仇问:“白狼带来了吗?” 最⊥新⊥小⊥说⊥在⊥⊥⊥首⊥发! 贏来答:“带来了。” “快带我去看看,我还没见过雪白的狼呢。它们不会咬我吧?” “不会,有狼刺在呢。” “就是那个长得比鬼还嚇人的蒙狼刺?那个在狼窝里长大的孩子?” “对就是他。” “他真的长得那么可怕?” “嗯,真的。” “你把他留在身边有何用呢?陪著你打猎吗?我听说西戎之战后他受了赏赐,他都立过什么功?” “他的本事不小,功劳也很大,而且他是崑崙弟子。” “真的吗?” “是呀,他是在狼窝里长大的,但是他会写字,他写的字就连我们的大上造都不认识。” “很神奇呀,那快领我去见见他。” 小哥俩催马奔向后队,路过申怡车架的时候,姬仇依礼拜见了申怡,申怡一下子就喜欢上姬仇这个阳光帅气的少年。等小哥俩走后,申怡还掀开车帘看了姬仇很久,隨后目光落在身边的玥贏身上。 第134章比猴还精的姬仇 蒙义躺在为四只白狼准备的车上,看著蓝天上的白云一点点后退很是愜意。火烧把大脑袋搁在车帮上,伸出舌头把蒙义为它准备的炒豆子卷进嘴里嚼的咯嘣咯嘣响。火烧又长了一截,浑身的毛髮红的发亮,细密的鬃毛被精心的梳成小辫子,还扎上了五顏六色的缎带漂亮极了。 四只白狼围著蒙义蹦来跳去显得活泼可爱,至四个傢伙也长大了不少头顶已经到了蒙义的腰部算是半大狼了。四只白狼和人类的长期相处,这让它们不再惧怕人类。但想让它们像那些被人类驯化的犬一样,摇著尾巴吐著舌头討好是万万做不到的,血脉中那种狼中王族的基因很纯正,只要条件合適就会重新被唤醒。为了不让它们失去应有的野性,蒙义每次都用活物餵养它们。四只白狼必须进过一番搏斗之后才能吃到食物,而且蒙义给他们的活食也越来越大越来越猛。但四只白狼总是能成功的捕杀猎物,而且吃得一点不剩。 蒙义训练和餵白狼的场面十分的暴力血腥,一般都是背著人的,但这次跟著贏开朝覲天子就没那方便了,一路上蒙义都是边走边带著白狼抓捕猎物,白狼们主导猎物之后就地吃完,那一幕让很多跟隨的侍女嚇得不敢看,但將士们却看得津津有味,他们还帮著蒙义抓捕猎物一来二去蒙义又认识了不少军中的朋友。 四只白狼玩耍一阵之后趴在蒙义身上打盹,忽然狼九抬起头来但是却没发出警告,蒙义知道这是有熟人来了。 当蒙义张开双眼的时候,两张少年的脸出现在蒙义头顶,一张是贏来的,另一张脸蒙义不认识。这个少年年纪和蒙义相仿,长著一张四方脸,浓眉大眼鼻直口阔,肤色是那种很健康的顏色。这少年身穿锦袍头戴束髮金冠,儘管的正面上镶嵌著一颗红色的宝石,一看就是世家公子。 这少年低头看著蒙义,脸上满是好奇,眼中带著兴奋。 贏来:“狼刺快起来,这是新朋友,他叫。” “我叫姬仇,晋国世子。你就是蒙狼刺?” 蒙义砸吧砸吧嘴说:“这是显而易见的,看我戴著面具你就应该清楚我是谁。” 姬仇点点头说:“果然不一样,他敢这样跟我说话,有意思。蒙狼刺,我想摸摸你的白狼,它们不会咬我吧?” “一般是不会咬你的,但你要是跟它们摆架子耍威风,那可就不好说了。” “你在警告我吗?我跟贏来可是好朋友。贏来西戎一战已经名传天下,跟他做朋友我也感到荣耀。难道你见了你们的公子未来的君上就没有一点尊重和崇拜的表示吗?” 蒙义看著贏来问:“你需要我崇拜你吗?” 贏来摇摇头说:“不需要,我们是兄弟,兄弟之间讲究的是生死相隨、肝胆相照、不离不弃,除此之外其他的都是没用的。” 蒙义转头看著姬仇扬扬眉毛说:“听见没,我家公子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尊重。也懂得什么才是兄弟。我想知道你有我这样的兄弟吗?记仇世子?” “我叫姬仇,不叫记仇。我有一个嫡亲的弟弟叫成师,姬成师。那是我父君率军攻打北戎,在千亩这个地方大获全胜,这时候我弟弟刚好降生,我父君就给他取名成师以示纪念。” “那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呢?” 姬仇顿了一下才说出缘由,原来当今天子他爹还活著的时候,徵召姬费王率军和王师一起征討条戎。那时候年轻的姬费王和他率领的晋国劲旅还是很能打的,战斗打响之后,姬费王率军横衝直撞眼看著就要將条戎大首领生擒活捉,但这时大周的军队却崩溃了,被条戎军队追著屁股狠揍。姬费王的晋军眼看著就有被分割包围的危险,姬费王当机立断率军突围,进过一场惨烈的廝杀,在付出极大代价之后姬费王和他率领的晋军这才突出重围狼狈而逃。 此战成为姬费王心中抹不掉的耻辱,当他的夫人姜氏为他生下第一个儿子后,姬费王就给他取名为仇,並立为世子,以示不忘败於条戎之耻。而且没事的时候就抱著姬仇给他讲这段歷史,这也让姬仇从小就喜欢研究兵法韜略,立志要击败条戎报仇雪耻。当他知道贏来率军突袭西戎王帐的时候,立刻將贏来引为知己,早就想见见这位少年成名的兵法奇才。如今姬仇见到贏来之后,发现贏来个自己想像的有些不。怎么说呢,贏来显得温文尔雅,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胆大包天用兵泼辣的统帅。 就在刚才,姬仇还在追问那一战的详细经过,要知道那才是姬仇最感兴趣的,但是贏来就是不说。这让姬仇心里有些失望,也有些埋怨,他以为是贏来敝帚自珍不愿意把这一战取胜的诀窍告诉別人。说实话刚才姬仇之所以打断贏来的话就是因为他心里有点小情绪,不过在姬仇见过蒙义之后,他忽然对蒙义產生了浓厚的兴趣,所以姬仇就打算从蒙义这里套出点有用的东西来。也正是因为如此,姬仇才没把蒙义不把他当回事的態度放在心上。 蒙义听完姬仇的讲述蒙义竖起大指赞到:“你父君是个有为之君,你將来一定也不差。” “哈哈,你过奖了。蒙狼刺,你长得真跟鬼一样嚇人吗?” “要不我把面具摘下来让你看看?” “呃,还是算了吧,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 “你拉倒吧,你是怕你看过之后睡不著觉。” “嘿嘿,这你都知道。蒙狼刺,你家公子胆子怎么就那么大,就带著那么几个人就敢长驱直入西戎腹地,当时你跟著没,你害怕不?” “我当然在了,有啥好怕的。那时候西戎王允丰把大批的军队都布置在边境地带,诺大的西戎后方要多空虚有多空虚,公子领著我们如入无人之境。我们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呃不是,我们一路血战以一当千,直杀得西戎军哭爹喊娘望风而逃。我们就直接衝进西戎王帐,吃香的喝辣的,金银財宝使劲往怀里赛呀!” 贏来不住的擦汗,姬仇眼睛都直了。他趁著蒙义换气的功夫问:“我怎么觉得这跟强寇差不多呢?” 蒙义:“啥叫强寇?” 贏来:“就是拦路抢劫打家劫舍的歹人。” 蒙义:“哦,原来土匪叫强寇哇,这个称呼太高抬他们了。不过你说得对,我们兵少硬拼肯定要吃亏,必须採取这种打一下换个地方的策略才能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其实强寇的手段我们也是可以借鑑到作战中的,比如像我们这次长驱直入,你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最⊥新⊥小⊥说⊥在⊥⊥⊥首⊥发! 姬仇两眼放光心急的问:“是啥?” 蒙义故作玄虚的一笑说:“当然是保密啦,你想啊到了人家地盘上,你有带得了那么点兵,你若是再大张旗鼓的那不是找死吗?所以保密是第一要务。我们进入西戎之后公子就告诉我们,所过之处寸草不留,烧光、杀光、抢光!” 贏来委屈的说:“那不是我说的。” 蒙义说:“是你是你就是你,除了你谁还敢这么说?记仇我告诉你,当时我对著一个老头真下不去手哇,但是那老头竟然从靴子里拔出一把短刀跟我玩命,那我还不急眼,我拔出我那把大刺一下子就给老头来了个透心凉。那血呀,嗞,喷出老远。后来我才知道,感情西戎人不论男女老少,只要是能骑马能拿的动的武器的都敢跟你拼命。所以,你別觉得我们残忍无情,在敌人的腹地作战,你不把心横起来你就死的最快。所以,到那时你也甭客气,也別把自己当人,你就把自己当成一只狼,一直为了活命啥都得吃啥都得乾的狼。” 贏来面红耳赤的坐在一旁,都不敢看姬仇一眼。而姬仇则是细细体会著蒙义所说的每一个字。 “开始我以为你在敷衍我,但越到后来我越明白,你说的都是至理,都是对的我信了。但我还是想知道,你们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进入西戎腹地的。你也说过,允丰把军队都布置在边境上,贏鈹就是在突入西戎几十里之后就被重重包围再也攻不动了。我想知道,你们是从哪里进入西戎的,又是怎样不伤一人就將西戎王妃和西戎各部首领擒获的。你们又是怎么知道那天正好是西戎王妃的寿诞的?” 蒙义眨眨眼说:“我要说那是天意你信吗?” 姬仇斩钉截铁的说:“不信,你必须给我说实话,否则我就一天到晚缠著你。” 蒙义一头扎进贏来怀里说:“你到底怎么惹了他,你也不看看这傢伙是啥人。这傢伙安个尾巴比猴还精,不好糊弄哇!” 姬仇哈哈大笑说:“知道我不好糊弄,那就如实在说来!” 第135章 相面大师吕购 秦晋两家同行,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两家的国君、臣子、宫人和將士们每天都会看到奇怪的现象。每到空旷无人的平地,蒙义、贏来和姬仇哥仨骑著战马咵啦啦的在空地上来回奔驰,火烧和四只穿著兽甲的白狼跑在最前面,像是在逃跑又像是在引诱哥仨。哥仨不时变换队形,时而齐头並进,时而左右包抄。而不论哥仨谁处在中间位置都很明显的是起著指挥作用的。 做为假想敌的火烧和白狼,指挥官却不是个子最大速度最快的火烧,而是狼九。这个丝毫不奇怪,因为火烧是以速度见长的,攻防指挥不是它的长项。而且食草动物的攻击性天生不如食肉动物,更何况这四只白狼从小就跟在蒙义身边,在潜移默化的影响和教导下,四只白狼已经將蒙义的那些战法战术完全掌握,而狼九是四只白狼中最聪明也是最具指挥才能的。蒙义相信如果狼九不是跟著自己来到大秦,那么白狼族一定会出现一位超越狼大的,睿智而勇猛、狡猾而善战的亲王。这就是天才和勤奋之间的差距,毫无疑问狼九是个天才。 哥仨刚开始这样做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在玩闹,但是仔细一看却发现並非如此。因为哥仨把攻防演练的节奏把握的很准,每当一个阶段结束之后,哥仨都会跳下马蹲在地上用石头摆出刚才的攻防队形,总结得失提出新的想法,在取得一致意见之后重新开始演练。 每到这个时候,秦晋两家的大队人马索性停在那里不走了,直到哥仨演练完毕收兵回营之后才继续前进。 隨著哥仨演练的不断深入,意见相左的情况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哥仨可能会因为一个位置的变化爭得脸红脖子粗,但是很明显可以看出,主要是蒙义和姬仇爭执,贏来一般情况下只是在听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 当歷显和王捷加入后,这场演练的规模扩大了,因为晋国的两位世家公子也加入了进来,如此一来蒙义和姬仇不得不调整了演练的方式。哥俩各自从侍卫中选出十人然后交换统军,也就是说贏来率领的是晋国侍卫加上两位晋国世家公子,姬仇率领的是秦国侍卫加上王捷和歷显,演练双方从人狼对抗演变为实兵对抗,此时白狼就不能加入任何一方了,因为任何一方的统帅都指挥不动它们。 贏来一方多了个蒙义,为了保证公平姬仇一方增加了一位老將,就是晋候姬费王的侍卫长。而张固、百里棲和晋国的两位重臣组成了评审团,作为有最终裁决权的评审团不能为偶数,而且双方都不能在出人了,於是恰巧路过的卫国国君卫和就成了评审团的首席评审官。 卫候是一个性格开朗待人隨和的国君,他的面貌特徵就是有一把络腮鬍子,而且鬍子很密还带著微微的捲曲,世人都称其为“狮髯候”意思就是说卫和的鬍子就像狮子的鬃毛一样。再加上卫和的双眼很大,配上那把络腮鬍相貌很是威猛。若是顶盔摜甲骑在马上的时候,就像一位威风凛凛的大將军,绝对不像一位国君。 卫候看是也以为是秦晋两家採取这种方式解决一些矛盾,但仔细问过晋候和贏开之后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当他知道对阵双方一个是晋国世子,一个是秦国公子贏来的时候,卫候欣然接受了首席评审官的职位。卫候摸著鬍子说:“若是別人就算了,没想到竟是秦公子贏来亲自率军,寡人必须得好好瞧瞧!人少点,寡人再给你们每人十个骑士。” 於是乎演练升级了,卫候派来的骑士不是普通骑士,而是卫候世子所率的由世家公子和中级青年军官组成的精英战队,目的就是来偷师学艺的。卫国的精英战队一出场,晋候和贏开直拍脑门,自己咋就没想到呢,加人! 於是演练的规模再次升级,可这还不算完,隨著鲁候姬弗湟、郑候姬友的到来,对阵双方的规模再次增加。其中郑候姬友的嫡长子,郑国世子姬掘突和贏来、蒙义以及姬仇的年龄相仿,姬掘突率领郑军加入了蒙义和贏来的阵营。鲁候世子当然只能和姬仇一个阵线了。 这还不算完,当这五路诸侯选了块宽阔平坦依山傍水的好地方扎下大营搭起观战台,双方排兵布阵,评审团费劲脑汁出难题的时候,一位大国国君居然过镐京而不入巴巴的绕路赶过来观战。 这位国君一到,五位国君连忙上前拜见,这位东方大国的国君不是別人乃是齐国国君齐公吕购。人家是老牌资深响噹噹的公爵,而且其先祖也是大名顶顶的姜子牙。 也许有朋友会问,姜子牙姓姜,吕购姓吕,他俩都不一个姓还能是亲戚?实话说他俩不是亲戚,他俩一个是祖宗一个是后代,而且还是嫡系的后代。 姜子牙也叫姜尚,商末周初人。姜姓,吕氏,名尚,一名望,字子牙,或单呼牙,別號飞熊。因其先祖辅佐大禹治水有功被封於吕,故以吕为氏,也称吕尚。姜子牙辅佐武王伐紂建立了周朝,后受封於齐,所以他是齐国的缔造者。他还是周文王倾商,武王克紂的首席谋主、最高军事统帅与西周的开国元勛,齐文化的创始人,也是一位影响久远的杰出的韜略家、军事家与政治家。歷代典籍都公认他的歷史地位,儒、法、兵、纵横等诸子百家皆追他为本家人物,被尊为“百家宗师”。 吕购,姜姓,吕氏,名购,齐国第十二代国君。把俩人的资料摆出来大家就能明白了,吕购的的確確是姜子牙的嫡系后人。 在这里多说一句,古人的姓和氏是两个概念。姓代表你姓什么,和现代人的姓名的姓是一个意思。而氏代表的是你的出处,比如姜子牙是姜姓吕氏,这意思是说他姓姜,而吕氏则代表他是姜姓吕国这一支的子弟。而古代一般人是没有姓也没有氏的,那是国君和有封地的贵族的专利,再后来那些高官也有以官职为氏的,例如司马氏、司徒氏、司空氏等等,说白了有姓有氏的那都不是一般人儿,都有个好祖宗。 吕购下了马车之后一一扶起五位国君,最后他来到贏开面前说:“寡人绕道而来迎於灃水之滨,就是为了见见你这位西垂大夫。” 贏开恭敬地回答:“外臣不敢,齐公如此一说外臣惶恐之至。” “哈哈哈哈,其实寡人不是要看你,而是要看看你那位胆大包天的儿子。谁是贏来?” 贏开慌忙招呼贏来过来,贏来低著头急趋过来。吕购身上散发出来的久居上位者的威严让贏来感到压力很大,他也很紧张。 “贏来拜见齐公。” “哈哈哈哈,免礼,抬起头来让寡人好好看看你!” 贏来抬起头来直面吕购,吕购应该说长得相貌堂堂贵气逼人,具体地说就是:额有伏犀骨,印堂金城方,耳白过面色,眉长尾上飘。目光清且神,眼珠皂白分。颧骨拔向上,声音宏且亮。肩背满且阔,背脊似金鰲。 简单地说就是吕购长得跟一般人不一样,他印堂上面脑门中央有一块方形的骨头突出来,印堂上也有一块方形的骨头突出,这两块骨头就好像一个吕字的形状。他的两道长眉毛尾尖上翘,耳朵比脸还白。眼睛黑白分明目光清澈有神。声音宏亮,俩颧骨向外凸出,后背厚实宽阔平坦,脊梁骨就像乌龟那样似的。这样的长相在相书上是大富大贵而且长寿之相。这所有的特点加在一起,让人一看就心生敬畏。吕购也常常因为自己的面相而自得,他经常让晚辈直面自己,凡是在直面他的时候依然淡定从容地孩子,基本上都是同龄人中的英杰,吕购以这种办法试过很多人,那是屡试不爽。而且吕购有个嗜好,喜欢给他感兴趣的人相面,所以这次他要试试贏来,再给贏来相相面。 应该说贏来开始的表现还是不错的,能够比较淡定的面对吕购,但时间长了之后,贏来的目光就有些闪烁不定,最后竟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 吕购微微皱了一下眉,隨即换上和煦的笑脸说:“真是个好孩子,贏开老弟,寡人羡慕你呀。”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贏开客气到:“犬子微不足道,和禄甫世子相比有云泥之別,齐公高抬了。” 贏开这是在夸讚吕购的嫡长子齐国世子吕禄甫,不过贏开这么一说其他四位国君才发现,齐国世子竟然没在,这似乎不合礼制,然而吕购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哈哈哈,寡人高没高抬自己心里有数。那几个孩子鲁候、卫候世子寡人见过,晋候、郑候世子还是初次,你俩过来让寡人看看!” 姬仇和姬掘突赶紧跑过来拜见吕购,吕购挨个看过之后指著姬仇说:“这孩子將来会名满天下。” 晋候听罢喜不自胜连连道谢。 吕购隨后又拍著姬掘突的脑袋说:“这是个坏小子,不喜欢走寻常路。郑候,这小子没少让你费心吧?” 郑候姬友答到:“谁说不是呢,怎么叫都不听,我也懒得管他了。” 最⊥新⊥小⊥说⊥在⊥⊥⊥首⊥发! 吕购哈哈大笑说:“不用你管,他將来比你强!” 一句话说得姬仇眉开眼笑,诸侯都知道,齐公吕购那双眼睛看人看的准,他说那人將来会如何如何,那可以说是八九不离十的。別忘了人家的祖宗可是姜太公啊!那可是能文能武,能掐会算,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主儿,看面相定前程这都不叫个事儿。吕购做为姜太公的嫡系后代家学渊源,看人面相猜人前程那都不叫个事儿,所以他说出的话诸侯没有不相信的。 而此时贏开有些鬱闷了,因为吕购只说贏来是个好孩子,这话就不好理解了。好孩子,怎么个好法?为何不是单独的一个好字,非要在后面加上孩子这个称呼呢?这三个字可以理解为讚扬贏来老实乖巧,也可以理解为吕购不好直说隨口敷衍一下,因此这个评语说不上坏,但也绝对说不上好。与吕购对姬仇和姬掘突的评语相比,差的可就太远了,也难怪贏开心中鬱闷。 吕购看完仨晚辈的面相之后,正要往观战台上走,姬仇忽然拉住吕购的袖子笑嘻嘻的说:“齐公,您能给我的朋友看看吗?” 姬费王厉声喝到:“姬仇不得无礼!” 吕购一把把姬仇拢进怀里扭头对姬费王吼到:“吼啥吼,不要在寡人面前耍长辈威风,想比嗓门大寡人跟你比!” 姬费王拱手低头不言语了,吕购回过头来就换了副和蔼的笑脸对姬仇说:“莫怕,伯父已经教训了你爹替你出气,说,你的朋友在哪里?” 姬仇转身喊到:“蒙狼刺你赶紧过来!” 蒙义心里直骂姬仇多事,看啥相哇,看面相不得摘面具嘛,那还不全都露馅了。可是所有人都看著蒙义,他又没法躲没法藏,蒙义愣在原地眼光瞟向了贏开。让蒙义感到惊讶的是,贏开竟然点了点头,那意思是让人家看。 蒙义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迈步走向吕购。 “嘶,咦?啊!” 还没等蒙义走到吕购近前,吕购就接连发出三种不明含义的惊嘆声。 第136章 命运多舛,贵不可言 姬仇拉拉吕购的袖子问:“伯父您怎么了?” 姬掘突接口说道:“伯父肯定是牙疼,我牙疼的时候就嘶嘶的吸气。” 吕购啪嘰一声一掌拍在姬掘突的脑袋上。 “臭小子莫乱说,伯父牙不疼眼睛疼!” 姬仇问:“您眼睛怎么了?” 吕购紧紧攥著姬仇的手说:“你还敢问怎么了,你让伯父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伯父遭了天谴,幸好伯父没乱说什么,老天只罚伯父眼睛疼几下而已。” 吕购的一席话犹如一阵风吹入所有人的心中,但却掀起了大小不一的浪潮。有的人心中是巨浪滔天,有的人心里只是盪起涟漪,而大多数人心中是波澜起伏。 蒙义站在吕购面前正要行跪拜之礼,却被吕购一把拖住。 “你就是蒙狼刺?” “回齐公,在下正是。” “你的脸我不能看,任何人都不能看,所以我要给你摸骨。” “齐公是长辈,所谓长者赐不敢辞,齐公请便。” “好。” 摸骨术为中华夏五术中相术的一种,就是从接触、抚摸一个人的头颅、手骨、身体骨架等等,就能判断其个性、喜好、能力、专长、格局、及未来成就等等的一种学问。摸骨术是一门比较难以掌握的学问,现代在民间已经不太多见了。在古代一把人家也是请不起有名的术士来给自己的孩子摸骨,也就是说精通摸骨术的人在古代就不多,但是摸骨术比相面算命更加准確。不好学、难精通自然学的人就少,但学精之后,准確率高,名气大自然收费昂贵。因此摸骨术就成为古代富贵人家的专利。像吕购这样的身份地位,就算再有钱的主也请不动,非得是人家主动给你摸才行。结果还没出来,在场的人们对蒙义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眨眼之间蒙义名字、身份和一些事跡,就在除秦之外的其他几国的人中悄悄传开。 吕购慢慢收回双手,姬仇发现吕购的脸色不太好看,双手也有些颤抖。姬仇担心的问:“伯父您怎么了?” 吕购擦了一把汗,对贏开和其他几位国候说:“寡人有些累也有些渴,我们到观战台上歇歇吧。” 五位国君齐声说:“喏,齐公请。” 吕购一手领著姬仇,一手领著姬掘突,他对蒙义说:“狼刺,请你在我前面为我带路。” 此话一出口眾人大吃一惊,观战台离此也就几十步远,根本用不著领路。在所有人中吕购地位最尊贵,谁敢走在他前面,吕购明著是让蒙义领路实际上呢?几位国君、世子、大臣、世家公子在心中各自有了推测,这推测非常一致,也非常令他们不敢相信。吕购这是让蒙义先走,这是在客气吗? 古人是非常讲究礼仪的,也是一个上下尊卑层次分明的时代,这个时代普遍遵循的是尊者先、长者先。吕购地位够尊,年龄和辈分也够长,按理他不应该跟狼刺客气,因为根本没这个必要。 蒙义也觉得奇怪,心说这老头相面改摸骨也就罢了,摸完了你倒是说说咋回事呀,这么故弄玄虚这是要干哈?以为我不懂礼貌吗? “齐公位尊请齐公先行。” “我刚才看了三个孩子的面相累的眼,看不清路,你在我前面走就是再给我引路。我不是跟你客气,实在请你帮忙。” 周围一片寂静,眾人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毛病了,堂堂齐国公,堪称诸侯中的老大般的存在,竟然对一个猎奴如此礼遇有加。这礼遇甚至超出常情,到了让人不可理解的地步。眾人还发现一个重要的环节,吕购见到蒙义之后,再也没用寡人的自称,一直以我来自称,这可是在地位比自己高的人面前才用的自称,这个蒙狼刺到底啥来头哇,真的崑崙仙人的弟子? 蒙义好奇地看著吕购,发现这老头满脸善意的微笑不像是要坑人的样子,於是蒙义转身像观战台走去,吕购等蒙义走出散步之后才迈步向前,其他五位国君也只能跟在吕购身后慢慢走,这场景在別人看来,就好像是诸侯跟著周天子巡游四方一般。 面对眾人的目光,蒙义也有些惶惑,他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停住转身看著吕购。吕购也停下了,距离蒙义三不愿,依旧是满脸笑容。蒙义没看出啥端倪,只得继续走。这次他加快了脚步眨眼之间来到观战台前,蒙义停住脚步让到一旁,他心说路你看不清,观战台你总能上去吧,再说你身边还有来小伙儿扶著呢,这总不能再用我了吧。於是蒙义大声说到:“启稟齐公,观战台到了,请齐公登台!” 眾人齐声高呼:“请齐公登台。” 吕购脸上出现为难之色,他想了想,隨后鬆开姬仇和姬掘突的手对蒙义说:“你扶我登台可好?” “呃,喏!”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蒙义上前一步,伸出上手扶住吕购左臂,没想到吕购的右手也伸了过来扶住了蒙义的左臂。这姿势要是两个岁数差不多的人做出来的话,大家都会觉得很正常,那是在互相搀扶,表示关係莫逆或者相互之间的友爱,適用於平辈或者地位等同的人之间,但是用在吕购和蒙义之间那是极端的不合適。被说是周围这些人,就是蒙义都觉得不合適,太不合適。就在他他正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吕购说话了。 吕购用低低的声音说:“走吧,你我一起走。越耽搁別人就越猜忌,我这是为你好。” 蒙义不在坚持就这样和吕购相互搀扶著走上观战台,本来呢观战台正中摆了五张席案,吕购来了就加了一席。当吕购和蒙义一起走到观战台中央的时候,吕购大声说:“来人,再添一席。” 这次吕购没再让而是堂而皇之的坐在最中间的席位上,他伸手拍了拍自己右手边的席位说:“狼刺,坐!” 眾人一片大哗,右为尊啊,吕购坐中间这没问题,但他右手边这个席位应该是身份仅次於他的人的,但吕购却让狼刺坐,別人还不敢说啥,因为吕购是老大嘛,而且齐国又是个大国,那实力绝对是吕购跺一脚天地都得晃三晃。在场的秦、晋、郑、卫、鲁这五国若论单打独斗那是绝对会被齐国碾压的,所以现在是吕购说啥就是啥。 蒙义坐在吕购右边,那几国的国君就不知道该怎么坐了,幸好吕购一一指点五人才坐好,但这个座次又让大家大为不解。 贏开挨著蒙义坐,他旁边是郑候姬友。晋候姬费王坐在吕购左手边第一席,他左手边依次是鲁候姬弗湟,卫候卫和,正好是一边三席。 吕购左手边的三位国候的座次没毛病,但是吕购右手边的座次毛病就太大了。做大的毛病就是蒙义这个本不该坐在这个席位上个人坐在了尊贵的席位上,其次就是贏开的座次排在了郑候姬友的前面,这又是於理不合,须知贏开只是个西垂大夫,说白了就是替周王看家护院的,而姬友则是侯爵,有封国的侯爵。说句不好听的,姬友算是半个主子,而贏开只能算是个高级奴才。如今奴才座次比主子靠前遮挡认识不应该的嘍,但是姬友不敢言语,因为这是吕购指定的。 吕购此时恢復了诸侯中老大的威严,他看看大家都坐好之后就大声说:“寡人此来就是为了看看你们双方的对战演练,但是寡人不喜欢这样旗鼓相当,这看不出一个统帅的本事。寡人有个主意,诸君可愿听否?” “齐公请讲。” “这样,诸君各出步军一百,骑士三十,战车两乘,然后各选主將选好主將之后,来我这抽籤。此战分甲乙双方,抽到甲的为攻方,抽到乙的为守方,诸君以为如何?” “善!” “哈哈哈哈,那么就请诸君选调军士,挑选主將。贏开呀,你的主將就不要选了,就让令公子担当就好。” “喏。” 最⊥新⊥小⊥说⊥在⊥⊥⊥首⊥发! 各国开始挑兵点將,吕购既然指定贏来为秦军主將,其他国君也就顺势让本国世子为將,齐国以为世子没来,所以选了一位世家公子为將。 本来这演练也是这些小一辈的发起的,让小一辈为主將也合適,即便有胜有负也不会伤了和气,何乐不为?再说大家本来也想看看贏来的本事呢。 蒙义有点坐不住了,贏来有几分本事蒙义清楚得很。现在是七国一同出兵,再分甲乙双方,这样一来肯定有一方兵力会弱。但蒙义再一想,甲乙双方必定要各自选出一位联军统帅统一指挥本方军队,这就让蒙义大为放心。因为就算贏来手气背抽到了弱势一方,大不了把指挥权让出来不就行了,这样的话就算败了也情有可原,无伤大雅,那些虚名在蒙义看来都是一文不值的。但是蒙义哪里知道,古人对声名看的可是比命还重要的,那六国的主將现在全是一个心思,不管谁跟贏来一方必须让贏来当主將,大家就是要看看这位名声鹊起的兵家奇才的真本事。 但是抽籤的结果却令人张口结舌,贏来抽到了乙字签为守方,这就失去了主动权也就是先机,然而这並不算什么,令人惊奇的是抽到乙字签的居然只有秦和郑这两家,而那其余五家合兵一处公推姬仇为主帅。 五国联军人欢马炸士气高昂,另一面秦郑联军大眼瞪小眼默默无语。姬掘突和贏来这俩倒霉蛋互相看看对方谁也没说话,姬掘突忽然嘎嘎嘎的笑了,这笑声让姬仇他们为之一愣。 姬仇问:“你笑啥?” 姬掘突:“我正琢磨著是不是大家先吃个饭,吃饱以后再打!” 哄,观战台上笑成一片。但唯有蒙义和吕购没笑。 每一扭头对吕购说:“老吕,你这么干太不厚道了吧。” 吕购挤挤眼说:“我这是给贏来锦上添成就他的威名,他敢於率领不到三十人就长驱直入直面產长千上万虎狼之敌,眼前这点阵仗不算什么的。” “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而且那个姬掘突能和贏来在一起也是你做的手脚吧?你是想看看那小子的脑子就硬有多不靠谱对吧?” “知我者狼刺也。姬掘突没让我失望,我猜这小子大概是想接著一起吃饭的机会给那五国下药。狼刺你以为如何?” “肯定的。” 吕购挤挤眼说:“有好戏看了,你別急到最后我可以给你一个一挽狂澜的机会,其实我也很想看看你的本事!” 吕购说这话的时候,他那盯著蒙义的双眼刷刷放光,就好像单身了八辈子的老光棍儿,遇见了一位哭著喊著要嫁他的绝世大美女一样。蒙义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贏开,他发现贏开的脸色很不好看,但是现在贏开只是盯著贏来,其他的什么也不看。蒙义很清楚贏开现在是什么心情,他也知道一旦开打,贏来的名声就完了。这对贏来而言绝对是致命的打击,蒙义不由得也著急起来。 “不好啦不好啦,父君,白狼不知怎的忽然拉稀了,嗷嗷地叫个不停还口吐白沫满地打滚,父君,快让蒙狼刺去看看吧~~~~” 玥贏突然出现在观战台上,拉著贏开的手臂不住地摇晃一脸焦急的神情,贏开立即站起身来向吕购和其他几位国候拱手说:“诸位稍待我得去看看白狼,它们可是不能有一点闪失的呀!” 吕购点点头说:“贏开贤弟的所求所愿我们都知道,白狼也算是个稀罕物,这次没准能行呢,快去看看吧!” 贏开领著蒙义和玥贏下了观战台,直奔秦军大营而去。看著贏开三人离去,吕购微微一笑之后,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那小子,命运多舛,却贵不可言。” 第137章贏来掛帅 这场演练的规模已经不算小了,六方加在一起总计有步军六百,骑士一百八,战车十二乘。再加上各军主將和本方主帅的卫队以及战车兵和配属战车作战的步兵总兵力达到一千二百余人、战马近三百匹。这种规模在各国自己演兵的时候也算是大型的了,因此演兵之前的准备工作比较繁琐。 首先是要把戈矛换成没有头的,刀剑换成木棒,箭簇必须卸下。將士们要做还自身防护,最主要的是要给战马披上马甲並把把四蹄包上。因为这个时代马蹄铁还没发明出来,作战的时候战马的主要损失基本都出在马蹄受伤的情况下,所以在演练的时候要做好马蹄的保护。战马是重要的战爭资源,装备一个骑兵的费用相当於装备四到五个步兵,最主要的费是战马的养护,不是真正作战的时候,將士们对战马自然是非常的爱惜。 除此之外各国主將也要披掛整齐,做完这些之后双方统帅还要聚集眾將排兵布阵研討战法,这个时间也比较长。对战双方此时正在有条不紊的做著准备。 姬掘突利索的给自己换上鎧甲,等他转身寻找贏来的时候却发现贏来不见了。姬掘突问王捷:“公子来呢?” 王捷答到:“公子正在换鎧甲的时候,我家君上命他回营,好像是白狼不太舒服。” 姬掘突点点头说:“这是个大事儿,其实我觉得吧,这仗没法打,对方兵力两倍於我,我方又是防守方不占先机这还怎打?” 王捷看了看周围地势之后说:“这里地势起伏不大,我没发现有可以据守的险要之地,以弱势兵力在平原对抗两倍於我的敌军的確和棘手。不如等我家公子回来之后我们再细细商议。” 姬掘突吧嗒吧嗒嘴说:“你是西垂四公子中的老大,又是名將之后,你本身也是久经战阵,连你都说很棘手看来这一仗不想出个新鲜的法子是万难取胜的。以我之见不如我们先就地挖掘壕沟设置鹿砦,层层抵消提防雄厚兵力,之后再伺机与敌决战。取胜是不大可能的,但至少不会败得那么惨,最好的结果就是与敌同归於尽,你以为如何?” 王捷想了想说:“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死中求活了,若能打成平手其实就算我们胜了。” “那好,公子来没回来之前你我先商议一下怎么设置障碍,我们先有准备也免得公子来在费心思。” “善。” 就在姬掘突和王捷仔细商议的时候,贏开、蒙义和玥贏急匆匆赶回秦军大营,来到贏开的大帐门口。只见张固站在门口正等著他们,玥贏焦急地问:“张上卿,白狼怎么样了?” “回君主,好些了,公子来已经先到就在帐內。” 贏开迈步进帐,玥贏正要跟上,却被贏开制止。 “玥儿,你就留在帐外,仔细著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张固、狼刺隨寡人进帐。” “是,父君。” “臣遵命。” “喏!” 张固紧隨贏开走进大帐,蒙统堵在大帐门口拔剑四顾,玥贏只得在门口焦急地来回溜达。 “上天保佑,白狼可千万不能出事呀!” 玥贏两手捧在胸前仰望苍天不停的祈祷。 大帐之內四只白狼根本没事,活蹦乱跳的在那打闹。而贏来却焦急的在帐內来回打转。他一见蒙义来了,立即像见到救星一般一把抱住蒙义。 “狼刺,我该怎么办?” “莫慌,我有办法!” 听了蒙义的话贏开脸上的阴云瞬间消散,他和张固相视一笑来到桌案边坐下。贏开指著內帐说:“你俩到里面商议对策。” 贏来拉著蒙义的手走进內帐,四只白狼跟著跑了进去。只用了眨眼的功夫,迎来和蒙义一起从內帐走出来。贏开笑著问:“商量好了吗?” 贏来答到:“回稟父君,商量好了。” 贏开看著犹如一桿標枪一般站在自己面前的贏来,双眼中闪现出明亮的光彩。 “来儿,此战若能打成平手就算你贏了,但即使打不成平手,能让对方损失惨重也不墮你的威名,去吧!” “喏!” 贏来大步向外走去,蒙义跟在他身后一直送到门口。贏来转过身小声对蒙义说:“记住我跟你说的话,別把那个老傢伙当回事,学著我的语气说话,和那老傢伙私下交谈的时候就管他叫老吕。走路的时候要像我们逛街调戏良家少女是那样,记住了吗?” 蒙义回答:“记住了!” 贏来拍拍蒙义的肩膀,挑开帐帘走了出去。蒙统转身看到贏来先是一愣,隨后立即躬身拱手让到一边。 “蒙统拜见公子。” “免!” 贏来昂首挺胸手扶佩剑大步向前,所过之处所有侍卫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四只白狼追到门口,嗷嗷乱叫,贏来回过身来挥挥手说:“回去,要乖。” 四只白狼听话的溜回帐內,玥贏扑了过来一把抱住贏来说:“哥哥,白狼没事了吗?” “没事了,无需担心。” 玥贏崇拜的看著英来说:“哥哥,你今天好威风啊!哥哥,你一定要胜啊!” 贏来仰起头豪迈地说:“那是必须的!” 说完之后,大步向前走去,只留下玥贏兴奋地蹦著挥舞著小拳拳喊:“公子来,必胜!大秦,必胜!” “公子来必胜!大秦必胜!公子来,大风!公子来,大风!” 侍卫们齐声吶喊,霎那之间,秦军士气飆升。贏来哈哈大笑边走边向將士们招手致意。站在帐门口的贏开紧紧攥著蒙义的手,努力抑制著自己喂喂发颤的身躯,但是不管他怎么努力,眼中还是有两滴泪水涌出。 “传命所有隨行官佐,世家公子皆到观战台下为我大秦勇士助威!” “君上命!所有隨行官佐、世家公子皆到观战台下为大秦勇士助威!” 贏开领著蒙义迈步走向观战台,蒙义抽出自己的手晃著膀子往前走。二人登上观战台坐定,蒙义不等吕购发问就低声地对他说:“老吕,狼刺回来了,白狼无事!” 吕购看著蒙义半晌,蒙义也盯著吕购不躲不避,吕购忽然哈哈大笑说:“面授机宜,看来你家公子取胜有望!” 蒙义回答:“必须的!” 一老一少同时哈哈大笑,一旁的贏开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贏来来到己方阵前,只见將士们在姬掘突和王杰的指挥下正在挖战壕製作鹿砦。蒙义看了看之后立即大吼一声:“所有人,停手!” 最⊥新⊥小⊥说⊥在⊥⊥⊥首⊥发! 这一嗓子犹如虎啸龙吟,不管是秦军还是郑军將士都不由自主的停下手中活计回头看著身披鎧甲手扶佩剑的贏来。此时贏来站在一座小土堆上,原野吹来的风掀起他肩上的大红披风犹如一面战旗在呼啦啦的飘摆,那份气势那份威风让所有人为之侧目。 王捷看著贏来双眼中频频闪现著光彩,姬掘突看著贏来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贏来指指王捷和姬掘突说:“你俩到我身边来。其余诸军各归本队,三通鼓响之后於本將面前集结。三通鼓响后不至者,斩!隨行散乱,装备不齐者,斩军吏!” 眾將士齐声回答:“遵命!” 姬掘突小声说到:“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王捷笑道:“我家公子本就如此!” 姬掘突眨巴眨巴眼说:“你家公子城府颇深,貌似君子实际如狼似虎,以后我跟他打交道需万分小心才是。” 王捷哈哈一笑,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姬掘突来到贏来面前拱拱手说:“来啊,你这就算是登台拜將了吧?本世子不太明白,难道说我和王將军的布置不合你意?难道说你有制胜之道?” 贏来瞥了姬掘突一眼仰起头说:“此为军中,不论高低贵贱皆需为主將之命是从。本將为主,你二人为辅,各国军规虽有不同但却是大同小异。身为副將难到不知该如何拜见主將吗?” 一句话说的姬掘突目瞪口呆,王捷暗自发笑,他发现这是自己长久以来笑得最开心的一次。王捷上前一步抱拳俯首大声说道:“副將王捷拜见將军!” “免!” 姬掘突:“你还真拿自己当回事,需知我爹是郑候,我是世子,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贏来俯视姬掘突,双眼射出寒光,姬掘突浑身一颤立即拱手低头大喊:“副將姬掘突拜见將军!” “免!” 贏来向姬掘突勾勾手指,姬掘突指指自己的鼻子,贏来点点头。姬掘突挪到贏来面前不解的看著贏来。贏来指指面前被挖的跟狗啃的似的地面问姬掘突:“这是你的主意?” 姬掘突挠挠脑袋说:“是啊,咋,咋啦?” 贏来忽然觉得这孩子还是蛮可爱的,於是他伸出手摸著姬掘突的脑袋说:“知道寡不敌眾,想利用战壕迟滯敌军消耗其有生力量,这个想法是对的。但是在实施之前你就没好好看看地形吗?” 姬掘突看看身后说:“看了呀,这里没有险地,本世子只能因地制宜。实施之前我和王將军商议过,他也说这里地形於己不利,所以我就想盗挖战壕设鹿砦,最起码这样做能让地方损失惨重,我们不至於败得那么惨。” 贏来笑了,他问:“原来你俩都认为我们取胜无望啊!” 姬掘突:“啊,当然。对方兵力两倍於我,这里地形適於野战不利於防守,想要取胜那是万难。所以,等等!来啊,你有取胜的办法?” 姬掘突抓住贏来的手不放,眼中满是渴望。贏来伸手在姬掘突那突出的大脑门上弹了一下。嘣,姬掘突疼的倒吸凉气鬆开双手。他有些小恼怒地问贏来:“来啊,你不说战策,打我作甚!” 贏来哈哈一笑说:“我比你大几个月,你叫我一声哥还委屈了你不成!” 姬掘突赶紧露出笑脸说:“来兄,你快快告诉我怎么才能取胜!只要能取胜,今后你就是姬掘突的嫡亲兄长,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绝不反悔!” 贏来摸著姬掘突的大脑门儿说:“为兄很是纳闷,为何长得前奔嘍后勺子的孩子都那么聪明呢?” 姬掘突鬱闷地看著贏来,一旁的王捷实在忍不住了,猛然捧腹大笑起来。 咚咚咚咚,三通鼓响,秦军和郑军集结於贏来面前,队形整齐,装备齐整號令森严。所有將士都看著土坡上的贏来以及站在他两侧王捷和姬掘突。 鼓声惊动了对面的姬仇,他站在高处张望一番之后,兴奋地对鲁国世子、卫国世子和齐国公子喊到:“是贏来掛帅,贏来掛帅啦!诸君此次务必要精诚团结、齐心合力击败贏来!” “精诚团结、齐心合力,击败贏来!” 第138章决战前夜 观战台上的吕购见此情景哈哈一笑说:“名裁决官查验双方备战情况,一定要仔细,不要伤及无辜。” 百里棲率领各国高官分作两拨查验双方备战情况,裁决官还没进入双方大营,就见从秦郑联军奔出一队骑士挑著一桿大旗,大旗上写著贏字,而为首之人却是姬掘突。 姬掘突跃马扬鞭奔至距离四国联军大营门口百步远处勒住战马高声喊到:“呔,对面的人听著,我要见你家主帅姬仇!” 齐国公子一见转头对姬仇说:“世子,郑国的大脑门儿来了,点名要见你。” 姬仇哈哈一笑说:“这是要斗將吗?就凭大脑门而也感到本將营门前撒野,咱们去会会他!” 战鼓隆隆营门大开,一桿姬字大旗抢先闯出营门,旗下正是披掛整齐的姬仇。在他身后是三桿大旗,分別是鲁、卫、齐的字號。 姬仇一亮相立即贏得观战之人的喝彩,不得不说姬仇的扮相十分出彩,可谓是人如虎马如龙煞是威风,只看得观战台上的晋候姬费王右拳贴在胸口上胸口上高喊:“我儿威武!” 晋国將士齐声吶喊:“世子威武,世子威武!” 姬费王身边的鲁候姬弗湟、卫候卫和也先后站起身来为自己的儿子吶喊助威。郑候姬友纵身跳起对贏开说:“贏开老弟,我们一起为掘突吶喊助威!” 贏开蹦了起来和姬友一起振臂高呼:“掘突威武!” 秦郑两军齐声吶喊:“掘突威武,掘突威武!” 晋候他们是各自为自己的儿子助威,而秦郑两家职位姬掘突助威,声势上竟比四国联军还要大。吕购呵呵一笑问蒙义:“你可看出什么?” 蒙义答到:“姬仇所率之军人心还不齐整,只怕於指挥不利。” 吕购点点头说:“你能看到这些也算不错,不过以我看来此战未开高低已显。” 蒙义问:“齐公如何看出来的?” 吕购诧异的看看蒙义,隨后呵呵一笑说:“你且看著,稍后便知。” 蒙义愣了一下,隨即转头看向双方,而吕购等了半晌也不见蒙义说话,他不由得皱了皱眉毛,隨后不再看著蒙义,而是紧紧盯著场上双方。 姬仇勒住战马指著姬掘突哈哈大笑说:“大脑门儿,你是来投诚的吗?” 哈哈哈哈,姬仇身后三位青年哈哈大笑,脸上全是得意之色。姬掘突不慌不忙的说:“咳咳,我说姬仇,现在你我分属两个阵营,本將不是来跟你攀交情聊,这个聊閒片儿的。你身为一军主帅却是如此的,这个这个,那词怎么说来著?” 姬掘突身边的蒙放立即趴在姬掘突耳边小声提醒他,姬掘突一拍巴掌说:“对,就是这个词儿。姬仇,你身为一军主帅,面对敌方来使却是如此的不严肃,如此下去你如何治军又如何领军?” 一句话说的姬仇就是一愣,也让刚刚赶到的裁决官们连连点头称是。姬仇猛然醒悟,他坐正身体面容严肃地问:“姬掘突,你来此何意!” 姬掘突双手抱拳大声回答:“本將姬掘突奉我家主帅公子贏来之命有事相告!” 姬仇:“你且说来!” 姬掘突:“我家主帅名我告诉姬仇將军及所属各部,我军將重新选择要地防守,今日不战,明日辰时你我两军一决胜负!” 姬仇想了想说:“我军应战,告诉你家主帅,让他把大纛插在你部大营中央,明日本帅定要亲自斩將夺旗!” “好!” 观战之人齐声吶喊喝彩,姬掘突撇撇嘴说:“將军既已应战,我家主帅让我告诉一个字!” 姬仇摆出一副轻蔑的样子问:“什么字!” 姬掘突点著姬仇大声喊著:“这个字得配著这个手势说才有气势!弟兄们,一起来!” 於是乎,姬掘突身后眾將士和他一起举起右手竖起中指,同时从嘴里蹦出一个字“切!” 隨后姬掘突一拨战马率队狂奔而去,只留下姬仇等人留在原地发呆。姬仇举起右手竖起中指问身边的鲁候世子:“这是啥意思?” 鲁候世子挠著脑袋说:“我不知道哇,不知道!” 姬仇竖著中指挨个问其他人,大家都是摇头说不知这是啥意思。姬仇气恼的转身衝著姬掘突的背影喊:“大脑门儿,这到底是啥意思啊!” 远远传来姬掘突的声音。 “打完仗再告诉你,嘎嘎嘎嘎嘎·····” 姬仇气得狠狠一挥手喝道:“收兵回营!” 这一幕让观战台上下的人们议论纷纷,吕购捋著鬍子眯著眼想了想之后突然拍手大笑。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当真有趣!传命裁决官,从现在开始严格限双方斥候刺探军情,双方斥候不得靠近双方营寨一里之內,若有违背者以阵亡论处!双方裁决官不得向本国人透露对方的布置,违者罚金!除双方將士之外,任何人不得靠近战场,违令者立即监禁!” “喏!” 既然明天才开战,几位君主自然就要找点別的事情干,於是观战台上大摆筵席,几位国君和各国臣子推杯换盏,大吃大喝起来。而对阵双方却没那么轻鬆,姬仇的中军帐內正在召开紧急会议,几人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也研究出多种战法,姬仇这才安心,下令全军早早休息养足精神准备明天一鼓作气,斩將夺旗。 而贏来军却全军后撤,在一处微微高於平地的丘陵上扎下大营,此时贏来军大营距离姬仇军大营越有七八里之遥。贏来军的將士们饱餐之后开始奋力挖地,贏来、王捷、姬掘突光著膀子和將士们一起挥汗如雨。 作为裁决官之一的晋国上卿、鲁国上卿和卫国上卿,不解的看著努力挖坑的贏来军將士,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干啥。这座小丘陵也就比平地高出一点,而且四周坡度几位平缓,连块大点的石头都没有,难道贏来军想要钻到地底下不成? 三位上卿挠著脑袋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怪他们多想,贏来军这坑挖的又深又宽,还逐渐地连成一片,大有把这座小小的丘陵包起来的態势。但是这周围没有河流,挖这么深的壕沟没有水起作用就大打折扣了。晋国上卿看了半天之后摇著头说:“无甚大用,垂死挣扎而已。” 其他两位上卿也点头赞同,三人就不再围著贏来军的军营看了。直到天黑的时候,贏来军还在挑灯劳作,而姬仇军大营內除了站岗放哨的人之外,其他人早已进入梦乡。而观战台上的酒宴早已散场,各位国君已经各回自己的营地休息。 吕购的大帐內点著几盏灯,吕购斜靠在榻上拿著一只龟甲把几枚铜钱放进龟甲里用力一摇,隨后哗啦一声倒在榻上。 最⊥新⊥小⊥说⊥在⊥⊥⊥首⊥发! 吕购仔细看著那几枚铜钱,眉头越皱越紧。 “不应该呀,不应该是这样啊。算了这么多次,卦象居然一摸一样,这太匪夷所思了。” 秦军大营內一座独立的帐篷內,贏鈹和百里询正在密议。 “阿询,你可知道他在做什么?” “我们的眼线传回消息,他正在领著人挖壕沟。” “只是在挖壕沟吗?” “正是。” 贏鈹皱著眉头冥思苦想,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在兵力如此悬殊,地势於己不利的情况下,挖那些壕沟能有多大作用。贏鈹越想越烦躁,他猛地一拍桌案说:“不管他是怎么想的,这次一定不能再让他声威大涨。他必须败,而且必须是惨败,败得他自己抬不起头来才好!西戎一战我惨遭败绩,而他却名声鹊起,现在他已经逐渐走进君上心里,这与我很是不利,再也不能让他这样风光下去了!” 百里询问:“鈹兄是想將他的所作所为告诉姬仇?” 贏鈹问:“可以吗?” 百里询想了想说:“我有一位门客,善於夜间潜行,此人为人可靠办事稳妥,派他去料也无妨。” “好,就让他去。若是被人发觉,就让他速速逃离!” “喏!” 午夜子时,贏来军终於布置完毕。全军將士就地休息,而姬掘突却怎么也睡不著,他靠在贏来身边问:“来兄,是时候执行疲敌之策了吧?” 贏来看看天上的星斗点点头说:“可以了,这件事由我亲自去做。” 吕购的命令是双方斥候不得靠近对方大营一里之內,人不可以靠近狼总可以吧?黑暗之中,贏来挨个摸著白狼的脑袋,隨后搂住狼九的脖子手指姬仇军大营,嘴里发出了短促而低沉的声音。 “呜,呜呜·····” 就在他的手刚刚鬆开的时候,四只白狼唰唰唰的躥进了黑夜之中。贏来正想回营,不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吐嚕嚕~~~~~ 贏来微微一笑,摸摸火烧的脖子隨手一指,火烧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 嗷呜呜呜~~~~ 哐哐哐,唏律律,噠噠噠。 嗷呜呜~~~~~ 哐哐哐,唏律律,噠噠噠。 姬仇猛地从梦中惊醒,他坐起身来听著军营外传来的声音,从午夜子时末开始,这声音就接连不断响起。一会东一会西,害得姬仇军的哨兵们四处奔跑查看,哨兵来回跑动的声音惊醒了睡梦中的將士们,他们一个个翻身坐起悄悄挑开帐帘向外观看。有相熟的哨兵经过时还会拦住哨兵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慢慢的整个军营內到处响起了议论声。这情况报到姬仇那里之后,姬仇非常气恼,他知道这肯定是贏来的计策,但是没有真凭实据,也没抓到贏来军的斥候,军营外的裁决官也没告诉姬仇他们抓到了对方的斥候,这就说明贏来军还没犯规。但是总这样下去绝对是睡不好觉的,姬仇一拍桌案传下军令。 “命斥候营全体出击,全部携带弓弩,用真正的箭枝务必要把捣乱的畜生射死,射不死就远远赶开!切记,斥候不得靠近贏来军大营!” “遵令!” 第139章乱夜 双方的军队本就是精锐中的精锐,可以这样说这些人除了车兵之外基本上全都算是斥候。姬仇军令刚一下达,军营內闻风而动,姬仇口中的斥候营竟然达到了两百人之多。这些精锐悄悄摸出营门绕著大营围成一圈,隨后向外慢慢扩散开来,这样一来人手肯定不够,於是又有一百精锐加入,在答应外形成了一道还算严密的的封锁线。 姬仇並不知道这个情况,他只知道狼嚎声和哐哐哐的踹门声逐渐消失了,姬仇满意的躺在榻上不一会的功夫就进入梦乡。但是姬仇不知道,一队奇兵已经悄悄地靠近了大营外那些还在四处搜索四国联军的將士们。 狼九很聪明,火烧也不傻,不客气的说是火烧首先感到危险的,它也不打声招呼,猛地用嘴叼著狼九撒腿就跑,如此一来另外三只白狼只能跟著火烧衝进夜幕当中。当火烧带著白狼回到贏来军大营的时候,贏来正和蒙放一起领三十个精锐斥候打算去接应狼九它们。 当贏来看到火烧叼著狼九跑回来的时候,贏来的心仿佛被谁一把攥住一样,就连喘气都快喘不上来了。好在火烧速度快,当它看见贏来的时候立即减速低头张嘴,狼九顺势落到地上扑进贏来的怀里。贏来揪紧的心瞬间释然。他仔细检查过四只白狼和火烧在確定它们没受到任何伤害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隨后贏来立即做出了判断,根据他对狼九的了解,它对贏来的命令是绝对不会打半点折扣的,从狼九出发到全体返回只不过才多半个时辰。这不是狼九的风格,蒙义立即判断出狼九它们一定遇到了抗拒不了的危险才提前返回的。那会是什么危险呢?狼最怕的就是人,而狼九它们面对的是武装到牙齿且作战经验极其丰富的人,是比普通人危险百倍的人,狼九它们果断撤退是对的。 蒙义还作出了进一步的判断,能把狼九逼退的绝对不是一般的军士应该是斥候,想到这里蒙义心中冒出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杀掉或者生擒那些斥候。两下比较了一下,蒙义最终决定“杀”了他们。因为过了今晚斥候就没啥用了,与其让他们补充到姬仇军前锋部队,还不如趁著今晚这个机会儘可能多的消灭他们,如此一来明天力扛第一波攻击的时候压力也会小一些。 想到这里蒙义把斥候们聚集到一起进行一番布置之后,把斥候分成两个小队,他和蒙放各领一队各小队配备两只白狼领路,火烧个子太大,双方离的又不远因此就它留在军营。 本来姬掘突非常想跟著蒙义出营的,但是蒙义考虑到安全问题以及这个年代的夜战水平,最终还是拒绝了姬掘突的请求。王捷是不能离营的,他和贏来必须得有一个人留在大营坐镇指挥,贏来选择用让王捷留下。有著员大將在,贏来绝对是没有后顾之忧的。 两只斥候小队前行四里之后马上就发现了姬仇军的斥候,当贏来听到那些斥候射出的狼牙箭发出撕裂空气的咻咻声的时候,他就知道姬仇军使用的是带著箭簇的箭。蒙义叫过一个斥候命他去找裁决官,隨后两支小队分散开就地隱蔽。 没用多久裁决官百里棲、张固和郑国上卿三人带著军士,打著火把从贏来军斥候隱蔽的地方不远处经过。贏来可以清楚地听见张固的声音。 “是谁准许你们使用有箭簇的箭的!” “启稟大人,是晋国世子姬仇下的命令。” 回张固话的这个斥候是卫国的斥候,显然他还没意识到他的话有出卖主帅之嫌。 百里棲伸手从那个斥候的箭囊里抽出一支狼牙箭看了看说:“证据確凿,姬仇军使用带箭簇的狼牙箭这是明目张胆的违背演兵规则,应予重罚!” 郑国上卿嘿嘿一笑说:“这简直是拿人命当儿戏,此风不可长,需严惩不贷!” 仨大官都这么说了別的小官还能说啥?晋国的一位大夫恭敬的说:“三位大人,不如將此事报与齐公知道,有他来定夺才妥当。” 张固一挥手说:“事急从权,只怕等我们得到齐公的答覆时,秦郑两家的好儿郎就会有不少死在姬仇军的箭下!此时不能等,命姬仇军营外斥候全部到此集结,本官要收缴他们所有人的箭,一支也不能留。” 藏在暗处的贏来心中激动的差点喊出来,贏来心中说到:“老张,你是我的亲人。你这样做太对了,我以后一定少坑你几回,必须的!” 隨后贏来快速的下达一道命令:“全体使用战弓,备好狼牙箭,听本將號令,號令下达后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將所有的箭全部射出去!” 贏来觉得,姬仇军就算兵力雄厚,最多派出五十人左右的斥候就应该很够用的。哪里知道当姬仇军的斥候集结在一起的时候,张固命人一数竟有一百八十余人。 百里棲惊讶的问:“近二百人的斥候!你们折腾一夜,明天还有多少將士能参战,难道说你们的主帅有把握只凭一半的兵力就能一战而胜、斩將夺旗?” 一个百將回答:“回大人,今夜子时不知哪里来的野狼围著军营嚎叫不止,似乎还有体型巨大的怪物撞击营门和木墙。眾將士全被惊醒,主帅下令斥候营出击驱赶野狼和怪物所以才用了有箭簇的箭。” 张固说到:“如此夜晚你怎知道你面对的是野狼还是对方斥候,若是误伤了该如何交待?说实话,还有没有其他人了?” “回大人,出营时共有三百人,大人命我们集结的时候有不少人害怕躲起来了,想必有些跑回军营了。” 张固大怒厉声呵斥:“胡闹,简直是草菅人命。来人,把他们的箭枝全部收缴,一支都不能留!” 卫队的军士衝过去讲这些斥候的箭囊全部收缴,经过再三检查確认这些人没有一支带箭簇的箭之后,张固、百里棲和郑国上卿商议一番之后,百里棲才说:“念你们初犯还没酿成大错,这回就饶了你们。命你们立即回营,告诉世子姬仇,明天一早我们就来检查军备。若再发现一只带箭簇的箭或者任何有违演兵规则的武器,不管战果如何本官定会判姬仇军败,听明白了吗?” “我等明白!” 百里棲挥挥手,这帮斥候在各自官长的带领下正要散开,不料黑暗中传来一声暴喝:“放箭!” 嘣嘣嘣嘣,嗖嗖嗖嗖,啪啪啪。弓弦如霹雳,箭走赛流星,霎那之间黑暗中射出连绵不绝的箭雨,这些没有箭簇的箭的射程只能达到有箭簇的箭的一多半。因为没有箭簇箭杆飞的远了就会发飘准头全无,再飞远一点远就会力道耗尽掉在地上。所以贏来等人早就趁著张固、百里棲训斥那些斥候的机会把距离啦见到了最佳射程。 那一只只没箭簇的箭撞在那些斥候的皮甲上发出的啪啪声,就和突然间下起了瓢泼大雨时雨点敲击地面的声音一样。 那些斥候不快时精锐中的精锐,眨眼之间就反应过来,奈何手中有弓无箭根本没法反击。有聪明的瞬间扑倒在地向著黑暗处翻滚,但是竟也被从黑暗中射来的一支支利箭射中。 隨著最后一声弓弦响,箭雨停息下来。嚇得躲在马后的裁决官们这才小心地探出头来。张固问到:“是公子吗?” 贏来笑嘻嘻的从黑暗中走到火把光亮处,边走边张弓放箭,把那些试图逃跑的斥候再次射中。 “哈哈哈,贏来拜见各位大人,请各位达人裁决吧,这些斥候应该是全部阵亡了。就算有个別没中箭的也跑不了,本將绝对保证箭不走空一箭命中!” 姬仇军的百將嘆了口气低下头说:“公子所言极是。我们都是军中老兵,中没中箭中在哪里我们心里有数,三位大人请裁决吧。” 张固哈哈一笑命人检查这些斥候的皮甲,古代演兵时没箭簇的箭的前端都会粘上白灰,这样射在人身上后就会留下一把白点儿。只要一看白点在哪就很好的判断出这人是战死是受伤,是还有一定的战斗力还是完全丧失战斗力。一一检查之后,一百八十余人全部判为阵亡。张固命人押著这一百多斥候离开战区。贏来像裁决官们拱拱手隨后名人收回箭枝,两只斥候小队就此分开快速消失在黑夜中。 消灭了一百八十余人,但还有一百二十余人可能在军营外也可能已经返回军营,而且之一百余人都是带著有箭簇的箭的,贏来考虑再三之后,还是下达了前进的命令。但也再三强调,若遇袭击立即撤退,不能撤就大声喊叫,这样对方应该就不会再放箭了。 最⊥新⊥小⊥说⊥在⊥⊥⊥首⊥发! 贏来这一队缓缓搜索前进,两军本来距离就不远,此时已经非常接近姬仇军大营外一里这个界限了,所以贏来小队的脚步越来越慢,姿势越来越低,大家分成五个三人队交替掩护著向前摸索。 呜呜~~~ 狼九忽然发出低沉的呜呜声,贏来立即一挥手示意大家爬下。嗖嗖嗖,一排利箭擦著贏来的脑袋飞了过去。贏来嚇出了一身冷汗,好在他没听到有人中箭的声音。情急之下贏来学著晋国人口音喊道:“莫射箭,自家寧(人)!” 对方果然不在射箭还有一人喊著:“捏们几个,磨被大寧们抓住吧?” “磨有,你快过来,俺们抓到一只狼。” “真的咧,我们看看。” 从黑暗中走过来仨斥候,还没等他们靠近贏来早已经从两侧包抄过去的斥候迅速夹击。那仨姬仇军斥候还没弄明白是咋回事呢就被破布堵住嘴,被按在地上捆成了粽子。 就这样,贏来和蒙放小队一只在姬仇大营之外忙碌到丑末寅初之时才收兵回营。回营之后一番清点之后,攻击抓了八十余名姬仇军斥候,而贏来军无一伤损。 姬掘突这一晚是睡不著了,他挨个看著这些斥候,从他们的鎧甲服饰和口音中判断呢是哪国人,这孩子玩得乐此不疲。要不是贏来命蒙放將这些斥候送到了鲁、卫、晋、齐四国上卿那里,蒙放告诉四国上卿:“各位大人,这些人都一一做了记录留了標记,若是明天这些人出现在战场上,我家公子说必將在齐公面前和四位大人討个说法!还请四位大人谨慎从事!” 四国上卿相顾无言,唯有苦笑连连。 嗖,啪。姬仇被这个声音惊醒,他猛地蹦了起来拔剑四顾,值夜侍卫冲了进来团团护住姬仇。就在这时,门口卫兵捧著一支箭走进来。 “启稟將军,不知何人从营外射来箭书正中將军大帐,就是这支箭,请將军过目!” 姬仇接过那支箭,解下箭杆上绑著的布条打开一看之后,姬仇禁不住嘀咕著:“挖壕沟?这又没有河流可以引水,挖壕沟有何用?倒是能挡住战车,也不利於骑士衝锋,怎么办?有了!传令,全军立即准备跳板和草袋!” “这,將军此时夜色正浓,你让將士们到哪里准备跳板和草袋呀?” 侍卫长皱著眉头问了一句,这些打过仗领过兵的人都知道,这时候出营危险性极大,一是因为夜色正浓伸手不见五指,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所以最好是待在大营里別乱走。而是因为跳板和草袋这些东西有倒是有,但是哪个国君朝覲天子会带那些又重又不值钱的玩意,想要这些东西就只能到附近砍树割草自己做了。可是这黑灯瞎火的让將士们出去砍树割草显然不大合適。 经这么一问姬仇才反应过来,也这才想起那些派出去的斥候。等姬仇知道共有三百將士出营回来的只有几十个之后,姬仇一下坐在榻上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第140章鏖战(上) 旭日东升晴空万里,人们早早的起来收拾停当赶往观战台准备好好欣赏今天这一战的精彩场景。当所有人都坐定的时候,惊呼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大,吕购站在观战台上放眼望去心中也不免一惊。 之间昨天贏来军选定的那座起伏不大的小坡上一夜之间凭空出现了一个圆形的高台,著高台共分三层成阶梯状越往上越小,贏来的大营就坐落在高台顶部。一桿贏字將旗迎风飘扬,这杆旗的两侧分別是王字將旗和姬字將旗,只是这两桿旗比中间的贏字旗要矮一些。这並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高台在周围平坦地势的衬托下显得很是突兀,但吕购知道其实那高台並没多高。 这座高台是以黄土夯制以木桩加固,在观战台这里很清楚的可以看到,最底层是一条又宽又深的圆形壕沟。壕沟之前排放著几排木架子这代表著鹿砦,和真正的鹿寨相比这些架子没有尖锐的木刺,这是为了避免演练时造成意外伤亡而设置的,虽说没啥伤害力但却可以以有效迟滯骑兵和步兵的从进攻速度。壕沟之后就是有黄土夯制的第一层台阶,约有一人高。 再往后和第一层一样又是几排鹿砦和一道壕沟。这一层的高度比第一层稍矮,再往后又是几排鹿砦和壕沟,隨后是最后一层台阶。这层台阶最矮约有一个成年人胸部那么高,而贏来军军营的木墙碉楼、箭楼就建在这最后一层台阶上。 吕购仔细看过之后发现贏来军的大营和他见过的军营完全不一样,那就是一个用木头製成的堡垒。整个堡垒分两层,第一层是是排列得很紧密的幕墙,几乎看不到任何缝隙,木墙上有垛口看样子那上面才是供將士们作战的地方。在幕墙上面稍后的地方,是一圈碉楼、箭楼交错布置,箭楼是弓箭手待的地方,碉楼平时用於哨兵警戒,战时放置投石机、巨弩等远程攻击武器,因为地势高可以增加射程。 整个军营自然是因地制宜是圆形的,那高台上面的地方本来就不大,再弄个方形的堡垒那地方就更小了所以还是圆形合適。这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整座高台只有一条通道从第一层直达贏来军营大门。这条通道也是有黄土垫成,坡度很陡且狭窄,目测大概只能让一辆战车勉强通过。除了这条通道之外,整座高台再无以他出入口,而且现在这条通道被密密麻麻的鹿砦封堵著。 吕购看著看著忽然一拍手说:“高明,真是高明!” 说完之后吕购回头看看蒙义,但是蒙义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並没说什么。吕购略有失望的转头问贏开:“贏开贤弟觉得那高台如何?” 贏开仔细看了看高台之后说:“贏开眼拙看不出究竟有多厉害,只是觉得只留一条通道极为不妥,如果敌军只围不攻,只需將通道口封死,只需派少量兵力围困那高台上的军队变成了一只孤军和死军。” 吕购点点头说:“贤弟所言不差,实战中为將者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坚守这样的营地,那是死地。但这是在演兵,咱们可没时间看著姬仇围困,咱们看的就是双方攻防之间的战法。为兄觉得在公子来这番布置之后,这胜负可以五五开了。” 眾人听罢一片譁然,吕购的这个评价很高了,要知道贏来军的兵力处於绝对劣势,对抗两倍於己之敌胜负还能五五开,那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了。 贏开有些不信的看著吕购,吕购呵呵一笑说:“贏开贤弟不信吗?你我可以打个赌,为兄若猜中了,你要答应为兄一件事。” “齐公请讲。” “哈哈,现在不说,因为为兄还没想好。” 二人正说著卫候忽然大喊一声:“看呀,姬仇军是怎么了?怎么一夜之间少了二成兵力!” 眾人转头看去,只见姬仇军营门打开將士们鱼贯而出排好队形,果然昨天九百余人的队伍,现在只剩七百余人,二百人的空缺还是很明显的。 吕购连忙把裁决官叫过来问:“怎么回事,难道昨晚就开战了吗?有没有伤亡?” 张固答到:“昨夜子时双方斥候发生遭遇战,贏来军仅凭三十人便歼灭姬仇军一百八十余人,自身无一伤亡。我等均一一查验过,明確无误。” 晋候姬费王们的站起来说:“你胡说,三十人对战一百八十余人还无一伤亡?这不可能!莫不是你们做了手脚吧!” 张固呵呵一笑答到:“晋候莫恼,您若不信可问问贵国上卿大人。” 晋国上卿擦了擦汗说:“启稟齐公、各位国君,这个这个昨晚秦公子来交给下官八十余俘虏,下官一一查验核对又和其他几位裁决官合议之后判定公子来昨夜战绩有效。” 晋候立时哑口无言,其余人也是一片惊嘆,一夜之间用三十人全歼一百八十余,生擒八十余精锐斥候而己方无一伤亡,这简直就是奔袭西戎王帐的翻版呀。 吕购听罢双眼放射出异彩,他拍著贏开的肩膀说:“贏开贤弟,看来为兄过於保守了,今日一战我赌,贏来必胜!” 贏开说到:“贏开还是不敢相信,若真是那个结果,齐公有事儘管提,只要是贏开力所能及之事,贏开绝不推脱!” “好,你我一言为定。裁决官就位,再次检查双方军备!”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裁决官们纷纷上马,晋国上卿来到张固身边一拱手说:“多谢张贤弟全了我晋国顏面,日后在下定会如实稟告晋候,我家君上定会重重谢你的。” 张固呵呵一笑说:“固祖籍曲沃自然要照顾一下乡亲的顏面。” “哎呀,原来张贤弟是我晋国大才呀,可惜可惜,在下若是早知道,定將你举荐给君上。” “哈哈哈哈,东主,张固曾经做过您的门客,东主难道不记得了吗,啊?哈哈哈哈哈。” 张固大笑著打马而去,晋国上卿留在原地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姬仇军列阵完毕,隨著悠长的號角声响起,姬仇军大阵向前缓缓推进。古人作战时的阵型一般分为前、后、左、右、中,主帅坐镇中军指挥调度,前军以步兵为主。战时起到顶住敌军正面攻击缠住敌军,为左右两军实施包抄创造机会的作用。而后军则起到救火队的作用,哪里需要主帅就会把后军投入到哪里,起作用相当於现代的战略预备队。 姬仇军是马、步、车三个兵种配备齐全的军队,这样的军队在当前这种地势起伏不大的平原丘陵地带,具有著无以伦比的强大攻击性。但姬仇军现在却要面对龟缩在高台上的贏来军,这座突兀而起的高台此时在姬仇军將士的眼中却如同一座大山矗立在那里,有经验的老兵和各级军官一眼就看出这座高台的可怕之处。 高台整体呈圆形,贏来军大营矗立在高台顶部,充分体现了居高临下的好处,而且圆形堡垒不存在攻击死角,贏来军可以凭藉高强壁垒以及內部连贯的通道和梯子快速灵活的布置兵力,也可以充分发挥弓弩的威力將来犯之敌消灭在弓弩的射程之內。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就是姬仇军如果发起进攻就面临以下攻上的局面,而且这座高台只留一条通道,其余各面全部是壕沟高墙,如此布置一下就將姬仇军战车和骑兵数量上的绝对优势完全抵消。 战车適合於开阔地带冲敌破阵,也可以连接在一起形成防御工事,但是在这座高台面前只能望台兴嘆。因为那第一道又深又宽的壕沟就足可以將姬仇军的战车挡住,没有合適的跳板或者是將壕沟填平,战车根本没法越过壕沟发起攻击。更何况就算越过壕沟那后面还有一道一人多高的土墙呢。 这第一层土墙基本上是直立的,战车和战马是无法翻过去的,只能靠步兵翻越或者將土墙摧毁为骑兵开闢通道,但是贏来军会眼看著姬仇军在眼皮子底下毫无顾忌的开闢通道吗?显然不会。 而那唯一的通道在姬仇军將士看来就是一条死亡通道,通道狭窄不说坡度还很陡,骑兵如果上了这条通道马速会被降低到令人髮指的地步,完全丧失了骑兵快速突击的威力。通道狭窄若使用步兵的,步兵们就会面临空有雄厚兵力却无法展开,只能挤在一起应对四面八方的攻击的悲惨局面。 最⊥新⊥小⊥说⊥在⊥⊥⊥首⊥发! 姬仇军在距离高台两里处停下,姬仇骑在卫队的掩护下绕著高台转了一圈,他回到中军之后姬仇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齐国公子掰著手指算了一下之后对姬仇说:“世子,如果我方强攻的话,损失颇巨,我刚才草草算了一下,若是强攻攻到最后我军的损失会高达八成以上!” 鲁国世子问:“你的意思是强攻损失巨大,但最终还是能取胜?” 齐国公子点点头说:“应该可以,因为我们的兵力是他们的一倍还多。这毕竟只是夯土高台而不是坚固的城池,攻城需要五倍於敌军的兵力,而攻打这样的土台现有的兵力应该够用,只是损失会很大。” 卫国世子说:“我军不可贸然强攻,以我之见应先採取四面佯攻之法大量消耗敌方箭矢,待到敌方箭矢耗尽就是我军开始强攻之时!” 三国世子和公子的话让张固、百里棲和郑国上卿连连点头,而身为主帅的姬仇却一言不发凝眉苦思。 观战台上下一片议论声,台上的几位国君也都摸著鬍子在琢磨,如果自己是姬仇应该怎样攻下这座高台。 吕购拍拍蒙义的肩膀问:“蒙狼刺,你若是姬仇该怎样攻下这座高台?” 蒙义先是一愣隨后低头想了半天之后才说:“最好的办法是围而不打,若一定要打我想应该在这座高台之外再修筑一条土墙,高度要比高台略高一些,如此就可以压制高台上守军的弓箭手,为强攻的將士提供掩护。” 吕购点点头说:“这倒也是个办法,就是只適合用於进攻这种小堡垒,而且必须是在时间充裕的情况下。倘若敌军还有援兵这个办法就不行了,因为太耗时间。” 蒙义拱拱手说:“齐公所言极是,狼刺受教了。” 吕购呵呵一笑摆了摆手,之后再也没看蒙义一眼。 嘟嘟嘟嘟。 號角声让观战台上下的人为之精神一振,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看著。此时,姬仇军前军步兵大阵左右分开,八辆战车鱼贯而出。 吕购惊讶地瞪大眼睛说:“怎么!这是要用战车实施攻击不成!” 晋候姬费王猛地站了起来跺著脚说:“不行啊,这样是不行的呀!” 第141章鏖战(中) 吕购连忙站起来说:“今后稍安勿躁,且看姬仇用的是何等战法。” 八辆战车及其配属步兵在接近到高台一里左右时停下,隨后一字排开做好了攻击准备。 嘟嘟嘟嘟! 號角声再次响起,位於姬仇军左右两翼的骑兵隨著號令之声纵马奔出,左右两队各有六十骑兵,两队骑兵在快速奔跑的过程中拉成了一字长蛇阵,当他们进入贏来军弓箭射程之內时,带队军官大吼一声:“奔射!” 嗡,骑兵们弯弓搭箭箭如雨发,从两个方向上向著第一层突破不间断的拋洒著箭雨。 嘟嘟嘟嘟! 贏来军大营內响起號角声,高台顶部的那些碉楼和箭楼上瞬间冒出弯弓搭箭还有端著弓弩的將士。 “放!” 隨著一声號令,高台上箭如雨下向著两队骑兵射去。两队骑兵马速不减,快速的奔驰让他们能最大限度的减少被射中的可能性,但是他们射出的箭的准头也隨之大幅度下降。 这个时代的骑兵与其说是骑兵不如说是一帮骑在马上的步兵,因为这个时代还没有马鐙,骑兵的双腿必须死死夹住战马才能保证自己不在高速的运动中摔下马背,骑术稍微差一些的甚至需要一只手死死攥住固定马鞍的皮带,这样一来能够在奔跑中开弓放箭的骑兵是非常稀少的。这个时代的骑兵在通常情况下是骑著战马衝进敌阵,然后跳下马来挥舞著戈矛刀剑和敌军拼杀,这就等同於是一帮骑在马背上的步兵,起作用通常也就是长途奔袭,追击敌军和快速突入敌阵。像后来朝代的那些纵横沙场所向无敌的骑兵集团衝锋,还有人马皆披重甲堪称古代坦克的重装骑兵,在这个时代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装备技术水平的低下,严重研限制了骑兵这个在世界各国军队中存在几千年的陆战王者威力的发挥,因此这个时代骑兵的劣势就在这两队骑兵身上完全暴露出来。攻击疲软无力,效率低下,又是仰攻,著诸多不利因素让著两队骑兵完全处於被动挨打的境地,唯一的作用就是牵制贏来军的兵力,转移了贏来军的注意力。 很快两队骑兵擦肩而过绕著高台往来奔驰,如果在真正的战斗中,这些骑兵会接连不断的中箭落马,即使人不被射中战马被射中那下场也是极其悲惨的。 裁决官们忙得不可开交,因为他们也要跟著两队骑兵来回奔驰,並且要及时將那些中箭的骑兵从队列里叫出来。每转一圈,两队骑兵的人数就减少几个。虽说居高临下射击高速运动中的目標准確性也不会太高,但是架不住箭雨密集呀,就算下猫碰死耗子也总能碰上一两个。就这样姬仇军的骑兵快速的消耗著。 咚咚咚咚 就在人们被眼前的场景所吸引的时候,姬仇军中的战鼓响起,姬仇军整齐的发出一声怒吼。 “哈!” 仓啷一声,姬仇抽出佩剑直指贏来军大营,他大吼一声:“攻!” “哈!哈!哈!” 姬仇军前军大阵的前排步兵举起盾牌迈步向前,后面的步兵把一把把长矛架在前排刀盾兵的肩上,在后面的步兵再把长矛架在前一排人的肩上,整个大阵犹如一堵墙一样向前推进。就在前军大阵接近之前的战车的时候,隨著一声號角响起,那八辆战车的驭手猛地一抖韁绳,八辆战车同时冲了出去。 战车隆隆很快就提高到最高速度,就在战车接近到第一道壕沟的时候,隨著一声號令,八辆战车瞬间分成左右两队冲向那条通道的左右两侧。 高速衝击的战车撞开鹿砦,直接衝进壕沟內。一时间人喊马嘶沉重的战车砸在沟底的声音就连观战台上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齐、晋、鲁、卫四位国君不约而同的捂住了胸口,原因无他实在是心疼啊。在这个时代战车的数量代表著一个国家的强弱,像齐国这样的大国最多也只有战车近千,因此號称千乘之国。就算周天子拥有的战车也不过几千,但却號称万乘之国,万乘之尊。由此可见一辆战车在各国国君的心中是多么的重要,堪称大国重器。如今却被姬仇用来填坑,这如何不让国君们心疼。 吕购呲著牙说:“寡人明白姬仇的战法了,这是要壮士断腕不计损失力不求一战功成啊!这孩子用兵如此狠辣,当真了得。老啦老啦,咱们不如这些晚辈嘍!” 眾人听了吕购的话这才明白记仇的用心,那高台唯一的通道明显就是个陷阱,姬仇再傻也不会从那里进攻,因此他选择了贴著那条通道左右同时开闢两条通道,那八辆战车就是为后面的步兵突击架桥铺路的。眾人明白之后,心中对姬仇暗生敬佩,捫心自问在场的所有人又能有几个有姬仇这样的狠辣决绝呢? 吕购说完话之后瞟了一眼右手边的蒙义,而此时蒙义却低下了头。 咚咚咚咚,贏来军雷响战鼓,第一层高台上啥事人头耸动,隨著一声號令箭如雨发。这一层的主將正是大將王捷,贏来知道这第一层最不好守也肯定守不住,但他还是派出了手下最能打的大將王捷镇守此关。为的就是给士气正旺姬仇军来个当头棒喝,顺便激怒姬仇让他不能保持冷静。 配属战车的步兵们踩著战车和战马纵跳著越过壕沟,他们举著盾牌奋力向前但也不停地被射中。担任现场裁决官的人来回奔跑著大声吆喝:“你死啦快退出战场,不然就不给你饭吃!” 中箭的姬仇军將士垂头丧气的退出战场,那些掉进坑里的战车兵一个个被裁决官从沟里拉上来,检查过后裁决官鬆了口气,这些战车兵有几个受伤的,但大多伤势不重,只有三个断了胳膊断了腿,但是医官救治之后还都能恢復。驾车的马损失就大了,就算不摔死摔得骨断筋折那也就不堪使用了就算是废了,那可都是好马呀!晋国上卿心疼的直嘬牙子,可是他也不好说什么。 嘟嘟嘟嘟!姬仇军中再次响起號角,前军步兵发出一声吶喊:“杀!” 所有步兵瞬间猫下腰迈开腿,端著武器冲向那用战车铺就的两条通道。攻坚之战向来惨烈,那些步兵前赴后继又和王捷的將士们对射掩护战友的,有奋力挖掘土墙的,一时间第一道土墙上下人声鼎沸,箭雨横飞,棍棒齐舞打成了一锅粥。 王捷的兵不多只有一百人还得分成两面御敌压力不可谓不大,但是王捷却面无惧色哈哈大笑著往来指挥。將士们在他的鼓舞下士气高昂死战不退,突然间,贏来军大营內响起急促的战鼓声,密集的箭雨倾盆而下,一下就將姬仇军的攻势压制。原来此时那两队骑兵已经消耗殆尽,这让贏来军能够集中火力猛烈攻击正面之敌。 处在中军的姬仇大吼一声:“后军出击!” 咚咚咚咚,战鼓山响大军前冲,海浪般的人流冲向高台,喊杀声直衝霄汉,大地也发出颤抖。 第一层土墙坍塌了,出现了一个好大的缺口,姬仇军发出一声欢呼,士气更盛。 哐哐哐哐,急促的鸣金响起,王捷果断的一挥手吼道:“全军后撤!” 最⊥新⊥小⊥说⊥在⊥⊥⊥首⊥发! 在密集的箭雨掩护下,王捷顺利撤回第二层高台,此时跟隨他后撤的將士只有三十余人。而第一层高台处横七竖八躺了一大片,奔来裁决官是让阵亡將士离开战场的,这虽然是演兵不会真死,但是累啊。很多將士被判定阵亡之后找个宽敞的地方就往那一躺大口的喘著气,任凭裁决官怎么叫都不起来,裁决官没辙了默许了这种做法,只要这些阵亡的將士別再爬起来参战就好了。 只是这第一道高台就让姬仇的骑兵、战车兵全部阵亡,到目前为止步兵阵亡接近二百,总的战损超出三百接近四百。不能不说是极大的损失,但是接下来来的战斗一点也不轻鬆,因为通过第二道高台前的壕沟就是个难题,这时候可没有战车再去填坑了。这还不算什么,最可气的是王捷撤回之后居然把封堵通道的鹿砦给撤了,那条通道就那么敞开在姬仇军眼前。 杀红了眼的姬仇军此时已经顾不得其他,自然而然的冲向通道,如此一来可算是掉进了贏来设计好的陷阱里。看著拥堵在通道里的將士们一个接一个的倒在箭雨之下,姬仇急的直拍胸口。 鲁国世子和卫国世子一见就主动请缨,姬仇嘱咐他们一番之后,两位世子率领卫队杀向高台。 两位世子严格贯彻了记仇的策略,组织一部分兵力堵在通道口和贏来军展开对射,一是为了防止贏来军反击,一方面是要把通道口控制在自己手中。两位世子分別指挥將士们顶著箭雨挖掘土墙,应该说两位世子的到来使有些混乱的前线迅速变得有条不紊,战事也按照姬仇的预想发展。 姬仇一见心中大喜当即下令中军迁移,观战台上下所有的人都知道,决战的时刻到了。 吕购拍案大讚:“晋国世子姬仇今后將名震各国,秦国公子贏来当为各国军中第一人也!” 此话一出一片大哗,眾人看著贏开羡慕的双眼发红。贏开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他和郑候姬友拥抱在一起互相道谢,也不知道老哥俩到底在谢谁。 第二层高台此时有两员主將,一个是王捷一个是郑国世子姬掘突,二层高台的兵力本就不多,加上王捷带回的將士满打满算也才不超过其实人。没办法兵力实在有限,必须保证大营內有充足的兵力支援两处高台的阻击战,说实话若是没有大营內那连绵不绝的箭雨支撑,这两道土墙早就被第一时间攻破,王捷想全身而退那是比登天还难。 姬掘突端起一把弩瞄准了卫国世子。 “嘎嘎,叫你猖狂,死吧!” 嘣,一直弩箭电射而出。 第142章鏖战(下) 砰,正在指挥將士们挖掘土墙,眼看著就要把土墙挖塌的卫国世子忽觉胸前一震,低头看时只见胸前皮甲上有一个白点儿,这一箭射真准,直接射中卫国世子的心臟。 卫国世子倒吸一口凉气砸吧砸吧嘴,斜眼瞄了瞄左右,偷偷伸手想把白点擦乾净,不料一位裁决官蹦了出来喊到:“世子您已经中箭,而且是被弩箭正中心口,判定您已经阵亡,请世子速速离开战场。” 卫国世子呲著牙解下腰间一块玉佩偷偷塞给裁决官。 “你就当没看见。” 裁决官满脸为难的说:“世子您別让下关为难,玉是好玉可下官不敢收。” “为何?” “因为下官是大秦官员,嘿嘿。” 卫国世子丧气的收回玉佩,他一把拉住裁决官问:“你告诉本世子,刚才是谁射的箭?” 那位秦国裁决官小声回答:“下官刚才亲眼所见,是郑国世子射的。” 卫国世子气得暴跳如雷,衝著高台上方吼道:“大脑门儿你敢射我,你给我等著!” 嗖,啪,卫国世子低头一看自己右胸皮甲上又出现一个白点儿。那位秦国裁决官嘿嘿一笑说:“世子,你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您就算把身上所有的玉佩都给下官,下官都不好意思判您活呀!” 卫国世子一下特纳感到地上说:“本世子不为难你,就地阵亡。” “不行!您若不是世子你爱躺哪躺哪,可惜您是世子,您躺在这身子不动嘴不閒著下官又能把您怎样呢?来人,把卫国世子抬下去!” “你你你,本世子记住你了,你给我等著!” 嗖,啪。卫国世子后背上又挨了一箭,卫国世子破口大骂:“本世子都死得透透儿的了咋还射。大脑门儿我定与你誓不甘休!” 卫国世子被抬下去了,鲁国世子接受了教训,他躲在卫兵身后指挥將士们继续挖墙。哗啦一声土墙坍塌,鲁国世子挥舞长剑大吼一声:“將士们,隨本世子杀呀!斩將夺旗!” “斩將夺旗!” 姬仇军士气大振,高台下方刚刚赶到的姬仇一见哈哈大笑,他跳下战马长剑一指贏来军大营吼道:“將士们,胜利就在眼前,跟著本將斩將夺旗!杀!” “杀!” 贏来军发出海啸一般的吼声潮水般的发起衝锋。鲁国世子率领將士们勇往直前,当他奋力爬上壕沟的时候立即僵住了。因为他看见姬掘突正端著弩箭瞄准了他。 “姬掘突咱俩可是本家,你就那么忍心骨肉相残吗?” “哥,我只想轻轻射你一箭,没事的不疼也死不了。哥你先爬上来,你这不上不下的不累吗?” “掘突哇,哥哥可是一直拿你当亲弟弟看呀,你这样对待哥哥不怕咱家先祖晚上来找你呀。” “嘎嘎嘎,不怕不怕,正好我最近手头比较紧,先祖来了我跟他借点钱。” 鲁国世子一头栽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你射吧。” “嘎嘎,多谢哥哥成全。哥,麻烦你躺好,我一箭射你的胸口之后你就可以下去喝茶了。看箭!” 嗖,啪。鲁国世子被人抬下去了,不过他跟卫国世子不一样,他是笑著被抬下去的,是那种笑得浑身哆嗦的大笑。 隨著攻上来的姬仇军越来越多,贏来军大营內响起了鸣金声,王捷大手一挥吼道:“全军后撤!” 將士们交替掩护著后撤,王捷拽著姬掘突,可是这孩子就是不想走。 “本世子不走,姬仇就要衝上来了,我要射死他!” 王捷:“你忘了我家公子是怎么吩咐你的了?不听我家公子的你就惨了,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姬掘突脸色一变说:“呃,本世子差点忘了这个,快跑哇。不对,速速后撤!” 说完之后这小子撒开腿跑得比兔子还快,贏来军营门打开当王捷最后一个进入军营之后,营门哐当一声关闭,隨后咔咔咔三根巨木横在门上將营门堵得死死的。 姬仇率领將士们越过壕沟直奔最后一道土墙,战场之上杀声震天,观战台上下看的是热血沸腾。晋候笑嘻嘻的站起身来对贏开抱拳拱手说到:“贏开贤弟承让了!” 此时的贏开心中已经是无比的轻鬆,因为胜负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保住贏来的声明,就冲方才吕购的那句话,贏开已经可以感天谢地了。 齐国上卿走上高台大声说道:“诸位君上,战至此时胜负也差不多见分晓了,目前姬仇军损兵接近六百,还有百余兵力,而贏来军据险而守,损兵一百有余。现在双方兵力旗鼓相当,姬仇世子挟大胜之威兵锋正锐,贏来公子占据地利还可抵挡一阵。诸位君上耐心等待,片刻后自后胜负立现!” 吕购哈哈一笑说:“寡人还是觉得公子来会胜,我们拭目以待吧!” 高台上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隨著姬仇军的靠近,贏来军大营木墙上的暗窗突然打开,一把把强弩伸出暗窗齐射,一排排的姬仇军將士栽倒在地。但他们依旧前赴后继怒吼著酣战不止。 在姬仇的指挥下,將士们抱著圆木猛烈撞击营门。在不断的撞击下,应们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终於轰隆一声整个倒向大营里面。姬仇吶喊一声身先士卒衝进军营。他的侍卫紧紧跟在他旁边用盾牌和自己的身体保护姬仇,密集的箭雨迎面射来,刚刚衝进营门的姬仇军將士纷纷栽倒在地,裁决官不停地喊著:“阵亡,阵亡,阵亡” 当姬仇身边最后一个侍卫被判定阵亡的时候,姬仇终於衝到那杆贏字將旗跟前。姬仇停住脚步用剑指著大旗下的贏来说:“本世子说过要斩將夺旗,贏来,拔出你的剑,与我对决!” 贏来气定神閒的摸著光溜溜的下巴看著姬仇,隨后又看看左手边的王捷和右手边姬掘突。贏来慢慢说到:“掘突,某人的脑子真不知道是咋长的,都到了这番田地了还以战胜者自居,你给想个词儿夸夸某人。” 姬掘突晃著大脑袋说:“来哥,这词儿还用想吗?你教给我的那个就很好哇。弟兄们,我们一起告诉晋国世子那个词儿是啥!” 贏来军將士们一起举起右手竖起中指大声喊到:“切!” 姬仇气得浑身乱颤,儘管他不知道这个手势和这个词代表啥意思,但他也不傻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 “贏来,本世子攻进你的大营,你败局已定,不要垂死挣扎!要么你乖乖將战旗双手奉上,要么你就拔剑和本世子对决!二者必选其一,没有其他!” 贏来右臂搭载王捷肩膀上摆出一副赖了吧唧的样子对姬仇说:“我说兄弟,吹牛之前麻烦你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钱,否则丟脸的可是你自己。” 姬掘突伸手一指姬仇说:“不明白我来哥的话是啥意思吧?你回头看看!” 姬仇回头一看顿时目瞪口呆,只见自己身后躺了一地自家將士,横倒竖臥的一直延伸到军营之外。再看周围站著的全是贏来军的將士,除此之外就是好几位裁决官,晋国上卿低著头连看都不敢看姬仇。直到此时姬仇此时才明白过来,感情自己的军队全玩儿完了,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光杆儿主帅。怪不得刚才越往里走越没人拦著他,不是没那个本事而是根本没那个必要了。 姬仇转回头对贏来说:“你贏了,但是我还没死,我要跟你公平一战!” 姬掘突嘎嘎一笑说:“还公平一战,这一仗本来就不公平,你还好意思要求公平一战。完了吧,全死光了吧,就剩你一个你还蹦躂啥呀。放下手中长剑俯首就擒!嘎嘎嘎嘎嘎” 最⊥新⊥小⊥说⊥在⊥⊥⊥首⊥发! 姬掘突的笑声实在是不好听,此时姬仇听著他的笑声就好像独自在黑夜里行走时突然听到夜猫子叫一样恐怖。 贏来摸著姬掘突的大脑袋说:“掘突乖,別闹。” “哦,来哥我听你的。” 贏来看著姬仇说:“你想公平对决,本將就给你这个机会。但是你必须先打败一个人之后才能和我对决。” 姬仇一扬长剑说:“叫那人出来!” “冲啊,杀呀!” 一个细嫩的嗓音突然响起,只见从贏来身后衝出身穿皮甲的玥贏,这丫头空著两只手跑到姬仇面前之后,啥也不说抡起俩小拳拳对准姬仇的前胸捶了下去。 哐哐哐哐,玥贏的小拳拳亚赛风火轮一般不停落下,姬仇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束手无策。这怎么还手,这也下不去手哇! “喂,记仇,你服不服!” 玥贏打累了停住手掐著小蛮腰问姬仇,姬仇低头看著这仗如似玉的面庞,只觉心中哗啦一声,长久以来刻意营造的铁血雄心立即变成粉红桃心,那荒芜的內心世界瞬间开满鲜。 姬仇温柔的对玥贏说:“虽然你哥哥这种做法有些不太厚道,但是我服了,在你面前我服了。” 说完之后姬仇单膝跪地双手托起长剑送到玥贏面前,所有人都愣住了,这是要干啥?难道是求婚不成?贏来只觉一股酸味自心头升起,但是还没等贏来说话,满脸緋红的玥贏一脚把姬仇踹倒在地又踩了几脚之后捂著脸跑没影了。 哈哈哈哈,一帮人哄堂大笑,贏来上前扶起姬仇说:“舍妹就是这个性子,得罪之处还望世子海涵。” 姬仇双手托住贏来双臂说:“来,这一次我是心服口服。来,我愿跟你结为生死兄弟,不知你可否屈尊?” 姬掘突蹦出来喊到:“我也要,带我一个!” 晋国上卿连忙说到:“三位世子义结金兰此段佳话定会被后人千古传颂的。下官不才愿为三位世子证!” 其他几位裁决官俯首叩拜说:“我等愿为三位世子证!” 那还说啥,贏来本就很欣赏姬仇,对姬掘突也很是喜爱,这孩子颇有当小弟马仔的潜质,这样的人才需紧紧笼络在自己身边才是。哥仨以天地为证,在晋国上卿主持下焚香祷告之后义结金兰。序齿排班姬仇年龄最长为大,贏来比姬仇小一岁行二,姬掘突又比贏来小一岁为老么。哥仨排好顺序之后兄弟相称分外亲热,姬仇把鲁国世子、卫国世子和那位战死在营门口的齐国公子叫进来,让贏来领著大家观看著堡垒內部的布置。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这堡垒虽小但却结构合理布局巧妙,堪称防御工事中的经典之作。 几位世子大呼小叫命人把这座堡垒画了下来,甚至连整座高台的设计思路也都记录的清清楚楚。 就在哥仨领著眾人参观战场总结得失的时候,观战台上的人早已经等的万分焦急。 晋候不由自主的发问:“怎么样啦?倒地谁胜谁负?” 吕购自然是气定神閒,笑而不答。正在此时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上正是齐国上卿,他高声喊道:“胜负已定,秦世子贏来,大胜!” 观战台上下鸦雀无声,一是因为大家不敢相信贏来会胜,而是因为齐国上卿刚才对贏来的尊称猛地將秦国的地位拔高,因为齐国上卿称呼贏来为秦世子,这可能是齐国上卿因为激动所导致的口误,但是其他人却很清醒,因此没人敢於响应。 秦国不是诸侯国,甚至连国都算不上,秦国君上贏开只是个大夫,他的继承人只能被称为公子,用世子称呼贏来实属僭越,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吕购。 突然,吕购站起身来拍著巴掌哈哈大笑,隨后秦郑两国君臣一起爆发出欢呼。 吕购哈哈大笑著拉住贏开的手说:“贏开老弟,为兄贏了,你答应为兄得事可要兑现啊!” “贏开惟命是从!” 一旁的蒙义看著欢呼雀跃的人们,他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第143章吕购有女名姬姜 由六国上卿组成的裁决官匯集在一起,最后公推晋国上卿当场宣布演兵结果的时候,所有的人不得不接受得了这个事实。晋候姬费王摇著头讚嘆道“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这是真的呢?贏开贤弟,为兄好生羡慕你呀!” 不等贏开客气,晋国上卿连忙对晋候说:“启稟君上,世子已经和秦公子贏来,郑国世子姬掘突义结金兰,是臣与鲁国、卫国、齐国的三位上卿为证。世子仇为伯,公子来为仲,世子掘突为叔,恭喜君上贺喜君上!” 晋候一听喜出望外,他一把拉住贏开的手说:“贤弟咱们这是亲上加亲,今后还要多多走动才是。” 贏开连忙回答:“正是正是,今后还需兄长多多帮衬。” 当贏来、姬仇和姬掘突哥仨一起走上观战台的时候,吕购猛地站了起。,他指著贏来说:“你,你,你怎么?我明白了!” 吕购给贏来相面和给蒙义相面时的细节姬掘突这个新晋小弟早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贏来,此时贏来上前一步扶住吕购说:“齐公,天意如此,如之奈何?您的眼睛不疼了吧。” 吕购听罢楞了一下,隨即哈哈哈大笑,他拍著贏来的手背说:“果然天意,果然天意!那怪昨晚我问卜的结果呃,不说也罢。贤侄,你隨我来。” 吕购拉著贏来走到贏开面前,他满面春风的对贏开说:“贤弟,为兄要你答应的事现在就兑现吧?” 贏开看看吕购紧紧攥著贏来的手,他咽了口唾沫说:“兄长,贏开只有这一个儿子呀。这个这个,须知君子不夺人所爱。” 吕购哈哈大笑说:“为兄正想夺人所爱,贤弟你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眾人一听心中诧异,难道老吕要跟贏开抢儿子不成。晋候姬费王看看吕购攥著贏来的手,他脑中忽然灵光一现,立即转身向贏开说到:“贤弟还犹豫什么赶紧答应,快答应!” 郑候姬友也明白过来,他捅捅贏开小声说:“贤弟,齐公可是有个漂亮的闺女地,呵呵呵呵。” 贏开恍然大悟,他激动的浑身哆嗦,倒了半天气才说:“兄长所请,贏开惟命是从!” 吕购笑得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儿,他转身对所有人大声说道:“诸位,眾所周知,寡人有一嫡女名曰姬姜,可谓知书达理,温柔端庄,寡人爱之如爱惜自己的眼睛一般。寡人別无他求,只想为爱女择一佳婿,若能如愿寡人心愿足矣。哈哈哈哈,苍天不负有心人,今日寡人得偿所愿遇到了秦国公子贏来,贏来之才寡人无需多言,今日寡人豁出这张老脸,请四位国君为媒,在座诸位为证,寡人愿把爱女许配秦公子贏来为妻!不知眾位可否应允?” 轰的一声,现场一片喧譁,隨后贺喜之声此起彼伏。贏开激动的眼泪都下来了。姬姜是谁?她是齐国国君吕购的嫡女,齐国世子禄甫的亲妹妹。齐国是诸侯中的老大,世代与王室联姻,如今齐国君主居然要许配给西陲小国秦国的公子贏来,这就如同皇帝的闺女嫁给了开小饭馆儿的,这之间的差距很大很大,很大。大到了一般人连想都不敢想的地步。所有人都在羡慕嫉妒贏来,而此时的贏来却气定神閒,面色不改。这份气度让吕购更加满意,他越看贏来越是喜欢。 其他四位国君依次上前祝贺,当卫候来到贏来面前拍著贏来的脑袋说:“贤侄,你真是有福之人啊,要知道齐公之女不仅知书达理,温柔贤淑,最重要的是长得好哇,堪称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寡人早就想向齐公求取此女,没想到被你抢先了。好好好,实在是好,这才是美女配英雄呢。哈哈哈哈哈!” 贏来突然瞪大眼睛看著卫候,应为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书到此处,相必大家也清楚了,此贏来非彼贏来,他其实是蒙义。 蒙义在重生之前,他有一位酷爱诗词的战友,当时俩人是同一间宿舍。不出任务的时候,那为战友就给蒙义讲解诗词之美,別的蒙义没记住,就记住了这位战友对歷史上一位女诗人情有独钟。 这位女诗人是有才有貌身份尊贵,可惜嫁给了一个心里有別人的国君,这场政治联姻和爱情无关,从此以后这位有才有貌有身份的女诗人和那国君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而那位国君居然还是个短命鬼,早早地就薨了。害得这位女诗人帮別人养大儿子並將其扶上君位,但这个新君竟然被他的兄弟杀了,然后又是一连串的宫廷谋杀,当新君终於坐稳位子之后,这位女诗人相当於被打入冷宫,就这样孤独寂寞老死宫中,一辈子也没享受到丈夫的疼爱,儿女的孝顺,只留下几篇诗词。 其中一篇是她出嫁之前写的,诗中写到: 燕燕於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於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燕燕於飞,頡之頏之。之子于归,远於將之。瞻望弗及,佇立以泣。 燕燕於飞,下上其音。之子于归,远送於南。瞻望弗及,实劳我心。 仲氏任只,其心塞渊。终温且惠,淑慎其身。先君之思,以勖寡人。 此诗名曰《燕燕》,收录於《诗经》中的《国风·邶风》篇,作者庄姜,齐前庄公吕购嫡女。姜姓,吕氏,后嫁与卫庄公为妻,这个卫庄公就是现在站在蒙义眼前的卫候卫和的儿子,卫国世子卫扬。 蒙义看著眼前的卫候,再看看他身后一脸羡慕之色的卫扬,蒙义心里乐的噗哈哈哈的。蒙义在心里说:“这老头儿要是知道我把他儿媳妇抢走了的话,不知道还能不能笑得出来。唉,长得再美再有才华也跟我没关係,便宜迎来那小子了,这也算我对得起他。等我成了岐门门主之后,帮著贏来即位之后,我就带著闻君、灵儿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过日子。对,就这么办。等等,玥贏那丫头似乎也不错哎,这个这个,太淘气了,得调教一下才行。” 家在蒙义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感到有人在扒拉他。蒙义定睛一看只见姬掘突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 “来哥来哥,你別发呆呀,叔父叫你好几声了你都不回答,这太失礼了!” 姬仇呵呵一笑说:“掘突不要这么说你二哥,你二哥一听说要娶个美女就高兴的犯傻了,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啊。” 一句话说得眾人哈哈大笑,此时再听姬掘突那嘎嘎嘎嘎的笑声也就不那么渗人了。缓过劲来的贏开对眾人说:“齐公不嫌秦地偏远將爱女嫁与我儿,贏开感激不尽。秦地虽然偏远但我贏开就是倾尽所有也要为我儿贏来风风光光的迎娶姬姜。今天是订婚,眾位稍待,且容我以礼布置一番,以示庄重!齐公,这观战台能否借我一用?” 吕购一拍贏开肩膀说:“说这话就见外了,你我已是一家人了,什么你的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来人,帮著我的好亲家布置一下。” 既然是大喜之事,所有的人就得换上礼服以示庄重,蒙义回到贏开大帐直接就进了內帐。真正的贏来正在帐內等他。蒙义忽然觉得自己特別像那个童话里的灰姑娘,享受了片刻的璀璨和荣耀之后又恢復了真实的自己。 他伸手解下自己的鎧甲丟在一边,回头一见贏来还呆呆的如木头人一样站在那不动,於是蒙义催促道:“快点啊,你老丈人等著你呢。” 贏来慢慢揭下面具,此时在帐中两个身材长相毫无分別的少年面对面站著,只是一个意气风发昂扬向上,一个垂头丧气心灰意懒。 蒙义捧著贏来的脸问:“怎么了?” 最⊥新⊥小⊥说⊥在⊥⊥⊥首⊥发! 贏来:“没怎么,不想去见人。” 蒙义:“老吕的眼睛是挺毒的,要不这次我替你。说好啊,迎亲的时候必须你自己去,別丧气以后我好好教你你好好学,你一定会超过我的。” 贏来抬起头来眼里满是希望的看著蒙义问:“真的吗?你觉得我真的行?” 蒙义点著头说:“你不行就没人行了,你只需想想要是被贏鈹得逞你母亲怎么办,你妹妹怎么办,那些希望你好的人怎么办?你父君该有多伤心!多想想他们你就会浑身充满力量!我们需要你,需要你成为一个英明勇武的君上,你一定能做到的,一定的!而且我向你保证,等我掌握了一股力量之后我会帮著成为君上,我还要帮著你立国,帮著你爭霸天下!即將很美的还会写诗,和你很般配,为了她你也要努力呀,知道吗!看著我,我们是兄弟,我们说好了不离不弃的,你要是敢自甘墮落小心我不认你。不仅不认你,我还要打死你!你给我振作起来!” 贏来努力地点著头,眼泪不断的淌下来,但他的脸上却在笑,无比开心的笑。 “狼刺,其实我心里喜欢的就是姬姜,我见过她。她好美,美的让我不敢直视。此生若能娶她为妻,贏来死而无憾!我听你的,我一定振作起来,奋发图强,我不会再忍让再软弱了。为了姬姜我也要成为和你一样的个人!” 蒙义故作气恼的说:“我可是你兄弟,我为你做了那么多还不如一个姬姜,唉,伤心啦,別理我,让我一个人静静先。” 贏来笑著捶了蒙义一下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可你就是不好好说。狼刺,这次还得你上。老吕呃是岳父大人眼里不揉沙子,我一露面他就能认出我来,所以还是你上。” 蒙义想了想说:“我感觉,老吕好像知道点什么了,但又不清楚他到底知道什么。这相面摸骨之术真有这么神奇?” 贏来:“不管神不神奇,其实人和人之间就是那么一层薄薄的面子,只要不捅破谁管那面子后面究竟是谁!” 蒙义竖起大指赞到:“经典,以后咱俩得事事小心。姬仇告诉我,昨晚有人向他通风报信!” 片刻之后,贏来走出內帐,他刚一出来就看见贏开站在面前。贏开伸出双手把贏来揽进怀里轻轻说到:“你母亲急著找你,她想给你换上最新最好的礼服。你母亲平时待你苛责了些,但却是为你好,让著她点儿。” “孩儿记住了,父君。” 贏开拉著贏来的手走出大帐,蒙狼刺隨后出了內帐走进贏来的帐篷內。內帐的一个角落里,把身体蜷成一团的玥贏用两只小手堵住嘴巴,一双大眼睛骨碌碌乱转。本来她是想藏在內帐里猛地蹦出来嚇唬一下贏来,哪知道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玥贏坐在角落里想:“原来狼刺长得和哥哥一模一样,这將来让我怎么分清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夫君呀,难道要我把他们扒光了才能分清吗?噫,羞死人了呀~~~~” 第144章 大国之威 古代的传统婚俗讲究“三书六礼』。所谓三书即聘书:订亲之书,男女双方正式缔结婚约。纳吉(过文定)时用。礼书:过礼之书,即礼物清单,详尽列明礼物种类及数量。纳徵(过大礼)时用。迎亲书:迎娶新娘之书。结婚当日(亲迎)接新娘过门时用。 所谓的六礼, 指纳彩、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亲迎。按现今的语言来解释,纳彩是择配、提亲的意思。也就是俗话所说的“说媒”。问名,即所谓的“討八字”。在古代和今天的婚俗中,討回姑娘的出生年、月、日、时,要请阴阳先生推算。只有男女八字相合、才可以定亲。古代的问名习俗,还含有问清姑娘是谁生的,即问清是亲生的还是收养的是正室所生,还是继室所生。封建时代为求婚姻的门当户对,问清嫡庶关係是至关重要的。纳吉,指提亲。 一般来说,男女双方的八字相合,得了吉兆之后,就认为婚姻可以成立。男方將这一事实告诉女家,谓之纳吉。纳徵,即现今所说的“送彩礼”、 “送嫁妆”。“征”的意思是成功。送彩礼之后。婚姻就算成立了。未送彩礼时,婚姻未必成立。请期,指择定娶亲的日子,用口头或书面的形式通知女方家,就是俗话所说的“送日子”。娶亲日期要徵得女方家同意,所以叫“请期”。亲迎,指娶亲。男家派人或亲自迎娶新娘。 齐、秦现在只是定亲因此只需订亲之书、过礼之书,纳彩、问名、纳吉、纳徵即可,因为贏来还未成年因此要等到贏来加冠之后再行请期之礼。 观战台上张灯结彩,齐、秦两位国君身穿礼服坐对面而坐,晋候鲁候、卫候、郑候在二人之间就坐充当媒证,秦君夫人申怡也是盛装出席坐在贏开身侧。吕购一见申怡哈哈一笑说:“弟妹还是如此年轻,真叫为兄羡慕。为兄更羡慕你们伉儷二人生了个好儿子呀,从今以后你我两家要多亲多近。” 申怡施礼答到:“多年不见,兄长风采依旧,当年在镐京曾一睹兄长风采至今记忆犹新。不想如今能与兄长结为姻亲,小妹心中喜不自胜。兄长且请放心,小妹定会待姬姜如己出。” 吕购听罢笑著说:“好,若是申候知道此事,定会喜出望外的。” 申国是一个老牌的诸侯国,其建封歷史可一直追溯到殷商时期。周武王伐紂灭商之时,申国国君审时度势追隨武王灭商兴周算是开国功臣,因此保住了富贵荣华。又因为申国地处对抗犬戎的最前线,是大周王室的一道屏障,因此备受周王室信赖。 当今申候名曰姜寧,是当今周王姬宫湦的王后以及秦君夫人申怡的生父,周太子姬宜臼和秦公子贏来的外公。从申候的姓来看申国和齐国算是同宗,因此申怡称吕购为兄长也是恰如其分的。 申国地处边疆和犬戎长期对抗,因此一直以来算是兵强马壮。当今申候姜寧与周王室关係密切,在周王朝中身兼要职,负责王室宗族事务,虽不问朝政但却是可以左右王室宗族要务的实权派人物。 申国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歷代国君都有漂亮的闺女,而且喜欢把闺女嫁的到处都是。犬戎大狼主翟桓和申国大夫费仲相约调停西戎和秦的纠纷时就曾说过此事,翟桓的高祖母就是当时申候的闺女,所以翟桓的血脉中还有申候的基因。 当今申候姜寧更是了得,把嫡长女嫁给了姬宫湦成了王后,把庶女申怡嫁给贏开成了君夫人。不得不说姜寧眼光独到手段高明,反正不管將来如何,申国总有依仗,也正因为如此申候在诸侯中也是很有地位的。从这层关係上讲,吕购把爱女嫁给贏来也不算是下嫁,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身披红绸的百里棲张固走上观战台將手中订亲之书、过礼之书,双手递给同样是身披红绸的齐国上卿。齐国上卿將订亲之书、过礼之书呈给吕购,吕购看过之后,提笔写上自己的名字。一时间,台上台下欢声雷动。 此时,身穿礼服的贏来在姬仇和姬掘突的陪同下来到吕购面前行叩拜之礼。吕购眉开眼笑的使出双手虚扶贏来,嘴里不停地说著:“快免礼,快到岳父身边来。” 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更何况吕购一眼就相中了这个贏来呢,现在吕购怎么看贏来怎么舒坦,恨不得立刻就把闺女送过来当场就让小两口拜堂成亲。 姬掘突紧挨著贏来坐,这孩子许是高兴过分了歪著头问吕购:“齐公,您还有闺女吗?” 眾人听罢无不捧腹大笑,吕购笑眯眯的看著姬掘突,说实话吕购这次来没想到会遇见贏来、姬仇和姬掘突,一开始的时候他对姬仇很是青睞,但在见到这个贏来之后就改了主意。不过他还是非常欣赏记仇和姬掘突的,所以他对姬掘突这么冒失的问话並不在意。 吕购笑问姬掘突:“你有此问,意欲何为?” 姬掘突答曰:“小子想和秦公子来成为兄弟加亲戚的关係。” 眾人听罢无不讚嘆姬掘突聪明,晋候姬费王不住的给自己的儿子姬仇使眼色,但是记仇只是回了父亲一个儘管放心的眼神,隨后姬仇的目光转向了贏开和申怡身后的玥贏。晋候顺著儿子的目光一看顿时心中瞭然,他摸著鬍子得意的想著美事儿。 订婚之礼已成,贏开这次算是送了一份大礼,本来是用来朝贡天子打点眾卿的礼物拿出一大半做了聘礼。这分量就算是那些老牌的诸侯看了都眼红,吕购就更加满意,由此可见对这桩婚事双方是极其重视的。 古人有了喜事必须大吃大喝以示庆祝,所以贏开立即命人大摆筵席宴请眾位嘉宾。就在眾人兴高采烈之时,一队骑兵护卫著一辆马车来到观战台前,眾人一看旗號发现竟是天子特使。 各国上卿连忙起身迎接,车上下来一人,长袍高冠一派重臣气度。此人面色过白留著长须,面貌还算清正唯一不好的是长了一双三角眼,一看就是个颇有心计之人。 此人名叫尹球,其父是周宣王时期的名臣尹吉甫,而他自己也是当今周王姬宫湦的心腹之臣,官居大夫之职和周王的另一位心腹上卿虢石父属於一丘之貉。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能被姬宫湦重用又和虢石父同气连枝的人能是好人吗?他就是一个谗諂面諛,贪位慕禄之辈。惟王所欲,逢迎不暇之徒。 尹球迈步走上观战台拱手一礼说到:“臣奉大王之命,有事问询齐公。” 尹球这个態度让几位国君不禁暗暗皱眉,尹球又不是瞎子难道看不见这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吗?就算受天子所命,也不能用这个態度说话,你至少先问清楚有何喜事,祝贺一番之后再说正事才对。 吕购眼皮都没抬的说:“王上有何事相询?” 吕购的態度十分冷淡,按理他应该请尹球就坐之后再问,但还既然尹球无礼在先,吕购也犯不著上赶著给尹球脸面。 尹球愣了一下,显然没行到吕购竟然跟这样对他。此时郑候姬友站了起来说:“有事坐下细说,来呀,为因大夫置席。” 姬友是周宣王的异母兄弟,论辈分是当今周王姬宫湦的叔父,他虽然也不满姬宫湦的所作所为,但毕竟是同枝同脉,关键时刻还是要维护姬宫湦的顏面的。 以姬友的身份地位,出面调节一下吕购和尹球之间的尷尬气氛是很合適的。尹球若是识相此时就应该婉转一些,先把气氛化开再说正事。但是尹球却一甩袍袖哼了一声坐了下来。眾人一见无不侧目,郑候气得坐回远处不发一言。 吕购瞥了一眼尹球说:“大夫请问吧。” 尹球摇著脑袋说:“大王问,齐公既已到了镐京东门为何不入朝覲见大王,却绕城而走?” 吕购:“寡人想和诸位老友敘旧,难道这也有错?” 尹球嘿嘿一笑说:“故友相逢把酒言欢人之常情,岂会有错。只是今时不同以往,大王急招诸侯覲见是为了摆出告天大阵为天下百姓祈求福祉。齐候不至大阵就缺了一角,大王心中著急故有此一问。” 吕购哼了一声说:“寡人尝闻圣人云:民失作业而大饥饉,洪水肆虐而山稜崩,实乃天子失德所致。王上不警醒自身却要摆什么告天大阵,不知是谁出的此等亡国之策!” 吕购声如洪钟,说出的话也是掷地有声,不仅是尹球听了瞠目结舌,其余人也都是心中一惊,隨后对吕购暗暗佩服。贏来挨著吕购自然是看得明白听得仔细,吕购说这话的时候是满脸的不屑,贏来心中暗暗大讚:“老吕真敢说,这话说的解气!老吕威武!” 最⊥新⊥小⊥说⊥在⊥⊥⊥首⊥发! 这一路走来,贏来早已將周王姬宫湦的所作所为以及大周百姓的苦楚看在眼里。洪水肆虐歧山崩塌这只是自然现象的巧合,姬宫湦不警醒自己远小人近君子任用贤臣善待百姓,却信什么术士之言弄个什么告天大阵,兴师动眾不说更加重百姓负担,这不是雪上加霜,本末倒置吗?所以贏来对吕购说的话是一万个赞同。 现场一片安静,尹球也没想到吕购会这样说。这也就是吕购,要是换成別的诸侯敢这么说,尹球早就蹦起来大声斥责,但是面对吕购尹球却不敢,別说尹球不敢就连姬宫湦对吕购也是心里在恨,脸上却不敢有任何表露。齐国是大国强国,诸侯之长不时瞎叫的,必得有那个本事有那份实力才行。恰好,吕购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实力,所以他敢这么说。 尹球咽了口唾沫,心中暗暗后悔刚才自己不应该摆架子,此时连一向和王室亲善的郑候都不出面解劝了。尹球转转眼珠隨后换了副笑脸说:“齐公,本官见这里张灯结彩不知有何喜事?” 吕购白了一眼尹球说:“今天是寡人爱女定亲之期,你若真心祝贺就留下喝一杯!” 尹球脸色一变问到:“请问齐公定亲的可是齐君主姬姜?” “正是!” 尹球猛的站了起来说:“齐公糊涂哇,贵君主身份尊贵,早已进入王室眼中。大王和褒贵妃有意向齐公提亲將姬姜许配王子伯服,齐公怎可私下做主將姬姜君主许配他人?” 吕购啪的一拍桌子喝道:“寡人爱女许配何人寡人说了算,难不成还得是先问问你!” 此时吕购鬚髮皆张二目圆睁,他虽然是坐在那里却如一头暴怒的雄狮,隨时会爆起伤人。尹球嚇得后退数步,当他稳住心神之后一甩袖子转身就要走。刚走两步尹球忽然停住,他转身问吕购:“不知齐公將姬姜君主许配何人?” 不等吕购回答,贏来猛地站起身来手扶佩剑大声说道:“就是我,秦公子贏来!” 呼呼两声,姬仇和姬掘突也同时站起身手扶佩剑眼睛死死盯著尹球。尹球嚇得后退数步,不料一脚踩空惨叫著从观战台上滚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眾人一片大笑,吕购笑得最为开心。看著尹球狼狈而逃之后,吕购举起就被喊道:“诸君,不要被奸佞小人扰了我们的雅兴,诸君同饮一杯!” 眾人举杯共饮,吕购搂著贏来的肩膀笑得合不拢嘴。贏开低声对身边的申怡说:“现在你明白寡人为何不让你跟王后提准秦立国之事了吧?这次除了给王上的贡品还有给王后和太子的礼物之外,其他人皆不打点!” 申怡吶吶的问:“这,这合適吗?” 贏开自负的回答:“没什么不合適的。” 第145章朝天子(上) 镐京是周朝的国都你实际上是有两座城组成的,一为丰京和一为镐京因此並称为“丰镐”。这座都城也是华夏歷史上最早被称为“京”的城市,作为西周首都沿用近三百年,又称宗周,现在的位置大约是在陕西省西安市长安区。 周文王灭崇(位於陕西关中,夏禹之父鯀所封之地)后,在灃水西岸营建丰京,將都城从岐周迁至丰京。周武王时又在灃水东岸建立了镐京,即《诗经大雅文王有声》篇载:“考卜维王,宅是镐京”。丰京是宗庙和园囿的所在地,镐京为周王居住和理政的中心,合称丰镐。 丰镐是华夏歷史上第一座规模宏大,布局整齐的城市,开创了华夏城市平面布局方整、宽畅、宏伟的先河,建构了华夏城市平面布局的总规制,成为后来歷代王朝的都城以及重要城市总体布局的典范 。丰镐两京是华夏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座城市 ,也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城市,同时又是周礼的诞生的地方。 那么这座城市究竟是什么样的呢?据《考工记》记载:“匠人营国,方九里,旁三门;国中九经九纬,经涂九轨;左祖右社,面朝后市,市朝一夫。” 这里的国指的就是国都。总体上是一座方形的城,即方方九里之城。其总体布局为城的每面有三个城门共计十二门。有南北向的街道九条,东西向的街道九条,这就是九经九纬。也就是说,通向每个城门都有三条平行的街道,构成左出右入,车从中央的街道格局。 所谓经涂九轨,指经纬之途皆“容方九轨,轨谓辙广……凡八尺……积七十二尺,则此涂十二步也”。按照一步按一米四米算,则每条街道的宽度为十六米左右。 左祖右社,指祖庙建在东边,社稷坛建在西边,左右对称。面朝后市,指朝廷要建在王宫南面,或指宫殿大门向南,市场要建在王宫北面,即朝廷在前,市场在后。 市朝一夫,指市场的大小如一卿大夫的封地,即方百步,东西、南北各长一百四十米左右。由此证明,周代对市场的设置已极为重视,划出一定区域作为交易市场。这种布局在当时是最理想的制度,即“左者人道所亲,故立祖庙於王宫之左;右者地道所尊,故立国社於王宫之右;朝者义之所在,必面而向之,故立朝於王宫之南;市者利之所在,必后而背之,故立市於王宫之北”。 除上述街道、祖庙、社稷坛、王宫、市场外,其余的地区应该就是居民区。对居民区如何称呼怎样划分,《周礼》並未提及。但是按照方形城市的惯例和周原考古所挖掘的早周的房屋遗址看,应该是方形的小区,可能以“里”相称,因为“閭里”是华夏人对居住区的最早称谓。 当这座宏伟的城市出现在蒙义眼前的时候,蒙义不禁为震惊了,但在震惊之后蒙义却皱紧了眉头。他终於知道什么叫做告天大阵了。所谓的告天大阵其实就是让那个各路诸侯按照指定的位置围著镐京排好队形,隨后按照城楼上彩旗的指示开始绕著城墙行进,一会顺时针一会逆时针。诸侯眾多每位国君所带的军队不能超过限制,但架不住诸侯数量多林林总总大大小小的诸侯军队加在一起可也不少了。统帅不同號令不一,有看见旗號闻令而动的,有的没看见还停在原地发愣的。旗帜变换调转方向时乱子更大,有的诸侯军是先停下然后后队边前队,这还算是比较聪明的,有得诸侯军是整个军队来了个原地大掉头。这就不可避免的和后面的诸侯军撞在一起,一时间镐京城外人喊马嘶乱成一锅粥。 只是混乱还不算什么,蒙义还看到为了摆这个告天大阵,镐京城外三十里內所有的百姓村落都被拆除,田地均被划为禁地,那青青的秧苗、肥沃的良田就这样被千军万马践踏的不成样子。还有那些被迁移的百姓,背著自家那少得可怜的財务,扶老携幼被军队押解著不知迁往何处,一路上嚎哭之声响彻天地。这些百姓本来世代居住在王都周围,过著有田有屋的悠閒日子,没想到如今家宅被毁,田地充公,瞬间从小富之家变成了穷光蛋。而且还不知道將被赶到哪里,也不知道新的地方有没有房屋居住有没有田地可以耕种,百姓们面临著挨饿受冻的悽惨命运。面对如狼似虎的军队和官吏,百姓们是敢怒不敢言,唯有看著被毁的家园痛哭流涕。 这悽惨的场景任谁看了都会心酸落泪,但是站在城墙上的一帮身穿锦衣的人却指著城外哈哈大笑。镐京正门的城楼上彩旗招展乐声阵阵,一桿大旗下站著上卿虢石父,他正按照城楼上周王姬宫湦的意思,一会儿將大旗向左摆摆,一会儿又把大旗向右挥挥,城下诸侯只得按照大旗指示的方向来回行进,那样子就像是一群拉磨的驴。 城楼上的周王姬宫湦、宠妃褒姒、王子姬伯服一边喝著酒听著曲儿,一边看著城下乱糟糟的一片,不时发出哈哈哈的大笑声。城下的各国国君看著城上那些指手画脚哈哈大笑的人,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但是他们不敢表现出不满,因为镐京周围驻扎著大周的精锐部队“六师”。 这支部队的最高统帅是本应该是周王本人,主將应该是歷代周王最信任兄弟,但是隨著时间的推移,这支军队的指挥权逐渐交给歷代太子。但是现在,这支军队却分成了好几个派系,其中有王太子姬宜臼的亲信,有王子伯服的亲信,还有姬宫湦的同胞弟弟莫国国君姬望的部分亲信。如今太子姬宜臼失势,六师內的亲信逐渐被王子伯服的亲信取代,所以如今六师的实际统帅应该是王子伯服。 正在悠閒的喝酒听曲儿的姬宫湦看见远远来了一大片人马,代表国君的大纛竟有六面之多,姬宫湦问身旁的大夫尹球:“那一片是哪家诸侯?” 尹球看了看回到:“启稟王上,那是齐国、晋国、郑国、鲁国、卫国,还有西垂大夫贏开的旗號。”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姬宫湦听罢哼了一声说:“吕购老贼以诸侯之长自居,这一次竟然不从调派绕城而走。呵呵,想必是如今也害怕了,纠集一些诸侯一起返回,打量著予会法不责眾。这老贼当真可恶!” 尹球靠近姬宫湦耳边说:“那老贼还做了一件更可恶的事,他把姬姜许配给的贏开的儿子贏来。王上,姬姜可是您和褒贵妃早已定下的王子伯服的正妃呀,那个贏来算个什么东西。这老贼居然把姬姜许配给他,这是根本没把王上放在眼里。” 姬宫湦还没说话,王子伯服立即蹦起来喊道:“尹球你说的是真的吗?吕购真的把姬姜姐姐许配给了那个什么什么来?” “是啊王子,臣当时就提醒那老贼这么做不妥,可那老贼缺说,闺女是他的许配何人他说了算。王子,那老贼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啊!” 王子伯服气得满脸通红,他挥舞著双手吼道:“父王、老贼欺我太甚,请父王准许儿臣调集六师杀了那个老贼!” 姬宫湦想了想说:“我儿莫恼,如今各路诸侯匯集镐京,你这样做会让各路诸侯人人自危,若是闹出乱子来就不好了。你不要著急,父王自有办法治他。尹球,那老贼既然不愿取悦予,那就让他和他那些走狗到三十里外安营扎寨吧。” “王上,郑候对您还是忠心的,郑候还是留在原来的位置吧。” “嗯,是应该给王叔些脸面,就按照你说的意思办吧。” 姬伯服小声告诉尹球:“你把那老贼还有那个什么来,都安排到流民的营地附近安营,你可明白?” “臣明白。” 镐京城外贏开等人看著这乱糟糟场面,恨不得马上掉头回去。周王是天子是天下共主这不假,但是也不能这样把诸侯当猴儿耍呀,这还哪有一点天子的威严。贏开等人也知道为何吕购会绕城而走不见周天子的原因了,被说是吕购,就是贏开也肯定会那么做的。 在订婚之后,贏来仔细考虑一番之后,决定在公开场合都让蒙义代替自己,因为这些场合大部分时间吕购都在,而且姬仇和姬掘突这哥俩这几天也是黏著蒙义,贸然换回来恐怕出现意外,所以现在贏来扮成蒙义的模样戴上面具,而蒙义就以贏来的面目出现在眾人面前。 此时,蒙义、姬仇、姬掘突和其他两位世子聚在一起商议一番之后,蒙义催马来到吕购面前说:“岳父,为今之计我们还是不要上前了,我们另择地址安营扎寨吧?” 吕购点点头说:“我正有此意,我们走!” 还没等人马掉头,一队天使来到眾人面前,为首的还是尹球。 最⊥新⊥小⊥说⊥在⊥⊥⊥首⊥发! “大王有命,命齐公、晋候、鲁候、卫候、西垂大夫贏开於城西三十里处安营,不得有误!王上请郑候进京。” 吕购呵呵一笑对蒙义说:“贤婿看见没有,大王还真是体恤我等啊!” 郑候对尹球说:“劳烦尹大夫稟告王上,如此做实为不妥,不如赶紧停下召见诸侯要紧。” 尹球呵呵一笑说:“郑候,这是大王的意思,臣觉得您还是听得好。” 郑候皱皱眉头,转身对吕购等人拱拱手说:“诸君稍安勿躁,待姬友劝諫大王。” 吕购摇摇头说:“我劝你还是別费那个劲了。” 姬掘突说:“父君,您进城面见王上,孩儿要和大哥二哥在一起。” 郑候知道自己儿子是个倔脾气,认定的事九头牛也拽不回来,於是姬友对贏开说:“掘突就烦劳贤弟照料了。” 贏开:“兄长放心,断不会让掘突受了委屈。” 尹球哼了一声打马而去,郑候无奈的带著卫队跟著尹球走了。当吕购蒙义等一行人来到指定营地的时候,所有人全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 第146章朝天子(中) 只见在河畔潮湿洼地內,搭起了一座座小窝棚,这些窝棚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头。在窝棚的外面,很多衣衫襤褸面有菜色的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空地上晃悠,有的甚至就站在泥水里。当这些人看到蒙义他们这一队人马靠近,很多人快速的钻进窝棚,只剩下一些老人站在那里。这些老人形如枯骨,双眼中充满绝望的目光,那一双双满是死气的眼神,让蒙义一行人感到头皮发麻。周围的空气中充满腐朽怪异的味道,若不是亲眼所见,蒙义很难相信在国都附近竟有这样好似人间地狱一样的场景存在。 越往前走景象越是悽惨,蒙义竟然还看到在路边堆著一卷卷裹著草蓆的死尸,这些死尸沿著道路俩侧延伸出去,单看起来似乎不多,但是这条路没有尽头,那些尸体也似乎是没有尽头一样。 蒙义勒住马来到路边向洼地里看去,只见那数不清的窝棚旁边也能看到尸体。这些尸体男女老幼都有,就那么放在那里,有的甚至就泡在污水里。这些尸体还不如道路两边的的那些尸体,那些尸体好歹还有块草蓆裹著,而这些尸体啥也没有,就那样摆在那。蒙义甚至看到一些活著的人,正在从尸体上扒衣服。所谓良心丧於困地,那些还活著的要不是被逼急了应该也不会干这样的事。 蒙义:“这都是些什么人,没人管吗!” 姬仇:“太惨了,王都周围怎会有如此悽惨的景象!” 姬掘突:“找个人问问,那来了一辆车。喂,你站住,本世子有话问你。” 这是一辆靠人拖动的板车,拉车的是个四十余岁的汉子,他一脸麻木的表情、眼神空洞犹如活死人一般。听到姬掘突叫他,那汉子抬起头来看著姬掘突,姬掘突瞬间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姬仇和蒙义连忙上前一看,险些吐了出来。原来那赶车的汉子的鼻子和两只耳朵被割掉,许是因为没得到及时医治,那伤口已经溃烂腥臭的脓水不时从伤口里流出。 蒙义忍住噁心问到:“这位大哥,你这是怎么弄的?” 男人看看蒙义哥仨,毫无神采的眼神逐渐亮了起来,隨后那双眼逐渐爬满血丝,此时这个汉子跟刚才不一样了,刚才他想活死人,现在他更像一个恶鬼。 蒙义后退一步手按剑柄,姬掘突和姬仇也是这样的动作。 “三位公子不要见怪,我儿子不会说话。” 从汉子身后传来微弱的声音,这汉子转身看著板车,蒙义哥仨的眼神跟了过去,只见板车上躺著一位鬚髮皆白的老人。这老人年纪不小了,头顶的头髮都快掉光了,他这个年纪本应该是在家中颐养天年享受儿孙绕膝的美满生活的时候,但如今他却骨瘦如柴,躺在板车上一动不动。若不是他还在喘气,若不是他刚才说话,蒙义还以为他就是一具死尸。 蒙义慢慢来到板车边问:“老人家,你们是哪里人,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死人?” 老人喘了口气说:“这些人都是王都附近三十里內村中的乡亲。大王一声令下,將我们从家中赶了出来,说是要徵集土地摆什么告天大阵。我们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我们的祖先都埋在这里。如今家没了田地没了,赶我们走的官吏也没说让我们去哪,今后靠什么过活。他们把我们赶到这里就不管了。说什么自生自灭,听天由命,但就是不让我们回家。赶我们出来的时候,家里的粮食,財帛衣物家畜都没让拿,说是留给诸侯军队充作军资。我儿上前跟他们理论,却被他们割掉双耳、鼻子和舌头。我这儿子算是废了,要知道他年轻时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俊小伙哇~~~~~” 蒙义看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的老人继续问:“那您这是要去哪呀?” 老人说:“儿子废了,儿媳被官府的人抢跑了,孙子孙女和老伴饿死了。我也快不行了,反正也要死了我想死的离家近点儿。” 蒙义实在问不下去了,还用问嘛这就足够了,眼前的一切和老人的几句话就把事情说得很清楚了。那汉子拉起板车继续向前走,他就那么直愣愣的往前走,不躲不避,几位国君和眾多军士不由自主的给他和板车上的老人让开道路。板车上的老人费力的抬起枯骨一样手臂向著吕购拱手。 “里正王三拜见齐公。” 吕购惊讶的问:“您认识寡人?你是里正?” “十五年前齐公朝覲先王路过我村,因战马受惊误入良田踩坏秧苗,齐公当时就命人將我招来,按十倍价钱给了赔偿。王三和那田主深受感动,执意请齐公到村中喝酒。那时的日子真好,家家有余粮顿顿有肉吃。那一次齐公喝醉了还拉著老汉的手唱歌呢。” 吕购跳下马来来到车边握住老人的手仔细一看,他想起来了,这个老人因为善於种田还曾受过先王的召见,先王赏了他一头牛四只羊,当时可把很多百姓羡慕的要死。 吕购问:“您的家也被拆了?”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拆了,啥都没了。” 吕购:“那些村相邻呢?” “死的死逃的逃,死不了也不知道往哪逃的就留在这等死。” 吕购扭头大喊以声:“快拿吃的和水来,叫医官给这孩子治伤!贏来、姬仇、姬掘突,你们三个领人人到前面看看有没有乾净开阔的地方,找到之后就地埋锅造煮粥,我们隨后就到!” 蒙义哥仨也不答话翻身上马带著人疾驰而去,哥仨在马上看到一片片低矮的窝棚一眼望不到头。垃圾污水横流,蚊蝇成片的飞舞。那些吃不上喝不上的人住在这种地方,不死人才见鬼了呢。蒙义甚至看见在一间窝棚里,死了的人和没死的人,烂了的和正在烂的都堆在一起。 那些还有口气的感觉到有人经过,便伸出鬼爪一般骯脏的手拼命摇晃,这幅惨景稍有良知的人看到都会忍不住闭上眼睛。 过了这片窝棚区,前面的状况稍好,可也仅是稍好。窝棚依旧是窝棚,只不过因为位置比较高,没有污水也没有那么多蚊蝇。这些人大概是最近被驱赶过来的,身上的衣服还算齐整,见到蒙义哥仨过来还知道跪下来行礼。 蒙义勒住战马对蒙放说:“小放,你领人寻找木柴堆在那处空旷的河滩上,然后先把道路两侧的死尸全部弄到这里焚毁。再这么下去就会產生瘟疫,到那时一死一大片,还会危及镐京城里百姓。大哥你带人把这里的人和那边边的人隔开,千万不要让那边的人过来,如果他们硬要过来,你就告诉他们,让他们耐心等待,我们隨后就给他们发吃的。” 蒙放姬仇领命而去,蒙义又对姬掘突说“掘突,你把咱们刚才路过的那些地方的活人都集中到高处,告诉兄弟们不要去帮他们,让他们自己抬著病人,集中之后立即点起火堆让他们围在火堆边別到处乱跑!” “知道啦二哥!” 蒙义打马向前,再往前走不到三里就看见河道拐弯处的河岸上有做土塬,不知何故不长草也没有树显得很是乾净,地方也够大,於是他领著人来到这片土塬上。 到了土塬才知道,这地方真的够大也够平整,一看就是被人精心修整过的而且这里的地表像是被人用重物夯实过,直到现在踩在上面还是那么的坚硬。站在土塬上举目四望,一脉青山蜿蜒东去,一条碧水绕山流淌,这还真是个好地方。 “来人速速稟告齐公,其余人隨我扎营。这块地留给自己人,地势低一些的草地留给那些百姓,注意不要要让他们的营地靠近水源!” “喏!” 將士们砍树的砍树割草的割草,纷纷忙碌起来。没过多久大队人马赶到,大家一看蒙义选的这个地方纷纷赞好。人多力量大没一会功夫,五家的大营迅速建好,而蒙义那边的留民营一边建著,一边开始埋锅煮粥。五位国君纷纷拿出粮食送到留民营,流民人太多没那么多帐篷,只好建起简易的木棚,但就算这样也比那窝棚强太多了。布置好一切后蒙义跳上马背往回跑,不多时那些状况稍好一些的流民陆陆续续被送到留民营內。 这些百姓一见有吃的,纷纷瘫倒在地痛哭失声。一时间哀怨之气冲天而起,悲切的哭声令闻者落泪。 吕购、贏开、姬费王、姬弗湟、卫和带著人手过来帮忙,张固成了现场指挥,他把这些状况较好的人安排在营地最好的地方,这样做似乎有些残忍,但这的確是最有效的方法。因为那些状况悽惨的人能活下来的机率已经隨著时间的拖延而越来越小,五家带的粮草也不多,流民又太多有限的粮食只能先救那些希望最大的人。 渐渐地一些衣衫襤褸的流民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这是经过蒙义筛选的,这些人上除了被饿的没人样儿之外,基本上没有其他疾病,而且年纪都不大,这些人被安排在另一处留民营內。姬仇率领士兵回到营区附近,他带著人砍树伐木建起了一道木墙,幕墙中间是一座宽大的木门,幕墙之內建起了哨塔。 姬费王大声问姬仇:“仇儿,你为何建木墙搭哨楼?” “父君,流民太多,贏来怕夜里这些流民哄抢物资,同时也是防范別有用心的人!” 吕购点头赞到:“贏来心细,这么做是对的,防流民是假防奸佞暗算才是真。” 当进入营地的流民开始进食的时候,远方腾起了滚滚浓烟。不少流民哀哀痛哭起来,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在焚烧那些尸体,在焚烧他们死去的亲人。 最⊥新⊥小⊥说⊥在⊥⊥⊥首⊥发! 蒙义骑著快马跑进营门直到吕购和贏开面前他才翻身下马。 “岳父、父君,不知怎的有好多流民再向这里聚集,大部分都是衣衫襤褸的百姓。长此下去怕是粮草不够用,需要多买些粮草才行。” 贏开说:“百里棲,立即带人去镐京筹粮。” 吕购:“且慢,还是到別处筹粮吧,哪怕是多跑些路也別去镐京。” 贏开一愣隨即恍然大悟,连说对对对。於是五国上卿亲自率队四处筹集粮草物资,吕购擦著眼睛说:“各位,这些百姓要是没人管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了。要知道在镐京周围別说是田地,就连一只耗子都是有主的,这些百姓到哪里去谋生啊。我们在他们还能吃几顿饱饭,我们走了之后呢?他们怎么办?” 贏来上前一步说到:“岳父、父君、各位叔伯,来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吕购:“但说无妨。” “来觉得,这些百姓不能任其自生自灭,秦地虽处偏远疆域不大但百姓不多,还有不少荒山荒地没人开垦。我想是不是把这些百姓都送到秦地,如此一来他们有了土地就能自食其力,只需一两年就不用官府救助了。” 吕购一把包住蒙义说:“好哇好哇,这太好了,你有眼光,有眼光啊!” 贏开面联通红的说:“张固,寡人命你主持此事,王捷、歷显从旁辅助。带这些人体力恢復一些之后,就分批送往秦地。” “喏!” 贏开对其他四位国君抱拳说到:“各位兄长,从现在开始这些百姓都是大秦子民,开在此感谢各位兄长援手之恩。” 吕购大手一挥命人將贏开送的聘礼还回了一半给贏开,贏开说什么也不瘦收,但在吕购一再的坚持下还是收了,另外三位国君也或多或少资助了一些,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这些流离失所的百姓都属於大秦子民,在被送回秦地之前的所有销都將由贏开负责。但这些百姓会跟著贏开走吗?事实是这些白象全都愿意,那位老里正王三起了很大作用,他把认识的里正聚到一起商议一番之后,几十个里正跪在贏开面前叩拜新主。 贏开问:“大秦虽然偏远,律法有些严苛。但只要是循规蹈矩,踏实肯乾的人就绝不会饿肚子。你们既然愿意跟著寡人走,那么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好大秦子民了!” 几十位里正正要叩谢,蒙义说话了:“个位里正立即组织百姓到张上卿那里报备,个位里正要將这些人中工匠、夫子、郎中、兽医总之是有一技之长个人先报上来,隨后就是老幼孤寡。我知道用很多人家破人亡了,也请眾位里正发个善心,能凑在一起过的就撮合一下。世道艰难,大家互相扶持著活下去,挺过这道难关就好了。” “谢君上大恩,谢公子大恩!” 掌灯时分,丹霞宫內,王子伯服懒散的靠在榻上问尹球:“那老贼和那小贼现在干嘛呢?” 尹求嘿嘿一笑说:“他们正在救助流民,管吃管住。呵呵呵,凭他们几个想养活那么多流民,那是痴人说梦!” 姬伯服得意的点点点头说:“那老贼这会落入我的圈套,不把他坑的吐血,我就不是姬伯服!” 尹求呵呵一笑说:“王子可以和大王说一声,让大王多等几天再召见那五个傢伙,称已经传下话去,从明天开始,镐京城內的粮食物资全部涨价一倍,卖给流民和那五个傢伙的粮食涨价这个数。” 尹球伸出了一个巴掌,姬伯服嘿嘿一笑说:“那个傻了吧唧的贏鈹有消息吗?” “还没呢,王子放心,那个蠢货一定会自投罗网的。” 哈哈哈哈,二人哈哈大笑满脸得意。 第147章 朝天子(下) 三天之后,诚会玩儿的周王姬宫湦终於不折腾诸侯了。这倒不是说他玩够了,而是因为他跟宠妃褒姒玩的太嗨把腰给闪了,上不了城楼了,据说即使被人抬也腰疼,这会儿只能躺著。被折腾得够呛的诸侯们终於鬆了口气,不少人在心中暗暗解恨的说:“咋就闪了腰呢?咋不把命给闪没了呢!” 老子不折腾了,儿子却折腾得欢,姬伯服等了三天之后本指望著能大赚一笔,没想到那五家居然到周围的城里筹集粮草,根本连镐京的门儿都没进。气得姬伯服指著尹球的鼻子把他给骂了个狗血喷头。尹球堂堂一个大夫,本应该立於庙堂之上向君王陈述治国安邦之策,但现在却被比他儿子还小的姬伯服骂的跟孙子似的,换做有骨气的早就不干了。可是人家尹球能屈能伸他居然忍了,不进忍了还满脸媚笑连连说是,钱权二字愣是让一个名臣之后从人变成了没骨头的癩皮狗。 “尹球,你说吧该咋办!” “王子,臣早就想好了应对之法,臣已下令各城专门针对那五个傢伙增收门税、市税。周边的粮商只要遇见这五家的人粮价就地翻十倍!” 姬伯服还觉得不解气,她说:“还太便宜他们了,不让他们知道知道我的厉害,他们就不会低头就范!哼!尹球,你悄悄从奴隶营、战俘营还有牢狱里弄些个快死的、生病的、还有那些杀人如麻的死囚悄悄放出去,把他们赶到那五个傢伙那里,这次一定要让他们知道知道得罪我是没有好下场的!” “尹球遵命。” 尹球出了王宫在门口恰好遇到了正要进宫的上卿虢石父,虢石父一见尹球就问:“他答应啦?” “那还有不答应的,您赶紧让您封邑內所有的粮商涨价,十倍。王子还说” 尹球对著虢石父的耳朵嘀咕了一会,虢石父嘿嘿一笑说:“好,本官家中的那几个废物粮商啊,他们哪里见过那五位贵人。你猜怎么著这笨人居然想出笨办法,甭管是谁一律涨十倍!这帮蠢材,真真快把我气死了。” 尹球呵呵一笑说:“谁说不是,我家那几个蠢材也是这样,回去我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虢石父:“正是,若是任由他们胡作非为,岂不坏了我们的名声?不过王子说的那件事不好办,据传很有可能大王会让郑候姬友接人司徒之职,祭公老啦捞够啦也该颐养天年啦。这老不死的一听姬友要来,嚇得啥也不敢干了,所以此路不通。” 尹球急得脑门直冒汗跺著脚说:“这可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 虢石父白了尹球一眼说:“慌什么,此路不通另寻他途。別忘了王上的告天大阵还没撤呢。” 尹球眼前一亮媚笑著说:“上卿高明,再扩十里如何?” 虢石父:“小家子气,再扩二十里!” 尹球大喜过望,连说是是是,俩人又商议了一番之后就此分手。 几天之后,贏开大帐內,吕购、贏开、百里棲、张固、贏来、蒙义聚在一起商议。 张固:“齐公、君上,如今粮食物资越来越贵,粮价已是之前的十倍有余,我们钱帛已经捉襟见肘,可流民却越来越多,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呀!” 贏开满面愁容低头不语,贏来忽然插口说:“君上,不如暂且只收那些有一技之长的人,如何?” 蒙义说:“不妥,需知民乃国之本,有民才有国。钱財没了可以再赚,民没了国也就亡了!” 贏开猛地一拍桌案说:“说得对,他们不要民我要!大不了,我不进贡了!” 吕购一拍巴掌说:“亲家你这样做就对了,不过该贡还得贡。你就是太实在了,为了那个念想你每次都是多贡还要上下打点,如今看来有用吗?何苦来哉。这次你听我的,就按照定例进贡。若是王上问起,你就说为了拱卫王室抵挡西戎你把妹妹都赔进去了,你心疼妹妹嫁妆多备了些。秦地人少贫瘠又是连年征战实在拿不出来。哭穷你还不会吗?” 蒙义呵呵一笑说:“父君,我们还可以伸手向天子借,日子过不下去了借债度日也是有的嘛。给不给在天子,借不借可在您啊!” 吕购拍著手说:“妙计,这叫反戈一击,將他一军。就凭王上那吝嗇劲他才捨不得借你呢,既然不能借那也就没理由再要,神妙,我喜欢!” 贏开哈哈一笑说:“好,就这么办。来儿,朝覲之时天子若问起此事,就由你来应对。” “孩儿遵命。” (请记住.com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就在这时蒙统来报,说是申候来了还送来不少粮食物资。眾人连忙起身相迎。蒙义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申候,只见申候面相和善,圆脸长眉留著长髯,仔细端详的確和申怡连相。 申候见过贏开、吕购之后,直接抱住蒙义嘴里不停的说著:“我的来儿呀,可想死外公了。嗯,不错长高了也结实了。好哇好哇!齐公啊,我这个外孙不错吧?” 吕购说到:“著实不错嘞!” 几人相视而笑,唯有贏来呆呆站在原地。申候此来不仅带来粮食物资,还带来了一个消息。告天大阵扩大规模了,在原来的基础上又扩大了二十里,申候让贏开早做准备。 蒙义听完之后说:“父君,我们不能等了,立即將百姓送回秦地。如果那些新近被赶出家园的百姓来投,就直接送往秦地。大上造,有劳您派人回去著手准备耕地,搭建屋舍,总要让这些百姓们有屋住、有田种、有饭吃。” 贏开对百里棲说:“就按照公子之意办吧。” 百里棲领命而去,吕购说到:“送流民至秦地,需派兵护送还要有身份尊贵的人压阵,谨防小人作祟!车辆不够就用我的,再不够我去借。” 从第二天开始,流民们被分批送往秦地。接下来几天,大批流离失所的百姓蜂拥而至,但这些百姓和之前的那些百姓不同,大部分都带著自己的財务,甚至有的还赶著牛车拉著粮食。蒙义问过之后才知道,是有人提前告诉了这些百姓,这样一来压力减轻不少这些人直接被送往秦地。 隨后几天接连有斥候回报,说是几路流民都遇到歹人阻击,但是没等护送的將士们反击,那些带人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蒙面人杀得一乾二净。这些黑衣蒙面人下手狠毒毫不留情从不留活口,但却在杀完歹人之后立即消失不见。起初的时候,沿途关隘还不时有人刁难,可是到后来这些敢於刁难的人都被掛在城楼上悬尸示眾之后,在也没有任何人敢於刁难秦人了。 更为稀奇的是,每天清早,在营门之前都会出现大量物资粮草,有时候还有车辆,哨兵都不知道这些是什么时候什么人送来的。蒙义本想亲自出马查个究竟但是周天子姬宫湦的特使来了,他要召见这五国的国君。 王城正中的承天殿是歷代周天子处理国政的地方也就是所谓的前朝承天殿之后的宫殿群就是后宫。蒙义站在承天殿最上一层的台阶上回头一看,最下面的禁军只有一根手指头那么高。 蒙义到了这才知道什么叫宫殿,承天殿比西垂宫不知道要高大巍峨多少倍,富丽堂皇就不必说了,就连那高高的门槛上都包著金。这个金不是真正的黄金而是金黄色的铜,在古代所谓的金其实指的就是铜,青铜。 也是到了承天殿才知道,感情这六国是被放在最后召见的。 “大王宣,鲁候姬弗湟,卫候卫和覲见!” 等了得有一个时辰,这才听到內侍传召。 “大王宣,晋候姬费王,晋国世子姬仇,卫候姬友,卫国世子姬掘突覲见!” 吕购对贏开呵呵一笑说:“亲家,被放在最后的感觉如何呀?” 贏开薇笑著回答:“这感觉不怎么样啊。” 吕购挤挤眼说:“都准备好了吗?” 贏开一指身边的蒙义说:“这你得问你的好女婿呀。” 吕购抱著肚子笑得浑身乱颤,他拍著蒙义的肩膀说:“一会儿先看看你岳父我是怎么对付王上的,学著点儿。” “是,” “大王宣,齐公吕购,西垂大夫贏开,秦公子贏来覲见!” 三人各率臣属迈步走进承天殿,诸侯就算是同时召见也是要有先后次序的,齐公吕购自然是排在前面。只见吕购昂首挺胸来到玉阶前停住,他从容地整理一下衣冠隨后跪倒在地行覲见之礼。 “齐土守臣吕购,拜见吾王!” 玉阶上的周王姬宫湦抬起右手有气无力的说:“齐公免呃” 最⊥新⊥小⊥说⊥在⊥⊥⊥首⊥发! 没等姬宫湦说完,吕购自己站了起来抖抖袍袖领著臣属走到玉阶右侧坐了下来。姬宫湦的右手还举在空中呢,话还没说完,也没说赐座人家老吕自己就坐那了,把姬宫湦弄得很是尷尬。大夫尹球蹦了起来喊到:“齐公无礼,藐视大王,应从重处罚!” 吕购斜了一眼尹球说:“你想怎么罚寡人?去国?去爵还是想杀了寡人?” 吕购的声音不大,但却让殿內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这一句问话让尹球愣在原地无言以对。 正在这时坐在姬宫湦右手边的一位身穿王袍的少年开口说话了。 “父王,齐公远道而来想是累了,齐公为大周砥柱心中从来只有天子,绝对不会藐视君王的。尹球所言有些危言耸听了。” 姬宫湦看都没看那个少年,从鼻孔里哼出一声之后说:“嗯,尹球你坐下。吕购,贵国世子禄甫为何没来?” 吕购摸著鬍子说:“啊,没来。王上想见我儿吗?王上想见我儿是不是要委以重任?王上,我儿还年轻资歷经验还很欠缺,等臣教导好了您再委以重任吧,现在他还不行。” 姬宫湦心说我是那个意思吗?我看你都烦,把你儿子弄到身边我还活不活了。这个老贼,当真是老奸巨猾。 姬宫湦打算换个话题,他露出笑容对吕购说:“齐公,予听闻贵国君主姬姜已经及笄,但不知” “许了人家啦!” 吕购再次截断姬宫湦的话,而且眯著眼睛看都不看姬宫湦。吕购的態度惹恼了姬宫湦,他语气冰冷的说:“齐公,你这样隨意將贵女许配贱人,不合適吧!” 吕购睁开双眼转头看著姬宫湦,用同样冰冷的与其说:“没什么不合適的,臣的爱女许配何人那是臣的家事。臣作为父亲只想让儿女一生安康幸福,儿女婚事做父亲的从不会隨意。臣不仅对家事不隨意,对国事更加用心。似那些驱逐百姓毁人家產的行径,臣就是万死都不敢做,因为臣怕百年之后无顏面对列祖列宗!” 一句话说的殿內诸侯和王朝大臣们无不低下头去不敢看吕购。姬宫湦身边的少年满脸愧色的低下头去,而姬宫湦则是被气得不轻,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上卿虢石父说到:“王上,西垂大夫还等著您召见呢。” 虢石父这是在提醒姬宫湦,吕购不好惹,先捡软的捏。姬宫湦明白虢石父的意思,转过头向內侍示意。 “西垂大夫贏开,公子贏来覲见!” “臣西垂大夫贏开拜见吾王!” “贏来拜见吾王!” “免礼。” 免礼没赐座,贏开和蒙义只得站在原地抱拳俯首等著姬宫湦问话。姬宫湦拿起一卷竹简打开看了看,隨后抖著竹简问贏开:“贏开,你每次来见予,贡品都很丰厚,为何这次却如此少?” 来了,这就要开始挑刺儿了。满大殿的人齐刷刷將目光投向贏开和蒙义,都想看看这个一向老实巴交的西垂大夫究竟哪根筋搭错了,敢如此不乖。 贏开浑身颤抖,突然用双手捂住脸面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王~~~~上!臣苦哇,呜呜呜呜~~~~~” 蒙义差点没忍住笑喷出来,他赶紧跟隨贏开跪倒在地,蒙义抱著贏开再抬起头来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父君,父君不要悲伤。父君长跟儿臣提起,您常说当今天子博爱仁慈,待臣下犹如兄长,待百姓犹如父母。我们心中的苦闷不向王上说又该向谁说呢?父君,您倒是说啊!” 贏开呜呜呜的痛哭不止,但是蒙义却听到贏开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臭小子,我都这样了你叫我说啥?该你了,快点的!” 蒙义抬头看著姬宫湦说:“启稟王上,臣的父君有苦难言,请王上准许贏来代父君陈情。” 蒙义刚才的话好似一只手啪啪的抽在姬宫湦脸上,姬宫湦待臣下如兄长,閒的没事把诸侯当猴儿耍。待百姓如父母,却让百姓流离失所横尸路旁,这样对待百姓堪称后爹后妈。满大殿的人低下头去双肩耸动憋得好辛苦,吕购捧著肚子一脸悲戚之色,心里却乐开了。 姬宫湦心说我还没把你俩怎么著呢,咋还哭起来了,当真是近朱者赤及墨者黑,跟著吕购你们就学出个好来。 姬宫湦咬著牙说了一个字:“讲!” 第148章 君前陈情 蒙义忽的一声蹦了起来,尹球立即斥责:“贏来放肆,你站起来想做什么?” 蒙义回头看了一眼尹球隨后像轰苍蝇一样对尹球挥挥手,他转身面对姬宫湦说:“王上,俗话说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此事太过悲惨,贏来必须站著说,这样才与气氛!” 姬宫湦忽然感觉这个以前见过的老实孩子今天却变得很有趣,姬宫湦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他点点头说:“你就站著说吧。” “谢王上。话说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这世间涌现出的豪杰数不胜数。远的不表单说这九州大地之南的浩渺大海之中有做海外仙山名曰果山,山上有块奇石千万年来收天地之灵气,采日月之精华。这一天,轰隆一声奇石崩开,从中蹦出一个白鬍子老爷爷。这个白鬍子老爷爷从石头里蹦出来之后掐指儿一算就说:哦呦,现在是的九州大地是周天子说了算,本仙没吃没喝没穿的,不如找周天子借上一些。但是本仙和周天子不熟,想必他不会借我,这可咋办?是了,我將就用仙家宝贝根本换。” 尹球蹦了起来大喊:“贏来大胆,当著王上的面竟敢胡言乱语。来人,把他乱棍打出去!” “且慢,尹球你给予坐那,予还没说话,你乱讲什么,坐下!” 姬宫湦对蒙义笑笑说:“贏来,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编的吧?要知道欺君罔上可是死罪呀!” “王上,贏来是不是编的您往下听就明白了。” 姬宫湦冷笑一声说:“谅你也不敢,继续说!” “王上,刚才被打断了贏来有点想不起来,请王上让我父君到一边去坐,他在这呜呜的哭影响迎来的情绪。” 姬宫湦:“赐座!” 贏开被请到一边落座之后,姬宫湦对蒙义说:“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你刚才讲到那个白鬍子老爷爷打算用仙家宝贝跟予换一些钱財。予想知道,他要用什么宝贝来换。” “是了,方才就讲到这。王上您的记忆真好。咱们书接上文,那白鬍子老爷爷打定主意之后,驾起祥云飞到岐山之上,他一见大周天下物阜民丰,又见山川秀丽气象万千,不禁赞道:好一处虎踞龙盘之地,好一片帝王兴盛之象。当今天子啥也不缺,本仙怎么能让他知道本仙的能耐呢?於是乎,老爷爷揪下四根白鬍子又从腰间宝葫芦里倒出一粒仙丹,掐诀念咒隨手一挥,四根白鬍子和那粒仙丹直奔西垂飞去。四根白鬍子化作四只白狼,那粒仙丹变成一个男孩降落在西垂山中。此时贏来正奉父君之命剷除害人的恶狼,经过一场激战之后,將四只白狼和那孩子擒获。那孩子偷偷告诉贏来,说那岐山內有老神仙,老神仙要用宝贝跟天子做交易。贏来当然不信,正要斩了那孩子,那孩子面对屠刀却面不改色。啪的一声用一根手指就將贏来长剑崩断,贏来这才相信他的话。贏来將此事稟告父君,我们父子正要带著白狼和那孩子覲见王上。却不料那该死的西戎王允丰尽起西戎之兵攻打犬丘城。贏来的大伯父率军抵抗怎奈寡不敌眾被允丰生擒。贏来和父君焦急万分。就在这时,那孩子出了个主意,他带著贏来穿越蛮荒之地长驱直入西戎腹地,奇袭西戎王帐抓获允丰之母和眾多西戎首领,这才將大伯父和被俘秦军救出。可是贏来却被困在西戎腹地,那孩子告诉我他发现老神仙的宝贝就藏在西戎腹地,必须將之取回,而且必须是他带著白狼去找才行。” 姬宫湦越听越好奇不由自主地问到:“那是什么宝贝?” “王上,那孩子告诉贏来,那宝贝就是不死金丹!” 嘶,姬宫湦倒吸一口凉气,双眼里冒出了贪婪之色。蒙义一看心中暗喜,就知道古代帝王都希望长生不死,这个噱头一拿出来不怕姬宫湦不上当。 “王上,想必您也知道,戎狄一向贪婪,若是被允丰知道西戎有如此重宝那绝对是不会让我们得到的。於是乎我父君倾尽所有满足允丰条件,又通过申候请来犬戎大狼主从中斡旋。可是那贪得无厌的允丰,得了好处却不放我,父君苦无良策,只好將贏来的姑姑嫁给允丰。允丰这才放了贏来。王上,我秦人世代为王上镇守西垂,本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但是那孩子投靠贏来的时候將一滴指尖血点在贏来脑门上,说是从此之后他会跟贏来同生共死,贏来死了那孩子和白狼也活不成了,那宝贝也就再也找不到了,所以父君和贏来才委曲求全,满足了允丰的条件,为的就是要將那宝贝找到亲手先给王上。只愿王上长生不老寿与天齐!” “哈哈哈哈哈哈。” 姬宫湦拍著巴掌哈哈大笑,大殿之內各位国君和大臣们一个个张口结舌满脸懵懂。虢石父看著蒙义心中暗赞:“人才呀,这些话我怎么就没想起来跟大王说呢,枉我还自持知晓大王心思。现在看来我不如贏来呀。不管这事是不是真的,若是哄得大王开心满意,我从中定会落得不少实惠。” 想到这里虢石父冲尹球眨眨眼,比了个手势。蒙义早就將虢石父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他一见虢石父和尹球暗通款曲就知道自己离成功的把姬宫湦整眯瞪又近了一大步。 不等姬宫湦问话,尹球站了起来问蒙义:“公子既然说是老神仙想和王上交易,那为何老神仙不自己来找王上?” “尹大夫,神仙怎能轻易现身?神仙想要凡人为他办事不都得找个替身,弄些异象出来引起凡人的注意吗?这种事情古已有之。尹大夫博学多才,这种事还用我说吗?” 一句博学多才把尹球说得眉开眼笑,他拱手对姬宫湦说:“王上,贏来所言不虚,自古盖世君王在位都会降下祥瑞,穆天子正法戎狄扩土至崑崙时就曾经获得四只白狼。如今白狼出现在西垂正预示著王上是盖世君王,臣对贏来所言深信不疑!” 姬宫湦已经被忽悠的晕头转向,满面红光。他砸吧砸吧嘴说:“贏来之意予已经明白了,正是为了保住那个秘密不让西戎知道,你们猜倾其所有和西戎和谈,也才导致今年的贡品少得可怜。贏开,是这样吗?” 贏开捂著脸边哭边说:“王上,臣惭愧,臣无能,臣对不起王上的信任。臣本想把这件事办好不让王上操心。但是臣,臣,臣实在是太穷了呀~~~~” “好好好,你的忠心与已经知道了。这个这个,贏来,你有没有办法將那宝贝找到取回来呢?” “王上,我父君之所以將我姑姑嫁给允丰,就是为了今后能够方便的出入西戎寻找宝贝。但是,允丰为人奸诈,那就是个死要钱的人。贏来琢磨著,若是带著大队人马去肯定不行,那样费太大秦人穷掏不起。带的人少了吧,那找起来可就费劲了时间也长,所以贏来想跟王上借点东西。” 姬宫湦一皱眉头说:“你想借什么?难道你想让予替你出钱贿赂允丰?” “贏来不敢,只是现在秦地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我母亲连首饰都拿出来化成了金子送给允丰,我们实在拿不出什么了。若是王上能拨给我们一些钱財珠宝啥的,那实在是雪中送炭。贏来一定会为王上用心去找的。其实,贏来跟王上借的不时钱財。王上,秦地人少哇,工匠就更少了。贏来是这样打算的,用钱贿赂戎狄终究不是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西戎之地变成大周疆域,那样我们就可以隨便找,动多少人都可以。可是秦军装备差兵力不够,应对西戎的同时还要抽出兵力应对犬戎,所以贏来想跟王上借一些工匠,如果王上能给贏来一些子民那就更好了,如实王上能答应贏来,钱財就不用网上出了,我大秦一力承担!” 这个提议让姬宫湦颇为心动,虢石父一见火候差不多了,站起来说:“王上,臣以为秦公子所言不无道理,如此一来也算是双管齐下。既能为大王找来不死金丹,又能让那些犯上作乱的刁民找个去处。那些刁民吃饱了没事干总想干一些不法勾当,既然他们不愿在天子脚下享受王上的福泽,那就让他们去西垂那个荒凉之地为自己的错误言行付出代价吧。那些刁民到了西垂才会知道王上的仁慈宽厚,就让他们为王上寻找宝贝的同时懺悔自己的错误吧!” “哈哈哈哈,爱卿说得好,那些刁民总是贪得无厌,既然他们不想享福那就让他们去受罪吧!贏来,你只所请,予准了!” “多谢大王,大王对秦恩同再造,我大秦愿为大王马前卒!” “哈哈哈哈,这孩子越发的会说话了,你早先可不是这样的啊。” 最⊥新⊥小⊥说⊥在⊥⊥⊥首⊥发! “大王,贏来沾了仙气,开窍了唄。” “哈哈哈哈,好好好。这个贏来呀,本来予想把你那四只白狼留下为予的爱妃褒姒做一身裘服。幸好今天问了你才没干出傻事,看来那白狼和那孩子也必须留在你身边。你要的予会让上卿亲自安排准备,你可满意?” 蒙义听了这话险些蹦到玉阶上把姬宫湦给掐死,白狼可是蒙义的兄弟,姬宫湦居然想把它们杀了做皮衣,当真可恶至极。蒙义忍了半天才控制住自己。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褒姒,这名字好熟悉。蒙义突然想起来了,他把姬宫湦和歷史上一位有名君王对上了號,姬宫湦就是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那位亡国之君!蒙义看了看姬宫湦身边的那个少年,那少年的相貌和贏来有几份相似,蒙义猜出了他是谁。他就是周幽王长子姬宜臼,东周第一位王,史称周平王。 把姬宫湦对上號之后,蒙义心中大定。他心说:“姬宫湦,你都没几天好日子过了,还得瑟个啥呀,我不坑你都对不起老天爷!” “王上,贏来很满意。拜见王上之前我父君还不敢跟王上说,我就说王上是盖世君王定会支持我们的,果然不假。对了王上,您摆这座告天大阵是为什么呀?” 姬宫湦嘆了一口气说:“岐山崩塌,大地震动,洪水肆虐。予也不知道做了什么触怒了上天降下如此惩罚,为了祈求国泰民安才听了虢石父的建议摆了这座告天大阵,予的意思是告诉上天在予的治理下,大周百姓安乐诸侯顺服,请上天不要再讲下灾害了。” 蒙义义愤填膺的说:“这跟王上有什么关係,贏来知道那些事不是上天的警示是那个老神仙在催我,催我赶紧去找他见上一面。这样他就可以把他的要求说出来,他想要怎样,我们就按他的要求去做,我想这样一来老神仙一高兴就会告诉我怎样才能找到宝贝,好过眉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王上以为如何?” 没等姬宫湦说话,虢石父拍手大讚:“贏来公子所言极是,臣早就说过王上德被苍生仁慈宽厚,怎会引起上天震怒,现在一看果然是事出有因。王上,不弱下命將岐山封锁起来,让贏来公子可以安心的寻找老神仙。” “好,赐贏来大夫之职,封地嘛。呵呵呵,贏来先给你记著,若是能大功告成,不仅赐你大夫之职,予还要封你父亲为候准秦立国!” 贏开和蒙义双双跪倒大声说道:“臣谢吾王!” 姬宫湦很高兴,先前的不满一扫而空,他哈哈大笑著说:“贏来,你让予很是开心,你去见见王后她也很是想你。太子,你陪著贏来去。” “是,父王。” 第149章 起驾汤泉宫 姬宫湦说完之后示意退朝,原来准备的针对贏开父子的雷霆被蒙义一顿忽悠化解的无影无踪。眾臣起身相送,待姬宫湦走后,太子姬宜臼来到蒙义面前拉住蒙义的手说:“小来,你这次变了许多。” 蒙义答到:“太子表兄,贏来长大了。” 姬宜臼颇有感慨的说:“是啊,我们都长大了,可是你越变越好,孤心里很高兴。来,跟孤去见母后。” “太子请。” 姬宜臼是个谦谦君子,任何事湖都不会忘记礼节,他先是和齐公吕购见礼祝贺齐、秦联姻。別看吕购对姬宫湦態度恶劣但对这位太子却是恭敬有加。姬宜臼隨后一一和晋候、郑候、鲁候、卫候见礼,最后来到贏开面前大礼参拜。 “宜臼拜见姨父。” 贏开慌忙扶住姬宜臼连说不敢,二人聊了几句之后,贏开等人告辞离开,姬宜臼领著蒙义前往后宫。 丹霞宫內姬宫湦懒散的躺在榻上问虢石父:“你觉得贏来说的是真的吗?” 虢石父答到:“王上,贏来说的有根有据,白狼有吧?那个在狼窝里长大的孩子有吧?山摇地动洪水肆虐的原因有了,又是在眾人面前说出来的。王上,就算没有这事,贏来也为王上解忧了呀。那些灾民和刁民安置总是闹事,给了贏开我们就不必在耗费钱粮划拨土地,就让贏开替我们被这个负担岂不更好?王上以封侯为诱饵这一招极端高明,不管有没有那个宝贝,贏开从此以后会对王上越发的忠心,王上也可以以此控制贏开,不让他成为伯服王子成为太子的绊脚石。这对我们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若是真有那宝贝,岂不更好?” “哈哈哈,你说得对。予今日之举好似神来之笔。那吕购既然和贏开联姻必定和贏开同气连枝。贏开不敢反对予重立太子,吕购自然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哈哈哈哈,没想到这最大的绊脚石竟然轻易化解,予心甚慰。伯服,不要再耿耿於怀了,你要分清孰轻孰重,等你成为太子,你母妃成为王后,天下美女还不是任你挑任你选?” 在一边加装生气的姬伯服一听此话笑逐顏开扑过来抱著姬宫湦就撒娇卖萌,一旁的褒姒也是笑得满面桃开。虢石父一见连忙凑趣说:“王上英明,臣拜见王后,拜见太子。” 姬宫湦高兴的说:“好,贏来的事就由你来操办。需谨记,防大於用!” “臣明白。” 前朝后宫之间由一道宫墙隔开,到了这没有君王的许可王室宗族和臣子是不能更够踏进后宫一步的,这也就是为什么蒙义能进而贏开却不能进的原因。 从承天殿出来之后,姬宜臼拉著蒙义一路急行,一直到了后宫门口这才停住脚步。一路上哥俩也没说一句话,但是到了后宫门口时,蒙义却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是姬仇,一个是姬掘突。 “大哥、老三,你们怎么在这?” 姬掘突蹦到蒙义面前说:“二哥,是太子殿下把我和大哥找来的。” “表兄,你应经知道我和姬仇、掘突结拜的事情了?” “是姨母派人告诉母后和孤的,好了,我们一起去棲凤宫。” 四人年纪相仿,太子姬宜臼比蒙义大三岁,在四人中最大,君臣四人说说笑笑来到棲凤宫。刚刚走进宫门玥贏猛地从路旁假山后蹦了出来一把抱住蒙义喊到:“哥哥你回来啦。” 蒙义看著抱住自己胳膊,在自己身上扭来蹭去的玥贏,他身上瞬间就冒出一层汗,不因为別的玥贏的身材著实有料,蹭的蒙义心火上升。如此美味送到嘴边却不能吃,这实在是相当的臥槽。关键是玥贏这个死丫头片子不光是蹭,那双大眼睛还不停的放电,电的蒙义的心麻酥酥的很是舒坦。蒙义擦擦口水说:“玥儿不要胡闹还不快见过太子殿下。” “早见过啦,是太子哥哥命人把我和母亲接来的。” “你不在王后和母亲身边跑到门口作甚?” “人家不是担心你嘛,谁想到我哥哥英明神武,智计无双,化险为夷,叫玥儿好生佩服耶。” 玥贏的娇憨不仅把蒙义弄得口水哗哗,也把蒙义身后的姬仇迷得神魂顛倒,唯独姬掘突对玥贏毫无感觉。玥贏一见姬掘突这个样子就不干了,长得好的女孩要是被同龄男子忽略不计那绝对是对女孩自信心的打击。玥贏指著姬掘突的鼻子问:“大脑门儿你啥意思,你为何不看我?” 姬掘突摸摸鼻子说:“看你干啥,你长得再好看也没用,本世子已经心有所属,任何女子在本世子眼中犹如枯枝败叶一般!” 蒙义、姬宜臼和姬仇听了这话做惊讶状,三只手指一起指著姬掘突的鼻子,没一会功夫三只手指中间又多了一根细嫩白皙的手指。 姬掘突一脸正色大义凛然地说到:“怎么,你们不信?你们怀疑我对她不是真爱吗?呵呵,你们错了,我对我家失考的一片真心天地可鑑!” “哇!你说的是谁?” 玥贏惊叫一声指著姬掘突就问。 蒙义:“失考是谁呀?” 姬仇:“哥也不知道哇。” 姬宜臼拍拍蒙义的肩膀说:“失考这个名字可不是我们隨意叫的,那是长辈。” 蒙义惊讶的问姬掘突:“老三你口味太重了吧,你想娶一个比你大的没什么,但是你也不能娶一个老太太呀!” 姬掘突气得直跺脚说:“二哥你说煞咧,谁要娶一个老太太,我家失考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闺女呢!” 蒙义实在搞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姬宜臼告诉蒙义:“失考姓姜,的確是个天真浪漫的小姑娘,今年才十二岁。可人小辈分高,她是外公最小的女儿,是我们的小姨。两天前,大王命郑候接掌司徒之职,外公就把小姨许配给了掘突为妻。” 怪不得刚才玥贏会惊叫一声的原来问题出在这,蒙义冲姬掘突勾勾手指。 “掘突,到二哥这来。” 嗖,姬掘突一下蹦到门口躲在门框后面说:“二哥少来,就你那心眼儿你把我卖了我还得帮你数钱,我不过去,除非你保证不揍我。” “二哥保证不揍死你,快过来。” 姬掘突:“吶,说好了不揍死我的,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谁敢食言谁就没儿子。” “哪那么多废话,你到底过不过来,你最好自己过来不然,哼哼!” 姬掘突试探著靠近蒙义,而蒙义一直笑眯眯的,姬掘突终於放心了。 “嘿嘿二哥,这事不赖我,是我爹答应的我想不要也不行啊对吧,二哥你最懂道理了,你因定不会怪我的对吧?” “二哥不怪你,二哥揍你!” 最⊥新⊥小⊥说⊥在⊥⊥⊥首⊥发! 蒙义一把揪住姬掘突按倒在地照著他屁股就一顿打,玥贏抡起小拳头啪啪啪的砸在姬掘突脑袋上。姬宜臼在一边假意劝解,可就是不伸手去拉,姬仇这时候眼里只有玥贏其他的他权当没听见没看见。 姬掘突哇哇乱叫:“別打別打,我不是故意要当你们长辈儿的,我是后来才知道的。二哥你说话不算,你说了不揍死我的。” “你死了吗?” “呃,好像还没。” “那就再让我打几下,不准叫!” 秦国公子把郑国世子按在地上臭揍,这种场景极为稀罕可谓百年不遇,棲凤宫內的內侍、宫女们瞪大了眼睛看稀罕,一个个捂著嘴偷偷地乐。 棲凤宫前的迴廊內,申后和申怡並肩站在一起,申后看著打打闹闹的孩子们笑得枝乱颤。 “怡,姐姐知道你生性好强,但是你看孩子们笑的多开心。你看宜臼笑得多爽朗,自从他加冠之后就再也没见他像现在这样笑过,你不要苛责贏来,他已经做得很好了。” “姐姐,我现在看见来儿这样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呢,以前来儿太安静了,你看现在多豪爽,你看他把小妹夫揍得多可怜,这才是我大秦公子应有的风范呢。” 一句话逗得申候笑个不停,她一指点在申怡的脑门上。 “你从小就是个要强的,没事就跟著哥哥耍刀弄剑的跟个假小子似的,现在也是做母亲的人了,知道当初父亲为何总是限制你了吧?父亲所说管得严苛,但却真心为我们姐妹著想。你看妹婿对你多好,你又生了个好儿子,姐姐都羡慕你呢。” “姐~~~~” 姐两个脸贴著脸回忆著儿时的好时光,申怡小声问申后:“姐姐,王上对你如何?” “唉,自古君王多薄情,男人又有几个是长情的。我还没听说过这天下有哪个男子只娶一个老婆的夫妻二人相守到老的。姐姐有很多话要跟你说,但在这说不方便,不如我们姐妹带著孩子们去汤泉宫吧,以来给你接风洗尘,二来我们姐妹也说说心里话。” “就依姐姐。” 蒙义终於不打了,姬掘突从地上爬起来说:“太子殿下、二哥,其实你们没必要介怀咱们各论各的不就行了。” 蒙义:“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候別在我面前摆架子,否则见一次揍一次。大哥你以为呢?大哥,大哥!” 姬仇:“啊?啥?哦,甚妙甚妙!” 姬掘突:“什么就甚妙哇。” 姬仇:“呵呵,总之就是甚妙。” 申候好看吧嫣然一笑对申怡说:“恭喜妹妹,你要有个乘龙快婿了。” “姐姐,此事若成,无论是对来儿还是对太子都有莫大好处。” “嗯,妹妹一向眼光不差,当初父君就说真可惜你是个女儿身。好啦一会细说。” 棲凤宫內侍一声高喊:“王后有命,起驾汤泉宫。” 第150章 宜臼识璧 汤泉宫距离镐京六十余里,位於驪山北麓,此地南依驪山,北临渭水,是以温泉汤池著称的离宫,最早名叫“星辰汤”。这里作为古代帝王的离宫和游览地已有三千多年的歷史,歷史上周、秦、汉、隋、唐歷代统治者,都视这块风水宝地为他们游宴享乐之地,也都在这里修建过行宫別苑,以资游幸。 这里的第一座宫殿名唤飞霜,据说是因为到了冬天,人们利用温泉水在墙內循环製成暖气,每当雪飘舞到了这里便落雪为霜,故名飞霜殿。 这座飞霜殿是姬宫湦下令修建的,因此他也成了第一个在这里修建离宫的君王,后来经过不断扩建最终形成了一片宫殿群,於是就改名为“汤泉宫”。 汤泉宫在后代也是大大有名的,有一位可以和周幽王比肩的帝王,他登基之后大兴土木,治汤井为池,环山列宫殿,宫殿规模扩大十倍不止。直到现在这座宫殿依旧矗立在驪山脚下,它的名字叫做华清池。但是现在它还叫汤泉宫,还没有大唐时的富丽堂皇巍峨大气。也没有那位“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的绝世美女杨玉环,但这里依旧不失富丽堂皇。 主要殿舍以温泉为中心构成汤泉宫的核心。然后向山上和山下展开,利用地形特点,布设不同类型和用途的楼阁亭榭,同时还有青松翠柏、奇异草、园林圃点缀其间,把整个汤泉宫妆扮得格外妖嬈。 申后、申怡和玥贏自然要到位於宫殿內的汤池沐浴,而蒙义、姬宜臼、姬仇、姬掘突四人却嫌宫殿內的汤池过於闷热,於是挑选了一处外有竹林环绕,上有青松遮顶,池边百环绕,背靠一块巨石,泉水喷珠吐玉的露天汤池。 姬掘突指手画脚要这个要哪个,一会让內侍准备烤肉就水果品,一会又让內侍找些舞姬来助兴,蒙义感觉还没开始泡温泉自己都快要被姬掘突嘎嘎嘎的笑声弄晕了。 贵族的享受就是不一般,就算泡露天池子该有的规矩一样不能剩。哥四个一人一间单独的换衣间,就是这简单的换衣间也快赶上现代的三室两厅了。蒙义正要宽衣解带,不料身后伸出一双下手有条不紊的摘下他的玉佩交给一边的侍女仔细放进锦盒里,隨后为蒙义解开了腰带。 “公子別动,请抬起双臂。” “灵儿?你怎么在这?” “君夫人已经把玉蕊姐姐许配给张上卿为妾,再让她来伺候公子就不合適了,所以夫人命灵儿侍奉公子。” “你,你帮我把外袍脱掉就行,其他的我自己来。” “若是那样,灵儿会受罚的。” “好吧。但是这些侍女就不用留在这了吧?” “公子,这些姐姐都是宫中的侍女,她们是专门负责侍奉贵人的,你让她们出去她们一样要受罚的。” “呃,那好吧,幸好本公子身材很是不错,你们一会看了不要脸红。先说好,只许看不准摸。” 那些侍女们红著脸抿著嘴低头暗笑,这些侍女心中想的是:“贏来公子不是第一次来了,这一次他变得好有趣。” 然而没过多久这些侍女就红著脸低下了头,心如小鹿跳跃不止。因为蒙义的身材实在是太健美了,蒙义的身材本就达到了最佳比例,加上由於长期坚持不懈的练功,浑身上下的肌肉结实有力充满了爆炸般的美感,整个人往那一站犹如一尊完美的力士雕像一样,浑身上下放射出阳刚之气,这让这些看惯了大肚囊肉的侍女们好似是见惯了大肥鹅之后忽然看见一只雄鹰,让她们如何能受得了这般诱惑。 蒙义披上浴袍系好带子正要走出去,却见灵儿正在脱下自己的衣衫。 “灵儿,你要作甚?”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灵儿眨眨眼说:“陪公子沐浴呀。” “那个,必须这样吗?” “向来如此啊。” “好吧。” 蒙义不敢再看灵儿,现在蒙义才知道灵儿不仅长得好,身材好,就连皮肤也是细腻柔滑跟缎子一般。蒙义转过身去擦著口水走了出去。出门碰到那哥仨蒙义才鬆了口气,因为那个三身后都跟著穿著浴袍的贴身侍女。 一般这样的侍女各方面都属上乘,太子姬宜臼身后的侍女年纪大一些,约有二十左右,长得容月貌身姿窈窕,许是因为年龄的关係在蒙义看来就好像是一个大姐姐一样。 姬仇身后的侍女约有十七八岁,身材小巧玲瓏长得也很出眾,而且笑起来脸上有两个小酒窝,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只甜苹果。姬掘突身后的侍女相貌身材也不差,只是身高比一般的女子高出一头,不知道是不是姬掘突这小子的特殊嗜好。 总体而言灵儿在这四位侍女之中是最出色的,这一点从那哥仨不时瞟向灵儿的目光中就可以看得出来。 姬掘突绝对是哥四个中的异类,蒙义他们都是规规矩矩穿著浴袍,唯独姬掘突各色,他把浴袍缠在腰间光著膀子就晃了出来。这小子天生就是个活宝,几步来到池边瞅了瞅深浅,隨后大喝一声蹦了起来。 姬宜臼连忙喊道:“掘突慢来!” 但是已经晚了,只听扑通一声,姬掘突凌空飞起双腿一蜷屁股向下砸进池中。只见水四溅惨叫连连,姬掘突在水中上躥下跳奋力挣扎。原因无他,被水烫的。 这小子蹦躂几下忽然蹲进水里喊著:“別看,不准看,谁看谁眼睛疼。” 边说便伸出一只手把飘在水面上的浴袍拽进水里,原来这一番折腾之后,缠在他腰上的浴袍鬆开了,看这小子的架势现在这小子一定是光腚露眼儿的。 蒙义笑问:“老三,熟了没可以吃不?” 姬掘突摆出一副愜意的表情说:“几位哥哥也试试,开始不舒服但只消片刻之后那简直就像神仙一样啊。啊!不行,等等,等我挪开。哇!不准跳。” 噗通噗通噗通,接连三声,蒙义三人一个接一个蹦进池子里,而且是姬掘突往哪躲他们就往哪跳,这下子姬掘突变成了一只落汤鸡。 哥仨嬉闹一番之后各自靠著在池边休息,侍女们端来温好的酒和带著水珠的果品,灵儿等四位贴身侍女进了池子,为自己的主人揉腿捏背,蒙义觉得姬掘突说的没错这就是神仙过得日子。 蒙义、姬宜臼和姬仇哥仨是挨著的,姬掘突此时又表现出了与眾不同之处。这廝四仰八叉躺在水面上居然没沉入水中,那位身侍女一边和他揉腿一边还得时不常的把他拽回到自己身边,免得他被水流冲走。蒙义三人一看,这种泡法是得找个身高体健的侍女,不然的话这廝很有可能会被水衝到下一个池子里。 姬宜臼摆摆手,灵儿等三位侍女停下揉捏坐到一边休息,蒙义招招手,示意侍女再端些水果来给灵儿她们,这个举动让姬宜臼觉得这次见到贏来虽说他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但是心地还是和以前一样善良。 哥仨一起喝里一杯之后聊了起来,蒙义发现姬宜臼、姬仇、姬掘突的胸前都戴著一块玉璧,只不过姬宜臼的玉璧显然玉质更好雕工最精纹路也是王室专用的,也比蒙义他们哥仨的大一圈儿,吊著玉璧的丝絛上也穿著一颗颗的玛瑙珠子显得华丽异常。 蒙义禁不住伸手摸了摸,姬宜臼笑著摘下玉璧递给蒙义让他仔细看。隨后姬宜臼摸著蒙义胸前的玉璧说:“每次你都看不够,要是真喜欢就送给你吧。” 最⊥新⊥小⊥说⊥在⊥⊥⊥首⊥发! “那怎么行,你这玉璧一看就不是凡品,我怎么能要。” 姬宜臼一愣,他的这块玉璧是他被立为太子的时候,姬宫湦亲手给他戴上的,这件事贏来是知道的可现在听蒙义这样说好像他是第一次见到这块玉佩似的。姬宜臼想了想也没在意,他摘下蒙义脖子上的玉璧说:“你这块玉璧是当年姨母嫁给姨父时外公所赐,是外公用一块珍藏多年的羊脂玉截为两块製成,两块璧大小一样,纹路不同。一块给了母后,一块给了姨母。本来母后那块是要给我的,后来,唉!后来就找不到了,现在就剩下你这一块,你可要好好珍惜呀。哎呀,你什么时候把丝絛换了?你上次来的时候我不是给你好几条吗?都是和我这个一样的呀,你为何不用却用这最普通的红丝絛?” “哦,那些用完了,这次你就多给我几条吧。” “哈哈,要多少都有,值什么?红菱,去把孤备用的丝絛拿来。” “喏。” 红菱就是姬宜臼的贴身侍女,当红菱把丝絛拿来的时候,姬宜臼打算亲手为蒙义换上。这活计蒙义没干过,所以他好奇地凑过来盯著看,一见蒙义这个样子姬宜臼笑了。 “小来,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对什么都好奇,呵呵呵呃。” 姬宜臼笑声突然停住他举起蒙义的玉璧凑到眼前仔细观看,姬宜臼的双眼慢慢瞪得溜圆。 蒙义问:“怎么了哥?有什么不对吗?” 其实蒙义心中也在打鼓,来之前他和贏来把所有的细节都考虑到了,唯独没想到会跟太子来泡温泉,早知如此他就应该把贏来脖子上的那块玉璧戴上,太子和贏来那么亲密,不可能不知道贏来的那块玉璧的样式,现在蒙义只盼著姬宜臼记性別那么好,反正玉璧的模样都差不多,除非是像姬宜臼的那块是特製的。 姬宜臼看了老半天之后没说什么,只是不知为何他的眼角流出了泪水。 蒙义忙问:“哥你怎么?” “啊?哦,被水汽熏的。红菱,刚才孤饮了酒手有些发颤,你就替孤给公子来换上丝絛吧。” “喏。” 灵儿乖巧的走过来帮著红菱换丝絛,姬宜臼一见点头赞到:“好个伶俐的丫头,赏!小来,陪表兄多饮几杯,今天表兄见了你特別高兴!” “好,我陪表兄和,大哥,你也来。” “好,我们一起敬太子!” “等等,还有我吶!” 哥四个哐的一声碰了一下隨即一仰脖一饮而尽,姬宜臼仰头喝酒的时候,眼泪顺著面颊掉进池水中。 第151章 前尘往事 看著在自己身边谈笑风生的蒙义,姬宜臼脸上在笑心里却在流泪,在他的脑海里有一幅画面在不停的闪现。 十一年前的初夏,大周国都镐京王城內棲梧宫。 棲梧宫是当今周天子姬宫湦(生)侧妃丽姬的寢宫,寢宫內外摆放各式盆栽,把寢宫妆点得团锦簇,香气袭人。宫內轻纱为帘,綾罗为幛,色调艷而不媚,雅而不俗。一位身穿宝蓝宫装,云鬢高高盘起,芳龄约二十出头,美如海棠开的雍容少妇,侧身坐在牙床之上,俯身逗弄著一个约有两岁的生的粉雕玉琢一般的小宝宝。 小宝宝伸出胖胖的小手摸著丽姬的俏脸,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个不停,还不时发出一阵阵笑声。这个小宝宝正是丽姬的儿子,只是到现在为止,周王还没有给他正式赐名,所以只有一个乳名叫彘(至)儿。 正在母子二人亲昵互动的时候,宫外一声通传。 “王后娘娘驾到,太子殿下驾到。” 丽姬慌忙起身领著宫人迎接王后,当今大周王后乃是申候嫡女,年方二十有五,恰是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时刻。只见申后衣裙艷丽,环佩叮噹,髮髻之上的飞凤簪在行走之间双翅颤动,犹如一只金风落在申后髮髻之上。申后本就长得艷丽,更有后宫之主的气度,行止之间显得雍容华贵,仪態万方。 在申后身边是一位头戴束髮金冠,身穿白地暗金云龙纹锦袍,年约五六岁的小男孩,这男孩就是王太子姬宜臼。 丽姬拜倒在地说到:“臣妾拜见王后娘娘,拜见太子殿下。” “妹妹快快请起,身子好些了吗?今天气色不错,彘儿怎么样?” 丽姬还没答话,姬宜臼笑嘻嘻的喊道:“我要抱弟弟,我要和弟弟玩儿。” 说完之后,姬宜臼迈开小短腿跑到牙床跟前蹦了上去。 “弟弟,哥哥来嘍,快叫哥哥。” 申后拉著丽姬的手看著小哥俩玩闹,脸上露出宠溺的表情。丽姬与申怡一样是申后同父异母的姐妹。丽姬本名叫申丽,她和申怡是一奶同胞的双生姐妹,只不过申怡是先出生的所以是姐姐。只是申丽自幼体弱多病,在三岁多时后染上了水痘,为了避免殃及申怡,申候只得將申丽迁出侯府调养。 在年代水痘不算什么疑难病症,只要治疗及时就没什么大碍,但在三千年前的古代由於医疗条件所限,这病也是会致人於死地的,而且传染性极强,將申丽迁出侯府也是无奈之举。 后来申丽算是命大慢慢痊癒了,可是她的生母却突发急病而亡,这样一来申候就没敢把申丽接回侯府,直到申丽长大后才接回府中。第二年,也就是申后嫁给姬宫湦的那一年,申丽做为陪嫁媵妾隨同申候嫁入王室,在褒姒入宫之前,申丽一直深受姬宫湦宠爱,还封她为侧妃。那时候的周王后宫后妃和谐亲如一家,但是在褒姒入宫之后,姬宫湦对丽姬越来越冷淡,逐渐有了专宠褒姒的跡象。就连丽姬为他生了个儿子,姬宫湦也只是看了一眼就不问不问了。如今这孩子都两岁了还没给取个大名。 丽姬生下小宝宝之后,申后每天都来看望丽姬母子,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全都送到丽姬这里,姐俩之间的感情越发深厚。 申后命內侍把礼物交给丽姬身边的宫女,隨后从袖內掏出一个锦盒递给丽姬。 “昨日姐姐收拾物品,翻出这个好东西,觉得送给彘儿正合適。” “多谢姐姐。” 丽姬打开锦盒,只见盒內放著一块圆形中空的玉璧。这玉璧犹如一团凝脂一般晶莹剔透、洁白无瑕,真是一块上好的美玉。丽姬一眼就看出这块玉是申后陪嫁中的精品,申后对其喜爱异常,常常戴在自己身上把玩,就连太子都捨不得给,如今却拿出来给了彘儿,丽姬心中怎能不感激。 “这是姐姐心爱之物,是父亲给姐姐的陪嫁,姐姐平时就连太子都不让碰,如今却给了彘儿,这让妹妹如何担待得起。” “妹妹何出此言?你我姐妹本是手足,你的儿子和姐姐的儿子有何区別呢?快拿著。” 姬宜臼从牙床上蹦了下来说到:“母后、母妃,我要给弟弟戴上,我要给弟弟戴上。” 说完之后不等申后和丽姬应允,就拿起玉璧蹦回牙床上。 “弟弟,这可是母后心爱之物,哥哥我都不能碰的,现在是你的啦。来,哥哥给你戴上。哇,不要抓。哇,这个不能吃呀!” 申后和丽姬看著亲热的不行的小哥俩,禁不住捂著嘴笑得开心。 申后问道:“妹妹,大王还没给彘儿赐名吗?” 丽姬脸色一暗说到:“姐姐,大王本来说今日过来的,可是今天是伯服王子的生日,大王去了丹霞宫。” “哼,褒姒越发不懂规矩,她缠著大王不让他来你宫中就是爭宠。你等著,姐姐这就去找大王。” “姐姐不要,妹妹身为侧妃能为大王诞下子嗣,妹妹心中知足了。大王总会来的,就算不来只要能为彘儿赐名確定他身份也就是了,其他的妹妹不敢奢求。” 申后怜惜的捧著丽姬的脸说到:“后宫之內,只有你有礼有节,后宫嬪妃若是都像你,何愁后宫不寧。姐姐就是看不惯那个狐媚子譁眾取宠,论位分你比她还高呢,怕她作甚。姐姐给你做主,你等著。” 申后母仪天下,又是后宫之主,行事自然大气,丽姬想拦也拦不住,她送申后和太子离开之后,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三天之后,卿士虢石父带著姬宫湦亲笔所书的王詔来到棲梧宫。 “侧妃丽姬接詔。侧妃丽姬恪守妇道,循规蹈矩,德行无亏,诞下王子使大周王室子嗣延绵功不可没,特准晋王贵妃。王子赐名姬宜后(后)。丽姬娘娘,恭喜啦,接詔吧。” 丽姬双手接过詔书,正要说些感谢的话,却见虢石父那长著三角眼、山羊鬍的刀把子脸上有一丝阴笑一闪不见。丽姬心中一沉,顿感不妙。 最⊥新⊥小⊥说⊥在⊥⊥⊥首⊥发! 丹霞宫中,侧妃褒姒满脸怒气的对著虢石父说:“那个贱人何德何能竟然爬到我头上,太子挡在我儿前面已经让本宫疲於应付,如今又多了个孽种。看王后和丽姬的亲热劲,想必这孽种长大之后定和太子一条心,可恨!” 虢石父笑答:“娘娘何必如此失態,凭娘娘在大王心中的位置,这后位早晚是娘娘的,到那时伯服王子子以母贵,登太子位易如反掌。” 褒姒问到:“计將安出?” 虢石父答道:“一石二鸟。” 三月后,丽姬吃了申后送来催乳羹后半个时辰便口吐鲜血而亡。王子姬宜后因为吃了母乳,在一个时辰之后口吐白沫人事不省。此事震惊大周国朝內外,周王姬宫湦一怒之下將申后禁足於棲凤宫,太子姬宜臼迁集贤殿读书,无詔不得与申后会面。与此同时周王將申候招至镐京严词申斥,申侯为保住女儿后位和外孙太子之位,不得不委曲求全,割让三城之地给周王以平息此事。 夜,镐京西山大周王陵围墙之外十里的一处山坳之內。两个內侍从马车上抬下一口小棺材放在地上,隨后开始挖坑。大周祖制,早夭王子不入王陵,选风水绝佳之处安葬。但是世间不乏势利小人,丽姬母子双亡,唯一的靠山申后又被禁足,再加上褒姒、虢石父等人从中作祟,姬宜后的葬礼简陋程度可想而知。 俩內侍並不知道,此时棺中咽气多时的姬宜后猛地睁开了双眼,那双眼在黑暗中烁烁放光,完全不像一个婴儿。俩內侍忽听身后传来砰砰的声音,回头一看,那具小棺材正在微微颤动,声音就是从棺材里发出来的。 俩內侍壮著胆子来到棺材前打开棺盖。呼,一双雪白的小胖手直挺挺的竖了起来,棺材中的姬宜后圆睁双眼,一张小嘴大张开来,那表情甚是狰狞。 “诈尸啦!” 俩內侍嚇得落荒而逃。 半年之后,姬宜臼千方百计打听到了自己的弟弟姬宜后埋在哪里,当他悄悄带著人找到那座长满蒿草的坟塋时,姬宜臼忍不住放声痛哭。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身上流淌著天子血脉的王子竟然孤零零的葬身在如此荒凉阴森的地方,连一个为他烧张纸上柱香的人都没有,姬宜臼心痛不已。 哭了一阵之后,他命人掘开坟墓起出那具小棺材,那具小棺材才入土半年就已经快散架了,可想而知这就是给普通人家的夭折的孩子准备的薄皮棺材。见此情景姬宜臼又是泪如雨下,他当即命人把准摆好的上好的棺木抬过来准备给弟弟换一下。那知打开小棺材之后里面却空无一物,姬宜臼当时就傻了。等他清醒过来之后忙命人四处查看还有没有其他坟塋,但找了半天才知道这附近十里之內就这一座孤坟。 姬宜臼没办法只好把那具小棺材原样埋回去,把姬宜后穿过的几件小衣服放进他准备好的棺木中,葬在他选好的风水绝佳之地,做了个衣冠冢。从此以后,姬宜臼每年都来给姬宜后上坟,隨著年龄的增长,姬宜臼心中也渐渐有了幻想,他想著有一天自己的弟弟能够站在自己面前脆生生的再叫一声哥哥。 现在当他看到蒙义胸前的玉璧时,他一眼就认出了那块玉璧就是当年申后送给姬宜后的那块玉璧。姬宜臼从小就爱把玩那块玉璧,那上面的每一个纹路都印在他脑子里,就算过一百年他也绝对不会错。这块玉璧当年是隨著姬宜后下葬的,如果说有人见財起意挖坟掘墓但也没必要把尸体也带走吧,唯一的解释就是姬宜后还活著,而且就在眼前。 再合理的推断也只是推断,姬宜臼儘管有八九成的把握敢確定蒙义就是姬宜后,但是他不敢说出来,因为他需要仔细想想,他已经懂得的什么叫谋定而后动。 第152章 谁是贏来 兄弟四人饮酒聊天好不热闹,姬宜臼忽然说到:“酒意微醺,我倦欲眠,你们三个继续尽兴,待我醒来我再接著痛饮三百杯。” 姬宜臼在红菱陪同下回到更衣之处,他並没有睡而是坐在那里想事情,隨著他慢慢冷静下来,一个更大的困惑让姬宜臼百思不得其解。如果面前那人是姬宜后,那么贏来呢,贏来在哪里。那个从小就喜欢追著姬宜臼的小来不可能凭空消失吧?而眼前这个人和小来长得简直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如果他是贏来那么那块玉璧是从哪里来的? 这么多年贏来和姬宜后见面次数不少,贏来脖子上的那块玉璧姬宜后闭著眼睛都能想起每一个细节,如果眼前这个人就是贏来,那为什么换了一块玉璧,而且还是最让姬宜后不能释怀的姬宜后才应该有的玉璧。这其中到底有何隱情呢?想要解开这个谜就必须找到贏来,或者找到属於贏来的那块玉璧,但是该怎么查呢? 姬宜后敏锐的感觉到这件事只能在暗地里悄悄的查,范围越小越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红菱。” 姬宜臼轻轻召唤一声,红菱跪在姬宜臼面前抬头望著他。姬宜臼想了想起身来到存放衣袍的柜子前打开柜门,从自己的隨身锦囊里掏出一块黑乎乎的圆形牌子握在手心里。 他转身来到红菱面前把握著牌子的手伸到红菱面前。 “命你详查贏来和他身边的人,要暗中查访可以动用你们的人。” 若在往常红菱早就伸手接过牌子不声不响的就把事情办了,但这次红菱却没伸手接牌子。 姬宜臼诧异的问:“怎么?这个任务算是王室有难?” 红菱摇摇头回答:“这个任务自然不算,但在三天前我主下达缄口令,凡是涉及贏来的事情除墨长老和一位女刺之外,其他子弟不得插手围著碎尸万段!因此红菱不敢接令。” “方,他居然会下达这个命令,难道他知道什么?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孤。” “殿下以国士之礼兄弟之情待我主,殿下又是仁慈之君,所以我主才肯为殿下效力。殿下也知道,如今的岐门与之前大不相同,王子伯服的势力已经渗透进来,我主虽有防范但碍於先门主和穆天子的约定不能清理门户,所以只能限制打压那些人。殿下想要知道此事內情,不妨亲自到秦人大营看看,或许会有所得。玄铁令,只在紧要危急时刻使用,是门主给殿下保命用的,轻易不要示人。” “你说得对,方已经为孤做了太多的事了,这件事是孤多年来的一块心病,也是极王室內幕的確不应该让方插手。红菱把玄铁令收好,今后你要时刻提醒孤。” “喏。” 温泉养人也不能久泡,泡的时间长了人总是懒洋洋的。现在姬掘突就靠在池边侍女的怀中懒散的像是一滩泥,这孩子估计是喝多了,闭著眼睛还在嘟囔:“失考,你要快点长大呀,你长大了我们就成亲。呃,我难受~~~~” 姬宜臼命人把姬掘突送到寢殿內休息,又嘱咐人好好照看姬掘突之后,领著蒙义、姬仇来到飞霜殿外。这里是申后和申怡沐浴的地方,姬宜臼站在殿外大声说:“母后,儿臣想和小来一起去拜见姨父,不知母后需要带什么礼物过去?” 申后在殿內回答:“为你姨父准备的礼物就在车上,去跟你姨父说,我们是一家人心里有比什么都强,你姨父並不宽裕,以后就別拿这么多財物了。治理好秦地,富国强兵才是最要紧的。” “是,儿臣知道了,儿臣告退。” 姬仇和蒙义也连忙拱手说到:“臣告退。” “等一下,我也去。哎呀,母亲您打我干嘛。” 这是玥贏的声音,隨后申怡的声音传出来:“太子是去拜访你父君,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捣什么乱,在这好好待著。” “人家想去嘛~~~~~,姨母~~~~~” “怡,你就让玥儿去吧,咱们姐俩也好说说话。” “那,玥儿不要调皮要听你哥哥的话。” “知道啦。” 蒙义眼看著姬仇的眼睛都亮了,当玥贏枝招展的出现在哥仨面前时,蒙义都觉得出浴的女孩才是最美的,真的好像是一朵盛开的鲜一般。姬仇已经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已经不知道迈哪条腿了。 哥仨带上礼物结队而行,玥贏的调皮劲又犯了,她不坐车非要和蒙义同乘一骑。这在古代也不算什么,毕竟是哥哥带著妹妹,眾人也觉得这很正常,这叫兄妹情深嘛。但是姬仇显然也很想这样,他催马靠近蒙义说到:“二弟,都走了这么远了也该让你的马歇歇了,玥儿妹妹,哥哥带著你。” 姬仇向玥贏伸出了手,玥贏嘿嘿一笑说问蒙义:“哥哥你的马累吗?” 这下在蒙义骑虎难下了,说不累吧那边姬仇瞪著眼睛大有不如他愿拔刀相见的意思,说累吧谁知道玥贏这丫头又会整出出啥么蛾子来。蒙义正在为难之际,玥贏嘻嘻一笑说:“哥哥不说话想必是烦人家啦,妹妹心疼哥哥的马,那就换个人带我吧。” 姬仇一听喜出望外翻身下马想要把玥贏抱到自己马上,不料玥贏跳下马来直接奔向姬宜臼。 “太子哥哥,带我一程。” 姬宜臼哈哈大笑把玥贏举到马背上,隨后打马而去。姬仇尷尬的站在地上还保持著张臂拥抱的样子。蒙义拍了姬仇一下说:“大哥,你这也太直接了吧,连我都看出你啥意思了,玥儿那么聪明岂能不明白?女孩家害羞,你就不能婉转一些吗?” “贤弟,怎么个婉转法?” “上马,我来教你。” 姬仇真听话一下子蹦到蒙义马上,蒙义一脸鬱闷的说:“大哥,小弟是让你上自己的马。” “等不及了,快教我!” “唉。这智商啊。” 一行人一路走来,只见路旁成群结队的百姓携家带口,在官吏的驱使下向著五国大营走去。路边上已经没有的横倒竖臥的尸体,那些搭在洼地水边的窝棚也不见了,儘管路上的百姓们全都默默赶路,但也没有再像之前看到的那样悽惨。当接近五国大营的时候,沿途都有秦军设立的哨卡,到了这里周朝的官吏把百姓交给秦军之后,掉头就走。而秦军则是挨个登记造册,同时以每户为单位发放乾粮。 百姓们接过乾粮之后纷纷回头看著故乡,有许多人止不住的哭出声来。张固带著秦国官吏挨家挨户的劝慰,同时把有一技之长的人单独造册,並把他们以家庭为单位单独编成一队。秦军將士对待百姓的態度完全和周朝官吏不同,儘管大多数將士不会讲大道理,但说的却很实在,语气也和气,这让百姓们逐渐放下心来主动询问起秦国的情况。 之前的流民营地现在变得整洁乾净,充足的准备工作合理的分流措施让整个营地井然有序。这里已经从救助站变成了中转站,那些被送回秦国的百姓从秦国官员手中接过证明身份的竹牌之后,领了乾粮把老人扶女孩子送到准备好的大车上,在秦军的护送下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到这里姬宜臼不禁嘆了口气,玥贏问他:“哥哥你怎么了?” “难受,心里难受。” “哥哥你放心,我们会善待这些百姓的。” “孤知道,可是孤心里还是难受,这是民心向背啊!” 玥贏眨著眼睛说:“哥哥我不懂。” 姬宜臼摸著玥贏的头说:“以后你就懂了。小来变了不少,他现在的样子让孤和高兴。你知道小来遇到了什么才让他变成这样的?” “就是从西戎回来以后就变成这样的。” 玥贏心虚的不敢看姬宜臼,她在心里说:“我才不会告诉你那不是我哥哥而是狼刺呢。” 贏开、吕购等人站在大营门口迎接姬宜臼,姬宜臼连忙跳下马来见礼,眼尖的姬宜臼一眼就看到站在贏开身边的贏来,儘管贏来现在戴著面具但是姬宜臼依然从贏来的眼里看到了熟悉的目光。 姬宜臼上前拉住贏来的手问蒙义:“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和白狼一起出现的孩子?” “正是,他叫蒙狼刺。” “狼刺,你真的是和白狼一起长大的?” “回稟太子殿下,是的。” 听了贏来的回答,姬宜臼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贏来的声音他是再熟悉不过的,他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眼前这个蒙狼刺就是贏来。 最⊥新⊥小⊥说⊥在⊥⊥⊥首⊥发! “哈哈,孤能看看白狼吗?” 贏来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说:“殿下请隨狼刺来。” 贏开担忧的看了一眼蒙义,蒙义微微一笑送给贏开一个安慰的眼神。白狼的营帐是单独的,由蒙放负责看守,一般人是很难接近的。在帐门口的时候姬宜臼转身对眾人说:“孤不想惊扰白狼,齐公、姨父、晋候、鲁候、卫候你们各自去忙吧。小来,你陪著孤。” 三人走进营帐內,只见四只白狼正在嬉闹,它们一见蒙义进来立即跑过来围在蒙义身边不停地用脑袋蹭著他。 姬宜臼看了看帐口,蒙义隨即一挥手,蒙放放下帐帘站在门口担任警戒。姬宜臼低声问:“安全吗?確定周围没有別人?” 蒙义说:“確定。” 姬宜臼突然伸手摘下贏来的面具,那熟悉的脸出现在姬宜臼面前。 “小来!” “表兄!” 哥俩紧紧抱在一起竟然有些哽咽,蒙义转身想走却被姬宜臼叫住。 “如果孤所料不错,你应该是蒙狼刺吧?” 蒙义拱手施礼说:“狼刺拜见太子殿下。” 唰,姬宜臼的眼泪顺著眼角不断流了下来,此时此刻姬宜臼已经百分之百的確定蒙狼刺就是姬宜后,那个本已经死了的如今却站在姬宜臼面前的弟弟。 “你,你们长得真像。哥哥不想问细节,只想提醒你们,以后行事要多加小心!” “喏!” 姬宜臼爱惜的搂著贏来说:“你受委屈了,不过这么做是值得的,哥哥给你带来不少书都交给狼刺了,稍后想著去拿。” “谢谢表兄。” “小来,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上卿张固,但他是自己人不会走漏消息的。” 蒙义说:“我觉得君上也知道,他只是不说而已。还有大上造可能也知道,那个厉显估计心中也有猜疑。最应该防范的是贏鈹和百里询,不过百里询这个人比较精明,別看他表面上效忠贏鈹,实际上他恐怕更多的是为自己打算。今后还需察言观色区別对待。” 姬宜臼点头说:“狼刺所言不差,贏鈹暗中和伯服沟通,只是不知二人之间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这一点我回去查,一有消息就告知你们。小来,不要怕,爭位夺嫡的事情自古就有,就连哥哥也要时时提防。有狼刺在你身边,哥哥也就放心了。以后,你要多听狼刺的。” “嗯,表兄我记住了。” 三人出了营帐,姬宜臼在眾人陪同下看望了营中百姓。百姓们一见是太子来了纷纷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姬宜臼双眼含泪对百姓们说:“大家远离故土,受迁移之苦是孤的错。孤代父王向大家谢罪。” 说完之后,姬宜臼跪倒在地向百姓们三叩首,百姓们一见纷纷跪倒叩首还礼。姬宜臼站起来说:“故土难离,这份不舍孤心里明白。秦地虽远但却是法治之邦,秦君贏开仁慈宽厚一定会善待大家的。等到朝廷情况好转的时候,愿意回来的孤亲自去接你们。” 百姓听罢心中大为感动,无不热泪长流高声感谢姬宜臼。姬宜臼恋恋不捨的离开营地,当他出了营门之后挥挥手说:“诸君请留步,小来,送送孤。” 蒙义陪著姬宜臼走出十里之外,姬宜臼勒住马韁从怀里掏出两个锦囊递给蒙义。 “这是系玉璧的丝絛,一个是给你的,一个是给他的。” “多谢殿下。” 姬宜臼看著蒙义说:“从今以后,你我单独相处的时候,你就叫我哥哥吧。” “哦,哥。” 姬宜臼翻身下马,蒙义连忙跟著跳下马背,哥俩並肩而立望著眼前的滔滔大河,但却谁也没说话。良久之后,姬宜臼转过身来伸开双臂,蒙义愣了一下隨即也伸开双臂哥俩紧紧抱在一起。姬宜臼的眼泪掉在蒙义的袍子上。 “宜后,以后!以后,常来看我。” 说完之后,姬宜臼推开蒙义翻身上马打马而去。蒙义站在原地发愣,刚才姬宜臼的举动和说过的话,让蒙义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这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有喜悦、有酸楚也有浓浓的亲情。 第153章 你是谁 子夜时分,蒙义翻身坐起快速换好夜行衣將两把狼刺別在腰间,他没有叫醒灵儿,也为他今晚想要看看到底是谁送来那么多的粮食和物资。 蒙义敏捷的在营中穿行,从木墙上悄无声息的翻了出去。大营之外黑沉沉的,只能听到呼啸的风声和大河流水的声音。蒙义透过灌木的缝隙可以清楚地看到军营紧闭的大门以及哨楼上点亮的火把,蒙义趴在地上耐心的等待,他知道那些人一定会来的,只要有百姓被送到这里,那些人就一定会送来粮食物资。而且张固告诉蒙义,这些人显然知道会有多少百姓被送过来,送来的粮食物资够用还稍有富裕,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了。 蒙义一开始怀疑是姬宜臼暗中乾的,但现在看来应该不是,因为这么多的粮草物资就算在镐京城里採买也是很显眼的,贏开派出去的眼线不应该查不到。因此只有一个解释,这些人应该是事先买好了大批粮草囤积在某处,然后趁夜深人静之时运了过来。那他们是如何骗过哨兵的呢?要知道秦军军法极言有错不报者是要取消军籍的,所以那些站岗的哨兵绝对不敢看见了却故意隱瞒不报。 这个谜团隨著时间的流逝会慢慢揭开,子时已过丑时已到。蒙义忽然见到一股雾气瀰漫开来,按说这有风的晚上是不应该起雾的,但就是起雾了,而且这层雾气顺风飘来逐渐笼罩了营门附近,蒙义眼看著哨楼上的哨兵靠著柱子滑了下去,他们应该是同时睡著,或者说同时被迷晕了,蒙义知道那些人就要来了。 这些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迷雾的量控制的很好,仅仅將营门附近三里左右的范围笼罩,当然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控制的那么精准,挨著营门的百姓营地也有部分地方被笼罩,因此大营附近不论军民都昏睡不醒。 蒙义看到这一幕心里直痒痒,他很想问问那些人是怎么做到的,这种方法用於偷营劫寨件事是太有用了,堪称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大功告成。 骨碌碌,车轮声、马蹄声还有压低的吆喝声从黑暗中传来。不一会的功夫一群黑衣人赶著一水儿的马拉的大车出现在蒙义是夜里,这就更加让蒙义肯定这帮人不一般,一般势力和普通百姓谁能拥有这么多的马车,粮草物资不说单单就是那些马匹也是一大笔钱啊。 只见这些人快速的卸下粮食物资,整齐地码放在大营门前。马车一辆辆的卸空又一辆辆的赶走,直到最后一辆卸车的时候,蒙义借著黑暗的掩护迅速靠近。他打算来个鱼目混珠,跟著这些黑衣人去看看他们的老巢在哪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要搞清楚幕后之人是谁,不冒点风险是不行的。 当最后一辆马车卸完之后,蒙义混在一群黑衣人群里跟著马车走进黑暗之中。 黑衣人没点火把但却一点都没偏离道路,由此可见这帮人对这里的地像是相当熟悉的,熟悉到了摸著黑不打火把都不会迷路的地步。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蒙义越走越觉得不对,因为走了半天就他们这一辆车,那其他的马车呢?虽说返回的时间有先有后,但前后也差不了多少,因为每辆马车除了赶车的之外还有七八个黑衣人负责装卸,每辆车同时装卸这速度应该是差不多的,所以应该可以看到先走的那些车。但是隨著蒙义的眼睛適应了阴暗光线之后,他清楚地看到在他的前面只有一辆马车。 其他的马车到哪去了?蒙义身边的八个黑衣人排成整齐的两排,赶路的动作整齐划一,而且除了刷刷的脚步声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蒙义坠在队尾其实是很明显的,这八个人要是混成一团那是不太好分辨,但是人家是排著队伍行进,这多了一个人就很明显了。但是这些黑衣人没人询问也没人停下,就这么默默地赶路。 蒙义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但是他並没有停下而是毫不犹豫的跟著。蒙义凭经验判断不滚这些人的主子是谁,应该不会对自己不利,否则干嘛又送粮食又送物资。自己混进来这么久了也没人问一声,这就说明人家早已经想好应对之策,或者是那幕后之人早就想见见蒙义了,所以才会这样安排。 蒙义拍拍自己前面那个黑衣人的后背说:“兄弟,我跟你们不是一伙的,我是混进来的,你们不怕把我领到你们的老巢泄露你们的秘密吗?” 那人没搭理蒙义,蒙义顿感无趣,隨后换到另一边拍拍那个黑衣人的后背说:“兄弟,你是哑巴对吧?你要说你不是哑巴,就跟我说句话。” “嗯。” “呃,这是一句话吗?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 “不!” “呃,大哥你能告诉我,我们这是要去哪吗?” “家!” “大哥,我服你了。这种交流方式我不太適应,我还是换个人问问吧。” 蒙义刚要换到另一队却突然猛地脚尖点地极速倒退,噌噌两把狼刺顺手抽出並在他胸前左右挥舞形成了一道防御保护圈。蒙义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就在他要换队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身边多了一个黑衣人,这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距离蒙义如此近的地方,蒙义觉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这让蒙义瞬间感到浑身冰凉,汗毛乍起,心臟狂跳不止,因此才会有如此反应。 九个黑衣人唰的停住脚步,唰唰唰,那八个黑衣人分別从那个新出现的黑衣人两侧分散开来,对蒙义形成了一个半包围的態势。这架势一看就知道,那个新来的黑衣人绝对是个首领级的人物。 蒙义等了片刻,没见对方有任何行动,於是他收起架势抱拳说道:“阁下仗义援手,贏来感激不尽。请阁下留下名姓,贏来定有重谢。” 那人手里拿著一把黑乎乎的哨棍似的武器隨意的扛在肩上,他听了蒙义这话就问:“你想怎么谢我?” 听声音应该是个年轻的男子,蒙义连忙回答:“阁下仗义援手,但购置这些狼草物资所需钱財甚巨,贏来不能让阁下吃亏,要照价补偿阁下。” “然后呢?” “然后,若是阁下有所求,只要贏来能办到的贏来绝不推辞。” “还有吗?” “这个,若是阁下不嫌弃,贏来愿与阁下结为兄弟,不知阁下可否屈尊?” “想和我结拜不是不行,但是你至少也应该表现出真诚来呀。” “我很真诚呀?” “你真成吗?” “我绝对真诚!” “你再说一遍你是谁?” “我是贏来!” 那人也不说话回手从腰间掏出一样东西喀的一声按在手中黑棒子上。苍啷一声,那八个黑衣人齐刷刷拔出长刀指向蒙义。那为首的黑衣人一挥手,那八个黑衣人收回长刀分散开来消失在黑夜中。 最⊥新⊥小⊥说⊥在⊥⊥⊥首⊥发! 那黑衣人手中黑棒指著蒙义,蒙义仔细一看方才看清那是一桿长枪,刚才这人安上去的就是枪尖。这枪尖的样式与其说是枪不如说是一把短剑。在古代,这种兵器的名字就叫“鈹”。贏鈹的名字里的鈹指的就是这种样式的枪。 能够使用鈹的人首先要有异於常人的力气,因为鈹属於头重脚轻的重武器,重量集中於顶端,没有力气是极不好控制的。其次要武艺超群,对各种兵刃的用法必须精通才能用好鈹。第三就是使用鈹的人一般都要身材高大,因为鈹除了重之外还是专门配备重甲步兵和骑兵的武器所以枪桿比较长,个子矮的人根本耍不开。 那黑衣人用鈹指著蒙义说:“还敢嘴硬,我再给你个机会,你说实话,你到底是谁!” 蒙义转了一下眼珠说:“朋友,我说我是贏来你却不信,非逼著我说出我是谁。那你说,我不是贏来又会是谁?” 那黑衣人呵呵一笑说:“聪明,既然你这么聪明就应该知道,我这么问你自然是知道你究竟是谁的。贏来,秦君贏开嫡长子,自幼喜好诗书礼乐,不喜弓马征战。但自从奉秦君之命冀城杀狼之后,先是率三十余部长驱直入西戎腹地,擒获西戎王妃和各部首领。之后又以弱势兵力將四国联军尽斩於演兵台之上。更有甚者,贏来竟在承天殿上口若悬河不仅化解了自家危机,还给秦地带来了实在的好处。这样的贏来和之前的贏来判若两人,別跟我说什么收了神仙指点,被仙气薰陶之类的屁话。我不是周王那么傻,隨隨便便编个理由就能骗住他。实话说吧,我知道你是谁,我也很想会会你。等了这么久终於把你等来了,来吧,我们大战一场!” “且慢!你这是邀战,按照规矩我应该迎战,可是你知道我是谁,而我却不知道你是谁,所以我没法应战!” “哎呦,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牙尖嘴利的人,你是爷们儿不?是爷们儿就別那么多废话。想知道我是谁就跟我打,打贏了我你想知道什么我就告诉你什么。” 蒙义竖起一只巴掌说:“君子一言。” 那人呸了一声说:“似你这等满嘴胡言之辈也配自称君子,你若是君子,天下小人皆为君子矣!” “我没你说的那么不堪吧?” “有过之无不及。” “那也是没办法的,谁叫周天子欺人太甚的,我不坑他坑谁?你看看那些百姓多么悽惨,你既然有这个本事为何不出手相救?” 那人收回长鈹说到:“我为何要救,他们又不是我的子民,我还巴不得周王再多造些孽障呢!若不是和王室有约,我早就取了姬宫湦以及那些为虎作倀的人的项上人头,哪里会容他们祸害百姓。谁造的孽谁承担,我凭啥给周王擦屁股!” 蒙义嘿嘿一笑说:“我知道你是谁了。” 那人楞了一下隨后抖抖手中长鈹说:“墨翟说你若长了尾巴就是个猴儿精,开始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你不仅是个猴儿,你还是个贼精贼精的猴儿。咱俩这一战暂且记下,时候不早了你跟我来,有要事。” 蒙义跟著那人快走几步消失在黑夜之中。 第154章 再结义 这是一座依山傍水的庞大庄园,即便是在夜色掩盖之下也能看出大致的轮廓,高墙大门占地极广。蒙义和那人没走正门而是躥房越脊来到內院。 当二人进入一间正屋时,屋內两名侍女立即上前迎接。 “奴婢拜见主人。” “更衣,客人就不必了,设宴。” “喏。” 那人对蒙义拱拱手说:“没打算留你住在这,说完事你就回去吧。若是不认路我可以命人送你。你且稍待,我要去更衣了。” “请便。” 房间里陈设典雅贵气,所有用具无一不精无一不雅也无一不是名贵之物。 蒙义拿起桌案上的一座小巧玲瓏的小香薰仔细端详,拿到手里才知道,这玩意竟然是金子做的,看来这傢伙不是一般的有钱。 侍女端上酒菜布置好席位请蒙义入座,隨后两个侍女为蒙义斟酒布菜一招一式颇有章法,这显然不是一般的大富之家而是地地道道的世家。 “哈哈哈哈,让客人久等恕罪恕罪。我先自罚一杯。” 隨著话声一位身穿月白长、腰扎玉带、身材匀称,面如满月、目若朗星、眉如臥蚕、鼻直口阔的帅小伙出现在蒙义面前。这小伙约有二是上下的年纪,但却有著和这个年龄不相称的眼神,这眼神犀利冷静,似能一眼看透人心。 这位公子坐在蒙义对面举起酒杯一口喝乾之后说:“知道这是哪吗?” 蒙义摇摇头,那公子嘿嘿一笑说:“这是紂王最宠爱的儿子姬伯服的庄园,像这样的庄园还有几十座。这些土地加在一起都快赶上一个小国了。你不想知道姬伯服是怎么把这些土地弄到手的吗?” “无非是巧取豪夺而已,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百姓流离失所了。” “聪明,一语中的。知道我为什么住在这吗?” 蒙义嘿嘿一笑说:“姬伯服要收买你。” 那公子拍手大笑:“哈哈哈,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你怎么什么都能猜到呢,你真的是还没成年吗?墨翟看人一向很准,你没让我失望。既然我们大家都知道彼此是谁,那我们就没必要绕来绕去。直说吧,那些粮草物资都是我从这个庄园和其他几个被我控制的庄园调集的。你们买了那么长时间的高价粮不会不知道是谁从中作梗的吧?我这也算是劫富济贫了。所以你没必要说什么照价补偿我,本来这些粮食钱財也不是我的,算是我从姬伯服那里借来的。” “用多少还多少那叫借,借了不还那叫偷。不过,既然你偷的是姬伯服的,那我也没什么说的,反正我也跟他不熟,没必要替他出头。” “呵呵,你要替他出头你就不是蒙狼刺了!” “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你不是一直想要找我吗?你不是想掌控岐门吗,如今我就坐在你面前,我就是当代岐门门主,你可以叫我商方,也可以叫我子方。” “这个名字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吧?” “那是自然。” 商方简单的说了一下他的来歷,原来歷代岐门门主都是殷商王族后裔,商是大商的国名,子是大商国姓。大商最后一个王紂王的名字叫做子受,在位时被尊称为帝辛。紂王是周武王灭商之后给帝辛擬定的諡號,敌人给的諡號能用啥好字,一个紂字就將子受盖棺定论成了歷史上和夏桀齐名的暴君。 商朝被灭亡之后,紂王的庶兄微子启被周武王封在宋国为公爵,並准其以天子礼乐奉商朝宗祀,这在古代是很常见的做法,叫做“灭国不绝祀”,意思就是我可以灭了你建立的国家,但是不能將你的家族斩尽杀绝,留一支祭祀祖先。这是古代胜利者展现博大胸怀和君子风范的常用做法。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但是商子方这一支的先祖跟微子启不一样,可算是紂王嫡系后裔,因为他们的先祖是紂王的儿子太子武庚。武庚本来被周武王封在商朝国都朝歌,也就是现在鹤壁附近。但是这廝后在造反了被周武王所杀,而岐门歷来是由商太子辖制的,又极其隱秘因此侥倖逃过一劫。武庚的一个儿子被岐门门主救出,悉心培养之后成了下一代岐门门主,从此开始岐门就处处跟周王室做对,直到周穆王时期两者之间的关係才趋於缓和。 歷代周王对岐门可谓又爱又恨,想用又不能放心大胆的用,想除却不能大张旗鼓的除,因此只能採取查滴水穿石似的渗透之法,希望能把岐门收归己用。应该说还是有一定效果的,到了现在岐门已经明显分成两派,一派效忠王室,但却没跟门主闹翻,这一派用著放心也听话,所以一直归姬宫湦亲自调遣。而另一派就是以商子方为代表的传统岐门派,他们的总部就在岐山中的凌霄阁。 儘管岐门分为两派,但眾多弟子还是顾念著同门之意,相互之间留著情面至今还没出现自相残杀的情况。但是在周王姬宫湦专宠褒姒和姬伯服之后,这种局面被打破了,因为姬宫湦把效忠王室的那一派交给了姬伯服辖制,如此一来太子姬宜臼的实力就更显单薄,申后求助於申后姜寧,姜寧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请动商子方派了很多岐门弟子以各种身份保护姬宜臼。 可以说姬宜臼能活到今天,商方功不可没,气门弟子也有不少人为了保护姬宜臼而丟了性命的。反正不管怎样,在商方和申候的帮助下,姬宜臼才堪堪和姬伯服斗了个旗鼓相当。 姬伯服自然不服气,想尽办法拉拢商方,这庄园和这庄园內一栋栋塞满了粮食和財物的仓廩也一併送给了商方。然而,姬伯服还是小家子气了,既然送给人家了,你还安插那么多眼线干啥,上方就是吃这碗饭的,岂会看不出来?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姬伯服居然还派来了管家,定期清查仓廩內的物资財物收支情况,嫣然还是把这送出去的东西当成自己的。 商方没搭理姬伯服,也不用庄园里的財物,有事没事来这住两天大多数情况下他还是在凌霄阁。 商子方没等蒙义问就竹筒倒豆子说了个仔细,但唯独没说他手里那块玄铁令究竟在谁手上。 蒙义听完砸砸嘴说:“你这是典型的吃孙喝孙不谢孙,还要想法坑坑孙。你既然答应了保护太子,为何还要接受姬伯服的贿赂。” “你別以为我保护太子我就是他的狗,告诉你他俩我谁也不想帮。惹急了我连他俩一起杀!” 嘶,蒙义心说这哥们儿童年时代到底经歷了啥,这三观实在是太不正常了,这怎么连个好坏正邪都不区分,全凭自己的喜好行事呢?这不是变態吗? “商方,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帮我呢?” “我觉得你很不错,是个值得我扶持的人。你別笑,我扶持你不为別的,就是想等你强大了之后,我再把你打垮,放心我不杀你,不仅不杀我还要扶持你再次强大起来然后再把你打垮。这种把强者玩弄於鼓掌之间的感觉实在是太令人兴奋了。蒙狼刺,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尷尬,要不然我替你把贏来杀了你直接以贏来的身份成为大秦君上,到时候咱俩好好斗一场。哦对,你那俩兄弟也不错,你可以联合他们包括你的老丈人,越多越好,越多越刺激。哇哈哈哈,我都等不及了,今晚我就替你解决了贏来吧!” 蒙义像是看著一个怪物一样的看著商方,这傢伙不是个变態,这傢伙就是个狂人。怪不得墨翟不想跟他混了呢,谁知道他那脑子里在想啥,谁知道他这一刻跟你谈笑风生,而下一刻就会把刀插进你的胸膛。这样的人遇见了千万別得罪,因为他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是非曲直的观念,一切皆凭自己的好恶。一般情况下遇见这样的人就应该第一时间有多远躲多远。蒙义现在后悔的直挠肠子,暗中责怪自己为啥非得要查清送粮人的底细。这下好,底细倒是查清了,却给自己惹来一个要命的阎王。 商方笑嘻嘻的看著蒙义,一副猫盯著老鼠的表情。 最⊥新⊥小⊥说⊥在⊥⊥⊥首⊥发! “商方,你真的要杀贏来?” “对呀,这样你可以很快上位。对了,所性更快点,把贏开也杀了吧!不用感谢我,儘快强大起来啊!” “我没想感谢你,我就想问问你,你这样做的目的是啥?” “刺激呀,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玩儿唄。” 商方转著酒杯轻飘飘的回了这么一句之后,他忽然盯著蒙义补充了一句:“你若害怕也可以杀了我,我很久没尝过流血的滋味了,那种痛,那种无助的感觉想想我都热血沸腾!” 蒙义心说:“这小子不是变態是神经病。怪不得歷代周王不愿意用岐门,想必歷代门主没几个是正常的人。” “商方,你要是都替我解决了,那还有意思吗?你不就想体验一下把一个人从无名小辈扶植成强者之后在打垮他吗?我也很喜欢这个过程,你不能只顾自己不顾我的感受吧。如果你都替我办好了,我还玩个屁呀!” 商方不仅没生气,反而很兴奋的看著蒙义说:“你说得对,很对。这个这个,对啦,你们还有一个对手叫贏鈹。要不然我想帮帮他,因为他现在比你们势弱,怎加难度会玩的更精彩的你说对不?” 啪,蒙义猛地把酒杯摔在地上,他指著商方的鼻子说:“你不插手会死啊,你在边上看著不行吗?你看著我是怎么对付他们的,这样你將来对付我的时候不就心中有数了吗?须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商方激动地拍著手说:“好,这句话说得好。要是没有这句话我一定会认为你这是在阻止我杀贏开和贏来,那样我会立即下令杀了他们的。来人,传命男女刺,明晚的刺杀取消。哈哈哈,蒙狼刺,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你可別让我失望呦。来,咱来喝一杯。我告诉你这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就是你的敌人!” “因为只有敌人才最了解你呀,当然这样的敌人是可以不可求的,你就是这样的敌人,嘿嘿嘿。” 蒙义摸著脑门说:“我知道了,就算我拿到那块玄铁令你也不会听我的。” “错,我可以不听你的,但是岐门弟子都会听你的,所以你还是应该拿到玄铁令,但是我就是不告诉你那一块在哪,你自己去找吧。哈哈哈哈。你要是真正找到的话,就等於你把我打垮了,很好等我东山再起的时候我还会来找你的,直到把你打垮为止,嗯。太好了,老天有眼啊,终於让我遇到了一个对手,一个適合我的对手。蒙狼刺,我们结为兄弟吧!” “我跟你结为兄弟图什么呢?图你隨时会把我打回原形?图你隨时会要了我的命?” “你不敢吗?” “有何不敢,结拜!” 商方:“苍天在上,商方今日与蒙狼刺结为兄弟,商方一定扶持狼刺让他变强,然后想方设法毁了他,然后再扶持他然后再毁了他,然后······” 蒙义:“別磨叨了该我了,苍天为鑑,蒙狼刺倒了八辈子血霉遇到这个傢伙。我向苍天发誓我一旦强大起来第一时间就弄死他,必须的!” 於是蒙义和商方上高香烧黄纸结为兄弟,这大概是有史以来最奇葩的一对结义兄弟。別人结义都是互相帮扶,这哥俩是互相帮扶之后隨时准备把对方置於死地。 第155章 紫云苑 哥俩拜完把子,商方扶起蒙义说:“贤弟,今后有事隨时叫上哥哥我,咱哥俩齐心协力横行天下!” 蒙义:“然后你在把我打回原形看著我哭喊著哀求你,而你仅仅是为了追求一段短暂的刺激?哥哥,你小时候经歷了啥呀?咱爹咱妈是咋教育你的呀?” “咱爹咱妈就是这样教育我的,我从小就不会哭只会笑,你就是拿刀插进我心里我也只会看著你笑。嘿嘿嘿,贤弟,你怕哥哥不?” “咱俩这样,我不贏你出手,我自己强大起来。我也会掌控岐门,但是哥哥你能不能保证別故意给我挖坑?” 商方兴奋地搓著手说:“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这个嘛,哥哥儘量啊。但是哥哥忍不住的时候一定会出手的,到时候就看你自己的了。” 蒙义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嘴咋这么欠呢,跟这样的人还商量个屁呀,最好的办法就是拿刀往他身上插插插! 蒙义被商方礼送出门,门口一字排开十辆大车,上面装的可不是什么粮草,全是金银財宝珠宝首饰这些值钱的玩意儿。商方这大方劲儿还是很让蒙义感动的。 “哥哥你太客气了。” “哈哈哈,別跟哥哥客气,给你你就拿著。但是啊,別在镐京,这些东西都是打著標记的,都属於姬伯服,哥哥只不过是顺手牵羊,聊表寸心而已。兄弟你不必激动!” 蒙义:“我没激动,我是被你气的,走了!” 蒙义回到大营门口时天已经发亮了,守营的將士们正忙著搬运粮草物资,他们一见蒙义回来了立即行礼。 “拜见公子!” “免了,把粮草物资都收好,我这十辆大车赶到我的营帐。” 將士们立即跑出来几个到大车边,那些车把式跳下大车冲蒙义拱拱手隨后扭头就走。 “哎呀,这么多奇珍异宝哇。哇,都是我的的呀~~~~” 贏来的营帐里对这两只大木箱子,箱子里的奇珍异宝全被到在地毯上,玥贏就在这些奇珍异宝上打滚儿。四只白狼只是闻了闻发现不是好吃的就不再看第二眼了,火烧不知道啥时候悄悄蹭了进来,它用蹄子把一颗人头大的夜明珠踢来踢去玩的不亦乐乎。 贏来看看这些奇珍异宝摇摇头说:“没有书吗?” 蒙义想了想:“有,都专门用装饰华丽的木匣子装著呢,你去找就在车上。” 贏来跑到帐外一看,只见百里棲、张固、歷显、王捷正在车上翻检自己喜欢的东西,张固手中已经拿了好几只蒙义说的那种匣子。贏来可是知道张固的眼光的,他上前一步抢过张固夹在腋下的匣子打开一看立即喜出望外的喊到:“这是《周易》,这是《尚书》,这是《归藏》。天吶这都是王室收藏的孤品呀。天吶!” 张固:“公子,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请公子还给臣。” “咳咳,上卿,本公子也很喜欢这些书。” “公子,是臣先拿到的。” “那个,玉蕊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嫁,本公子似乎劝不住她。” “公子,臣为你精心挑选的书籍可还满意?” “哈哈哈哈,上卿,本公子和你玩笑的,这样,这些书归我,你可以搜进贤宫来看,借走也没关係,但是必须要还!” “多谢公子。公子,我看还是把这些东西搬进帐內吧,因为臣发现那边的人在偷窥。” 贏来:“来人速將所有东西搬进营帐。” 营帐內蒙义刚刚戴好面具,他对进帐的眾人说:“这些东西自己收好,在这最好不要世人,等回到犬丘再显摆不迟。叫將士们每晚子时把营门打开,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还有,儘快將百姓送走,儘量不要耽搁。体弱的人最多在这待一天就必须送走,我们也要隨时做好离京的准备。” 玥贏:“马上就要走吗?我还没到镐京城里转转呢。据说灃京的园林如同瑶池仙境,我想看看去。” 玥贏的提议姬仇第一个赞成,最近净忙活著救助百姓的事情了,都没跟玥贏单独相处过呢,就更別提拉手手亲口口了。现在玥贏想去丰京看看美景这不就是很好的机会吗?这样的机会姬仇岂能错过。於是哥几个各自稟告自己的父君之后,准备在第二天去丰京。 丰京,是周王朝第一座都城,严格的说镐京只能算是丰京的延伸。两京隔著灃水相对之间的距离不超过十里。丰京主要是王陵所在地和一些大型的皇家猎场游乐场,丰京辖区內有灵沼、海子、彪池、镐池和灃水等这些天然的河流湖泊,经过人工修缮形成了渔猎区和天子贵族游乐区。自然奇异草亭台楼阁是少不了的。 最值得一提的就是王家御苑紫云苑,紫云苑是利用灃水地区原隰相间,山水景致优美的自然特点,因地制宜逐步修建完成的一处大型王家园林景观,是贵族是大夫以及富贵人家踏青赏游乐渔猎的绝佳去处。紫云苑是在周穆王时期开始修建的,经过三代周王的努力才初步完工,隨后的周王不断进行完善。其中最令卿大夫们神往的就是,紫云苑內人工开闢的一条河流,这条河不仅让紫云苑內的所有河流湖泊有了水源而且由於它本身蜿蜒曲折,两岸木繁茂,更装饰著各种石雕饰物,可谓十步一迴廊五步一亭台,歷代周王总喜欢邀请重臣在这条曲水边之畔享受曲水流饮,故被卿大夫们赞为“曲水流觴”。 曲水流觴赋予紫云胜跡一种人文精神,歷代周王在周穆王的基础上扩大了曲水园林的建设规模和文化內涵,除在紫云苑修建紫云楼、彩霞亭、凉堂与蓬莱山之外,又开凿了大型水利工程黄渠,以扩大紫云苑与曲水水面,因此这里成为王室、贵族、平民匯聚盛游之地。曲水流觴、芍园关宴、烟锁楼台、乐游登高等景致堪称一绝。 周历王也就是姬宫湦的爷爷在位时,虽然把国家弄得一团糟,但是却把紫云苑修的美轮美奐,好似人间仙境。经过周历王的扩建紫云苑內宫殿连绵,楼亭起伏,最奢华壮美的就要数紫云楼。 最⊥新⊥小⊥说⊥在⊥⊥⊥首⊥发! 紫云楼位於紫云苑的正中位置,主楼高四层,集中了当时所有的能工巧匠,堪称紫云苑画龙点睛之笔,將周王室威严、奢华、大气、恢宏的气度展现在世人面前。紫云楼建成后,周王每年必登临此楼,在此欣赏歌舞,赐宴群臣之际,凭栏观望万民同游之盛况,与民同乐。这样的好去处不去看看的话,就和没来过丰镐一样。所以百姓们常说“不去紫云苑,白到京城转。不蹬紫云楼,你就是个球。”为了不当球,蒙义哥几个带著玥贏去了紫云苑。 今天的紫云楼顶层被人包了,此时在四楼露台上,虢石父和尹球对坐饮酒,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喧譁声,其中有女子的惊叫声和男子猥琐的调笑声。尹球往楼下一看立刻撇撇嘴想要说话,没想到虢石父眼皮都没抬就问:“是那俩货吗?” “是啊,除了他俩还能有谁?” “真是令人厌烦的东西,想当初这俩贱民卑微低贱的就像一滩烂泥如今居然学会了仗势欺人,更可恶的是居然胆敢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敢和我们爭利,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哼!” “上卿大人,狗仗人势说的就是他们,没办法谁让人有个好闺女呢。” “哼,只不过是个养父,这种小人你越给他脸他越不知足,纯属贪得无厌之辈!” 虢石父和尹球骂的人是一对父子,当爹的叫做褒大,儿子叫做褒吉,看看这爷俩的穿戴就知道这俩人是啥德行。这父子俩满身綾罗自不必说,满身珠光宝气时必须的。手上戴著金戒指、脖子上掛著金炼子,宝石、美玉只要是能在身上掛的地方几乎都掛上了,就连马车上也是镶金嵌玉奢华无比,这爷俩也就是在丰镐待著,换个地方早被人当肥羊杀了。 光是摆阔也就罢了,关键这爷俩还不断的在噁心人。褒大头上的毛儿都白了,还插著一朵大红抹著红嘴唇,把自己整的跟个新郎官似的。褒吉倒是年轻不过长得忒磕磣了,真是蛤蟆嘴大齙牙,黄豆眼蒜头鼻,整张脸犹如从垃圾堆里捡来了五官然后哐嘰一声拍在褒吉的脸上,这模样实在没法瞧,瞧了就想吐。 但是这爷俩確认为自己是最牛最帅的,这不爷俩坐在一辆车上转往大姑娘小媳妇群里钻,爷俩靠近的时候伸手摸著女子们的翘臀纤腰,嘴里说著调戏的话。被骚扰的女子们一见是他俩无不扭头就跑,性子烈的还会指著这俩大骂几声,但大多数女子都选择了远远躲开,这样的人你就算是骂了他们解气对女子的名节还是不太好的,所以还是躲开为妙,何况这俩人不好惹呀。 褒大是宠妃褒姒的养父,褒姒是他在逃荒路上捡来的,褒大將褒姒养大之后,恰逢姬宫湦攻打褒国,褒国眼看就要完蛋了,国君实在没辙了只好到处搜罗美女打算献给姬宫湦求和。结果褒姒被选上了,也被姬宫湦看上了,褒大父凭女贵从一个贱民一跃成为新晋贵族。这种做梦一样的转变让褒大夫子迷失了本性,迅速墮落成了现在这样。 褒大晃著手里不知道是从谁身上拽下来的腰带说:“儿子,今天没啥好看的女子,我们到別处转转吧。” 於是爷俩转到曲水边上,隔著曲水忽听一整笑声传来,只见河对岸的迴廊內有三位小美女正在嬉笑打闹。三个小丫头正是含苞待放的时候,真可谓是色香俱佳关键是其中两个的身材真是凸凹有致极具诱惑,把褒大和褒吉看得口水长流。 褒大:“快过去,別让美人儿跑了!” 第156章 剁爪放血 这三位小美女正是玥贏、灵儿和紫嫣。今天玥贏跟著哥哥们来到紫云苑见到这美景之后开心极了,天性活泼的玥贏哪里待得住,一见哥哥们在凉亭里正准备摆酒设宴,想体会一下曲水流觴的雅韵,玥贏立即拉著紫嫣、灵儿跑了出来说是要摘些鲜给哥哥们助兴。 这次出来依旧是蒙义以贏来的面目出现,而贏来依旧是面具遮脸的打扮。不过姬仇和姬掘突不会因为他猎奴的身份小瞧他,因为蒙义对贏来的態度就像亲兄弟一样,所以姬仇和姬掘突对贏来也是以礼相待。 姬仇的主要注意力全放在玥贏身上,他一见玥贏跑去摘,他就寻了个理由悄悄跟了过去。 咔嗤,一辆镶金嵌玉马车停在迴廊外,车上一老一少俩噁心玩意儿色眯眯的看著玥贏小姐仨,就好似两只大灰狼看到三只小白兔一般。 褒大:“嘿嘿嘿,小丫头,哎呦这个水灵呦,看得哥哥我心里直痒痒。快过来让哥哥亲亲~~~~” 褒吉:“嘿嘿嘿,你看你们抱著那么多,不累吗?快到车上来,哥哥抱著你们就不累了。” 玥贏一看就知道这俩不是好玩意儿,她一声怒喝:“喂,你俩老大不小的了,怎么就不知道检点,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褒吉:“知道,我媳妇儿唄,哈哈哈哈。” 玥贏这个纯的跟小白兔似的小闺女,哪比得上褒吉那油嘴滑舌的二流子呢。褒吉一句话气得玥贏俏脸通红,银牙紧咬指著褒吉说不出话来。 褒吉的绿豆眼睁得比蚕豆大,他是真的被玥贏的娇憨和曼妙身材迷住了,猛地伸手拽住玥贏的腰带嘴里一边喊著小宝贝儿快让哥哥抱抱之类的话,一边用力把玥贏往自己身边拽,褒大在一边拍著手叫好。紫嫣嚇得抱住玥贏往回拉,灵儿则是唰的一声抽出一把短刃隨手一挥,玥贏的腰带被灵儿斩为两段。 灵儿短刃指著褒大父子语气冰冷的说到:“我们和你们无冤无仇,此事就此揭过,我们各走各的,如若不然让你俩好比此枝!” 咔的一声,一根拇指粗的枝被灵儿轻轻一挥斩成两段。褒大和褒吉面面相覷,父子俩一对视线便有了坏主意。 褒吉:“姑娘,方才是我的不是,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灵儿哼了一声,拉著玥贏和紫嫣就走。就在姐仨转身的时候,褒吉从马车暗格里掏出一团卷在一起的东西,褒大掏出几包用荷叶包的严严实实的小包,褒大一扬手那几个荷叶包砸在姐仨身上。噗的一声,白色粉末四散飞溅,灵儿大叫一声:“不好是石灰,快闭眼!” 就在姐仨闭上眼睛捂住口鼻的时候,褒吉从车上跳到迴廊里挥手一扬,一张捕猎用的网从空中罩下,搂头盖脸把姐仨罩住。褒吉绕著姐仨抱了一拳猛地一拉绳索,姐仨被紧紧勒在一起动弹不得。 褒大褒吉父子俩哈哈大笑拍著手说:“这下不囂张了吧,女孩子家家的装什么凶耍什么狠呀。別怕別怕,哥哥来疼你们。” 褒大衝著玥贏走过去,褒吉对著灵儿,爷俩伸出爪子正要上下其手,猛听得半空中一声怒吼:“住手,哪蹦出来的杂碎敢打我老婆的主意,看脚!” 哐哐,两脚飞踹过来,褒大和褒吉惨叫著倒飞出去,一个摔在地上一个被踹的噗通一声栽进曲水中。姬仇解开姐仨焦急地问著怎么样,幸好姐仨因为灵儿的提醒及时捂住了口鼻闭上了眼,否则还真不知道会怎样呢。 玥贏著急地喊著:“我不敢睁眼,我看不见,我要找哥哥~~~~” 姬仇一听这话好似油锅里泼进一瓢凉水立即炸了锅,他唰的一声抽出佩剑怒吼一声:“我杀了你两个杂碎!” 褒大和褒吉也是带著护卫的,这帮护卫一看姬仇挥舞著长剑状如疯虎,看样子是要玩命啊,这哪成啊!这得跑哇!哗啦一声,这帮不知打哪找来的护卫跑的无影无踪。 褒大蹦著高的骂,褒吉刚从水里爬上来他一看这架势连忙喊:“爹快跑!那傢伙到你身后了!” 褒大回头一看可不是吗,姬仇都快杀到面前了。褒大绕著马车来回躲。姬仇挥剑先把驾车的马砍为两截,隨后七尺咔嚓一剑接一剑的砍过去。褒大眼看著马车从双轮变成单轮隨后变成没轮,车身也越来越小,嚇得褒大大喊:“儿子快来救你爹呀!” 褒吉趁著这个机会偷偷靠近了玥贏,此时姐仨正在互相用手帕擦著眼睛。褒吉猛地用一只胳膊夹住玥贏的脖子並迅速后退靠在一根廊柱上,他用手里的尖刀对准玥贏的脖子嘴里喊著:“那谁,你赶紧放了我爹,不然我就让这个小姑娘血溅三尺!” 姬仇一见立即血灌瞳仁即走几步一脚將褒大踹倒在地,咔嚓一声一脚踩断褒大的腿骨,褒大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姬仇一把拎起褒大长剑横在褒大的脖子上吼到:“放了我老婆,我就放了你爹。” 褒吉被姬仇凶狠的模样嚇得浑身哆嗦,他到现在也没明白为啥平日他横行霸道欺男霸女的时候別人连吭都不敢吭一声,为何今天这人敢於挥剑追杀,这人到底谁呀? 就在褒吉愣神的工夫,他忽然感到一股寒气逼近,他拿刀的手一凉然后再一热。褒吉眼看著一只攥著刀的断手掉在自己脚下,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即疼的瘫倒在地,惨叫声就不像是个人,而像是一个厉鬼。 噌,一把大刺顶在褒吉的胸前,褒吉顿觉浑身血液瞬间像被冻住一样,恐惧从心底升起,压过了断手的疼痛。 姬掘突领著人护住玥贏姐仨,玉蕊惊叫著跑过来为姐仨擦去身上脸上的石灰。被石灰扑面的人最好先別用水洗先用干布清理乾净之后再洗。若是眼里进了石灰那就必须用大量流水快速冲洗眼睛才行。 姬掘突带著人砸烂那辆马车,把褒大捆得死死的吊在迴廊上用鞭子抽,蒙义手中狼刺在褒吉身上扎出了几个小洞,那血呲呲的往外冒。褒吉现在已经被恐惧弄傻了,都不知道疼和喊救命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知道褒大夫子俩被收拾了,心中无不畅快没一个去报官的,恨不得蒙义他们立即弄死这俩噁心玩意儿。 一个僕人装扮的人慢悠悠的走上紫云楼,一步三歇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慢,用进一步退五步形容才合適。不过再慢那楼梯也是有数的,那僕人终於来到四楼跪在虢石父和尹球面前说:“两位大人耳聪目明,曲水边確实有一件趣事发生。” 尹球心不在焉的问:“何事?” “是褒大和褒吉父子被人给打了,打得很惨,褒大的腿被打断了,现在正吊在迴廊上被人用鞭子抽。褒吉的一支手被砍断了,现在正被人放血呢。” 尹球呵呵一笑说:“不错,谁这么大胆子啊?” 僕人回答:“小的打听过了,打断褒大腿的是晋国世子姬仇,把褒大吊起来用鞭子抽的是郑国世子姬掘突,给褒吉剁爪放血的是秦国公子贏来。” 噗,虢石父嘴里的酒一下子喷了出来,他蹦起来就往外走,尹球来你忙跟上。 最⊥新⊥小⊥说⊥在⊥⊥⊥首⊥发! “大人,这是跟咱们没关係,您为何非要趟这摊浑水?” “尹球你糊涂,你我可是在殿上帮贏来说话来著,这样真是贏来把褒吉给弄死了,咱俩也脱不了干係,快走快走。” 当虢石父和尹球来到迴廊上的时候,险些被眼前的情景嚇呆。只见褒大血刺呼啦的被吊在迴廊上嘴里有气无力的喊著:“爷爷们、祖宗们,饶了小的吧,再也不敢啦。啊!別抽了。” 那边那位褒吉此时躺在地上,脸色煞白瞪著双眼就跟死人一样。蒙义面沉似水坐在褒吉身边一脚死死踩著褒吉,他一看褒吉身上的伤口不流血了,就隨手一挥再给他来一下子。蒙义下手极准,每道伤口的大小深浅完全一致,这点血不会让褒吉死,但这疼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得住的。不过,褒吉的那只断手已经被蒙义用布条死死缠住,已经不再流血了。 此时此刻,虢石父和尹球再看蒙义完全不是那天在大殿上的样子,此时的蒙义完全就是一个浑身冒著杀气的杀神。 虢石父和尹球战战兢兢的靠近蒙义,虢石父拱手问到:“贏来公子,不知褒吉因何得罪了你?” 蒙义冷冷回了一句:“他该死!” 虢石父心说我知道他该死,但是你也別亲自出手哇,还是太年轻啊。 “公子想必不知这二人是谁。这二人一个是褒贵妃的爹,一个是她哥,也是王子伯服的外祖和大舅。这,看在王子伯服面上,不管有多大恩怨就算了吧。” 蒙义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但隨即也就无所谓了,他已经知道姬宫湦一家快玩完了,他还怕啥。 蒙义站起身来对虢石父说:“上卿大人开口,贏来怎能拨面,这次就饶他来不死!上卿大人,请回稟王上,昨晚我梦到老神仙了,老神仙要我赶紧回秦地,说这事回去很可能就会知道宝贝藏在哪里,本公子来不及面君辞闋了,我得赶紧回去,因此有劳二位大人待我报与王上知道。” 隨后蒙义附在虢石父耳边说:“一会有两辆马车到您府上,那是给您的礼物,一直想去拜访您的,这次比较匆忙下一次贏来定要登门拜访。” 虢石父面色严肃心里早就乐开了,他暗暗夸讚蒙义会办事,然后他门口答应替蒙义转呈姬宫湦。蒙义等人迅速离开,在路上哥仨已经想好对策,回去之后立即拔营返回各国。 虢石父让尹球把褒大从迴廊上放下来,尹球正想安慰几句,不料褒大挥手就抽了尹球一个大嘴巴。 “混蛋,你俩怎么才来,快去看看我儿子还救没,快去!” 尹球在姬宫湦、褒姒、姬伯服面前忍得像个乌龟,但此时他的双眼里却射出了阴毒的光芒。 第157章 这一夜 (上) 天子宠妃的爹和哥哥被人给收拾了,这个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丰镐。许多百姓从各处赶到褒大回家的路上等著看热闹,本来褒大爷俩觉得丟了面子想悄悄溜回府中,可是虢石父却告诉这爷俩要大张旗鼓的回府,让所有人看看他俩被打的有多惨,这样一来晚上就会给他俩做主了。 於是褒大父子听了虢石父的建议,让家奴抬著回府一路上这俩哭爹喊妈,缓过劲来的褒吉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著自己所受的委屈和折磨。结果围观的百姓们先是默默无语,当一个小孩无意中喊了一句:“快看吶,老祸害和小祸害被人收拾啦,小祸害被人把爪子剁了。” 结果这一嗓子让百姓们笑成一片,大家嘻嘻哈哈的指著这爷俩说什么的都有可就是没人同情,这爷俩开始时是卖力地哭嚎表现得要多惨有多惨,可后来琢磨过来味儿了。被全城百姓当成耍猴一样围观还被人指指点点,这滋味就算这爷俩脸皮再厚也是受不了的呀。褒大怒吼一声:“看什么看,我记住你们了,你们等著!哎呦,疼死我了!快走快走!” 听了褒大这话百姓们一鬨而散,霎那之间街道上空空荡荡只有一帮奴才抬著褒大父子一路哼哼唧唧的往回走。 快掌灯的时候,一位內侍来到褒大府上,送来了姬宫湦的赏赐,至於替他们父子出气的事情没说。和內侍同来的还有一位御医,是来给父子俩看病的。那位御医只看了一眼褒吉的断手就对旁边的人说:“齐根儿斩断接不了,以后给你做个爪子吧,那样既威风还能防身。” 御医隨后看看褒大说:“您这身都是皮外伤,好治,用我的独门秘药浸泡七七四四十九天就能好了,这是药方就按我说的做就行。” 结果褒大按照这个药方配好了药,弄了个大木盆倒上药汁他自己躺进里面,於是整个褒俯响起了渗人的嚎叫声。 就在褒大父子把家里折腾的鸡飞狗跳的时候,虢石父来到尹球府中,没等下人通报虢石父就直接来到后堂推开屋门,只见尹球正和他的门客们坐在一起。尹球一见虢石父来了脸上略显惊慌,他挥了挥手那些门客一一告退。虢石父隨手把门关上转身面对尹球。 “我如果再来晚点,你这些门客是不是就会按你的意思办事了?” “大人,我咽不下这口气!贵妃王子面前挨骂我也就认了,凭什么这两个烂泥一般的贱民也敢在我勉强囂张,我父亲可是前朝重臣深受先王器重的,就凭他也敢抽我的嘴巴!” 虢石父坐下抖了抖袍袖说:“老夫並不是不让你出这口气,而是提醒你想想怎么样才能既出了这口气,又不把祸水引到自己身上。” “大人有何高策?” “附耳过来。” 掌灯时分,驪山汤泉宫內太子姬宜臼的寢宫,姬宜臼刚刚听说蒙义他们把褒大父子给打了的事情,他正想去稟告申后请申后明天一早就跟自己回宫为蒙义等人求情。但他刚穿好衣衫就听头顶上飘来一个声音:“你是想给贏来他们求情吗?” 姬宜臼抬头一看,只见商方坐在寢宫的横樑上。 “方,你下来说话。” 商方纵身跃下轻飘飘落在地上,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走到姬宜臼面前问:“是不是想找你爹去求情?” “正是。” “我说姬宜臼,你就不能涨点志气吗?一有事就是求这个找那个,你自己就不能把一件事摆平吗?要不这样吧你把玄铁令还给我,我替你杀了你爹、褒姒、姬伯服还有褒大全家怎么样?” “孤不能这样做,孤不能弒君杀父。” “哼!你可比你弟弟差远了。” “方,你见过我弟弟?哪个?” 姬宜臼下意识的问出了这一句,商方死死盯著姬宜臼的双眼问:“你还有几个弟弟啊?” “一,一个,就贏来一个。” “你骗我,你现在多了一个弟弟。” “你不要胡说!” “我没胡说,那个蒙狼刺很是不错,我很想让他替代贏来。不,我要让他成为贏来。” “你不要胡来,你若敢对小来不利,孤定將岐门斩尽杀绝!” 商方笑了:“哈哈哈哈,这句话还有点太子的意思,不过也让我知道了你的软肋。我告诉你,贏来那小子我还真看不上,就算我不出手他早晚也得死在贏鈹手上,不过有那个蒙狼刺在贏鈹就要倒霉了。蒙狼刺说的对我先看著,看看他是怎么把贏鈹打垮的。姬宜臼你別害怕了,我暂时不会对贏来动手。现在说说你吧,你打算怎么办?这件事我敢断定,黑锅最后由你背。” “这跟孤有什么关係,人又不是孤打的。” “人不是你的打的,但可以是你杀的呀。” “什么,你派人把,你快住手,我没让你杀褒大父子,你怎么可以私自做主!” “姬宜臼,我不是你的走狗,注意你的言辞。我来找你是看你可怜,告诉你一声。我杀褒大父子,呵呵,简直笑话,他俩也配让我出手?反正我已经把想说的告诉你了,信不信由你。告辞。” 嗖的一声,商方一闪身蹦到门外,他忽然转身对姬宜臼说:“我劝你最好別去找你爹求情,一但有事你爹也仅仅是怀疑你一下,可是你一旦找你爹求情了,褒大父子若是被人杀了,你爹就会肯定是你乾的,到时候年满身是嘴都说不清。听我的,留在汤泉宫,哪也別去。” 说完之后商方转身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姬宜臼站在殿內若有所思。 镐京王城丹霞宫內,褒姒正在侍奉姬宫湦宴饮。姬宫湦看著满面春意的褒姒禁不住摸著她的俏脸问:“今天紫云苑的事你听说了吧?你有何想法?” 褒姒说:“大王,秦国公子贏来对大王忠心耿耿,时刻想著为大王找到不死金丹,他是大王的肱股之臣,臣妾盼著他早日找到金丹,好让大王產生不老寿与天齐。至於他剁了我哥哥的手这件事,和让他给大王找金丹这件事相比就微不足道了,打完不必介怀。傍晚我已经命人以大王的名义斥责了他们父子。” “爱妃,你可真是通情达理呀。你通情达理予也不能赏罚不明,我会给贏来三年期限,三年內找到金丹予就兑现承诺封其为候准其立国。若是找不到金丹哼哼,那这贏开父子不死一个休想如愿!” “谢大大王宠爱,臣妾听说闹了误会的还有晋国世子和郑国世子,这两位是字都是知书达理的君子,怎么会闹出这样的误会呢?定是有人从中挑唆的。大王,臣妾知道昨天太子殿下去了五国营地还看望了那些迁往秦地的百姓,臣妾听说太子还跪在百姓面前说自己有罪。大王千万別生气,太子还年轻处事难免思虑不周,大王好好指点就是了。” 啪,姬宫湦把酒杯摔在地上恶狠狠的说:“那个逆子,简直把予的脸都丟尽了!哼!” “大王息怒,是臣妾说错了,太子没干那样的事情,大王不要生气,臣妾说错了话甘愿受罚。” “爱妃,你就不要提那个逆子说话了,你对他那么好可他对你如何呢?简直令予寒心,予怎么会生出这么个无情无义的儿子呢!” 最⊥新⊥小⊥说⊥在⊥⊥⊥首⊥发! “大王息怒,太子会慢慢变好的。” 褒姒表面上耐心劝慰著姬宫湦,还替姬宜臼说情,实际上褒姒的目的就在这几句话之间达到了。褒姒那番话看似很明白道理,但是会说的不如会听的褒姒的话听进姬宫湦的耳朵里就全变了味儿,全变成了受姬宜臼的指使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褒姒就是这样一点点的把姬宜臼在姬宫湦心目中的地位逐渐拆毁的。 褒姒是个精明的女人,她不会明目张胆的对付姬宜臼,也不会在姬宫湦面前说意图很明確的话,这种方式看似过於婉转但效果却很好,因为姬宫湦就吃这套。 镐京城內一座巨大的豪宅內的一间密室,两个黑衣人揭开贏鈹和百里询脸上的黑布,贏鈹適应了一阵之后才看清眼前站著的这个一身贵气但表情中带著戾气的年青人。 “贏鈹拜见王子。” “百里询拜见王子。” “嗯,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百里询从大袖內掏出一只木匣双手呈给姬伯服,姬伯服接过来打开木匣从中掏出一卷绘製在绢上的图册。 “哈哈哈,汧渭之会是我的了。说吧,你有何求?” “王子,贏鈹只求有朝一日贏鈹即位之后,王上能承认贏鈹的爵位,也期盼著王上能准我立国。” 姬伯服看了看贏鈹撇撇嘴说:“你有多大把握能够即位?如贵你想求我帮你即位那我是不会答应你的。汧渭之会只能换取父王承认你为秦君,至於你怎么即位,能不能立国还要看你的诚意。” “请问王子,您说的诚意指什么?” “哈哈哈,贏鈹,你觉得我和太子谁可以成为將来的王?” 贏鈹想了想说:“贏鈹一位,王子才是將来的王。” “哈哈哈哈,你很聪明,你能想到这一点令我很是高兴。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已经站早我这一边了呢?” “是的王子。” “来人,让公子鈹签字画押。” 此话一出百里询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这种事情若是留有文字记录那就等於小辫子落到人家手里,人家想怎么折腾你就怎么折腾你。 百里询:“王子,前在画押一事之前没说过呀,还请王子三思。” 姬伯服:“我现在告诉你,晚吗?嗯?” 第158章 这一夜(下) 百里询惊讶的看著姬伯服迟疑地说出一个字:“这?” 吧嗒,姬伯服隨手把那一捲图册扔在地上,图册咕嚕嚕的滚到了贏鈹脚前。 姬伯服冷笑著说:“贏鈹,你想即位这很好哇,你居然这么有本事那还找我作甚?你成为秦君,你成为秦君?哈哈哈哈哈,你哪点比得上贏来?原来我还以为你很能打,但现在一看你是徒有虚名。再看看你的实力,你爹也就是个大庶长,跟著你的也就是这个百里询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你再看看贏来,姬仇和姬掘突和他义结金兰,哥仨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你不会蠢到以为这仅仅是哥仨之间的私交吧。你再看看贏来的老婆是谁,他的岳父是谁!你再看看你,你现在跟贏来比起来就像一个叫子,十足的叫子。我这样说你你別不爱听,你若真有本事也不会把汧渭之会的图册献给我。我告诉你,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但是满足多少和你的能力大小成相辅相成,你能力大我就满足你多。与此同时,你所付出的代价多少正好和你的能力大小相反,也就是说你越有本事你付出的代价就越小。贏鈹,这样的条件你接受吗?” 贏鈹紧咬牙关重重的点点头,姬伯服呵呵一笑说:“我的话你听了肯定不舒服,可是不舒服又能怎样呢?现在谁管你心里舒不舒服,只看你有没有本事,有没有实力。现在我有本事也有实力,我能实现你的愿望,但是你的能力和实力却让我失望,那图册你可以拿回去,拿回去就不用签字画押了,咱们这笔交易也就作罢,买卖不成仁义在,我是不会透露半点消息给別人的!” 贏鈹弯腰捡起图册托在手中他上前两步猛地跪倒在地,双手將图册举过头顶呈到姬伯服面前。 “请王子,助我!” 百里询低下头去他也双膝跪地俯首叩拜,姬伯服得意的接过图册说:“来人,请公子鈹签字画押!” 文书摆在贏鈹面前,贏鈹连看都没看就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上自己的手印,他现在应经被屈辱的火焰烧烤的快要失去理智了,他现在只想早点离开这里。再待一会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在了眼前这个恶魔。 姬伯服收好文书之后说:“贏鈹,机会都是给聪明人准备的,因为只有聪明人才会把握住机会。现在有个机会在你眼前,不知道你想要吗?” “请王子赐教。” “好,今天我的外祖和舅舅被贏来、姬仇和姬掘突给揍了。哈哈哈哈,揍得很惨吶,不过我不会让你替我出气的,因为我从没把那俩货当人看。那不过是俩只哈巴狗,高兴的时候赏一根骨头,不高兴的时候就踹两脚。我要跟你说的是另一件事。据说那俩货是因为看上了你妹妹,这俩货別的本事没有看女人还是比较准的,所以我想让玥贏做我的侧妃,这不辱没她吧?总之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事成之后我会当著你的面烧毁这卷文书,而且会重新考虑你的要求。你以为如何?” “好。” “哈哈,痛快,那么就回去办吧越快越好,我等著你的好消息。来人,送客!” 贏鈹:“告辞!” 当贏鈹和百里询走后,虢石父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姬伯服问他:“师尊,您看我刚才有何不对的地方吗?” “王子方才沉著冷静步步为营,已经把贏鈹掌控在鼓掌之间,尤其是最后一招让贏鈹说动贏开把玥贏嫁给王子简直就是神来之笔。这样做一是试探贏鈹的诚意,二是挑起秦人內乱。他们乱了我们才好坐收渔翁之利。好,实在是好!” “师尊,伯服就是想压压贏鈹的傲气,你看他那桀驁不驯的样子,啥本事没有处处不如贏来,还跟我摆一副臭架子,我必须把他的脸撕下来踩在脚底下。哼,在秦地他还算一號,在这他就是我脚下的一个臭虫!” 虢石父和姬伯服一起哈哈大笑,笑过之后虢石父说:“隱球已经准备好了,王子的意思呢?” 姬伯服摆弄著一把白玉如意漫不经心的说:“早就看那俩货不顺眼了,到处丟人现眼的还不自知,自作孽不可活。就按咱们商量好的办吧,那些东西別忘了放在显眼的地方。” “王子放心,等那些人走后就动手。” 姬伯服一愣问到:“为何要等那些人走后?” 虢石父呵呵一笑说:“只有那样,王上才会相信那些人是受姬宜臼指使的。” 镐京城西一处普通客栈里的一间普通客舍內,贏鈹大口大口的喝著酒,百里询坐在他对面就这么看著,不劝阻也不说话。贏鈹已经喝的双眼通红,但是他还是不停地把酒往嘴里灌。 “呃,噗,咳咳咳咳。” 贏鈹被呛到了发出一阵剧烈咳嗽,当他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不再喘息时,他抬起头看著百里询说:“阿询,我就是哥叫子,我就是一条狗,还是一条只能割肉满足主人慾望的狗!阿询,我该怎么办?” 百里询:“你有没想过为什么贏来会异军突起,一下子把你踩在脚底下?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他身边有个蒙狼刺!” “你为何不说是因为有张固?” “张固是有私心的他很好对付,而蒙狼刺心里只有贏来,而且到现在为止,我们的人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能耐。但公子来的长进却有目共睹,我怀疑贏来之所以有如此长进定是和蒙狼刺有很大关係,今后我的目標就是蒙狼刺。能拉过来就拉,拉不过来就杀!” “阿询,以后我都听你的。对了,那图册姬伯服不会看出破绽吧?” “不会,那是我亲手所绘一般人看不出来。姬伯服,他把我们当狗,那我们就让他知道知道,狗!也是会咬人的!” 这一夜子时,五国大营大门敞开,一辆辆马车赶进大营,这回岐门弟子没再用迷烟,就那么直接的走进大营,秦军將士甚至还跟他们打著招呼。当所有粮食物资卸完之后,一个黑衣人把一个封好的牛皮桶交给哨兵。 “这个一定要交给公子来,一定要他亲手打开。还有明天是最后一批百姓,这份名单是百姓中的工匠,这些工匠都是曾经为六师打造装备的大匠,一定要好好对待。” “您放心我这就亲自教给我家公子去。” 贏来的大帐內,蒙义和贏来对面而坐,贏来那这本书看得津津有味。蒙义打开牛皮捅掏出里面的一卷绢一看竟是一份地契,似乎就是现在他们驻扎的这块地方的地契。 地契后面附著一封信,信上写著:地契是姬伯服的,被我翻出来了交给你,这可是块好地方啊,哈哈哈。就这块破地方连草也不长能是好地方?蒙义把地契隨手塞进怀里,隨后看著那份名单,这份名单在蒙义看来才是无价之宝嘞。 “来,別看了,跟我聊一会儿。” 贏来放下书说:“聊什么?” “马上就要回去了,等会了犬丘记得学著我的样子为人处事啊,可比像以前那么文质彬彬的,要不然下次见到姬仇他们他们该怀疑你了。” 最⊥新⊥小⊥说⊥在⊥⊥⊥首⊥发! “呵呵,下次还是你装我的样子,我觉得现在日子才是我想过的日子呢。” “你这话要是被夫人听见一定会大嘴巴子抽你。” “哈哈,有你替我我不怕。” “你是打算咱俩就这样下去了?” “不行吗?” “有个难题。” “什么难题?” “好像,你妹妹喜欢上我了。” “啥?那咱俩赶紧换回来吧,世界上可没有亲哥娶亲妹的。” “哈哈哈,要不说咱俩是兄弟呢。別看了,明天还得忙呢睡吧。” 哥俩吹熄了灯,躺进被窝里。黑暗之中蒙义问:“姬姜有多美?” “特別美。” “那祝福你了,我有闻君、灵儿就够了,太多了我怕忙不过来。” “我有姬姜就够了,她很温柔,还为我擦过鼻涕,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记起我来,记起那个在曲水边摔了一跤把她的裙子弄脏的小男孩。” “她一定记得的,我保证。” 夜很安静,哥俩很快进入梦乡,睡梦中俩人同时呼唤著。 “姬姜。” “闻君。” 第159章 长亭相送 三天之后,秦、齐、晋、鲁、郑、卫六国国君齐至承天殿拜別天子。姬宫湦热情挽留,客气一番之后准六位国君返回封地,他还特意叮嘱蒙义回去后別忘了正事儿。蒙义满口答应,拍著胸脯向姬宫湦保证只,要找到一定快马加鞭亦可以不敢耽搁的送到京城。 姬宫湦对蒙义的表態非常满意,特命太子姬宜臼,王子姬伯服送六位国君至长亭。 姬宫湦送给大秦的最后一批百姓已经提前上路,十里长亭只有六位国君、世子、公子以及卫队等待太子践行。按制这本是太子应该做的,如今姬宫湦又加上一个姬伯服,六位国君心里不禁犯嘀咕,要知道姬宫湦可是从来不会做没有用意的事情,尤其是在诸侯面前他总是会耍一些自以为很聪明的手腕儿暗示诸侯,那么这一次他又是在暗示什么呢? 按照礼制,不管诸侯急不急著离开,太子都必须在长亭內置席摆酒,君臣对坐说一些客气的话,诸侯还要屡次三番的客气表忠心,然后再三请辞,太子要再三挽留表现出依依不捨之意这样才显得君臣之间关係和谐亲如一家。不管是不是真心实意,反正面在上的功夫一定要做足。 像这种场合,姬伯服就应该坐在太子身边唯太子马首是瞻。然而姬伯服和姬宜臼的关係没亲到那份上,俩人明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刀光剑影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姬伯服趁著太子和六位国君在那磨磨唧唧的功夫,信步来到各国世子、公子面前。此时的姬伯服完全没有在贏鈹面前的那种目空一切颐指气使的狂態,而是亲亲热热的和各位世子、公子称兄道弟,完全没有一点架子,不了解的他的人见了还以为他就是个还没长大的邻家小弟弟。 姬伯服这样做自然是有目的的,而且他的目標很明確,他是衝著蒙义、姬仇和姬掘突来的,这小子来到哥仨面前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 “三位兄长就要走了么?伯服还没好好和三位兄长促膝谈心,也没聆听三位兄长教诲,伯服捨不得三位兄长。” 蒙义哥仨互相看看对对眼神,都不知道这小到底要唱哪一出。 姬伯服也不等哥仨答话自顾自的说:“几天前褒大父子得罪了三位兄长,尤其是得罪了玥贏妹妹,他们虽然是我的外公和舅舅,但是伯服做事一向帮理不帮亲。他们有错就应受罚,这没什么好说的,我和母妃已经狠狠地骂了他们。贏来兄,这是丰京城外落霞山庄的地契,是我外祖的一处產业,他们得罪了玥贏妹妹不能就这样算了!我做主了,这处庄园就当是赔罪!请兄长务必收下,不然伯服就跪在这里不起来。” 蒙义连忙伸手扶起作势要下跪的姬伯服,並伸手接过地契揣进怀里。 “哎呀,王子呀你真不愧是大王的儿子,你看看这事做的这话说的,叫哥哥我想哭哭不出来,想笑却又笑不出声儿,心中只有感激呀感激。地契呢哥哥我就收了,谁叫我们大秦穷呢,所谓人情志短嘛,就见不得这財物,一见到不揣进自己兜里心里就难受。” 伯服一听这话立即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样,他一把拉住蒙义的手说:“兄长想发財这却不难,小弟对此颇有心得,今后兄长多和小弟联络,小弟有了发財的路字一定少不了兄长。哦,还有姬仇哥哥和掘突哥哥,今后我们兄弟四人齐心合力有同气连枝钱一起赚,有事一起扛。” 哥仨互相对视一眼后拱手说到:“多谢王子厚爱,王子但有所命,臣等在所不辞。” 这算是挺给姬伯服的面子了,但是姬伯服觉得还不够,按他的理解这三人应该感激涕零的跪在地上捣头如蒜拍胸脯表忠心,之人愿多个效果才是最好的,因为这样一来至少表面上看起来这哥仨已经归属姬伯服阵营了。但是这个仨不卑不亢,从从容容,轻描淡写的就把姬伯服撒出的第一把诱饵给吃了,但很显然他们是没上鉤。 姬伯服决定给哥仨来个狠的,於是他拍拍手,呼啦啦一字排开十几辆大车分作三队,姬伯服说:“三位兄长,这是小弟的一点心意,请三位兄长笑纳。” 大车上全是红漆大木箱,姬伯服亲手打开一只木箱,箱子里全是马蹄金,金灿灿夺人二目,明晃晃动人心弦。即便是这些世子公子见了也不禁眼红心跳,暗暗惊嘆姬伯服好大的手笔。 然而这还不算完,姬伯服再次拍拍手,从几辆车上分別下来几位侍女,每个侍女都扶著一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儿。姬伯服指著这些美人说:“这些女子能歌善舞尤其擅长服侍男人,定会让各位兄长食髓知味欲罢不能,请给位兄长笑纳。” 蒙义摸摸鼻子说:“王子啊,这就过了啊。金银財宝我们收了,这个美人嘛还是免了吧。你们看见那几位哥哥眼睛都红了么?王子对我们哥仨的情义,我们哥仨心中有数,所谓响鼓不用重锤,真正的伙伴不是看嘴上说的如何?我的意思王子可曾明白?” “哈哈哈,贏来哥哥真是聪明,难怪父王对你青睞有加,你的意思小弟自然明白。好,这些美人就送给其他几位哥哥吧。” 这大气这豪爽连蒙义都不禁暗挑大指,但是他也明白姬伯服的东西可不是白拿的,姬伯服想要的恰恰是蒙义不想给的。但在这种场合下不能撕破麵皮,只能虚以蛇尾,模稜两可,姬伯服愿意啊误会就让他误会去好啦,反正只要回到大秦,他也不能把蒙义怎么样。 长亭之內的践行宴总算是告一段落,太子姬宜臼站在长亭上和各位国君拱手话別。他已经看见姬伯服的所作所为,但是姬宜臼面不改色半个字都没提。 见此情景姬伯服得意的仰著脑袋,他也不等诸侯蹬车就上了自己的豪华马车扬长而去,这让诸侯看在眼里气在心上。太子姬宜臼好言劝慰了几句,只说姬伯服少不更事,希望大家別跟他一般见识。诸侯看在姬宜臼的面子上也没多说,各自蹬车离去。 蒙义来到姬宜臼面前躬身施礼说:“太子殿下,贏来给你惹了祸了,我们走后你要多加小心。” 姬宜臼扶住蒙义的双臂,仔细的看著蒙义的脸,片刻之间眼泪就顺著眼角流下。蒙义一见心中顿时有一种刺痛的感觉,这一刻他的心仿佛和姬宜臼的心有了丝丝缕缕的联繫。 “殿下,你有什么难处就跟我说,我在这新近认识了一个朋友,虽说为人不怎么讲规矩,但是只要给他陈明利害,他还是可以帮忙的。” 姬宜臼摆摆手说:“你想多了,孤只是捨不得你走。放心,就算真的有事,孤也有自保之法。你且回去,回去之后善待那些百姓,儘快让大秦富国强兵,也要儘快履行和齐公的婚约,如此一来就等於是帮孤了。” 蒙义点点头说:“知道了,姬伯服又送钱又送庄园,好大的手笔。钱我拿走,今后用钱的地方多。庄园的地契你收好,你派人替我管著吧。” 姬宜臼笑笑说:“那就是一份文书,什么作用也没有。你就是现在派人去接收,除了能住在那之外什么也干不了。伯服从来不会做亏本买卖。” 蒙义一拍脑门,他想起来了,这事商方跟他说过。只不过蒙义没太当回事,现在听姬宜臼一说才知道,这姬伯服还真是看人下菜碟,无时无刻不在算计。 姬宜臼拍拍蒙义的肩膀说:“他这么做无非是做给我看,一是显示他的手段比我高,二是挑拨我们之间的关係,三是在试探你们。小小年纪心机如此之深,著实令人恐惧。不过也没什么,他闹得再凶也得父王说了才算。我身为太子,又没有过错,父王想废了我也得问问诸侯答不答应。” 最⊥新⊥小⊥说⊥在⊥⊥⊥首⊥发! “殿下,防人之心不可有,多做几手准备没有错。这样吧,我会安排人找我那个朋友的,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定要保你无忧。这件事你別管了,我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可不放心离开。” 姬宜臼抱住蒙义用力拍拍他的后背说:“还是那句话,以后常来看我,不然我会想你的。时候不早了,上路吧。” 蒙义走出很远,当他再回头时,还看到姬宜臼抱著双手站在长亭外遥望自己。蒙义感到心里有一种只有在离开亲人时才会出现的感受,自古离愁別恨最是催人泪下,蒙义的眼泪不知不觉涌出眼眶。他暗暗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为何跟姬宜臼的分別竟让我这样难过。” 蒙义再次回头,他依旧能隱约看见姬宜臼还站在那里。蒙义偷偷擦了把眼泪,催马赶上大队。姬仇和姬掘突凑过来,姬仇问:“二弟,你和太子的感情真好,让哥哥羡慕。” 姬掘突:“咱们哥仨將来也要像这样亲厚” 蒙义伸出一只手说:“不离不弃,生死相隨!” 啪啪,姬仇和姬掘突的手重重拍在蒙义的手上。 “不离不弃,生死相隨!” 应该说在以后的岁月中,哥仨真的做到了不离不弃生死相隨。但当他们都成为一国之君后,这句话越来越多的被他们掛在嘴上,但在他们的心中,这句话的分量却越来越轻。 第160章 岐门所求 长亭之外,姬宜臼站在那里看著蒙义消失的方向,现在他已经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了。但他依旧站在那里,他不想离开。自从见到蒙义之后,姬宜臼就觉得自己长期以来压在內心深处的痛楚全都不见了,代替那痛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亲情。姬宜臼生在史上最尊贵的家庭里,他的地位也是无比的尊崇,应该说他什么都不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尊贵最富有的人之一,但他同时也是这个世界上最贫穷最可怜的人之一。 无情最是帝王家,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又是做为未来的君王,他註定不能享受在平常人看来最普通不过的亲情。小的时候,他很想像那些贫民的孩子一样兄弟姐妹聚在一起玩耍,打打闹闹,蹦蹦跳跳,就算是兄弟之间吵嘴这样的事情,在姬宜臼看来也是那么的有趣。但是所有的这些他可以看可以羡慕但就是不能拥有,因为他是太子是大周未来的君王! 现在好了,他终於有个弟弟,还是从下就跟自己亲的不行的亲弟弟,姬宜臼忽然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他再也不孤单了。 “咳咳,兄弟情深啊,真感人,感动的我差点就流泪了。” 姬宜臼根本不用回头,只听声音就知道是商方来了,在姬宜臼面前胆敢如此隨意的,满大周朝除了姬伯服之外就属商方了。准確的说,商方在谁面前都很隨意,因为在他眼里没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他的眼中只有男人女人、活人死人,再分细点就是想杀的和暂时不想杀的人。 商方和姬宜臼的关係很特殊,不是朋友、不是君臣、不是主僕、也不能说是合作。这关係就好像是在湍急的洪水中一只狼和一只羊共同蹲在一根木头上,共同的个危险境地让他们暂时放弃了天性中的某些东西,互相协同共渡难关。 这个比喻虽说不准確,但也说明了一些情况,姬宜臼的日子不好过,商方的日子也不太舒服。商方是一个受不了別人对他指手画脚的性子,敢这样做的人早就变成了坟中枯骨,但是只是因为那个承诺,他不得不面对王室的渗透和步步紧逼,却又不能反击,他只能时长露出尖牙厉爪威胁一下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警告对方不要逼人太甚。 不客气的说,在镐京,商方所代表的传统的岐门已经被挤压到了一定程度。商方在忍,岐门在忍,当忍无可忍的时候必定会是一场血雨腥风! 商方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实力,他所领导的传统岐门或者叫正宗岐门,虽然在镐京在天子脚下被压制,但是在其他国家却是实力强进,商方在各国国君眼中儼然就是地下势力的王者,所以他如果真的动手,周王室不被他杀的人头滚滚,他是绝不肯罢休的。但只因为一个承诺,让商方隱忍到现在。 商方绝对不是个安於现状的人,他现在就像一个煽风点火的人,哪里有苗头他就出现在哪里,他勤勤恳恳孜孜不倦的一点点撬动著大周这本一千疮百孔的社稷,他就是想推倒这个国家,顺便把锁住整个家族几百年的锁链打破。商方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就因为几句屁话就不能动周王室。 这里的细情已经没人知道了,但是门主若不遵从必受诅咒!当然受诅咒又不会死人商方也不怕那所谓的诅咒。他真正怕的是岐门长老会,这个长老会和墨翟所担任的长老完全是两码事。 这个长老会是自周穆王时期设立的,共有十位长老,其中子姓长老五位,姬姓长老五位,起作用这就是为防止岐门门主做出对周天子不利的事情防止岐门门主不遵守诺言。牵制的办法很简单,也很不人道。通常是在下一代门主很小的时候,把他的母亲和同他关係最亲的兄弟或者姐妹送入长老会,从此以后这位门主就再也见不到他最亲的人。除非这位门主想造反,这时长老会就会把他的亲人带到他面前,一刀刀的砍成碎片。 如果这位门主成年即位之后遇见了心爱的人,那么在他们有了孩子之后这位门主的妻子儿女就处在长老会的监视之下。这位门主休想把妻子儿女藏起来,那样只会让他们死得更快。唯一的办法就是等著兑现和周王室的承诺,一旦这个承诺兑现,长老会就会自行解散失去了牵制的岐门门主就如同龙归大海虎入深山,那时候就是岐门门主笑傲天下的时候。 所以多年来覬覦门主之位的外人不少,当时的岐门门主基本上是你想当?我让给你。没用多久那些上位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这並不难,一个长老会就足以了。也正因为如此歷代岐门门主无不寻找机会希望儘快兑现承诺,在这样的压迫之下,歷代岐门门主出现几个人格分裂愤世嫉俗的人也就不算意外了,毕竟他们从小到的生活环境就不正常。而且下一代岐门门主即位的方式也很残忍,那就是杀了自己的亲爹,也就是上一代门主。基於这个原因,岐门门主父子两代人之间的关係是极其冷淡的,甚至可以说是相互仇视。所以歷代於岐门门主对於亲情是又爱又恨,既渴望又恐惧。 商方对姬宜臼和蒙义之间的兄弟之情还是有点羡慕的,所以言语间带著点酸溜溜的味道。 姬宜臼头也不回地说:“岐门门主会流泪?那真是稀罕。说吧,你找孤何事?” 商方把一块手帕递给姬宜臼,宜臼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著:“这个人是我的朋友,若遇难处就找他,不管他提出什么条件你只需答应就好,一切有我来承担。” 没落款,但是姬宜臼知道这信是谁写的,因为那墨跡还没干。姬宜臼仔细收好手帕小心地放进贴身的衣袋里,放在靠近自己心口的地方。放好之后,他的右手依然压著心口不肯鬆开。 商方:“那小子眼睛真毒,一眼就认出我不是你的侍卫。他那个送信的侍卫叫什么蒙放的挺不错,虽说有点傻,但在战场上绝对是员大將。我说,我发现这天下的有才有能的人怎么都跑到別的国家去了呢?你爹用的那些都是啥玩意儿啊。照这样下去,等你当了天子,这破周朝还能维持下去吗?到时候你还不得被诸侯欺负呀。” 姬宜臼:“换作別人敢说这话,早已经碎尸万段了。商方,你我之间没有任何关係,我外祖能请动你估计了不小代价。” “嗯,是不小,两座城归我。” “你不是诸侯,也不是君王要土地城池有何用呢,你会治理百姓吗?” “这不用你操心,反正我管的地方至少百姓们能吃饱穿暖还有钱,总比你们这强。看看你们的百姓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还好意思问我会不会治理百姓,嘿嘿嘿,姬宜臼,你脸皮很厚哇。” “商方,我把玄铁令还你。” “为何?” “人命天定,顺其自然吧。” “姬宜臼,你不想当天子了?”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只是不要让那些疼我爱我敬我的人为我所累就好。” “你这就不如你弟弟了,你看人家,我主动帮他杀你姨父杀贏鈹人家都不用,人家不是认命,人家是真有那个本事。” 最⊥新⊥小⊥说⊥在⊥⊥⊥首⊥发! 姬宜臼掏出玄铁令递给商方说:“请你收回,拿去再蛊惑別人吧。孤,不需要了。” 商方正要接过玄铁令突然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你留著吧,我既然答应了申候,你那个傻弟弟又给我写了信,我觉得有时候我也应该做些善事,就帮帮你吧。只要你求我,我现在就杀了你爹和你弟还有那个妖孽,顺便把虢石父、尹球还有你看不上眼的官全杀光,你即位之后想用谁就用谁,而且这些人的財產都是你的,怎么样我对你不错吧?” “条件呢?” “条件自然是你告诉长老会就说已经兑现承诺了。” “呵呵,孤不答应。” “为什么!餵你別走。行,你跟我来这套是吧,你也为我没办法了吗?我叫你跪著求我!哼!” 第161章 夜惊变 两天之后的傍晚,虢石父站在府门口迎接姬伯服,今天恰巧是虢石父五十寿诞,姬伯服备了丰厚的礼物来祝寿。在门口姬伯服以弟子之礼拜见了虢石父,这在大周朝可是蝎子拉屎独一份,谁都知道王子伯服眼中只有姬宫湦和妲己,其他人嘛对不起看不见。如今姬伯服能够以弟子之礼拜见虢石父,著实令前来贺寿的人羡慕有加,也让虢石父满面生辉。 古代的寿宴除了那些复杂的礼节之外,剩下的就是吃吃喝喝了。姬伯服轮流敬酒之后显得不胜酒力说话都利落了。虢石父连忙亲自把姬伯服送到內宅休息,进屋之后虢石父屏退左右,姬伯服一跃而起毫无醉意。 “师尊,都准备好了吗?” “王子,你下定决心了吗?” “师尊,我送他们回来之后仔细琢磨了两天,我觉得贏来、姬仇、姬掘突这三人已经同气连枝,而且这三人中別看姬仇为长实际上他们都听贏来的。而贏来和姬宜臼的关係最是亲密,我就是送的再多也根本改变不了他们之间的关係,想凭藉重利诱惑,或者挑拨离间,那不是一次两次可以做到的。可是我等不及了,我需要知道父王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这件事必须做!” “王子能这样想为师甚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所有的人都可以为你所用,甚至为师你也可以利用。那么,为师这就安排去了,你就在这里安心等待,也许一觉醒来便是雨过天晴。” “多谢师尊,等到弟子即位之后,定会封师尊为候!” “多谢太子殿下!” 虢石父回到宴会厅里和眾人举杯畅饮,当尹球向他敬酒时,虢石父故意碰了一下尹球,他杯里的酒洒在了尹球衣服上。 “哎呀,是老夫不慎,將大夫的衣衫弄脏。来人,快请尹大夫到內室更衣。” “多谢上卿照顾。” 尹球隨著侍女来到內室,他叫来管家对他说:“你回去告诉夫人,就说我不胜酒力,上卿又一再挽留,所以今晚我就留在上卿府中了,叫夫人莫要牵掛。” “喏!” 那管家出了虢石父的府邸直奔自家宅院,管家进门后就让关闭大门,隨后他来到后院的一座假山前面,也不知他动了什么机关只听咔嗤一声,假山从中间裂开一个洞口,管家俯身钻了进去。 当弯月斜掛西窗的时候,镐京城內的大街小巷已经是万籟俱寂。忽然,一道道人影借著黑暗的掩护在街道上急速奔跑,这些人动作敏捷进退有序,而且是从不同的方向向著同一个地点聚拢。当所有人都就位之后没为首之人再次確定了一下目標,月光之下那座深宅大院的府门上的匾额幽幽泛光,五十步之外都可以看清匾额上的两个字“褒俯”。 王城內,东宫。姬宜臼还没入睡,他的桌案上放著两样东西,一样是那块手帕,一样是玄铁令。姬宜臼想了很久,他很想把蒙义就是姬宜后的消息告诉申后,但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他不知道如果申后知道的这件事对蒙义是好还是坏。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件事只要有另外一个人知道,那么你就別指望会长久的保住这个秘密,除非你不对任何人说。 而且姬宜臼现在就不应该想这件事,他最应该考虑的是如何保住自己的位子。姬伯服越来越囂张,已经囂张到根本没把姬宜臼这个太子和哥哥放在眼里,而且他的手伸得越来越长,姬宜臼必须全力应对。他没有把握完胜姬伯服,因为姬伯服身后有褒姒、有虢石父、有尹球。虽然新任大司徒姬友是支持姬宜臼的,但是他刚刚上任,而且这次又回郑国安排国事,只有等安排妥了之后他才能回到镐京。而且每个一两年的功夫姬友很难在朝中培养出自己的势力,当然姬宜臼还有一个近在眼前的靠山,那就是申候。申候对姬宜臼的支持可算是不遗余力,包括他把闺女嫁的到处都是的目的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姬宜臼,不得不说正是因为有了申候的这番安排布置,才让姬宜臼勉强和姬伯服打了个平手。 但是自从蒙义哥仨打了褒大父子之后,本来已经做好应对之策的姬宜臼和申候却没有等来姬宫湦的雷霆震怒,这件本来不算小的事情,竟然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被压下去了。申候於是断定,大王是需要贏来找不死金丹所以才安抚了褒姒把这件事压下了,这个判断也算合情合理,因为除此之外姬宜臼也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一向骄横跋扈的褒姒母子偃旗息鼓。 在蒙义走后,姬宜臼又提心弔胆的过了两天,见对方还是没动静这才放下心来。现在,他在琢磨是不是把这块玄铁令交给蒙义,姬宜臼非常想让蒙义找到另一块玄铁令,如此一来蒙义掌控天下岐门弟子,那么姬宜臼也就没什好怕的了。大不了离开镐京,然后会同各路诸侯隨便编个什么理由来个兵諫逼宫清君侧。到那时就算姬伯服当了太子照样也把他给踹下去。 可姬宜臼又有些担心这单独一块令牌会害了蒙义,所以他现在还在犹豫。但就在这时,他听到外面一阵喧譁。 “怎么回事?” “启稟殿下,城中失火了,好大一片火。” 姬宜臼听罢走出寢宫站在台阶上一看,果然,在城西燃起了冲天烈焰,那熊熊烈火將半个镐京都照亮了。姬宜臼看著起火的方向半晌之后,忽然跑回书房点上灯打开镐京图册。他的手指在图册上快速滑动,突然停在一点上。 “这里?这里都有谁家呢?来人,速去打探一下是谁家著火了?” “喏!” 侍卫跑了出去,此时红菱从门外走了进来跪在姬宜臼面前。姬宜臼看著红菱的样子忽觉头皮发炸,心跳加速。 “你说。” “我主让奴婢告诉殿下,就在刚才褒大全家一百五十七口全部被杀,无一活口。隨后整座宅院燃起烈火,由於宅院各处大门小门都被人从里面堵死,所以没法及时施救。看这火势即使破开大门也烧的剩不下什么了。还有,王子伯服在城外各处的十几座庄园均被歹人攻破,杀人越货之后又纵火焚烧,如今镐京城周围全是火光。” 最⊥新⊥小⊥说⊥在⊥⊥⊥首⊥发! 哐当,姬宜臼撞开们来到台阶上四处一看,果不其然,刚才只是西边,现在东西南北都有火光冲天。姬宜臼呆立了片刻之后,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他喃喃的说到:“这是衝著我来的,这是衝著我来的!我该怎么办!” 忽然他爬了起来跑进书房,伸手拿起那块玄铁令紧紧攥在手里。红菱悄悄跪在姬宜臼身后,姬宜臼猛的转过身把玄铁令伸到红菱面前。 “孤,请岐门门主,救命!” 这次红菱没说什么,伸出双手接过玄铁令,起身出了书房眨眼之间消失不见。姬宜臼从剑架上取下长剑握在手中,他对门外喊到:“命东宫戍卫全体集结,守住东宫各处,若有人来先警告不从者就地射杀!” “喏!” 第162章 血溅王城(上) 就在姬宜臼把玄铁令交给红菱之前半个时辰,城內虢石父府邸內尹球的客房门被哐当一声踹开,睡梦中的尹球被巨大的踹门声惊醒,当他翻身坐起的时候只见姬伯服领著一队侍卫闯了进来。唰,长剑顶在尹球的胸口上。 “王子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干的好事却来问我。你看看这满天的烈火,难道上卿没跟你说清楚吗!” “殿下,臣就是按照虢石父的人的意思办的呀,没让纵火哇!” 哐,姬伯服一脚把尹球踹到墙角,他扬起长剑就要劈下,就在这时虢石父站在门口大喝一声:“住手!” 虢石父衝进屋里一把夺过姬伯服手中长剑大声说到:“王子遇事如此不冷静,不问青红皂白就要诛杀功臣,从此以后谁还跟为你效力!” “师尊,尹球不仅杀了褒大全家,还把诺大宅院付之一炬,师尊也知道那里是我苦心经营多年的作坊,也是城內一处重要的仓库,粮食財物鎧甲兵器应有尽有,就这样一把火全烧光了!就算是为了毁尸灭跡,也不能连这些也一起烧哇!更有甚者,连城外的庄园也给烧了,庄园內留守的人也被杀得一乾二净,这么大的火那些仓廩內堆积如山的粮食財物哪里抢的出来。师尊,那可是我对抗姬宜臼的依仗啊!” 虢石父一听也是大吃一惊:“什么,连城外的庄园都烧了?这怎么可能,尹球,这是怎么回事?” 尹球从地上爬起来惊魂未定的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呀?我就拍了五十死士,杀褒大全家没问题,可是城外的確不是我做的!看著火势应该是同时烧起来的,我哪里有那么多人手兼顾城外的庄园,要知道每座庄园之间的距离可是不近呢,这定是有人从中作祟趁火打劫!” 姬伯服怒道:“你休想矇混我,不是你乾的,难道是那些流民乾的不成?” 尹球和姬伯服的话提醒了虢石父,低头沉思片刻后说:“王子殿下,此事绝不是巧合,更不可能是流民乾的,那些流民已经被送往秦地,镐京周围即便有残留也决不会多,他们躲还躲不及哪有胆量抢掠王子的庄园,要知道那些庄园都是有护卫的,那可是从六师当中精选出来的精锐啊!就这样被人不声不响的杀个精光,你们觉得可能是流民乾的吗?” 姬伯服咬牙切齿的说:“我知道是谁干的,除了他还能有这本事。我本不想这么快跟他撕破脸皮,也不想这么快的直接跟他交手,本想来个嫁祸於人,没想到他居然想动手了!姬宜臼我小看他了。师尊,既然如此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今晚就解决了他!” 虢石父为难地说:“这,若是被王上知道,焉有命在?” 尹球的惊恐已经过去,他心中压抑恆久的怨恨被引发出来,但他是个心机很深的人,不会像姬伯服那样大呼小叫,他是他想出来的毒计足可以置人於死地,此时尹球已经被突然出现她脑海中多个这个毒计刺激的不能自已。 他上前一步对姬伯服说:“殿下,虽说我们不敢確定到底是不是太自动的手,但是我们的算是十分巨大,大到今后在太子面前在也没有优势可言。这个后果非常可怕,可怕到不敢想像的地步。臣以为殿下刚才说的对,如今殿下和太子已经势同水火,此时此刻就是决定生死的时刻。臣请殿下把调动六师的虎符以及调动岐门卫的令牌交给臣,並授予臣临机决断之权。臣要把能调动的都调动起来,把阵势闹大越大越好,如此殿下才有机会脱颖而出,也才能陷太子於不义之中。” 虢石父看著面带疯狂的尹球,脑门上冒出一层冷汗,他知道尹球到底要干啥了。然而姬伯服並不知道,他追问了尹球一句:“你想怎么做?” “调兵攻打东宫!对外宣称太子意图弒君篡位,阴谋被王子识破仓促间动手,想先杀了王子再弒君篡位,太子不仅动用了东宫戍卫和岐门弟子,还教唆流民闹事试图分散王宫禁卫的注意力,王子因此不得不调兵进京,一为勤王护驾抵挡太子犯上作乱!二为平息流民作乱平息京內局势!以殿下在王上心中的位置,只要臣布置得当,殿下和上卿依计而行就可扭转颓势立於不败之地!” 姬伯服:“我该怎么做?” “待臣兵围东宫时,殿下和上卿立即到丹霞宫保护王上和贵妃出宫避祸汤泉宫!” 尹球的话是一字一句从他嘴里蹦出来的,此时尹球的面目异常狰狞,虢石父都不敢正眼看他。姬伯服摸出虎符和一块玉牌扔给尹球,他冷冷的对尹球说:“我再信你一次,这次若不成,你及你的全家就会死在流民作乱之中!” 尹球眯了一下双眼说:“若是不成,臣死罪难逃,殿下和上卿怕是也不好过,所以殿下今晚必须听臣的!” 姬伯服大吼一声:“来人!从现在开始所有人等皆服从尹大夫调遣,若有违令者杀无赦!” “喏!” 王城內太子东宫,全身鎧甲的姬宜臼站在宫门上看著黑沉沉天街默不作声,他的右手紧紧握著剑柄。突然天街劲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甲叶子哗哗作响,兵器碰撞的声音也由远及近。这些人没有点火把,就这样摸著黑快速逼近。姬宜后接著忽明忽暗的火光大致可以看见,潮水一般涌来甲士已经展开队形做好了进攻准备。 东宫戍卫中一个军吏站起身大吼一声:“来者何人!” 嗖,噗!一支弩箭飞射而至钉在军吏的面门上,强劲的力量將军力的脑袋贯穿。姬宜臼大喊一声:“放箭!” 嗡,嗤嗤嗤嗤,噗噗噗噗。城头上箭如雨发,宫外天街上响起一片惨叫声。 呼,哚哚哚哚。对方的弓弩也同样密集,若不是侍卫们反应快將姬宜臼按倒,姬宜臼怕是早已被乱箭穿心。 “姬宜臼意图弒君篡位,本將奉王命擒拿姬宜臼,城上东宫卫戍的弟兄们弱势擒住姬宜臼王上既往不咎,若是跟隨逆贼姬宜臼反叛,不进你们死罪难逃,就连你们的家人也难逃一死,本將领,东宫卫戍弃械解甲者可活,打开宫门者有功,反戈一击者重赏,城上的弟兄们莫要自误!” 姬宜臼身边的侍卫齐声大喊:“太子殿下待我等不薄,殿下为人我们平时看在眼中。殿下不曾出宫何来弒君篡位,定是姬伯服那个奸佞小人作祟矇骗你等,你们若是听信奸佞之言就是谋反!谋反是重罪,必將祸及全家,你们速速后退为时不晚!”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攻城!” 城外军队立即发动攻势,一排排的火箭射向东宫,霎那之间宫门上密密麻麻全扎满了冒著火焰的利箭。喀啦啦啦,云梯被推了过来,衝车紧隨其后。城下甲士排著密集的队形举著厚重的盾牌,一排接一排冲向宫门,他们冒著密集的箭雨把一架架云梯竖了起来隨后猛地一推。哐当一声,云梯搭在城墙上,顶端的青铜倒鉤死死地勾住了垛口,城上的东宫卫戍想把云梯推到已是不可能了,他们只得拼命放箭阻止甲士蹬城,同时后面的东宫卫戍紧握兵器准备廝杀。 东宫实际上是后宫的一部分,因为整个后宫处於王城范围之內所以城墙並不是很高很厚,因此城外的甲士攻城並不会费多大力气,而且这些甲士人数眾多,其中更有身手矫健的人充当攻城的先锋,他们一手举著盾牌一手挥舞著长剑快速地踏上云梯一步步靠近城头。 双方那个的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东宫卫戍占据地利但兵力不足,城外甲士准备充分兵力雄厚,攻城器械也是应有尽有,因此並不落下风,反而逐渐取得了优势。密集的箭雨压得东宫卫戍的將士们根本抬不起头来。 最⊥新⊥小⊥说⊥在⊥⊥⊥首⊥发! 咚咚咚,几十个甲士推动衝车猛力撞击宫门,衝车那尖锐的金属撞角每撞击一下都让厚实的宫门发出震颤。 城头上已经短兵相接,惨叫声此起彼伏,一具具死尸不断从城头上摔下来。姬宜臼的侍卫们护著他躲在城楼后面,现在这里是城头上唯一安全的地方。 到了这个时候双方也没什么顾忌了,全都点亮火把照亮,再加上满天飞窜的火箭以及东宫內被火箭点燃的宫舍腾起的烈焰把整个东宫著的亮如白昼。 喊杀声越来越响,刺鼻的烟火气和血腥气令人作呕,城墙上下死尸遍地,血流成河,一脚下去就会溅起鲜红的血。 “杀!” 一个全身披甲的甲士端著长矛冲向姬宜臼,东宫侍卫拼命阻击,在付出两名侍卫战死的代价后,才將这个重甲不並杀死。但是杀死一个后面又扑过来十个,很显然这些人的目標就是姬宜臼,看那疯狂的架势这是根本就没打算让生擒姬宜臼。 几番衝杀之后,姬宜臼身边的侍卫所剩无几,侍卫长一见情况危急立即组织了几十人把姬宜臼围在当中且战且退,照著个样子看,不用多久城头就会失手。侍卫长扶著姬宜臼退下城头,向东宫正殿跑去。 侍卫长:“殿下,这帮人不是禁军是六师,这绝对是姬伯服指使的的,只有他才能调动这么多王师。六师是大周精锐,攻城野战样样皆能,东宫卫戍本就兵少,战力也不如六师,顶不了多久了。殿下快想主意呀!” 姬宜臼:“从后门穿过园去棲凤宫。” “殿下出不去了,这帮人早把东宫围死了!” “既如此那就退守藏书阁,那里居高临下只有一条通道易守难攻,只要坚持两个时辰,红菱就会带人来救我们!” 侍卫们护著姬宜臼且战且退撤向藏书阁,就在此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东宫的宫门被撞倒,那些甲士蜂拥著衝进东宫。而此时站在王城正门城楼上的尹球看著东宫燃起的烈火和越来越大的喊杀声,他的双眼中放射出疯狂的光芒。 尹球把姬伯服给他的玉牌举在手中一亮,隨后头也不回的说:“该你们了,目標丹霞宫给我狠狠的杀!” 第163章 血溅王城(中) 尹球身后站著五个黑衣蒙面人,居中一位上前一步问到:“大夫是想让我们杀谁?” 尹球慢慢转过身看著那人冷冷地说:“你想杀谁?” 那人一顿隨后说到:“岐门卫效忠伯服王子,王子之命我等必当遵从。但是大夫命我等去丹霞宫,好要我等狠狠杀。此命我等难以理解也难以从命!” “殿下说过,今晚所有人皆需听从本大夫的调遣,违令者杀无赦!怎么,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大人大权在握自然可以杀我,但是大人如不说明,恕难从命!” “呵呵,好。命你等杀奔丹霞宫就是为了惊动王上,为伯服王子救驾创造时机。本大夫让你们戴的东宫腰牌和带著东宫標记的武器都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 “难道你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让你狠狠的杀你就狠狠的杀,难道丹霞宫內只有王上和褒贵妃吗?” “明白了,我等告退!” 先是镐京城內外烈焰冲天,后是东宫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丹霞宫內怎么会不知道,此时姬宫湦已经在褒姒的帮助下穿好鎧甲手持长剑,並下令集结禁军保护丹霞宫,至於內侍询问要不要调兵保护棲凤宫的话姬宫湦就跟没听见似的。 就在禁军纷纷向丹霞宫靠拢的时候,数百黑衣蒙面人突然向丹霞宫发起了突袭,这些黑衣人分工明確、攻击迅猛、出手就毫不留情,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的禁军一时间被各个击破,黑衣人首先射杀了领队的军官,隨后是各级军吏,迅速瘫痪了禁军的指挥系统乱,还没集结起来的禁军顿时乱了阵脚。 有打阻击的就有强攻的,最精锐的黑衣人翻墙过屋直接杀进丹霞宫內大砍大杀。一时间,丹霞宫內哀嚎声不断血肉横飞。姬宫湦的侍卫们拼尽全力才挡住了黑衣人的攻势,守住了寢宫。姬宫湦拔剑在手在疯狂的挥舞同时怒骂连连。 “逆子,逆子!竟敢弒杀君父,不可活,不可活!” 褒姒在一旁劝道:“王上,伯父是不会干这样的事的,绝对不会,若是他干的臣妾愿撞死在王上面前。” “哼!” 姬宫湦冷哼一声之后坐在桌案后铁青著脸一言不发。寢宫外的战斗异常激烈,宫女宦官们临死前的惨叫声不断传进寢宫內,躲在寢宫內的宫女宦官们一个个缩在角落里连大气都不敢出。 轰的一声巨响,姬宫湦禁不住浑身一颤,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那声音是宫门被撞开时发出的,他不知道来的是谁。此时姬宫湦在心中暗暗祈祷:“苍天,此时来的若是救驾的人,予一定答应他所有的要求!” 撞开丹霞宫宫门的是大周王朝常备的精锐部队六师中的一支,这些甲士撞开宫门衝进丹霞宫之后,不论青红皂白就是一顿箭雨覆盖,在这种无差別的攻击下,不仅那些正在追杀宫女宦官的以及正在和侍卫廝杀的黑衣人纷纷中箭倒地,就连不少宫女宦官和侍卫都死於箭下。 这样做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很快的控制局面,这只六师是由姬伯服和虢石父亲自率领的,当他们在丹霞宫外遇到正在混战中的黑衣人和禁军时,姬伯服当即下令全部射杀,理由是没工夫分清谁是谁,现在救驾要紧。 “父王、母妃,儿臣来救你们了,你们在哪!父王、母妃!” 寢宫外传来姬伯服焦急的呼喊声,褒姒一下扑到姬宫湦怀里哭喊著:“王上,是伯服,是伯服来救我们了。” 姬宫湦心里也很激动,就在刚才听见箭雨的呼啸声以及人们的惨叫声后,他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他以为这是叛军打进来了,他们根本不用攻打寢宫,就用这么密集的箭雨几轮覆盖之后寢宫里基本上就没几个活人了。 那时候姬宫湦真的很想趴在桌案底下並大声喊饶命,但还们等他这样做就听见了姬伯服的喊声,这声音应该算是姬宫湦听到过的最美的声音了。 “伯服,父王在这里~~~~~” 姬宫湦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颤音,哐当,全身鎧甲的姬伯服撞开门往里冲,许是太著急了没留神脚下绊倒了门槛,姬伯服扑通一声扑倒在地,手中长剑鐺啷啷摔出老远。姬伯服也不站起来就那样连滚带爬的扑向姬宫湦和褒姒。 “父王、母妃,你们都在,太好了太好了!” 虢石父有样学样也绊在门槛上摔进殿內,他比姬伯服还会做,他就像是被摔断了腿一样在地上拖著双腿往前爬。 “王上啊,王上~~~~~~~” 就算姬宫湦再是铁石心肠见了这个场面也禁不住泪如雨下,他一把抱住姬伯服,爷俩抱头痛哭,褒姒也搂著姬宫湦的腰哭得梨带雨。虢石父没地方下手了,他总不能抱著褒姒的腰吧,那些实在太那啥了。可是这时候不狠狠哭一鼻子表表忠心岂不浪费了这个大好机会,虢石父灵机一动一把抱住姬宫湦身旁的桌案用脑袋砰砰的撞著边哭边喊:“王上啊,臣无能臣救驾来迟臣该死。王上~~~~~~” 姬伯服擦乾眼泪说:“父王,今日傍晚儿臣到师尊府上祝寿,不免喝多了些,那曾想竟有人趁著这个机会把我外公在全家杀光,还纵火將外公化为灰尽。更让儿臣想不到的是儿臣为父王准备的那十几处庄园也同时被人纵火焚烧,守园的人也被杀得一乾二净。等儿臣知道消息之后,不少黑衣人包围了师尊府邸,幸亏师尊和尹球指挥若定我们才化险为夷。儿臣从俘获的黑衣人口中得知他们还有一波人进了王宫,儿臣迅速调集兵马前来救驾,不料却被东宫卫戍拦阻,情急之下儿臣留下一部和东宫卫戍纠缠,儿臣领著剩下的人马前来救驾,幸好父王、母妃安然无恙。父王、母妃,宫里现在正乱,你们不能待在这,儿臣保护你们迁往汤泉宫,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啊!” 最⊥新⊥小⊥说⊥在⊥⊥⊥首⊥发! 姬宫湦站起身来扶著姬伯服的手说:“就听你的,我们避祸汤泉宫,他不是想要王宫吗?给他,给他!我们走!” 姬伯服护著姬宫湦和褒姒除了王城直奔镐京城门,所过之处只见到处都是烈焰升腾,不少百姓装束的人举著火把到处抢掠,大街之上乱成一团。见此情景,姬宫湦怒吼一声:“给予射死他们!” 姬伯服大吼:“放箭!一个不留!” 大队人马以弓箭开道,所过之处死尸狼藉鲜血將道路都染成了红色。 丰京城的城墙上,商方站在城头看著熊熊烈火很是得意,应该说这是他一手导演的大戏。本来他的主要目標是那十几座庄园,那里不仅容易攻打也所获颇丰。但是在他发现有人窜进褒大府中杀人灭口的时候,商方来了个顺水推舟,把褒俯內杀人的和被杀的一起杀得精光之后又给点了一把大火。 商方的本意是姬伯服吃了这么大亏肯定是会跟姬宜臼撕破脸皮的,到那时姬宜臼也肯定会来求商方。但是商方没想到姬伯服够狠,尹球够阴险居然不怕事大,借著这个机会突然对姬宜臼发难。但是商方丝毫没有一点做错事情的惭愧,反而命人给姬宜臼送信,而他自己就在丰京城头上优哉游哉的一边看景儿一边等著红菱的到来。 但是隨著时间的推移,商方越来越不踏实,当他看到东宫起火的时候,商方再也坐不住了。他意识到这事情闹大了,大到已经失去控制的程度,这时他想起了蒙义给他的那封信,商方终於下定决心打算不管姬宜臼求不求他都得救姬宜臼,这是商方看在蒙义的面子上才这样做的。 就在商方命令男刺们立即营救姬宜臼的时候,他看到从东方和北方分別出现两支打著火把的队伍正快速向镐京靠近,商方再也坐不住了他纵身而去跃下城头向著镐京狂奔而去,眨眼之间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164章 血溅王城(下) 东宫藏书阁外,仅存的东宫卫戍以及太子姬宜臼的侍卫们和衝进东宫內的,隶属於姬伯服的六师將士浴血拼杀。蜂拥而至的六师將士排著密集的队形步步紧逼,最前排的端著半人高的盾牌,后三排的甲士全部使用长矛,每前进一步那如林的长矛就如同毒蛇吐出的毒信一样猛地刺出又迅速收回。每一次攻击都会让许多东宫卫戍的將士浑身喷血栽倒在地。 嘣,嗤。一支鵰翎箭从藏书阁顶层的露台上射下来,扑哧一声灌入六师前锋队形中一位什长的胸腔,那位什长惨叫一声栽倒在地,但他空出的位置迅速被另一位什长取代。 姬宜臼伸手摸向箭囊,但却摸了个空。东宫卫戍的弓箭和弩箭已经耗尽,现在只有拼死一战了。姬宜臼將长弓摔在地上抽出长剑转身走向楼梯,他走的义无反顾,也没有任何豪言壮语,也没有对身边的人封官许愿,但这些侍卫依旧把他围在中间簇拥著他走向战场。 姬宜臼已经绝望了,战至此时东宫卫戍所剩无几,儘管没人向姬宜臼报告战损情况,但姬宜臼知道整个东宫卫戍接近两千人马算得上是全军覆没,姬宜臼更知道没有一个东宫卫戍的將士投降被俘,他们都战死在了东宫之內。现在已经没人能救姬宜臼了,姬宜臼已经没有任何奢望,他只想痛快的杀一场,只想在最后的时刻死的有尊严! 姬宜臼下令打开藏书阁的大门,他在侍卫们的簇拥下迈步走到藏书阁前的台阶上。六师將士一见太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看著一脸淡定手持长剑身披鎧甲的姬宜臼,將士们心中对王室的尊崇让他们不由自主的竖起长矛停住了攻击,甚至有一些將士单膝跪地右拳击胸向太子姬宜臼致敬。接著这个机会,残存的东宫卫戍聚集到台阶前,组成了三层防御圈。但是这个圈子很小,因为残存的东宫卫戍只有不到三百人,而且是人人带伤满身鲜血。 姬宜臼站在台阶上高声问到:“请主將来见孤!” 六师將士面面相覷无一人出声答话,半晌之后,六师密集的大阵中传出一个声音。 “姬宜臼,你意图弒君篡位本將奉王上口諭前来捉拿你,你立即放下武器束手就擒还可保住性命,如若不然休怪本將下手无情!” “对面是哪位將军,请到孤面前来!你说孤弒君篡位可有证据!” “本將只是奉命行事,你想申辩就到王上面前申辩吧,现在你只有弃械就擒一条路可走,不要误了自家性命!” 姬宜臼哈哈大笑说:“奉命而行,你奉的是谁的命!莫说孤根本没有弒君篡位,就算有可在父王废除孤太子之位前,孤依旧是大周太子,依旧是六师主帅。你等听信奸佞谗言围攻东宫就是死罪!现在悔悟为时不晚!” 六师將士不由自主的回头看著身后,那主將是姬伯服的心腹,他一见部下犹豫不由得心中有些慌恐,现在这位主將犹如走在一根摇摇欲坠的独木桥上,后退肯定不行前进却又受阻,他知道当前的情势不容他多想,於是他长剑一指太子姬宜臼吼道:“眾將士,王上有命,若罪人姬宜臼拒不伏法立斩不饶!弓箭手,预备!” 咯嗤嗤,上百张张弓上百把强弩对准了台阶上的姬宜臼,东宫侍卫们迅速挡在姬宜臼面前。姬宜臼仰天大笑说:“哈哈哈哈,姬伯服,你贏了。但是孤就算死也要化作厉鬼看看你如何堵得住天下芸芸眾生之口!来吧!” 太子的决绝感染了东宫卫戍的將士们,他们一起发出怒吼:“姬伯服,你不得好死!来吧!” 那位主將心中更加惊慌,他扬起长剑正要下令放箭,但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一桿长鈹如同一条从天而降的怒龙呼啸著直奔那位主將而去。 噗,电射而至的长鈹从那主將的右胸贯入左腹穿出,那主將惨叫一声跌落马下。 “给我杀!” 半空中传来一声怒吼,犹如晴空霹雳一般。商方从天而降挥舞两把长刀杀进六师组成的战阵之中。到如闪电人似蛟龙,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血肉横飞。与此同时数不清的岐门男刺从天而降,首先对弓弩手发起了攻击。 姬宜臼一见大喜过望长剑一挥吼道:“將士们,隨本太子杀贼!” “杀!” 东宫卫戍奋起余勇手举兵刃冲向敌军,六师將士见主將阵亡一片慌乱,又被岐门男刺打乱了阵型因此陷入混乱当中,一场混战再次开始。 儘管商方带的人不少,而且个个可以以一当十,但在数量上的差距短时间內是没法弥补的。六师毕竟是大周精锐部队,在经过短暂混乱之后,六师將士以各自长官为中心组成了一个个小战阵,隨后逐渐形成包围態势並將包围圈渐渐向內压缩。 商方和姬宜臼在包围圈內见面了,此时他俩背靠著背为对方抵挡飞来的箭矢。 商方:“姬宜臼,没想到你还有点血性,都到这份时节都不肯求我!”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姬宜臼:“我已经让红菱把玄铁令给你送去了,只是你迟迟不来,孤以为你已经另投主子了。” 商方:“这天下还没人配给我当主子,我本想逼你就范没想到你那弟弟心狠手辣,居然藉此发难,他比你强啊!玄铁令我没收到,我能来一是因为觉得有点对不住你,二是想对蒙狼刺有个交待,虽说我没答应他什么,但是我俩毕竟是结拜兄弟嘛!” 姬宜臼听了这话哈哈大笑,但他眼中却有两行热泪留出。 “方,孤以为今天难逃一死了,好在有你陪著,孤死也心甘!” “我呸,姬宜臼我看不起你,不到最后时刻不要说这么丧气的话,来吧,一起杀!” 就在双方混战之时,从东宫大门处潮水般涌进大群將士,这些將士衝进东宫之后直接对六师將士下了死手。六师將士激战半夜,本就人困马乏,再加上心里总是犯嘀咕,这时一见杀来一支军队而且是专门对六师將士下死手,六师將士的仅存的一点战意瞬间消散。隨著新杀进来军队的吼声,六师將士瞬间崩溃。因为那些人喊的是:“申候前来护驾!叛贼弃械者免死!” 原来这时申候姜寧率本国兵马杀进了王宫,在战斗的关键时刻不要说近千生力军投入战场,就算来个百十人也会成为压死骆驼的那最后一根稻草。六师將士霎那之间肝胆俱裂战意全无,纷纷四散奔逃。但是东宫已经被申候的部队围住,不投降的只有死路一条。 当太阳冉冉升起的时候,这场战斗结束了,这支近三千人的精锐王师最后能活下来的只有不到百人。 全身鎧甲的姜寧踩著厚厚一层尸体跌跌撞撞的跑进东宫。 最⊥新⊥小⊥说⊥在⊥⊥⊥首⊥发! “宜臼,宜臼哇!外公来晚了呀,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呀!” 累的瘫坐在地上的姬宜臼挣扎著站起来喊到:“外公,宜臼在这里。外公,呜呜呜呜” 姜寧一把抱住姬宜臼祖孙二人抱头痛哭,商方借著这个机会召集岐门弟子准备离开。 “方,你別走。外公,商方救了我一命,您把那件东西给他吧。” “好。” 姜寧来到商方面前从怀里掏出半块金制虎符双手送到商方面前。 姜寧:“多谢门主仗义援手,这是门主应得的,看在姜寧和宜臼与门主往日的情面上,今后还望门主多多扶持!” 商方伸手接过半块黄金虎符,他的內心狂喜中加著悲伤。几百年来这块虎符成为歷代岐门门主渴望得到却有怕见到的东西,因为这块虎符既是去掉套在岐门门主脖子上的枷锁的钥匙,也是让歷代门主夜不能寐的催命符。岐门歷代门主想尽办法也没能拿到这块虎符,因为这块虎符只会被秘密送到岐门长老会五位姬姓长老手中,和他们手中的另一半虎符合二为一后,岐门门主所有的亲人会被当著岐门门主的面处死,而且是在收紧羞辱折磨之后再被一刀刀的砍死,绝对不会痛痛快快的一刀毙命。只有当岐门门主亲自拿著这块虎符去见那五位姬姓长老的时候,他们才会释放所有的门主亲人,同时岐门长老会也宣布解散,因为这意味著岐门和周王室之间的约定已將兑现,两家之间的恩恩怨怨就此烟消云散。 商方很想哭,但是从小接受的训练让他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他对姬宜臼拱拱手说:“你还算个说话算话的人,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告辞!” 商方领著人离开王城,半路上岐门弟子纷纷前来拜见,他们带来了一个消息,接应红菱的那些岐门弟子被人杀的一乾二净,红菱和那块玄铁令踪跡皆无。商方嘿嘿一笑说:“好算计,真是好算计。我知道那块玄铁令在谁手中了,但是我不去拿,就等著蒙狼刺自己找到,哈哈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第165章 宜臼避祸 东宫內,残存的侍卫和宫女宦官们一起收拾物品,在唯一还算完整的藏书阁內,姬宜臼正和姜寧爭执不休。 “外公,我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开,如此离开我將背上弒君篡位的罪名。不行,我一定要面见父王討个公道!” “宜臼哇,这个时候你到哪里討公道哇,你自己的命都是危在旦夕,听外公带个话,隨外公一起回申国避一避吧。” “自古有云,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让子亡,子不得不亡!就算父王真的要杀我,我最为大周太子父王的嫡长子决不能被人说是不忠不孝。我去面见父王把事情说清楚之后,不用父王动手我自己就死在他面前!” “你傻呀,你说得清楚吗?隨话说贼咬一口入骨三分,姬伯服敢这样做自然做好了各种准备,你此时去面见王上不时自投罗网吗?外公只怕到时候你不仅不能澄清事实,反而会被坐实弒君篡位的罪名,死的不明不白呀!宜臼哇,外公知道你自幼就孝顺,但这也要视情况而定。小杖则受,大杖则走,若委身待暴怒,以陷父不义,安得孝乎!” 这句话的意识是做儿子的惹怒了父亲,父亲要揍儿子,若是仅仅是打几下屁股那就忍了吧,谁叫他是当爹的呢。但若是当父亲的抡著皮带、镐把、菜刀、擀麵杖等家用十八般兵器气势汹汹向儿子杀来,那么当儿子的就应该第一时间撒丫子跑路。若是一味讲孝顺被盛怒之下的父亲碎尸万段,那会让父亲背上不义的罪名,那样做还能算是孝顺吗? 就在姬宜臼低头沉思的时候,藏书阁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宜臼,申候说的在理呀!” 姬宜臼和姜寧回头一看只见进来一位身穿鎧甲,面白长须相貌和姬宫湦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此人是姬宫湦的亲弟弟莫国国君姬望,姬望此次进京朝覲正打算离京的时候忽见镐京城內烈焰蒸腾就连王城內也是火光冲天,姬望心中大惊连忙调集本国隨驾人马从东门进入镐京,而此时申候的军队也从本门衝进镐京。两军几乎是一前一后衝进王城。申候急著去救姬宜臼,於是就拜託姬望前往棲凤宫营救申后,姬望来的还算及时,棲凤宫是王城中收到攻击最轻的地方。姬望率领莫国兵马將黑衣人斩杀殆尽,这才接出了申后。 姬宜臼一见姬望立刻紧走几步跪在既往面前抱住姬望的大腿痛哭流涕。 “王叔,侄儿委屈哇!” 姬望扶起姬宜臼,他看著姬宜臼那沾满鲜血的鎧甲也不禁唏嘘不已。 “宜臼,你就听你外公的话暂时到申国避一避,若是你此时去见你父王他在盛怒之下根本就听不进你说的话,暂避一时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等你父王怒气平息,王叔再联络几家诸侯为你说情,最不济也要请王上彻查此事。总之你现在不能去见你父王,须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哇!” “儿呀,你要听你外公和王书的话呀!” 申后走进藏书阁,伸开双臂迎向姬宜臼,姬宜臼扑进申后怀里母子两个哭的是痛彻心扉。姬望一见这个惨景长嘆一声连连跺脚,申后背过身去不住的抹著眼泪。 姬望一见连忙劝慰申后:“申后莫要悲伤,此地不可久留,速速带著她们母子回申国。记住,我若不给你音讯万万不可返回镐京。” 申后拱手说道:“多谢莫候,以后的事情还要多多仰仗莫候从中周旋。”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那是自然,不要多说了,快走!” 申后点齐兵马收拢残兵,护著申后和姬宜臼出了镐京直奔申国而去。姬望坐镇王宫派出人马肃清镐京城內趁火打劫的贼人,又叫来躲在家中的倖存大臣出来处理政务稳定局面出榜安民。 姬望站在王城正门的门楼上看著繁华不在,遍地死尸和血跡的镐京城他不禁仰头长嘆:“苍天,难道我大周就要社稷崩塌了不成?列祖列宗在上,求你们保佑大周渡过此难吧!” 汤泉宫的主殿叫做奉天殿,是姬宫湦召见诸侯议政、赐宴和举行重大活动的地方。此时姬宫湦依旧身穿鎧甲坐在王位上,冷冷看著下面跪著的寥寥几位臣子。在他的右手边坐著志得意满的姬伯服,左手边坐著上卿虢石父。 姬宫湦面前跪著的除了监管汤泉宫的宫卿和戍卫汤泉宫的镇將之外,剩下的五六个官员都是平时比较伶俐的,是昨夜领著自家护卫半路加入保护王驾的队伍中的,所以说任何时代任何情况下都不乏投机取巧之人。 姬宫湦看著这些人半晌之后才说:“眾卿免礼,赐座!” 待眾臣落座之后,姬宫湦接著问道:“汤泉宫镇將,你可知六师有何动静?” 汤泉宫镇將起身答道:“王上驾临汤泉宫后,臣就命人持天子令前往六师。除王子伯服殿下所统六师全部陪王伴驾之外,莫候姬望所统六师已於今早被调入镐京弹压暴民,其余六师於昨夜枕戈待旦似有行动但却一直不曾出营。但在今早,其中半数人马离开大营不知去向。臣已下令封锁大营,只许进不准出。此部六师如何处置,还请王上决断。” 姬宫湦点点头说:“你做得好,予心甚慰。予命你將此部全部斩杀,一个不留!” “王上!这?” “似这等乱臣贼子留之何用,杀!” “臣遵命!” 汤泉宫镇將领命而去,殿內眾臣低头不语。就在这时满身消炎血跡光头赤足的蓬头垢面的尹球闯进殿內,他在门槛上绊了一下扑通一声扑倒在地,一路翻滚著滚到姬宫湦面前。 “王上!王上啊!臣终於活著见到王上了,呜呜呜呜。” 尹球这惨状就连姬宫湦见了都不免动容,他换了个语气问尹球:“尹球,你这是怎么了?” “王上,昨夜臣与王子殿下上卿大人一同进宫勤王,殿下和上卿大人担心王上安慰率军直奔丹霞宫,臣率领一军抵挡太子殿下。” “住口!你在说谁!” 姬宫湦怒吼一声,嚇得尹球一哆嗦,他隨即眼珠一转明白了姬宫湦的用意。 “臣口误,臣是说率领一军抵挡那个想要弒君篡位之人。本来臣身先士卒临阵指挥,我军已经节节胜利將叛贼逼入东宫。臣也曾向叛贼喊话说是只要弃械投降就既往不咎一概免罪。不想那叛贼甚是囂张,一阵箭雨射来不仅射死眾多將士,还將臣的战马射死。但就算这样臣依旧临危不惧指挥若定,率领王师攻入东宫並將叛贼围困在藏书阁。就在我军即將生擒叛贼之时,申候率领大军从背后杀来,我军腹背受敌孤军奋战,將士们捨死忘生死战不退,奈何申候来势汹汹又是出其不意,我军最终箭矢耗尽进过一番苦战之后全军覆没。臣是被侍卫压在身下才逃过一劫。待到天明时分,莫候领兵进入王城平息事態之后,才將臣救出。臣就立即跑来这里面见王上,王上~~~~~~” 姬宫湦咬著牙问:“那个逆子还有那个生了他的贱人现在何处!” “王上,他们被申候接走了,莫候晚到了一步没能截住他们。” 最⊥新⊥小⊥说⊥在⊥⊥⊥首⊥发! 姬宫湦气得满面铁青他猛地站了起来挥舞著双臂怒吼:“好哇好哇!予养了一个好儿子,好到都等不及他老子咽气就想登基坐殿,你们说,予样的是个什么儿子!” 眾臣低头不敢言语,谁都知道这时候你怎么说都不合適。若是顺著姬宫湦的语气说你养了个心狠手辣的崽子,当时是没事,但在姬宫湦反应过来之后定会找个理由给小鞋穿,弄不好人头不保。若是劝解的话,正在气头上的姬宫湦一定会把答话的人大卸八块泄愤,所以这时候还是啥也別说的好,就算是被骂成蠢材也比丟了性命强。自古就有伴君如伴虎之说,现在看来此言不虚。 姬宫湦见没人搭理他怒气更胜,大吼著说:“予养了只狼崽子,不对,他连狼崽子都不如。狼崽子都不会反噬父母,而他却连父亲都要杀!他不是人,他就是个畜生!” 眾臣心中一松暗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他是畜生你是啥?反正不管是啥,別找后帐把气撒在我们头上就行。” 姬宫湦在边走边骂:“畜生,这个畜生!他若是主动来面见予,予还会让他分辩一二,可是他却跑了,呵呵,这不是不打自招吗!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还有什么好说的!虢石父,立即调集王师,予要率师扫灭申国,將那畜生和那贱人一併杀了!” 虢石父说到:“王上不可,此时王上出兵属於师出无名,天下诸侯並不清楚那叛贼的罪孽。大王不若將诸侯招来,將那叛贼的罪行公布於眾,此时王上再兴兵伐罪就是师出有名,天下诸侯定然会跟隨王上討伐叛逆,也必不敢和申国结为同盟。” 姬伯服:“父王,师尊说得对。父王一向仁慈宽厚,虽说是那叛贼意图弒君篡位在先,但父王不可因怒而伐,必须明正典刑將那叛贼的身份废黜,並將其罪公布天下,如此一来就没人说父王自残骨肉了。” 姬宫湦看著姬伯服一脸的慈祥,他说:“幸好苍天给了予一个好儿子,你说的没错,那畜生不配做太子,也不配成为大周天子。虢石父,立即派出天使召集诸侯到汤泉宫议事。尹球,立即召集六师將汤泉宫十里范围內封锁!” 尹球:“王上,此时派出天使怕是要耽误时间,诸侯大多还在半路上呢。” 虢石父说到:“臣请王上下令点燃烽烟,如此各路诸侯定会闻讯而至,也会带来军队。待王上將那叛逆的罪名公布於眾时,诸侯定会和王上一起兴兵伐罪。王上,臣还有一言。” 姬宫湦:“讲!” “王上刚才言到,那叛逆不配成为太子,而且他犯得是弒君篡位的大罪,此罪罪无可恕,再给他太子身份就不合时宜了。臣请王上废黜姬宜臼太子之位,立王子姬伯服为太子!” 眾臣此时明白过味来,纷纷叩拜喊道:“臣请王上废黜姬宜臼太子之位,立王子姬伯服为太子!” 姬伯服兴奋地看著姬宫湦,双眼中满是期待。 姬宫湦看著姬伯服眼中满是慈爱之色,等了半晌他终於说出了一个字:“准!” 第166章 烽火戏诸侯(一) 汤泉宫就在驪山脚下,而驪山山巔就建有烽火台。烽火台又称烽燧,俗称烽堠、烟墩、墩台。是古代人用来点燃烟火传递重要消息的高台,也是古代重要的军事防御体系中的重要设施之一,通常每座烽火台之间间隔五到十里不等,通常建在山顶之上,其作用是在发现敌人入侵时报讯用的,相当有现代的预警。 每当强敌来犯时,则白天施烟夜间点火,台台相连传递消息。那年月没电台、没电话,更没有卫星导航和手机,所以点燃烽火就是古代最有效的消息传递方式。 驪山西绣岭第一峰上的烽火台是个方形的碉堡,高达四丈二尺按现在的计量尺度算大约有十三米高,占地面积约十平米。烽火台上有戍卒五人,其中燧长一人军士四人。 这天上午五位戍卒刚刚吃完饭,燧长命两名戍卒下山採买日常用品,顺便看看昨天布下的套夹有没有套住什么野味。正在这时,顶头上司屯长大人来了,同来的还有一位官吏。二人气喘吁吁来到燧长面前说:“王有命,燃烽烟。” 燧长急忙问:“是不是戎狄打过来了!” 屯长回答:“戎狄没打过来,自己人跟自己人干起来了,镐京城內血流成河呀!” 那官吏嚇得脸色苍白连声喊到:“要死了,说什么浑话,你想害死大家吗!” 屯长脸上一白隨即催促燧长:“別磨蹭了赶紧点燃烽烟。” 燧长就是个兵头將尾的角色,他心中有疑问但却不敢说,上边让点就点唄。燧长领著弟兄们爬到烽火台顶上点燃了烽烟,白色的烟雾直上云霄,山巔上强劲的风也没有將这股烽烟驱散。 燧长小声嘀咕著:“戎狄没打过来就点烽烟,诸侯带兵勤王没看见戎狄的影子心里还不有气?万一戎狄真打来了,再点烽烟的话不知道诸侯会不会信呢?” 一个戍卒答到:“那些事轮不到咱一个小兵儿操心,再说咱们都能明白的道理,王上还能不明白?哦,快看,那边的烽火台也点起了烽烟。” 燧长抬头一看,只见相邻的几座烽火台先后点燃了烽烟,一道道烟柱直衝云霄,让人一看就觉得不寒而慄。大周自设立烽火传警的体制之后,每次封烽烟一起就预示著强敌来犯,別的不说百姓看了必定人心惶惶。所以长久以来人们都不希望烽火台上起烽烟,如果起了那就说明百姓们又要出钱出粮还得搭上自家子弟的性命,但是这也没办法,强敌杀到家门口了不把他们杀光被杀的就是大周百姓了。 一座座烽火台接连腾起烽烟,驪山周边的各城守军看到山上的烽烟之后立即吹响號角。 嘟嘟嘟嘟······ 悠长的號角声让城內百姓们先是一愣隨后突然像是被人抽了一鞭子似的,所有人拔腿就往家跑,各城守门军士迅速在城门口设置鹿砦,方才还是熙熙攘攘的城门处,眨眼之间变得冷冷清清,空荡荡的门洞內的只剩几个急匆匆往城里跑的百姓,剩下的就是排著队伍手持戈矛全身披甲的军士。眨眼之间,街道上空无一人,各家各户关门闭户商铺也將大门关上一半人躲在门后向外观看,街上的小摊早就不见踪跡,只留下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不知是谁跑丟的鞋静静地躺在街道上。 相同的一幕在烽火台沿线逐次上演,一时间大周腹地各城警號声接连响起,百姓们陷入一片慌乱之中。 在大秦和大周交界之地的一片平原上,晋候姬费王和贏开正在拱手话別。这五国辞闋之后第一个离开的是齐公吕购,他就没法跟贏开他们同路,齐国在东大秦在西,两家正好方向相反成一个大对角。儘管吕购有些不舍但他也知道这是没法避免的,他只能叮嘱蒙义別忘了早早来迎娶姬姜。按说这只是定了亲来人连面都没见过就能直接把姬姜娶回家了吗?答案是,行! 因为这个时代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之间的婚事,尤其是娶正妻的时候那必须是父母所定,一般情况下是小两口直到进了洞房才知道对方长啥样。所以洞房烛夜小两口见面之后第一句话绝对是:“哇!原来你长这样,好刺激!” 那么就不能来回串个门写个信啥的互相了解一下增减感情吗?不是不想是受条件所限。这个时代像齐国和大秦之间的距离可谓遥远,串一次门儿少说也得小半年时间,等串门回来自己的国早不知道是谁的了,你说这门儿咋串。 更重要的是这个时代讯息传递的方式是极为原始的,基本上是靠人来传递。因此就算蒙义想给姬姜写一封情书,恐怕姬姜也得在小半年之后才能收到。比如蒙义写了一封信给姬姜问她吃没呢?小半年后姬姜收到信一看,哦,原来那死鬼在问人家吃没吃。回信,吃啦。小半年后蒙义收到回信一看,哦她吃了,於是回信问吃的啥?再小半年后姬姜收到回信一看,死鬼问人家吃的啥,回信,人家不告诉你!小半年后,小半年后,小半年后······ 当蒙义和姬姜头髮雪白满脸褶子牙齿掉光,躺在榻上有出气没进气的时候,老蒙义哆哆嗦嗦的问姬姜:“姜,那年,你到底吃的啥?” 姬姜哆哆嗦嗦的回答:“义,那年,人家吃的是大葱蘸大酱。” 俩人哈哈一笑同时驾鹤西去,儿孙们哭成一大片。这只是打个比方,虽说有点过分但在这个时代的確就是这个样子的,蒙义想跟姬姜谈情说爱前月下那至少得学会飞才行,否则恐怕也只有等到他成年迎娶姬姜的时候。 隨著吕购的离开,鲁候、位后先后告辞离返回本国。姬掘突跟著蒙义和姬仇走了一段又一段,最后到了再不掉头就回不去了的时候,姬掘突狠狠哭了一鼻子之后才恋恋不捨的告別大哥二哥,拿著哥俩送给他的几大车金银財宝哭著回国去了。 现在,秦晋两家就要分道扬鑣了,姬仇和蒙义哥俩互相看著对方说实话真捨不得分开。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正是心底比较单纯,也不太阴险狡诈的时候好保留著多半的赤子之心,所以这个时候若是情意相投结拜为兄弟一般总能相互扶持到老。待到成年之后的结义兄弟之间情义和功利比率与年龄成反比,也就是说结拜时年龄越大,情义越少功利越多。所以一般义结金兰都是年轻人干的事情,蒙义和记仇恰好就处在这最佳的结拜时期,因此哥俩之间的情义绝对是远远高於功利。 蒙义扶著握著姬仇的手说:“大哥,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好在你我两家离得不远,我们还可以经常见面。大哥,大哥!你正眼看著兄弟成不?別总是眼睛带鉤,也別总是盯著我妹不放,你这样让兄弟我很想跟你割袍断义。” “二弟,分別在即你就让哥哥看个够吧,好歹我也为玥儿跟別人动了刀子呀。” “人常说美色之前无兄弟,看来此言不虚。大哥,你能不能收敛著点儿,我妹虽说活泼调皮,但骨子里还是个守规矩的好女子,你不要总是表现的那么直接,你那样子简直给我们兄弟丟脸。你赶紧恢復以前的样子。” “恢復不了了,没遇到玥儿之前我觉得天下的女子不过如此而已。哪知见到玥儿之后顿觉山清水秀、鸟语香、团锦簇、阳光灿烂、心怒放,哥哥我直欲直衝九霄云外,採下日月星辰献给我心中的小玥儿。” “麻烦你把日月留给人们吧,不然大家可怎么活哇。大哥,小弟非常理解你的感受,这种感觉用圣人之言来说就叫做王八看绿豆呃不对不对,应该是癩蛤蟆想吃天鹅肉。呃,似乎还是不对。” 最⊥新⊥小⊥说⊥在⊥⊥⊥首⊥发! 姬仇一把揪住蒙义的脖领子狞笑著说:“你当哥哥我听不出你话里的意思吗?还有那个手势,掘突告诉我那是专门表示我是一位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的意思,你俩合起伙来骗哥哥,现在又是这样,你当哥哥不敢揍你吗?” “哎呀,你被我说得理屈词穷、恼羞成怒竟然要做骨肉相残的事情。好哇,咱俩打一架谁贏了从此以后谁是大哥!” “打就打,谁怕谁,我打!” 哥俩你一拳我一脚打的是精彩纷呈,一边正在互道珍重,执手相望泪眼的姬费王和贏开,顿时啥感觉都没有了。 突然,蒙统指著东方大喊:“君上、晋候快看烽烟,是烽烟!” 眾人顺著蒙统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的山峦上先是冒起一根烟柱,隨后烟柱越来越多,逐渐向他们靠近。所有人似乎也听见了隱约的號角声。 嘟嘟嘟嘟,嘟~~~~~~~~ 第167章 烽火戏诸侯(二) 烽烟四起,吹角声响彻天地之间,那一道道冲天而起的烟柱將九州大地上的平静瞬间打破。看到烽烟的诸侯不管是已经回到本国的还是正在路上的,在看到烽烟的时候全是毫不犹豫的调转方向骑兵在前车兵居中步兵在后,全军排著一字长蛇阵向镐京的方向疾行。 吕购的马蹄已经踏上了齐国疆界,但就在此时他看到了烽烟示警,吕购双眉紧皱嘆了口气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呀。诺大的江山就要分崩离析了,奈何,奈何呀!传令全军调头,进京勤王!” 九州大地上四面八方的道路上一支支数量不等旗號不一的军队在快速开进,无一例外全是奔往镐京的。一支支军队就像一条条小河逐渐匯聚在一起形成一条中等河流,然后再匯聚在一起形成一条大河向前奔腾。 数不清的马蹄雨点般敲击的著大地,数不清车轮隆隆碾过这留下深深的车辙,更有数不清脚重重踩在这片黄土地上,溅起的烟尘经久不落,前面的军队还好些,后面的军队简直就是在云雾中行军,整支军队从上到下从人到马全都变成了土黄色,就连战旗也不再鲜艷。 军队所过之处百姓自然要退避三舍,但是军队过后官府崔征催粮的官吏却出现在各家门口,百姓们知道今年的日子又不好过了。 这还不算什么,最难过的是那些被抽调的民夫,他们不是参战部队没军餉也没战功,他们做的是最脏最累的活,运送粮草物资。这活既累又是白干,但最主要的是危险。虽然民夫不是作战人员但同样身处战区,一样有生命危险,而且这个危险发真的可能性极大,因为自古以来双方大战之前总是会展开各种小规模的试探性的战斗,其中截断粮草道是最常用的战术,因此民夫的死亡率不必参战的將士们低。最悲惨的是若被敌军俘虏,那就直接变成奴隶一直做苦力做到死。所以有亲人被征为民夫的人家无不痛哭失声,一时间军队所过之处哀嚎遍地不绝於耳。 唏律律一声马嘶,蒙义在一处上坡上勒住战马。禿嚕嚕,火烧背著四只白狼紧跟著停在孟姨身边。几天前,接到示警的贏开名百里棲和蒙统保护申怡和玥贏返回犬丘。命王捷和贏鈹为正副先锋率领骑兵先行出发,隨后命歷显率领战车队隨后出发,贏开和蒙义坐镇中军统帅所有步兵。张固和百里询率领民夫紧隨其后,蒙放被派到张固身边担负保护粮草物资的任务。 蒙义依旧是贏来的装扮,但此时他身穿鎧甲左肩斜背长弓,右肩斜背箭囊,腰间左右挎著两把狼刺,手中拎著一桿丈八长矛。真的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贏来也身穿鎧甲戴著面具来到蒙义身边,他看看远方腾起的烟尘,不禁说道:“不知又是哪家诸侯的军队刚刚过去。” “来啊,你知道这烽火最开始是从那里点燃的吗?” “那还用说,定是驪山烽火台。” “你就那么確定?” “当然,烽火台是先王为预防戎狄进犯专门修建的,驪山西绣岭上的烽火台是大周第一座烽火台,而且这烽火台也是从驪山开始逐渐扩散到四方的。只要戎狄来犯,驪山烽火台肯定是第一个点燃的。所以又称驪山烽火。” 蒙义听了驪山烽火四个字之后,心中咯噔一下,这四个字在华夏歷史上就和烽火戏诸侯一样赫赫有名,也是专指周幽王閒的蛋疼玩烽火戏诸侯最后导致西周灭亡。华夏歷史上不乏名垂青史的圣贤,但也有遗臭万年的傻帽儿,周幽王姬宫湦就是其中之一,据说他烽火戏诸侯是为了博美人一笑,这样说来这昏君还有点浪漫情怀,但这把烟火过分昂贵,不仅是以一个王朝覆灭为代价,也同时开启了异族铁骑屡犯中原的先河。 因为驪山的一把烽火让异族看清了貌似强大的中天子是多么的愚蠢和无能,中原各诸侯是多么的貌合神离。从此开始华夏周边的异族对周天子態度从崇敬中带著些畏惧,变成了藐视和轻蔑。当他们不在畏惧的时候,九州大地成为了他们的狩猎场和仓库,他们想要的一切都可以从九州大地以及中原王朝哪里获得,而他们付出的仅仅是弯刀和利箭。从此以后,这个习惯一直延续了几千年,歷代华夏王朝出了汉唐还能追亡逐北、封狼居胥之外,其他王朝只能龟缩在长城以內被动挨打。不能跟不说这个局面就是从驪山烽火开始的。 “来啊,我觉得吧,咱们不用著急行军,咱们今天可以在这里等等掘突,没准就能遇到呢。再说,前面烟尘那么大多呛人啊,等烟尘落了再走不迟。” “二弟、狼刺你来干嘛呢,还不快跟上队伍?” 姬仇在坡下招手喊著,蒙义催马来到他身边说:“大哥,我们一起去见父君,今天就在这扎营吧,等等掘突。” 姬仇:“那可不行,勤王是大事耽搁不得,若是被戎狄攻入镐京那就惨了。” 贏来:“不会不会,至少这次不会。我跟你说,王上真实在想办法哄宠妃褒姒开心呢。据说褒贵妃不喜欢笑,王上想尽办法逗她她也不笑,后来虢石父出了餿主意,说是点燃烽烟让各路诸侯勤王,褒贵妃一见诸侯乱鬨鬨挤在一起满山满脸全是黄土的样子定会笑出来。嗯,王上还真敢这么干!” 姬仇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著蒙义说:“你是不是还没睡醒,你这话太过骇人听闻了。为了让一个女人笑竟然点燃烽火,调动天下诸侯。难道王上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吗,难道王上不知道诸侯发兵一次百姓就要平添几倍负担吗?我不信,我绝不敢信!” “大哥你还別不信,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而且我敢跟你打赌,这样的事情绝对不止这一次。” “二弟,你何时跟齐公学了推衍之术?可我还是不信。” “世子不信,张固却深信不疑!公子,臣这就稟告君上,就按公子说的秦晋两军今天不走了,就在这里安营扎寨等候大司徒郑候。” 蒙义对张固拱拱手说:“你去跟父君说最好,但你千万別把我刚才的话告诉君上,你那样说他绝对不会信的。” “臣明白,臣就告诉君上,民夫营车辆损坏严重必须修理否则將跟不上大军行动。世子,你也去和晋候说说?” 姬仇咽了口唾沫说:“虽然我不信,但是我也不想吃土,咱们一起去。” 天过晌午,秦晋两军扎营於一座小山上,虽是两军但却只建了一座军营,而且这座军营的建造和布置全部出自蒙义之手。两军共处一营一方面是因为双方关係密切,亲的跟一家人一样。另一方面是姬费王觉得只要是蒙义布置的大营那绝对不会被攻克,也绝对安全,再说眨眼做不是还能省钱嘛。 秦晋两军的大营刚刚扎好,只见大路上人喊马嘶来了一支军队,蒙义站在哨楼上喊到:“打开营门,是郑候到了!” 咵啦啦啦,两批快马衝进营门,满身尘土的姬友大声喊著:“贏开贤弟、费王,你们为何这么早就扎营,你们难道不知军情如火吗?” 最⊥新⊥小⊥说⊥在⊥⊥⊥首⊥发! 晋候看看贏开,贏开回头看看张固,张固看看哨楼上的蒙义。蒙义嘿嘿一笑说:“郑候莫急,这走得人困马乏实在走不动了,郑候快命將士们赶紧入营,给你们留著地方呢。贏来向你保证,就算我们去晚了镐京也没事儿。” 姬友:“你说的是真的?” “肯定真,这都是老神仙在梦里告诉我的。掘突还不快扶郑候下马,来人吶快烧水给郑候和世子沐浴。” 晚宴上,蒙义趴在既有耳边嘀咕了半天,噹啷一声姬友手中的酒杯掉在地上。 “本侯不信,王上不会那样做的!” “您若不信等到了镐京就是到我所言不虚了。” 十天之后,秦、郑、晋、卫四国军队来到镐京城外的时候,蒙义看著被烟燻火燎过的城墙以及萧条的冷清的街道时,蒙义难以置信的说:“难道真的是戎狄攻破了镐京?难道不是天子为了博女人一笑?难道我的到来改变了歷史!” 四国军队的斥候接连来报说是根本没发现戎狄影子,一时间四国君主面面相覷。郑候姬友虽说对蒙义不太满意嫌他耽误了时间,但有一点却得到了证实,姬宫湦的確是在戎狄没有进犯的情况下点燃了烽火! 第168章 烽火戏诸侯(三) 就在秦、晋、郑、卫四家国君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从镐京城內跑出一队骑兵直奔四位国君而来,为首一將高声喊道:“王有命,请诸位国君至汤泉宫奉天殿覲见!” 汤泉宫周围视力范围內已经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军营,不仅有木製的高墙还有一座座高大的箭楼和哨楼,高墙之外挖掘了又深又宽的壕沟,壕沟底部栽著尖锐的倒刺,壕沟前面布满层层迭迭的鹿砦,大周骑兵绕著汤泉宫往来巡逻,木墙上布满披坚执锐的王师精锐,一尊尊巨弩全部上好了弩枪处於待发状態,这阵势让人还没有进入军营就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诸侯所带的军队全部按指定位置驻扎,但只准搭军帐不准建立防御设施,诸侯这能带领属臣、世子、公子以及少量侍卫进入汤泉宫。 当眾人来到奉天殿前时,汤泉宫镇將冷冷说道:“诸君不得携兵覲见!” 眾人解下腰间佩剑放在准备好的托盘上,当蒙义解下狼刺的时候汤泉宫镇將拿起狼刺看了一眼之后问蒙义:“这是你的兵器?” “是。” “敢问公子,此兵器何名?” “狼刺。” 噌,镇將拔出一柄狼刺仔细观瞧之后讚嘆道:“好兵器!公子想必就是那位突袭西戎王帐的的秦公子贏来吧?” “正是。” “英雄出少年,公子请放心,本將会亲自看管著两把狼刺!” “多谢!” “王有命,诸侯携世子、公子覲见。” 秦、晋、郑三家都带著世子、公子,卫候卫和这次是自己率兵前来,因此他是孤身上殿。 几人进殿之后,只见宽阔的大殿之內坐满了各国国君和大周臣子,周王姬宫湦身穿鎧甲手持长剑坐在王座上,在他身边分別是王子伯服和上卿虢石父。几人来到近前大礼参拜,姬宫湦左手一抬说了声:“免礼,赐坐。王叔,请到伯服身边就座。” 郑候姬友现任周王朝当朝大司徒,位比三公是国朝重臣而且他又是姬宫湦的叔叔,身份尊贵坐在周王身边理所应当,但姬友一看姬伯服所坐的位置不仅一皱眉,那应该是太子的位置,怎么换成了姬伯服呢? 姬友也不落座,直接就问姬宫湦:“王上,臣等一见烽烟示警毫不耽搁的急赴镐京勤王,却在镐京城外却不见戎狄踪跡,臣请问王上,这烽火是谁让点燃的?” 姬宫湦答到:“戎狄所为者不外钱財而已,他们看似凶残实则是疥癣之疾。而今天予要说的却是大周的心腹大患,其凶险胜过戎狄百倍!王叔应该也看见镐京城的样子了,镐京自建成以来虽则戎狄屡次进犯但从没攻到镐京附近,可如今镐京城一夜之间烈焰冲天横尸遍地血流成河,就连予都险些被叛贼所杀。时至今日,予都不敢卸下鎧甲,长剑也不敢离身,这都是拜那个贼子所赐!” 姬宫湦说的咬牙切齿,姬友听的是心惊胆战,他已经隱隱猜出一件惊天的大事就要发生了。 “王叔且坐。尹球!” 听到姬宫湦再叫自己,大夫尹球立即上前说到:“回稟王上,除了吴、楚、越等南方诸侯外,其他姬姓诸侯齐至,其余的诸侯除了齐公之外也都到了。” “嗯,虢石父,你来说吧!” 虢石父站起身来打开一卷竹简念到:“废太子姬宜臼,处心积虑蓄谋已久意图弒君篡位。姬宜臼趁诸侯离京的时机突然发难,屠杀褒大全家並纵火焚烧褒俯及城外十余处王室庄园,致使镐京城內外烈焰滔天周围百姓受其殃及者不胜凡举。更有甚者,姬宜臼並藉此大乱之机举兵围攻丹霞宫。幸赖王子伯服率军救驾及时才让王上化险为夷,並將姬宜臼围困在东宫。王子伯服护卫王上至汤泉宫,命大夫尹球率军围困东宫,不料申候领兵杀入王宫救出姬宜臼以及申后畏罪逃亡申国。经查,姬宜臼弒君篡位之事证据確凿,王上命,废黜姬宜臼太子之位,申后王后之位,立姬伯服为太子,褒姒为王后!” 虢石父刚念到这里,大殿內就响起了一片议论声。姬友站起身来问虢石父:“太子对王上一向谦恭孝顺,太子殿下待人宽厚,心地纯良尽人皆知。他能做出弒君篡位之事,谁信!只听一面之词就废黜储君之位,这未免操之过急了吧!” “司徒说的有理,太子弒君篡位本侯是不信的。” “本侯也不信!” 诸侯议论纷纷,虢石父等了片刻才说:“大司徒,此事不出的时候,我也不信姬宜臼会弒君篡位,但就是这样一位谦谦君子却恰恰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诸侯若是不信,本官可以给你们看看那些被俘的东宫卫戍的供词,还有从那些率先围攻丹霞宫的黑衣蒙面人身上找到的东宫腰牌以及他们使用的兵器,那些兵器上东宫的印记歷歷在目,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来人,把证据呈上来给大司徒看看!”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com】 姬友面对这一堆堆的证据,冷汗顺著脑门儿流了下来。 “虢石父,太子现在何处?” “大司徒,姬宜臼就在申国。” “他没有向大王申辩吗?” “大司徒,他的阴谋败露手下兵將也都死的死降的降,他难道还有胆量到王上面前爭辩吗?迄今为止,姬宜臼別说是来这里见王上,就是连一封陈情表都没有,这足以说明一切!” 扑通一声坐回原处,此时姬友心中想的是:“姬宜臼完了。”一见姬友的样子虢石父心中大定,他拿著那捲竹简在眾人面前转著圈子。 最⊥新⊥小⊥说⊥在⊥⊥⊥首⊥发! “姬宜臼逃跑之后,王上念在父子情分並没有立即派兵討伐,王上是在等姬宜臼自己来申辩,这是王上给姬宜臼的一次机会。可惜,姬宜臼没有来,王上逼不得已只得点燃烽火召集诸君,其实並不是要和诸君商量该不该废黜姬宜臼太子之位的事情,因为这是王上家事根本用不著商量。王上召集诸君就是为了和你们商议出兵討伐叛逆你以后的事情!” 这话说的很明白了,姬宜臼的太子之位肯定是要被废的,姬宫湦心意已决,就是给诸侯大声招呼,根本就没打算听诸侯的意见。姬宫湦想跟诸侯商议的是要不要留姬宜臼一条命的问题。 从大殿內气氛压抑,而蒙义哥仨躲在角落里,哥仨还未成年,估计就算屁大点事儿也问不到他们的头上,所以姬仇和姬掘突悠閒地在那闭目养神。在这个俩看来,这太子之位反正跟他俩屁的关係也没有,爱谁谁。但是蒙义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却是既担忧又伤心,担忧的是姬宜臼的安危,伤心的是看著姬宜臼被冤枉自己却无能为力蒙义。 蒙义很想站起来替姬宜臼辩解,刚才虢石父说的那些证据呀口供啥的蒙义根本就没当真,想要陷害一个人这些都是最基本的,说实话这手段很一般,但坏就坏在这绝对是经过姬宫湦授意的,也就是说姬宫湦不仅要废了姬宜臼太子之位,他还要姬宜臼死。这可以理解为他恨姬宜臼,也可以理解为他是为了给姬伯服扫清障碍。 在这个时代谁管你是不是被冤枉的,只要王说你有罪你该死,那你就是有罪就是该死,这就是封建君王所谓的一言而决生死。蒙义此时蹦出来讲情不仅没啥效果而且会引火烧身,以贏来的身份说话没啥分量,別说是贏来,就是贏开出面讲情怕是也没啥用,但是蒙义有不甘心,所以他坐在那里想主意。 “启稟王上,齐公来了。” “宣他进殿。” 蒙义一听吕购来了心中不禁一喜,目前能够给姬宜臼说情的怕是只有吕购了,而且吕购对姬宜臼一向亲和他一定会为姬宜臼说情的。和蒙义一样想法的人不少,大家看著吕购一步步走到姬宫湦面前大礼参拜,这一次吕购没自己站起来就坐,而是伏在地上等著姬宫湦说免礼赐坐。 吕购这份恭顺谦卑,让姬宫湦很意外,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吕购的不恭,吕购突然如此恭顺让姬宫湦一时很不適应。 “咳咳,吕公请起,来人请吕公就做。” 姬宫湦对吕购分外客气,因为他不知道吕购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第169章烽火戏诸侯(四) 吕购没动地方他直接跪坐在原处对姬宫湦说:“大王点让烽火所为何事臣已知晓。臣想问,莫候可在?” 吕购一说话姬宫湦、姬伯服、虢石父、尹球等人心中就是一紧,因为吕购的话不多但却恰中要害。郑候姬友疑惑的问吕购:“吕公,您找姬望何事?” “我想问问他到底是谁攻打谁,莫候和申候是是首尾相连进入镐京的,申候的所作所为姬望最清楚,所以我要问问他。王上,姬望何在?” 尹球:“齐公,莫候国內有事王上准他回国了。” 吕购哼了一声说:“先王建烽火台的同时就有召,严令诸侯意见烽火示警必须引兵勤王。莫候身为王上的胞弟闻警而至,却有即可返回这可是没有先例的。还请王上速速召回莫候,当殿问清那时的情况。这件事非同小可,虽说这算王上家事,但同时也是天下大事,不可只听一面之词,务必弄清是非曲直才可以下决断。臣请王上收回成命,从诸侯中挑选几位专门负责彻查此事。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孰是孰非只要仔细一查就会真相大白,到那时王上再说废立討伐之事也不晚。” 姬友对吕购的话完全赞同,他站起来说:“王上,吕公言之有理,还请王上收回成命,彻查此事!” “请王上收回成命,彻查此事!” 姬宫湦一脸的不耐烦,他挥挥手说:“还用查吗?那一晚那些围攻予的黑衣人出手狠辣看样子就没打算让予活著出去,若不是他们的主子下了严令,他们岂会如此胆大包天。这说明他们的主子恨予不死,你们想想看谁会恨予不死!” 诸侯心说:“恨不得你死的人多了,这大殿內就有不少。身为天子居然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真不要脸。” 吕购:“储君废立涉及社稷安危不得不慎重。太子殿下一向循规蹈矩,德行无亏。王上说太子弒君篡位,臣请问太子殿下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还用问,杀了予他就可以登基为王了!” “臣再请问,若是太子殿下不弒君他能不能为王?” 这句话问的是恰到好处,姬宫湦若回答能,那么姬宜臼弒君篡位的理由就不成立了。既然早晚都是王,就没必要鋌而走险採取弒君篡位这种代价极高的笨办法了。纵观华夏歷史,弒君篡位通常是蓄谋已久而且即位无望或是阴谋败露时採取的极端手段,不到无路可走的地步,一般是不会採用的。以姬宜臼的性格,他绝对会等到姬宫湦自动让位或寿终正寢的那天一天。 姬宫湦若回答不能,这就更不合適了。那足以说明姬宫湦心里早就想废掉姬宜臼另立太子。废掉姬宜臼之后谁能当太子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再遁著这条线索深入分析很容易的就会发现,不管这件事背后到底有没有阴谋,最大的贏家就是姬伯服。这么大的事可算是惊天了,谁要说这件事背后没阴谋有人信吗?绝对没有。 吕购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姬宫湦逼进了死胡同,姬宫湦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此时诸侯心中基本上已经猜出了个大概。能成为一国之君的人又有哪个是蠢材呢?即使有,那也是人家装的。诸侯心中各自有了计较。 就在姬宫湦无言以对的时候,姬伯服猛地蹦起来指著吕购喊到:“大胆吕购,竟敢质问王上,你可有做臣子的自觉?你一向桀驁不驯,以大国国君自居。你一向目中无人不尊礼制,现在更是质疑王上之言。孤告诉你,王上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对的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你们做臣子的只有俯首帖耳、唯命是从的份,否则,哼哼!” 姬伯服的右手握住了剑把。吕购哈哈大笑他扬起头说:“老天,吕购尽力了。” 吕购慢慢站起身来对姬宫湦拱拱手说:“王上,既然不是戎狄来犯,王上也是平安无事那么臣就回去了。臣国內的事情不比莫国少,莫候可以不来,臣自然也可以。王上保重,臣告退。” 说完之后,吕购扭头就走再也不搭理姬宫湦父子。姬宫湦看著吕购走出大殿,气的是浑身哆嗦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虢石父一见这情景觉得不好,他立即站出来说到:“齐公路途遥远国內人多事杂早些回去也是应该。” 没想到他的话刚说完,呼啦一声站起一片这些分別是秦、晋、鲁、卫、宋等国国君,草草一看竟有四十余位。 虢石父张大嘴巴结结巴巴的问道:“诸君,诸君是何用意?” 四十余诸侯齐刷刷拱手说到:“臣等国內有事,王上保重,臣等告退!” 四十余位诸侯说完之后转身就走,说实话这些诸侯早就心中有气了。怪就怪姬宫湦带不靠谱了,先是弄了个告天大阵把诸侯当猴儿耍,接下来又来了个烽火戏诸侯,想强迫诸侯同意废黜姬宜臼立姬伯服,同时还要诸侯充当討伐申国和姬宜臼的先锋。诸侯们又不傻,谁肯趟这趟浑水,干这种费力不討好的事情。再加上吕购做的好榜样,诸侯们自然是藉机溜之大吉。 一时间大殿內人头耸动,请辞的诸侯络绎不绝,当反应最慢的召国国君召伯明白过味来之后,气急败坏的姬宫湦已经拔出长剑双眼血红的盯著眾人。 召伯灵机一动哎呀一身栽倒在地捂著肚子满地打滚。 “王上,臣不行了,臣怕是要不久於人世了。臣不能死在这里,要死也要死在召国那美丽如画的山水之间。啊,我的召国,我魂牵梦绕的召国啊!哎呦疼死我了,快把我抬走!” 召国的属臣们哭爹喊妈抬起召伯就跑,这一幕把大殿內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姬宫湦手中长剑噹啷一声掉在地上,隨后摊在王位上。 姬伯服大喊一声:“传命,讲那些不尊王命的诸侯全给孤杀了!” 大殿內所剩不多的诸侯和大臣们听了这话全都退到一边,冷冷的看著姬伯服。 最⊥新⊥小⊥说⊥在⊥⊥⊥首⊥发! “怎么,难道孤的命令没人听吗!” 姬伯服气愤的喊到,尹球小心翼翼地回答:“殿下,那些走的了诸侯加在一起,兵力是六师的一倍,我们的损失还没补充完毕呢。” “这这,这简直是,唉!” 束手无策的姬伯服只能蹲在那生闷气,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如今的大周王室已经虚弱到连诸侯都快弹压不住的地步了。 姬宫湦悠悠的说了一句:“伯服,你留在这继续和诸位国军商议,父王有些累了想去休息一下。” “快送王上回寢宫,父王放心这里有我。” 姬宫湦走后,姬伯服大喊一声:“关门落锁!今天不商量出个结果来,你们休想离开半步,也別想吃饭睡觉,哼!” 哐当咔吧,奉天殿的大蒙关闭落锁,姬伯服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帮人在黑暗的大殿中爭吵不休。 第170章 烽火戏诸侯(五) 还是在那块既不长草也不长树的土塬上,秦、晋、郑、卫、齐扎下连营,这一次是吕购先到並扎好营盘等著大家。眾人相见自然是一番亲热,就在五国兵马进入大营埋锅造饭的时候,从驪山方向呼呼啦啦来了一大帮军队,眾人登上哨楼一看,原来是各路诸侯率领各国军队赶了过来,为首的是召国国君那位那位在奉天殿上眼看就要断气儿的召伯。 召伯勒住战马衝著哨楼上喊:“齐公可在,晋候、西垂大夫、卫候、郑国世子可在?” 蒙义大声回答:“都在,阁下是哪位国君?” “哎呀,上面答话的人可是名满天下的秦公子贏来乎?” “本公子是贏来,不是贏来虎。” “哎呀呀,我是召国国君召伯,后面的全是各国国君,公子来快快开门让我们进去。” “各位国君可以进来,军队就在附近扎营吧,大营里地方太小,挤不下这些人马。” “晓得晓得,诸位,咱们围著这座大营安营扎寨,不要太分散了,谨防王上狗急咳咳,谨防王上急眼了跟咱们过不去!” 吕购哈哈一笑对蒙义说:“开门吧,这些都是比较聪明的诸侯,请他们进来。” 各路诸侯匯集在吕购的大帐內客气一番之后无不破口大骂,全都说姬宫湦没事找事不把诸侯当人看。吕购笑呵呵的命人设宴摆酒款待诸侯,老一辈的聚在一起连喝带骂,小一辈的凑在一堆嘻嘻哈哈。其中最活跃的就是姬掘突,脑袋大的孩子一般都比较聪明,在奉天殿的时候,姬掘突一见吕购走了就给姬仇和蒙义使眼色。诸侯请辞的时候姬掘突躲在眾人身后隨大溜溜出了奉天殿,郑候姬友当然看见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但是他也没阻止姬掘突。姬友是周朝大司徒,这时候他想走也走不了,好在他地位尊崇姬伯服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把姬友关在奉天殿內,有姬友在中间周旋,那些被关进奉天殿的诸侯还不至於太受罪。 姬掘突端著酒杯和那些世子们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张口闭口我大哥是谁谁谁,我二哥最厉害,弄得各位世子络绎不绝的向姬仇和蒙义敬酒。 这种酒是不能拒绝的,同时也是为了拉近关係,不管是不是真心实意今后见面好歹还能留几分情面。蒙义最不怕的就是这种酒场,他端起酒杯把后世酒场上那一套搬了上来,像什么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闷闷就深了之类的话迅速成为眾位世子中的流行语。 坐在角落里的贏鈹看著左右逢迎油嘴滑舌的蒙义,他悄悄问身边的百里询:“阿询,这还是贏来吗?” 百里询摸著下巴眯著眼看了半晌之后回答:“不像,真的不像。贏来自幼就是个温和的性格,就算最淘气的时候也没有像今天这种样子。鈹兄,我总觉得贏来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倒像是一个久经世故的中年人。要说他是受蒙狼刺的影响,我看又不太像,你没发现蒙狼刺现在特別安静吗?” 贏鈹哼了一声说:“他俩是在逢场作戏,一个动一个静,你信不信酒宴散后,这俩肯定会聚在一起把能拉拢的都拉拢到身边来。没想到哇没想到,贏来的心机竟然深到如此地步,他之前所作所为都是假象,他是在让我对他起轻视之心,不得不说他办到了。” 百里询皱皱眉头说:“果真如此的话,贏来就太厉害了。照这样下去鈹兄你的前景堪忧哇。” 贏鈹拍拍百里询的手臂说:“从他身边的人下手,就从蒙狼刺开始。能拉过来最好,不能拉过来就儘早除掉面得碍事。” “嗯,现在看来蒙狼刺已经成为贏来的左膀右臂,拉过来的可能性不大,不过可以试试,毕竟人才难得。鈹兄,你送到他们身边的那位侍女是不是该动动了?” 贏鈹沉思片刻后说到:“为时尚早,不到关键时刻儘量不动她。” 就在眾人觥筹交错的时候,蒙放来到蒙义身边耳语几句,蒙义点点头隨后拱手向眾位世子连连抱歉,说是有朋友来访他去接待一下,片刻就回。 姬仇和姬掘突也要跟著去,却被蒙义劝住,最后只有蒙义和贏来走出大帐。 贏鈹问百里询:“贏来在这里还有朋友?这朋友的身份很神秘呀,连他的两位兄弟都不能见。阿询,你觉得会是什么人?” “还能是谁,定是姬宜臼派来的人!” 贏鈹连连点头称是,他刚才也是这么想的。 大营之外的一处山坡上,蒙义和贏来看到一个人站在黑暗中等著他俩。蒙义来到那人近前说:“我表兄现在怎样?你有没有出手相救?” “姬宜臼现在申国,你姨母也在,他们被申候保护的很好。申候老谋深算,此时已经联合曾候和几个小国国君订立了攻守同盟,现在恐怕是正在扩军备战。你那位太子表兄別看平时温文尔雅,关键时刻生死关头居然面不改色,还有死战到底的勇气,著实令我刮目相看。幸好我出手及时否则,你这位太子表兄根本撑不到申候来救。对了,莫候的確是和申候一起进宫的,是他把王后救出来的。他知道的事情太多,被姬宫湦派兵护送回了莫国。嘿嘿嘿,你这位天子姨父看来是铁了心的想废黜太子重立储君了。” 蒙义拱手一礼说:“多谢门主仗义援手,不管我表兄答应你什么一律由我来承担。” 商方哈哈一笑说:“你们兄弟俩感情深厚著实让我羡慕,你那表兄为了不给你添麻烦,答应了我的要求,岐门从此以后不为任何人效力只为自己而活!” “如此恭喜门主。但我还想知道,这件事的起因。” “这个嘛,说来跟我还有点关係。本来你走之后我就劝你表兄,让他早作打算,没想到你表兄就是不听。奈何虎无伤人意,人有杀虎心。姬伯服接著你殴打褒大的机会把褒大一家杀了精光准备嫁祸。本门主看不惯他那小家子气,乾脆帮了他一把,放了一把火又毁了他的庄园。这小子够狠,直接记这个机会挖了个大坑坑你表兄,现在看来这小子成功了。贏来,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跟姬伯服合作呢?” “你要想死得快没人拦著你,说吧,你找我干嘛?” “哎呀,你真聪明,居然不恨我。好吧,我找你有两件事。第一呢我要告诉你,那半块玄铁令本来在你表兄手里。嘿嘿嘿,生死关头你表兄派红菱拿著玄铁令找我,但是我没收到,红菱不见踪跡那半块玄铁令也消失不见。贏来,你自己琢磨一下那半块玄铁令应该在谁手里?”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呵呵,你表哥一定会给你写信的,等你接到他的信你不就知道我骗没骗你了吗?第二件事,我想送给你一份大礼,別问为啥,我不会因为自己坑了你表兄而感到內疚,我只是突发奇想感到这样做很有趣。”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给你的那份地契你看了没?” “就是那块不长草也不长树的荒地?你给我那么一块破地是何用意?” 最⊥新⊥小⊥说⊥在⊥⊥⊥首⊥发! “破地,你还真敢说,你知道那块地叫什吗?” “我没仔细看,別绕圈子你直接告诉我。” “那块地叫做铸鼎塬!” 蒙义身后的贏来惊叫一声:“铸鼎塬,那里居然是铸鼎塬!” 蒙义回身看著贏来问到:“你知道那块地,那破地有何神奇之处?难道那里能种出金子长出宝石?” 贏来语气微微发颤的说:“那里长不了金子也长不了宝石,但却是极为重要的地方。” 商方好奇的看著贏来说:“这位兄弟看来是知道的,那你说说这铸鼎塬的来歷。” 铸鼎塬又称黄帝铸鼎塬位於荆山脚下,史称轩皇铸鼎山、铸鼎原、荆山原、中华原。此地就在今天陕西西安附近的三原、富平、阎良的三交地带。这里不仅有鼎湖、连湖、连城、锦城,还有三鼎村、铸鼎村,臥龙村、盘龙村、化龙堡等等。 在这里不仅黄帝铸鼎、大禹铸鼎,在后来的歷史上还有汉武祀鼎和武则天再造九鼎。从这里,黄帝开国创立华夏。在这里禹秉黄制,始铸九鼎,將华夏化为九州,实行九州一统的区域管理模式。 而更为重要的是,这里孕育了华夏周秦汉唐四朝盛世,而唐则以无与伦比的辉煌,为中华文明史写上了光辉的一页。史书中所记载的“唐兴兹原”指的就是这个铸鼎塬。 而说到铸鼎塬就不得不提九鼎。九鼎,是中国的代名词,以及王权至高无上、国家统一昌盛的象徵。被夏朝、商朝、周朝三代奉为象徵国家政权的传国之宝。在后来的战国时期,秦、楚皆有兴师到周王城洛邑求鼎之事。 相传夏朝初年,夏王大禹划分天下为九州,令九州州牧贡献青铜,铸造九鼎象徵九州,並將全国九州的名山大川、奇异之物鐫刻於九鼎之身,以一鼎象徵一州,並將九鼎集中於夏王朝都城。从此九州就成为中国的代名词。九鼎也成了王权至高无上、国家统一昌盛的象徵。 大禹划分的九州为冀州(河北、山西、辽寧)、袞州(河北、河南、山东交界处)、青州(山东、辽寧一部分)、徐州(山东南部、江苏北部)、扬州(淮河以南,东南至大海)、荆州(湖北南部、贵州、广西)、豫州(河南、湖北北部)、梁州(陕西南部、四川、云南、贵州北部)、雍州(陕西、甘肃、新疆、青海、西藏)。而九鼎则分別是冀州鼎、袞州鼎、青州鼎、徐州(山东南部、江苏北部)、扬州(淮河以南,东南至大海)、荆州鼎、豫州鼎、梁州鼎、雍州鼎。 九鼎不仅代表著王权同时也是青铜器时代的巔峰之作。它的铸造工艺標誌著华夏歷史已结束了荒蛮时代,进入了文明时代,对於华夏而言不仅是国之重器,也是华夏文明的瑰宝,是无可替代传世国宝。 蒙义看著商方小声问到:“你是想把九鼎送给我?” 第171章 烽火戏诸侯(六)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不会把九鼎送给你的,除非他是个白痴!除非他是个白痴,是白痴!” 贏来摇著脑袋结结巴巴的反覆念叨著这句话,蒙义一想也是,这九鼎可不是煮肉用的锅,在很长一段时间內九鼎就像是以后朝代的传国玉璽一样,谁拥有九鼎那就是可以名正言顺的称王称霸的存在,商方若是有九鼎,他自己不赶紧藏起来干嘛要送给別人。 “商方,你也知道我脑子笨,你到底想干啥直说吧。” 商方指著贏来对蒙义说:“你让这小子闭嘴,白痴白痴的骂谁呢?再敢多说一句我就让他变成白痴。” 蒙义连忙捂住贏来的嘴,商方这才满意。 “本来我真的是想把九鼎中的雍州鼎送给你,但是这小子的话提醒我了,所以我就不送了。礼物改赌注,我可告诉你啊,我是真有九鼎的如假包换。贏来,咱俩赌把大的吧。还记得咱俩结拜的时候立下的誓言吗?只要你能找到玄铁令,把两块合二为一,我商方就认你为主,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你让我杀谁我就杀谁就不含糊。不仅如此,等你找到玄铁令后我还要把九鼎献给你,我还要把你扶上宝座,我要帮你雄霸天下!条件是你得封我为王,而且必须给我封地。至於在哪嘛,就把岐山周围千里以內的国土给我好啦,我要在岐山里建一座新的朝歌做都城。但是,在你找到那半块玄铁令之前,你我之间的关係就不好说嘍。” “你给的线索太少,让我怎么查。你就是诚心的,你要早告诉我那半块玄铁令等下落,我早就是岐门之主了,你就是诚心的你就是怕输。” “激將法不好使,再说天下的好事哪能都叫你一个人得了去。要不这样,你要是能找到九鼎也算你贏。” “九鼎就在镐京城承天殿內摆著,那还用我找?” “哈哈,你这话若是昨天说还算对,但现在嘛就不好说嘍。” “你真的有九鼎?” “那是当然,听我跟你细说。等等,我得把这小子的耳朵弄聋,舌头割掉。他知道铸鼎塬看来是读书识字的,乾脆杀了免得漏了风声!” 嘭,蒙义一掌拍在贏来后脖颈上,贏来扑通一声栽倒在地,蒙义给他摆了个舒服的姿势,隨后面对商方说:“我说过我喜欢自己动手,你敢插手我的事別怪我跟你翻脸!” 商方:“蒙狼刺,这小子早晚是你的绊脚石,与其到时候伤了情分撕破脸皮,不如趁现在让我替你杀了他,免得麻烦!”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敢动我身边的人別怪我跟你翻脸,我不是嚇唬你,惹毛了我的话你绝对没好日子过!” 商方撇撇嘴说:“这我信,其实你我很像,我怀疑你是我从未谋面的亲弟弟。要不你跟我回岐门吧,过神仙般逍遥自在自己说了算的日子不好吗?干啥非得替別人做嫁衣裳,別跟我说什么义薄云天,也別说啥兄弟情分,那玩意儿骗別人行骗我不好使。” “信你的话不如趁早找棵树吊死,咱俩就不是一路人,咱还是各干各的好。合作可以,深交不行。別废话赶紧说说九鼎是怎么回事。” 原来,商方救了姬宜臼之后,奔向发动人手寻找红菱。虽然商方对红菱的身份早有怀疑,也能猜出红菱会把玄铁令交给谁,但这毕竟只是猜测,他需要证实一下。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像商方这样实力雄厚的一方人杰,绝对是各方势力极尽拉拢的对象。没等商方有所行动,姬伯服的人就找上门来了。 商方和姬伯服之间並不陌生,可以说姬伯服对商方算是客气到了极点,一向標榜不做亏本买卖的姬伯服竟然送了商方几座庄园。当然日常经营管理还是姬伯服的人,但是商方可以每年得到这几座庄园六成的田租和税赋。六成啊,姬伯服心疼的跟虢石父软磨硬泡半虢石父才给他出了个半告天大阵的主意。就这一下子,姬伯服拥有的土地比原来多了三倍不止,姬伯服这才觉得没那么心疼了。 但这次姬伯服请商方不为別的,就是想让商方站在自己这边。因为商方对姬伯服而言太有利用价值了,不管是他当太子还是將来为王商方都是大有用处的。 姬伯服见了商方之后封官许愿好处说了一大堆,可是商方一句话就让姬伯服的心哗哗的流血。商方是这样说的:“殿下此次损失颇大,岐门卫经此一战精英尽丧,剩下的都是些阿猫阿狗不顶用的东西。更有甚者,殿下苦心经营多年的庄园,积累了如此丰厚的財物却被人付之一炬,可惜呀可惜。殿下先別忙著封官许愿,先把那些属於我名下的庄园陪给我吧,托殿下的福都被那贼人烧乾净了。” 姬伯服那里还拿得出钱財赔给商方,就算他有这时候也捨不得呀。商方说的没错这一次姬伯服算是伤筋动骨元气大伤了,不比从前那般出手阔绰了,但是他也不能不答应商方,毕竟商方一个人就可以抵得上十万雄师。 俩人討价还价半天,姬伯服把整修王宫的工程交给商方,又答应岐山方圆十里內归商方管辖之后,商方这才勉强答应,但是江不凡拿出文书要商方签字画押的时候,商方说了一句:“我不要你出钱了,你把豫州鼎给我抵债。” 姬伯服再傻也不肯能答应,最后只得和商方达成口头协议不再签字画押。但是姬伯服根本不知道,他的那些庄园里的財物包括褒大府內的財物全都被商方弄走了,要不是因为抢运这些財物,商方也不至於放了那么一把火,也不会那么晚才去就姬宜臼。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內,姬伯服和他爹姬宫湦点燃烽火等待各路诸侯的时候,商方开始了修正王城的工程。在此期间,姬伯服不放心商方怕他打九鼎的主意,时常派人监视,但是他发现九鼎安然无恙,不仅没动地方还变得乾净了许多。姬伯服问过监视的人之后才知道,那是因为商方重新打磨修缮了九鼎,让它们就跟新的一样。那些监视的人偷偷试过,九鼎和原来一样不藉助器械的话几十个壮汉也休想挪动分毫。 而实际上这些崭新的九鼎早已经是样子货了,那是商方早年间按照九鼎的样子自己造的空壳子,是他閒的没事摆在凌霄阁用来过天子癮的玩具。商方用这些玩具偷偷地换下真九鼎,他把这些空壳子九鼎摆在原来的位置上,再把里面灌满了铅,甚至把鼎足和底座都铸到了一起。这些假鼎规制重量和真鼎一模一样,如果不把底座敲碎,即便是借住器械也休想挪动分毫。至於那些真鼎商方当然不会摆在凌霄阁里了,至於他藏到哪里,那只有他自己知道。 如今商方算是財大气粗,普天之下敢拿九鼎当赌注的人也只有商方了。蒙义听完点了点头说:“既然如此,那我跟你赌了。但是有个条件,你不帮我可以但是不能给我捣乱。还有不能隨便杀人,尤其是跟我有关係的人。” “不让我杀人就像不让我吃饭一样,我是绝对忍不住的。这样吧,我不给你捣乱,但是別忘了在你找到玄铁令之前,我们之间的约定还是算数的,那就是等你实力雄厚春风得意的时候嘿嘿,不好意思哥哥我就是你的对手,我会把你打回原形的,除非你拿出合二为一的玄铁令。” 蒙义咬著牙答应了,这也是逼不得已,不把自己和商方捆在一根绳上谁知道商方会干出什么事情来,控制商方蒙义连想都不敢想,他只能儘量约束商方,因为有约束总比没约束强。 商方对蒙义的態度很满意,他又对蒙义提出了很多建议。比如杀了贏鈹和百里询以及他们的党羽、弄点慢性毒药给贏开吃、派个有病的女刺到贏来身边让他也染上病,然后再给他来一剂猛药等等。总而言之商方的办法最简单最直接最暴力,但就连蒙义也不得不承认这些最简单最直接最暴力的办法往往也是最有效的。 “商方,你的脑子里除了杀人之外还有没有別的了?” “没有,因为现在只有杀人能让我感到活著有乐趣。” “好吧,今天你我就说到这,告辞!” “咳咳,蒙狼刺你看看驪山方向。” 蒙义转身一看,只见黑夜之中就在驪山方向的天际线上突然冒出了一团豆大的火光。隨后,一团团火光逐次闪现不大功夫就形成了一条由点点火光组成的光带,蜿蜒曲折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那是什么?” “烽火呀,白天施烟夜间点火用以示警。” “这,这怎么有点烽火了,谁干的?” “你猜。” “那还用猜,姬宫湦唄。” “哈哈哈,我就说你我很像吧,诸侯中敢於直呼天子姓名的恐怕也就是你了。” “取个名不就是让人叫的嘛,这个姬宫湦真能折腾。” 最⊥新⊥小⊥说⊥在⊥⊥⊥首⊥发! “折腾吧,不折腾大周就亡不了哇,大周不亡我们还玩个屁呀。看著吧,这一盘以九州大地为棋盘,以万千性命为棋子的棋局,谁是棋子谁是棋手还说不定呢,我都等不及了!怎么样蒙狼刺,玩不?” “玩!不玩就变成棋子了。” 哈哈哈哈哈,哥俩仰天大笑,胸中腾起一股豪气。 驪山烽火再次点燃,惊动了铸鼎塬上的各路诸侯,几十位国君纷纷跑到帐外翘首眺望议论纷纷。 “这是要干啥呀,还让不让那个人睡觉了!” “这黑灯瞎火的,本侯眼神不好就不去了吧?” “不去不合適吧,万一真是戎狄来了呢?” “唉,说的也是,万一戎狄打来把王上抓了去关在笼子里跟我们要钱赎人,就凭我国那点家底儿本后只能砸锅卖铁了,要不咱们过去看看?就远远的看一眼,没有戎狄咱就回来?” “我看中!” “召伯呢?他一向奸猾问问他去不?” “你都说召伯奸猾了,他肯定是不会去的。” 唏律律一声马嘶,只见召伯顶盔摜甲抡著大宝剑端坐马上大吼一声:“王上有难,我等身为臣子岂有见死不救之理。眾將士,隨寡人出征!阿嚏!” 召伯的马还没动地方就接连打了几个喷嚏,隨后召伯噗通一声栽落马下。只见他双眼紧闭、牙关紧咬、口吐白沫、浑身抽搐,恰似羊羔疯发作一般。召国臣子一拥而上哭喊著:“君上,君上中风啦,快抬回大帐!诸位君上,我家君上突然中风是大家亲眼所见,王上若是问起求各位君上为我家君上证明。我等在此拜谢各位君上。” 国君们还能说啥,人都这样了难道还能把召伯捆在马背上送到汤泉宫不成。各路诸侯暗挑大指无不讚扬召伯实在是奸猾的可以,连这种招数都想的出来。讚扬完召伯之后,各路诸侯犯了难,大家都琢磨著自己找个啥理由不去呢? 中风这一招被召伯抢先了,想点別的招吧。突然一位国君大声喊到:“不好,寡人闹肚子了,各位兄弟先行一步,寡人隨后就到。哇,不行了,寡人必须马上如厕!” 眾位国君无不钦佩有加,不用问这位国君肯定会掉到茅坑里的。就在这时营门打开,蒙义和贏来催马走进大营。几十位国君霎时围拢过来如同见到救星一般。 “贏来公子,你看见烽火没?你说应该怎么办?” 蒙义一呲牙说:“呵呵,烽火示警自然要勤王嘍。” “唉。” 诸侯好生失望,一个个如丧考妣一样往自己的营帐走去,只不过这速度很忙用慢慢挪来形容最合適。 蒙义噗嗤一笑说:“各位君上,来有一计,各位君上愿听否?” 第172章 烽火戏诸侯(七) 驪山西绣岭山巔烽火台下,燧长抬头看著烽火台上的冲天烈焰不住地摇著脑袋说:“这是要干啥呀,这不折腾人嘛!” 一脸怨气的屯长说:“你问我我问谁去!给我腾块地方,这一趟趟的简直要把人折腾死,我不回去了今晚就睡你这。哎呦我的腿呀,到现在还打颤呢。” “屯长,你现在也睡不著,不如咱哥俩喝两杯你跟我说说到底咋回事呀。咱们手烽火台的离著远啥事都不知道哇。” 几杯酒下肚之后,屯长把前因后果一说,戍卒们一个个气得破口大骂,都说这不是明摆著嫁祸於人嘛。想要弒君篡位还用得著这么大动静,直接兵围丹霞宫不就完了,干啥还要杀褒大还放火,是怕別人不知道自己要造反吗?这么明显的事情连小卒子都能看清楚,难道王上和那些大臣就看不明白吗! 屯长一口喝乾杯中酒说:“王上和那些大臣想明白就明白,不想明白就不明白,他们的事岂是我等区区小卒能看明白的。不说啦,喝酒喝酒!” 汤泉宫外十里,六师大营门前灯笼火把照的如同白昼一般。汤泉宫镇將亲自坐镇大营门楼上等待各路诸侯来勤王。不用问这个主意又是姬伯服和虢石父出的,在晚饭的时候,姬伯服来到奉天殿外听了听,里面的诸侯已经不吵吵了,估计都饿了没力气吵吵了。 姬伯服隔著殿门问:“诸位国君想好了没有?” 殿內稀稀拉拉想起几个回音:“殿下我们都想好了。” “姬宜臼太子之位可废乎?” “可废!” “申后之位可废乎?” “可废!” “申国可伐乎?” “殿下,能不能打个商量,先让我们吃饱再商量啊?” “哼!饿著吧!” 姬伯服转身就走,诸侯们一片哀嘆声。虢石父见此情景直摇头,话说奉天殿內的诸侯也就那么十几位,都是些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小国,就算加在一起也就比秦大一点儿,国不大可也是一国呀,也是周王室的分支。当初封国的时候地方不算小,但架不住子孙多呀。生个儿子分出去一块地,还得求人送礼请天子封爵,时间一长国多了不少,地方却越来越小。有些国其实就是一座城,可那也算是一国。所以这些人加在一起的分量还比不上吕购的一只鞋重。就算他们满口答应又有何用。 虢石父著急,姬伯服比他还著急,於是师徒俩蹲在墙角在地上画了半天圈儿终於想出了一个好主意,点烽火!於是驪山山巔的烽火再一次被点燃。 白天的烽火让人看了紧张恐惧,而夜间的烽火一旦点燃,给百姓造成的心理压力却是白天的数倍。因为白天起烽烟百姓们还可以互相打听一下知道带情况心里还能安定一些,可这半夜里去问谁去,一家人男子拿著各种工具堵在门口,女人和孩子缩在屋里挤作一团,小孩子受了惊嚇想哭却被母亲呵斥,甚至用手堵住嘴巴,硬生生的把哭声给憋了回去。姬宫湦父子的这番举动让诸侯心中不满,百姓怨声载道。 汤泉宫镇將站在门楼上手扶栏杆看著黑漆漆的远方,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夜间行军有诸多不便,速度比白天下降一倍不止。那些走了的诸侯还会来吗?想到这里,汤泉宫镇將心里猛的升起一股寒意,他在想万一戎狄真的打来了呢,到那时烽火再起诸侯还会来吗? “將军你看!那里有火光,还有吗蹄声,是诸侯来了!” 汤泉宫镇將顺著卫兵手指的方向一看,只见黑漆漆的夜幕中忽然蹦出一片火光,而且是越来越多越来越近。经验丰富的汤泉宫镇將一下就判断出,这是大队的骑兵在打著火把赶路。那一刻镇將的眼泪差点没掉下来。他哽咽著说:“忠臣,来的不管是谁都是大周的忠臣!打开营门,本將要亲自迎接!” 哐当一声营门大开,汤泉宫镇將催马来到营门前侧身立於道边。咵啦啦啦一匹快马奔来,马上是一位旗牌官,也就是负责掌旗的军官。这位旗牌官催马来到镇將近前手中大旗一晃说:“晋国骑军先锋营已至,请问將军敌军现在何处?” 镇將一愣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他身边的副將连忙说:“请晋军兄弟入营休息,请贵国国君进宫。” 那旗牌官大声回答:“本將奉君上之命,务必查清来犯之敌在何处。本將君命在身不能入营,將率本部人马前出搜索敌踪,告辞!” 咵啦啦啦,旗牌官转身离去在他身后一队队的骑兵打著火把呼啸而去。 咵啦啦啦,又是一位旗牌官来到镇將近前。 “卫国骑军先锋营已至,请问將军敌军现在何处?” 镇將说到:“兄弟们先入营吧。” “军务在身不能耽搁,告辞!” 咵啦啦啦,一个个旗牌官走马灯似的纷纷上场,又纷纷离去。到后来有的旗牌官乾脆在自报家门之后直接就说:“奉命搜索敌踪,告辞!” 几十个旗牌官连番经过,就算每人只说一句话那时间也不短了。汤泉宫镇將现在连话都懒得说了,只是点头摆手恰似在军营门口放了一尊招財猫。 当又一匹马来到镇將面前时,镇將已经习惯性点头招手,他是连眼皮都没抬连眼前是谁都没看清楚。 “呵呵,將军,您这是甚妙礼节呀?” 听到这个声音镇將猛地抬头一看,他脸上瞬间布满惊喜。 “公子贏来,你是公子贏来,秦军来了吗?西垂大夫在哪里本將这就去迎接他。” “將军,迎不迎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半夜烽火示警到底是因为什么?” “这个,这个本將也不清楚。” 最⊥新⊥小⊥说⊥在⊥⊥⊥首⊥发! “那就是说,根本就没有强敌来犯,对吗!” 蒙义的双眼猛的射出寒光,镇將一见这两道寒光顿觉心惊胆战,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在黑夜中不期而遇的饿狼,专门吃人的那种饿狼。镇將不敢再看蒙义的眼睛,他下意识地点点头。 蒙义哈哈一笑隨手把一卷绢塞进镇將手中。 “烦劳將军將此奏錶转呈王上,如此將军也免得被王上怪罪。贏来告辞。” 看著远去的蒙义,镇將忽觉心中轻鬆了不少,他自言自语到:“我老了想家了,做完这件事就解甲归田吧。雍城,我不久就会回去的。” 啪,姬宫湦一掌拍在桌案上,那上面放著蒙义委託汤泉宫镇將转呈的奏表。奏表上只有六个字“王有命,臣谨从。” 要说这六个字很是恭敬,意思是大王让我干啥都行,隨时等候大王的命令。但是姬宫湦却被气得火冒三丈,这六个字貌似恭顺实则不然。如果这六个字是诸侯面对姬宫湦说出来的,姬宫湦绝对会兴高采烈,但如今镇將把昨晚的事告诉姬宫湦之后,再把这奏表送上这味道可就变了。这六个字现在在姬宫湦的心里就变成了这个意思:大王想干啥就干啥,当臣子的只有俯首帖耳的命,您爱咋玩咋玩,臣等不说话只看著。 虢石父上前安慰姬宫湦:“王上,既然诸侯是这个態度,那王上就顺应诸侯之意吧,免得夜长梦多,毕竟还不能和诸侯撕破麵皮。册立太子和王后的事情可以先办,至於討伐申国之事暂缓一下吧,必將现在整修王城所费颇多,六师还未补充整编完毕,此时征伐申国力有不逮缓缓再说吧?” 姬宫湦摊在王位上有气无力的说:“就依你之见,缓缓吧。” 数天之后,姬宫湦派出的天使抵达铸鼎塬向诸侯宣布了王召。废黜姬宜臼太子之位,其弒君篡位之罪待堪。废黜申后王后之位降为庶民。册立姬伯服为太子,褒姒为王后。 诸侯听罢没任何表示,分分拔营起寨返回本国。贏鈹和百里询互相看了一眼,眼中全是狂热的光芒。姬伯服是太子了,之前的努力总算是没白费,他们找到了一座靠山而贏来的靠山却倒了。 “呵呵呵,阿询,我们是不是应该送给太子殿下一份厚礼呢?” “应该,鈹兄准备好了吗?” “阿询,太子想要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此事,很难!” “难,也要促成!” 第173章 秦晋联姻 一场由夺嫡而引发血案就这样暂时被搁置下来,一场有姬宫湦导演的闹剧让各路诸侯对周王室极为不满。在以前诸侯们还会规劝姬宫湦,但是现在不管姬宫湦干啥诸侯都不闻不问,完全是一副你说你的我干我的样子。 一场烽火戏诸侯让周王室在诸侯和天下百姓心中的威望急速下降,姬宫湦废长立幼、废贤立宠的做法也让无数正直而有才干的人纷纷离开镐京各寻出路。诸侯离开镐京之后没几天,大周朝中掀起了一股告老还乡的热潮,不少姬宜臼扶持起来的臣子纷纷提上了陈情表要求告老还乡,有些官吏乾脆直接脱下官袍跑回老家去了。 这种情况並没有引起姬宫湦的警觉,他反而认为这是好事,省得他在费心思撤换这些人,而那些空出来的位置正好用来安插亲信。姬宫湦是这样想的,姬伯服和虢石父也是这样想的,这空出来的位置得换回多少钱財和土地呀,刚刚伤筋动骨的姬伯服把刀子磨得飞快就等著那些想当官发財的人找上门来。 应该说姬伯服是这场血案和闹剧中的贏家,他终於如愿以偿的登上了太子之位,离王座近了一大步。不可否认姬伯服是个很有心计杀伐决断的人,这样的人通常有很大机会能够达到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但这样的人缺陷和优点同样明显,那就是刚愎自用,这不怪他这是长期的环境薰陶造成的。 姬伯服在经过短暂兴奋之后,开始著手建立属於他自己的体系,或者说他在把更多的人拉进自己的阵营,培植成自己的党羽。此刻,姬伯服就在书房里看著一卷卷记录著名字和各种资料的竹简,每一卷竹简代表著一个投靠姬伯服的人。 姬伯服收好一卷竹简,又重新打开一卷,这卷竹简的简签上写著两个字“贏鈹”。 姬伯服仔细看完贏鈹的资料后对尹球说:“孤以为贏鈹比贏来更合適成为孤的鹰犬。贏来和姬宜臼是表兄弟,而且他俩自幼关係就很亲厚,让贏来离开姬宜臼投靠孤,他敢来孤还不敢用呢。因此,孤决定扶持贏鈹,让他成为孤在秦地的耳目和爪牙。尹球,你走一趟你就当著贏开和贏来的面把这块玉牌交给贏鈹,你告诉他,凭这块玉牌他可以隨时获得孤的援助,也可以隨时来见孤。孤的意思你是明白的,挑拨离间是你的拿手好戏,你不妨多说几句。顺便把汧渭之会的图册还给他,这个就不要当著那么多人的面了。呵呵,想用假图册骗孤,亏他想得出来。你告诉他下不为例,若有下次孤就让他血溅五步身首异处!” “喏!” 距离关山百十里的一处三岔路口,秦、晋、郑、卫四国军队停在路边修整,贏开、姬费王、卫和老哥仨在路边的小山上搭起帐篷摆上酒宴把酒言欢。从这里开始大家就要各奔东西了,分別之前喝一顿酒道一声珍重也是人之常情。 郑候姬友留在了镐京协助姬宫湦处理朝政,姬友是个正直而有才干的人,若是他大权在握很快就会让达州恢復生机。奈何姬宫湦对姬友並非言听计从,也限制了他的权利,再加上虢石父和尹球这俩奸佞时时掣肘,姬友就是想有一番作为也是施展不开的。姬掘突离开镐京的时候,姬友悄悄告诉姬掘突:“王室多有变故,祸患將至,我儿归国后速將国民迁至东虢国和鄶国之间。” 东虢国,姬姓诸侯国位於今河南滎阳市广武一带。鄶(kuài)国或作会国、檜国,妘姓诸侯国,其地位於今河南新郑西北、密县东南。值得一提的是这俩国后来都被姬掘突所灭,由此可见姬掘突也是一位具有强烈开拓精神的国君,难怪吕购说姬掘突的成就將会高於他的父亲姬友。但现在,姬掘突还是个喜欢粘著蒙义的小弟弟。 长辈们话別,小辈们自然也是捨不得分开,三位世子一位公子自然而然的聚在一起。卫和的儿子叫卫扬,也就是在演兵中被姬掘突射中后扬言要给姬掘突好看的那位。他的年纪已经快三十了,所以他就没再和蒙义哥仨提出结拜的事情,不过卫扬是一个直爽的人再加上年纪最大真把蒙义哥仨当小弟弟看待。尤其是对姬掘突更照顾,別看他嘴上说要给姬掘突好看,实际上卫扬是从心里喜欢这个小弟弟,因为他聪明。 以这哥四个为中心,王捷、歷显还有郑、卫、晋三国的几位公子形成了一个小团体,而在他们对面贏鈹、百里询和另几位公子形成了一个更小的团体。 贏鈹对百里询使了个眼色,百里询站起身来到贏开身边举杯说:“百里询敬四位君上。” 贏开等人笑著举杯一饮而尽。百里询借著满酒的功夫对贏开说:“君上,百里询有一事想奏明君上,但不知该不该说。” “说吧,小询。” “是。君上,此次到镐京百里询无意之间有缘结识当今太子,百里询一直记著君上的嘱託,想要通过当今太子的门路將君上的愿望转呈天子。百里询见过当今太子之后,太子对百里询礼遇有加。他说君上所想他很明白只是因为我们和姬宜臼走得太近了,所以王上心里对我们有所防范。这次姬宜臼试图弒君篡位,不管是不是真的王上肯定恨极了废太子,顺带著连我们也恨上了。太子先说这个忙不太好帮,怕触怒王上。但是后来又说,若是君上和太子成了一家人这就另当別论了。” 贏开皱著眉头问:“姬伯服到底什么意思?” “太子之意是想纳君主玥贏为侧妃。” 贏开猛地抬头瞪著百里询,百里询顿感头皮发麻他一动也不敢动,低下头去不敢看贏开。 “你且回去,此事寡人自有分寸。” “喏!” 百里询回到座位上向贏鈹摇摇头,那意思是君上看样子是不会答应的,贏鈹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就在这时尹球到了,他笑嘻嘻的和三位国君拱手客套,隨后直接来到贏鈹面前恭敬地施了一礼,慌得贏鈹连忙起身还礼。 尹球:“太子殿下诸事繁忙,公子离京时殿下没能为公子践行,每每想到此事殿下都会感到遗憾。殿下特命尹球將这块玉牌交给公子,殿下让尹球告诉公子,公子今后凭这块玉牌可以隨时拜见太子殿下,公子若有所需,只要告知殿下就可获得殿下的援助。哈哈哈哈,贏鈹公子,殿下对你可是另眼看待的,尹球还没见过別人能有这样的荣宠,这块玉牌可是多少车財物也换不来的。还望公子莫要辜负了殿下的一番美意呀。” 贏鈹明白了姬伯服的用意,了说实话在那一刻贏鈹心里很是感激了一下,在贏鈹处於劣势的情况下姬伯服能这样做算得上是雪中送炭,也算是向眾人表明太子姬伯服很看重贏鈹,话句话说那就是贏鈹是新太子的人。 贏鈹接过玉牌感激地说:“请大人代为转达贏鈹对殿下的感激之情,从此以后殿下若有差遣贏鈹在所不辞。” “好!有了公子这句话,殿下就放心了。哦,这是殿下送给公子的书,殿下说要公子多读些书,將来以堪大用。呵呵,公子,回去之后再好好看吧,尹球告辞。” 尹球把一个牛皮筒交给贏鈹之后拱手告辞,贏开等人刻意挽留但尹球还是走了。看著坐在那谈笑风生完全不像刚才那般沉默的贏鈹,贏开、姬费王、卫和老哥仨面面相覷,姬费王把贏开拉到一边小声问:“贤弟,你真想把玥贏许配给太子做侧妃?” 最⊥新⊥小⊥说⊥在⊥⊥⊥首⊥发! “怎可能,我是不会把我的爱女往火坑里送的。” 姬费王点点头拍著贏开的手背说:“贤弟这样想就对了,姬伯服怎么当上太子的大家心里都有数,这样的人还是不要招惹的好。贤弟,姬伯服既然叫人传话自然是有想法的,为兄看不如这样。我家仇儿和你家玥儿年貌相当,不如你我两家结成亲家如何?” 贏开大喜过望,他一把攥住姬费王的手说:“兄长,小弟早有此意,只是不敢开口,今日兄长提出小弟焉有不从之理,就这样定了。” 姬费王也很高兴他搓著手说:“忙著勤王啥也没带,贤弟莫急,玥贏是我家的长子长媳这订婚之事不能草率。待为兄回国稍加安顿之 后,定会带著属臣和仇儿还有成车的礼物亲赴犬丘求亲,到时候你我兄弟共谋一醉可好?” “好好,如此小弟就在犬丘静候兄长大驾光临。” “咳咳,你俩成了姻亲之国,那本候厚顏就当个媒妁之人可好?” 卫候主动请缨,贏开和姬费王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三位国君就这样把姬仇和玥贏的婚事给定下了,完全没问问別人的意见。 第174章 进贤宫琐事 犬丘城进贤宫內书房,贏来和蒙义正围著一张巨大的木台边忙碌,在哥俩的身边是蒙放,他正把精心挑选的最好的胶泥活水搅拌按照蒙义的要求达到不稀不稠的程度。蒙放把活好的胶泥挖出一坨递给蒙义,现在的蒙义又恢復了蒙狼刺的身份脸上带著那標誌性的面具。 蒙义把那一坨胶泥推在木台的西北角,隨后一顿揉搓之后这坨胶泥呈现出山峦的形状。而贏来则是挽起袖子把灵儿采来的野草一根根的插在木盘中已经摆好胶泥的地方,这些野草都是灵儿精心挑选的耐旱好活的草还都带著草根,插在这一堆堆一坨坨的胶泥上只要时不长的洒点水那草就会活的很旺盛。 蒙义从蒙放手中接过一坨胶泥瞄了瞄位置啪嘰一声把胶泥贴在了木台上,又是一番揉搓之后这一坨胶泥和之前摆好的胶泥连成一片,蒙义手拿一把小木铲小心地在胶泥上挖著,一会的功夫一条蜿蜒的曲折的沟出现了。 做完这些之后,蒙义弯腰拿起一座巴掌大的木製的城楼喀的一声安放在一块平坦的地方,隨后又把一个同样大小的城楼放在刚才那个城楼的对面,两座小模型之间隔著一道深沟。 “小放看见没,知道这是哪吗?” “知道,这是镐京那是丰京,中间这条沟就是灃水。狼刺哥,驪山呢驪山在哪?” 蒙义指指距离两座小城楼只有一指头远的一座高低起伏不断的山峦说:“喏,就是这这座看起来像一匹马的山就是。” 啪,一只雪白粉嫩的小手儿將一座只有拇指大小的烽火台安在了驪山上,那里正好和真正的驪山西绣岭所在的位置。那只小手缩了回去,那是灵儿的手。 自打一月之前贏开、贏来回到犬丘城之后,君夫人申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认玉蕊为妹妹,让后奏请贏开为张固和玉蕊赐婚。本来呢贏开觉得玉蕊充其量也就能做个妾,哪知道在他问过张固之后,人家张固直接就请求贏开封玉蕊为上卿夫人,玉蕊直接就从一个大龄小宫女变成了上卿夫人张固的髮妻那地位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玉蕊和张固的婚礼定在四天之后的黄道吉日,一切都由申怡操持,但是玉蕊就不能再服侍贏来了。玉蕊如今身份地位不同了,已经是大秦上层社会的贵妇人怎么还能干伺候人的事情,所以灵儿如今成了进贤宫內的首席大宫女儿。 蒙义看著灵儿低头在一个小篮子里翻找著更小一些的烽火台,他顿觉这丫头长高了一些,脸上的肉少了些,皮肤更白皙更叫柔嫩了些,性格似乎也活泼了些,总之是比之前可爱多了些。 哐,正在看小美女的蒙义被一个声音打扰,他扭头一看只见蒙放把一大坨胶泥拍在木台上,隨后伸出一双大手一顿乱搓,搓完拿起木铲又拍又铲,片刻之间一大片相对平整的类似平原的地形出现在木台上。 贏来手里的草没有了,他拍拍手说:“狼刺、小放,喝点水休息一下。灵儿,找几个侍女来栽草放城池和桥樑。对了,折些小柳树枝来插在道路两旁。” “喏!” 哥仨坐在桌案边,看著灵儿指挥著一帮宫女嘻嘻哈哈哈的干著这有趣的事情,哥仨连休息带一饱眼福。从镐京回来后,进贤宫的宫女各方面素质都有了极大的提高,年青漂亮识文断字,聪明伶俐这都是最基本的要求,更重要的是说话声音要柔,走路要像风吹杨柳,除此之外还有专门的教习教授宫廷礼节。这都是申怡为贏来迎娶姬姜而做的准备,说什么秦必须向齐国看齐。听了这话蒙义暗中撇撇嘴,別说这时候的秦,就是到了嬴政为王的时候,秦国的经济和社会財富的积累也没超过齐国。 嬴政扫灭六国时指挥的大秦铁血之师可谓能征惯战、所向无敌,但使用的兵器依旧是青铜製品,而齐国已经普遍装备了锋利坚韧的铁製武器,铁质鎧甲也已经成了齐军的標准装备。当然那时候的齐国国君已经称王,而且也已经不是吕购的后代,而是田和的后代。那时的齐王姓田,国还是那个国君却不是原来的君,这就是歷史上所谓的姜齐和田齐。 但不管是哪个齐国,无论是现在还是在將来,无论是在春秋还是在战国时代,齐国都当之无愧的是诸侯中的经济强国。申怡居然想让秦向齐国看齐,这真是无知者无畏,这话换成贏开,那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口的。 但是蒙义不得不敬佩申怡勇气可嘉,敢於给大秦树立这样一个宏伟的目標,实现这个目標大秦用了五百年的时间,而且是最后一个將齐国灭亡的。 人常说母亲决定了孩子的性格,秦地女子的性格一般都很坚韧骨子里就带著那种不服输的性格,所以秦人子弟生来就是爭强好胜不畏艰辛的,不能不说是坚强的母亲们造就了大秦的铁血之师。 但是很显然的是,申怡的性格没有影响到贏来,从哥仨的分工上就可以看出,蒙义出主意蒙放动手找材料,哥俩又亲自动手做成了木台又在木台上堆砌假山。而贏来则乾的是像灵儿这样等小姑娘都能干的事情,这只能说明在正常情况下,贏来骨子里的暴力因子是不能够被激发出来的。 好在有蒙义帮他,现在贏来的小日子过得很滋润。没事就写一封情书派人送给远方的姬姜,贏来是不会问姬姜吃没呢这类的话,他只会弄点小浪漫小相思什么的,比如他会写“问君安否”、“思君之意如夜雨绵绵”之类的话。若是换成蒙义一定会直白的说“干哈呢”,”想我没”,“亲一个”。这两种类型不能说孰优孰略,反正都有人喜欢就是了。 蒙义喝了口水说:“得赶紧把沙盘做完献给君上,如今贏鈹有了姬伯服做靠山,犬丘城內世家大族中见风使舵者暗中投靠的不在少数。我们要想尽办法挽回局面,小来你也別太担心,毕竟你的老婆是齐公嫡女,去过是诸侯中的大国威势不可小覷。还有就是你的俩兄弟都是世子,郑、晋两国也算强国和贏鈹相比你还是略占上风的。那些世家大族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比如大上造百里棲、少上造厉阳、少上造王猛等等这些人还在观望当中,目前只要保持平衡状態就好。你放心,民政我不敢夸口,强军之策我是信手拈来,贏鈹拍著马也赶不上我们的。最主要的就是,赶紧请你父君准你独领一军,我觉得吧白狼营就不错,主將白泽有事跟你同生共死过的忠诚度绝对没问题。” 贏来点点头说:“狼刺你说得对,我这几天正等待机会跟父君说这件事呢。对了,铁血悄悄去了一趟申国,带回了表兄和姨母的信。表兄在信中將镐京之乱的详细经过告诉了我,你要不要看?” “要看。” 蒙义接过信仔细看了起来,他就算不看这封信也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要仔细地看。一是因为不知足不觉中,蒙义已经把姬宜臼掛在了心头,二是因为蒙义想知道关於红菱的事情。铁血是被贏开悄悄排到申国的,目的是为了看看申后和姬宜臼,这对母子身份尷尬,连带著申候也是门前冷落车马稀。现在是姬伯服势大,不得不小心谨慎。 铁血临走之前特意来拜见贏来,蒙义藉此机会拜託铁血送给姬宜臼一封信问的就是有关红菱的事情。但姬宜臼的回信只有贏来的没有蒙义的,这实在是不应该呀。 蒙义没从姬宜臼的信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也就没心思再看別的,於是他招呼一声哥仨又忙碌起来。就在蒙义经过灵儿身边的时候,灵儿的小手如同灵蛇般一伸一缩,一个小小的圆筒状的东西塞进了蒙义怀中。蒙义找了个藉口回到白祥馆,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倒出里面的信一看,这才是他盼望已久的消息。姬宜臼在信中详细地说明了红菱的来歷以及姬宜臼早前发现的蛛丝马跡,再加上了姬宜臼自己的分析推断,蒙义心中对红菱或者说是那半块玄铁令的下落有了大致的判断。 最⊥新⊥小⊥说⊥在⊥⊥⊥首⊥发! 姬宜臼在信的最后告诉蒙义要忍耐,不要担心他也不要替他出头,一定要寻找机会强大自己,最后还要蒙义將来善待贏来。这句话让蒙义有些摸不著头脑。要说善待也应该是贏来善待蒙义,毕竟人家才是將来的君上,蒙义就算找到玄铁令最多也就是个和有势力的人,但从身份地位上说还是没法和贏来相提並论。蒙义收好这封信之后,把四只白狼放了出来,让它们自由自在的在草地上嬉戏,长高了一截的火烧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围著蒙义摇头晃脑的撒著娇。 正当蒙义和白狼、火烧玩得高兴的时候,远远听见一个声音在喊:“蒙狼刺,蒙狼刺!你给我出来,你再不出来就见不到我啦,快出来!” 不用问,这是玥贏来了。蒙义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畏惧,自打从镐京回来后,玥贏添了一个毛病,那就是粘人。有事没事就粘著贏来和蒙义,其实主要是粘著蒙义,贏来只是个幌子而已。比如,蒙义去牧狼,就是领著白狼们出去打猎培养野性,张固把这个叫做牧狼,很文雅的叫法。 蒙义每次牧狼的时候,身边必定有领著一帮世家女的玥贏。这玥贏也不避嫌,当著那么多世家女的面和蒙义拉拉扯扯撒娇卖萌,一次两次之后那些世家女就再也不来了,就只剩下玥贏独自一人粘著蒙义。后来蒙义才明白这丫头是在宣示主权,她是在告诉那些覬覦蒙义美色呃呃財富的世家女们,蒙狼刺是玥贏君主的专宠他人不得染指,以后谁敢再和蒙义眉来眼去玥贏定会让她好看。 一来二去的贏来也看出了苗头,总是给蒙义和玥贏留出空间。但是蒙义对玥贏慢慢有一些牴触,因为玥贏实在太粘人也太闹腾了。所谓没有对比就不知道差距,玥贏和闻君一比一个似火焰一个似春水。相比较而言蒙义还是喜欢闻君,因为每次见到闻君蒙义都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但是每次见到玥贏蒙义总想说说唐僧经常说的那句话:“女施主,放过贫僧吧。” 第175章 你是公子该多好 现在火烧一见到玥贏就躲,因为火烧很聪明它知道只要玥贏出现在蒙义身边所有母的一概要迴避,所以火烧打著禿嚕撒开四蹄一头钻进竹林里面。 玥贏这丫头自从回到犬丘之后立即恢復了一身男儿打扮,整天领著紫嫣到处调戏世家女,她可以摸人家脸拉人家手蒙义就不行,只要被她看见那必须是把蒙义堵在墙角严刑逼供,蒙义必须说清楚和那女的到底是啥关係才行。 但是人分三六九等,玥贏也不是不允许任何女性靠近蒙义,像是闻君就可以,闻君就算当著玥贏的面和蒙义眉目传情玥贏都不说啥,最多是从鼻孔发出一个音节“哼”。除了闻君之外还有两位女性可以靠近蒙义,一个是紫嫣一个是灵儿。紫嫣就不用说了,那是玥贏的心腹小跟班用处还是很大的,灵儿嘛怎么说呢,名义上算是蒙义的妹妹,实际上呢玥贏有点怕灵儿。也不知道怎么了,玥贏发现只要自己一欺负蒙义,灵儿总会在恰好的时间出现,然后就那样看著玥贏不说话,那眼神冷冰冰的看得玥贏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心里是那么的不舒服。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玥贏发现灵儿的力气很大,有一回玥贏亲眼看见灵儿拎著好大一包东西来到宫墙边上,鬼鬼祟祟的左右观察一番之后一抬手呼的一声,那大包一下子就被灵儿扔出了宫墙外。后来玥贏派人盯著灵儿想看看她到底吧啥给扔出去了,几次之后才搞明白,原来宫墙外有一帮小乞丐灵儿是给他们送吃的。那么一大包吃的少说也有三四十斤,灵儿一个小姑娘拎在手里就跟像著一根草一样。 玥贏不太相信灵儿有这本事,於是她软磨硬泡从贏开那里借了一个大秦冷锋想要试试灵儿,没想到那位擅长躥房越脊近身格斗的大侠鼻青脸肿的来到玥贏面前说:“君主以后离灵儿远点,最好別惹她,她打人真的很疼。” 从此以后灵儿就有资格在蒙义身边晃悠了,就算被玥贏看见玥贏也不敢说啥,因为怕挨揍。 玥贏气急败坏的来到蒙义身边,还没等蒙义反应过来人家就原地蹦起双手勾著蒙义的脖子,双腿夹著蒙义的腰整个人掛在蒙义身上。 “狼刺,你管不管人家!” “君主,你是主子我是奴才,我哪管得了你呀。赶紧从我身上下来,被人看见成何体统。” “我不管,反正你得管我。” “我又没把你怎么著,咱俩之间又没啥不清不楚的事儿,难不成你想赖上我?” “你答应过我的,我大,你是男子汉男子汉说话要算话。” “你本来就大,这不用我答应。” “你少糊弄人家,你知道我说的意思是什么。” “君主!” “叫人家玥儿,不叫我就不下来!” “玥儿、玥儿,我说咱们能不能摆个正常的姿势好好的说话呢?” “再叫一声。” “玥儿。” “噯。” “下来!” “不!” 蒙义有点恼了,不是说古代的女子都很保守吗,可这玥贏为啥这么另类,难道歷史都是骗人的?蒙义伸手叼住玥贏的手腕稍一用力只听玥贏哎呀一声就被捏的鬆开小手,隨后蒙义把她两只小手同时攥在左手,右手照著玥贏肋下一点,玥贏嘻嘻嘻的笑了起来身子一软被蒙义趁机把她从自己身上摘了下来。但是玥贏是不会屈服的,这丫头双脚一落地就滴流一下绕到蒙义背后猛地一蹦,这下好不掛著改趴著了。 蒙义的后背紧紧贴著玥贏的前胸,玥贏又是故意扭来扭去,蹭的蒙义鼻子发炎舌头下面直冒口水。蒙义直起腰来长嘆一声:“冤家呀,你到底想干啥呀,你倒是说呀!” “嘻嘻嘻,那我跟你说哈,我就趴你耳边说。狼刺,那个机巴扶派人来找我父君指名点姓要我做他的侧妃。狼刺!人家可是你的人啊,你就看著你的女人被別人抢走吗?啊!” “你喊啥喊我耳朵不聋,你先告诉我机巴扶是谁?” “太子哇!” “他叫姬伯服!你身为君主竟连当朝太子的名字都叫错,你这君主咋当的!还有,女孩子说脏话不好,以后不准这么叫!” “那不能怪我,他那姓那名我哪记得住。哎呀,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机巴扶想要娶我!这可咋办呀,狼刺~~~~~” “別在我背上扭来扭去的,再勾搭我就地正法!” 蒙义的威胁对於玥贏来说禁止就像甜言蜜语一样,她拍著小手嚷著:“来呀来呀,你把我就地正法之后,机巴扶就不会娶我了,我就真正是你的女人了。嚯嚯哈哈哈哈,快来就地正法我吧!” 蒙义没脾气了,他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这样的话玥贏就只好从他背上离开了。但是不要以为玥贏就没办法了,那是绝对不能够的,人家一把抬起蒙义的左臂顺著他的腋下钻了过去,整个人躺在蒙义怀里来人来了个四目相对。 “狼刺,咱们赶紧把正事说完,不然这个姿势太舒服人家会睡著的。” “那你倒是赶紧说啊!” “这个,机巴扶要娶我。” “你刚才说过了,还有其他的没?” “我不愿意嫁,没了。” “这么简单的事到你嘴里怎么就这么复杂。” “所以人家来找你呀,反正人家跟你说了,你看著办!別打扰我,我要睡著了。呼呼~~~~~” 说睡还真睡,绝对不带掺假的,蒙义嘆了口气说:“都快掉火坑里了怎么还睡得著,你的心真大。放心吧,不用我出主意你爹也不会把你嫁给姬伯服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至於会不会把你嫁给別人那就不好说嘍。喂,醒醒,你被睡我身上啊,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玥贏吧唧吧唧小嘴儿,伸出一只小手抓住蒙义的衣襟然后继续呼呼大睡。蒙义没辙了看看身边除了四只白狼好奇地看著他俩之外在没有其他人,蒙义抱起玥贏快步走向白祥馆。 “咳咳,大庭广眾之下抱著良家少女进你臥室意欲何为?” 最⊥新⊥小⊥说⊥在⊥⊥⊥首⊥发! 突如其来的问话把蒙义嚇了一大跳,当蒙义看清身后的人是谁之后禁不住骂到:“张阴人你长能耐了,难道你也得了神仙真传学会了移形换影不成。” “那倒不是,本官早就到了,只是见你和君主郎情妾意、打情骂俏、眉来眼去、勾勾搭搭,所以本官不好意思打扰你俩。狼刺,做事要有分寸啊,不然结局会很糟。不要只图小头舒服而大头被人砍了去!” “我呸!张阴人你就见不得我好。玥儿,玥儿!赶紧醒醒咱俩的姦情被张阴人看到啦,他要砍我脑袋,你再不醒醒就成寡妇了!” 这句话好使,玥贏一下子睁开眼从蒙义怀里蹦出来恭恭敬敬的对张固说:“嘿嘿,上卿大人,本君主只是在跟狼刺闹著玩儿別当真哈,那啥你来先忙本君主有些饿了,找灵儿要点吃的去。” 噠噠噠,玥贏跑了。蒙义奇怪的看著张顾问:“她居然怕你?” 张固耸耸眉毛说:“你还不知道吧,从现在开始本官不仅是公子的之师,同时也是君主之师。你刚才那句话还真说对了,君上绝对不会把君主嫁给机巴扶呃姬伯服的。哈哈,君主给姬伯服取的代號挺顺口哇。狼刺,你猜君上会把君主嫁给谁?” “那还用猜,当然是嫁给姬仇,我那位结义大哥嘍。” “正是,所以君夫人请本官教导君主晋国礼仪,同时教她知道晋国的风土人情。呵呵,你那位结义大哥好福气呀。狼刺,咱哥俩说句贴心话,你捨得?” “这跟我有啥关係?” “狼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本官拿你当兄弟看待,你居然不肯跟我说心里话,你叫我情何以堪。” “一边去,信你的话那就是个傻,你是来看沙盘的吧,走吧我领你去,快完工了。” 张固拉住蒙义的手一脸正色的说:“说句实话,你要真的是公子贏来该有多好。其实有这种想法的不止我一个,好啦不说了,咱们走。” “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会死人的!” “知道知道。” 俩人边说边走,在俩人走后,火烧慢慢从竹林里倒退出来,看样子是嘴里叼著一个死沉死沉的东西。隨著火烧整个身子退出竹林,一个身穿宦官服饰的人被火烧从竹林里拽了出来,不过那人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任凭火烧拽著就是不起来。 唰,无情突然出现,他伸手拍拍火烧的脖子示意它鬆开嘴巴。无情搜了那个宦官的身,隨机哼了一声说:“这等货色也敢派到进贤宫刺探军国重器真是作死,好马呀好马。” 无情一边说著一边从怀里掏出一袋用盐水泡过的也炒过的豆子送到火烧嘴边,火烧就得意这一口,它叼著袋子跑回白祥馆独自享受美食去了。 不用问这个宦官是假的,至於是谁派进进贤宫的不用想都知道。自从蒙义放出消息说贏来在为君上製作军国重器,有了这件军国重器,行军打仗排兵布阵山川地貌一目了然。这个消息一经散播出去,进贤宫就成了焦点,每天不死个把人那都不叫进贤宫。至於这些人是怎么死的,那就只有问大秦冷锋的各位兄弟了。 无情打了声呼哨,宫墙上出现几个身穿侍卫服装的人,无情把尸体捆好比了个手势,那几个人就把尸体拉上墙头隨后消失不见。无情转身衝著竹林深处一拱手说:“多谢姑娘相助,近来心怀叵测之人很多,请姑娘告知公子和狼刺多加小心。” “知道了。” 唰,无情转身几个纵跃消失在竹林深处,灵儿从刚才那丛竹林里走了出来,从地上拔出几根弩箭重新把设置在竹林中的短弩布置好,隨后拎著装满野草的篮子转身回了书房。 第176章 沙盘为饵 刚刚製作完成的沙盘上高低起伏,那一道道沟槽中被灌了染了顏色的水,看起来就像真的河流一样呈现一种蓝绿色。蒙义拿著一根木桿指著某处说:“百骑。” 贏来拿起一个木雕骑兵摆在蒙义所指的位置上,蒙义又说:“车六乘。” 贏来把六辆小战车放在百骑左右两侧,隨著蒙义的指点沙盘上 逐渐呈现了一幅由步、骑、车三军构成的大阵,这个大阵的帅旗是红色的,而对面的平坦地势上则是一群骑兵他们的帅旗是蓝色的。 蒙义稍微调整了一下双方兵力部署之后问张固:“老张,你可看清这是谁和谁在对阵吗?” “固看的很清楚,这是秦军与戎狄对阵。因为只有戎狄是清一色的骑兵,还有这地形分明就是秦邑和犬戎交界之地。” “真不愧是张固,一眼就看透了其中的奥妙。那你再说说我这沙盘有何妙处?” “呵呵,妙处甚多。” 所谓沙盘就是根据实地地形按一定的比例关係,用泥沙、兵棋和其它材料堆制的模型。其好处就是具有立体感强、形象直观、製作简便、经济实用等特点。主要供统帅和各级军官研究地形和作战方案以及演练战术时使用。 最早的沙盘发源於秦灭六国时,秦始皇亲自堆制研究各国地理形势並在李斯的辅佐下,派大將王翦为帅横扫六国一统中原。后来,秦始皇在修建陵墓时,在自己的陵墓中堆建了一个大型的地形模型。模型中不仅砌有高山、丘陵、城池等,而且还用水银模擬江河、大海,用机械装置使水银流动循环。可以说,这是最早的沙盘雏形,距现代约有两千二百年的歷史。 除了秦始皇外,在东汉建武八年(公元32年)大汉光武帝征伐天水、武都一带地方豪强隗囂时,大將马援“聚米为山谷,指画形势”,使光武帝顿有“虏在吾目中矣”的感觉,这就是最早的沙盘作业。由此可见沙盘其实是我们的祖先发明並首先用於军事指挥的,而西方国家是在1811年才开始製作出第一张沙盘。 当时的普鲁士国王菲特烈威廉三世的文职军事顾问冯莱斯维茨,用胶泥製作了一个精巧的战场模型,並用各种顏色把道路、河流、村庄和树林表示出来,用小瓷块代表军队和武器,陈列在波茨坦皇宫里,用来进行军事游戏。 后来,莱斯维茨的儿子利用沙盘、地图表示地形地貌,以算时器表示军队和武器的配置情况,按照实战方式进行策略谋划。这种“战爭博弈”就更加接近於是现代沙盘作业。 19世纪末和20年代初,沙盘主要用於军事训练,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才在实际中得到广泛运用。虽然隨著电子计算技术的发展,出现了模擬战场情况的新技术,为研究作战指挥提供了新的手段。但万变不离其宗,不管是数字模擬还是电子沙盘其原理和蒙义製作的沙盘是一样的,可以说蒙义把中国人发明沙盘的歷史再次提前了五百年。 张固素有诡才之称,他在军事指挥方面的造诣也有相当的高度,所以一眼就看出了沙盘的妙处。张固按照蒙义的指点和贏来一起指挥红与蒙义所指挥的蓝军开始了对抗。 这种新颖的演练方式一下子就把蒙放吸引住了,他主动计入到蒙义一边,蒙义索性把指挥权交给蒙放。应该说蒙放算是蒙义的弟子,因为蒙放的战术技巧和战术指挥技巧都是师承於蒙义。而蒙放的优点是他比蒙义更了解这个时代的各兵种的特点,也更能发挥诸兵种联合作战的优势。这就等於是把理论和实际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效果是极其惊人的,因为不管张固和贏来怎么绞尽脑汁,但依旧败在单独使用骑兵的蒙方手下,作为裁判的蒙义对蒙放的表现满意极了。蒙放这孩子別看平时大大咧咧的,而且是见了女孩子就脸红气短说不出话来,但是上了战场就不一样了,堪称迅猛如豹、勇烈如虎、相信在蒙义的指导下在不久的將来他一定还会狡猾如狐。 张固眼睁睁看著蒙义伸手拔掉红色帅旗,他不禁常常出了一口气。 “一番演练之后方知此物的精髓所在,狼刺,如此军国重器不论在税收中肯定是视如珍宝严加保密的,可你却大肆宣扬出去唯恐天下人不知,这是为何?” “沙盘对你们而言是国之重器,但对我来说就是个工具,其作用和价值並不是最高的。沙盘就是用来指挥推演如何打贏一场战役的,其原理其实非常简单,主要是个带兵打仗之人只需看一眼就能明白八九不离十,所以保不保密意义不大。最主要的是沙盘推演只是预估,实际上能否取胜因素有很多,而沙盘的绝不是其中的关键。至於我为何要把消息散布出去嘛,老张你也知道,现在那边有了靠山正在四处招兵买马,也想方设法在君上面前表现自己。可惜最近没仗可打,而我这个消息一散出去那傢伙必定急眼,而且他背后的靠山一定比他还急。我对那个小蚂蚁不感兴趣,我是为了钓他背后的靠山,我想跟他做笔交易换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张固点点头说:“原来如此,我就知道你这样做必有深意。但是我提醒你不可轻敌,那位可不是只小蚂蚁,那是一只隨时会暴起的虎。而且现在他身边已经聚集了不少豺狼狐犬,还是要小心为上啊。” “老张你说得对,我对他的態度是战略上藐视他,战术上重视他。记住我的话,一切反对派在哥面前都是纸老虎!” 啪啪啪。贏来、张固、蒙放使劲拍著巴掌,他们最喜欢看的就是蒙义这种牛哄哄的样子,看著就提气。 大庶长府邸,书房,贏鈹和百里询对坐,一卷竹简摆在两人中间的桌案上。 贏鈹指著竹简说:“这是太子命人送来的,你猜这是什么?” 百里询看都没看就回答:“那是公子签字画押的文书。” “阿询,你现在越来越聪明了。那你说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想要贏来製作的军国重器,这说明那件中期的价值远远高於这份文书,所以太子殿下把这份文书送还给公子,一是向公子表明殿下现在视你为同盟而非附庸。二是催促你履行承诺。公子,殿下已经派人向君上提亲,可君上至今还未答覆看来此事没法兑现。那就只剩下军国重器这一条了,这次务必要做到让殿下满意。” 贏鈹摸著刚刚冒出的鬍鬚说:“阿询,你有没有觉得殿下对我们越来越重视了?” “有。” “那你说这是为何?” “鈹兄,点下现在能依靠的诸侯公子当中恐怕也只有公子你还算个人物,其他的皆是酒囊饭袋阿諛奉承之辈。正因为如此,殿下才会重视你,因为你比那些人有用。” “也就是说,我可以得到姬伯服的信任了?” “鈹兄,我只是说你对殿下有用,没说殿下会信任你。据我推测,姬伯服寧肯信任那些酒囊饭袋也不会信任公子你!” “为何!” “鈹兄,你若是太子你会信任一个有野心的人吗?若我是太子我只会用不会信!” 最⊥新⊥小⊥说⊥在⊥⊥⊥首⊥发! 贏鈹点点头问:“那么为今之计应该如何?” 百里询呵呵一笑说:“当前我们应当分明暗两种方法,明里和太子打得火热以此吸引那些世家的支持。暗里,我们要学会和太子討价还价,既然太子想用我们,不付出代价怎么行呢?而且鈹兄,如果我们这样做了太子不仅不会怪我们反而会很高兴,因为我们的太子殿下像商人多过像太子,他对这种討价还价最为熟悉也最容易接受,所以我们也就不必跟他客气。最重要的是我们当前是积蓄力量的时候,我们应儘量不和贏来发生衝突。贏来现在变得诡计多端,隨隨便便放出个消息就牵动了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看看每天从进贤宫抬出去的死尸就可知道,贏来通过这种方法逐渐摸清了各个世家的能力、態度和野心,他是在谋划一场更大的阴谋。此时我们不仅不应该跟他起衝突,而且应该主动退让,这不是胆怯这叫策略,是以退为进。如此一来可避免太子逼迫过甚,也为我们和太子討价还价贏得时间。二来跳出这个复杂的圈子避开那些只会说不会做的废物,隱藏起来冷静的观察对手等待时机。” 贏鈹来回踱著步子没有答覆百里询,百里询也不著急,他端起茶杯慢慢品著茶水。在百里询的心中此时想的是:“你別以为靠上一个太子你就可以压倒贏来,你若明白当前形势就会遵从我的建议,否则我会考虑今后还要不要帮你。” 贏鈹忽然停住脚步说:“就依你之计,阿询,我想去秦邑,你跟著我去吗?” 百里询站起身来拱手一礼说:“询愿追隨公子!” 此时此刻,犬丘城內可算是暗流涌动,个个世家有的急著选边站队,有的还在观望,有的却无动於衷。但不管表面上如何其实心里都很著急,都等著两位公子接下来的举措。 可以说蒙义用沙盘为诱饵目的是要钓姬伯服,但也不得不承认,顺带手的等於是给贏鈹下了挑战书,所有人瞪大眼睛再看贏鈹倒地接不接,怎么接。 西垂宫后宫,贏开亲自把世父迎进宫內,哥俩免了所有的礼节同坐一席饮酒说话。 贏开:“兄长,鈹儿最近都在忙什么?” 世父:“他还能干什么,都是我教子无方太过宠溺他了,才让他成了今天这个样子。阿开,哥哥今天跟你说句实话,我是不会让他为所欲为的。我们秦人能有今天不容易,决不能自相残杀。若有一天他敢犯上我就想杀了他!” 贏来抓住世父的手泣不成声。 “哥哥,当初我真不该接这个位置,哥哥你若是君上就好啦。就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阿开,你也知道哥哥的脾气,让我率兵打仗没问题,让我玩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我真不行。我知道你今天叫我来是为了啥,你说吧,只要你想好的事哥哥绝无二话。” 第177章 大考 进学馆內清风吹拂,竹影婆娑,香阵阵。在竹林间的一片空地上,一帮学子围座在墨翟周围恭敬的等待墨先生的教诲。在墨翟身后竖著一面屏风。墨翟放下手中竹简看了看周围的学子们隨后微微一笑,隨后伸手提起毛笔饱蘸墨汁在身后的屏风上写下四个大字“知行合一”。 墨翟写完之后將毛笔放好之后说到:“所谓知就是认知,所谓行就是实践,你们读书就是一个认知的过程,那么读书是为了什么呢?有人说是为了明理,有人说是为了与眾不同。但不管是为了什么,读书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用。比如历法我们是从书中知道的,但是那些不读书的人知不知道呢?同样也知道。他们不读书为什么也知道呢?因为历法是前人总结出来並以书的形式记载下来流传至今的,前人在总结的时候就是一个认知的过程,那么编纂成书形成立法的过程就是实践。所以说读书之人不仅要认知,尤其应当实践,只有把知和行统一起来,才能称得上善。 需做到知中有行,行中有知。以知为行,知决定行,这才叫做知行合一。为师自从来到进学馆之后,一再强调不可死读书,也不可只重文采忽视其他。这也是为师一边教你们读书一边教你们农工商之道的原因所在。为师希望你们成为有用之才,上可治国安邦,下可修身齐家,如此才不辜负您等父母含辛茹苦供你等读书的初衷。想必你等已经知道君上昨日在西垂宫说的话,君上立志富国强兵,他从大周前来很多百姓,其中有很多工匠直接送到犬丘来充入匠做监。你们平时总是看不起那些匠人,但是君上用事实告诉你们匠人的重要,没有匠人哪来的坚甲利兵,哪来的工具用器。这些匠人大多数没读过书,但是他们却懂得不断地改进工艺提高技艺,这就是知行合一。为师今天將公子贏来请来,他给你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契机。为师不强迫你们,一切全凭自愿。有请公子贏来。” 贏来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眾学子一见立即起身施礼。 “拜见公子。” “眾位学子免礼,请坐。方才墨先生所言实乃至理名言,本公子听后极为赞同。眾位学子想必知道,这次从大周来了很多百姓,为了妥善安置这些百姓,君上划出了很多土地准备了很多的种子农具和牲畜。但是我们秦地还从没同时安置过这么多的百姓,官员们忙的顾此失彼。本公子自然要替父君分忧,也要为百姓著想,因此自请带领数千百姓赶赴白狼城拓荒。百姓数量眾多没人管理可不行,而朝中各级官吏人数不足,所以本公子就想到了眾位学子。眾位学子跟隨夫子读书多年,也到了崭露头角的时候了。读了这么多书,究竟有没有用能不能用没有实践谁也不知道,本公子把这个机会留给你们。先说好,你们还是白身,但行使的却是官吏的职能,三月之后本公子將对你们进行考核,绩优者直接充入各级官府就可成为正式官吏,中良者因才使用留为帮办。差者嘛,送回夫子身边重新学习,我想即使是回来的人也应该明白自己改学些什么该怎么学了吧。各位学子,谁愿跟隨本公子去白狼城,就请到狼刺那里签名报备。一是拿不定主意的可以回去同父母兄长商议。好啦,现在各位学子可以开始选择了。” 学子们呼啦一声围住了蒙义,这些学子大多是一般家庭的子弟那些贵族子弟是不会到这样的学馆中读书的,他们都是在自己的族学里读书的。这个时代的贵族子弟天生就比平民子弟具有优势,他们成年以后经过举荐就可为官,而平民子弟想要为官就比贵族子弟困难得多,原因无他门槛太高进不去呀,除非你是个声名远扬的大才子,就像张固那样的。若不是大多是投靠世家贵族先当门客等待机会,或者周游列国寻找明主,但像张固那样的幸运儿又能有几个,所以这次贏来提供的机会对於这些平民子弟而言简直就是改变命运的梯子,这些学子绝对是不愿意错过的。 就在昨天的朝会上,贏开当眾宣布一个决定,调王捷入犬丘为大庶长世父副將。贏鈹调秦邑为少上造王猛副將,贏来调白狼城城守主持白狼城军政事。 这个决定一经宣布重臣心里就明白,贏开这是要培养继承人了。贏开在朝堂上掷地有声地说:“我大秦自受天子册封以来,歷任君上无不处心积虑富国强兵,那和秦地周为虎狼环伺征战不断,歷任先君无不皮甲上阵衝锋在前,贏氏子孙战死疆场者不胜枚举,因此寡人的继承人也必是敢战能战之辈!寡人告诉眾卿非是大秦好战,而是不得不战!不战就將灭亡,不战就会沦为他人阶下囚。年青一代已经逐渐长大,是时候让他们体会一下先祖创业的艰辛了。寡人在此说明,各家子弟皆可自愿选择跟隨哪位公子,寡人没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看看年青一代的本事。王捷是將来大秦军的支柱,调他来犬丘不仅是熟悉这里的的防务更是让他练兵以备將来之需。至於贏鈹和贏来不仅要练兵还要治民,但不可选调任何朝中官吏,至於用谁有他们自己选,各家子弟也可自荐。三年为限到时寡人要亲自看看谁的民生活富裕,谁的兵能够是大秦最强!” 贏开说到这里就止住了,他虽没明说但眾臣心里清楚这贏家有很大机会成为下一任君上,眾臣心中的小算盘不由自主的打得山响。贏开这样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且他还偷偷找过蒙义和张固问策,此举正中蒙义下怀,於是就给贏开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既然大家聚在一起逐渐有了分庭抗礼的趋势,弄得犬丘城內各大世家人心惶惶这总归是不好的。那就索性分开相当於来了个大考核,如此一来贏开居中可以看清双方都有什么样的实力,各大世家又作何选择,做到知己知彼。与此同时让贏来和贏鈹从暗斗化为明斗,又有贏开居中坐镇,一切都摆在明面上最大限度避免了可能出现的自相残杀的局面,可谓是用心良苦。 而在贏开问策之后,贏鈹也主动找到贏开要求去秦邑,贏开自然是满口答应,所以才有了朝堂上的这一幕。 所谓有竞爭才有发展,贏开做为国君最先考虑的是大秦的未来,其次才是亲情。作为父亲他怎么能不疼爱自己的儿子呢?这样做也是为了锻链培养贏来。贏开心中明白,贏来如今的威名並不是他自己挣来的而是靠蒙义,贏开就是想儘快让贏来变成和蒙义一样的人,最起码也要在蒙义的影响下让贏来能够和他的名声相配。 贏开的这种做法和当年的狼爸培养狼大何其相似,只不过那时候蒙义是狼大的陪练,而现在贏鈹却成了贏来的陪练。这样做的好处很明显但风险也很大,这个风险就在於这样做等於是放大了贏鈹的野心,並眼睁睁地看著他不断地充盈党羽增强实力。若是失去了控制很容易引起反噬,所以贏开才把王捷调来做为大秦最精锐的部队的副將,王捷的作用就是贏开手中的一把剑,谁若是越过了贏开设置的底线,那么王捷这把利剑就会狠狠的刺向谁。 蒙义在出谋划策的时候也考虑到这个问题,因此才大力向贏开举荐王捷,正因为蒙义的举荐贏开才打消了对王捷的顾虑大胆启用了设为少年將军。 按说贏开明知道这样做会让贏鈹的野心滋长,但是贏开也必须这样做,因为他绕不过去世父这道坎儿,当初世父若是不让出继承人的位置贏开也就成不了君上。世父和贏开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自幼关係亲厚贏开在面对世父时总觉得对不起他,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一向果断的贏开在处理继承人的问题上才听从了蒙义和张固的建议,选择採用这种好处和风险各占一半的方式。 这种选择不能说对也不能说错,只能说是一种大胆的尝试。纵观歷史歷朝歷代因为储位之爭而导致兄弟相残的数不胜数,歷代君王也都想尽了办法可却依旧杜绝不了,所以说贏开才用的著各种方式也不算太离谱,至少发现了苗头之后就採取了措施,至少推迟了可能发生的骨肉相残。 而对於贏来而言,这是一次很艰巨的大考。蒙义给他带来的威名並没有让贏来感到轻鬆,反而让他的压力更大,他必须迎头赶上让自己和蒙义为他贏来的威名相称。至少在今后见到姬仇和姬掘突的时候不能露馅,至少在將来迎娶姬姜的时候別让吕购看出端倪来。要知道吕购把姬姜许配的可是蒙义装扮的贏来,真正的贏来人家可是没看上的。 大考的考题下来了,贏鈹抢先动手拉拢了一帮贵族子弟充当民政官,而贏来却慢了一步。就在贏来急的束手无策的时候,喝茶聊閒篇的蒙义和张固这才慢条斯理的告诉贏来,他们哥俩早就想好对策了。贵族家的孩子,谁爱用谁用,反正咱们不用。犬丘城內有的是学馆也有的是学子,这些平民出身的学子没有贵族孩子身上那么多毛病,而且比贵族子弟更有优势。他们更加坚韧更加勤奋更加努力,也更加贴近百姓,放著这样的民政官不用而用那些只会吃喝玩乐浑身充满娇骄二气的贵族子弟,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正是听从了这个建议,贏来才亲赴各学馆招揽学子,顺便也招揽了一些有真才实干却没有门路的教书先生,进学馆就是最后一家,到了这贏来的心才算放进肚子里。 第178章 墨翟收徒 面对围著自己的学子们,蒙义自然是笑脸相迎,大家都是熟人用不著问这问那的,蒙义直接把自己的小舅子闻熙按在桌案后对他说:“现在这里你说了算,赶紧干活。” 闻熙不仅没生气反而是一脸兴奋,年轻的孩子一旦初步尝试了手里有权的滋味,那绝对是欲罢不能的,这个时候你只需交待清楚该怎么办就行了剩下的事你就让他自由发挥,绝对是办得妥妥帖帖的。蒙义对自己的小舅子绝对有信心,这小子的脑子够聪明,心眼也多关键是他还是这帮学子的头儿,这事不交给他交给谁。这马上就要去白狼城了蒙义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做呢,比如交待墨翟的那些事他得看看成果如何,带回来的那些財物得交给墨翟和闻君一边一半,文君那边算是蒙义自家小金库留著將来盖房子置地养活娃娃用的,少了可不行,一大家子人呢。另一半是留给墨翟做本钱的,资金变资本的道理蒙义清楚,用钱生钱嘛,一旦运作起来就不怕坐吃山空了。除了这些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得跟闻君调调情啊,顶顶婚期再看看找谁当媒人合適。张固少不了,贏来嘛算一个,对若是能请动大上造百里棲和少上造厉阳证婚主婚那老丈人闻奇他就算满心不愿意也不敢不答应。 就在蒙义一边琢磨美事儿,一边走向后院的时候,他居然碰上劫道的了。只见那个小胖墩儿呼哧带喘的伸开双臂拦在蒙义面前。 “小胖子你想干啥?我可告诉你,就你这样的十个滚在一起都不是我的对手。” “我没想跟你打架,我想跟你去白狼城。” “去报名不就得了。” “你小舅子不给我报。” “为啥?” “他说到白狼城是去吃苦的,他怕我饿死不好交待。” 蒙义看看浑身圆滚滚的小胖子点点头说:“你这样一说我还真有点担心,我不担心你饿死,在困难也少不了你一口吃的,再说你这浑身的肉饿个七八天也没事儿。不过白狼城那里狼多,你这样的是野狼的最爱,你这么胖肯定跑不过野狼的,你爹娘养你这么大餵了狼就不好了。要不你別去了。” “不行,我必须去。狼刺大哥你不知道,我爹是屠夫,我家还有千亩良田和一大片牧场,可谓是良田千顷牛羊满圈,不愁吃穿销。可是我爹每次祭祖的时候都哭得比我还寒磣,他对我说:阿斐呀,咱家世世代代都是屠夫,咱家虽然日子过得富裕可是见了谁都比人矮半截,所以你要好好读书將来成个有作为的人,等你成了大夫、上卿啥的不仅你爹脸上有光,就连咱家的祖宗也会高兴的每天显灵的。我是个孝顺孩子,我必须让我爹如愿以偿。狼刺大哥,你就带上我唄,你不带上我我就吊死在你面前!” “你,你放开那根可怜的竹子,那竹子还没你手指粗能吊死你啊,快放开!被你闻君姐姐看见不知道得多心疼呢。” “我就不放,除非你答应带上我!” “哎呀,你个小胖子,你还敢威胁我。告诉你哥哥就不吃这套!除非你告诉我你有啥本事。” “我有我有,我过目不忘,我还会做很多东西。墨先生是我的师傅,他教给我的我都学会了。” “真的吗?你都会做啥?” “我会做强弩、会锻造兵刃鎧甲,还会做各种工具。其实你小舅子用来抓你的那些套索什么的都是我做的。” “原来你是幕后黑手哇,你还在我面前装好人,你这个面软心狠的傢伙,你才这么大就会借刀杀人长大了还了得。你这小子太危险了,哥哥问你,阴人会不会?” 小胖子一时没反应过来:“狼刺大哥,阴人的是我没干过,不过我可以学。” “子曰:態度决定成败,你的態度让我很满意,你的能力让我很怀疑。吶,把这包药粉放进你师父的杯子里,你做到了我就带上你。” 小胖子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才接过那包药粉,最后一跺脚转身就跑。 “等下,你叫啥?” “我叫朱斐。” “猪肥呀,这名字很贴切。快去吧我在这等著。” 小胖子跑了,墨翟从竹林中走出来,他笑嘻嘻地说:“你这手段太过戳心,那孩子是个心性坚定百折不挠的人,同时又是个善良淳厚尊敬师长的人。你这一下不仅考验了他的手段还考验了他的良心,我想知道如果他真的放了你该怎么办?” “杀了他,免得以后成个祸患。” “太残忍了,他家就他一个独苗。” “那就废了他,叫他掀不起大浪。”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那还不如杀了他。” “那你说咋办?” “等等看。” 说完之后墨翟呲溜一声钻进竹林里,蒙义正在诧异只听一阵咚咚的脚步声传来,小胖子朱斐气喘吁吁的跑到蒙义面前。 “这么快,事办成了?” “没有。” “你不像个我去白狼城了吗?” “想!” “那你为何不照我说的做!” “我做了,我现在就做给你看!” 朱斐掏出那包药粉打开直接就往自己嘴里灌,蒙义就那么看著也不出手拦阻,直到小胖子把一整包药粉都灌进嘴里之后,蒙义才说:“甜不甜?这可是我刚刚提炼出来的,就这么一包。搬来是想给闻君的,这下子全让你吃了,你小子怎么就那么馋呢?说说吧,你是咋想的。” “师尊对我有授业之恩,我不能害他。我爹说过,君子爱財取之有道。做人也一样,不能昧著良心。虽然我很想跟你去,但是你让我做的这件事我的良心告诉我,我不能这样做!所以我知道我没机会了,我就想死在你面前,我要让你的良心一辈子不舒服!” 蒙义点点头来到朱斐面前一把把他按倒在地,对准他的屁股噼里啪啦一顿揍。 “臭小子还整不了你了,张这么大我还没见过拿自己的命阴別人的,你够狠我喜欢!” “喜欢你还打我!” “子曰:无他,恼羞成怒耳。我打!” 最⊥新⊥小⊥说⊥在⊥⊥⊥首⊥发! “这是哪个子说的呀!” “我说的,咋地!” 墨翟从竹林里走出来拉开蒙义扶起朱斐,他一把把朱斐揽进怀里说:“从此以后,你就是为师第一大弟子,为师毕生所学皆传授与你,去不去白狼城都一样。” “多谢师尊!” 朱斐跪在地上行了大礼,墨翟笑眯眯的坦然受了这一拜。隨后他扶起朱斐將一块双鱼型墨玉佩掛在朱斐腰间。 “拿好,这是我派信物不可丟失。” “多谢师傅,弟子就算是也不会將玉佩丟失的。狼刺大哥,你的办法就是好,师父正式收我为徒了,我是墨门第一大弟子了。” “怎么样,哥哥说能办到就能办到。” “嗯嗯,狼刺哥哥你真厉害!” 墨翟这才明白过来,感情这俩挖了个坑,墨翟不仅没看出来还上赶著往里跳。想明白之后墨翟哈哈大笑对蒙义说:“我跟你说过要收这些学子中的几个为弟子,即使不知道该怎么看出其品行,你替我办到了。墨翟愿赌服输,闻熙我就收了。” “多谢先生。” “你是要去找闻姑娘吗?” “正是。” “我们一起去吧。” “不合適吧?” “没什么不合適的。” 就这样蒙义带著一大一小两个灯泡见到了闻君,儘管久別重逢儘管相思成泪,但是来人碍於有別人在场也不得不有所收敛。墨翟看看二人后说道:“主公、闻姑娘莫急,请二位隨我来。” 四人来到后院一处竹林內,墨翟伸手在墙壁上敲了几下,哗啦一声墙上出现一个洞口,墨翟领先进去。到了里面蒙义四处一看发现这是一条只有两人宽的狭窄的小巷,两侧全是高墙头顶只有一线蓝天。墨翟一边走一边敲击著墙上的一些突起,看来是在解除这条小巷內的机关暗器。 七拐八拐走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一堵墙出现在眼前。墨翟又在墙上敲了几下,哗啦一声那堵墙左右分开露出了里面一处宽敞整洁的大院子。 “主公,这是新置办的宅院,就在我家后面。我改造了一下,外人怎么绕也饶不进来十分的安全。这里还布置了暗室和密道,若有紧急情况可確保绝对安全。这里的全图以及主公吩咐我购置的田產店铺的帐簿都在屋內,请主公示下,是否交给闻姑娘。” 闻君吃惊的看著蒙义,她怎么也没想到名声在外的墨先生竟然管蒙义叫主公。蒙义明白墨翟的意思,这是再向蒙义表明墨翟自成一家之后,整个墨门都將奉蒙义为主。 见到屋內一看陈设讲究雅致实用但不奢华,蒙义等到墨翟和闻君交接完毕之后才说:“闻君,將帐簿留在这里,你只需每日来看就好。墨先生和我们是一家人,那些店铺的所得六成留给墨先生,他有大用。两成交给玥贏,那是那些宫人的养老钱。两成才是你我的用度。你放心,有我在钱不是问题。” 闻君对蒙义自然是百依百顺,而蒙义这番安排也让墨翟心怀感激从此二人之间再无任何芥蒂。蒙义把这次镐京之行遇到商方的事情告诉墨翟,重点说了红菱和那半块玄铁令一同失踪的事情,墨翟听罢低头沉思不语。 第179章 定计 蒙义等了片刻之后问到:“怎么,是我的判断不对,还是另有隱情?” 墨翟摇摇头说:“你的判断应该没错,遁著这条线去找玄铁令应该能找到。我只是在担心商方,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必你已经有所了解,在我看来商方就是一条满身戾气的怒龙。別看他表面上平静但內心深处却充满了怨愤,姬宜臼的事就已经说明了这一点。在这件事当中塔器到的作用可谓是推波助澜,虽说主要责任不在他,但也不能不说他促使姬伯服下定决心对姬宜臼动手,结局也正想姬伯服所想的那样,而商方在整件事情当中获利最大。现在的岐门已经不是任何势力所能约束的了,岐门长老会已经解散,而且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那几位长老一定早已安排好退路,但他们一个也跑不了一定会会死的很惨。商方这条怒龙在有约束的情况下依旧桀驁不驯,没了约束谁知道他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你跟他结拜目前看来是喜忧参半,为今之计就是儘快找到那半块玄铁令,这件事交给我吧。岐门在西北的弟子现在都归我提调,你的名字他们都知道,这些人皆可为我所用。但在镐京行事就比较麻烦了,那是商方的地盘,我们连个落脚点都没有。” “有,你看看这个。” 蒙义掏出那份地契递给墨翟,墨翟接过一看不禁又惊又喜。 “铸鼎塬,你居然有铸鼎塬的地契,这太好了,我马上安排人前往铸鼎塬在那里建立落脚点,这个地方位置极其重要进可攻退可守扼守四方要道战略位置极佳,能落到你手里天之幸也。” “老墨你就不想知道我知怎么得到的吗?” “据我所知这块地属於姬伯服,难道是他送给你的?你没和他签署什么文书之类东西吧?” “呵呵,不是他,是商方送给我的。” “嘶!” 墨翟倒吸一口凉气摇著头说:“捉摸不透,我实在捉摸不透他要干什么。” “很简单,他想把我儘快复製成一个有实力的人,最好是一方诸侯,这样他就有了一个对手,然后他会想尽办法把我打回原形,然后再把我扶持起来。” 墨翟擦著额头上的汗说:“天,他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难道他就不怕你比他更强然后灭了他?” “我觉得他不怕,他最怕的就是没有对手,没有对手的日子很寂寞,所以他得给自己找一个相称的对手。恰好我就是,所以他赖上我了,躲不掉的。其实我很赞同商方的观点,人活於世没有几个对手那是多么的无趣,你说是不?” “疯了,你俩都疯了,你俩真的很像,都是狂傲不羈胆大包天之辈。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商方的软肋在哪。” “老墨,我能遇见你才是天之大幸,你快告诉我他的软肋在哪里?” “就是他妹妹,想必你也知道岐门门主是怎么接续的,也知道他们是怎么被牵制的。商方的母亲在生下他们兄妹之后就知道要骨肉分离越是就自杀身亡,商方的妹妹在两岁左右的时候就被长老会的长老带走,从那以后他们兄妹就在没见过面。商方杀了他爹接任门主之后唯一能牵制他的就是长老们手中的商方的妹妹,这孩子的去向只有长老们知道。然而,商方在追杀长老们的时候,那些长老肯定不会告诉他那孩子的去向,所以现在商方恐怕主要的心思都在这上面。我有一种感觉,如果你能找到商方的妹妹比找到那半块玄铁令还有效,那样你不仅可以號令岐门还可以让商方为你所用。他是一条龙,不是鹰犬所能比擬的。” “我到哪去找他妹妹,隨隨便便找个女孩来肯定不行的,他们兄妹之间肯定有相认的暗號,我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所以说找他妹妹比找玄铁令还难,就连我也仅仅知道他有个妹妹,长啥样啥特徵那是一无所知。这样,我们还是先捡容易的来,先找玄铁令。对了,我问你一件事,找到玄铁令之后,商方若是真把九鼎给你,你怎么办?” “我还不太相信他能这么做,九鼎意味著什么他不会不知道。凭他的实力只要时机合適一飞冲天自己称王也不算什么难事,他肯放弃这个机会吗?” “这就是我最担心的,若是他真有此心谁也奈何不了他,但这天下必將大乱,定会烽火连天、血流成河、饿殍遍地。唯一能制止他的人就是你,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家尽全力扩大势力,我很想把你扶上君位,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因为你和商方不同你心里有情有义,所以你比商方更適合成为人主。但是也正因为你有情有义在你消灭所有对手之后在你和商方只面向对的时候,你会处处被动处处受制,除非你找到他妹妹。” “先不想那么多,先走好眼前这几步再说,我相信天我绝人之路,到时候我应该能想出办法来。” “主公,这就是我投靠你的原因,你比商方更有恆心,他有的你也有,他没有的你还有,所以就算是万难最终胜利的还主公你!” “哈哈哈,你这话我爱听。老墨,此去白狼城我想把朱斐带去,你再调几个可靠的干才给我,就让朱斐辖制。这样行吗?” 墨翟摸著朱斐的头说:“这孩子將来是要接我衣钵的,闻熙也很出色,但我看他命中带有杀伐之相,將来可以为將。你也知道我的理念,这样的人我是教不好的,我只能教他一些攻防之术,为將之道还是你亲自来教得好。” “好,不管怎样我和闻君都感念你教导闻熙的恩情,就按你说的办,我会把闻熙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他。” “如此甚好。主公,贏鈹和百里询身边有我的人,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是谁,还请主公多多担待。” “用人不疑,该怎么做就怎么做。那些牵来的周民当中有不少工匠,甄別过后那些大匠我带去白狼城,剩下的给你,如何?” “好!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主公,王捷和繆贏其实是一对情人,奈何天不作美机缘不到。王捷曾发过誓言要接回繆贏,主公可以藉此將他收为己用。至於厉显嘛,呵呵,不用我说主公应该有了决断。” 哈哈哈哈,君臣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回去的路上闻君紧紧拽著蒙义的胳膊,刚才这一切对於闻君而言简直就如同做梦一样,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闻君只想抓住蒙义,这样她心里才踏实。 蒙义悄声对闻君说:“刚才的事情只需烂在肚子里,对你父亲都不要说,尤其是对你的好姐妹半个字也不能说。以后我不在的时候,有事就和墨先生商量著办,感觉不对带上所有人到刚才那个院子里躲避,除非是我和墨先生来其余不管是谁一概不理,记住了没?” 最⊥新⊥小⊥说⊥在⊥⊥⊥首⊥发! 闻君只剩下点头的份,那乖巧的样子让蒙义心中无比的怜惜。安排好一切之后,蒙义、贏来领著学子们回到进贤宫,眾多学子的到来给进贤宫带来了阳刚之气,也让其他各宫的宫女们暗自喜欢。紫嫣就是其中一个,这丫头最近几天总是攛掇玥贏往进贤宫跑,到了进贤宫紫嫣就没影了,好在玥贏的注意力也不在紫嫣身上,每次来都是直奔蒙义而去连给自己的哥哥请安都免了。 百祥馆成了眾多学子的临时住地,在这里这些学子接受了新理论的薰陶算是在上岗前的入职培训,主讲人是张固和蒙义,有时候还会有百里棲和厉阳来教授治民理政的基本思路。 百里棲再给这帮学子上过一课之后就上了癮,每到下朝的时候就往进贤宫跑,在那等著给学子们上课。后来厉阳也上了癮,於是进贤宫每天都会出现两位相当於当朝国相的重臣站在白祥馆外等著授课的奇景。原因无他,面对一帮聪明好学有肯上进的弟子,哪个当老师的心里不喜欢呢。 两天之后,厉显也和一帮学子坐在一起,他主要是听蒙义教授的算术、军事指挥、绘图作业、兵棋推演、民政管理等课程。这些课程在现代每一门都是很复杂的学问,但是在这个时代人们的知识量有限理解能力也有限,蒙义只能教授最简单最初级的理论,但即便如此也是让学子们大开眼界,不仅是学子们就连张固、百里棲、厉阳和贏来也听得是津津有味。 厉显对蒙义教授的那些简便好用的数字及其计算方法,还有那些简化的汉字情有独钟,他也是眾人当中学得最快用的最好的人。而百里棲则偏重於民政管理,厉阳则偏重於律法。 十天之后,贏鈹和百里询已经带著大队人马出发了,贏来还是留在进贤宫。但是那些迁往白狼城的百姓却已经分期分批的上路了,隨他们同行的除了护卫的军队之外,还有许多考试合格的学子,蒙义的意思是磨刀不误砍柴工,人才培养是第一位的,合格一批走一批。看似落后了实际上却远远比贏鈹他们超前。 蒙义捲起竹简,布置完作业之后走出百祥馆,他朝坐在门口奋笔记录的百里棲和厉阳拱拱手笑了笑之后向书房走去。今天是王捷到犬丘的日子,蒙义知道他是一定会来看看所谓的军国重器的。 当蒙义迈步走进书房的时候,只见贏开、世父和王捷正围著沙盘排兵布阵。现在是王捷和世父对阵,贏开为裁判,三人围著沙盘忙的不亦乐乎。蒙义看看沙盘上的情景,只一眼就看出这是在推演大秦和西戎对战的场景,这场景和熟悉,正是蒙义率军突袭西戎王帐那一幕。很显然,世父指挥的是秦军,他在大秦和西戎边境不停地游走来回调动王捷的兵力,而一只伏兵已经悄悄运动到白狼城,世父运用的是三面诱敌一面突破的战术。 但是王捷看似被世父牵著鼻子走,但蒙义已经看出在西戎王帐的位置上王捷已经做了布置。坑,一个可以一口吃掉那支奇兵的大坑。 第180章 智武堂 果然不出蒙义所料,就在王捷送了一大股骑兵给世父吃掉之后,世父来了个重兵突进,一摧枯拉朽之势杀进西戎境內。王捷节节败退,世父穷追不捨,他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正面战场吸引过来。不料,就在世父高歌猛进之时,王捷埋伏的兵马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显然这又是一个诱敌之计,王捷真正的目的是请君入瓮。不过这傢伙够狠,把那么多兵力送到世父嘴里这让谁一看都会认为是王捷指挥失误,送到嘴边的肉岂有不吃之理,而王捷也正是利用这一点把世父的军队一点点引诱至伏击圈內。 此时世父才醒悟过来,他立即指挥那支伏兵突进,长驱直入杀奔西戎王帐。不料这一路並不好走,王捷设置了十几道封锁线,虽然每一道都被迅速攻破,但是世父的这支奇兵却在快速的消耗著。 蒙义看了直摇头,暗嘆世父和贏鈹真不愧是父子,爷俩都是崇尚进攻以硬碰硬的狠角色。像那支奇兵本来的战术意图是出其不意突袭西戎王帐,但现在看来战术意图已被对方查知,並设置了那么多封锁线。若是蒙义指挥绝不会再突袭西戎王帐了,应该是在突破几道封锁线之后立即掉头隱藏行军路线並迅速贴近大秦和西戎边界,在去的战场最新动態之后,全军潜行至王捷的伏击圈外,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袭王捷的中军斩將夺旗,如此一来王捷的重兵合围不攻自破,不仅解除了世父被围的危机,也可一战斩敌酋首来个险中取胜。 然而世父的战法根本没有改变,那支奇兵如同飞蛾扑火一般一点点被消耗,等到突进到西戎王帐的时候已经成了强弩之末,迅疾被王捷布置的伏兵杀得灰飞烟灭。 蒙义看得是摇头嘆气,抖著双手直嘬牙子。 “停,此战王捷胜!” 贏开伸出手中木桿把一面写著胜字的小旗子插在王捷的中军处,王捷放下手中木桿微笑著向世父拱拱手说:“多谢大庶长相让!” 世父摇著手说:“我没让你,这不对呀,这战法小来用过哇,怎么我用就不灵了呢?” 贏开看著蒙义扬扬下巴,那意思是:“你说说唄。” 蒙义抄起木桿指著沙盘上的残局说:“大庶长,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兵行诡道才是为將者的上上之选。作战之前设定战役目標和战略战术这没错,但不可拘泥於此。应该讲一次战役划分为若干截断,根据不同阶段制定不同的战役目標,而这若干张以目標和在一起就是整个战役的总目標。战场情况瞬息万变,战役目標和预设战法是总的指导方向,但它並不能兼顾方方面面,这就要求为將者要具备因势利导灵活多变的战术指挥能力,不可生搬硬套明知不可为却还要勉力为之,若是那样岂有不败之理。” 蒙义指著沙盘把刚才世父的战术错误一一点明,又把那支奇兵恢復到进攻前的態势,再次推演一番结局自然就来了个大逆转。世父看罢连连点头,他拍著沙盘说:“我知道错在哪里了,正奇两军之间的配合太不默契了,以至於坐失战机功败垂成。死板,太死板了!” 蒙义补充道:“最大的问题在於不重视战场情报的搜集,那只奇兵的主將没能审时度势及时改变战术,成败其实只在眨眼之间,战机稍纵即逝,大庶长应引以为戒呀!” 贏开拍手赞道:“好,说得好!这沙盘堪称军国重器,应在全军推广。” 蒙义说到:“君上,狼刺的建议是建立一所学堂专门教授各级军官如何指挥作战,如何搜集情报,如何相互配合,总之就是教授军官们取胜之道。这比直接把沙盘下发更有效果。君上请想,就算把沙盘下发那些底层军官不会用也是枉然,所谓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让各级军官懂得围绕总的战役目標指挥作战,懂得怎么以最小的代价取胜,这才是根本!” 啪啪啪啪,王捷首先击掌表示赞同,隨后贏开和世父也击掌赞同。贏开扶住蒙义双肩双眼放光,他问蒙义:“你来教,就在白狼城教,如何?” “请君上赐名!” “啊?哦!这个这个让寡人想想。叫什么好呢,叫什么好呢?” 王捷说:“叫致胜堂!” 世父说:“不好,不够威猛不够贴切!” 贏开忽然眼睛一亮说:“叫勇武堂,如何?” 蒙义说到:“既然是培养各级军官取胜之道的地方首重不在勇,而在於智,所以狼刺以为应该叫智武堂!” “好,就叫智武堂!快拿笔来!“ 贏开搓著手连声呼唤,蒙义连忙端来笔砚,王捷把一大块绢铺在桌案上,贏开提笔龙飞凤舞写下三个大字“智武堂“。 写完之后贏开將毛笔投掷於地大声说道:“这才是真正的军国重器,沙盘与之相比简直不算什么。狼刺,很好,非常好!寡人命你在白狼城组建智武堂,你为智武堂堂主!“ 蒙义满头黑线的说道:“君上,圣人云天地君亲师,为师者地位尊崇,岂能是隨隨便便就能担任的?狼刺是个猎奴,难道君上想让那些从智武堂结业的军官们,那些大秦未来的將帅们连自己的老师但是谁都不好意思说吗?” 世父眼睛一亮说:“君上我知道狼刺的意思了,智武堂培养的是真正的军国重器,大秦未来的將帅,所谓师道尊严,他们的师尊必须是地位尊崇的人,如此才可以让他们心中有家国眼中有师长。臣以为没有谁能够比君上担任堂主最合適的了!” 一句话说的贏开彻底醒悟过来,他右拳砸在左掌上颇有气势的说道:“没错,除了寡人以及之后的为君者谁还有资格担任智武堂的堂主,那么这个堂主就从寡人开始吧!” 蒙义举起右手,贏开连忙问:“狼刺,你还有何疑义?” “君上,堂主不太好听啊,怎么听怎么想江湖帮派的老大,要不咱们改改?” 王捷哈哈一笑说:“狼刺说得有理,君上,智武堂算是前无古人,乃是大秦所创君上起始。君上为国人之长,又为眾將之师不如叫长师如何?” 世父拍著手连连赞好,蒙义悄悄嘀咕说:“本来我想说叫校长的,长师是个啥?还不如叫师长听著顺耳。” 贏开笑著问:“狼刺你说啥?” “哦,长师很好,就叫长师吧。那个君上国务繁忙不可能经常教导智武堂的学子,还得设立一位副职负责平日的教学管理,我看就叫次长吧。” “哈哈哈,很好,这个次长就是你了!” “不行不行,我不行,还是让公子来担任较为妥帖。” 世父点头说:“没错,狼刺之言有理。如此一来可以形成定例。我大秦的继承人不知兵怎么行,公子位次长最好。狼刺,那其他人该叫啥?” “就叫教授吧,再往下就叫教习或者教官。” 贏开搓著手说:“好好,就这样叫。狼刺你就是首席教官,不得推辞!” “狼刺遵命!” 王捷说道:“君上,既然狼刺为首席教官,这身份是不是应该改改了?” 贏开转了一下眼珠隨后看著蒙义说:“改肯定是要改的,至於改成什么寡人还没想好,先这么著吧。哈哈哈,狼刺,你可是列国当中的第一~~~~~” 蒙义兴奋地看著贏开问:“第一啥?” 贏开挤挤眼说:“你是列国当中的第一,猎奴!哈哈哈哈!” 蒙义很是丧气,列国第一猎奴,就算是宇宙第一猎奴不还是个猎奴嘛,你不给我个上卿將军啥的,弄个大夫也行啊,闹了半天还是个猎奴。哦,你那意思是让我这个猎奴帮你猎国对吧?哎呦,这个担子太重有奖励没?比如把你闺女家给我唄。 想到这里的时候,蒙义眼前突然出现三张面孔,一张是闻君的,一张是玥贏的,还有一张是姬仇的。蒙义咋琢磨都觉得自己不论怎么选都得得罪一个人,这太扎心了,索性不想了。可是越不想想玥贏的那张脸就越来越清晰,蒙义暗骂:“妖精啊,冤家呀,你捏缠著我行不哇!” 又过了十天,贏来领著蒙义、带著五百从犬丘周围驻军中抽调上来的低级军官还有一千军队、八百户百姓辞別贏开,浩浩荡荡开出西门。 最⊥新⊥小⊥说⊥在⊥⊥⊥首⊥发! 十里长亭外无数百姓夹道相送,闻君双眼含泪腻在蒙义怀中磨磨叨叨。 “狼刺,人家把弟弟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待他,不准打也不准骂。” “我供著他行不?你就没別的话跟我说吗?” “那个,你要给我写信,要想著我。” “这还像句人话,我保证每天给你写信,我烦死你。” “討厌,包里有八双鞋,大的是你的,小一点的是闻熙的,记得给他。” “你直接给他不就得啦,还要我转手,烦不烦?” 闻君撅著小嘴双眼中霎时蒙上一层泪水,蒙义的心呀瞬间犹如被一只小手捏住那叫一个疼。 “好好好,不烦不烦,反正烦著烦著就习惯了。闻君,临別之际你就没点表示吗?” “就是,来点表示。” 贏来不知道啥时候凑过来瞪著一双眼睛看著蒙义和闻君,闻君唰的一声脸红了,她低下头去双手捏著裙带身体扭来扭去,看得蒙义火往上撞恨不得立刻將她就地正法。可是蒙义不敢,因为除了贏来还有闻熙、朱斐、蒙放、四只白狼还有火烧都双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呢,就差一边看一边往嘴里扔吃的了。 蒙义很是恼火,这情人之间的事情能现场直播吗?显然不能的啊。 “看啥看,再看我会发火的,我发起火来后果很严重,那就不是个人,要不要试试?” “切!” 哥几个举起右手竖起中指,蒙义被气得不要不要的,但这能怨谁呢,这还不是他教的吗。 “哈哈哈哈,你们在看什么呢?难道是在看狼刺和闻君姑娘亲亲我我嘛?哎呀快让个地儿,本公子也要看看。” 厉显从马背上蹦下来,大步来到一帮人跟前伸手抱起朱斐扔到一边,隨后大大方方笑嘻嘻的看著蒙义。 “显兄,你怎么也来啦?” “哥哥我决定了,今后你去哪我就去哪,你休想甩掉我!” “哥,我就是想甩了你也得能甩掉哇。好啦,眾人归队,还有路要敢呢。” 贏来说:“再等等,你这亲亲我我,难道就不准別人亲亲我我了?” 蒙义顺著贏来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歷薇正站在蒙放面前拍著蒙放的肩膀一副很领导的架势,而蒙放低著头缩著肩膀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让哥几个看了只想踹死他。 “哎呀朱哥你没事吧,厉显公子太过分了,怎么把你扔地上了呢,看著一身的土,人家给你拍拍。” 紫嫣捏著手绢围著朱斐拍打他身上的浮土,朱斐这孩子昂首挺胸伸开双臂,那囂张的样子让哥几个看了只想踹死他。蒙义很奇怪,这俩啥时候勾搭上的,这身材也不匹配呀。正所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显然紫嫣就喜欢这滚圆滚圆的品种,蒙义不得不讚嘆紫嫣这丫头口味够重。 紫嫣在这玥贏还会远吗?事实证明真的不远,蒙义现在见到玥贏的影子心里就会打颤,他很害怕这丫头会蹦过来不管不顾的掛在自己身上,那样的话蒙义是跳进大河也洗不清了。玥贏一步步靠近蒙义,蒙义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挡在自己面前同时喊了声:“停!” 第181章 不做傻蛋 然而,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总是那么的大。玥贏白了蒙义一眼擦著他的身边犹如一阵清风吹过,留下淡淡香,蒙义提鼻一闻便知那是梔子的味道儿。 一只白皙的小手在蒙义面前晃呀晃呀晃,隨后蒙义只觉腰间一痛便从痴迷中清醒过来。他握住闻君还在努力掐著他腰间软肉的小手儿,举到鼻下一闻。 “咦,你俩身上的味道咋一样咧,这叫为夫如何区分谁是谁呢?” 闻君扑哧一笑说:“你是瞎子么,我啥样她啥样这还会弄错。” “嘿嘿,贤妻说得对,快快让为夫多看你几眼。” 小两口四目相对含情脉脉,眼光中满是似水柔情,蒙义只觉满眼都是文君的俏脸,鼻子里全是梔子的味道。二人执手相望情意绵绵,蒙义说到:“闻君。” “噯。” “闻君。” “噯~~~” “闻,哎呦。” 哐,蒙义的屁股上挨了一脚,猝不及防之下蒙义一下子扑进闻君怀里小两口抱了个结结实实。 蒙义很是恼火回头怒吼一声:“是谁如此放肆,敢踢我的屁股!呃。” 只见玥贏掐著小蛮腰儿站在蒙义身后面沉似水,蒙义的怒火啪嘰一声熄灭了,隨后一股凉意顺著脊樑直衝头顶。 “哼!你俩当眾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分开分开,分开!” “那啥,君主,你管的似乎宽了些吧?” 玥贏一伸手把蒙义扒拉到一边,一把搂住闻君的蛮腰气势汹汹地说:“从现在开始,闻君姐姐就是我的了,你再敢对她如此猥琐,动手剁手,动脚剁脚!姐姐,我们走。” 闻君就算万般不愿但被玥贏这个妖精挟持那也是毫无办法,只得含羞带怨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蒙义的心啊犹如百爪挠心一般,恨不得衝上前去把这俩丫头一起就地正法。然而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蒙义回头一看却是厉显。 “狼刺,你要冷静,须知国事为重啊!” “显兄,看你这摇头晃屁股的骚儿样,狼刺很想掐死你。站住別跑,让我掐死你!” 长长的队伍里爆发出一片笑声,长亭之上的贏开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身边的百里棲笑著说:“长大了,都长大了,都有心上人啦,多好哇。” 厉显说道:“是啊是啊,年轻真好哇。” 贏开呵呵一笑说:“寡人本想和两位爱卿秉烛夜谈,但见两位爱卿触景生情,似乎有老夫聊发少年狂之意,那就改日吧。今晚各自回去与你们的夫人一起回忆那少年时光吧。” 百里棲恭敬地拱手一礼说:“君上为国事日夜操劳,我等身为臣子岂能懈怠。臣恰好有要事要和君上商议。厉大人,你不是也有事要跟君上说吗?” 厉阳忙道:“君上,臣有极为重要的事情向君上稟报,此处不时讲话之所不如换个地方可好?” 贏开捏著鬍子说:“国事为重啊,咱们换个地方说,爱卿觉得玉香馆如何?” 百里棲答到:“君有命,臣谨从。” 厉阳答到:“臣以为君上所言,甚妙!” 老哥仨哈哈大笑蹬车而去,长亭上只剩下王捷站在那里双眼追著人群中的蒙义。似乎是有心灵感应,蒙义停止了嬉闹,他转过身来面对王捷恭敬地拱手一拜,王捷微微一笑同样恭敬地还礼。哥俩的姿势完全符合当下君子之间的礼仪標准,这一幕看得眾人羡慕不已,厉显不由得开口赞道:“所谓惺惺相惜说的就是你俩,捷兄还是第一次对一个比他小的人以礼相待,真叫厉显羡慕有加。狼刺,给哥哥腾个地方,哥哥也要跟捷兄来个君子之別。” “这么大地方干啥非跟我抢。” “因为捷兄的眼睛里只有你,借个光儿唄,你不会连这点儿义气都没有吧。” “好吧,我还能说什么呢,大家一起来吧。” 呼啦一声,哥几个排成一排同时向王捷行礼王捷笑了。这位被人称作冷麵公子又被尊为西垂四公子之首的人,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帅气,那笑容不知融化了多少芳心。但是从此以后王捷再也没像今天这样笑过,直到那一天,直到一双柔荑为他解下鎧甲的那天,他的脸上才再次出现了这样的笑容。 如今的白狼城比原来扩大了一倍还多,隨著蒙义突袭西戎王帐以及白狼城所產军马大批调配秦军中,白狼城的重要性越发凸显出来。因此白狼城也从原来的木质城堡改建成青石为基黄土夯制的城池,其防御力成倍提升,能容纳的人口也翻了一番。在主城之外还有数十座堡垒形成了三道防御圈用来拱卫主城,除此之外在西北的山中还有十几座隱秘的堡垒,那是用来守护那条通往西戎的战略要道的。总而言之,现在的白狼城无论从规模上还是驻军数量上都和犬丘、秦邑不相上下,原本处於前线的冀城一下子成了大后方。 如此重要的城池守將级別自然不低,所以白泽已经爵封右庶长,仅比秦邑守將王猛低了四级。按秦律无军功者不授爵,白泽主持修筑白狼城,又率兵不断向西北开拓,虽然没和西戎短兵相接,但也灭了不少部族,因此才因攻得以授爵,对於白泽这个年纪来说应该算是升的比较快的了。 城的规模大了各类衙署也相应健全,除了城守府,守將府之外,各种主管民政的官署也都建立起来。起初这里的官员都是冀城派来的,如今已经逐渐被那些还穿著青衫的学子们代替,这里的百姓和將士们都喜欢管这些待人和气、办事公道的学子们叫小先生,而不是像见到一般官吏那样叫大人。一个称呼的变化说明百姓对这些官吏的態度,无论怎说叫小先生总比叫大人显得亲切。 因为有了这些小先生,原先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的白泽现在轻鬆多了。他是一个纯粹的军人,让他带兵打仗没问题,让他管百姓的吃喝拉撒的確是强人所难。自从有了这些小先生,白泽就可以把主要的精力放在练兵和巡视边防上面,那才是他一个守將应该干的事。 隨著原大周百姓的迁入,昔日像军营多过像城市的白狼城如今逐渐繁华起来,城內五行八作应有尽有,士农工商各展所能,呈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此时,白泽正光著膀子站在脚手架上,把一根铜钉砸进高大的门楣上方。砸完之后白泽攥著铜钉用力晃了晃,这才点点头衝下面喊:“拉绳子,把匾额吊上来。” 一块巨大的匾额在七八个大汉的努力下稳稳地固定在门楣上方正中的位置,匾额上三个大字“智武堂”。 白泽下了脚手架,命人用红布將匾额盖住,这是要等著公子贏来亲手揭幕。白泽一边指挥將士们拆卸脚手架,一边欣赏著高大巍峨的智武堂正堂,这里可是用来教授將士们取胜之道的地方,里面宽敞明亮,可同时容纳两三百人一起听课。 正堂周围是一排排的营房,那是为將士们准备的住处,宽敞平坦的校场就不必说了那是平时操演阵型和校阅三军时使用的。可是白泽不太明白,为何校场周围搭建了那么多木墙、极高的架子、鹿砦、独木桥、还有那一排排的只能让人爬过去的木架子。而且这地面弄得是高低起伏,还有泥坑池沼,这到底是干嘛用的呢? 还有那靠著校场边缘挖出的一个个浅浅的方形坑,里面铺上了筛好的细沙,坑的前面有的立著一人多高的两根原木,上面横著一根一把就能握过来的木槓,还有那半人多高的並排的根木槓,除了这些还有石锁、沙袋这个白泽知道是用来打熬力气的,可其他的物件白泽看了半天也不明白是做什么的。 他问过那些工匠,据工匠们说这是按照智武堂首席教官蒙狼刺画的图製作的,他们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干啥用的。所以白泽无比盼望蒙狼刺能早点到白狼城,白泽已经打好主意,没说的等蒙狼刺来了,就让他把这些新鲜玩意挨个演示一遍。 咵啦啦啦,一匹快马飞驰而来,马上骑士高喊著:“启稟將军公子来了,离城还有二十里!” “速速出迎!” 牛角號嘟嘟嘟的吹响,早已准备的好的骑兵翻身上马排成两列奔出城外,白泽一马当先,身边是他的副將曹山。 出城十里就看见远远的一面秦字大纛,除了队列整齐地以前秦军之外,还有五百剽悍的低级军官。这五百人单独组成一个方阵,虽然他们的武器都和行李一起背在肩上,但是这五百人无论是行军还是站在原地都让人感到一股杀伐之气扑面而来。 白泽看著这五百將士激动地口水直流。 “老曹哇,你谁要是这五百將士都能留在咱白狼城该多好哇!” “哼,想都別想,他们中间大部分人还是要回到军中,有一少部分人会留下当,当这个教习,对,当教习。你还是別指望了,公子说过,这些人都是咱大秦未来的將帅,都是种子,一个人堪比一个百人队嘞!” 最⊥新⊥小⊥说⊥在⊥⊥⊥首⊥发! “有那么厉害呀,这样的兵有多少都不嫌多哇!” “別墨跡了,赶紧迎接公子去。” 哥俩催马上前拜见贏来:“末將白泽,副將曹山,拜见公子!” “免礼!” 见礼之后贏来哈哈大笑跳下马来拍著白泽和曹山的肩膀显得无比亲热。 “立定!整队!报数!” 咵!整齐的脚步声报数声响成一片,片刻之后便鸦雀无声。五百將士肃立原地如同钢浇铁铸一般,无论从按个角度看都是一条直线。 “立正!” 隨著一声嘹亮的口令,五百將士咵的一声双脚併拢挺立如松。蒙放小跑到蒙义面前立定之后,右拳击胸大声喊到:“稟报教官,智武堂第一期学员列队完毕,应到五百是到五百齐装满员,请教官示下!” “稍息!” “是!稍息!” 蒙义跳下马背来到眾將士们面前,这一路上蒙义和这些將士们同吃同住,在行军的途中就已经开始传授战技术,並规范了口令和队列要领,五百將士边走边练已经逐渐呈现出强军的面貌。此时蒙义也是一身鎧甲,髮髻和所有將士一样偏向头部右侧,因为他戴著面具所以让他频添了几分威严。 “我的学员们!大秦的勇士们!一路走来你们让本教官很是满意,因为你们吃苦耐劳,勤奋好学的精神感动了本教官。但是,本教官要告诉你们,只有这些还不够!这一路上本教官把你们折腾的不清轻,有些人私下里叫我蒙妖精。不要笑,本教官不喜欢妖精这个词儿,本教官更喜欢你们管我叫蒙阎王。因为这一路上的折腾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考验还没开始呢。身为一个教官不把学员折腾的哭天抹泪那就不是个合格就得教官,也带不出能杀人的兵!你们的奶来著实令我钦佩,一路上竟没有一个人说一句怨言。很好!这说明本教官折腾的还不够,还得玩命的折腾你们!所以,有怨言就说出来,想哭天抹泪也可以,反正不丟我的人,反正我就当没听见。但有一点我要告诉大家,在智武堂你可以哭,可以骂,也可以打架。但是都会被扣去学分,总共十二分呀,一个月就一分,扣光了的话,別等本教官催,自己打铺盖滚蛋。老子这里不养活大爷!老子要的是只流血不流泪,腿断了把骨头戳在地上也得给老子站直了的汉子!觉得自己是软骨头的,觉得自己受不了的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有没有退出的?有没有?老子就问三遍,没人回答就当你们全是傻蛋!有福不享跑这受罪,你说你们是不是傻蛋!回答我!” “是。” “哎呦,都没吃饭哈,歷教官!” 一身鎧甲的歷显用和蒙放一样的动作跑到蒙义面前立定回答:“本教官在此!” “歷教官,你是不是没给他们吃饭?” “回稟首席教官,他们都吃的很饱!” 蒙义回头问五百將士:“歷教官说你们吃饱了?本教官咋就那么不信呢?咱们再试一次,要还是像刚才一样有气无力的,全体扣一分!回答我,你们是不是傻蛋!” “是!” “你们是啥!” “傻蛋!” “是啥,是啥,是啥!” “傻蛋!傻蛋!傻蛋!” “很好,本教官相信你们吃饱了,也相信你们都是傻蛋。所以为了把你们这帮傻蛋变聪明,本教官就必须折腾你们!告诉你们,在教官面前当傻蛋会丟人,在敌人面前当傻蛋那是会丟命的!不仅丟你自己的命,还会让你的兄弟袍泽跟你一起丟命,就因为你是个傻蛋!所以本教官对你们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当傻蛋!听见没有!” “听见了!” “教官的要求是什么!” “不当傻蛋!不当傻蛋!不当傻蛋!” 第182章 收心 “嗯很好,士气可用。现在进行今天的最后一个科目,全装急行军。目標智武堂,要求以队为单位全队不得有一人掉队,有一人掉队者全队罚打扫智武堂七天。最后一队全队罚打扫智武堂半个月!全体都有,向右转!” 咵,很整齐没一个转错方向,为了教大家分清左右,蒙义把办法都想尽了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教官、教习全体就位!” 歷显立即加入到队列中,贏来也跳下马站在最前面。闻熙带著十几个学子也加入了队列中,不过他们单独成了一队。他们別看年纪小但却是智武堂的教习,主要教授將士们识字。这个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个年代大多数百姓都目不识丁,能把自己名字写对的屈指可数,军队中不识字的比例相对而言还高些,但也仅仅是高那么一点点而已。想改变这个现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只能从基础做起。 蒙义也来到贏来身边他大喊一声:“全军突击!” “大秦!” 將士们吶喊著狂奔起来,那些百姓早已见惯了一个个拍手跺脚吶喊助威。白泽激动地对曹山说:“老曹,我咋有种想哭的感觉。” “我也是,带劲啊。此生能进智武堂,就算累死也心甘!將军咱俩是不是找公子说个情,也去听听学学!不为別的就为了带劲啊!” “何止你我,白狼营的军官都应该进智武堂,要知道咱们可是公子来的嫡系呀,这个面子公子一定会给!全军听令,全体下马。目標智武堂,全军突击!” “大秦!” 白狼营的將士们是最有资格喊大秦这个战號的,因为这个战號就是从白狼营中那二十几个跟著蒙义突袭西戎王帐的將士口中喊出来的,所以白狼营的將士们一看到那五百將士喊著他们的战號心中早就不服了。白泽一声令下,將士们撒开腿向著五百將士追去,白狼城內上演了一幕智武堂学员和白狼营將士各自爭先的场景。秦人剽悍勇烈,即使是百姓见了这场面也顿时面红耳赤热血沸腾,街道两侧的百姓们齐刷刷的为將士们吶喊助威,而百姓们喊的全是两个字:“大秦!” 傍晚时分,火红的太阳掛在西边的城墙上。学员们刚刚整理好自己的铺盖就听到號角声,所有的人都迅速带上武器跑出屋子在校场上列队匯合。 这个时间应该是吃饭的时候,但是蒙义的规定是,不管干什么都必须是武器不离身,就算是如厕也必须如此。不为別的就位让將士们形成听见號声的同时就瞬间进入作战状態,不管在干什么只要听见號声第一个反应就是抓起武器准备战斗。 这种训练看似不通人情,但在战场上真的是可以救命的。可以说智武堂第一期学员不仅是来学习取胜之道的,同时也是为今后的学弟们趟路子当试验田的,所以这第一期学员的素质和技战水平也是非常出类拔萃的,別看五百学员中最低的是伍长最高的是屯长,但全是青壮军官,最大年龄不超过三十,高矮胖瘦大致一样,连蒙义都不知道是怎么挑来的。最主要的是这五百將士都是有军功在身的,换句话说这五百学院都是上过战场见过雪,杀过敌人割过人头的。 大秦军律有云:凡士卒阵斩敌人首级一颗者,可获得爵位一级及与之相应的田宅。即使该士卒是庶子,也可以做官。斩杀敌人首级越多,获得的爵位越高。如果能斩敌人首级五颗,可役使隶臣五家。 这样说来秦军士卒想获得爵位那再容易不过了,只要砍下敌人的脑袋就行了唄,但事实上没那么容易。冷兵器时代双方的装备水平虽说有差异,但也不会出现拿著大刀长矛对抗坦克装甲车那么大的差异。想砍掉敌人的脑袋那就只有近身肉搏,也只有在肉搏战中砍掉的人头才算军功,否则弓箭手一顿箭雨覆盖过后,小兵都成了將军了,那哪行啊。 尤其是在肉搏战中,双方士兵都是挥舞著兵刃对砍。大家都不是傻子都不会待在原地等著被人砍,生死关头不分敌我全是为了活命,全都是拼劲全力想弄死对方,所以说弄死个人真的很不容易。而且好不容易砍掉一颗人头也不应定算军功,对这一点大秦军律规定的很详细。 大秦军律规定:赏罚並行,立功有赏,无功者罚,赏罚分明。秦军以伍为基本战斗单位,一伍之中如有一人战死,其余四人即获罪;如有二、三人战死,其他人的罪名更重。將功折罪的唯一方法是杀敌,即一人战死,须杀敌一人。二人战死,须杀敌二人。所以秦军战士要想得到“斩一首爵一级“的奖赏,必须是在斩杀敌人的数量中扣除了己方死亡人数后才能获得。 这样一来,秦军士卒士兵要想获爵位並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因为在交战双方的武器装备相差无几又是近身肉搏战的情况下,想要在战斗中只斩杀敌人而自己不受损失,几乎是不可能的。 还有一点就是要看整个战役的胜负,比如攻城围邑时如能斩杀敌人八千以上,野战时如能斩杀敌人二千以上就是全功,凡立全功的部队才有资格获得赏赐,士卒也才有机会按照砍头多少获得军功授爵。若是全军战败,就算你砍了一百颗脑袋,同样不能受赏赐。 由此看来秦军普通士卒能够因军功而授爵者,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用现在的话说那就是兵王。所以现在站在蒙义面前的这五百將士绝对算是宝贝,也绝对算是最好的种子,蒙义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別看他骂的凶折腾的狠,其实那是发自內心的想把自己的所学倾囊传授给这五百將士的。 为了这五百將士蒙义也算是煞费苦心了,来的路上一路走一路买了不少的鸡鸭牛羊,为的就是让这些学员吃饱吃好。看看这些学员们个个挺立如松,但却悄悄咽著口水的样子,蒙义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自己刚当兵的那个年代,笑容不由自主的浮现在脸上。 饭前点评布置就寢前应该完成事情,隨后是唱军歌,当然这个时代的军歌只有岂曰无衣,別的还真没啥了。但这也足够了,习惯吗就是慢慢培养起来的,纪律也是在潜移默化中形成的。有了这五百颗种子,蒙义相信不久之后秦军的精神面貌和技战术水平会有质的飞跃。 正式的教学还没开始,所以在饭后安排了闻熙领著一帮小先生以队为单位教学员们识字。蒙义看著一堆堆的学员跟著小先生们认真的学认字的场景,原本担心將士们会牴触的蒙义顿时放心了。这个时代能读书识字是一件近乎神圣的事情,一般的百姓那是连想都不敢想的,所以將士们很珍惜这个机会,看著那些拿惯了刀枪的將士们,手里小心翼翼的攥著一根细细的碳条,在一块石板上一笔一划写的极其认真的样子,蒙义感动的双眼直泛红。 “蒙教官,蒙教官?” 蒙义回头一看竟是白泽,他连忙走过去握住白泽的手说:“老哥你行啊,这傢伙官越当越大呀。怎地,找我啥事?” 白泽搂住蒙义的肩膀泪眼叭嚓的说:“兄弟,就凭你这一句老哥,我就知道找对人了哇。兄弟,哥哥是粗人不会拐弯抹角,找你没別的意思,就是想。” “就是想让兄弟们也来学,对不?” “兄弟,哥哥就这一个要求,只求兄弟你看在咱们哥俩之间的情分上给咱白狼营的兄弟们开个方便之门。你是不知道哇,兄弟们知道你来了知道你当了教官,一个个美的呀觉都睡不著,都盼著你能照顾照顾咱白狼营。大家都说狼刺你好说也算是白狼营的人,绝对不会不管这些兄弟们的。兄弟,你要是真不管的话,哥哥这兵都没法带了呀!知道会说你执法无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哥哥我怎么得罪你了呢!你说老哥我找谁说理去呀!” 最⊥新⊥小⊥说⊥在⊥⊥⊥首⊥发! “你这还是粗人吗?这话说的连挤带堵我不答应的话还有脸在这待吗?收,不用你说都得收!自己兄弟都不照顾还叫兄弟吗!” 白泽都快给蒙义跪下了,他说的话有一句是真的,那就是白狼营的兄弟们都催他来找蒙义,目的是啥就不用说了,老白压力大呀,都是生死兄弟落下哪个也捨不得呀,他只好厚硬著头皮去找贏来,可是这会贏来和歷显正忙著安置那些牵来的百姓呢。用贏来的话讲那必须得看到每一户百姓住进房子里,每一家的锅里都有热腾腾的饭他才能放下心吃自己的饭。 白泽一见知道不好麻烦贏来,他就和曹山相跟著来找蒙义,没想到蒙义答应的如此痛快,躲在阴暗处的曹山带著哭音儿蹦出来拽著蒙义爹胳膊就说:“兄弟,你太讲义气了,没啥说的哥哥代兄弟们给你磕一个!” 蒙义连忙制止老曹,他拽著白泽和曹山的手对学员们说:“刚才的事你们也看见了,白將军已经是右庶长了,曹將军也是副將同时还是因攻受过君上当面嘉奖的人。可就是这两位將军巴巴的来找我,来找我这个啥也不是的人,为啥?就为了给兄弟们爭取一个上进的机会。为將者爱兵如子不是句空话,白將军和曹將军给你们做了一个很好的榜样。且不说两位將军是为了让白狼营成为大秦精锐,单说他们俩对兄弟们的这份情义,就足以令白狼营的兄弟们位两位將军效死!为將之道,当先治心!我希望大家能够好好领会这句话的意思,也珍惜这次机会!” 咵,全体学员站起身来抱拳在胸齐声回答:“谨遵教官教诲,我等定不辱命!” 蒙义转身对白泽和曹山说:“两位哥哥,我做主了给白狼营两百名额,不管你送来谁,我一概全收!” 哇的一声,白泽和曹山竟然当著这么多人的面哭了出来。整个犬丘驻军才挑了五百学员,而一个白狼营竟然给了两百名额,这就不光是情义了这是把一颗滚烫的心交给白泽和曹山,这老哥俩能不激动的哭嘛。所有的学员都在默默流泪,他们明白了自己是多么的幸运,学员们的眼神越来越坚定,胸脯挺得越来越高。站在门口的贏来和歷显看著这一幕不住的点头,他俩脸上笑的开心,眼中却有泪光闪动。 第183章 杀良冒功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七百学员的精神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七百学员充分发挥了流汗流血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的精神,不管蒙义怎么变著法的折腾他们,都没有一个人有一句怨言,科学的训练、充足而有营养的伙食、良好的个人习惯、严格的军纪、每天进行的读书交流让这七百学员向著成为一名合格的指挥员的目標快速靠近。 榜样的作用是无穷的,学员们不仅自身做的好也带动了整个白狼营发生了改变。蒙义崇尚的是知行合一学以致用,白狼营成了七百学员把理论转变为实际的试验田。由此带来的是整个白狼营的蜕变,这支军队从一支普通的军队向著有文化、有思想、有纪律、能打仗会打仗会打胜仗的目標转变著。 在这个过程中闻熙等小先生功不可没,他们总是及时地把蒙义的理念传递到每一学员的脑海中,再通过这些学员传递到每一个士卒的心里。 在白狼城,將士们和气待人公平买卖,爱护百姓已经蔚然成风。就连驻守在白狼城中主管军马饲养的司马大人,都对看到的一切讚不绝口。而那些迁到这里大周百姓了则有了很深的归属感,张口闭口都是咱们秦人,再不会像从前一样先说自己是天子脚下的百姓然后才说现在是秦人这句话了。 事实胜於雄辩,因为他们看到了大周甚至列国都没看到过的景象,士卒们在各级军官带领下帮助百姓耕田放牧却不受任何报酬,这在之前是绝对不可想像的。子弟兵,这个词已经成了白狼城的百姓们对秦军的称呼。 如果说蒙放是个军事天才的话,那么闻熙应该算是个奇才了,他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其技战术水平就追平了所有的学员,他已经把蒙义的本事学了个一大半,如今他甚至可以教授学员们兵棋推演、製图绘图等技能。唯一缺乏的就是有待实践检验,因此蒙义经常带著闻熙到周围的山中打猎,收穫猎物不是重点,重点是让闻熙见见血,熟悉怎么跟野兽们斗智斗勇。 而小胖子朱斐显然就不是將才,但是他绝对是一个所有將军和所有军队都离不开的大才。因为这小子可以很快地把蒙义画出来的图变成现实。比如依靠河水带动的巨大的石锤,这玩意开始是用来捣米磨麵的水利捣米锤和水利磨盘,但后来在闻熙把一个简易熔炉从图变成实物之后,捣米锤就变成了那个有巨大水车带动的石锤,这个事锤石干啥用的呢?朱斐用它来锻打烧红的青铜,做第一把长剑的时候由於没掌握好力度愣是让石锤给锤成了薄薄的一张青铜片儿,这可让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惊得说不出话来。 於是乎朱斐一发不可收拾,经过多次试验后终於打出了一把长~~,长刀。由於缺乏经验,朱斐只注意力度没注意形状,结果把长剑打弯了,虽说弯度並不大,但是怎看怎么不像是一把剑,而且还是单锋的,因为朱斐忘了应该双面锻打出锋刃了。但是蒙毅在看到这把刀之后,狠狠地把朱斐夸奖了一通,隨后调来几位打造兵刃的能工巧匠协助朱斐。几天时候十把这样的厚背长刀交给了白狼营的斥候使用,反馈回来的结果是:“还有没有了,这刀比剑好用,多来几把!” 秦军骑兵作战,除了远距离杀伤武器弓箭,中距离杀伤武器长矛马枪之外,近身搏斗的武器只有长剑。这时候没有马鐙、马鞍也不太好用,限制了骑兵近身搏斗的能力,但是再换上长刀之后就不一样。骑兵追求的是速度,在急速奔跑的战马上与敌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劈和削这两个动作的威力最大,而长剑威力最大的动作是刺和砍,在徒步作战时一点问题都没有,但用於骑兵作战就不太灵活了。因此长刀一经问世很快就获得了骑兵的认可,因此蒙义命令朱斐简化工艺並细分流程,务必做到尺寸標准化,製作流水化。这个理念朱斐还需要理解揣摩一段时间,好在蒙义给了他画了图並配上了说明,可以让朱斐少走不少弯路。 为了儘快解放骑兵的双手增强骑兵的等战斗力,蒙义暗中给朱斐画了图,要求他製作出马鞍和马蹬,但必须是保密的。说实话这两样东西没啥技术含量,但效果確实很惊人的,带来的是战法和战术的革新,与此同时马蹄铜也被蒙义交给朱斐进行试製。 蒙义不是学冶金的,他也不知道平现在的工艺能不能把铁矿石熔炼之后制出钢,他看到朱斐熔炼青铜时用的木炭时就打消了让他炼铁的想法。要知道一项新技术的发明在前期的投入是极为巨大的,蒙义自觉还没阔气到那个份上,还是著眼於眼前比较踏实。 总而言之一起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而白狼城的情况也通过贏来的奏疏源源不断的传到贏开那里,贏开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他不仅为儿子的成长感到高兴,更因为发现了歷显这个大才而高兴。在贏开的印象中,歷显是偏重於律法的制定和贯彻执行。但是让贏开没想到的是,歷显对民政也有独到的见解,而且事实证明很有效果,贏开心中对如何任用歷显已经有了新的想法。至於对蒙义,贏开已经被蒙义的惊人之举刺激得麻木了,他已经高兴的不会高兴了。 不对比就看不到差距,当贏开看到贏鈹送来的有百里询亲笔书写的奏疏时,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汧塬城头,百里询看著一队队满身硝烟的秦军迈著疲惫的步伐走进城內,队伍的后面装载秦军战死將士的车一辆接一辆,总有十七八两那么多,但是装载敌军首级的车却只有一辆,车上的首级最多也就五六十颗,基本上和秦军战死数量相当。 百里询摇摇头说:“这就相当於没取胜一样,这样子还打个什么劲儿。练兵,不是这么个练法吧!” 百里询转身看著城內,眼前的一幕更让他心烦。那些迁来的百姓本来给他们盖了村落分了土地,虽说发给他们的牲畜、粮食打了折扣,但省著吃也是可以支持到粮食成熟的。 可是因为贏鈹说什么以战代练,频繁出兵攻打周围一些戎狄小部落,开始的时候收穫颇丰,但是隨著那些弱小的部落被消灭之后,一些较有实力的部落纠集在一起,共同对抗贏鈹,这样一来仗就不好打了。而这些小部落为了弥补自己的损失,频繁的偷袭大秦村庄,那些新迁来的百姓遭了殃,不仅没等到新粮食收穫反而被弄得家破人亡,很多百姓不得不携家带口躲进城里,如此一来小小的汧塬城人满为患。最主要的是这些百姓的每天的吃喝拉撒都得由百里询操持,本来百里询安排的好好的,可手下那帮贵族子弟讲道理头头是道,干实事眼高手低,还一个个自命不凡高高在上的架势,气得百里询恨不得用马鞭子狠狠抽他们。 百里询现在明白为何他们一来的时候,王猛就命贏鈹守汧塬而不是留在秦邑,原来人家早就看出贏鈹是个不安分的主儿,人家早就放著这一手呢。不过王猛还算厚道,他把大部分百姓留在秦邑附近安置,只给了贏鈹三百户左右的百姓。贏鈹开始还挺不高兴,如今这三百户只剩下两百二三十户,想必那七八十户百姓不是被戎狄灭了门就是被抓去当了奴隶。现在看来让贏鈹养活著二百多户百姓都费劲,这还是每天只给这些百姓两顿粥,要是给乾饭吃的话,不出三天汧塬城內的军粮就得见底儿。 愁哇,百里询愁的双眉紧锁,他早就想向王猛求援了,但是好面子的贏鈹就是不准,百里询扶著垛口看著沿街躺的到处都是的百姓,禁不住愤恨的说:“你难道看不见这些百姓的悽惨吗?你的面子难道比百姓生死都重要吗?” 刚刚进城的贏鈹自然听不见百里询的话,他现在正处在极端的怨愤之中。这一仗虽然撵走了戎狄,但损失可谓惨重。收穫的人头根本抵不了战死者的数量,將士们又白死了。这些將士是跟隨贏鈹的一千犬丘精锐,那是贏开亲自为贏鈹挑选的,平均年龄二十以上三十以下正是敢打仗能打仗等时候,如今白白消耗在这地方。秦军將士不怕死怕的是死了白死,所以將士们私下里做已经有了怨气,收兵回营事副將向贏鈹拱拱手说:“將军,战死的兄弟如何抚恤?” “照定例便可。 “请问將军何谓定例?” “难道这也要问我,你是怎么当的副將!” “將军,末將无能当不了这个副將,请將军另选干將代替末將,告辞!” 副將转身催马而去,贏鈹气得怒吼一声將长矛投掷在地上,隨即弯弓搭箭对准了那位副將的后背。 “鈹兄,你要干什么!” 百里询及时赶到他死死攥住贏鈹的手厉声质问,贏鈹楞了一下收起弓箭,转身默默地向城守府走去。 百里询跳上马背对贏鈹喊道:“鈹兄,不能再等了,城中粮草以快耗尽,我这就去秦邑找少上造借粮!” 说完之后,百里询不等贏鈹答覆就领著侍卫催马出城。贏鈹看著远去的百里询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悽苦。 “阿询,你也要离我而去吗?是啊,我输了,我又输了。我怎么比得上他呢,他是君上的亲儿子,我算什么,我算什么!我是大秦之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是一桿枪,谁都可以用,需要了用用,不需要了就扔在一边。大秦之枪,大秦之枪。哈哈哈哈哈,狗屁的大秦之枪,哈哈哈哈哈!姬伯服,你是不是更加瞧不起我,你瞧不起我还算有些资格,可他呢,他有什么资格!他凭什么比我强,凭什么!凭什么!父亲,您难道就看著您的儿子受人欺侮,您就那么忍心吗!我是不是你的儿子!” 周围的百姓纷纷躲开,他们不知道这位少年將军为啥跟发了疯似的又笑又喊,根据以前他们在镐京城的经验,遇见这样的人还是躲远点好。 几个贵族子弟围了过来,他们连劝带拉的把贏鈹拽回城守府。这帮贵族子弟正经本事稀鬆平常,哄人的本事却无人能及。一帮人连吃带喝笑闹成一团。酒酣耳热之际一个贵族子弟破口大骂。 “哼!这帮刁民放著有屋有田的好日子不过,非得跑到城里混吃等死,赶都赶不走,他们就是懒。鈹公子,你就是心太仁慈,要换做是我,早就一刀一个砍了他们的脑袋!” 另一个贵公子嘻嘻哈哈的说:“砍他们的脑袋有何用?又不能算军功换爵位。” “就是,你也就说说气话,你来杀只鸡都哆嗦还敢杀人,哈哈哈哈,別吹了喝酒吧!” 然而,他们的话却让贏鈹心头一亮。 傍晚贏鈹领著的侍卫赶著马车来到街上,他下令让这些百姓上车。百姓们不知所措,有的人仗著胆子问这是要去哪里,贏鈹的侍卫首领说:“鈹將军已经报请少上造大人,这就送你们去秦邑重新安置。” 有百姓问为何快天黑了才把他们送走,侍卫首领回答:“少上造回信就晚了,而且汧塬城內快没粮食了,明天怕是连粥都喝不上了,所以连夜送你们走。別囉嗦赶紧上车!” 百姓们纷纷上车,但也有些聪明的悄悄躲进街巷深处。二百来户人要一下子全装走那是不可能的,车上装满了就把青壮捆上一条胳膊连成一串说是怕天黑走丟了,於是將近近二百户百姓就这样扶老携幼被赶鸭子一样赶出了汧塬城。 最⊥新⊥小⊥说⊥在⊥⊥⊥首⊥发! 夜幕很快降临,贏鈹的侍卫点亮了火把,当他们走到一处深沟附近时,贏鈹一挥手大队人马停了下来。贏鈹冲侍卫首领努努嘴,侍卫首领冲百姓们喊到:“歇歇脚吧,歇一会再赶路!” 一路快走百姓们也確实累了,百姓们隨便找了个地方就坐在草地上。贏鈹站在阴暗角落里等了片刻,直到所有侍卫暗中將百姓们包围之后,贏鈹举起右手猛地向下一挥。 嘣嘣嘣嘣,嗤嗤嗤嗤,噗噗噗噗,鵰翎箭纵横交错每一支落下都带起一股鲜血和一声惨叫。一支接一支的鵰翎箭接连不断的射出,似乎没有穷尽的样子。百姓们四散躲避但却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普通百姓面对武装到牙齿的並且要杀人的军队时,那反抗是徒劳的。百姓们一个接一个栽倒在地,射空了箭矢的侍卫们拔出长剑操起戈矛冲向残存的百姓。 长剑劈下,戈矛刺出,人头滚滚鲜血飞溅!当时为头领一剑砍飞一个老人的头颅之后,包围圈內再也没有一个站著的人。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侍卫们在检查还有没有活著的人,他们每走一步都会溅起一蓬血。 忽然,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姑娘从死人堆里钻了出来,原来她是被她的父母压在身下,希望她能逃过一劫。然而小姑娘太小了,恐惧让她忘记了父母临死前的叮嘱,她从父母身下爬了出来。 “爹呀~~~~,娘~~~~~” 侍卫们手举兵刃对准小姑娘,却没有一个能下得去手。 咚,咚,咚。贏鈹一步步走到小姑娘身边,他蹲了下来看著小姑娘,小姑娘被嚇得不敢大声哭,只能坐在地上抽噎著。 贏鈹问:“你饿吗?” 小姑娘点点头继续抽噎,贏鈹说:“我送你去个地方,到那里你就不害怕,也不会饿了。好不好?” “好~~~~” 贏鈹站起身来缓缓转过身去,他看著侍卫们说:“既然到这一步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们本就不是秦人,更不是我们的亲人,杀就杀了吧。此时心软倒霉的就是我们,所以,该心狠的时候决不能有一丝犹豫!” 唰,贏鈹手中长剑划出一道寒光,小姑娘的抽噎声戛然而止,那小小的上半身竟被劈的飞出老远。贏鈹拎著还在滴血的长剑冷冷的看著眾侍卫。眾侍卫被他看得胆战心惊,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 “全体听令,砍下这些人头,尸体扔进深沟。记住,这些人头的髮髻全部打散,装扮成戎狄的样子,快!” 侍卫们迅速分开,贏鈹站在黑暗中,他的双眼中没有任何感情色彩,那冰冷的眼神简直就不像是个活人。贏鈹的眼神是冰冷的,他的心也同样是冰冷的。因为从这一刻开始,有一种叫做人性的东西永远离他而去。 “是你们逼我的,都是你们逼的。” 贏鈹说了这么一句,语气极其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和他不相关的事情。 第184章 要挟 汧塬城晨雾瀰漫连早上的阳光都显得有气无力,照在人身上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丝温暖。 副將走上城墙查看防务,当迷雾渐渐消退的时候,副將发现昨天还是满是百姓的街道今天居然空荡荡的,副將问城上的守军:“那些百姓呢?” 守军答到:“昨晚贏鈹將军把百姓们都送走了,说是送到秦邑重新安置。” 副將点点头说:“他总算明白了,看来今天不用练兵了。” 守军说:“將军,百姓好像没全走,大概有一百来人还在城里,都躲到巷子深处了,你看。” 副將顺著守军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看见街巷深处有百十人聚在一起。副將说到:“大概是车辆不够,今天再把他们送走。来人,赶紧点火煮粥,这一晚上的大雾別把百姓冻坏了。” 汧塬城內的粮食的確不多了,但省省的话给这百十个百姓做顿粥还是没问题的。伙夫搭起了锅灶开始煮粥,不一会的功夫米粥的香气瀰漫开来,那百十个百姓纷纷从地上爬起来,哆哆嗦嗦的围拢到锅灶边伸出颤巍巍的手烤著火。副將一见这种场景不由得心中一颤,连忙命人点起火堆让百姓们烤火驱寒。 副將扶住一个颤微微地老头问到:“老人家,昨晚你们为何不走呢?是因为车辆不够吗?” 那老头摇了摇头推开副將的手默默走向一堆火,副將不知所措的看著老头,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得不对,为何这老头的態度带著些仇视。 嘟,城墙上响起一声號角,副將赶忙跑上城头。 “將军,是少上造和百里公子回来了,带著很多大车想是给咱们送粮来了。” “应该是,我去城门迎接。” 百里询昨天赶赴秦邑见到少上造王猛之后把情况一说,王猛气得直拍桌案,隨后赶紧命人准备粮草物资。汧塬城位置重要不容有失,且先不说那些百姓,城中驻军若是断了粮草后果非常严重,为保险起见王猛亲率卫队和百里询一起来到汧塬。 在城门口见到副將之后王猛问:“贏鈹呢?” “回稟少上造,公子鈹昨晚护送百姓到秦邑去了,难道少上造不知道此事?” 王猛回头问百里询:“怎么回事?” 百里询回答:“我离开汧塬的时候,贏鈹没说要把百姓送到秦邑呀。可是在秦邑也没见到他们,那么多人进城不可能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哇!” 王猛问副將:“贏鈹何时走的,城里还有多少百姓?” 副將回答:“公子鈹是昨天傍晚走的,只带了卫队护送百姓,城里还剩下百十人,末將已经命人埋锅造饭让百姓吃饱。” 王猛对百里询说:“那么多百姓却只带了卫队护送,碰上戎狄可就糟了。小询你留在城里安抚百姓,本將带人去找。” 副將喊到:“少上造稍等,末將点齐兵马隨你一起去找。” “不必,你守好城池,以防戎狄声东击西。” 说完之后王猛率领卫队离开汧塬,百里询大喊一声:“关闭城门,全军戒备!” 嘟嘟嘟嘟,號角声响彻全城。 王猛率领卫队顺著车辙印一路急奔,跑出三十余里之后远远的看见一小队人马迎面走来。 “全军戒备!” 王猛一声令下,三百卫队瞬间三开队形控制马速两翼张开形成一个半圆形包围圈贏了上去。隨著距离的拉近,王猛认出了对面为首一將正是贏鈹,见到贏鈹之后王猛悬著的心这才放进肚子里。他催马上前问到:“对面可是公子鈹?” 贏鈹一抬右手他身后的队伍停在原地,贏鈹催马来到王猛面前拱手说道:“末將贏鈹拜见少上造。” “百姓呢?” “已经送到秦邑。” “何时到的?” “今早。” “为何昨晚没到?” “迷路了。” “车上装的什么?” “戎狄的人头!” 王猛草草一看心里暗自一惊,那一字排开的大车上装满了血淋淋的人头错略一看不下一千余颗。再看满身鲜血的贏鈹和他的侍卫,似乎没有战死的。一百多人阵斩敌军首级一千,这战绩应该算是全胜之功,这是要报请君上重重赏赐的,但是王猛总觉得哪里不对。 “贏鈹,你这是灭了一个部落?” “正是。” “为何只有人头不见牛羊和战利品?” “回少上造,昨夜迷路不想遇到了一个戎狄部族的营地。贏鈹只得將百姓隱藏起来隨后率兵突袭戎狄,本想將这个部落屠尽,不料还是逃了几个,贏鈹担心戎狄援兵到来,不得已放弃牛羊和战利品带著百姓绕道赶往秦邑所以迟了。” 这个解释也还说得过去,但王猛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大。 “既然担心被戎狄所围,为何有时间收取首级。” “是將士们不愿放弃这些军功。” 王猛挥了挥手,卫队长带著十几个骑士挨个检查车上的人头。贏鈹催马靠近王猛小声说到:“请少上造借一步说话。” 王猛心中一突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剑柄。 “少上造何故如此,贏鈹是不会伤害你的。贏鈹只想告诉你,那些人头不是什么戎狄,而是那些百姓的!” “什么,你!” 唰的一声,王猛抽出长剑架在贏鈹的脖子上。 “你好大胆子,杀良冒功是死罪!你,你如何对得起君上的信任,如何配得上你父亲的威名!” 贏鈹抬起左手很隨意的把脖子上长剑推开隨后冷冷的看著王蒙说:“犬丘城南三家巷內有处大宅,主人是位信少妇经营一家粮店、一家银楼、一家绸缎庄还有一家食肆。全球城外蒲柳庄园也是这位少妇的產业。此妇人貌美如体態婀娜,为人精明,善於经商。可是让人奇怪的是,这家只见少妇一人操持却不见男主人,但这少妇有个儿子今年才八岁,生的是虎头虎脑十分可爱,奇怪的是母子二人都姓沙。此等有才有貌精明能干的女子不知让那个多少人倾慕有加,贏鈹得知此事后特意去拜访,不想却发现那孩子的面相和少上造有七分相似。贏鈹也是多事,便命人暗中保护那对母子,为的就是想问问少上造和这对母子到底有何关係!” 最⊥新⊥小⊥说⊥在⊥⊥⊥首⊥发! 王猛圆睁二目浑身发颤,已经气愤到了极点,但他手中长剑却慢慢收回。 “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不重要,重要的是少上造想要怎样!少上造年轻时只不过是一位小小百將,若不是因娶了尊夫人得了帮衬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当然,少上造的能力贏鈹是钦佩不已的,要不然也生不出王捷那样的少年英杰。可惜,尊夫人个性刚强又自持与你有恩,每每不给少上造做脸,少上造另寻新欢也是情有可原的。只是可怜那对母子不知何时才能有个名分,也不知那孩子何时能认祖归宗。其实贏鈹也是瞎操心,那对母子能不能活到那天还说不准呢!” 王猛浑身打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看著贏鈹感觉眼前的就不是个人而是个魔鬼。 “贏鈹,你若敢为难他们母子,王猛定和你拼个鱼死网破!” “贏鈹不敢,但是贏鈹现在的日子不好过,还请少上造多多帮衬才是。若有那天,少上造可为大上造,王捷可为大將军。到那时我会亲自册封那对母子,让你们一家团聚。” “你少要危言耸听,我夫人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尊夫人有位亲姐姐,姐妹俩感情深厚,奈何那姐姐去世得早留下一个儿子,尊夫人视如己出。如今这位没落贵族的子弟就在我身边,我是好吃好喝的待他,什么都不让那个他做,他在我这很开心。但那时能不能继续开心下去就看少上造和尊夫人的意思了。这里是边城战事频繁,死几个人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儿。少上造已为如何?” 王猛死死盯著贏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这件事我可以替你隱瞒,但以后的事还得靠你自己,你若自己不行,我是不会为你陪葬的!” “呵呵,少上造爽快,汧塬城內还有些百姓就交给少上造了。贏鈹不想出现任何紕漏,少上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你这是逼著我上你的贼船!” “错,是请少上造和贏鈹共享富贵。还有一件事,听闻少上造嫡女王媛快要及笄了。贏鈹对令嬡仰慕已久,我与告知我父亲不久之后我父亲就会登门求亲,少上造以为如何?” “不,不可能!莫说是我,就是我夫人也不会同意。” “同样的话我不想再重复,你认为你还有別的选择吗?” 就在这时王猛的卫队长来到王猛身边,他看了一眼贏鈹之后面向王猛欲言又止,隨后附在王猛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贏鈹没有阻拦就这么冷冷的看著他俩。 王猛抬起左手,卫队长退到一旁长剑唰的一声拔出鞘外指向贏鈹,贏鈹面色不变好像没看进一样。 “公子鈹率队护送百姓,途中剿灭戎狄部落斩首千级此为全胜。著以全胜之功奏请君上!” 卫队长:“少上造!” “住嘴!你耳朵聋了吗!” “末將遵命!” 嘟嘟嘟嘟,一骑快马奔至汧塬城前,马上骑士对著城头大喊:“公子鈹护送百姓安全抵达秦邑,归途中剿灭戎狄部落斩首千级,此为全胜之功。少上造传令,犒赏汧塬將士,並为公子鈹请功!” “风!大风!” 汧塬城上下一片欢呼雀跃,城门哐当一声打开,百里询兴奋地迎出城外,他一把抱住贏鈹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贏鈹拍拍百里询的肩膀隨后对城头上的將士们大声喊到:“此次全功不仅是贏鈹的,也是所有袍泽的,更是那些战死的兄弟的。贏鈹不敢居功愿与眾位袍泽共享荣耀!” “大风!公子鈹!大风!公子鈹!” 百里询高兴地看著贏鈹,他觉得此时的贏鈹才真的像一位上位者。贏鈹拍拍百里询说:“把那些百姓交给少上造吧,少上造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好。” 百里询把那百十个百姓交给王猛之后正要大礼拜谢,但王猛却一言不发转身就走。百里询愣在远处,他在想:“有这全胜之功少上造为何不高兴?难道他不想留在这里和將士们一起庆功吗?” 就在这时,一辆辆装著人头的打车从百里询身边走过,百里询跳下马来拦住最后一辆掀开盖著人头的草蓆。血腥之气冲天而起,百里询忍住噁心仔细一看,他的双眼瞪得溜圆接连后退几步,扑通一声坐在地上。 第185章 不归路 汧塬城內守將府正堂,一帮少年贵族围著贏鈹一边饮酒作乐一边极尽阿諛奉承之能事,把贏鈹夸得犹如战神在世一般。对於这些奉承话贏鈹显然是心不在焉的,他只是小口小口的喝著酒眼睛不时地瞟向门口。他在等,等著百里询的到来。 没过多久百里询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只见百里询一身华服冠带灿然但却表情凝重。他在门口停了一下,隨后迈步走了进来。 “百里兄来了,快请入席!” “百里兄为何姍姍来迟?” “这还用说,百里兄是在统计战功,分配赏赐呢。百里兄是鈹公子的左膀右臂,將来肯定能子承父业成为大秦的大上造的!” “对对对,我们敬百里兄一杯。” “百里兄辛苦,我等敬你一杯!” 一帮少年贵族呼啦一声围住百里询纷纷举杯敬酒,百里询看著眼前这帮人心中的怒火逐渐升腾起来。 “出去。” “啊?百里兄你说啥?” “滚出去!” 百里询一声暴喝,嚇得这帮少年贵族浑身一哆嗦,有几个手中的酒杯噹啷一声 掉在地上。少年贵族们看著百里询铁青的脸,再回头看看面无表情小口喝著酒的贏鈹,这帮少年贵族一个两个愣在原地。 仓啷一声,百里询抽出长剑举过头顶怒吼一声:“滚出去!” 贏鈹停止喝酒抬起头来挥了挥手,这帮少年贵族如蒙大赦,一个接一个跑了出去。 百里询拎著长剑来到贏鈹面前,他站在那里定定的看著贏鈹。贏鈹慢慢將酒杯放在桌案上隨后看著百里询,他的嘴角逐渐浮现一丝笑意。 “啊!” 百里询大叫一声双手握住剑柄,长剑高高扬起,此时的百里询哪里还有半点翩翩公子的样子,只见他面目狰狞、目眥欲裂,胸口急剧起伏,攥著剑柄的双手指节都已经发白了。 贏鈹站起来面对百里询说到:“阿询,你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你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你干了些什么!” “阿询,你到底想说什么?” 百里询腾出一只手从腰间锦囊里掏出一样东西扔在贏鈹脚边,那是一只耳环,一只镶嵌著绿色宝石的耳环。做工精湛造型精巧,虽不是很奢华但也是独具匠心,一看便知是女子经常佩戴的心爱之物。 贏鈹低头看看那耳环说:“一只耳环,样式还不错,你若喜欢我可以给你给你更好的更多的。” “你不要避重就轻,我来问你,你傻的到底是谁!” “戎狄!” “你胡说,你说的是那些百姓,你是个刽子手,我杀了你!” 百里询二目血红用尽全身力气將长剑劈下,砰地一声,他的手却被贏鈹攥住。百里询奋力挣脱,怎奈贏鈹的左手如同铁钳一样死死攥住百里询的手腕。百里询是个文人,虽说也能上马抡刀开弓放箭,但是和贏鈹相比就差的太远了。 贏鈹的右手从百里询的手中夺过长剑隨手一样,嗖,哚~~~~~ 长剑钉在了木柱上颤抖不止嗡嗡作响。啪,贏鈹一巴掌抽在百里询的脸上,这一巴掌打得百里询眼冒金星愣在原地。 贏鈹晃著百里询的双肩喝道:“阿询!你冷静一些。你这个样子有什么用,你就是杀了我那些百姓能活过来吗?没错,是我杀了他们,但他们的死可以让我们摆脱被动局面,他们的死不是毫无意义的。阿询你相信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这都是被逼的,都是他们逼我的!” “为何如此,为何如此!我本想帮你堂堂正正的走上那个位置的,可是你都干了些什么!为何是你,为何是你!” 百里询疯狂的挥舞著双拳一拳拳的锤在贏鈹的胸膛上,贏鈹一把把百里询抱住任凭他的双拳雨点般落在自己身上。 “堂堂正正?放眼列国君王交替哪一个不是血雨腥风,又有哪一个是堂堂正正的坐上那个位置的。通往那个位置的路是用尸体铺成的,走这条路的人每前进一步都会留下一个血的足跡。他们的手上不断的往下淌著献血,有敌人的、有对手的、有仇家的、也有亲人的,还有自己的。撑不住的倒在这条路上变成別人的垫脚石,撑到最后的也是遍体鳞伤,但一颗心却比任何金属都坚硬,就算用九幽地狱的烈焰都不能將其融化。那个位置好吗?不好,可是天下谁不希望自己坐上那个位置。他们傻吗?不傻,能走这条路的人有哪个不是人中之杰。之所以义无反顾只因为他们的心与眾不同,只因为他们的欲与眾不同,我就是这样的个人。儘管我知道,走这条路註定会成为孤家寡人,但我还是希望有你相伴,我更希望当我站在那个位置上俯视眾生的时候,我身边站著的是你!阿询,不管你后不后悔追隨於我,不管你心里怎么看我,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除非我死了,或者你死了!我们已经走上了这条路,这条路是条不归路,要么一直走下去走到最后,要么成为別人脚下的一具尸体。但我不想成为尸体,我想一步步登上那个位置!不管是谁,只要他敢阻挡我,那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阿询,帮我!” 百里询瘫倒在地,他双拳捶著地面痛哭失声:“为何是我,为何是你!为何,为何啊!” 最⊥新⊥小⊥说⊥在⊥⊥⊥首⊥发! 贏鈹看著哭倒在地百里询,他並没有扶起他。贏鈹慢慢抬起双手举到眼前,明灭的灯光中,贏鈹的手一会变黑一会变白一会又变得血红。 “你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阿询,我这双手上已经沾上了鲜血,这次是百姓的下一次还不知道是谁的。我知道在这条路上有很多人挡在我面前,其中甚至有我的父亲。呵呵,我不知道这双手上会不会沾上他的血,但我知道当我的手上满是鲜血的时候,我离那个位置就不远了。杀吧,流血吧,我心中已经没有半点怜悯。我的长剑已经准备好了就等著下一个被我杀的人出现!” 百里询抬起头来喊到:“你可以杀你的敌人、你的对手、杀多少都没关係。但是百姓何辜,百姓何辜哇!” “百姓的错就在於他们生来是百姓,而我是要成为主宰的人。我需百姓活,他们就能活。我需要百姓死,他们,必须死!” 百里询惨叫一声爬到桌案边端起一坛酒灌进自己嘴里,酒浆顺著嘴角流出,流进了百里询的脖颈,也洒在他华丽的袍服上。哐,百里询把空酒罈狠狠砸在地上。 “酒呢,我要喝酒,我要喝酒!“ 贏鈹:“喝吧,喝醉了就不难受了。” 贏鈹端起一坛酒,他一手搂住百里询,一手举起酒罈把酒灌进百里询嘴里。 “哈哈哈哈,喝呀!哈哈哈哈,杀呀!哈哈哈哈。玉姬,快来给本公子跳个舞,把你身上的衣衫都给本公子脱了!哈哈哈哈哈哈。” 贏鈹紧紧搂著状似疯癲的百里询,他把空酒罈狠狠摔在墙上,隨后又抄起一个酒罈自己喝一口再给百里询灌一口,直到百里询瘫倒在地人事不省之后,贏鈹这才放下酒罈。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举到眼前看了看,然后把香囊贴在自己的鼻下。 “陶姬,普天之下只有你对我最好,只有你最真!” 第186章 大有蹊蹺 西垂宫內,贏开正和眾臣议事,忽听殿外传来喊声。 “秦邑军报!” 內侍连忙跑到殿外接过信使手中牛皮信筒回到殿內城给贏开,贏开眼看印鑑確认是没打开过的之后,这才打开信筒。这是两份军报,一份是贏鈹的战报和有功將士名册,一份是秦邑守將王猛的请功奏疏,两封奏报说的其实是同一件事。 贏开先看了王猛的奏疏,看完之后贏开笑了,他把王蒙的奏疏递给百里棲,隨后仔细看起贏鈹的战报。但是看著看著贏开的眉头皱了起来。而此时百里棲已经把王猛的奏疏大声念了出来。 “臣王猛稟告君上,连日来戎狄骚扰我汧塬周边百姓,致使百姓流离失所不得安居。汧塬守將贏鈹虽经数战但仍未阻止戎狄骚扰,为使百姓免遭涂炭,贏鈹连夜將百姓迁移至秦邑安置。归途之中因迷失方向误入戎狄营地。当是时,贏鈹置生死与度外,亲率百余將士突袭戎狄营地並全歼此股戎狄。此战阵斩戎狄首级千余,我军无一伤亡。战后戎狄各部后撤三十余里再不敢进入我大秦疆界,汧塬周边再不见戎狄踪跡。由於当时身处戎狄腹地,激战中有百余戎狄遁逃,为避免被戎狄合围之危险,贏鈹部只將戎狄军民首级带回,却无牛羊和战利品。虽略有遗憾,但臣以为此战堪称大捷,实为我大秦百年少有之战绩,不愧为全胜之功。臣请君上重赏有功將士,以振我大秦军威!” 百里棲念到这里时,大殿內响起一片喝彩声。世父满面红光开怀大笑,群臣纷纷向世父祝贺都说是虎父无犬子,夸讚他们父子二人都是大秦支柱。应看看这兴高采烈的眾臣,隨手把贏鈹的军报塞进袖中。但这一幕却被厉阳看见,厉阳正要询问却被贏开用眼神制止。 世父高兴地走到贏开面前说:“君上,贏鈹总算不负你的期望,也不负你给他起的这个名字!” “大兄莫要激动,寡人一直对鈹儿极为讚赏,没想到屁儿竟有如此胆气,此战堪称经典战绩也强於贏来突袭西戎王帐。好哇,实在是好。大兄,你和百里棲商议一下如何重赏有功將士,寡人和厉阳还有要事商议。” “君上且慢,昨天鈹儿的侍卫赶回犬丘送来鈹儿的家书。这件事臣原本不想在朝上说,谁知道这孩子打了胜仗却还瞒著臣,哈哈哈哈。这臭小子看来是有些得意忘形了,臣回头要好好教训他一番才是。不过这件事还真得君上做主才行。” “大兄,到底是何时?” “嗨,鈹儿说他喜欢王猛家的小闺女了,想让臣亲自登门向王猛求亲。臣这笨嘴拙舌的哪里干得了这事,臣觉得还是请君上指定一位大人跟臣一起去的好!臣觉得百里大人就不错。” “大庶长,百里棲自討没这个本事。你也不是不知道,因为繆嬴君主的事情王夫人早就跟我翻脸了,本来王夫人和拙荆是闺中密友,可就因为这事都断了联繫,我去不合適吧?” 百里棲不愿意去还有一个原因,他实在发憷见到那个牙尖嘴利的王夫人。虽说大丈夫不跟小女子一般见识,可是那位王夫人太过自以为是,只要她在场王猛基本上就成了摆设,这在大秦各大世家贵族中都成了笑柄了。百里棲实在是不愿意再干这种事了,有一回还不够瞧得还要来个二回,那不是犯贱嘛! 百里棲说的是实话,可这实话著实让世父很尷尬,他回头期待的看著贏开。此贏开脸上也觉得掛不住,但一想到自己的妹妹,不由得心中又升起一股怨气。可是他看到世父那期待的眼神之后,心中怨气又多了一层。贏开不是怨世父,而是在怨王猛。堂堂大秦少上造,疆场之上如狼似虎,一声怒吼几可喝退敌兵的一员猛將,居然让自己的夫人管的像只小兔子,这实在是给老爷们儿们丟脸。 贏开更怨王夫人,当年王犀意外身亡跟繆嬴有什么关係,可是王夫人那一张利嘴一条毒舌愣是把一个无辜的女孩弄得人人畏之如虎,那老娘们儿眼里还有没有尊卑之分,繆嬴好歹也是大秦君主,当代君上的嫡亲妹妹。这老娘们儿口无遮拦当著百里棲的面就敢詆毁繆嬴,难怪那天王猛会气的动家法呢。 贏开努力平復心中的怨气,他暗自安慰自己,贏家和王家一个是君一个是臣,君臣不和乃国之不幸,再说两家之间的恩怨也没到势同水火的地步。王猛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戍边守土、战功卓著这是不可抹杀的事实,他老婆是他老婆,他是他二者不可一概而论。更主要的是,贏开心里最理想的妹婿还真就是王捷,若不是当初那老娘们儿跟吃错了药似的闹腾,王捷和繆嬴该是多好的一对儿啊。唉,贏开暗自嘆息,为什么人世间的不如意会那么多,为什么人世间会有那么多討厌的人。这些人不是敌人,但有时候他们比敌人更可恶,更该杀! 贏开不愿再多想,但愿这次能成,若是成了也算化解了两家之间的恩怨,只是可惜了繆嬴和王捷。 “厉阳,就劳烦你和大庶长一起去吧,顺便到汧塬犒赏有功將士。” “喏!” 世父大喜连连向厉阳拱手道谢,要知道歷家的势力不必百里家差,最关键的是厉家在各大世家当中跟谁关係都不错,关键时刻说一句话还就真好使。就算是王夫人那样的泼辣货色见了厉阳都得恭恭敬敬的尊一声兄长,厉阳出马这事准能成。 散朝之后,厉阳紧隨贏开来到进贤宫。自从贏来走后,进贤宫成了贏开在后宫处理朝政的地方。君臣对坐,贏开从袖內取出贏鈹的战报递给厉阳。 “好好看看,看看是不是有些蹊蹺。” 厉阳打开战报仔细观看,其实不用贏开提醒,厉阳早就起了疑心。之前汧塬送来的军报都是小打小闹,说是练兵可这兵练的实在是得不偿失。百姓受连累的事情也报到了朝中,那是王猛奏报的,王猛做为一方主將汧塬也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內,汧塬发生战事,王猛奏报贏开是责无旁贷的。两边的奏报一对比就知道,贏鈹在汧邑捅了个不大不小的马蜂窝,疲於应付、顾此失彼在所难免。 那些迁到汧塬的百姓只有三百户,如今是有家不能回,有地不能种全躲进汧塬城內。可这转眼之间贏鈹就来了个大逆转,百姓送走了没了累赘,迷个路还能走进敌军营地,百十人居然阵斩千人自己无一伤亡。难道他之前是诱敌之计?可这么诱敌这代价太高了吧,堪称劳民伤財呀。 关键是有时间砍脑袋,就没时间顺手弄回些牛羊?怕被围就应该迅速脱离才对,可那些装著人头的大车不碍事吗?不影响速度吗?能把大车赶回来,就不能把牛羊带回来吗?要知道只要驱赶得法,带著牛羊可比赶著大车方便多了。厉阳越看疑问就越多,他放下战报说:“君上,不是有些蹊蹺,是非常的蹊蹺。臣请君上准许臣借这次机会查清此事。” “查是一定要查的,若真有隱情你该如何?” “这,臣请君上赐教。” “不管有没有隱情,此去该赏的要赏,该查的要查,但万万不可走漏消息。查清之后不要轻举妄动,速速回来报与寡人知晓。” “喏。” “为確保稳妥,寡人把铁血和无情给你。你在明他们在暗,你只需拖住贏鈹、王猛就好,其他的事就让铁血和无情去做。” 数天之后,汧塬城外旗幡招展,战鼓隆隆,一队队秦军將士列队整齐等待世父和厉阳的到来。將士们都很是兴奋,不仅是因为少上造带来了君上的赏赐,更重要的是大庶长世父也来到汧塬。世父在秦军中威名赫赫,秦军中不少中高级將领都曾在世父麾下听令,也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世父的提拔和举荐,秦军將士对世父是从心里往外的敬仰。不少將士都以自己能在世父麾下听令而感到自豪,更有很多士卒希望能见到这位闻名已久的,只喜欢驰骋疆场而不贪恋君位的大將军。 当秦字大纛出现在眾將士眼前的时候,当將士们看到贏字战旗的时候,不用军官下令,將士们齐声高喊:“风,大风!大风!大风!” “哈哈哈哈。” 世父看著眼前的將士们发出爽朗的笑声,他喜爱军队更喜爱这些將士们,这样的军阵他怎么也看不够,这样的喊声他怎么也听不够。世父夺过身边侍卫手中的长柄鉞高高举起大吼一声:“大秦!” 最⊥新⊥小⊥说⊥在⊥⊥⊥首⊥发! 將士们齐声吶喊:“大秦!大秦!大秦!” 王猛率领眾將上前迎接,眾人一一见礼之后,世父一拳捶在贏鈹的胸前,贏鈹昂首挺胸岿然不动。 “臭小子,没给你爹丟脸,哈哈哈哈。” 厉阳看著贏鈹,他发现贏鈹跟以前不一样了,比以前更沉稳更冷静,冷静的异乎寻常。歷显在临时搭起来的木台上向將士们宣布了君上的赏赐,將士们欢声雷动,喜气洋洋。接下来杀牛宰羊犒赏三军將士,守將府內也是大摆宴席以示庆贺。席间世父端著酒碗矮桌敬酒,那些跟世父相熟的老部下们哪里敢等著他来敬酒,不等用人叫就呼啦一声围了上来,一个个举著酒碗向世父敬酒。歷显笑著对贏鈹说:“你父亲对你满意极了,也高兴极了,你是他的荣耀。不要拦他,今天就让他尽兴吧。” “少上造所言极是,末將多谢少上造教诲。” 歷显点点头,心说这贏鈹变化阵势够大,以前的傲气现在一点都没有,看来君上让他来汧塬是对的。人不吃点亏永远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现在的贏鈹可比以前看著顺眼多了。 歷显回过头对王蒙说:“我来这还有一件事,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这个荣幸。” “歷大人何出此言,虽说你我都是少上造,但王猛一直把你视为师长,歷大人有话儘管请讲。” “呵呵,不是公事是私事,大庶长求了君上,君上命我为媒妁和你商议贏鈹和你家王媛的亲事。当然,这件事不能在这里说,太不庄重,我只是告诉你一声,明天我和大庶长一起登门求亲,到时候你可不要赶我出门呦,哈哈哈哈。” 歷显大笑,可王猛却是一脸的不自在脸上的笑容也很勉强,而贏鈹则是一脸淡定似乎歷显说的是別人家的事情。 “此事怕是大有蹊蹺!” 歷显在心中暗暗说道。 第187章 你想好了吗? 这一场酒宴世父是第一个醉倒的,他被老部下们抬进客房。百里询是第二个醉倒的,他和厉阳拼酒厉阳喝一杯百里询就喝三杯喝著喝著就栽倒在地。第三个醉倒的是王猛,他不说话也不敬別人酒,就那样一杯接一杯直到连酒杯也端不动为止。厉阳站起身说:“大家都尽兴了,散了吧,好好睡一宿明天又是一条好汉!” 说完之后厉阳走出守將府径直回了自己的大帐,厉阳进了大帐立即下令全营戒备,人不卸甲马不离鞍,时刻做好应付意外的准备。厉阳自己在帐中换上了一身鎧甲,他又叫来两个侍卫,三人背靠背盘膝坐在踏上,手中都攥著出鞘的长剑。厉阳就这样闭目养神,这场庆功宴让他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大,也让他越发感到心神不寧,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就连睡觉都不敢躺下都得穿著鎧甲。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厉阳猛的睁开双眼手中长剑刚一抬起又隨即放回原处,因为他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 “可有发现?” “稟报少上造,有重大发现。” “讲。” “那些人头卑职一一查过,虽然经过硝制但还是可以发现很多可疑之处。卑职一共查看了九百八十颗人头,卑职可以確定没有一个是戎狄的!” “你如何確定!” “通过这些人头的面貌特徵,头髮皮肤的顏色、牙齿的形状等等判断的。” “那么这些人头都是谁的?” “应该是那些从大周迁来的百姓的。” “大胆无情,你可知你若不据实以报就是死罪!” 无情没有辩解,他从腰间接下一个包袱双手递到厉阳面前。厉阳打开包袱接著灯火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包袱里放的都是各式各样的金银首饰,大部分都带著血跡。这些首饰的样式一看就知道绝不是戎狄常用的样式,而且戎狄也没有这么精湛的工艺。还有就是这些首饰黄金居多白银较少,而戎狄各部则恰好相反,他们喜好佩戴白银首饰而且会在首饰上镶嵌大颗的珠宝。厉阳面前的这些首饰无论是样式、用料、工艺完全和戎狄的大相逕庭,一看就是中原富裕地区的妇人们常戴的。仅凭这一点厉阳已经知道这军功是怎么来的,那些到底百姓去了哪里。 “还有何证据?” “卑职一一查看人头,刚开始那些人头的髮式还挺像戎狄的,可越到后来就越不像,最后乾脆就是中原髮式,所以卑职料定这些人就是跟隨贏鈹迁往汧塬的那三百户百姓。” 厉阳闭上双眼努力平復心中的怒气之后继续问:“还有何发现?” “离城东北方向五十里,在一处人跡罕至的地方有一道深沟,铁血在那里发现了一百一十余具百姓尸体,通过仔细勘验,这些人死去的时间不超过十天。少上造,我偷偷查看过那三百户百姓的底册,一千余颗人头再加上一百一十余全尸正好是三百户百姓的人数之和。” 当,厉阳將手中长剑砍在桌案上。 “大胆,简直是胆大包天!这是贏鈹乾的,一定是。那么,王蒙呢!” “大人,王將军怎么样目前卑职不敢断定,卑职回来的时候路过王將军寢室,偶然听到门口的卫兵说什么以后要多砍几个戎狄百姓的头领军功。卑职正想抓一个问个仔细,不料卫队首领来了,他把那些卫兵骂了一顿。说什么不准把荒沟的事情说出去,否则全都得死。大人,铁血发现的那个深沟当地百姓就称其为荒沟。据此推断,那一百多百姓应该是死於王將军之手,而在此之前贏鈹应该跟他达成了某种默契。” “这是你的推测?呵呵,虽说是推测但在我看来和实情也差不了多少。你盯著贏鈹,铁血盯著王猛,若有异动就地斩杀!” “喏!” 无情走后,厉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此时此刻他心中的怒火直衝头顶,他恨不得立刻带人把贏鈹抓住一剑把他劈成两半。 “畜生,豪无人性的畜生!大庶长,我的老大哥呀,有情有义的你,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儿子呀!唉!” 就在厉阳恨贏鈹恨得咬牙切齿,心疼世父而心酸落泪的时候。守將府內的一间寢室內,贏鈹正守在世父身边,他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盯著世父。世父在睡梦中不停地说著:“好儿子,好儿子,我的好儿子。鈹儿,我的好儿子,你是爹的荣耀,你是爹的荣耀啊!好儿子,好儿子” 贏鈹看著自己的父亲,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是他的眼角却有一滴晶莹的泪珠。贏鈹亲手解开世父身上的鎧甲和外袍,又帮他脱下靴子,盖好被子,隨后坐在床前。 “父亲,我不是你的好儿子,但我会成为大秦的君。大秦也会因我而强大,大秦会位列诸侯,甚至会成为,王!父亲,您的心太宽了,您的目光太短了。您,太傻了。鈹儿不想学你您,我要走我自己的路。父亲,这是鈹儿最后一次跟你说心里话,请父亲原谅孩儿不孝。” 说完之后,贏鈹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他漫无目的的走著,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城墙上,当他拐过城楼一角的时候,却看见百里询坐在月亮底下独自饮酒。在百里询的面前摆著一张桌案,一张地毯铺的平平展展,桌案周围还摆著几个坐垫,就好像是百里询在等什么人一起宴饮一样。 贏鈹正要走过去却听见百里询在说话。 “哈哈,捷兄,你又来晚了罚酒三杯。显兄你不能替罚,公子来你不喝酒为何把酒倒在地上,不行得罚酒三杯。蒙狼刺你管管你的白狼,它们总是吃我盘子里的肉。好吧,看在你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了,喝酒!哈哈哈哈。哦,你叫灵儿吗?真是个秀外慧中的好姑娘,以后你可以管我叫询哥哥,就像玥贏那么叫我就好,来,给哥哥满酒。多谢贤妹,吶这块玉佩就送给贤妹当嫁妆。哈哈哈哈,你们看,灵儿脸红了,哈哈哈哈。” 贏鈹看著自言自语沉浸在想像当中的百里询,儘管百里询喊的都是对手和潜在对手的名字,但是贏鈹一点都不恨百里询,因为当初去镐京路过汧塬的时候,蒙义他们的月下会不仅百里询看见了,贏鈹其实也看见了,他当时的心情和百里询的一模一样。贏鈹转过身来抱著双肩靠在城楼上,他仰望著夜空中那弯月牙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这一夜有个人睡得香甜做的是美梦,有的人却彻夜难眠噩梦不断,而有的人什么梦也没做。第二天上午厉阳陪同一身锦袍的世父、贏鈹和王猛领著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走进秦邑。在王猛府中本已做好了应对王夫人准备的厉阳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一提那王夫人就答应了。隨后这位御夫有术,泼辣不让鬚眉的巾幗英雄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王猛说什么王夫人都点头称是。弄得厉阳好生奇怪,他好奇地问王夫人:“贤妹这是怎么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王夫人抬起头来泪眼迷离的看著厉阳。 最⊥新⊥小⊥说⊥在⊥⊥⊥首⊥发! “兄长~~~~~~~” 厉阳正要深问,王猛却说:“歷兄休怪,拙荆是不舍,不舍~~~” 世父哈哈大笑说:“贤弟弟妹请放心,媛儿一旦嫁入我家,这和家上下就都归她管了,鈹儿若是敢欺负媛儿,我就打断他的双腿!哈哈哈哈。” 贏鈹恭敬的向王猛和王夫人深施一礼之后说:“贏鈹定会让媛儿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贏鈹说到做到!” 王夫人低声啜泣,王猛摆著手脸上的表情既不是哭也不是笑让人看了感觉说不出的彆扭。厉阳咳嗽一声问王猛:“虽说儿女婚事父母做主,但事关儿女终身大事不可不慎重。王猛我且问你这桩亲事你们夫妻可愿意?” 王夫人点点头,王猛只说了两个字:“愿意!” 厉阳笑著问:“呵呵,有时候这人生啊就好像一个女子该嫁人了却不知道嫁给谁好,自己挑来挑去拿不准主意,听別人的吧又不知道听谁的好。但我却以为听別人的不如听自己的,自己的命自己管,別人管不了,若是把命交到別人手上那香肠是极其可悲的。” 世父皱著眉头说:“厉阳贤弟,你说这话不太合適吧,大喜的日子说啥可悲不可悲的,不吉利!” “哦哦,口误口误,一高兴说跑题了。王猛,我来问你,你可想好了吗?” 王猛抬起头看来看著厉阳,那眼神很是复杂,但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哈,亲家,你这一点头就算齐了。厉阳贤弟快快交换婚书。哈哈哈哈哈,亲家今天我不走了,一定要跟亲家你喝个一醉方休!厉阳贤弟你也不准走,哈哈哈哈。” 世父一手拉著王猛,一手拉著厉阳开怀大笑,而此时厉阳却把所有人的表情全部看在眼中。 第188章 大换防 犬丘城进贤宫书房,刚刚赶回犬丘的厉阳连家都没回就直入进贤宫拜见贏开,当厉阳把在秦邑和汧塬的所见所闻原原本本告诉贏开之后,但他把那些带血的首饰呈现在贏开面前之后,贏开慢慢站起身来正要说话却猛的身体一晃噗地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君上!来人,快传医官!” 厉阳上前一步扶住贏开焦急地大喊,贏开扶著厉阳的手臂闭上双眼喘息了半晌之后面色才恢復如常。此时,医官急匆匆跑进来,身后还跟著君夫人申怡。 “君上!你怎么了?” 厉阳和申怡扶著贏开坐下,申怡为贏开擦著嘴角的血跡,医官为贏开诊脉。 厉阳问医官:“怎么样?” “急火攻心,需静养,不可动怒。臣这就给君上开方子。” 贏开缓缓说道:“你们先出去,厉阳留下。” 等到书房里只剩下贏开、厉阳两人之后,贏开问厉阳:“王猛夫妻答应这桩婚事了?” “答应了,但臣可以看出那夫妻俩是逼不得已有苦难言。” “也就是说贏鈹抓住了王猛的要害,也抓住了王夫人的要害,无奈之下才和贏鈹狼狈为奸,也才答应了这桩婚事。对吗?” “对。” “传铁血、无情。” 铁血、无情走进书房肃立在贏开面前,贏开说:“命你二人暗中彻查王猛和贏鈹之间的关係,务必弄清贏鈹究竟是以何要挟王猛的。另外,命冷锋布置人手暗中保护王蒙一家、同时暗中保护厉阳一家、百里棲、还有进学馆所有人等。” “喏!” “调派精干监视贏鈹、百里询!若有异象隨时报予寡人知晓!” “喏!” “去吧!” “喏!” 101看书 追书神器 101 看书网,??????????????????.??????超流畅 全手打无错站 厉阳叩拜於地说到:“臣谢君上!” “家贼难防啊,寡人怎么也没想到贏鈹会如此大胆,可嘆我的兄长一片赤诚之心,却养出了这么一个儿子,真叫寡人心痛!” “君上,臣可以確定大庶长不知此事。” “不管知不知道,寡人不得不防。传命,全军换防!” 三天后的大朝会上,贏开当场宣布升王猛为大上造调防犬丘,白泽调防秦邑为守將,曹山调防汧塬为守將,王捷调白狼城为守將,贏鈹、百里询督建汧邑。这几道命令一经下达並未一起多大的轰动,眾臣都认为王猛升迁是因为守土有功战功卓著也应该回到犬丘享享福了,再说王猛和大庶长世父结为姻亲,君上如此安排也是照顾两家,这没什么不妥。 白泽、曹山也算是能征善战之將,又比王猛年轻也该独挡一面了。至於王捷调防白狼城更是被看成是贏开在著力培养青年將领,大秦智武堂不就在白狼城吗?那可是君上亲手建立的为秦军培养將帅的地方,听说那些进了智武堂的军官们一个个学了一身的本事,更重要的是智武堂的长师就是君上本人,次长是公子贏来,將来从智武堂出来的將领都算是君上的弟子,是个人都知道那肯定是前途无量啊,王捷调任白狼城主將实际就是去镀金的。 至於贏鈹和百里询,眾臣就说法不一了,有的说君上是在给贏鈹压担子,那是准备让他挑大樑的意思。汧邑是啥,那是未来的大秦都城,督造都城是简单的事情吗?不受信任的人绝对担任不了这个职务,但也有些人说这还不好说,君上的心思不好揣摩这得看看再说。 唯有百里棲和厉阳心里清楚,王猛是明升暗降,他已经从独立领军的將军变成了主管士伍训练的官员,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管预备役训练的官。而调防王捷则是为了把他和王猛、贏鈹撇开关係。白狼城是什么地方百里棲和厉阳心里最清楚,那是大秦监视西戎的前哨也是征伐西戎的前进基地,更是公子贏来的根基所在。 再看看调防秦邑和汧塬的白泽和曹山,那都算是公子贏来的嫡系,而贏鈹则远离了犬丘这个大秦的政治中心,如此布置目的何在也就一目了然了。 蒙义和贏来送走了白泽和曹山,这哥俩临走的时候把那二百白狼营学员全都带走,看那意思是准备把秦邑和汧塬的中下级军官来个大换血。这件事是经过贏开批准的,调走二百学员就会补充二百,新来的二百人都是来自秦邑和汧塬的军官,这是再换血的同时进行改造,由此也形成了一个定製。至於那五百学员则是要分配到犬丘驻军的,这样一批接一批的轮换,相信用不了多久秦军的中下级军官就会被智武堂的学员全部替换。 在王捷到来之前白狼城的守將有贏来兼任,这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的职务的確让贏来忙的脚不沾地,但也成熟了不少,但是儘管很累,贏来的精神却越来越好。这主要是因为贏来身边有蒙义替他管军,有厉显替他管民,除此之外还有一帮学子帮衬,一帮小年轻把白狼城打理的是井井有条。 这一天,蒙义正领著学员和一千白狼营精锐在山间进行山地作战的演练。蒙放和闻熙领著一帮小先生作为裁判,此次演练的目的是考验五百学员的独立最战能力,因为战役设置的背景是五百学员被重兵围困在山里,学员们不仅要把所学做运用到走、打、吃、住、藏中,还要在中兵围困当中突出重围以弱胜强。学员们面对的是身经百战的白狼营精锐,其战法和指挥方式与学员们如出一辙,因为白狼营平时就是学员们的实验田,白狼营的將士们对智武堂学员那一套清楚得很,这就逼著这些学员开动脑筋各展所能,蒙义也是借著这近乎实战的演练来考验学员们。 当演练展开之后,蒙义作为首席教官居中调度,他亲自指挥白狼营精锐狠狠地把自己的弟子们虐了一遍又一遍。师傅打徒弟对於蒙义而言还是很轻鬆的,所以蒙义有时间领著四只白狼和火烧在山林间悠哉悠哉的打猎。 狼九它们长大了不少,那身躯就跟小牛犊子似的,再披上兽甲一个个好似怪兽一般。白狼城的军民都知道,在这里狩猎打什么都可以,但是打狼的时候就要小心了,白狼不能打,苍狼也不能打,至於其他的狼就看它是不是害人害牲畜,若是有这样的祸害不用犹豫直接下手就行。但是遇到白狼、苍狼之后,一般不主动招惹它们就没事儿。所以白狼城的军民都不怕狼,更喜欢白狼,因为白狼聪明懂事,尤其是蒙义的四只白狼。 每次蒙义领著它们逛街的时候,狼九哥四个都会被一帮孩子追著一起玩耍嬉戏,白狼城的百姓已经把这四只白狼当成了人看待。因为这四只白狼太有灵性了,只要它们出现在谁家的店铺门口不用多久就会招来一帮人围观,顺带著把这家店铺的生意也带的红火起来。这四只白狼从不吃別人送到嘴边的吃的,就算是活食也是自己去抓野物而从不打家畜的主意。就是吃了商铺东西也会有人照价付钱,就和白狼营的將士们一样从不白吃白喝,因为它们也是有官职有军餉的。一来二去,白狼城的商家都在自己商铺前的幌子上画上一只白狼,表示自己做买卖童叟无欺,讲究诚信。 蒙义坐在一棵树下嫻熟的拔掉一只松鸡的毛隨后抹上调料裹上荷叶糊上泥巴埋到火堆下面。做完这些时候,蒙义隨手把另外几只活松鸡扔给狼九它们,四只白狼一口叼住狼吞虎咽眨眼之间就吃的连毛都不剩。可是狼九它们並不离开而是盯著火堆不住的咽口水,看来它们是想尝尝七哥的手艺,蒙义一见不得不多弄了几只埋进火堆。 蒙义抱著狼九看著群山,回到白狼城这么久了,他还没见到狼大还有狼爸狼妈它们。白狼城的规模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多。狼性警觉,人多的地方它们会远远避开。蒙义嘆了口气对狼九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咱爹咱妈咱大哥,也不知道咱侄子长大了没,有没有侄女。” 呜呜呜~~~~ 狼九嘴里呜呜著跟蒙义摇头晃脑,一条蓬鬆的大尾巴摇来摇去的像是在跟蒙义说:“放心吧,肯定好著呢。大哥大嫂肯定生了一堆娃,侄儿侄女肯定是一大群啦。” 蒙义扒拉著狼九脖子下面的铜牌笑著说:“就你聪明。” 狼九晃著脑袋一副很得意地样子,但同时狼九不停地扬起下巴用嘴指著蒙义身后的大树。 蒙义笑了笑说:“下来吧,我算是白教你们了。战场上见到对手要是都像你们这么优柔寡断焉有命在。” 三十步开外的草地掀起了一个小洞,一个身披茅草脸上画的里胡哨的学员端著弓弩从洞里钻了出来。而蒙义身后的大树上一个浑身插满树枝脸上同样里胡哨的学员蹦了下来,隨著他俩的出现,同样装束的七八个学员从藏身之处围拢过来。一个个嘻嘻哈哈的坐在蒙义面前,蒙义看看自己的弟子们,心里说不出的喜欢,他指指火堆说:“吃吧,犒劳你们的。” 眾学员也不客气从火堆里扒拉出一个个焦黑的泥蛋蛋再开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香气这才打开荷叶包。无一例外先把肥硕的鸡腿递给蒙义,隨后把翅膀塞到白狼嘴里,然后才是和战友们分吃。 “说说吧,你们是怎么想的。” 一个学员说“教官一再强调擒贼先擒王,我们兵力不占优势,又分散在各处,不出奇制胜怎么行。所以我们几个接连几天埋伏在这里专等教官出现。” “我来这不是一次两次了,为何选在今天动手?” “前几次您身边都带著护卫,而且您很警觉就围著我们的伏击圈兜圈子,我们没敢轻举妄动。这一次您是自己来的,没带护卫所以嘿嘿嘿。” “那你们打算怎么对付我,生擒还是斩杀?” “生擒当然最好啦,可是我们没把握,所以打算先把您的腿射伤,然后从树上撒下大网罩住您。实在不行就痛下杀手,取您性命。” 最⊥新⊥小⊥说⊥在⊥⊥⊥首⊥发! “嗯,当弟子的能把师傅算计到如此地步也算狠毒,蒙狼刺,你的这些弟子著实不错!” 说话的当然不是蒙义而是王捷,蒙义站了起来把一只烤熟的松鸡扔给王捷,眾学员也起身拱手施礼:“拜见將军!” 王捷摆摆手撕下一只鸡腿隨后把松鸡递给一个学员,他来到蒙义满前坐下之后说:“这些学员快结业了吧?我带来了新一批,八百人。狼刺,这批学员能给我留几个?” “除去留下任教的,你想要几个?” “照单全收。” “拉倒吧,君上可还盼著这批学员呢,最多给你十个。” “十个就十个,总比没有好。我问过了,有的將军只分到两三个,现在进贤宫的门槛都快被大庶长和將军们踩平了,全是要人的,全都是宝贝呀!这么一比就知道,你对哥哥我还是很够意思的。” 蒙义摆摆手,那些学员退入密林当中。蒙义用肩膀碰了碰王捷的肩膀问道:“你妹妹许给贏鈹了?” “嗯,我怎么也想不通,我父母为何会答应这桩亲事。” “你爹是个聪明人,別看他被你娘管得死死的,实际上他们老两口子最贴心。你娘不容易,把自己名声搞臭就是为了让你爹能躲开那些是是非非。不过你和繆贏的事情的確是你母亲从中作梗,毕竟你哥哥死的很蹊蹺你也得理解你母亲的心情。” “不说这个,咱们回城吧,让我看看白狼营到底有多么精锐。” “王兄,君上调你来白狼城的用意你明白吗?” 王捷看著蒙义点点头,蒙义隨后说到:“王兄是个聪明人,我也知道你內心深处的那道坎儿,我可以负责的对你说,你还是有机会的!” 王捷的双眼瞬间就亮了,他一把攥住蒙义的手说:“我信你,我也跟你说句实话。我王家一向忠心耿耿,不管我父母如何,王捷就是王捷!” 啪,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嘟嘟嘟,演练结束的號角声吹响,一千白狼营精锐迅速集结,但其中与不少將士胸前掛著红布条,那代表著已经阵亡。 五百学员纷纷匯集在一起,其中也有胸前掛著红布条的,甚至还有掛著白布条的,红布条代表阵亡,白布条代表被俘。被俘的学员耷拉著脑袋不敢看人。 蒙义站在队前招手把蒙放和闻熙叫到跟前问:“战况如何?” 闻熙:“学员阵亡二百一十三人,被俘十五人。” 蒙放:“白狼营阵亡七百八十一人,被俘的没有!” 蒙义当著眾人的面把一根红布条掛在自己胸前,所有学员们都抬起头眼神中满是兴奋。 “学员们,你们以弱势兵力对抗一倍之敌。阵斩敌军八百,自己伤亡近半,按此战绩应为平局。但是,你们出奇制胜伏击敌酋一战建功,因此判为全胜,你们结业了!” “大秦!大秦!大秦!” 学员们欢呼雀跃互相拥抱在一起,很多人留下了眼泪。这一幕看得白狼营的將士们群情激动拍手喝彩。王捷在一旁赞道:“好样的,各个都是好样的!此等战绩就算没有杀掉敌酋也应算是全胜,狼刺你为何判为平手?” “那是你的標准,不是智武堂的,我们的標准是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胜利。” “好,今后本將治军皆以此为標准!” 全军回到白狼城,王捷和贏来进行了交接之后,王捷这位白狼城守將正式走马上任。就在蒙义张罗著为学员们举行结业典礼,接收新学员的时候。张固来了,他直接把白狼城各位主官叫到守將府內当场宣布一件事情。 “君上命,公子来即刻返回犬丘!” 第189章 君命有所不受,滚! 听了这消息眾人都是一愣,贏来忙问:“先生,父君急著找我回去有何要事?” 张固说到:“出事了,出大事了。申国大夫费仲来到犬丘了。” 贏来脸上一喜连忙问张固:“是我表兄来了吗?” 张固很严肃的说“宜臼殿下没来,但是一个对公子很重要的人来了,所以公子必须回去。” “对我很重要的人,是谁?” 张固故弄玄虚的咳嗽一声说:“此人对公子对大秦都很重要,公子,在我说出那人是谁之前,臣请问公子你的身体还行吧?” “本公子身体行不行先生难道看不出来吗?行,绝对行。” “那臣就放心了,公子那个人就是犬戎大狼主翟桓的长女,犬戎公主翟虹殿下。嘿嘿嘿,公子別跑,抓住他!” 蒙义一把拽住贏来的腰带脚下顺势一勾,贏来噗通一声趴在地上,都这样了贏来还手脚並用拼命地往外面爬。王捷、厉显上去就按住贏来的双腿,蒙义骑在贏来被上锁住他的双臂。张固笑嘻嘻的坐在贏来面前说:“恭喜公子,看来公子再娶夫人之前先要娶一位侧夫人了,臣恭喜公子贺喜公子。公子別费劲了,不如冷静一下咱们做起来好好说话如何?” “先生救命,狼刺救命,我不想娶那个犬戎女子,她肯定是罗圈腿、大长脸、腰比水缸粗拳头比斗大,说话赛洪钟,一嘴大黄牙,我不要我不要!” 张固一脸惊讶的问:“公子怎么知道犬戎公主长成这样呢?” 贏来挣扎著抽出一只手指著蒙义说:“是狼刺告诉我的,他见过翟桓,他说翟桓就长这德性,所有的闺女都跟爹长得像,翟桓那样他闺女能好看的了吗?我不要,我就要姬姜,除了姬姜我谁也不娶!” 张固瞪著眼睛问:“狼刺,你又没见过犬戎公主为何骗公子?” “我没骗啊,我就是告诉公子说翟桓长啥样,好让公子有个准备。” 贏来挣扎著说:“你不是这样说的,你说闺女长得都像爹,看见她爹就差不多知道那姑娘长啥样了,就是你说的,你休想狡辩!” 张固呲著牙问蒙义:“闺女长得都像爹?请问玥贏君主长得像不像君上?闻君长得可像闻夫子?” 这句话可把蒙义问住了,他在脑海里把玥贏和贏来的脸往一块合,把闻君和闻夫子的脸往一块合,他惊奇地发现,玥贏和闻君居然都和他们的爹长得特別的不像,都比他们的爹好看了许多。 “咦?老张你这样一说我才发现,玥贏和闻君长得都不像她们的爹,难道她俩是捡来的?” 贏来气得直拍地面,他大声喊道:“你才是捡来的呢,我妹妹绝对是我亲生的。呃,绝对是我爹娘亲生的,我妹妹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她呢。闻君姐姐我没抱过但绝对也是闻夫子亲生的。原来你在骗我,你这个骗子!” “既然知道我在骗你,你还跑个什么劲,赶紧起来换身衣服看你的小老婆去吧。” 蒙义说完之后把贏来从地上扶起来,喊出灵儿给贏来换衣服。贏来抱著柱子不撒手嘴里嚷著:“我不去,我心里只有姬姜姐姐,我不想要別人,我不去,我不去!” 张固以手夹额一脸为难的说:“这是君上所命,就算你不愿意也得回去见个面吧。大秦刚和犬戎和谐共处了几天呀,难不成就因为公子你不愿意就再起兵戈吗?公子啊,你身为君上的继承人,大秦未来的君上,你不能总想著自己,你应该更多的想想大秦百姓和大秦的江山社稷。有些时候当君上的是要牺牲自己的个人幸福的,但是公子你也不算特別不幸,公子你的正室那是才貌双全名满天下的姬姜君主,这侧室嘛稍微难看一些也不算什么吧?公子试想,就算你每日面对姬姜君主,时间一长也会厌倦,此时你便可以看看翟虹公主,臣敢保证经过这一比较公子和姬姜君主的感情定会与日俱增你俩定会白头偕老恩爱一生的。嗯嗯,公子若是不信,不妨试上一试。” 听了这话贏来慢慢鬆开抱著柱子的手问蒙义:“狼刺,你觉得张阴人的话有几分可信?” “你都说他是张阴人了,他的话能信吗?” 贏来一把搂住柱子打上喊道:“先生骗我,我不回去!” 张固气得从地上蹦起来指著蒙义喝道:“蒙狼刺你到底是哪头儿的,君上之命谁敢违背。来人,把公子捆了扔到车上去!” 哈哈哈哈,满屋子人除了王捷和贏来之外全都是哈哈大笑,被自己的老婆嚇得不敢回家的人在这个时代还真不多见呢。 蒙义拦住嘻嘻哈哈准备上前抬贏来的侍卫,他摸著贏来的脑袋说:“逗你的,翟虹虽说是犬戎女子,但人家毕竟是公主,就算长得不如姬姜相信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哪有怕老婆的道理,快鬆手,赶紧跟张先生回去看你老婆。你小子还没成年就有俩老婆,身份地位还都不低,你都不知道你让那个多少人羡慕呢,你喊什么屈抱什么怨。再说君命难为,君上叫你回去你敢抗命?” “你说过的,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智武堂草创正是用人之际,本公子身为次长岂能不顾大局,哼!” “那你要怎样才肯回去?” “除非,你跟我一起回去。” “你是不是看我閒,是不是,是不是!” 蒙义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戳著贏来的脑门儿,这动作满大秦恐怕也只有蒙义敢这样干。 张固喝道:“君上命,若公子来执意不回,著蒙狼刺代为受罚。来人,先打蒙狼刺十板子!” 蒙义喊到:“张阴人,你说话能不能別大喘气呀。你这是携私报復,公报私仇,这肯定不是君上说的!” 唰,张固把一卷竹简扔给蒙义隨后仰著头说:“自己看。” 蒙义打开竹简一看瞬间没脾气了,竹简上的字是贏开亲笔所写,內容和张固说的一样。蒙义把竹简递给贏来说:“咱哥俩同病相怜,你不回去我屁股遭殃,我屁股不遭殃你的心就要受伤,咱哥俩咋就那么命苦哇~~~~” 张固哈哈大笑命人赶紧给哥俩换衣服,一番交待之后哥俩被张固押上马车。就在车子就要开动的时候,蒙义嗖的从车上蹦了下来,他笑嘻嘻的衝著车上苦苦挣扎的贏来拱手一礼说到:“公子擅自珍重,狼刺就不陪著你了。公子说的对,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狼刺还应该以大局为重,好好教导新一期学员,公子一路走好。” 被蒙义绑住手脚的贏来奋力挣扎不停地喊著:“蒙狼刺你这个卑鄙小人,说好的不离不弃生死相隨的,你却临阵脱逃,你不讲义气!你是个小人!” 蒙义的手在耳边挥了挥,似乎是赶走了一堆苍蝇,然后他转过身来双手一背迈开四方步就走。张固骑在马上扬了扬手,王捷和厉显跟两尊门神似的挡在蒙义面前。 “二位哥哥想要干啥?公子去见老婆与我何干,二位哥哥快快让开。” 厉显:“君上之命不得违抗!” 王捷:“若是抗命定斩不饶!” 蒙义:“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哎哎,你来干啥,要造反不成,快放开我!” 王捷和厉显哥俩把蒙义捆了个结结实实,他俩一个抬著脑袋一个抬著腿给扔到马车上,恰好就在贏来身边。贏来笑得说不出话来,厉显趴在车变笑嘻嘻的看著蒙义说:“贤弟,一路走好啊。” “显兄,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哇!” “哈哈哈,滚!” 最⊥新⊥小⊥说⊥在⊥⊥⊥首⊥发! 啪啪啪,张固用手拍著厉显的脑袋问:“你叫谁滚呢?” “哦哦,厉显失言,上卿一路保重。” “嗯,这还差不多。滚呃,本官走了。” 一队人马在笑声中离开了白狼城。 进贤宫內百祥馆外大秦侍卫组成了一个严密的保护圈,而百祥馆內十几个体態健美的犬戎侍女进进出出正在忙碌。本来呢他国来使都住在玉香馆內,但是翟虹嫌那里脂粉气太重执意要搬进西垂宫。君夫人申怡本来是安排翟虹住进月华阁和玥贏作伴,没想到这位犬戎公主转了一圈之后一眼相中了白祥馆。像这样不懂礼数的丫头换做別人申怡早就当面呵斥了,但不知怎地申怡就是看著翟虹顺眼,大概是因为这娘俩的脾气秉性有相似之处,申怡不仅没生气还满心欢喜的亲自布置白祥馆。 此时在白祥馆內,申怡拉著翟虹的手越看越喜欢,都捨不得放手了。 “母亲,您让嫂子休息一下吧,走了那么远的路多累呀,想说话以后有的是功夫。哼!” 玥贏的话里带著酸溜溜的味道,她觉得申怡是有了儿媳妇忘了亲闺女,所以玥贏心里很不爽。 啪,一个纹精美镶满绿绿宝石的银匣子拍在玥贏手中。 “妹妹这是给你的,里面有宝石有珍珠,妹妹若是喜欢拿去打几件首饰。” 玥贏打开盒盖一看口水差点儿流出来,这匣子里面可不光是宝石珍珠还有很多玥贏叫不上名字的闪闪发光的东西。这下子玥贏不再犯酸了,她甜甜的说了句:“多谢嫂子。” 隨后抱著匣子一溜烟的跑了,干啥去了呢?自然是找人鑑定一下这一匣子值多少钱嘍。 申怡笑嘻嘻的对翟虹说:“你不要惯著她,让她尝到甜头她会每天都来缠著你的。” “夫人,女孩家也就这么几年自在日子,妹妹那么可人惯不坏的,再说也不值什么,这样东西犬戎有的是。哦,这是给您的。” 哐,一个比玥贏那个大了一倍的金匣子放在申怡面前,申怡笑得合不拢嘴。说实话申怡一开始不太满意这桩婚事,但那时候也是迫不得已硬著头皮也得答应下来。后来吕购把姬姜许配给贏来,申怡的心里这才平衡了。如今一见翟虹出手阔绰申怡觉得这两儿媳妇都不错,姬姜是背景强大但离得远,翟虹是家境封厚又离得近,这俩儿媳妇不论哪一个都是贏来的强大助力,再加上翟虹的做派充分展现了北方女子的豪爽大气很对申怡的脾气所以申怡对翟虹是越发的喜爱。 娘俩聊了一会之后,申怡见翟虹有些疲惫,於是就命人给翟虹铺好床榻让她好好休息,隨后申怡就会了寢宫。 翟虹靠在榻上自言自语:“这里还不错,很是清幽,可惜没看见白狼。那个贏鈹究竟长什么样啊,看君夫人的面相应该不差,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像爹爹说的那样勇武。” 就在此时,进贤宫宫门后探出俩脑袋,上边的是蒙义的下边的是贏来的,哥俩迅速把进贤宫內的情况扫视了一遍。蒙义低头对贏来说:“白祥馆外守卫严密,其他地方没发现异常,走,回书房。” “你在前我在后。” “小来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 “换做是你你能有出息不?” “这个嘛,至少比你有出息。我发现咱哥俩范了个错误,刚才明明看见玥贏从这跑出去了,我们应该截住她问问翟虹到底长啥样才对。” “算了吧,以我对玥贏的了解,她一定被犬戎公主收买了,她只会说好的不会说实话的。” “你怎么知道?” “看看她捧著那个银匣子就知道嘍。” 哥俩一前一后躡手躡脚的顺著宫墙的边儿,溜进了进贤宫。 第190章 长得真不赖 哥俩利用迴廊、柱子、假山、丛作为掩护交替跃进,当哥俩靠近书房之后,蒙义嗖的一声窜到迴廊的横樑上双腿勾住横樑上身倒掛下来伸出双手推开书房大门,趴在地上的贏来藉此机会一跃而起嗖的一声躥进书房隨后脚尖点地身子一拧隱身到门后。唰,横樑上的蒙义双手扒住门框双腿一松借著下坠之力盪进书房內。等蒙义双脚刚一沾地旋即翻身推动一扇门缓缓將其关闭,而贏来也用同样的动作关上了另一扇门。哥俩扒著门缝向外看了一会儿確定没人发现之后才同时坐到地上,隨后哥俩双掌相击一起喊了声:“耶!” 等哥俩站起来打算找个地方眯一小觉的时候,却发现书房內有十几双眼睛盯著他们。贏开站在沙盘一边正用长木桿指著沙盘上的一点应该是在说什么,但很显然被蒙义和贏来打断了,到现在贏开还保持著指点江山的架势,只不是扭过头面对蒙义哥俩。贏开身边是百里棲,他手里正拿著一个骑兵模型看样子是准备放在贏开所指的位置上的,不过现在还保持著举在手里的姿势。厉阳还算正常,只需转个身就能面对哥俩。世父、王猛还有一些將军和大臣全都扭过头看著小哥俩,贏来已经不会动地方了,还是蒙义比较镇定,他抬起一只小手向眾人挥了挥手说:“嗨,又见面了哈。” 噗,百里棲一个没忍住笑喷了,不过他还是赶紧把笑声压了回去。贏鈹站直了身子用长杆指了指自己身边,蒙义和贏来排著队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哥俩站在贏开面前耷拉著脑袋不说话。贏开把木桿搭在蒙义肩头问道:“回来啦,吃了没?” 蒙义以呲牙说:“可不是回来了吗,您一声令下谁敢不从,我俩撂著蹶子就跑回来了,还没吃呢,要不我俩先吃点去?” 眾人听罢俺俺咂舌,暗道这蒙狼刺好大胆,居然敢这么跟君上说话,说话之前居然都没大礼参拜,这小子要倒霉了,嗯,要倒大霉了。 贏开吧唧吧唧嘴说:“你俩真有这么听话?没用张固绑你们?” 蒙义嘿嘿一笑说:“哪能呢,对君上之命我俩是绝对不会打折扣的。” 贏开回头眾臣说:“看见没,这小子就是个嘴硬的,想要拿住他的把柄必须又快又准,只要稍一犹豫这小子吃干抹净转脸就不认。蒙狼刺,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句话是你说的吧?” “张阴人,定是那廝背地里告状。君上这句话是我说的不假,可这是教导学员们要因势利导不能盲目服从,要有大局观念,除此之外没別的意思。” “牙尖嘴利,拿著,寡人说哪里你就指哪里。年纪轻轻的没规矩,多干点事能累死你吗!” 贏开一边说一边把木桿塞到蒙义手中,隨后一脚踹在蒙义屁股上,蒙义一个趔趄扑到沙盘边上,但他立即站好举著木桿做出毕恭毕敬的样子。贏开这一脚不轻不重,对蒙义来说就跟没有一样。 “来儿,去寢宫见见你母亲,她很想你。然后见见犬戎公主吧,现在她就住在白祥馆。记得告诉她书房是禁地不要靠近。” “父君,我想留在这里。” “为父知道你的心思,既然躲不过就要面对。遇事不要躲,因为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早晚还得面对。去吧。” “喏!” 贏来一步三回头的看著蒙义,可蒙义现在是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贏来,万般无奈之下贏来只得离开书房去见申怡。而此时,白祥馆內却是另一番景象,十几位犬戎侍女跪倒在地连连叩拜嘴里不停地喊著:“白狼真神,赐我福祉。” 她们膜拜的正是四只白狼,狼九哥四个可不像蒙义哥俩那么小心翼翼,它们一回到进贤宫就直奔白祥馆,那里是它们的家有它们的味道。当四只白狼躥进白祥馆的时候,里面的犬戎侍女呼啦一声跪倒一大片。犬戎的图腾就是狼在他们的心中白狼就是祖先和真神的象徵,要不然在西戎的时候翟桓也不会缠著蒙义想要一只白狼。 狼九它们在白狼城的时候见过的人太多了,已经对人类的各种习惯见惯不怪了,所以四只白狼径直来到蒙义的房间,可以进屋这四只白狼就炸了毛,因为它们闻到了陌生人的味道,而且这陌生的味道是从蒙义的榻上散发出来的。这对於白狼来说是以后总极其严重的挑衅,等於是夺占了白狼的家园,四只白狼体內狼王的血脉瞬间被激发出来。 嗷呜呜呜~~~~~ 四只白狼仰头长嚎一声,瞬间分散开来包围了床榻。四只白狼刚回来连身上的兽甲还没卸下来,尖牙厉爪再加上兽甲上锋利的刀刃尖刺,就是一个披掛整齐的甲士也难逃厄运更不要说那床榻上的人了。 狼的嚎叫算是警告,在没有得到回应或者对方没有逃走的情况下,狼就会发起攻击。 呜呜~~~~ 狼九鼻子上的皮肤皱了起来露出了尖锐的犬齿,隨著他的呜呜声,四只白狼纵身而起扑到床榻之上。 书房里的蒙义正按照贏开的指示在沙盘上摆放模型,忽然听到四声狼嚎,他立即大叫一声:“不好!” 隨后扔下木桿衝出书房直奔白祥馆而去。世父第一个放映过来他大叫一声:“糟了,白狼回来了,犬戎公主在那,快去救人!” 世父王猛和一帮將军率先衝出书房向白祥馆衝去,贏开也是急得大叫:“来人,侍卫快去救犬戎公主。” 不怪眾人著急,翟虹若是有个闪失,大秦和犬戎恐怕只能刀兵相见了,贏开在心中祈祷:“苍天,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就在眾人乱成一团的时候,在火烧的马厩边,一个女孩正捧著炒熟的黄豆餵火烧。火烧吃得香极了,关键是有人给它捧著豆子,它可以不用低头就能吃到。火烧吃完一把就用大脑袋顶顶那女孩,那女孩就会再捧起一把餵它。 白狼的嚎叫声响起的时候,那女孩回过头来看了看。 最⊥新⊥小⊥说⊥在⊥⊥⊥首⊥发! “狼的叫声,应该是白狼回来了,我得去看看。” 女孩转身要走不料却被火烧一嘴叼住袖子,女孩咯咯咯的笑著抓了一把豆子在手里,就这样一人一马向著白祥馆走去。 蒙义一头闯进白祥馆,他顾不得看清跪了一地的人是谁就纵身一跃衝进自己的房间。只见四只白狼在床榻上撕来咬去,满屋都是綾罗绸缎的碎片。没有想像中鲜血淋漓的惨相也没有呛人的血腥气,只有一股芳香在屋內瀰漫。蒙义愣住了,而狼九它们一见蒙义进来立即发出嚎叫声,这是表示它们已经夺回了领地它们胜利了。这一幕弄得蒙义哭笑不得,不过悬著的心踏实了。狼九猛地一仰头只见一道红光凌空飞起,不偏不倚落在蒙义脑袋上。 蒙义从头上抓下来一看,是一块红色纱绢做成的两端有带子的东西。这东西质地轻薄坚韧,表面光泽柔和,上面还有格式草纹当真是艷丽雅致。这有好看有香喷喷的东西蒙义当然知道是什么了,纱巾嘛!戴在头上用两根带子一系省的让风颳跑。现在在屋里没有风,蒙义又跑了一身汗,於是把这个纱巾蒙在脸上使劲擦了把汗。蒙义禁不止感嘆:“哇,古代的纱巾就是好用啊。又软又滑真舒服,再擦擦身上的汗。” “啊!” 门口传来一声惊叫,蒙义回头一看,只见一位比他还高一头的披著大红披风的女孩站在自己身后。此时此刻蒙义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姑娘长得真不赖!” 第191章 天意 只见这个女孩大约十六七岁年纪, 个子比蒙义还高一头,这也让她的身材更显高挑。她穿著一身雪白衣衫,肩上披著大红披风,脚上是一双青色长靴。在她腰间繫著银饰丝带,还掛著一把银鞘银抦镶满宝石的的短刀。这女孩留著乌黑的长髮但却没有挽起髮髻,而是整齐的梳成髮辫垂到肩上。只在额前系了一条红色缎带,缎带上点缀著各种宝石,而缎带正中缀著一颗鸡蛋大的珍珠。 这姑娘一双纤纤玉手大方的露在外头,並不似中原女子那遮遮掩掩的。姑娘的左手上用打磨得圆润的红玛瑙珠串,过中指交叉经手背到手腕。珠串颗颗圆润晶莹鲜艷夺目,更衬得她肌肤胜雪。 她衣领子上火红的狐狸皮,衬著她那娇艷如春的脸,脸上即使不施粉黛也一样眉目如画,尤其是那双红唇,更是红艷欲滴恰似玫瑰的瓣一般。 最吸引人的是她眉心竟的一颗红痣,红的似透明的红宝石,这颗痣只有一粒米粒大小,不仅没有破坏整张脸的美感反而给她增添了一丝俏皮。这姑娘有一双弯弯的柳眉,眉下是清澈明亮的双眸,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著 说不出令人著迷。整个人往这一站,甜美中透著一股英气,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好一个別样风情的美女。 蒙义的眼光毒辣呀,他一眼就看出这姑娘有一双大长腿,这姑娘身材高挑比例匀称,要是没有一双大长腿蒙义甘愿把眼珠挖出来当泡踩。蒙义上上下下把这姑娘看了个遍,若是换做別的姑娘早就不是羞了就是恼了。可这位姑娘却气定神閒的看著蒙义,只是那双眼不停地瞄著蒙义手中的纱巾。 “哦,这个是你的吧,我的白狼不小心把它扔到我头上了,正好我出了汗就用它擦了擦。又软又滑的真好用,你还有吗?” 姑娘的双唇抿了抿,双肩微微有些颤抖,而门外的那些侍女则发出了嘻嘻嘻的笑声。 蒙义尷尬了,他用纱巾擦著汗说:“那个,你就是犬戎公主吧。你別怪白狼调皮,本来这里是它们的地盘。要不这样,我把它们带到別处去住。” “不必,我们犬戎崇尚白狼,我来的时候爹爹一直嘱咐我要看看这些白狼。我可以到隔壁去住。” “那怎么行呢,你是客人。再说隔壁才是白狼真正的住处,只不过它们平时喜欢和我住在一起,所以隔壁虽然地方大可什么也没有你怎么住?” “不怕,我们犬戎人没那么娇气,在地上铺上厚厚的毯子就可以了。来人,把我的东西搬到隔壁。你,我说你呢,你要管好你的狼。” “好的好的。” 蒙义一边点著头一边招呼四只白狼,狼九它们发泄了一通这会也安静了乖乖的趴在榻上,那些侍女一开始还是小心翼翼的,但是看到白狼这么乖的时候不由得伸出小手摸摸白狼那光滑的毛皮。在蒙义的示意下,四只白狼眯著眼享受著美女们的抚摸。翟虹看了也很想上前摸摸白狼,蒙义笑著说:“你想摸就摸吧,有我在它们很乖的。” 蒙义一边说一边用纱巾擦著脖子上的汗水,翟虹问到:“你很热吗?” 蒙义点点头说:“是呀,平时这里很凉爽的,今天大概是因为人多的缘故。” 啪啪,翟虹拍拍手,一个侍女小跑到翟虹面前。 “给他拿一条汗巾来。” “是,公主。” 蒙义客气的说:“哎呀不用了吧,这条就很好了。” 翟虹看著蒙义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面满是说不出的意味,这如水双眸看的蒙义心发慌嘴发乾脸上的汗越来越多,那纱巾也就擦的越勤。 翟虹的侍女拿著汗巾送到蒙义面前,她指著蒙义手中的纱巾说:“这个给你,那个给我。” “不用了吧,反正这条我也用过了,不如就送给我吧?” 那侍女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指著蒙义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扭头看著翟虹说:“公主,他不给我~~~~” 翟虹上前一步一把夺过纱巾塞进侍女手中,那侍女立即把攥著纱巾的小手背到身后,而且还死死盯著蒙义。 蒙义嘀咕一句:“不就是一条纱巾嘛,至於的嘛。” 侍女:“你知道什么!这不是纱巾,这是我们公主的抹胸!” “住口,还不快去收拾。” 翟虹吼了那是女一嗓子,但是门里门外的人都听见了,只有蒙义还不明白抹胸是啥。 “抹胸?擦胸脯用的?那不还是擦汗的嘛!” 翟虹的脸逐渐泛起胭脂红,她瞪了蒙义一眼转身去了隔壁。厉阳看著蒙义忍了半天才说:“来人,將这里的走廊封死。” 翟虹:“不用了,白狼可以住在这。” 厉阳:“公主,白狼离不开蒙狼刺的照顾,白狼住在这里公主多有不便。” 翟虹:“那好吧,就依少上造。” 厉阳一指蒙义说:“你还愣著干嘛,带著你这四个惹祸的小兄弟跟本官去书房。” 蒙义跟在厉阳身后往外走,经过世父身边时世父终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下子就像打开了闸门,所有人都捧腹大笑起来。贏开摸著蒙义的脑袋说:“还好没事,没事就好。你小子真够傻的,幸好你不是寡人的儿子,否则寡人真会被你气死的,快走!” 哐,蒙义屁股上多了一个鞋印。翟虹推开窗子看著远去的蒙义自言自语的说:“原来他叫蒙狼刺,听爹爹说是在狼窝里长大的我还不信,现在一看的確是真的,那四只白狼都听他的话,这个人应该很厉害的。” “公主,贏来公子来访。” “请他进来吧。” 进贤宫书房,贏开坐在桌后批阅奏疏,贏来和蒙义一右一左也坐在桌案后各自写著什么。三个人三章桌案形成了一个凹字形。贏来是白狼城城守,诸事都要他最后决定,所以回到犬丘也別想閒著。蒙义是在编写教材,顺便把自己脑子里记得的一些知识写出来面大时间一长就全忘了。 蒙义最先写完,他把竹简和笔墨收拾好之后就把四只白狼招呼过来让它们围在自己身边。白狼可以住在白祥馆里蒙义可不行,因为那里住著翟虹。虽说走廊奉封上了可毕竟同处一个屋檐下,还是需要避嫌的,蒙义本想搬去和贏来一起住,但是贏开却让他住在书房里。书房现在是引开批阅奏疏的地方,贏开不批阅完蒙义就別想睡觉,而且蒙义还不能乱跑,所以他只能抱著白狼发呆。 白狼们在火烧自然也在,这傢伙个子长大不少,但脾气还什么黏人。现在,火烧就趴在贏开面前三张桌案的中间位置,四蹄摊开脑袋搁在地板上,伸出舌头把盘中的豆子卷进嘴里。这样子哪里像是一匹马,分明就是一头猪。书房里的气氛很安静,看来贏开也很喜欢这种气氛,他时常抬头看看贏来隨后满意地点点头,再看看蒙义就会哼一声瞪一眼然后继续批阅奏疏。 蒙义直勾勾的盯著贏开,从这个角度上看去,蒙义发现玥贏有些地方的確和贏开很像。最像的就是鼻子都是又直又挺的,还有眼睛也很像。 “你看著寡人作甚?” 贏开被蒙义看得有点恼火,突然扭头相问,蒙义正在找父女俩其他相似的地方呢,一没留神被贏开抓了个现行。 “回君上,狼刺直到现在才发现君上的面貌真是与眾不同,堪称英俊瀟洒、风流倜儻、玉树临风、狂放不羈,一个字,很帅!” “来人,把这小子吊在树上用鞭子抽。” “慢慢慢,君上,其实狼刺刚才在看玥贏是否和君上有相似之处。” “有吗?” “不得不说,真有,你们真是父女。” “废话。好啦,寡人的奏疏都批阅完了,就放在这吧。你若敢偷看仔细你的皮子!” 最⊥新⊥小⊥说⊥在⊥⊥⊥首⊥发! “狼刺肯定不会偷看,因为您写的那些字儿狼刺不认识,但是万一公子来偷看怎么办?” “一样揍你。” “君上您不讲道理。” “寡人跟你用不著讲道理,再跟寡人废话就让你睡到寡人的寢宫门外去。” “君上有命,狼刺谨从!您放心吧,谁敢偷看我就弄死谁!” 贏开满意的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腰身,內侍连忙小声说道“君夫人已经差人问了几次,又送来了羹汤和饭食,君上要不要用一些。” “不必,给这俩吃吧,我们回寢宫。” “喏。” 蒙义和贏来送到宫门口,贏开挨个抱起白狼掂了掂说:“张分量了,有时间让它们回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招几只母狼回来。” 蒙义答到:“此事我会安排。” 贏开摸摸火烧大脑袋,火烧用脑袋轻轻拱著贏开的胸脯。 “哈哈哈哈,好马。” 一人一马嬉闹了一会之后,贏开带著侍卫隨从回了寢宫。蒙义和贏来溜达著往回走。 蒙义碰碰贏来问到:“怎么样,翟虹漂亮吧。” 贏来:“漂亮。” “看这意思还是没看上?你不要太挑剔了,我看这位公主论相貌应该和姬姜不相上下,你还有啥不满意的?” “唉,怎么说呢。我跟她见了一面,我俩在一起將近一个时辰,她都是在问我突袭西戎王帐的细节,还有就是六国演兵的细节。问得很是详细,用多少兵带什么武器,怎么谋划等等都要仔仔细细的说,我觉得我爹都没她问得仔细。你说她一个公主问这些干什么?难道犬戎的公主是可以领兵打仗的吗?” “你还別说,这还真有可能。她问你就告诉她,大吹大擂一通糊弄糊弄她不就完了,你还可以借这个机会转移话题呀。” “糊弄不了,我觉得她比我母亲还难缠。狼刺,我面对她的时候浑身不舒服,总像是面对我母亲时那种感觉。” “还是你母亲责备你时的感觉,对吗?” “对,就是那种感觉。” “这说明这个女孩气场很强,她很有主见,轻易是不会被你扰乱思路的,只要她想知道的事情,她会想方设法弄清楚。嘖嘖,这样的老婆通常都会让做丈夫的头痛,想要改变被动就必须將她的心攥在手里。小来,作为男子汉岂能被自己的老婆的气势压倒,走,回去后哥哥教你几招。” “算了吧,我看见她心里就发毛,要不你替我去,等你把她捋顺了我再出面。” “要不要我替你入洞房啊?你拿出男子汉的勇气来好吗?一个犬戎公主就能把你弄成这样,將来姬姜嫁过来你还不得天天被她呼来喝去的呀,不行!这次必须你自己上!” 蒙义连拉带拽把贏来弄进书房,哥俩秉烛夜谈,蒙义把他自己总结出来的没经过实践检验的“撩妹三十六计”倾囊相授。蒙义说的是眉飞色舞,而 贏来听著听著就倒在榻上呼呼大睡。 蒙义看著睡得跟死猪似的贏来不禁嘆了口气说:“唉,可惜了翟虹这位美女了,现在看小来和她之间真的不来电。这翟虹也是,你本就比小来大,又弄得这么严肃,小来要是能喜欢你才怪呢。这都快成两口子了,总这么不来电还行,要不我替小来去撩撩她?嘖,这似乎不大合適吧。这样,我们让老天做决定。我把鞋扔到外面,鞋尖如果衝著白祥馆我就去,反之嘛,洗洗睡吧。” 嗖,一只鞋飞了出去,就在那只鞋快要落地的时候一只手闪电般接住了鞋子放在地上,鞋尖正好对准白祥馆。蒙义单腿蹦著从书房跳出来找到那只鞋一看。 “啊,天意,这是天意。小来,你有我这样的兄弟,你可真有福气呀!” 蒙义一边摇著头一边穿上鞋换好夜行衣,准备去白祥馆劫咳咳,替贏来撩姐。就在蒙义换衣服的时候,书房外面的台阶下,一身黑衣的灵儿用黑布蒙上了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大眼睛。 第192章 丟人了 蒙义和灵儿在书房外的台阶下匯合,蒙义检查了一下灵儿带的东西后,摘下腰间一把狼刺別在灵儿的腰带上。 “哥哥平时教你的都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 “这次行动以墨翟为主,你只需看就好了,能不动手就不动手,明白吗?” “明白,哥哥也要小心。那个红菱在女刺中排名前五,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那么厉害,那排名前三的都是谁?” “这个我不能告诉哥哥,等哥哥成了岐门之主以后就知道了。” “好,飞爪带上了吗?还有那些药。” “都带好了。” “去吧,一路小心,注意身后,若是遇到冷锋的人不要起衝突,实在不行就亮出我的牌子,或者亮出狼刺他们就不会把你怎么样了。” “嗯,我走了哥哥。” “去吧。” 灵儿转身几个纵跃就消失在夜幕当中,蒙义抬头对著房顶上说:“我妹子去查看申国来使,其中可能有姬伯服的岐门卫,告诉冷锋的兄弟保护好我妹子还有那个墨先生,两家联手万万不可闹误会。” “知道了,铁血和无情两位总掌已经吩咐过了,哥几个看到她带著你的狼刺也不会为难她的。狼刺贤弟你去吧,公子身边有我们。” “你们就在书房这守著,不管出了什么情况都不准离开!” “遵命!” 蒙义说完之后借著黑暗的掩护向白祥馆摸去。蒙义是打算帮贏来的,但是也没傻到帮著贏来泡翟虹,那毕竟是贏来和翟虹自己的事情,兄弟之间关係再好也不能这么干呀,蒙义去白祥馆是有目的的。 他和贏来回到犬丘之后,先是见了申国大夫费仲,费仲把姬宜臼写的两封加盖了密押的信交给贏来和蒙义。再给贏来的那封信里姬宜臼直接告诉贏来,最近申国都城申城內比较混乱,出现了很多杀手。可以肯定是姬伯服派来的岐门卫,现在姬宜臼和申后整天躲在申候的后宫內,处於重兵保护当中。 出门就別想了,因为那些杀手已经发动了不下七八次的刺杀。好在申候的侍卫还算给力,儘管伤亡惨重但却保住了申候一家和姬宜臼母子的安全。但是这些杀手现在改变了策略,开始刺杀那些追隨姬宜臼来到申国的原大周精锐六师的军官,目的自然是要逼著姬宜臼现身。 现在申城內被弄得草木皆兵人人自危,这还不算,这帮杀手还飞刀传书告诉姬宜臼,他们马上要到大秦去刺杀贏来和贏开。姬宜臼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態度,赶紧和申候商议一番之后,派费仲出使大秦。 可巧的是,就在费仲出发前,犬戎大狼主翟桓领著翟虹来到申国,这是申候和翟桓早就约定好的,每年这个时候双方开始互市,双方的国君也藉此机会见个面聚一聚。 翟桓的到来让那些杀手停止了刺杀行动,可能是因为他们接到了命令不能和戎狄发生摩擦。申候把翟桓请到自己的前朝居住,而翟虹则住进了后宫。当翟虹知道费仲要去犬丘之后,就提出要求要去犬丘见见贏来。 这个要求申候自然不会阻拦,而且这也等於是给费仲的使团加了一道护身符。翟桓就更不会阻拦了,他倒是很希望贏来和翟虹多见见面,將来小两口的关係也会更亲密。 但是,姬伯服派来的杀手也不是等閒货色,知道自己不能痛下杀手之后便改变了策略,派出精干混进了使团。费仲的使团里的奸细好查,难就难在翟虹的隨从侍卫也被奸细渗透。姬宜臼在信中特別提醒蒙义,翟虹在申城买了几个侍女,这本来也没什么,但是姬宜臼身边的侍卫长却发现其中有一个侍女很像红菱。 这倒不是说这个侍女长得像,而是说这个侍女的体態以及行事的习惯很像红菱,儘管她刻意掩饰但侍卫长还是看出一些端倪,並把此事告诉了姬宜臼。而姬宜臼將此事告诉了蒙义的目的是多方面的,一是要蒙义找出红菱,避免她对贏来、贏开不利。二是要蒙义通过红菱问出玄铁令的下落。所以,蒙义才在今夜行动,而灵儿则是去玉香馆配合墨翟还有冷锋的兄弟们剷除混在使团中的奸细。 之所以採取这种方式,主要还是顾忌翟虹。人家跟这件事没一点牵扯,无意之间买了几个侍女谁还会把祖宗三代查个清楚呢。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告诉翟虹这件事,只能暗地里探查。 蒙义是在汤泉宫见到红菱的,在蒙义的印象中红菱就那个二十多岁长得容月貌、身姿窈窕,给人一种大姐姐感觉的女子。蒙义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个温婉的女子居然是位居前五的岐门女刺。不对,应该说是岐门卫才对。现在的岐门已经彻底分裂,追隨姬伯服的叫做岐门卫,跟著商方的还是按原来的叫法叫男刺女刺。 蒙义不知道位居前五是个什么標准,但是自从知道红菱是隱藏在姬宜臼身边的奸细之后,蒙义也不得不对红菱讚嘆有加。功夫咋样先不说,至少这装啥像啥的演技绝对称得上是实力派,再结合姬宜臼信中的描述,蒙义还可以推断出红菱绝对是一个易容高手。这个女子不好对付哇。 白祥馆內,翟虹坐在榻上正在卸妆,房间里已经摆好了一个大木盆,木盆內热气腾腾显然是准备洗浴。 “山丹,把首饰收好。敲敲墙壁看看白狼和那个戴假面的在不在,若是在就让他从先迴避一下。” 山丹就是那个给蒙义拿汗巾的小侍女,这姑娘是个標准的犬戎女子,身高腿长前凸后撅,这才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就这么好,不知道將来嫁人之后得漂亮成啥样。 “公主,白狼没在隔壁。那个假面傻小子也不在,公主放心的洗吧。” “他们去哪了?” “外面的侍卫说,大秦的君上叫那个傻小子和公子贏来住在一起。” “別总是傻小子傻小子的,她叫蒙狼刺。” “这名字好怪,狼身上还能长刺?” “狼刺,不是狼身上的刺,是他用的武器叫狼刺。爹爹说过,贏来也有两把狼刺,不知道他们两个谁是谁的师傅。” “公主,贏来公子长得真好看,说话文縐縐的待人也和气。公主你说为什么中原的男子长得都那么好看脾气都那么好呢?” “大秦还不算中原,而且也不是所有的中原男子都长得跟贏来一样,也不是所有人的脾气都好。我很奇怪,那个蒙狼刺为什么总是戴著面具呢?” “长得丑唄,嘻嘻嘻。” 就在这时,三位侍女端著沐浴用的东西走进来,她们一个个低著头恭恭敬敬的站在翟虹面前。 “你们不必害怕,现在你们不是人贩子手中的奴隶,你们现在是犬戎大公主的贴身侍女。以后不要拘束。我们犬戎人没那么多讲究,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做好分內的事就不会有人责罚你们。” 最⊥新⊥小⊥说⊥在⊥⊥⊥首⊥发! “是。” “你们端的是什么?” “回稟公主,这是香灰、香泥、米汤汁、艾叶和皂角。还有君夫人送来浴巾、浴袍还有睡袍,请公主更衣。” 山丹翻著这些对她而言很是稀奇的东西边翻边说:“洗澡还要穿衣裳?还用这么多东西。哦,好香。公主我们洗澡吧。” 两位侍女立即上前扶起翟虹,另一位侍女端著托盘快步走到浴盆边,一把一把的瓣撒进水里。两个侍女扶著翟虹来到浴盆边,隨后倒退几步把屏风打开挡住了浴盆。 两位侍女为翟虹矿宽衣解带,另一个侍女把一张小木榻放在浴盆边上。翟虹问到:“你们都叫什么名字?看来你们都是被调教过的。” “我叫春兰。” “我叫秋菊。” “那她呢?” “公主,她不会说话的,她叫冬梅。” 山丹七手八脚把自己身上的衣衫扒个精光隨后扑通一声跳进浴盆里。 春兰、秋菊惊叫一声:“山丹快出来,你不可以这样的。” “我从小就跟公主一起洗澡,每次都是我先下水,这样就知道水烫不烫。公主快来,好舒服哇。” 翟虹自然不能跟山丹一样,她扶著春兰的手慢慢坐进浴盆里。的確很舒服,而且撒了瓣的水香气扑鼻也很漂亮,翟虹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滴答,一滴水滴落在翟虹的肩膀上,翟虹並没在意继续闭著双眼,但是山丹却叫了起来。 “公主,你肩膀上有血,好几滴呢。” 三位侍女一听山丹这话立即上前查看,那个叫冬梅的侍女猛地一抬头隨后指著房梁哦哦哦的直叫。翟虹仰脸一看只看见房樑上有黑色的衣角一闪不见。 翟虹:“屋顶有人,快拿衣裳来!” 唰,一道黑影躥进火烧的马厩里,这备用金了马厩立即躲到角落里仰著头。 “哎呦,丟人啊,关键时刻流鼻血,丟人,太丟人了。” 第193章 蒙义闯宫 蒙义敢对天发誓他绝不是故意的,因为他一直盯著那三个侍女。蒙义第一时间就把目標锁定在这三个侍女身上,这三个侍女年纪差不多大,都在二十上下。长相都算中上之色,高矮胖瘦也都差不多。但蒙义总觉得这三个侍女在行动之间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不是一个而是三个人都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蒙义由此判断出这三个侍女应该都是岐门卫。这就麻烦了,那红菱一直按跟在姬宜臼身边,想必贏来也是见过的,所以她肯定是易容了。这三个侍女的行事姿態都差不多,蒙义一时也不敢断定哪个才是真正的红菱。 所以蒙义一直跟著这三个侍女,他又不能跟得太紧,那可不是三个普通的女子,那是三个眨眼间就可以要人性命的女刺客。既然是刺客,警觉性是不会太差的,因此在这三个侍女进入白祥馆之后,蒙义只能躥上放房梁跟著她们。谁知道,这仨直接进了翟虹的房间,之后她们说的做的让蒙义看了个清清楚楚。自从来到这个时代。美人沐浴的场景蒙义还是第一次看见,流点鼻血也很正常,只是因为他看的太投入没发现自己的鼻子流血了这才露了馅儿。 不过蒙义还是有收穫的,他已经可以大致判定那个冬梅就是红菱。因为她自始至终不说一句话,也会只能因为她不说话所以才是最可疑的。贏来是见过红菱的,而且还不止一次,对红菱的声音很熟悉,为了不让贏来听出来真正的红菱装成不会说话在正常不过了。 蒙义躲在马厩里听著外面一片喧闹,他知道这是大秦侍卫和犬戎卫兵一起在搜查白祥馆。蒙义本想待在马厩里,但是一种不安自他心头升起。他猛然醒悟,自己险些误了大事,那些女刺不是冲他来的,此时他最应该做的事就是防止这些女刺刺杀贏开或者贏来。就目前形势来看,贏开的危险最大。因为今夜大秦冷锋和墨翟所率岐门弟子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玉香馆了,西垂宫成了防守最薄弱的地方,而最最薄弱的就是贏开的寢宫。想到这里蒙义不再犹豫,他窜出马厩跃上宫墙,撒腿狂奔。 嗖嗖嗖,风在蒙义耳边呼啸而过,但是蒙义却丝毫不感到凉爽,他心中越来越焦躁。因为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西垂宫的后宫蒙义是可以隨意进出的,但也仅限於进贤宫,贏开的寢宫在哪蒙义还真不知道,而在这个漆黑的夜里蒙义也来不及问,现在就是抢时间,晚一秒的结果很有可能大不一样。 蒙义脚步不停,他已经有了主意,不知道贏开的寢宫没关係,直接去月华阁,也就是玥贏住的地方,因为月华阁离寢宫不远,找到月华阁就等於找到了寢宫。 嗒嗒嗒嗒,蒙义足下生风脚尖点著宫墙一路狂奔,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蒙义纵身跳下宫墙直奔月华阁正堂后的一幢小楼,那才是玥贏住的地方。 “紫嫣,把洗脚水端出去。” “好的君主。” 吱呀,哐当。紫嫣被一股巨力撞得倒飞回屋里一下子摔在玥贏的床上。蒙义一头衝进屋里直奔玥贏的床铺而去。而此时,玥贏只穿著短衫和短裤赤著双脚坐在床上,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嚇到了,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竟然忘了喊叫。 “別怕是我,蒙狼刺。有刺客要刺杀你爹,快带我去寢宫,我不认识路!” 蒙义说完之后也不等玥贏回答,一把抄起玥贏扔到自己背上大吼一声:“搂住了,我要跑了!” “出门向右拐,遇到侍卫赶紧示警,快跑吧,狼刺!” 玥贏两只小手死死抱著蒙义的脖子,双腿死死夹著蒙义的腰,俩人配合的无比默契,嗖的一声就消失不见。这时候紫嫣才明白过来。她蹦到床下推开窗子敲著铜盆大喊:“快来人啊,抓採大盗,採大盗把君主抢跑啦,採大盗就是蒙狼刺,快抓住蒙狼刺呀!” 哐哐哐,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好远,霎那之间月华阁门口的的侍卫点亮了火把,衝进月华阁內。紫嫣指著门外说:“採大盗背著君主跑出去了,难道你们都没看见吗!” 侍卫:“採大盗长啥样!” 紫嫣:“蒙狼刺啥样,採大盗就啥样!” 侍卫:“你这丫头,直接说蒙狼刺把君主抢跑了不就完了。弟兄们,不关咱事,回去睡觉。” 紫嫣:“啊!不对不对,蒙狼刺说有刺客要刺杀君上!” 侍卫:“你这丫头真耽误事,回头再找你算帐。弟兄们,包围寢宫,鸣钟示警!快!” 哐哐哐,急促的钟声响起,大队的甲士向著寢宫跑去。隨著军官们的號令声,甲士们迅速排好队形吧把贏开的寢宫围了个风雨不透。 听见动静的贏开披衣而起,他对著窗外问:“蒙统何在?” “君上,蒙统在此!” “怎么回事?” “月华阁敲响警钟,说是有刺客来刺杀君上。请君上待在殿內不要出来。” “来人,取寡人的鎧甲来!” “喏!” 咚咚咚,脚步声由远及近,所有的甲士门都自动让开一条道路好让背著玥贏的蒙义通过。蒙义一直跑到寢宫门口的时候才被蒙统拦住。 “狼刺!快把君主放下,你这个样子是死罪!” 玥贏:“没事没事,快带我去见父君。父君,母亲,我是玥儿,你们没事吧?” 申怡:“是玥儿来了。” 贏开:“快让她进来。呃!” 不用叫了,蒙义已经一脚踹开寢宫的门嗖的蹦了进来,他迅速把门关上之后三步两步蹦到贏开面前从背后把玥贏抓过来抱在手上往前一递。 “君上,君主安然无恙,就给你了。狼刺这就上房顶。” 贏开抱著自家闺女一时间思路转不过来,他无可论如何也无法將这个打扮的玥贏和刺客联繫到一起。 申怡厉声喝到:“蒙狼刺,你,你,你把玥贏怎么了!” 蒙义:“君夫人不要误会,一时半会解释不清。君上,这里有几个冷锋?全交给我指挥,那刺客非常厉害!” 来的路上蒙义就想明白了,就算自己不流鼻血,那仨侍女估计也会找点別的理由弄出乱子来。 贏开:“冷锋听令,从此刻开始一切皆听狼刺调度!侍卫由蒙统调度!” “喏!” 蒙义:“六人把守殿內各处,四人隨我上房顶。快!” 顷刻之间布置完毕,贏开把玥贏放到榻上,申怡连忙用锦被裹住玥贏。 “玥儿,告诉娘亲,蒙狼刺,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哇。他不认识路所以就来找我嘍,警钟还是我让人敲的呢。” “玥儿,以后不得跟蒙狼刺过於亲密。” 最⊥新⊥小⊥说⊥在⊥⊥⊥首⊥发! “为什么?” “因为,你是要做晋世子夫人的。” “母亲你骗我,父君这是真的吗?” 贏开点点头说:“为父已经答应了晋候所求,將你许配晋国世子姬仇为妻。如今就等著晋候登门提亲呢,听你目前的话,以后不准和蒙狼刺再有这样的举动了!” “我不嫁,我不嫁!我不喜欢姬仇!” 申怡:“婚姻大事,父母做主,由不得你!” “不听不听,我就是不嫁!” “闭嘴!別吵吵!” 从大殿外传来蒙狼刺的喊声,玥贏浑身一哆嗦小嘴儿瘪了瘪双眼瞬间蓄满泪。申怡一见心疼的把玥贏抱在怀里,嘴里却小声说道:“这个蒙狼刺太放肆了,我都捨不得这么大声呵斥玥儿,他却敢这样做,他凭什么!” 贏开皱皱眉用手比了个禁声的手势,贏开知道,蒙义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但是对方隱藏的很好,所以蒙义需要集中精力排除一些干扰找出刺客的藏身之地。 蒙义趴在大殿的屋脊上,手里端著一把强弩,他一寸寸的在搜索著。刚才他那一声呵斥除了不让大殿內的人大声说话之外,还是在掩饰,掩饰他刚才那突然射出的弩箭。 第一支弩箭射出之后,蒙义迅速换上另一把,他趴在那里继续搜索。 蒙义现在最感到万幸的就是自己的判断非常准確,那三个女刺就是衝著贏开来的。而且由於蒙义反应快行动也快,他抢在了三个女刺的前面布置好了防御圈。也正因为如此蒙义才可以在占儘先机的情况下凝神静气毫无干扰的发挥出最高水准的狙击战术。 嘣,嗤!又是一支弩箭射入黑暗当中。嘣嘣嘣,嗤嗤嗤。蒙义接连射出三弩。这时候的秦弩还是单发的,还没有发明出类似诸葛连弩或者一发三矢的那种弓弩来,所以蒙义身边的四个冷锋实际上就是给蒙义上箭用的。 黑暗当中,蒙义侧耳细听之后,似乎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呻吟声,但也仅仅哼了那么一下就没声了。在寢宫宫墙之外,在蒙义的强弩射击不到的死角,冬梅拔出了插在春兰脖颈上的匕首,隨后紧贴著宫墙根,一点一点的向前蠕动。冬梅的心里没有悲伤,做为女刺,尤其是投身姬伯服女刺,死是在正常不过的。冬梅见过很多姐妹死在自己面前,冬梅之所以能活到现在除了她本身的实力够强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够狠。在她心里主人给的任务必须完成,但自己的命也必须保住,为了这她可以把自己的姐妹或者其他男刺拉来当垫背,也可以为了不泄露自己的行踪,把允许自己借宿的一家上下十余口全部杀光,所以他可以活到现在。但是就在刚才,她害怕了,害怕的直想哭。 他不知道在大殿顶上的是什么人,那个人很可怕,冬梅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那如有实质的冰冷的目光。为了接近宫墙,秋菊被一支弩箭贯穿头部,弩箭从脑门射入后脑穿出。为了不让秋菊的尸体倒地暴露位置,春兰和冬梅愣是托著秋菊的死尸一点点的往前挪。直到俩人感觉凭自己的速度可以瞬间越过危险地段,躲过殿顶上那人的弩箭时,她俩才把秋菊的死尸缓缓的放到地上。 春兰是个伶俐的,就在秋菊的死尸快要落地的时候,春兰突然鬆手猛地转身疾奔。早就防著她这手的冬梅瞬间鬆手,一个鱼跃滚翻紧隨其后。然而,死尸落地的声音並没有让殿顶上那个人上当,接连四只弩箭射来,第一支正中春兰胸腹之间,第二和第三支正中春兰左右两肩。当冬梅极速翻滚並撞到宫墙上的时候,春兰这才扑倒在地,而第四支弩箭电射而至正中春兰的脊椎。 剧烈的疼痛让春兰忍不住哼出了声,但也就是春兰刚哼出来的时候,一把锋利的匕首瞬间切入春兰的脖颈,力量之大速度之快一下子就结束了春兰的痛苦。 现在只剩下冬梅紧贴著墙壁向前爬,她知道这次刺杀失败了,但是主人下达的是死命。要么被刺杀的人死,要么是刺杀的人死。可是冬梅並不想死,因为她的肚子里有主人的骨血,那是她把玄铁令献给主人时,主人给她的恩赐。 冬梅看过主人给她的地图,她知道在这段宫墙前面有一个排水口,再往前还有一个狗洞。这两个洞男人是钻不过去的,只有像她这么苗条的女子才可以勉强钻过去。她想活,活著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带著孩子去见主人。只要主人能留下孩子,她自己是死是活也就无所谓了。 冬梅就这样一点点的挪动,唯恐动作大了暴露了自己。他知道在这样的夜里在不清楚对方虚实的情况下,寢宫里的人只能採取守势,不能主动出击。所以,安静是最大的保护。 冬梅猜对了,蒙义虽然知道那三个侍女就是刺客,但他无法判断出除了这三个还有没有其他人了。如果三个女刺还有援手,那么此时最好还是守住寢宫不要贸然出击,否则很容易给对方浑水摸鱼的机会。所以,蒙义一直在等,不过现在他没在大殿顶上而是悄悄地来到了宫墙上。 蒙义已经看到,在黑暗当中,一个模糊的影子紧贴著墙根儿在一点点的向前挪动。蒙义笑了笑,他断定那就是红菱,现在必须捉住她。蒙义端起了强弩瞄准了冬梅也就是真正的红菱的右腿腿弯处。蒙义有绝对的把握,只需一箭就可以让红菱右腿永远变成残废。蒙义的手指勾住强弩的悬刀(相当於步枪的扳机)並一点点的压了下去。 第194章 做人留一线 嘶,就在蒙义的手指即將把悬刀压到底的时候,一股寒气直奔蒙义右肋而来。 “小心!” 蒙义根本来不及扭动身体躲避,情急之下他纵身而起,正个人犹如一只鷂子一般扶摇直上。在蒙义的提醒下,那四个冷锋滚下宫墙,这也是无奈之举,就算是被摔得骨断筋折也好过被射成刺蝟一样一命呜呼。 蒙义躥向空中之后不等冲势耗尽就在空中一个转体,自上而下扑向红菱。蒙义不知道红菱还有多少后援,此时此刻不管她有多少后援,先把她擒住作为人质是最稳妥的办法。 呼啸的风声早已惊动了红菱,此时她也顾不得隱藏身形,从地上一跃而起撒腿狂奔。嘣,嗤。一支弩箭擦著红菱的右鬢角飞了过去,红菱紧跑几步唰的纵身而起,踩著另一侧的宫墙向著上攀爬。呼,一把强弩带著风声砸过来,红菱通过呼啸声就知道这一击力量不小不能硬接,所以只得双掌一推墙壁一个鷂子翻身跳下宫墙。 啪,一把强弩分量不轻,带著惯性砸在宫墙上连厚重的砖石都被砸碎了几块。碎石飞溅,红菱不得不举起双手护住双眼,如此一来这速度就慢了。 啪。一只手搭在红菱的右肩上,红菱右肩一沉以右脚尖为轴滴流一下转过身来,右手短刀瞬间刺向蒙义腹部。嘭的一声,蒙义的左手叼住红菱右腕,右手迅速探出扣住红菱右手肘关节猛的向著自己怀里一带。巨大的力量和那种又酸又疼的感觉让红菱叫了一声之后瞬间被带偏。而恰在此时,蒙义的右脚一下踹在红菱的有腿弯里,红菱扑通一声右膝跪地,右臂被蒙义锁住高高扬起,整个人的头部一下杵到了地上。 “红菱,想不到哇,在这里还能见到你。”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是红菱。” “我不仅知道你是红菱,我还知道你是给姬伯服卖命的。说,那块玄铁令姬伯服把它藏在哪里!” 蒙义这样问是有技巧的,这是在他暗示红菱他已经知道那块玄铁令就在姬伯服手里,只是不知道確切的位置。实际上蒙义並不敢確定,之前的那些猜测毕竟只是猜测,谁也不知道究竟对还是不对。如今面对当事人之一的红菱,蒙义自然很想知道玄铁令的確切下落,所以他採取这样的问法就是在诈红菱,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问我。” 果然,红菱的回答证实了蒙义的猜测是正確的,蒙义心中一喜隨即说到:“告诉我玄铁令藏在哪里!” “我不知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让你吃些苦头你是不会说实话的。” 咔咔咔,红菱明显地听到自己的指骨发出了清脆的声音隨即一种痛到灵魂深处的疼瞬间让红菱惨叫出来。分筋错骨手,最常用的擒拿格斗术中的一种,通常在一对一的情况下用来制服对方。蒙义急著想知道玄铁令的下落所以下手也很重,就算红菱是个受过训练的人但毕竟是女人,一下子也是受不了的。蒙义正要再次逼问,却突然一个空翻从红菱背上翻了过去,待他双脚一落地隨即一把將红菱拎了起来挡在胸前,並极速后退靠到了宫墙上。 “放开她!” 一个压低的声音说到,儘管压低了声音蒙义还是能听出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而且一定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一个蒙著面的身材玲瓏多姿的年轻女子。 蒙义右手一拽红菱惨叫一声,她整个右臂脱臼了。蒙义左手锁住红菱的咽喉,右手握著红菱的匕首將锋利的刀刃压在了红菱的颈动脉处。 蒙义:“不管你是谁都救不了她,除非她能说出我想知道的的事情。” 蒙面女:“你想知道什么?” “玄铁令在哪里?” “你不是知道吗。” “我知道在姬伯服手里,但是我不知道他藏在哪里。” “放开她我就告诉你。” “你当我傻。” “不然怎样!” “不怎样,反正我不怕跟你耗。不过我提醒你,再过一会儿你那个帮手怕是就要没命了。” 蒙面女当然听得见身后激烈的战斗声,她的帮手现在是以一敌四,而且不是一般的侍卫而是大秦冷锋。更要命的是,寢宫內现在已经是灯火通明,进贤宫那里也点燃了灯火,数不清的侍卫举著火把从四面八方匯集过来,再过一会想走都走不了了。 红菱对蒙义说:“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把我们送出宫去。” 蒙义:“可以,但必须到我指定的地方去。” 红菱:“可以。啊!” 咔的一声,蒙义趁著红菱不注意一下把右臂给她復位,隨后一掌击昏红菱把她夹在腋下转身就跑,蒙面女吹了一个响亮的个口哨之后仅仅追了过去。不多时又是一个蒙面女快速跑来,蹭蹭几下跃上宫墙跳了下去。隨后是四个大秦冷锋的兄弟,似然追到此处分作两拨,一拨翻墙去追那个蒙面女,一拨去追蒙义他们。 蒙义夹著红菱躥房越脊,夹著一个大活人竟然丝毫没影响他的速度和灵活,后面追著的那个蒙面女使出最大的本事也才看看能不被蒙义甩下。 唰,蒙义停在墨翟的家门楼的阴暗处,他看看刚刚出现在街口的蒙面女正在左顾右盼,蒙义吹了一声口哨,那蒙面女迅速追了过来。啪啪啪,蒙义敲下机关呼的一声,蒙义和红菱进了院內,而那个蒙面女来到大门前却是目瞪口呆。明明那俩人就在这的,怎么眨眼间就不见了呢。蒙面女仔细一看这门浑身就是一哆嗦,隨后迅速倒退出几十步之外躲在阴暗角落里仔细打量著这座宅院。 蒙义夹著红菱直接进了正房,他来客厅在后墙上拍了几下之后一个洞出现了,蒙义闪身进去那洞又恢復了原样。 红菱睁开眼睛,她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之后就做出了初步判断,这是一间在地下的密室。儘管四周没窗户,但是因为点著灯所以不算黑。而且也不闷,整个密室內的空气似乎在缓缓流动,这是可以看清楚的,因为有几盏灯的火苗总是来回的摆动,这显然就是因为空气流通所造成的。 红菱想坐起来,但是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她知道自己被捆得死死的。 “嗯,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不做无谓的抵抗。可是我想不通,姬宜臼和姬伯服谁好谁不好你总能分清楚吧,可为什么你却为姬伯服卖命?” “若果我告诉你,我喜欢太子殿下你相信吗?” “我相信,因为女人在情爱面前是没有理智的,也是不能明辨是非的,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出任何合理的解释。” “你为什么相信我?有时候我骗人的话连自己都相信的。” “你骗不了我,因为我知道你怀著孩子。不用惊奇,简单的號號脉就能知道。” “如果我告诉你玄铁令被姬伯服藏在哪里,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你想住在这,把孩子生下来对吗?这孩子是姬伯服的吧?” “是。你答应吗?” “答应啊,为什么不答应,这么大一张筹码送到我手里我怎么会拒绝呢。你说吧。” 最⊥新⊥小⊥说⊥在⊥⊥⊥首⊥发! 红菱想了想说:“其实玄铁令的藏处並不神秘,你见到姬伯服就见到了玄铁令。” “你是说他把玄铁令带在自己身上?这是有点麻烦,不过也不是没办法。” “他不是每天都带在身上的,在他身边有四哥岐门卫,那是他的贴身保鏢也是他的床上尤物。她们是四姐妹,我们谁都不知道这四姐妹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因为这四个姐妹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连说话的声音和走路的姿势都一模一杨,如果她们穿著同样的衣服站在你面前的话,你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玄铁令就在这四姐妹其中一个的身上,每天都轮换,有时候连姬伯服自己都分不清在谁那里。为了区分,姬伯服就给她们的衣服上绣上標记,分別是风、霜、雨、雪,这既是她们的標记也算是她们的名字。这四姐妹据说是被灵猿养大的,这一点和你很像。后来她们被猎人抓住当成稀罕物出售,被姬伯服重金买回,又请人调教四姐妹。可以说这四姐妹才是姬伯服真正的心腹,这四姐妹本事也大,不仅杀人不眨眼,而且个个有內媚。” “什么是內媚?” 红菱看看蒙义眨眨眼说:“就是能让你们男人神魂顛倒的地方。” “咳咳,也就是说这四姐妹是长得美顏,功夫属上乘,不管是站著还是躺著都能让男人满意的意思对吧?” “你还不算傻,我告诉你这些是想提醒你,就算你知道玄铁令在谁身上你也不一定能得到。你们男人,唉!” “我明白,我明白。好啦,你就住在这吧,不过你得让门外你的姐妹相信,相信你走了,明白吗?” “明白,多谢公子。请公子把这个给她,她看到这个就会信你的话了。” 啪啪,蒙义拍拍手,几个蒙面女子走了进来。 “拜见主公。” “好好照顾红菱夫人,天气好的时候可以到院子里透透气,总是待在地下对孩子不好。” “是。” “红菱,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在生完孩子时候去留隨你。想走我派人送你,想留我也可以安排你再回到姬宜臼身边。或者,帮我做事。” “多谢公子厚爱,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我累了,想歇歇。” “好,有什么需要就跟他们说。” 蒙义刚来到院子里就听见院外拳打脚踢的声音,蒙义正要出去看看却见大门一转墨翟出现在蒙义面前。 “主公,快出去看看,灵儿和,和他的两个姐姐打起来了。” 蒙义赶紧出了院门,只见灵儿一个人独斗两个蒙面女依旧不落下风。打著打著其中一个蒙面女伸手拉开灵儿和另一个蒙面女,这个蒙面女说话的声音十分的悦耳动听。 “好啦別打了,这么多年打了多少次了,结果谁也没贏过谁。这还打什么呀,虽说现在我们分属不同主人但毕竟之前是姐妹呀。还是那句话说得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那个蒙面女说:“可以,只要把红菱交出来我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灵儿:“红菱对我哥哥很重要,不能给你!” 蒙面女:“那就拳脚见真章,谁贏了听谁的。” 灵儿:“打就打,怕被你啊!” 蒙义笑了,笑得很是开心,他刚才还在羡慕姬伯服有四大妖姬跟在身边。可是现在他一点都不羡慕了,蒙义心说:“別说四个,就是四百个也比不上我家灵儿。” 第195章 自此我派名墨门 蒙义的出现让那两个蒙面女倒退数步,噌噌两声二人分別拔出两把短刃护在胸前。噌,灵儿紧贴在蒙义身侧左手抽出一把尖细的短剑,右手抽出蒙义给她的那把狼刺。 蒙义扬起右手攥成拳头的五指慢慢鬆开,一根红色的丝絛从蒙义手中滑落,丝絛的一头掛在蒙毅的拇指上。丝絛上坠著的是一颗碧绿的约摸只有一颗鸡蛋大小的玉石籽料, 籽料下面红色的穗在夜风中飘动。 蒙义:“认识这个吗?红菱让我给你看这个,她说她走了,她要把孩子生下来。她还说她累了,想歇歇。我说的是真的,你若不信我也没办法。” 蒙面女说:“我信,红菱既然能让你拿著夺命珠那就说明她是安全的,所以我相信你说的话。” “夺命珠?” 蒙义看看手中这枚碧绿的籽料,他很难相信这可晶莹剔透圆润光泽的玉石居然有这么一个可怕的名字。灵儿从蒙义手中摘下夺命珠对蒙面女说:“这颗夺命珠是你收著还是我收著?” 蒙面女:“你还给红菱吧,她很可怜你好好照顾她。多谢蒙公子以实相告,今夜之事我们姐妹只是为了救出红菱,和其他事没有半点干係。蒙公子可以放心,今夜你们的行动很成功,岐门卫派来大秦的奸细全部落网。” “你俩不是岐门卫?” “我们姐妹不是。蒙公子,我知道红菱没走,她就在这个院子里,我也懂的规矩,不知道我能不能看来看她。” “你和她来自然没问题,但若带著別人,本公子绝不手软!” “多谢公子,我们姐妹告辞。” 两个蒙面女转身离去,蒙义掏出一个竹哨用力一吹,那声音虚幻飘渺像是一个人在梦中吟唱,街道两半的墙上以及周围阴暗处传来了弓弩鬆开弓弦的声音,间或还有刀剑入鞘的声音。两个蒙面女不敢快跑,一步步走出这条街巷,一直到了巷口时两个蒙面女这才鬆了一口气,而此时他俩已经是满身大汗了。 那间密室里,墨翟正在给红菱诊脉。灵儿把那颗夺命珠仔细包好放在红菱身边,隨后灵儿挽起袖子给红菱揉著胳膊和腿,那是在为她疏通血脉鬆弛肌肉。 墨翟抬起手来点点头说:“灵儿做得对,红菱身怀有孕本应静养,但是姬伯服还命她执行刺杀任务,依我之见那姬伯服就没打算让红菱活著回去,可怜红菱对他的一片痴情如同餵了狗。红菱,你就在这安心养胎,其他的事情什么也別想。” 红菱:“多谢墨长老。” 墨翟:“我早已经不是什么长老了,如今的岐门应该是分作三股。一股追隨门主商方,一股为姬伯服效力,还有一股就是以我为首的,我们这一派是奉奉蒙狼刺为主的,所以说,我们这一派已经不算是真正的岐门了。” 红菱:“早年拜师的时候就很想投在墨先生门下,可惜墨先生嫌弃红菱资质不佳,红菱只得转投他人门下。现在看来,红菱真的很后悔,若是当初执意追隨墨先生也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呵呵,当年之所以不收你是因为你过於固执,而且颇为自负,更重要的是你杀孽太重,与我的理念颇为不合。但如今一看,你也算是大彻大悟了。人常说杀人者人恆杀之,整日游走在生死之间,早该有所悔悟。” “先生说得对,尤其是在红菱有了身孕之后,这种悔悟越来越深。就在昨晚,面对蒙公子我竟然害怕的想哭,当蒙公子擒住我的时候,我已经心如死灰,心里只想著只要公子能饶我一命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公子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好在,公子和別人不一样,红菱很幸运。” 灵儿:“我哥哥跟別人自然不同,姐姐就在这安心养著,我会隨时来看你的。哥哥已经答应了两位姐姐,她们也可以隨时来看你的。” 红菱翻身坐起跪在榻上向蒙义叩拜。 “多谢公子,此恩此德红菱没齿难忘,今后公子若有差遣红菱义不容辞。” 蒙义:“別想那么多了,好好静养。灵儿,你陪陪红菱。老墨咱们出去说话。” 来到客厅,蒙义和墨翟对坐饮茶,蒙义一口喝乾茶水之后把茶杯放在桌上。 “老墨,我是不是不应该领著那俩蒙面女到这来?那俩蒙面女究竟是谁?你和灵儿很熟悉她们为何却不告诉我?” 墨翟捋著鬍子说:“主公莫恼,这两个蒙面女一个是贏鈹身边之人,一个是百里询身边之人。” “什么!你为何不早说!” “主公莫慌,这两人是不会妨碍主公的,她们只听命於商方。” 蒙义一听商方的名字,他的心先是一松隨后又提了起来。 “老墨,你不提商方还好,这傢伙可是比十个贏鈹外加十个百里询都厉害的主,我现在儘量躲著他,这倒好直接把他的耳目带到咱们的老巢来了。不行,得赶紧换地方。” “主公,就算她们不来难道商方就不知道主公的老巢在哪吗?现在岐山凌霄阁內,主公的大名如雷贯耳尽人皆知,就连扫地的都能说出主公的身份来歷。当然嘍,那都是一般人都知道的事情,主公真正秘密只有商方自己知道。所以,换不换地方根本不是关键,关键是目前我们和商方只能是合作关係。最近,姬宜臼和申候姜寧正在联络商方,想请商方出面保护姬宜臼和申后免遭岐门卫的刺杀,商方似乎有意答应此事,不知道姬宜臼和申候付出了什么代价。” “姬宜臼现在还能有什么拿得出手,不过是封官许愿罢了,很有可能是封商方为王,封地是以岐山为中心周围千里之地为其疆界,现在商方解脱了束缚,唯一的念想就是復国。姬宜臼也只有用这个才能打动商方。” “主公说的没错正是这样,商方对姬宜臼提出的要求与他对主公的要求如出一辙,这或许算得上是商方的软肋。但这个软肋比不上找到商方的妹妹。” “好找吗?有线索吗?” “不好找,原来的岐门长老会被商方穷追不捨,不是自裁就是被杀,这帮人也够狠度,散伙之前把所有的资料全部焚毁,无从查起了呀。” “慢慢来吧,功夫不负有心人总有一天会查到的。对了,那颗夺命珠是怎么回事,一颗玉石籽料能要人命?” “那是岐门女刺的最后手段,看似是颗籽料实际上是用玉石粉末加工而成用力就可捏碎,捏碎之后里面的毒液渗出,只需一滴就可夺人性命而且无药可解,所以名叫夺命珠。女刺若是被擒结局比男刺要悲惨得多,很多女刺被逼上绝路不是当场自裁,就是偷偷地捏碎夺命珠,免得受罪。所以,一个女刺能把夺命珠交给另一个人,那就相当於把自己的命交到那人手中。恭喜主公,又多了一员大將。” “原来如此,难怪那个蒙面女一见这颗夺命珠之后我说啥她都信。那两个蒙面女叫什你能不能告诉我?” “主公,墨翟已经告诉你她俩一个是贏鈹身边人,一个是百里询身边人。主公若是还不知道她俩是谁的话,主公不如借来红菱的夺命珠舔上一口吧。” “会死吗?” 最⊥新⊥小⊥说⊥在⊥⊥⊥首⊥发! “死不了,就是舌头会变麻,需一天一夜之后才能恢復。” “你们这些人,就喜欢故弄玄虚,这多耽误事。我跟你讲很多亡国灭种的事起因其实就是这么猜来猜去的不说实话。” “主公所言颇有道理,那么墨翟就开诚布公了。主公啊,如今我也算是自立门户了,但是总是叫岐门不太好吧,还请主公帮我起个字號吧。” “这还不简单,你姓墨你的门派就叫墨门。” “好,好名字,从此以后我派就这叫做墨门!” 蒙义其实是隨口一说的,但是在墨翟重复墨门这个名字的时候,蒙义心中咯噔一下。 “墨门,怎么这耳熟?” 忽然间蒙义想起来了,墨门也可以称为墨学、墨家,在先秦时代和儒学同称显学,其创始人就是墨翟,后世尊称其为墨子。 墨子是中国歷史上唯一一个农民出身的哲学家,他提出了“兼爱”、“非攻”、“尚贤”、“尚同”、“天志”、“明鬼”、“非命”、“非乐”、“节葬”、“节用”等观点。以兼爱为核心,以节用、尚贤为支点。墨子还创立了以几何学、物理学、光学为突出成就的一整套科学理论。在当时百家爭鸣的背景下,有“非儒即墨”之称。可见其影响力之大。 墨家也是先秦时代唯一的有严密的组织和鲜明的宗旨的学派。墨家学派有严密的组织,严格的纪律,其首领称为“巨子”或者“鉅子”,下代巨子由上代巨子选拔贤者担任,代代相传。墨门子弟必须听命於巨子,为实施墨家的主张,捨身行道。 被派往各国做官的门徒必须推行墨家的政治主张,行不通时寧可辞职。做官的墨者要向墨门捐献俸禄,做到“有財相分”。墨门鉅子要以身作则,实行“墨者之法”。在后来墨家聚徒讲学,身体力行,成为儒家的主要反对派。 墨家与其他的学派的鬆散关係大不相同,正是因为有严密的组织,才使墨家有很强的战斗力。墨家学派的宗旨是“为义”、“非攻”、“兼爱”等思想,为此墨子曾率领其门徒奔走各国,积极实现其主张,不遗余力的反对各国之间的兼併战爭。 这种思想放到现在还是受到全世界人民普遍欢迎的,谁不希望和平呢。但放在这个时代就显得格格不入了,放眼天下,诸侯列国无一不是处心积虑的想要吞併其他国家扩大疆域,因此墨家的思想是任何一位国君都是不能接受的。所以墨家推广墨学的道路非常艰辛,很多时候是要付出生命和血的代价的。 列国之中受墨家影响最大还是秦国。秦陵出土的那些歷经千年依旧锋利如夕的武器,证明了当时用於青铜防锈的技术比现代镀铬技术早了两千多年。还有大秦武器的製作工艺標准化、製作流水化无一不是墨家学派的具体体现。所以说大秦能够最后横扫六国一统天下,除了不断开拓进取不断变法图强之外,墨家的贡献是功不可没的,墨家的贡献是可以和后来的商鞅变法相提並论的。 商鞅变法可以说是让秦国建立了法治思想,改变了旧的生產关係,军功授爵为普通人打开了成为人上人的道路,实现了强军的目的。而墨家是一直为大秦的富国强兵而默默地奉献的,大秦的將士们的鎧甲武器、农夫用的各种农具,生產社会中所有用的到的器具,还有那巍峨壮观的咸阳宫、阿旁宫、举世无双的万里长城等等,无一不是墨家心血的结晶。如果说商鞅变法武装的是大秦的头脑,那么墨家武装的就是大秦的双手,二者缺一不可。 只可惜,在秦孝公在位时,墨家正式被大秦收服,墨家也由此分裂,其兼爱非攻的思想因为受到后来秦王的压制而影响力越来越小。带到后来,尤其是在董仲舒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並被汉武帝採纳之后之后,墨家学说就只剩下一本堪称包罗万象的著作《墨子》。但这本堪称华夏科技启蒙的神书,却並不在后代读书人耗尽精力苦读钻研的四书五经之內。自汉以后,绝大多数读书人只闻其名不知其详,这真是令人不禁扼腕嘆息。 想到这里蒙义才明白,原来大秦和墨家的渊源竟是从自己开始的。可是蒙义不明白,自己不是贏来也不可能继承君位,如果自己离开秦国呢,那墨翟肯定也会追著自己迁往別处,那后来的秦王是怎么跟墨家扯上关係的呢?难道是因为,玥贏? 想不明白就不想这是蒙义一直尊崇的习惯,他对因为有了字號而略显激动的墨翟说:“既然开山立派了,也別叫什么门主了,太俗,今后歷代墨门首脑一律称为鉅子吧。” 墨翟:“好,就依主公!” 第196章 事有不决问狼刺 在墨翟为蒙义和闻君准备的秘密宅院內,在宽敞明亮的主臥里,蒙义打著哈欠躺在榻上,闻君为他盖好了锦被,她自己坐在蒙义身边为蒙义缝衣裳。灵儿端来了一盆热水放在一边,她对闻君点点头正想出去却被闻君叫住。 “累了一晚了,就在这睡会吧。” “我去隔壁睡。” “隔壁有些潮,等我重新修缮一下你再住,就睡你哥身边吧。” “这,这不好吧。” “一家人有什么不好的,快躺下。” 姐俩说的话蒙义听得很清楚,但是这时候他已经进入了迷迷糊糊的状態实在懒得睁眼。蒙义只感觉到灵儿小心翼翼的躺在自己身边,闻君又为灵儿盖上了被子。蒙义能清晰的感到灵儿紧贴著自己,乖巧的像一只小猫咪。天亮了,阳光透过窗欞照在三人身上,蒙义觉得身上暖洋洋的,他的鼻孔里满是梔子的芳香,那是从闻君身上散发出来的。蒙义还听见窗外传来咕咕咕,嘰嘰嘰的叫声,那应该是闻君养的一群鸡,听声音应该是母鸡带著小鸡在找吃的。 这个宅院在问君接手之后越来越像个家,到处都充满生活的气息,这种气息可以安抚蒙义焦躁的心,也让他不再感觉孤独。蒙义闭著眼睛伸出一只手在身边摸著,当他的手触到一只温暖滑腻的手时,便一把攥住再也不肯鬆开。 闻君轻轻抚摸著蒙义的脸,在她確认灵儿已经睡著的时候,闻君把自己的脸贴在蒙义的脸上,笑容浮现在蒙义的脸上,这时候他才进入了梦乡。 进贤宫书房內,贏开坐在案后看著眼前的铁血和无情。 “昨夜战况如何?” 铁血:“回稟君上,申国使团內的奸细悉数落网,顺带著把犬丘城內隱藏的岐门卫一网打尽。昨夜共计抓获奸细两百三十余人,抓捕过程中当场斩杀五十余人。臣以为,经此一役岐门卫在大秦已经不足为惧,即便有个別漏网之鱼也难成气候。昨夜还有一个收穫,就是在城外北侧的庄园里发现了岐门卫的藏身之处,臣等抓获的岐门卫大多都是藏身在那里。而且那里的有著巨大的地下仓库,储藏的物资数量惊人,这些物资正在运回国库,那座庄园已经被冷锋接管。” “做得好,冷锋伤亡几何?” “无人阵亡,十五重伤,三十轻伤。狼刺那边的人只有几个轻伤。” “好,下去领赏,好好照看受伤的將士们,他们的赏赐加倍。” “谢君上!” 贏开挥挥手,铁血和无情退出书房,贏开转身问蒙统:“昨夜寢宫外来了几个刺客?” “应该是五个,两个被狼刺用强弩当场射杀,一个被狼刺擒获带到別处审问,另外两个並不和冷锋纠缠追著狼刺走了。据回来的冷锋兄弟说,那两个蒙面女似乎很有来头,但在最后並没有和狼刺衝突。看来狼刺已经收服了那个女刺客,或者他是想藉此布局也未可知。” “刺杀寡人罪大恶极,但既然狼刺留著有用,那就隨他吧。派人告诉狼刺,寡人准他休息半日,今晚来书房见寡人。” “喏!” 蒙统退出书房,贏开笑著对左手边的费仲说:“大夫这下可以放心的睡个好觉了,但寡人还是担心申城的局势。虽然有翟桓在那镇著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还需想个办法消除祸根才好。” “君上所言极是,费仲这次来就是向君上求援来的。岐门卫出手狠辣,申国內卫与之对抗伤亡惨重但还是没占据上风,所以申候和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想请君上派出冷锋精锐协助我们。昨夜那一战十分精彩,费仲一见就更加迫切的希望君上能出手相助。若是君上能够应允,我家申候定会重谢君上!” “大夫不必客气,寡人和申候乃是至亲出手相助本是应该的,无需客套更不要说什么重谢。寡人这就安排,大夫且少待几天。你放心,寡人会让冷锋分作两股,一明一暗。明的跟你回申国,暗的先期出发潜入申城伺机而动,如此安排大夫可还满意?” 费仲抱拳叩拜说到:“君上仁义,申国没齿难忘。不过我家申候让费仲转告君上,如若天子发兵討伐申国,君上不可擅自出兵援救,要做出事不关己的姿態。身后的意思是,大秦是申候全家以及太子殿下和王后最后的容身之地,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玉石俱焚。” “寡人明白,请大夫告诉申候以及太子殿下,大秦隨时准备接应他们!” “君上,费仲临来之前,太子殿下特意叮嘱费仲,如果能请动冷锋相助,殿下想让蒙狼刺守在殿下身边。” 贏开低头沉思片刻之后说:“狼刺虽说现在身兼要职,但涉及殿下安危也顾不得其他了,事急从权,寡人就让狼刺隨你走一趟,就让他在明处吧。” 费仲呵呵一笑说:“殿下也是这个意思。” 送走费仲之后,贏开与百里棲、厉阳来到沙盘旁边,贏开指著镐京说:“申候思虑周全,攻守进退都考虑的面面俱到,他不让寡人出兵相助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防止戎狄趁机攻破西北方向。” 百里棲不解的问:“如今犬戎和西戎和我们修好,他们可能会趁人之危吗?” 贏开说到:“不是可能是一定。寡人把妹妹嫁给允丰,又和翟桓定了亲事,这只能换来暂时的安寧。要是早申国和犬戎对抗多年,先申候之女也曾嫁给犬戎狼主为妻,但一样没能阻止犬戎的攻伐。所以,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联姻上,那只能解燃眉之急而不是根本之策。根本之策就在於富国强兵,身后之所以不让寡人出兵是因为他知道,我们大秦要抱住西线稳定,犬丘、汧塬和秦邑三个方向山的驻军只能加强不能回调,因此就算寡人出兵相助也出不了多少,可以说是於事无补,不如守好这块最后的安身立命之地。申候,老辣呀!” 厉阳说到:“君上,若是费仲返回申国,那么犬戎公主的去留呢?” 贏开:“这就隨她的意愿吧,这孩子很不错,来儿能娶她也算福气。如今大秦联姻犬戎、西戎和齐国,来儿又和晋、郑两国世子结为兄弟,这对大秦来说是个天赐的好时机。寡人以为我们应该珍惜这个机会,增强国力,训练精兵!” 百里棲和厉阳齐声回答:“臣等遵命!” 白祥馆外,翠竹摇曳百绽放,贏来和翟虹並肩走在小径上。今天,翟虹特意穿上了秦国女子的衣裙,髮式也换成了和玥贏一样的样式,还特意戴了首饰。 翟虹:“公子,你觉得我今天这身装束美吗?” 贏来:“美,很美。” 翟虹皱了皱眉问:“你觉得哪里美?” “这个,公主哪里都美。” 翟虹抿抿嘴说:“听闻公子的正妻是齐国君主姬姜,据说那位姐姐是个倾国倾城,才华横溢的美人,公子是不是只喜欢那样的女子?” “姬姜姐姐自然是最好的,呃,公主也不差,也不差。” “公子,费大夫的公事办完了,马上就要回申国,我想和他一起回去。” “是吗?那到时候我去送你。对了你需要什么我为你准备,我们大秦虽比不上中原列国富有,但也有自己的特色,我跟你讲啊有几样东西你是必须要带回去的” 翟虹停下脚步看著掰著手指自顾自说的热闹的贏来,翟虹的俏脸逐渐变得冷峻,可此时贏来却自顾自的边走边说,丝毫没注意翟虹已经被他落下很远了。 翟虹转身顺著原路回到白祥馆,山丹迎了上来。 “公主你怎么自己回来了,公子来呢?” “不要提他。” 最⊥新⊥小⊥说⊥在⊥⊥⊥首⊥发! “怎么啦公主?” “我想错了,爹爹和我提起这桩婚事的时候,我就知道这门亲事和情爱无关。但是我还抱著侥倖,因为爹爹说贏来是个才思敏捷敢想敢做的男子汉,而且他很重情义,最主要的是他懂得变通。可是如今一见我却觉得爹爹说的一点都不对,贏来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自作多情,这世上的好男儿有的是,我翟虹又不是嫁不出去难道非贏来不可吗!回去我就跟爹爹说,这桩亲事不成也罢!” “公主,贏来公子是不是不好意思呀,我听说中原有一种男子就算心里喜欢谁也不会表达出来,他们管这种男子叫做,嗯~~,叫做君子。山丹想贏来公子应该就是这种君子,他嘴上不说心里应该是喜欢公主的,毕竟公主可是咱们犬戎的第一美人呢。” “不可能,他心里没有我只有姬姜。因为我告诉他我要走的时候,他忽然变得很开心的样子,喋喋不休地跟我说要替我准备各种东西,之前他连一个字都不肯多说的,他是盼著我走的。还有,我今天打扮成这样,他连看都不看,他都没明白我是在为谁梳妆打扮的。你不要再提他说话了,我已经看清楚贏来是个什么样的个人了。” 侍卫:“启稟公主,公子贏来求见。” “告诉他我累了,想好好休息,我走的时候他也不必相送,替我谢谢他的好意。” 侍卫:“遵命!” 贏来垂头丧气的从白祥馆往回走,不经意之间和气急败坏的玥贏撞在一起。 “哥哥,你怎么啦,是被人打了么?” “没有,我好想做错了什么。” “你说说看。” 贏来把刚才的一切告诉玥贏,玥贏听罢用小手儿戳著贏来的脑门儿说:“我的傻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女孩子呢,若是换成我在就踹死你了!我怎么有你这样一个不懂情趣的傻哥哥呀,唉,真愁人。要知道咱们的娘亲可是看上了翟虹的,你要是把她气跑了娘亲能饶的撩了才怪。对啦,狼刺呢,我们去找狼刺他肯定有办法补救。” 贏来的双眼一下子就亮了,他拉著玥贏的手就跑。兄妹俩刚走,路边竹林里张固和玉蕊走了出来,玉蕊俏脸飞红不停地用粉拳捶著张固的胸脯。 “冤家呀,再过几天人家就嫁给你了,因何如此猴急。” 张固答曰:“你不觉得这种感觉很刺激吗?” 玉蕊:“成亲之后也可以呀。” “不同不同,大为不同也。” “哼!以后你敢偷吃,小心本夫人阉了你!” 张固勾起玉蕊的下巴说:“只怕你到时候下不去手哇。” “夫君~~,你总是欺负人家。” 张固搂著玉蕊笑得很是得意,他问玉蕊:“你说君主是不是喜欢狼刺?” “那还用说,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张固:“公子越来越离不开狼刺了,再找你之前君上还命我去找狼刺说是有事相询,这真成了事有不决问狼刺了。狼刺啊狼刺,你著实令老张羡慕哇。” 玉蕊:“狼刺人挺好的,他把我当亲姐姐看待,你和他表面上打得头破血流都没关係,私下里心在一起就好了,听我的你绝对不吃亏。” 张固亲了一下玉蕊说:“你虽出身低微但见识却比很多世家女要高很多,娶妻若此夫復何求,你贏定会让老张家家事兴旺绵延不绝的。走,跟为夫一起去找咱弟弟去。” 夫妻俩高高兴兴的手牵著手,蹦蹦噠噠的走了。 第197章 靶子 贏来是可以直接到进学馆或者墨翟府上的,但他最多也就是在墨翟家的客厅里待著,其他地方他是不能隨便看的,这是蒙义特意交代他的。贏来很听话,现在就坐在客厅里喝茶和墨翟聊天,俩人居然聊得很投机,贏来对墨翟的理念大为讚赏可以说他已下载就喜欢上了墨翟的学说。墨翟也像是找到了知音,他把自己的理念仔仔细细的说给贏来听,说到高兴的时候还把自己刚写完的书稿拿给贏来看,两个有著共同理念的人迅速结成了好友。 他俩聊的不亦乐乎,可急坏了玥贏,这丫头来回在客厅里转圈儿,实在无聊就跑到院子里打狗撵鸡,弄得院子里鸡上树狗跳墙,玥贏又没事可干了。这丫头只好来到院门那里不停的按著机关,唰唰唰,唰唰唰这院门成了自动旋转门儿,没几下子玥贏就晕了她晃晃悠悠的走下台阶扶著墙缓了缓,结果发现不知怎的自己已经出了院子来到街上。玥贏连忙走上台阶敲著机关,然而院门是纹丝不动,不是玥贏的方法不对,而是玥贏把机关给玩坏了。 玥贏急的用双手哐哐砸门,正咂得起劲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蒙义出现在玥贏面前。玥贏一见蒙义如同见到亲人一般满腔的爱怨同时涌上心头,满肚子的话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玥贏一头扎进蒙义怀里双拳风火轮一般地捶著蒙义的肚子,隨后哇哇大哭。 蒙义觉得这实在太丟人,他也不说话揪住玥贏的脖领子跟拎著一只小猫似的把玥贏拎进门里。蒙义正要关门就听门外有人喊:“莫关门,老张来了,还有你姐。快快摆酒迎接。” 蒙义不用看就知道来的是张阴人两口子,他把爬到自己身上的玥贏摘下来放在一边,隨后转身迎出门外。张固哈哈大笑拱手说到:“有劳狼刺降阶相迎,张固不胜荣幸。噯,噯?你为何不理我。” “你一天来八趟还用得著我迎接。” 蒙义直接绕过张固来到玉蕊面前笑嘻嘻的说道:“姐,你来了,快快请进。老张也是,就不知道乘车来吗/” 玉蕊笑著回答:“是坐车来的,只是夫君说一定要小心,所以就把车停在街上的店铺那里了。” 蒙义:“还是姐好,懂得关爱弟弟,不像某些人说一套做一套。” 张固:“所以有了亲姐姐就会有亲姐夫,来,叫声姐夫听听。” 蒙义:“海有多远你就滚多远。” 玉蕊捂著嘴笑得前仰后合,张固一脸的淡定从容。三人说书笑笑走进院內,张固一眼就看见门內的玥贏他和玉蕊正要施礼,玥贏却甜甜的叫了一声:“姐姐姐夫来啦,快快请进。” 一句话把玉蕊惊得不知道说啥才好,很显然玥贏是跟著蒙义这样叫的,也就是说玥贏显然是把自己定位成蒙义的媳妇了。 张固摆著手说:“不敢不敢,君主切莫乱叫折煞为臣也。” 蒙义也问玥贏:“你这是隨著哪边的称呼呀?” 玥贏:“隨著你唄。” 蒙义:“咱俩没那么亲吧?” 玥贏:“这话说的,昨天是谁大半夜的闯进人家的香闺之內,把人家从被窝里掏出来抱在怀里,又当著那么多侍卫的面直奔君上寢宫,现在你说和人家不亲,姐姐姐夫你们信吗?” 玉蕊下意识地回答:“不信。” 张固摸摸鼻子说:“的確让人难以置信。” 蒙义一瞪眼战鼓立即说道:“但是,这必定是事出有因的。嗯,一定的。” 玥贏一下蹦起来掛在蒙义身上说:“我不管,今天我和哥哥都需要你出主意。两件事,第一我不想嫁给姬仇,第二我哥哥得罪了翟虹,你负责把她哄的回心转意。” 蒙义长嘆一声说:“这两件事没一件是好办的。老张,你有什么事?” “君上召见蒙狼刺,接命速回进贤宫!” “老张你就是一个坑货,还愣著干啥快走哇!” 进贤宫內只有贏开、蒙义、贏来和张固四人,贏开把姬宜臼和申候的请求告诉蒙义之后,蒙义低头沉思不语。张固向贏开拱拱手说:“君上,臣和狼刺走的匆忙还没吃饭,君上您看是不是这个这个。” 贏开指著张固哈哈一笑说:“来人,速速摆宴。” 按说张固的这个请求算是有些股份的,但是贏开听了之后反而很是喜欢。现在大秦朝堂上所有人都知道不论遇到什么事,只要张固还有心思说笑那就说明他已经胸有成竹,也有必成的把握。所以在朝堂上有这么一句话,“上卿笑,事必成”说的就是张固。现在张固还有心思跟贏开要酒菜那就说明他心里早有计策了,贏开自认是高兴的。 酒宴摆上,宫女们把酒杯倒满,张固端起酒杯对贏开贏来说:“臣敬君上,敬公子。” 贏开哈哈一笑举杯就喝,而贏来则担心地看著蒙义。张固碰碰蒙义说:“你倒是举杯呀,须知一人向隅举座不欢,你不喝君上和公子怎么喝?” 蒙义:“君上都喝乾一杯了,你还举著杯在这囉嗦,赶紧喝吧你。” 贏来:“狼刺,此事凶险若是没把握就不必勉强。” 蒙义抄起筷子吃了口菜说:“老张你看看,我和小来这才叫兄弟情深,哪像你是的一脸的虚情假意,满肚子卑鄙伎俩。” 张固:“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我。” 贏开看著俩人斗嘴也不阻止,他自己一边吃菜一边喝著酒颇有看热闹之嫌。 蒙义点著张固的鼻子说:“还用你说,如果我不说话你在三杯酒后一定会建议君上这样做。如今申城局势混乱,岐门卫隱藏很深不义发现也不易清除。这时候让我去並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也不会让他们鋌而走险。岐门卫的目標还会是会盯住大秦,如此一来大秦和申国就会被他们闹得一片混乱。为今之计就是用一个有身份的人当靶子,把岐门卫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申城,集中到某一点上,这样既解除了大秦日日防贼的隱忧,又把藏在深处的奸细诱导出来將其一网打尽。如此妙计也只有你张阴人能想得出来。” 张固:“错,不仅我想到了,你也想到了。那你说这个靶子由谁来当?” 蒙义一指贏来说:“就是他。” 贏开哈哈大笑拍著桌子连声赞好,贏来这时才明白过来,他一口喝乾杯中酒说:“父君,既然只有我的身份能引起岐门卫的注意,那么儿臣就去一趟申城。” 蒙义蹦起来一把將贏来按到座位上。 “你呈啥能,你结业了吗?这都第二期了你还有三门课业没达標呢。” 贏开问到:“哪三门?” 蒙毅回答:“也不是很重要的课业,就是观星定向、近身格斗和隱匿身形这三样。” 贏开点点头说:“对於一个上位者这三样的確不算最重要的课业,但对这次的行动来说这三样不合格却是致命的缺陷。来儿,你还是回白狼城好好学吧。狼刺,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张固:“君上,臣觉得有件麻烦事必须说清楚。” 贏开:“你说。” 最⊥新⊥小⊥说⊥在⊥⊥⊥首⊥发! 张固:“臣听费仲大夫说犬戎公主要隨同他一道回申城,这个似乎会对狼刺的行动有妨碍吧。” 贏开瞪了一眼贏来之后对蒙义说:“张固的意思你可明白?” 蒙义点点头又摇摇头,引开一看就知道蒙义的意思。 “你上想告诉寡人,你可以想办法支开翟虹,但那样会对她和来儿的关係非常不利,对吗?” 蒙义:“君上英明。” 贏开想了想说:“寡人准你见机行事,从来儿离开犬丘开始,你就是寡人的儿子公子贏来。寡人知道贏来对翟虹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因此翟虹才负气离开,由此可见这孩子是个有主见有骨气的好孩子。既然答应了人家若是不能兑现再伤了和气就得不偿失了,尤其是当前这个休养生息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大秦务必要抓住並这个机会並儘量延长它。为此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可是有些人就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他的心里只想到自己!” 说到这里贏开狠狠瞪了贏来一眼,贏来此刻才如梦方醒,他满脸羞愧的低下头去。 贏开转头对蒙义说:“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能维持和翟虹之间的关係就儘量维持,但最终的底线是我们和犬戎现在不能撕破脸皮。” “明白,君上请放心。君上我还需要准备准备,五天之后再出发。” “你是想调白狼营的精锐,那些曾跟你突袭西戎王帐的部下们,对吗?你很有眼光,那些人已经结业了,个个都是好样的。寡人已经调他们回犬丘了,除了他们之外寡人还把闻熙、蒙放也调了回来,这俩都是你一手调教的,好的没学多少,阴人的本事学得倒是炉火纯青。哈哈哈哈,寡人喜欢。除此之外,寡人再把无情调给你凑足三十人,他们明天一早就能到位。怎么样,够不够用?” “足够了,有这三十人狼刺敢把一个小国一夜之间变成大秦疆域!两天后出发,君上现在就可以把消息散布出去了。” 贏开抚掌大笑说:“哈哈哈哈哈,寡人就喜欢看你这能把牛都吹死的样子。来,喝酒!” 第二天一早,犬丘城西门刚刚打开三十匹快马风一般衝进城內,为首一將手中举著令牌,守门军兵赶紧疏散周围百姓让出道路,三十匹快马一溜烟尘直奔西垂宫儿去。等到了傍晚,一队运送物资的车队开出西门直奔白狼城而去,在车队中间的一辆车里坐著头戴面具的贏来。在蒙义回来之前,贏来將以蒙狼刺的面貌出现在白狼城。好在这时候的智武堂已经有了从第一期学员中精选出来的教官,贏来不用像蒙义一样事必躬亲,而且蒙义也给他留下了教案和心得,至於贏来能理解多少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就在贏来离开犬丘,蒙义紧锣密鼓的安排布置的时候,正在修筑的汧邑城的制高点也就是將来的西垂宫所在之地,百里询走进一座大帐。 “鈹兄,岐门卫的刺杀行动失败了,但是君上命贏来出使申国。” 贏鈹抬起头来呵呵一笑说:“这是个好机会呀,他不出犬丘我还拿他真没办法。既然他出来了,那就好好招待一番吧。传信姬伯服,就说他的岐门卫全是废物,这次贏来若是还死不了,那本公子將会重新考虑找个更有能力的人合伙。告诉姬伯服,別以为他是个太子就可以指手画脚,本公子给他最后一个机会,不成的话立即终止合作。” 百里询皱著眉问:“这样说合適吗?” “没什么不合適的,死姬伯服这等人你越是顺从他就越不拿你当人看。阿询,你记住,求人不如求己,別人有总不如自己有。咱们也该有类似岐门卫和冷锋这样的势力了。” “你想怎么做?” “这件事你別管,我会安排合適的人去做。” “你是想交给陶姬和玉姬去做吧。” 贏鈹转过身看著百里询说:“你也发现了?告诉你她俩是真正的岐门女刺,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呵呵,你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岐门门主告诉我的。这件事就交个她们吧,不用我们出手,现在盯著我们的眼睛太多了,我们现在唯一可做的就是,把都城建好。” “明白了。” 百里询走后,贏鈹嘴角露出一丝狞笑他低声说道:“贏来,这一次你是绝对活不了的。商方,不管你想的到底是什,只要你能把贏来杀了,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第198章 爱的誓言 犬丘城外百里棲代表大秦送別申国大夫费仲和犬戎公主翟虹,当申国使团启程之后,翟虹失望的看了一眼犬丘城隨后翻身上马跃马扬鞭而去。费仲看著纵马驰骋的翟虹,不禁暗中嘆了口气。做为这桩亲事的媒人,费仲感到犬戎大狼主翟桓找自己来算帐的日子不远了。费仲真的很纳闷,当初在西戎见到贏来之后不是答应的等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就变卦了呢。 费仲暗自嘆息一声说:“这时候悔婚实在是太不明智了,那等於是把犬戎往姬伯服那边推,申国和大秦都將面临腹背受敌的危局,贏开呀贏开,你就不能管管你儿子吗,娶个媳妇有那么难嘛,再说这也不是正妻呀。人家翟桓本来是把闺女许配给贏来做夫人的,知道你们和齐国联姻之后,翟桓寧愿自己让了步吃点亏也不悔婚这就够意思了。你儿子居然还看不上人家,这实在是,实在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呀!” 费仲愁眉苦脸的时候,跑累得了的翟虹勒住马韁停在一条小河边,满脸是汗的山丹紧跟著催马过来。 “公主你干嘛跑那么快,山丹差点追不上你呢。公主喝口水吧,正好那有条小河,河水很清澈我去给公主拧个面巾公主擦擦汗清爽一下。” “嗯,去吧。” 说完之后,翟虹跳下马来无聊的牵著马沿著河溜达。山丹跑到河边把面巾扔进水里,然后她自己跑到下游不远处伸出手等著面巾自己飘到手上。就在面巾顺水漂下来的时候,山丹忽然发现河面上水流平缓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倒影,山丹抬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穿锦袍的翩翩公子就站在河对岸冲她笑。 “公公公公公公公公,公主,快来呀!” 翟虹听到山丹的叫声以为她遇到了什么危险,翟虹耍的抽出腰刀跑了过来,当她顺著山丹的手看到河对岸的人时。一股怨气和酸楚霎那之间充斥在她心头,翟虹看著笑眯眯的蒙义,双眼逐渐模糊。一个声音在翟虹心里说:“哭什么不要理他,他是来看你笑话的,他不是来追你的。” 而另一个声音说:“他是来找你的,若只是送你在十里长亭就该分手了。可他却在这里等你,足见他是喜欢你的。当初那样对你定是有苦衷的。” 第一个声音说:“什么苦衷,那有什么苦衷,他就是看不上你的。现在別理他,骂他,啐他,他再不走就砍了他!” 第二个声音说:“別听她的,她说的不对,你看它笑得多真挚。虽说有点坏坏的,但却笑得人家心里酥酥的,快过去呀,快过去呀!” 翟虹:“我到底听谁的?” “咳咳,我猜你刚才的心里一定有两个声音在进行一场激烈的交锋,內容绝对是关於我的。那么我的公主殿下,到底是谁贏了?” 站在翟虹面前的蒙义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帅气是如此的阳光,而且他身上有种难以掩饰的气质,一种让人一看就不由自主的从心里升起崇敬之心的气质。这种气质叫做王八之气,呃不,是王霸之气。虽然蒙义的王霸之气还处於低阶,但是征服个把心灵脆弱的美女还是毫无问题的。因此,信心爆棚的蒙义在翟虹面前尽情的挥洒著自己的王八之气,咳,王霸之气! 翟虹右手的腰刀慢慢举了起来,这把刀看来是把宝刀,真可谓明晃晃夺人二目,冷森森叫人胆寒。那刀逐渐举过了头顶然后就停在那个高度。蒙义抬头看看正对著自己的刀刃,他伸两根手指捏住刀身微微一偏雪亮的刀身上就出现了一个长得很帅穿的挺阔,神情中带著些坏的小伙儿。蒙义把翟虹的腰刀当镜子用,他贴近刀身看了半天才说:“唉,怎么看怎么觉得帅。哎呀不好,怎么起痘儿了呢?虹虹帮个忙给我把痘儿挤了,就在嘴巴下边这,看见没?哎呀,你还举著刀干啥,脸上的痘不能用刀剜就得挤。快点快点,我帮你拿著刀你帮我挤痘。” 此时翟虹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干啥,现在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迴荡。 “挤痘,给他挤痘。挤呀你倒是。” 翟虹用力摇摇头,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话:“痘痘在哪呀,挤了会不会痛?” “上过战场的人还怕这点疼,你动手吧。” 翟虹伸出手摸了摸那个鲜红的小痘痘,翟虹长这么大除了摸摸他爹的脸和鬍子之外从没摸过別的男子的脸,当她的手接触到蒙义的脸的时候,一股强烈的感觉顺著指尖直击翟虹的心臟。砰砰砰砰,翟虹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手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这时她下意识的鬆开右手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轻轻按住了蒙义的脸。 蒙义把翟虹的腰刀插在地上,双手放在翟虹的腰上,这一放不要紧,翟虹只觉两股暖流自腰间升起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我,我喘不上来气。”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是吗?这样啊,你一定是跑累了。来扶著我的胳膊我领你走一会就好了。” 翟虹双手抱著蒙义的右臂,浑身软绵绵的靠在蒙义身上,她的头不由自主的挨上了蒙义的肩头,俩人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一样在开满鲜的草地上溜达。山丹两只小手儿抱在胸前激动中带著羡慕,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蒙义和翟虹。 在二人身后翟虹的那匹雪白的骏马和火烧並肩走在一起,火烧虽然还没成年,但是那身量却比白骏马差不了多少,火烧的身上戴著全套的马具,这是在適应训练以便將来能够顺利的骑乘。四只白狼跟在两匹马的后面溜达,狼九还特意跑到山丹面前舔了山丹的脸,这算是白狼给山丹的见面礼,从此以后白狼会把山丹当自己人看。 在白狼的后面是一匹高大的黄驃马,马上骑著一个精瘦的冷的想一块冰的人,这个人的腰间別著一把又细又长的剑,不用问此人就是无情。 蒙义既然是以贏来的身份出现,又是当靶子的自然要大鸣大放的走,为了他的安全无情跟在他身边,而闻熙和蒙放以及二十名白狼营精锐早已乔装改扮提前出发走在了前头。他们的任务比较艰巨,他们要提前做好清理工作,最大可能的防止刺客们接近使团接近蒙义。而蒙义的任务就是极尽能事把自己弄得特別耀眼,这意思就是在告诉刺客们:“我是贏来,我就在这,我不跑你们快来杀我。” 既然要当靶子,还要越显眼越好,那么翟虹这个配角就必不可少了。因此蒙义追上使团之后谁都没见直接就找上了翟虹,现在蒙义看著依偎在自己身边,好似小鸟依人的翟虹,他不禁得意的想:“谈情说爱没什么难的,看看,本公子一出马所有的事情全部搞定。” 正在蒙义暗自得意的时候,翟虹逐渐清醒了,她突然停住脚步把蒙义爹胳膊猛地一甩,隨后转过身去不搭理蒙义了。蒙义一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这丫头明白过来了这是在撒脾气,是想把前几天在贏来那受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蒙义慢慢来到翟虹身边,轻轻拉著她的手问到:“怎么了?为何不理我了。” “公子贵为大秦储君,翟虹只是犬戎狼主的女儿配不上公子,公子你~~,不用管人家!” “这话说的,咱俩的亲事都定了我不管你管谁?前几天我是有苦衷的,你也知道宫里来了刺客,我是在想怎么才能把此刻找出来,所以才忽略了你。你看,我抓住了刺客之后这不就追你来了吗。我呀,是打算跟你一起到申城去,一来呢好久没见到大狼主了,借这次机会去见见他。二来呢,宫里人多眼杂,我就是想跟你说点悄悄话也不好意思呀。你看现在多好,咱们俩可以手拉著手一起走,想说啥就说啥。虹虹,別生气了,待会我给你做好吃的。” 翟虹哼了一声把脸转向一边,蒙义立即转到翟虹面前笑嘻嘻的说:“別生气了嘛,笑一个嘛。” “哼!” 翟虹把脸转到另一边,蒙义又跟著转过去。 “真生气啦?你不给我笑,那本公子给你笑一个,嘿嘿嘿” “討厌!” 翟虹一跺脚转过身去,蒙义赶紧转过去然而翟虹不等蒙义说活又转到了另一边。 “虹虹啊,不带这么转圈儿的有话好说。我告诉你啊,这一路上危险异常,你不理我也好。要知道在犬丘先杀我的没几个,但在这条路上不想杀我的没几个。我追上你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就是想让你明白我对你是真心的,我不想你因为我陷入危险之中。见你一面和你说说话我也就心满意足了。我走了,就让我独自面对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吧。男人就要有担当,就是要保护好自己的心爱的人,不让她受伤。公主,倘若蒙义侥倖不死,一定来找公主,到那时你就是拔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觉不会离开你的。公主!保重!贏来去了!” 说完之后蒙义转身昂首挺胸迈开大步就走。 最⊥新⊥小⊥说⊥在⊥⊥⊥首⊥发! “不要!” 一双玉手从蒙义腰间穿过死死的搂住了蒙义的腰,隨后一具滚烫的身体贴在蒙义的背上。 “好人,你別走。我跟你在一起,不管遇到什么翟虹跟你一起承担。” “不!这太危险了,我不能这么自私。你是这样年轻这样的美,你还有大把的好时光呢,不可以因为我而失去这些最珍贵最美好的东西。放手,让我走吧!让我独自面对一切吧!” “不!没有你一切都不一样了,没有你我不会快乐不会开心也不会再美丽了。我好不容易遇到了你,找对了你,你不可以就这样扔下我离去,我不想在以后的日子只在梦中才见到你!” “虹虹,没有想到你对我是如此的一往情深,贏来这一生中有了你,死而无憾!虹,我想对你说,海可枯,石可烂,我对你的真情,永不变!” “来,我现在才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用情最深的人。你之前不理我就是怕我受到伤害,现在我明白了,你才是最爱我的人。来,我要对你说,从此刻开始翟虹是你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开心我会陪著你开心,你忧伤我会跟你一起忧伤。我要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你!” 说完之后,翟虹的双手伸向腰间丝带,蒙义连忙阻止她。 “虹虹,这太快了,我还没准备好呢,” 翟虹眼里闪著泪看著蒙义含羞带怨的说:“来,这是我们犬戎女子最隆重的礼仪,也是一个誓言代表著你我从此之后生同榻死同穴永不分离,难道你不想跟我这样吗?” 蒙义的脑海中出现了贏开的面孔和他说的话:“寡人准你见机行事!” 蒙义心说:“现在就应该是见机行事的时候了吧?君上、小来,我这可都是为了大秦呀。我真的没有被的想法呀!” 想到这里蒙义下定决心,他对翟虹说:“我愿意,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来吧!你要温柔些!” 蒙义的双手伸向腰间正想解腰带,不料右手却被翟虹抓住,只见翟虹在自己腰间丝带上摸了一下,隨后她手上出现了一把亮晶晶的小刀。 嘶!蒙义到吸一口凉气,翟虹这丫头用小刀在蒙义手心上画了个十字口子,血哗的就冒了出来。然后翟虹又在自己手心上画了个十字口子,隨后翟虹的手和蒙义的手紧紧贴在一起。二人面对面手铁手跪在地上。 翟虹:“狼神为证!我,犬戎公主翟虹,愿和大秦公子贏来结为夫妻。不求他富贵荣耀,只愿能和他生同榻,死同穴!” 蒙义:“苍天为证!我,大秦公子贏来,愿和犬戎公主翟虹结为夫妻。不求,只求她有財有貌,只像和她生同榻,死同穴!” 嗷呜~~~~~~ 四只白狼一起仰头长嚎,它们和蓝天白云之,青山绿水一起见证了这段爱的誓言。 第199章 岐门出手了 通往申城的道路大多是在起伏不大的丘陵地带,道路蜿蜒曲折,两侧草木繁茂適於伏击的地点不算少,但是在申国使团离开大秦疆域之后所遭受的伏击並不多,这是因为提前的布置取得了效果。 在一处距离道路一百多步远的小山上,在一片松林之中一只手轻轻扒开茂密的灌木一只强弩慢慢伸了出来对准了道路。那个趴在灌木底下的刺客,已经隱隱可以看见远处的地平线上冒出了申国的旗帜。咔哧哧,强弩的机括张开,弩弦到位一支带著倒鉤的弩箭安放在弩槽当中。 咵啦啦啦,几匹骏马沿著道路飞奔而来,清脆的笑声伴隨著马蹄声传来。这四匹马並没有沿著道路走,而是趟著路边柔软的草地奔驰。为首的正是蒙义和翟虹,隨后的两匹马上分別是无情和灵儿。翟虹跑在最前面,她的手里还牵著韁绳。那是火烧的韁绳,这几天翟虹每天都在训练火烧负重奔跑,这是为了锻链火烧的耐力。在火烧背上左右两侧的篮筐內蹲著狼十一和狼十二,如今四只白狼都长大了,再也不能一起趴在火烧的背上了,所以火烧现在只能一次带两只。等到將来白狼们都长成大狼的时候,火烧就是想带著它们恐怕也不行了,这倒不是说火烧驮不动它们,而是到那时白狼的个子太大趴在马背上还不如直接在地上跑的快。 翟虹一边控制著马速,一边不时回头看一眼蒙义,二人的目光总是不期而遇,四目交匯的时候俩人都会露出微笑,温馨与甜蜜就在俩人之间默默地流淌著。 “来,你看火烧今天又能多跑几十里了,你看它到现在喘气还是那么均匀,身上的汗也不多,真是一匹好马。可是你为什么管它叫火烧呢?” “虹,火烧其实是一匹野马,我抓到它的时候本想著会有一场搏斗,没想到我只用一把黄豆就把它收服了。它就是个贪吃的所以我给它起名叫火烧。我没管它叫烤肉就已经很不错了,希望你能调教好它,將来上了战场立了功我就恢復它最初的名字。” “它最初的名字叫什么?” “叫火云,你看它浑身红的像火烧云,所以最开始我想管它叫火云来著。这个名字我只告诉了你,你要保密哦。” 翟虹笑著点点头,情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分享,哪怕是在別人看来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只要能成为情人之间的小秘密就可以无限拉近小情侣间的关係。尤其是对女孩子来说,能够分享男友的小秘密,而且男友也愿意把这样的个小秘密告诉她,这比说一百句甜言蜜语都要管用,因为女孩子们就吃这一套。 蒙义只是把火烧最初的名字告诉了翟虹,翟虹就已经心满意足的尽心调教火烧。 “火烧哇,你可要爭气呀,火云多好听啊,以后咱们不叫火烧好不好?” 禿嚕嚕,火烧打著响鼻努力伸长脖子想要吃到翟虹手里的豆子,但总是差那么一点儿,所以火烧就得不停地奔跑,希望能吃到那把豆子。 “来,以后给火烧加一些嫩草吧,总是吃豆子它会越来越嘴刁的,也容易发胖,那可就不好了。” “行,这是就交给你了,怎么驯马你比我懂。虹啊,慢一点吧前面要拐弯了。” “嗯,知道了。” 四人放慢马速,让战马由奔跑逐渐改为慢走。蒙义一提韁绳来到了翟虹身边,从小山上看下去,蒙义正好把翟虹完全挡住。四个人逐渐靠近小山,灵儿催马上前挡在蒙义外侧,而无情却挡在了灵儿的外侧。 蒙义一边和翟虹聊著,一边侧目观察小山,当他看到小山上的灌木丛中伸出一只拳头,那只拳头的食指和中指同时竖起的时候,蒙义摆了摆手,灵儿和无情一勒韁绳回到了蒙义身后。 “又是一个?” 翟虹小声问蒙义,蒙义点点头说:“对,你也真是的不让你跟著你偏要跟著,万一出了意外可怎么办。” “不是有你吗?有你在我还怕什么。” “这话我爱听。” “来,过了今天就不怕了,我应经命人传讯爹爹,调两百狼骑来,我算计著今天就应该能到了。” “好傢伙,两百狼骑,你真敢开口,你爹也真捨得。” “要是只有我顶多三十狼骑,不是因为还有你嘛,所以爹爹一下子就调了二百,我爹爹真偏心。” “哈哈哈哈,你这样说若是被你爹听见指不定怎么伤心呢,他老人家是公平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伤了那个他都心疼。” “就你会说话。” 四人走后,小山上站起一个满身披著偽装脸上画的里胡哨的人,此人掏出一枚竹哨吹响,树林里一阵骚动,三个同样满身偽装的人从三个方向围拢过来,他们一起动手从灌木底下的拖出一具死尸,那死尸手里还紧紧攥著一支强弩,而强弩处於待发状態,弩箭还卡在弩槽中。 “闻教官的手法越发嫻熟了,这一刀直入心窝破了心脉一刀毙命,这人没受罪,教官仁慈。” 闻熙:“看看是哪边的?” “是岐门卫的,这几天来的刺客都是岐门卫的,这是跟咱们公子有多大的仇哇!” “不是跟公子有仇,都是王位闹的。叫哥几个多加小心,对岐门卫先审后杀不留活口,其他的嘛先留一命等公子裁决。” “遵命!” 闻熙:“赶紧收拾手底下一定要利索別留痕跡,要快,咱们还得赶下一个场子呢。” “放心吧教官,都是跟著公子出生入死的老兄弟了,心里有数。” “好,我先走,先去看看地形,再探查一番。” “得嘞,教官多带几个兄弟,这有我就够了。” “好!” 这一处是闻熙,下一处就应该是蒙放了,一路走来死在哥俩和那些白狼营精锐手里的岐门卫不下二十人,照这个速度杀下去等到了申城,估计岐门卫剩下的也不多了。 再往前走道路就贴近河边了,蒙义再次催马来到翟虹另一侧,但翟虹却拉住他。 “不用了,你看那有一只手。” 蒙义仔细一看只见河边芦苇丛中伸出一只手,比著那个v字形的的手势,但这只手和闻熙的不同先是上下移动三次隨后左右摆动两次,隨后消失不见。 蒙义抬头看看天色对无情说:“告诉费大人,今天不走了就在这里宿营。” “喏!” 无情转身催马离去,蒙义领著翟虹和灵儿来到一处地势较高的丘陵上。蒙义右手搭在嘴边发出一阵鸟叫声,丘陵四周迅即响起一连串的回应声。 “好啦,咱们下马歇歇,这里是安全的。” 最⊥新⊥小⊥说⊥在⊥⊥⊥首⊥发! 这里是选好的宿营地,蒙义下了马就开始找乾柴,他准备给翟虹和灵儿做一顿烧烤吃。翟虹把马匹拴好之后,拉著灵儿的手给灵儿擦汗。 “公主,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无妨,你跟那些奴婢不一样的我知道,以后公子身边还有姬姜姐姐,咱们三个得一起帮著公子呢。” 灵儿脸上一红说:“我,我不会嫁给公子的,我,我。” 翟虹好奇的问:“你有心上人啦?可是我听说各国世子的贴身侍女將来都会成为世子的侧室,你这么可人有这么有本事公子怎么可能不要你呢?” “我,我反正不能嫁给公子,我喜欢蒙狼刺。” “哦,就是那个蒙面的小伙子呀,那人像是个有本事的,可还是不如公子。灵儿妹妹,姐姐还是希望你能留在公子身边,姐姐是从心里喜欢你的呀。” “到时候再说吧。” 申国使团安营扎寨,费仲这两天过得很是舒心,主要是他看见蒙义和翟虹甜甜蜜蜜的样子之后,他的一颗心算是放进肚子里,就连遇到刺客他都不当回事。费仲索性把整个使团交给蒙义打理,他自己除了吃就是睡。费仲给蒙义的解释是:“申城太乱,连睡觉都得睁著一只眼。现在有公子在终於可以睡个好觉了。” 宿营之后,蒙义和费仲见了个面俩人说了说明天的安排和夜间的注意事项之后,费仲一拱手说:“有劳公子操心,费仲就不给你添乱了,我继续睡去。” “费大人,久臥伤气呀该活动还得活动。” “哈哈哈,申城才是费仲施展身手的地方,这里的事还是公子在行,我就不添乱了公子儘管隨意施展,別客气。” “那行,大夫早早安歇吧。” 蒙义回到自己的大帐內,只见灵儿和翟虹都在。蒙义对翟虹说:“虹,我有要事要办,你和灵儿想回帐中等待,一会儿我去找你们。” “好,自己小心。” “嗯。” 翟虹和灵儿走后,蒙义拍拍手蒙放从帐外走了进来。 蒙义问:“问清楚了吗?是什么人?” 蒙放:“是岐门的人。” “岐门?他们怎么会掺和进来的,是他们自己承认的吗?” “不,是灵儿。灵儿见了这几个人之后就说他们是岐门的人,我想应该不会错。” “把为首的带进来。” “遵命!” 第200章 原来是你 两个精锐拎著一个黑衣男子走进大帐,哐的一声把那人摔在地上噌噌,两把长剑一把顶在那人的勃颈上一把顶在那人的后心处。蒙放上去又是一脚踩住那人的腰眼,那人只能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蒙义上前问到:“事已至此我不想跟你废话,告诉我受谁指使。” 那人回答:“岐门男刺只听上命不问缘由。” 蒙义:“承认自己是岐门弟子还算你识相,放开他。” 蒙放:“公子,这不妥吧。” “放开他。” “喏。” 蒙放挥挥手,那俩精锐退到一边但长剑还保持著隨时刺出的架势。那人从地上爬起来盘膝坐在地上活动者双臂,但是就在他抬头想要说话的时候,却见一块黑乎乎的令牌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那人先是一惊隨后立刻趴在地上连连叩首。 “属下不知门主令牌在此,还请公子恕罪。” “接下来你数不是要问我需要什么,然后想方设法把我带回岐山凌霄阁?” “呃,属下不敢。” (请记住 找好书上 101 看书网,101????????????.?????超方便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我不杀你,我也不想问为什么岐门会来刺杀本公子,你回去告诉商方,告诉他不要忘了我跟他之间的约定,他若敢胡来別怪本公子翻脸不认人!” “是。公子还有何吩咐?” “不管前面的路上你们布置了多少人,你都领著他们从哪来回哪去。看在你们是岐门弟子的份上,这次饶你等不死,若是还来,定杀不饶!” “是,多谢公子不杀之恩,属下告退,属下这就把岐门弟子全部撤走。” “滚!” “是。” 那个岐门男刺不敢多说一个字,低著头倒退出去,隨后消失在夜幕中。 蒙放:“哥,要不要派人跟著。” “不要,太危险。岐门態度不明,此时宜静不宜动。叫兄弟们撤回大营,只留斥候轮班监视。无情!” 唰,无情就像是幽灵一般从阴暗处冒了出来。 “公子有何吩咐?” “申城那面有何音讯?” “回公子,冷锋的兄弟们和墨门的兄弟们联手做了几个头目,目前申城平静多了,可是还没挖出首脑来。” “岐门掺和进来了,兄弟们怎么说?” “公子,这怕是那位公子的主意吧。” 蒙义扭头看著无情片刻之后他点点头说:“应该是,应该是!难怪,本公子知道是谁了。今夜全营戒备,明日不著急赶路先把五十里內清查一遍,等犬戎狼骑到了咱们再走。” 蒙放:“犬戎狼骑?他们怎么回来接应我们?哦,我明白了。哥,我这就去布置,闻熙那小子嚷著要洗澡,他说自己都臭了。今晚就让他睡在你的大帐里吧?” 蒙义:“行,让兄弟们吃顿好的,连日来大家都很辛苦,今晚好好歇一歇,但是,严禁饮酒!” “喏!” 丑时,在距离申国使团大营百里之外的一个依山而建的村落,在村子的最高处的一座宅院的正房內,商方看著那个被蒙义放回来的男刺冷冷的问:“岐门男刺不死不归,你算是破了这个规矩了。说出理由,否则凌霄阁无悔殿三十六种酷刑本尊让你尝个遍!” 那人嚇得犹如一滩烂泥瘫在地上,他哆哆嗦嗦的说:“回稟门主,属下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破了岐门的规矩,但是这次事出有因,因为公子来当著属下的面亮出了玄铁令。” “你说什么?贏来手里有玄铁令,这不可能!你敢欺骗本尊,本尊现在就叫你生不如死!” 嘭的一脚,商方將那男刺踢得凌空飞起撞到墙上之后有重重摔在地上。那男刺落地之后满地打滚惨叫不止。 “门主,属下说的是真的,的確是真的!贏来还让属下告诉门主,不要忘了你们之间的约定!” 商方等了半柱香的时间,知道那男刺双眼翻白身体抽搐的时候,他才又踢了那人一脚。那人霎时摊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气,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浑身的衣衫都被汗水湿透。 商方用的是岐门门主独传秘技,是类似於点穴手的一种功夫,脚踢、指点或者藉助工具都可实施。这手段一旦使出,被点者如同被数不清的蚂蚁啃噬骨髓,那种痛楚就算是铁人也是经受不住的。体质差的会被活活疼死,这种手段只有岐门门主掌握,堪称审问人犯的利器。 商方摆摆手说:“抬下去好生调养,传命岐门弟子停止刺杀贏来。” 商方身边一人说到:“门主,我们已经答应了贏鈹,並收了他的钱財,此时停手不妥吧?” 商方:“有何不妥,本尊连周王都不放在眼里,区区一个贏鈹能奈我何。本尊之所以不杀贏来是另有原因的,此为机密你不必多问,找本尊说的做!” “遵命!” 等到屋中只剩商方自己的时候,商方的脸上慢慢浮起笑容。 “呵呵呵,原来是你呀,我的狼刺贤弟。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嘿嘿嘿嘿” 申国使团大营,蒙义和灵儿从翟虹的大帐走出来,翟虹一直送出门外。 “虹虹回去吧,早点休息。” 蒙义说完之后转身要走,不料他的手却被翟虹拉住,猛一回头看去只见翟虹满面含羞的看著他,眼中既有期盼又有怯意。蒙义忍不住伸出手点了一下鼻尖。 最⊥新⊥小⊥说⊥在⊥⊥⊥首⊥发! “捨不得我走哇?太好了其实我也不想走,今晚就和你住在一起吧,你睡榻上我就睡你旁边的地毯上。” 嘰咕一声,山丹捂著嘴跑回大帐內,大帐內传出山丹的声音。 “公主、公子,被褥都铺好啦,快来睡呀。” 灵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自己跑了,只剩下蒙义和翟虹独自相对。 “你,你就会欺负人家。” “公主的意思是不愿意和我一起睡嘍?唉,好生遗憾啊。本公子告辞。” “別走,你若真想那就来吧。” 蒙义本想逗逗翟虹,谁知道这姑娘还真答应了。想想也是,这个年代那害人的封建礼教还没形成体系呢,况且翟虹和贏来本就是夫妻这是经过三媒六证的,用现代的话讲那就是已经买了票就是没上车。所以,小两口提前在一起也不算啥事。然而蒙义还真不敢这样,毕竟翟虹是贏来的媳妇,所谓兄弟妻不客气,呸,是不可欺!不可欺!不可欺!这种事蒙义还是办不出来的。但是,人家姑娘都答应了,这时候打退堂鼓就显得太不爷们儿了,这要是不答应翟虹肯定又要翻脸。蒙义快速衡量一番之后下定决心就跟翟虹这睡了,他抖抖袍袖迈步走进大帐。只见一排侍女大眼瞪小眼的看著自己,蒙义对山丹这帮侍女一呲牙说:“瞅啥瞅,没见过如此英俊的公子哥吗?山丹,快去为本公子准备热水,本公子要沐浴。咳咳咳,洗个脸洗个脚就行,哈哈哈。” “坏人~~~~” 蒙义坐在榻上心怀忐忑,因为现在给他搓脚的居然是翟虹,蒙义只觉得让公主捧著自己的俩臭脚丫子实在是怪不好意思的,但是他还不敢阻止,因为只要一客气翟虹的眼里立即露出幽怨眼神,这眼神实在太扎心了,蒙义索性也不言语了她愿意洗就让她洗吧。 “咳咳,虹虹,我的脚比较臭,不过只要洗洗就没事了。好啦洗乾净了,我自己擦擦吧。” “我不嫌你脚臭,我爹爹的脚比你的还臭,可是我娘一点都不嫌弃。我娘说男人脚臭说明身体壮实,要是有一天脚不臭了那不是老了就是有毛病了。来,以后我们成亲了你到我屋里不用顾忌,我闻到你的脚臭就知道你身体很好,我心里就高兴。” 蒙义的眼泪差点没掉下来,这古代的女子不是一般的贤惠,连公主都这样,古代的男人真是太幸福了。当然,前提是你得有本事,有让公主为你洗脚的本事。若是没有这个本事,那就抱著木枕自己睡吧。 夜很寂静,蒙义和翟虹紧挨著躺在地毯上,山丹被小两口撵到了榻上。 翟虹:“你睡著了吗?” 蒙义:“山丹太能折腾了,那榻都快让她拆散了。这么大动静怎么睡?” 山丹蹦了起来喊到:“公主,你俩把我撵到榻上,我睡的不舒服,我就想回地毯上睡。公主、公子,你俩到榻上睡吧,求你们把地毯还给山丹吧~~~” 换了位置之后,没用多久山丹那匀称的小呼嚕就响了起来,蒙义对翟虹说:“我想把她的嘴堵上。” 翟虹笑著说:“看我的。山丹,羊腿烤好了。” 山丹一骨碌爬起来迷迷瞪瞪走了出去,蒙义问:“她这是去哪了?” “哪有羊腿就去哪,放心她转一圈就回来,回来之后就睡踏实了。我们睡吧。” 蒙义看著张开双臂的翟虹,猛然想起了白祥馆里翟虹沐浴的场景,蒙义忽觉鼻子发痒。 “不好,要流鼻血了!” 翟红立即爬起来用面巾堵住蒙义的鼻子,然而並没有流鼻血,俩人互相看著对方忽然笑成一团。 第201章 犬戎狼骑 清早起来,费仲在大帐外活动著腰身大口的呼吸著新鲜的空气。当他看到蒙义和翟虹带著白狼和火烧跑出营门之后,费仲摇著头说:“昨夜二人同塌而眠,今早起来居然还能纵马飞奔,看来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这俩只是睡在一起罢了。有点可惜,不过呢老夫总算是成就了一段好姻缘,对翟桓和贏开也算有个交待。无事就好,无事就好哇。” 蒙义和翟虹並没有离开大营多远,只翟虹选了一处平坦的河滩,训练火烧短距离提速跑和瞬间转弯的技能。蒙义本想跟翟虹学学,但却被翟虹赶到高坡上看著,蒙义明白翟虹的小心思,她就是想在蒙义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本事。 蒙放来到蒙义身边说:“哥,我们回来了。” “有何发现?” “岐门的人都撤了,只是昨夜被抓的那个首领送来一封信,说是岐门门主给你的,他还反覆叮嘱必须是你亲自拆开。哥,这信上不会做了手脚吧。” “呵呵,不会,岐门门主这个人啊,你就不能把他看作普通人。这个人你说他是英雄吧他还真算不上,但你若说他是哥妖孽吧似乎又委屈了他。” “那他就是梟雄,臭不要脸的英雄。” “哈哈哈哈,不错,他应该算是梟雄。闻熙呢?” “领著人跑到三十里外去了,这小子心思縝密,岐门卫的那些刺客躲在哪也逃不过他的眼睛。对了哥,能不能把白狼借给我俩,每队一只就好。白狼的鼻子太灵了,只要有生人的气息他隔著二三里就能闻出来,太好使了。” “行,你带狼九,把狼十给闻熙。” “好嘞。” 蒙放吹了一个尖利的唿哨,正在河滩上玩耍的狼九和狼十立即跑了过来。蒙义对这两只白狼呜呜呜的叫了一阵,两只白狼跟著蒙放那个走了。蒙义打开封的严严实实的竹筒,从里面倒出一卷绢,展开之后一看果然是商方的字体。信的內容是这样的:“哈哈,你是狼刺。你这一计用的妙,一下子就把水搅浑了。告诉你,请我们来杀你的是贏鈹,他身边有我的人,想知道是谁不?你肯定会说不想知道,因为你肯定已经知道是谁了。放心吧,这单生意岐门放手了。跟你商量一下,既然贏鈹可以请我刺杀贏来,你也可以请我杀了贏鈹。这对我来说是很简单的事,如果你答应了,你我首次合作我就送你个礼物,我顺便把贏来也杀了,这样的话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公子来,省得像现在这样一会狼刺一会贏来的甚是麻烦。怎么样,答应不?你若答应,就叫你的手下找那个送信的人,他会一直跟著你,放心就他一个而且他也不敢把你怎么样。若是三天內不回復,我就当你没这意思。那咱们下次再合作。商方。” 蒙义把信收好,此时他貌似平静实际上內心却是波澜起伏。商方的建议还是很有诱惑力的,真要是答应了的话,蒙义立刻就会成为大秦的公子未来的秦君。如此一来蒙义可以少走很多弯路,也不必防著这个防著那个,更不需要经过自相残杀就可以直接上位。应该说一手好牌就攥在蒙义手中就看他怎么打了。 蒙义悄悄问自己:“我能这么做吗?这样做的代价是什么呢?商方不是个只愿付出不求回报的人,他的条件一定不低。真要听了他的,只怕是会被绑在他的战车上,就算我不想与天下为敌,那么商方也有办法逼著我发动战爭。这一步迈出去想回头就难了,再说让我对贏来下手我真的狠不下这个心。即便是贏鈹,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取他性命。要知道,贏鈹是大庶长的心头肉,若不是这样大庶长也不会拼死救援贏鈹。他若战死还好些,若是死在自己人手上,大庶长怕是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做人是要有底线的,我真的不能这样做。” 打定主意之后,蒙义的心平静了许多。这时灵儿来到蒙义身边,蒙义掏出一块方形的玉牌交给灵儿。 “叫咱们的人传讯墨翟,要他派人到白狼城暗中保护贏来。” “哥哥是担心商方会对贏来不利吗?” “有这个可能。” “好的,我这就去办。” 灵儿刚刚转身忽然又折了回来,她问:“哥哥,你是不是真的喜欢翟虹?” 蒙义沉吟片刻之后答到:“喜欢。” “哥哥,那將来怎么办?翟红喜欢的是你不是贏来。” “我知道。” “要不然,我去告诉她实情,翟虹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轻重的。” “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再说吧。” “好,哥哥那我去了。” “去吧。” 正如费仲说的那样,昨夜蒙义和翟虹仅仅是同塌而眠,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了。不过像翟虹这样的颇具异域风情又是如此出色的女孩,说不喜欢是假的,尤其重要的是,蒙义已经让翟虹动了情。这姑娘一看就是个刚强的性子,不动情则已,只要一动情她是可以把命都交给心上人的,这一点蒙义毫不怀疑。灵儿的话很有道理,翟虹爱的是蒙义这个人,不是他的身份。就算蒙义告诉翟虹自己的真实身份,翟虹一样不会有任何改变。 自古以来情之一字最难勘破,不动情还好一旦动情了,要么幸福美满,要么因爱成恨,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不要说什么缘分已尽各自珍重,这都是屁话,人家可以不骂你不折腾你,但是心里恨不恨別人谁说的准呢。似那种再重逢哈哈一笑说我不恨你这句话的,那就是在告诉你,其实当初人家爱你爱的並不深,你不过就是个过客而已。 但是翟虹对蒙义不一样,要知道她和蒙义可是发过誓言的。那可是血誓,犬戎一族最隆重的最庄严的誓言,只要发下血誓任何时候都是有效的,除非生命消逝的时候这个誓言才算终结。犬戎男子之间以血誓结为生死兄弟,男女之间以血誓宣告一生相守至死不渝。之所以以血为誓就是寓意彼此之间血脉交融,生死与共。 伤疤会癒合但这个誓言却无法抹去,这个誓言在蒙义心中犹如一座大山压在心头,蒙义知道自己这辈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甩开翟虹了。想到此处,蒙义真的很想和商方合作一把,但他却很难下定决心。烦躁,莫名的烦躁充斥蒙义心间。噌,一把狼刺拔出,蒙义一层层揭开缠著手柄的披索,露出了手柄上的八一军徽还有那一串编號。 “兄弟们,哥哥遇到难题了,你们给哥哥拖个梦告诉哥哥应该怎么做!” 唏律律,一声嘹亮的马嘶响起。蒙义抬起头来只见道路上腾起一片烟尘,隱约可以听见隆隆的马蹄声。蒙义迅速把皮索缠好將狼刺插入鞘中,此时他已经可以看见一面白色金狼战旗迎风飘摆。 最⊥新⊥小⊥说⊥在⊥⊥⊥首⊥发! “来,是爹爹的狼骑到了,你快隨我来。” 翟虹策马跑到蒙义身边,她一把拉住蒙义的手,俩人一起催马迎了上去。 隨著距离的拉近,蒙义看清了狼骑的真实面目。所谓狼骑实际上就是犬戎大狼主的亲军,相当于禁卫军或者御林军的存在。既然是狼主亲军,装备、素质绝对是稳居犬戎各军之首。应该说犬戎和西戎一样,是戎狄各部中最强大的部族,但是总体的水平还是没法和中原诸国相提並论。单从装备上来说,戎狄各部的军队通常只穿皮甲,甚至有的部族的將士就不穿甲。但是犬戎狼骑却个个披甲而且是镶嵌金属甲片的鎧甲,他们的战马都是高头大马威武神骏,他们所用的长矛、长刀,全部都是精工打造的青铜武器,就连箭簇也是清一色的青铜箭簇。这在戎狄各部的军队中可是不多见的,要知道一些小部族的將士们还在使用骨质的箭簇,甚至还有的人在使用石质的战斧和木棒作为武器,由此可见,这支狼骑的精锐程度绝不一般。 翟虹拉著蒙义催马来到二百狼骑面前,她猛地举起蒙义的手將两个人手心里的伤口展示给狼骑们看。 “噢呵呵呵呵~~~~~” 二百狼骑同时发出欢呼,他们绕著蒙义和翟虹奔跑起来,还不时地衝著蒙义大吼。翟虹哈哈大笑她告诉蒙义,这不是挑衅这是狼骑们再向蒙义致敬。当然,如果蒙义能展示一下勇武那就更好了。 蒙义也不多说,摘下背上的长弓搭上一支鵰翎箭对准了天空。不知何时,高天上有一只大雕在飞翔,这个高度就算是神箭手都没有绝对的把握能一箭射中,因为那大雕飞的太高了。 翟虹担忧地说:“来,大雕飞的太高了,射不中的。” “告诉他们让开道路,” 二百狼骑迅速让开,蒙义双腿一夹战马的肚子,胯下大青马唏律律一声长嘶四蹄翻腾闪电般躥了出去。二百狼骑面面相覷,大雕飞的这么高站在地上都很难射到,在高速奔驰的马背上难度就更大了,这要是射不到该咋办。狼骑们不由自主的看著翟虹。 “你们无需担心,公子一定能射中的,嗯!” 翟虹与其说是说给狼骑们听,不如说是安慰自己。此时她心中在默默祈祷:“狼神啊求你显灵吧,让大雕飞得低一些吧,让贏来一箭就能射中!” 第202章 走马射鵰白狼主 咵啦啦啦,蒙义骑著大青马在草地上飞奔,大青马四蹄翻飞那速度快的就好像是在草尖上飞。蒙义箭法高绝这不假,但是那只大雕也的確飞的够高,在那个高度上就算是强弓射出的鵰翎箭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別说是把大雕射死,就连能不能碰到边儿都不好说。不过既然蒙义打算在翟虹面前炫耀一把,那自然是会想办法的。 在前方三百步的地方有一座小山岗,上岗上没有灌木草也比较少而且地势平坦,蒙义的打算是快马跑到小山岗上然后让大青马纵身而起,用山岗的高度加上大青马跃起的高度抵消一部分大雕和地面的距离,儘管著抵消的距离並不多,但蒙义估计恰好处在鵰翎箭杀伤的极限范围內。 应该说这么做成功的可能性极低。大雕不会停在原地等著蒙义射,它是在不停的飞翔也就是说每时每刻打掉的位置都在发生变化。大雕飞的很高而地面上也只有这个小山岗正处在大雕要飞过的路线上,也就是说蒙义只有一次放箭的机会,一箭不中再想射就更难了。除此之外,蒙义还要適当控制马速,这似乎是个矛盾,要让大青马跳得更高当然是速度越快越好,但是速度太快了大雕还没飞到小山岗上空,此时起跳蒙义只能向斜上方射出鵰翎箭,这无形中增加了射成,也抵消了大青马跃起的高度。因此,蒙义必须在大雕飞到小山岗上空时恰好催马赶到,恰好起跳又恰好在大青马挑起的最高点对谁大雕射出鵰翎箭,也只有这时候大雕和蒙义之间的距离最短,这很好理解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嘛,而且必须是直上直下的,才能在鵰翎箭的杀伤极限范围的边缘將大雕射中。 屈指一算这得需要多少恰好哇,这是需要蒙义將实际把握的分毫不差才行,这么多环节中只要出现一点差错,那这一箭就等於没射一样。 眾目睽睽之下,蒙义催马狂奔,蒙义后悔没给大青马换上新制的马鞍和马蹬,若有这两样蒙义还能轻鬆些,而现在蒙义只能靠双腿的力量控制大青马,这很累而且也很不舒服,这需要长期的训练才可以做到。 狼骑们是犬戎精锐,大部分之间都在马背上,蒙义控马的能力究竟如何狼骑们一看就能判断出来。不管蒙义能不能射中大雕,至少这控马的本事让狼骑们讚不绝口,翟虹的心多少轻鬆了些。 高空中传来啸声,蒙义看了看那只正在快速接近的大雕,他双脚猛磕大青马,大青马希律律嘶叫一声,猛然加速衝上小山岗。大青马的速度越来越快,人们只看见一道青影闪过,当大青马衝到小山岗顶端时那只大雕刚好飞到小山岗上空。大青马猛地发力四蹄腾空,仿佛从地上飞起来一样,也就在这个时候早已经张弓搭箭的蒙义鬆开了扣著鵰翎箭的手。只听嘣的一声弓弦响,一支鵰翎箭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射向高空。高天上传来一声悲鸣,人们抬头看去,只看见那只大雕先是猛地一顿,隨后在一悽厉的叫声中,就像断了线的风箏一样打著旋儿从天上栽了下来。 嗷呜呜,狼十一和狼十二飞一般的从人群中穿过直奔大雕掉落的地方跑去。这两只白狼一出现,所有的狼骑忙不迭的从马背上蹦下来跪倒在地,双手捧在胸前嘴里叨叨咕咕。白狼是他们的崇拜的神的化身,他们早就听说大秦有四只白狼,他们也早就想见见。刚才他们只顾看蒙义射鵰没注意这两只白狼,刚才匆匆一瞥只看见两道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狼骑们知道那就是白狼也只有白狼才能有这样的速度。 “哦呵呵呵,射中啦,射中啦。贏来,射鵰手!射鵰手!” 翟虹在马背上挥著双手欢呼,她太兴奋了,蒙义太给他长脸了。此时的翟虹恨不得立即扎进蒙义的怀里,这时候就算蒙义假戏真做估计翟虹也不会说个不字。 蒙义和大青马从小山岗上跑回来,两只白狼一起叼著一只巨大的雕手里举著一只巨大的雕跟在蒙义身后。等蒙义来到近前时翟虹才看清楚,这是一只体型巨大的金雕,堪称雕中的王者,它那锋利如刀的喙边上又一圈儿金黄的边儿,就连它身上的翎羽尖上都带著金黄的顏色。这只金雕又威风又华丽,翟虹看得眼睛都直了。 由於金雕太大,所以两只白狼一起使劲才能把它叼回来。两个狼骑来到白狼身边跪倒在地嘴里叨叨咕咕一番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从白狼嘴里接过金雕俩人一起使劲举到翟虹面前。翟虹低头一看只见一支鵰翎箭从金雕腹部穿透,箭尖从金雕的背部穿出,可见这一箭的力量有多大。 翟虹欣喜的摸著金雕,当她再看蒙义的时候眼神中不仅有爱意更有崇拜。 “哇,好大的金雕哇。哥哥,你又可以做一对鹰爪飞索了。” 灵儿拍著小手讚不绝口,但狼骑们听了这话都转头看著灵儿。灵儿不知道金雕有多厉害,但是狼骑们知道。这么大的金雕可以轻易的抓起一只大羊飞到空中,甚至七八岁的孩子都能一爪从地面抓起来带入空中,用金雕的爪子做飞索亏这个小姑娘想得出来。 然而,当他们看到灵儿腰间掛著飞爪之后所有的狼骑都不言语了。那飞爪上的爪头明显就是金雕的两只利爪,由於已经干透了看上去比这只金雕的爪子小一些,但是这也足可以说明,灵儿用来做飞爪的那只金雕若是活著绝不会比刚射下来的这只小。 翟虹好奇的问灵儿:“灵儿妹妹,你的飞爪是谁给你的?” 正处在兴奋中的灵儿隨手一指蒙义说:“是哥哥,是,是公子。”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体验佳,101????????????.??????超讚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说完之后灵儿赶紧低下头去,刚才太兴奋了险些路出马脚来。不过翟虹倒是並不在意,因为她也在兴奋当中,而且她现在想知道的是那对鹰爪的来歷。 “来,那对金雕爪子你是怎么得到的?” “咳咳,那年我差不多四五岁,偷偷出去打猎不想被一只金雕当成了羊羔。一番搏斗之后我险些丧命,幸好我躲进水里又把金雕拖进水里淹死我才逃过一劫。那鵰翎让我做成了鵰翎箭,肉让我烤著吃了,这对鹰爪就做成了飞索,很好用的。因为灵儿喜欢所以就送给了她。” 二百狼骑一个个跪倒在地低下头去,犬戎是以游牧为生的,谁都知道金雕是怎样一种恐怖的存在。犬戎最好的射鵰手能射下一只苍鹰就算很了不起了,几百年来犬戎能射下这么大一只金雕的神箭手掰著手指数都不够五个,而蒙义杀了一只,射死一只这叫犬戎狼骑们情何以堪。犬戎是一个崇拜英雄的部族,从这一刻起在这些狼骑的心中,英雄的形象就换成了蒙义的样子。 翟虹从金雕的翅膀尖上拔下两根最大最长的鵰翎,亲手插在蒙义头上的束髮金冠两侧。 “贏来,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犬戎的白狼主!” 二百狼骑齐声吶喊:“白狼主!白狼主!白狼主!” 起先是所有的犬戎人在喊,后来是所有的人一起喊。这一幕看得费仲热血沸腾,他伸开双臂所有的人一起大喊:“白狼主!白狼主!” 蒙义连忙示意大家免礼,二百狼骑站起身来围著蒙义和翟虹站得笔直,那样子显然是特別的骄傲。这很好理解,翟虹是犬戎公主,蒙义是翟红的夫君是犬戎的女婿,刚才翟虹又说蒙义是白狼主,所有的犬戎人就更把蒙义当自己人看了。 最⊥新⊥小⊥说⊥在⊥⊥⊥首⊥发! 说起这个白狼主还是大有来头的,犬戎传说中提到,犬戎先祖遭遇周边各部联合征伐,被杀的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只剩一位公主得以逃脱。那公主躲到了浩瀚海边,这地方大概就是现在的呼伦贝尔湖附近,公主没吃的没喝的眼看就要饿死了,这时候来了一只白狼给公主送来了牛羊骏马帐篷和各种物资,等公主养好了身子之后,就嫁给了那只白狼。每到晚上这只白狼就会摇身一变变成一个英俊健美的青年男子,可是一到了白天他就变成了一只白狼。后来公主生了好几个儿子,这些儿子生下来就会走路说话,两岁就能放牧三岁就能打猎。到他们十岁的时候就征服了周围不少的部落,犬戎变得再次强大起来。这时候白狼家就对公主说:“我是狼神,和你有一段姻缘,如今你我缘分已尽我该走了,我在天上等你。告诉孩子们,我会保佑他们的,若是他们想我了就让他们把白狼画在旗帜上吧。” 从那以后犬戎有了白狼主这个称谓,专门用於称呼犬戎公主的夫君,但是並不是每一个犬戎公主的夫君都可以被称为白狼主的,那必须是举族公认的勇士,身份血统尊贵,並且战功赫赫的人才配的上这个称呼,而且前提是得娶了犬戎公主,这些条件差一点都不行。所以在犬戎能拥有白狼主这个尊號的,好像就是传说中的那位狼神,活人里到目前为止仅有蒙义一个。最重要的是,在犬戎部族內,拥有白狼主尊號的人是可以成为犬戎各部的共主也就是大狼主的。 当翟虹给蒙义解释之后,蒙义觉得要不然还是跟商方合作吧,把翟虹拱手让给贏来,这简直是把蒙义的五臟六腑捅的跟筛子似的,然后再抹上厚厚的一层盐,这滋味实在是文字不足以形容。正在蒙义抓心挠肺的时候,翟虹又给他撒了把盐。 “来,这只金雕就送给我吧。我也想要灵儿妹妹那样的飞爪,我还想把这些鵰翎做成鵰翎箭。你看这些鵰翎的尖上都是金黄色的,做出来的箭必定与眾不同,这是你专用的箭必须由我亲手给你做,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才配得上用这样的鵰翎箭。” 这女子家资如此丰厚,而且这般痴情,谁若拥有必是上苍赐予的福分。蒙义心中懊悔万分。 “我是不是傻?我是不是傻!谁能告诉我,我是不是傻?” 第203章 看热闹的商方 “咳咳,公子、公主,我们是不是可以启程了?” 费仲笑眯眯的问蒙义和翟虹,翟虹拉拉蒙义的手说:“你决定,我听你的。” 申国使团拔营起寨浩浩荡荡返回申城,有了两百狼骑护卫,使团的安全有了极大保证。放鬆了心情的人们有说有笑,所有的犬戎人看著並驾齐驱的蒙义和翟虹那是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蒙义和翟虹每每有一个亲昵的小动作之后,都会引来犬戎人的欢呼,这也让蒙义和翟虹颇觉不好意思。 犬戎人驍勇凶悍是出了名的,这是恶略的生存环境所造就的,但是蒙义却看到了他们热爱生活的一面,他们从不掩饰自己心中对一切美好事物的嚮往和讚美。 率领两百狼骑的是一位千夫长,此人身材魁梧一脸横肉有一把亚赛钢针的络腮鬍,他的名字叫做卓突,其地位相当於大秦侍长蒙统,甚得大狼主翟桓的器重。卓突从少年时代就跟隨翟桓可以说是翟桓的生死兄弟,他也是看著翟虹长大的。他对翟虹的关爱就和翟桓一样,是父亲对女儿的那种如山的爱。卓突看到翟虹找到了心上人,看到了翟虹快乐的像一只百灵鸟,幸福的像一朵盛开的,卓突的心里也是异常的开心。这位平时不苟言笑的千夫长居然催马绕著蒙义和翟虹唱起了歌。 “美丽的姑娘呦,为何还不出来相见。 英俊的小伙骑著骏马,跑过草原来到你的毡包前。 围著你的毡包他把情歌唱。 美丽的姑娘快点出来。 不要被你的阿爸看见。“ “哦呵呵呵” 所有的犬戎人齐声欢呼,山丹扯开嗓子唱到。 “骏马眷恋辽阔的草原,雄鹰眷恋蔚蓝的天空。 美丽的公主爱的是英俊勇武的白狼主。 公主的笑容犹如草地上的鲜只为爱她的人绽放。 纵马高歌的大叔哇,你的歌声已经苍老,你的腰身不再雄壮。 快快回到你的毡包吧,婶婶已经追备好鲜美的羊肉醇香的美酒。 她正等著你为她把情歌儿唱。 大叔哇,你已经过了降服烈马的年纪,快快回去守护好自己的马群,小心不要被烈马伤到。” 哈哈哈哈,使团爆发出一片笑声。卓突哈哈大笑指著山丹说:“臭丫头竟敢笑话你卓突大叔,小心將来没人要你。你当大叔是为自己唱的,大叔这是替白狼主唱的,他大概还不会唱我们的情歌呢。” 卓突成功的转移了人们的注意力,所有人都衝著蒙义喊到:“白狼主,唱一个!白狼主,唱一个!” 翟虹笑嘻嘻的看著蒙义,而蒙义却挠著脑袋。唱情歌这种事情蒙义活了两辈子都没干过,不是不想而是没有合適的人听他的情歌,而且这个时候用那些文縐縐词儿肯定不合適。像是“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之类的美是很美,但和现在的气氛不搭调,还是应该火辣直接的比较好。 蒙义想到这里脑子里突然蹦出一首歌,於是他扯开嗓子吼了起来。 “暖风吹那春天到,羊群悠然吃草。怎么突然想起你的微笑。 天上飞著百灵鸟,马儿撒野的跑。我要你的拥抱你知不知道。 你的爱就象火苗,把我的心燃烧。烧得我的骄傲无处可逃。 你的爱就象火苗,我用相思煎熬。整个草原飘著爱的味道。 你的爱就象火苗,把我的心燃烧。烧得我的骄傲无处可逃。 你的爱就象火苗,我用相思煎熬。整个草原飘著爱的味道。 爱的味道!” “哦呵呵呵” 眾人大声欢呼,卓突拍著手哈哈大笑,犬戎侍女们看向蒙义的眼神全是火辣辣的,翟虹满脸羞红伸出小拳头轻轻捶了蒙义一下隨后纵马奔出。 卓突:“白狼主,快追!” 眾人:“快追!哈哈哈哈哈。” 蒙义一磕大青马,大青马嗖的就躥了出去,眨眼之间就和翟虹追了个马头衔马尾,二人嬉笑打闹笑声撒满了草原山岗。而在他俩身后,人们齐声哼唱著蒙义刚才唱过的那首歌,尤其是最后那一句爱的味道,每每都是齐声吼出来,因为刚才蒙义就是这样吼出来的,所以打击都觉得这样吼出来才更有味道。 “嗯,这词过於直白了,不过又有什么关係呢。你的爱就像火苗,把我的心燃烧” 费仲扬著马鞭骑在马上左摇右晃,嘴里哼著这首歌,那样子有趣极了。 蒙义和翟虹一个追一个跑俩人边跑边打情骂俏,正在你儂我儂的时候,大路上出现了一支商队。为首一人胯下一匹黑骏马,身穿白色锦袍风度翩翩满脸堆笑。 “哈哈哈,打扰了,对面可是大秦公子贏来。在下大周商人商方,正欲到申城去,不置可否与公子同行?” 蒙义勒住大青马把翟虹护在身后,每一嘿嘿一笑说:“原来是商兄,不知商兄贩卖的是何货色?” 商方拍拍手,一个僕人把一只檀木盒子送到商方手里,商方接过盒子催马来到蒙义面前。蒙义打开盒盖一看,却见是满满一盒鹅蛋大的珍珠。 商方呵呵一笑说:“在下见公子和犬戎公主情投意合,故此献上珍珠一盒,权当是贺礼了还请公主笑纳。” 最⊥新⊥小⊥说⊥在⊥⊥⊥首⊥发! 蒙义把盒子递给翟虹。 “收著吧,这傢伙可是富得流油,收他一盒珍珠没啥了不起的。商兄,谢了哈。” “哈哈哈,客气了。” 蒙义靠近商方压低声音问:“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閒著也是閒著,我去申城看看热闹。” “你最好跟我说实话,否则难免刀兵相见!” “別紧张,跟你说实话,我突然发现一条生財之道。我是这样打算的,等我到了申城,我就摆个酒局遍请申城名流。公子必不可少,姬宜臼也在贵客名单当中。你仔细想想,我这样做的目是什么?” “你是想出面调停?” “聪明,这样做的好处是彰显我岐门的威势,要知道现在求到我的人可是不少哇。就连姬伯服也是极尽拉拢之能事,更不要说还有贏鈹了。你说哥哥我算不算奇货可居?” “你这是引火烧身,不过我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剷除岐门卫。你说吧,什么条件?” “有你在我哪还敢提条件,你我之间可是有约在先的。怎么样,我这主意好吧,总比你暗中和岐门卫杀来杀去的强。” “你当別人是傻子吗?” “別人不是傻子,可是你拦不住他们干傻事呀,人为財死鸟为食亡。姬伯服为了杀姬宜臼,贏鈹为了杀贏来可是出了大价钱的。不过这中间因为有了你,这价码还得涨。” 蒙义伸出大拇指说:“行,你是个奸商。” “哈哈,谬讚了,閒著没事挣点小钱。比不了老弟你做的是无本生意,收的是举国之財,佩服!” “跟著吧,条件是別给我捣乱。” “行。” 商方的商队加入到申国使团中,费仲一看是商方心嗖的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商方和申候姜寧的关係还算可以,费仲也是见过他的,自然知道商方是个什么样的个人。商方一见飞眾那紧张的表情哈哈一笑说:“大夫莫慌,有贏来在你怕什么?再说,某家只是看看热闹,不会碍你事的。” 费仲抹了把汗说:“本官只怕是你越看这热闹就越大。” 商方哈哈一笑打马而去,费仲伏在马背上写了一封信命人火速送往申城。费仲的信使刚刚出发便有若干信使从各个方向上飞奔而去,有的去方向是大秦,有的则直奔丰镐而去。 第204章 薑是老的辣 汧邑,贏鈹大帐,两个披著斗篷的人走了进来,从俩人走路的姿势和身材来看应该是两个女子,贏鈹快步迎了上去拉住前面那个女子的手。 “陶姬你来了,你给我带来了什么消息?” 陶姬把斗篷掀开之后,她对身边的女子说:“你说吧。” 那女子也不掀开斗篷也不向贏鈹见礼,她掏出一块竹片递给贏鈹,贏鈹接过一看只见竹片上刻著八个字。 “贏来很强,价码重议。” 贏鈹看完眉头一皱便问那女子:“贵主这是什么意思?” 女子答到:“我家门主觉得之前和公子谈的价码非常不合適,因为岐门卫的刺杀行动屡遭败绩损失惨重,我们岐门派去的男刺也失手了。公子没有把对方的真实实力告诉我们,以致我们判断失误。我家门主说这次失败的原因在公子,门主还说既然错在公子,即使没成功也不退钱,如果公子还想和岐门合作就请公子拿出诚意来。” “贵主想要多少?” “门主说他对汧渭之会很感兴趣,听说公子曾把汧渭之会的图册交给了姬伯服,但不知何故姬伯服又把图册还给了公子。既然姬伯服不要我家门主要。” “贵主未免太贪心了吧。” “公子可以不给,除了岐门之外大秦不是还有冷锋吗?听说最近还有一个新门派开山,此派叫做墨门,公子可以去找他们啊。” 贏鈹面色微变他对陶姬说:“送这位姑娘出营吧。” 那女子转身就走,当她来到帐门口的时候回头说到:“公子,我家门主还有一句话,他说公子来比你强太多了,大秦未来的君上就是公子来。我家门主还说,贏鈹若是不愿合作,那就去找贏来。” 贏鈹猛地转过身来手握在了剑柄上,但在他看到陶姬摇头之后,他的手鬆开了剑柄。 “回覆你家门主,我要仔细斟酌一下。” 那女子拱拱手走了出去,不多时陶姬回到帐內,贏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问到脑:“我真的不如贏来吗?” “公子,你不应该被別人的话左右,別人说的话能信吗?” 贏鈹慢慢鬆开手,他想了想之后对陶姬说:“墨门,就是那个进学馆的墨先生创立的门派,他们能干什么?” “公子既然知道墨先生,那就应该知道墨门的真正主人是谁。” “蒙狼刺,这个我从没放在眼里的狼孩子现在居然也有了自己的势力。我现在才清楚不是贏来变强了而是他身边有蒙狼刺,我需要见见蒙狼刺我要想办法把他拉到我身边来。陶姬,你有何办法?” “蒙狼刺不是那么容易收服的,他和贏来情同手足,贏来对蒙狼刺言听计从,蒙狼刺对贏来忠心耿耿,从这一点我们就无法离间他俩,至少现在还不能。” “只要肯用心就没有办不成的事,蒙狼刺的软肋在哪我还不清楚,但贏来的软肋我却很清楚,你去把百里询叫来。” 贏鈹和百里询在大帐內商议了许久之后才分开,在他们商议的时候陶姬並没有在大帐內听著。此时,陶姬正站在汧邑城最高处,四下无人的时候陶姬自言自语的说:“公子,你现了,变得姐姐都快不敢认你了,那个打雷下雨时总是躲进姐姐怀里的小弟弟,如今已经成了男子汉了,姐姐好开心。” 申城西门外十里长亭,翟桓老远看著並轡而行的同时不停地眉来眼去的蒙义和翟虹,身为父亲的翟桓是又高兴有心里泛酸,这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园子里辛辛苦苦养大了一颗白菜,突然之家被不知道从哪闯进来的猪给拱了。拱就拱了吧,谁让这头猪是翟桓自己招来的呢,看这意思那头猪不仅把白菜拱了还有给叼跑的意思。看著小两口郎情妾意的甜蜜劲儿,翟桓直吧唧嘴。这可把一旁的申候姜寧逗乐了。 “大狼主,这个女婿可是你自己选的呀,怎么,后悔啦?” “不能够,本狼主看山等人绝对不会错。说实话,我就是有点捨不得,我可就这一个闺女呀。” 姜寧白了翟桓一眼说:“你这话啥意思,笑话我闺女多是不?本侯也是有儿子的。姜恩,还不快去迎接你表弟,你不去难道要我们这些当长辈的去吗?” 申国世子姜恩约有三十多岁,面貌和申怡颇为相似,他听了申候的话立即催马迎了上去。蒙义还是第一次见到姜恩,不过贏来说起过姜恩的相貌特徵,而姜恩来到近前时又是小来小来的叫著,蒙义再不知道他是谁就太傻了。 哥俩见面一阵亲热之后来到申候和翟桓面前,翟桓一见到蒙义立即变了模样,他端坐马上大声说到:“是谁拽著著我的闺女不撒手?” 二百狼骑齐声大喊:“是白狼主!” 翟桓:“是谁將要成为我们犬戎的女婿?” “白狼主!” “是谁把白狼主请到了犬戎?” “是大狼主!” “本狼主厉不厉害?” 最⊥新⊥小⊥说⊥在⊥⊥⊥首⊥发! “大狼主厉害!” 蒙义好悬没笑出来,感情翟桓这是在转著圈的夸他自己眼力好,给自家闺女,给犬戎各部找了个好女婿。摊上这么个有自恋情结的老丈人蒙义也是够了,他连忙翻身下马拉著翟虹的手来到申候和翟桓面前。按照辈分自然是先给申候见礼了,申后看著一对璧人高兴的合不拢嘴,连忙伸手相搀。 “快起来快起来,贏来快去拜见你岳父。” “小婿拜见岳父。” “哈哈哈哈,贤婿,见到你和虹儿如此恩爱,你岳父我实在是,哈哈哈哈。想到你们今后和和美美,你岳父我实在是,哈哈哈哈哈。” “咳咳,岳父,外公,此处不是讲话之所,我们回去再说。” 就在大家翻身上马准备回宫的时候,商方上前一步对申候说:“在下大周商人商方,拜见申候。” 申候回身一看是商方,他顿时浑身一颤,不过申候毕竟老辣立即拱手说到:“原来是门主驾到,本侯眼拙竟没认出来,恕罪呀恕罪。” “哈哈哈,申候客气,在下就是跟您打个招呼,改日再去拜访申候。告辞。” “哈哈,门主请便。” 商方走后申候问蒙义:“他来真的不会是捣乱的?” “外公不必担心,他敢捣乱我绝不会跟他善罢甘休。” 蒙义虽然说的豪迈,但申候可是跟商方打过交道的,身后边走边暗自嘀咕:“是谁把他给请出来的?哼哼,如果老夫所料不错,不是姬伯服就是贏鈹。” 蒙义不得不佩服,薑还是老的辣。 第205章 我是谁 申国后宫,蒙义拉著翟虹快步穿过开满海棠的庭院直奔申后和姬宜臼暂居的静悦宫。刚刚走进静悦宫的拱门,蒙义就远远地看见姬宜臼站在台阶上等著。蒙义的脚步迟疑了一下,因为他看见姬宜臼瘦了,但他脸上的笑容依旧能让蒙义感到温暖,他的双眼中那期待的眼神让蒙义忍不住又加快了步伐奔向姬宜臼。 蒙义拉著翟虹的手鬆开了,因为蒙义离姬宜臼越近就越想更快的到他面前,所以他鬆开了拉著翟虹的手。 蒙义终於和姬宜臼面对面了,哥俩就这样互相看著对方。不知怎的,自从蒙义见过姬宜臼之后,蒙义总会不自觉的想起姬宜臼,而每当想起姬宜臼的时候蒙义的心头总会涌起一种亲昵感。现在,蒙义终於和姬宜臼面对面了,可不知为何蒙义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蒙义看得出来,姬宜臼其实也很激动,只不过多年来的教养和养成的习惯让他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翟虹看著台阶上对望不语的哥俩,虽然翟虹不明白为何这哥俩见面之后不像別人那样拥抱或者亲热地说话,但是这种默默的对视却让翟虹清楚的感受到,哥俩之间的感情绝非一般,甚至已將超过了一般表兄弟之间的感情。 灵儿悄悄来到翟虹身边,翟虹小声问灵儿:“灵儿妹妹,他们俩怎么不说话?” “他们之间的感情太深,无声胜有声,有哥哥真好。” 姬宜臼伸手理了理蒙义的衣襟,只在片刻之间姬宜臼就已经断定眼前这个贏来其实是蒙狼刺。因为贏来和姬宜臼见面时,是绝对不会这样的。 蒙义伸手从衣襟里拽出那块玉璧托在手上给姬宜臼看,姬宜臼只憋了一眼就更加肯定之前的判断。他摸著玉璧眼中有一颗泪滴滑落,滴答,就在姬宜臼的眼泪掉在手背上的时候,又有一滴眼泪几乎是和姬宜臼的眼泪同时落在他的手背上。 姬宜臼抬起头来,他看到了蒙义眼角的泪痕。 “怎么不换一块?” “我戴著这块,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你就是不戴这块玉璧,我也知道你是谁。” “我是谁?” “你是我弟弟。” “这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我说的这个弟弟和你想的那个不一样。” “有何不同?” “到里面说吧,你把公主扔在一边这太不应该了。” 翟虹连忙上前施礼。 “翟虹拜见太子殿下。” 姬宜臼伸手虚扶之后说:“叫表兄吧,我已经不是太子了。” “表兄。” 姬宜臼笑著点点头对蒙义说:“翟虹很好,看得出来她心里有你,你也很喜欢她,你们俩很般配。” 蒙义摇摇头说:“是我配不上她。” 姬宜臼:“你这样想就错了,你的身份比任何诸侯世子都尊贵,以后不要总以为自己身份低贱,我告诉你你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之一,因为你身上有天下最尊贵的血脉。” 蒙义:“哥,你说的这是我吗?” “是,肯定是,必须是。” 翟虹:“你们在说什么?翟虹听不懂。” 姬宜臼笑著说:“那是我俩之间的悄悄话,你自然不明白,快隨我来母后很想见见你们呢。灵儿,长高了不少,你也一起来。” 姬宜臼在前面带路,翟虹碰碰蒙义小声说:“太子殿下真是你表兄?可我怎么觉得你们俩像是亲兄弟一样呢?” “这不奇怪,我们从小关係就亲密。待会见了姨母记得嘴甜些。” “知道啦,人家又不傻。” 走在前面的姬宜臼听到身后小两口的嘀咕声,不由自主的露出会心的一笑。自从他离开镐京之后,这是他第一次笑的这么开心也是第一次感到心里无比的踏实。 姬宜臼在心中默默说道:“宜后,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申后一直迎到门口,她刚一见到蒙义就一把抱住。 “来儿~~~~” 申后只叫了这一声就泣不成声,蒙义连忙安慰申后。 “姨母莫要悲伤,有来儿在,有外公在有我父君在,谁也別想伤害你们!姨母,您要保重身体,您快坐下。灵儿把君夫人给王后的礼物呈上来。” “喏。” 申后擦了把眼泪不好意思的拉著翟虹的手说:“让你见笑了,人一上了年纪就眼窝浅。” 最⊥新⊥小⊥说⊥在⊥⊥⊥首⊥发! “翟虹才不会笑话您呢,翟虹心疼您和表兄。姨母请放心,谁敢对您和表兄不利,我和贏来就一起领兵杀光他们!” 翟虹还真是听了蒙义的话嘴够甜,只不过前半句说的听让申后感动,这后半句就有金戈铁马的意思了。犬戎女子就是这样直接,申后一见不仅没怪反而更喜欢上了翟虹这直爽的性子。申后拍拍身边示意翟虹坐下,隨后她握著翟虹的小手问这问那,翟虹觉得和申后在一起比和申怡在一起时感觉还要自在还要亲昵。 申后冲蒙义和姬宜臼摆摆手说:“你们兄弟不用陪著我们。宜臼、来儿,现在是你们兄弟互相帮衬的时候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你们去忙吧。” “是母后,儿臣告退。” “姨母,来儿告辞。虹虹、灵儿好好陪著王后。” 翟虹站起身说:“你去吧,一见面我就看出来你们兄弟之间有很多话要说。我在这陪著姨母你就放心好啦。” 蒙义点点头和姬宜臼一起走向书房,申候搂住翟虹说:“你这丫头看似豪爽实际上很是精明,记住,男人不管不好,管多了也不好,这要讲究分寸。” “姨母,怎么样做才是讲究分寸呢?” “听姨母慢慢告诉你。” 静悦宫书房內,姬宜臼和蒙义相对而坐。蒙义一把揪住姬宜臼的袍袖说:“继续刚才的话题。” 姬宜臼看著蒙义,他努力压抑著自己的情绪。 “你想先知道什么?” “我是谁?” “你是我弟弟。” “哥!” “你是我亲弟弟!” 姬宜臼加重语气说出这句话之后,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把蒙义搂进怀里,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从脸上滑落。 “姬宜后,你的名字叫姬宜后,你和我一样都是父王的儿子!” 第206章 你来我往 隨著姬宜臼的讲述,蒙义终於知道自己这具身体的来歷,也终於明白为什么自己醒来的时候著躺在一具棺材里。泪水已將他胸前的衣衫打湿,蒙义不是在为姬宜后的悲惨命运而哭泣,他是在为那位他从未谋面的母亲而哭泣。 按照姬宜臼的说法,姬宜后的母亲和贏来的母亲申怡是一对双胞胎姐妹,这也就是为什么姬宜后和贏来长得那么像的原因所在。事实上不只是姬宜后和贏来长得非常的像,就连姬宜臼也和贏来长得有七八分相似如果此时哥仨穿著同样的衣衫站在一起,猛一看去只会觉得这仨人实在是太像了。只是姬宜臼要比蒙义和贏来年龄大,如今的姬宜臼下巴上已经有了些许鬍鬚,但相信蒙义和贏来成年之后这哥仨的相貌会更加接近。 “宜后,这么多年来母后一直为这件事自责,虽然母后知道那是褒姒做的手脚,但母后总觉得对不起你们母子。” “大哥,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母后?” “为兄拿不定主意,你也知道母后和姨母的关係很亲密,母后知道了你就是姬宜后,她一定会告诉姨母的。姨母和你母亲是一奶同胞的姐妹,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对这件事耿耿於怀她恨褒姒不死。姨母曾经在你母亲墓前发过誓,她一定要让贏来成为一个强大的国君,一定要为你们母子报仇。你应该也看出来的,姨母对小来的要求近乎苛刻,其实就是因为这个誓言。” “大哥,你是怎么確认我就是姬宜后的?” 姬宜臼从蒙义的脖子上摘下那块玉璧,他指著玉璧对蒙义说:“当年外公把幕后嫁给父王的同时,把姨母嫁给了当时的秦国公子贏开,也就是咱们的姨父。外公用一块珍藏多年的白玉做成了两块白璧,一块给了母后,一块给了姨母。你这块就是外公给母后的那块,母后后来送给了你,而且还是为兄亲手给你戴上的,而另一块就戴在小来的身上。你们母子出事之后,这块璧隨你一起下葬了。而为兄想给你换一块好点的墓地,当打开你的坟墓时里面是空的。所以为兄一直怀疑你还活著,你还记得汤泉宫吗?那时候我就已经认出你了。” “我母亲的墓地在哪里?” “为兄找了一块风水极佳的墓地安葬了你母亲,地点就在铸鼎塬附近的山上。你的墓地就挨著你母亲。” “多谢大哥,褒姒、姬伯服,这笔债他们是时候偿还了!” “宜后,褒姒母子心狠手毒为了达到目的可谓丧心病狂,可姬伯服也是父王的儿子,我们其实是兄弟,手足相残的事情为兄实在难以决断。” “大哥,你都落到这步田地了,姬伯服可曾放过你,他心里哪有一点手足亲情,他心里只有他自己只有那张王座。如今他手下的岐门卫已经杀到了你门口,你此时不应该再念什么兄弟之情,而且你和他之间也根本没有什么兄弟之情。我对他们更是一丝亲情都欠奉,我只想杀了他们!” 姬宜臼低下头去,他明白蒙义说的都是对的,他自己又何尝不想杀了姬伯服呢。姬伯服恃宠而骄,步步紧逼如今已经身为太子却还不肯放过姬宜臼,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何况姬宜臼也不是个被人打了左脸再把有脸送上去找打的人。 “宜后,你说该怎么办,大哥听你的。” 蒙义从怀里掏出那块玄铁令,姬宜臼一见就是一惊。 “宜后,你怎么会有玄铁令?这,这好像不是大哥曾经有的那一块。” “的確不是你的那块,这期间的阴差阳错就不说了,这块玄铁令是墨门鉅子墨翟给我的,我是墨门真正的主人。大哥,这段时间我的手下已经在申城內暗中追杀岐门卫,大哥也应该能感觉到如今的申城已经平静了许多。但是不將岐门卫斩草除根始终是个祸患,以姬伯服的性子,咱们就是杀了一批他还会再派一批来。我的打算是这样的,我已下令墨门在镐京建立据点,铸鼎塬就是总舵所在之地,那块地方的地契我已经交给墨翟。想要彻底根除隱藏在申城还有大秦的岐门卫,那就只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將下令墨门刺杀姬伯服,不是真的杀死他只需把他嚇破胆就好,到时候不用我们动手清理,他自己就会把隱藏在申城的岐门卫撤回去,这样的话我们的危机自然解除,这招敲山震虎至少可以让姬伯服今后有所顾忌。” “好,如此甚好,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手足相残的好。” “大哥,你迂腐!” 蒙义不由自主的吼了出来,姬宜臼被蒙义吼得一愣,此时姬宜臼才想起来自己的弟弟可是在狼窝里长大的,那性格中必定带著狼的野性和凶残。此时,姬宜臼对自己的这位死而復生的弟弟有了一些惧意。蒙义看出姬宜臼对自己有些畏惧,他不禁暗中一嘆,这姬宜臼和贏来才像一对亲兄弟,俩人的脾气秉性如出一辙。也不知老天是如何安排的,这样的性格守成有余、进取不足,姬宜臼已经成了前车之鑑,贏来真的应该好好反省一下了。蒙义觉得自己借尸还魂来到这个时代,可能就是老天爷看姬宜臼和贏来这哥俩太不提气,所以派自己回来给这哥俩铲事儿的。 “大哥,你现在什么也不用做,你把追隨你的人的名单以及调动他们的印信给我,我来安排接下来的事情。大哥,如今我们已经和姬伯服势同水火,此事已经殃及小来,不还以顏色的话后患无穷啊!” “好,大哥都听你的。” 哥俩坐在桌案后开始忙碌起来,没过多久,灵儿、无情、蒙放、闻熙以及两位墨门弟子匯集到书房內。姬宜臼的手下稍微来迟了一些,但是人数却最多,除了披甲的將士之外还有几个谋士摸样的文人。蒙义打眼一看就是到,能追隨姬宜臼到申城的无一不是信念坚定且有能力的人,这个班底虽然不大但很精干。 姬伯服当著眾人的面將自己的印信交给了蒙义,他对自己的手下们说:“从此刻开始,大秦公子贏来为统帅,他的命令就是孤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违背!” “喏!” 蒙义给闻熙使了个眼色,闻熙立即跑了出去,没用多久他就领著两个白狼营的精锐抬著一个木製的大盒子回到书房。大盒子打开之后眾人一片惊呼,这是一个折迭式的沙盘。蒙义招手叫眾人靠近,一边听著各方面人的回报,一边把红蓝两色的旗子插在沙盘上。 当所有人匯报完之后,沙盘上双方实力对比歷歷在目。蒙义一一布置完毕之后对眾人说:“白狼营、墨门和冷锋的兄弟们都知道我的习惯,六师的兄弟是第一次听我调遣。我对你们的要求是,任务下达怎么做我不会干涉,我只求结果,但是相互之间必须配合默契为此,我指定无情为总提督负责三家之间的协调配合,灵儿、还有太子殿下的侍卫长为副协助无情,白狼营精锐归我直接提调作为总预备队支援各方。各位还有何异议?” “没有!” “如此甚好,一天时间全部就位,各方布置完毕后立即来报!” “喏!” 眾人散去依计行事,蒙放、闻熙率领白狼营精锐接手静悦宫防务。当书房里只剩姬宜臼和蒙义二人之后,翟虹扶著申后走了进来。在娘俩身后跟著申候、姜恩、翟桓,蒙义还看到院子里站著那二百狼骑。 申后来到蒙义面前一把將他搂进怀中。 “来儿,有你在姨母就安心了。” “姨母且放心,来儿定叫那恶徒日夜惊惧,来儿觉得这比直接杀了他更解气!” 蒙义说这话的时候是咬牙切齿,目露凶光,那样子像极了择人而噬的狼。翟虹惴惴不安的拉拉蒙义的袖子,她也没想到蒙义犯起狠来是那么的可怕。 “来,你不要生气,爹爹刚才说那二百狼骑归你指挥,不够还有。” 最⊥新⊥小⊥说⊥在⊥⊥⊥首⊥发! 蒙义拉著翟虹的手恢復了和煦的表情,他对翟虹说:“狼骑野战是长项,但这次不同以往,不是打仗而是刺杀。狼骑人地不熟会吃亏的,守护好大狼主和后宫就好。” 隨后,蒙义拉著翟虹来到翟桓面前说到:“贏来多谢岳父鼎力相助。” “嗨,这是应该的,你但又需要就说话。” 蒙义感谢了翟桓,又和申候商议了一番之后大家散去,翟虹留在静悦宫也算是给申后增加了一层保险。 当书房里再次剩下蒙义和姬宜臼的时候,蒙义来到沙盘边拿起几面红旗在手中把玩著。半晌之后蒙义突然说到:“你在房樑上趴了那么久不嫌累吗?下来吧。” 唰,商方出现在蒙义面前,姬宜臼惊得倒退数步,商方哈哈一笑说:“太子难道还怕我?我们可是並肩作战过的,也算是生死情谊。见了故人不高兴反害怕实在是叫商方鬱闷不已。” 姬宜臼拱拱手说:“不知门主驾临,恕罪。” “哈哈哈,客气了。太子呀,以后別这么客气成吗?你看贏来对我多好,实实在在的跟自家兄弟一样。我就喜欢这样自在的感觉。” 蒙义:“你少跟那扯,过来,跟你商量件事。” “好,有啥事你说吧,你开口我是无所不允。” 蒙义把手中几面红旗插在镐京城模型周围,隨后用手指了指。商方仔细看后摸著下巴说:“用不了这么多吧?” “你就说答不答应?” “答应,必须答应!” 姬宜臼吃惊地看著蒙义和商方,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桀驁不驯的商方在蒙义面前竟然这样的好说话。 第207章 丰镐之乱 紫云楼上歌舞翩翩乐声悠扬,姬伯服、尹球以及一帮文武大臣正在饮酒作乐。在姬伯服身后跪坐著四个黑衣女子,这四个女子长的堪称容月貌身材惹火,但是在座的尹球和文武大臣们没有一个敢於偷窥她们,因为这四个女子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整个人就像是用冰块雕成的。若是一个这样也就罢了,但四个人都是这样就让人不好接受了。 四位女子不仅穿著打扮一模一样,就连腰间佩戴的两把长刀也是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別就是她们的衣领上分別绣著不同的图案,加在一起就是雨雪风霜。这四位女子就是被蒙义称作四大妖姬的,姬伯服身边的真正的心腹之人。 別人对雨雪风霜不太了解,尹球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因为他亲眼看到过这四个女子在姬伯服面前极尽妖媚诱惑之態的样子,那样子尹球至今难以忘怀,但是尹球也见过四大妖姬杀人的样子,那样子让尹球想起来就浑身哆嗦。嗜血,这个词用在四大妖姬身上那是再合適也不过的。 现在紫云楼的文武大臣只看到四大妖姬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他们哪里知道这四大妖姬妖媚起来的样子是个男人都会被诱惑的俯首帖耳,就算被四大妖姬用刀剜出心来也会大呼刺激。在尹球的意识里四大妖姬就是妖精和魔鬼的结合体,轻易还是不要去惹为好。 尹球和姬伯服对饮一杯之后说:“殿下今天有如此雅兴,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哈哈哈,喜事当然有。虽说岐门卫那帮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是孤却添了一大助臂。大夫想知道是谁吗?” 尹球说:“臣猜测该不会是岐门门主投靠了殿下吧?” 姬伯服哈哈大笑说:“虽不中但也相去不远了。你们可知秦公子贏来身边的那个狼崽子吗?” 尹球答到:“不就是蒙狼刺吗?贏来说他是金丹所变。” “嘁,贏来隨口一说你们也会相信?跟你们说,蒙狼刺派人给孤送来一封信,说是有件宝贝要献给孤,他的意思我很明白。他知道贏来现在已经被我困住,他这样做无非有两个目的,一是求孤放贏来一马,再有就是他可能要另寻明主了。” 尹球一皱眉头说:“殿下不可大意,那蒙狼刺和贏来的关係匪浅,殿下还是小心为上。” “大夫所言极是,所以今天孤把列位请来就是要看看这蒙狼刺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风,你去把蒙狼刺派来的人叫上来。” 四大妖姬中站起一个走了出去,不多时便领著一个黑衣男子来到眾人面前。姬伯服懒洋洋的问:“你是谁?” 男子回答:“贱名不足以让贵人听,在下奉蒙狼刺之命献给太子殿下一件宝贝。还请太子殿下笑纳。” “呈上来。” 那男子一拍手,四个大汉抬著一个巨大的木箱子走了进来,当他们打开木箱之后,眾人爆发出一片惊呼。原来木箱內是丰镐两京的微缩模型,只不过这个模型做的无比精致,而且只选择了镐京承天宫和丰京紫云楼两处景致。虽说是微缩模型但是山川地貌、草树木、亭台楼阁应有尽有。尤其是承天宫和紫云楼用的都是名贵的带香味的木料製成,真可谓无一处不精巧,无一处不是独具匠心。模型上小到窗户大到城门都可以开关自如,点缀其间的人物都是用绢和彩绸扎制而成,可谓神態各异、惟妙惟肖。总重要的是,这些亭台楼阁的装饰都是按照实物做的,用料极为考究,能用金的地方绝对不会用铜,能用珠玉的地方绝对不会用琉璃。整个模型往那一摆显得富丽堂皇、珠光宝气。別说是尹球和这帮文武大臣,就是姬伯服也从没见过如此景致华丽的物件。 姬伯服站起身来到模型跟前,一边看一边讚不绝口。那人指著模型中间的大路上排开的仪仗说:“殿下请看,这是全付天子仪仗,可是殿下仔细看看车上坐的是谁?” 姬伯服低头一看才发现,那辆位於仪仗正中的马车模型上坐著的正是身穿太子服饰的自己,这小人儿做的还挺像那么回事,而且身量比一般的假人都大一號。 姬伯服满意的点点头说:“蒙狼刺还算有心,说吧,他有什么要求?” 那人答到:“殿下,小人只是受蒙狼刺委託送来这个宝贝,至於他有什么要求嘛,小人还真不知道。不过,蒙狼刺告诉小人只要让那辆马车动起来,那马车上的殿下就会开口说话,说的就是蒙狼刺的要求。” “哈哈,还有这等奇事?你就让马车动起来吧。” “喏。” 那人掏出一个小小的铜钥匙,在马车后面拧了好几下,隨后一鬆手那马车居然真的在模型上动了起来。这下子不仅姬伯服拍手叫好也把眾人吸引到模型前面,而那个人却客气的伸手请那些文武大臣上前看得更仔细些。 “太子殿下、各位大人,马车上的人就要说话了。” 姬伯服和其他人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看著那辆缓缓移动的马车,那辆小马车走到模型中间时忽然停住。呲,一股青烟升起,那人嗖的一声纵身窜到门口,他大吼一声:“姬伯服,蒙狼刺让我告诉你,你的死期到了!” 轰的一声巨响,整个模型猛地炸开,隨后就是火四溅、烟雾升腾。围在模型周围的文武大臣一个个栽倒在地惨叫连连,姬伯服比较幸运,因为四大妖姬在最后那一刻察觉到不对,迅速出手把他从人堆里拽了出来。虽然救了姬伯服一命,但刚才还是个小白脸的姬伯服,瞬间变成了一个浑身漆黑身上冒著烤肉味道的黑人。 这场突如其来的爆炸让文武大臣们倒了一地,尹球最倒霉因为他离得最近而且那个叫做风的妖姬,在把姬伯服拽出来的同时顺势踹了尹球一脚,尹球的左眼被一块炸飞的金制构件刺中,他惨叫一声抱著脑袋满地打滚。类似尹球的情况不在少数,不过还没有被刺瞎眼睛的。 这个模型是朱斐和墨翟师徒俩亲手所制,底盘里灌满了新指出的黑色的粉末。那是师徒俩根据蒙义给出的配方经过多次研究才试製成功的黑火药。 凭蒙义掌握的知识製做出威力巨大的tnt炸药也是可以的,但问题是在这个时代蒙义还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现成的三硝基苯甲,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用於引爆的雷管。因此他只好把最简单最容易装作的黑火药配方拿出来交给墨翟和朱斐,这一下子就把华夏发明黑火药的歷史往前推了两千年多年。 黑火药的爆炸威力当然比不了tnt炸药,但是量大好製作原材料好找是它最大的优点,就算炸不死人放把火也是很不错的。现在紫云楼上就是烈焰蒸腾,四大妖姬架著姬伯服就往楼下跑。那些还在哎呦妈呀的文武大臣们立即爬起来逃命。 当他们来到紫云楼门口的时候,只听有人大喝一声:“姬伯服,蒙狼刺让我告诉你,多行不义必自毙,今天算你命大但以后你就没这么幸运了。想要活命却也不难,你知道该怎么办!兄弟们,再给他长长记性!” 紫云楼门口不知何时排开一溜大车,大车上都装著永不盖著的四四方方的箱子。一帮人掀开盖布打开箱子的前盖,姬伯服顿时嚇得魂飞天外,只见那箱子里插著密密麻麻的弩枪,一根就和一桿短矛差不多大小。 “快躲!” 最⊥新⊥小⊥说⊥在⊥⊥⊥首⊥发! 姬伯服只喊出这一句就被四大妖姬压在身下,可那些跟著他跑出来的文武大臣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他们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嗡的一声,漫天的弩枪飞过,发出嗤嗤嗤的撕裂空气的声音。噗噗噗噗,血飞溅惨叫连连,扑通扑通倒地的声音接连不断。眨眼之间,紫云楼一层再也没有一个能站著的人,鲜血的味道令人闻之欲呕。 “姬伯服,这仅仅是开始,你慢慢享受吧。哈哈哈哈哈。” 那帮人来得快走得也快,眨眼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姬伯服才敢抬头。 “他们,走了吗?他们是谁~~~~” 风:“殿下,他们说的很清楚,蒙狼刺是谁的人殿下应该知道。” “您是说,他们是贏来派来的?怎么办?孤该怎么办?” “殿下,先回东宫再说吧,那里应该最安全,” “回东宫,快回东宫啊!” 然而回去的路上並不太平,姬伯服被人一次次的截杀,从丰京到镐京也就十几里的路程,但在这条路上姬伯服的侍卫倒下了近百人。那帮刺客就像一群饿极了的狼不计生死的扑过来,人人都在喊:“诛杀姬伯服,还大周朗朗乾坤!” 六师出动了,但是他们前来救驾的路並不顺畅,稍不小心就会有一支冷箭飞来要了他们的命。直到战车部队赶到那些刺客才四散撤离,被嚇得浑身哆嗦的姬伯服这才在数千將士的保护下回到镐京。 然而这並不算完,紫云楼上的一把火如同驪山的烽火一般成为了信號,一夜之间,镐京周围各城的百姓蜂拥而起袭击官府诛杀官吏。躲进东宫的姬伯服也不太平,黑夜里无数的黑衣人在东宫內躥房越脊,东宫侍卫被杀的死伤惨重惨叫声响彻镐京王宫。 第208章 他服了 镐京城经歷了一个极不平静的夜晚,天亮的时候才逐渐恢復了平静。镐京城中家家关门闭户,只有家中的青壮男子叫上三五邻里一群一伙的跑到粮店商铺內抢购生活物资。这种抢购逐渐由一群一伙变成了成群结队,镐京城外城各处的商铺门前挤满了人。买到了粮食和物资的人急冲冲的赶回家去放下东西又跑了出去,不买不行就这么一会的功夫粮食的价格涨了三倍。 等到接近中午的时候,一些有心计的富户赶著大车小车出城,他们是想躲到城外亲戚家或者到自己的庄园里。镐京城周围七八十里的范围內已经没有村庄,剩余的那些庄园基本上都是太子姬伯服和那些达官贵人的,出城的这些人只能向著大周的发祥地,位於岐山脚下的雍城走。据说那里还算平静,官府似乎也管不到那里,而且岐门总堂凌霄阁就在岐山里,大不了投靠岐门就是了。看这意思天下就要大乱,靠著岐门的庇佑或许能过上消停日子。 这些人的行动给镐京百姓提了个醒,富户们纷纷举家搬迁,那些中等收入的人家得知此事之后也有不少忍痛离家逃亡雍城。到了中午时分,镐京城的四门关闭,官吏和军兵告诉百姓说是奉了王命要严查刺客,所有百姓不得出城。 这道命令让百姓们顿感大祸临头,百姓们围著官吏和军兵们苦苦哀求,奈何这些小兵和小官也做不了主。眼看著百姓越聚越多,哭声骂声震天,巡城御史一见慌了,立即跑进王宫稟报周王姬宫湦。正在气恼中的姬宫湦一声令下调动六师入城驱散百姓,如此一来镐京城內鸡飞狗跳乌烟瘴气,百姓们骂声不绝於耳。 任何时代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那些守门的小官和小兵也是镐京人,是人就有惻隱之心。再说谁没个仨亲俩厚的,他们自己也有一家老小哇,这糟心的日子谁知道啥时候是个头,能躲还是躲躲吧。於是一小群一小群的守城小官和小兵的亲友们分期分批的悄悄出了城,俗话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些没门路的百姓一看这样心思就活泛了。於是四处托人拉关係送礼,几天之后镐京城內居然有人因为这件事发了財,还住上了大宅院。而之前也就是个不入流的连俸禄都没有的小官儿。 普通百姓被逼的倾尽家產换活路,有钱的人咬著牙割肉流血找大官换来一块出门令牌。就这样镐京城內的財富快速的流进少数人的腰包里,而镐京城周围的道路上成群结队的百姓各奔他乡,有的去雍城,有的去秦国,还有的竟然奔向申国,总之去哪的都有,最远的居然有人奔向齐国。 不过,不得不承认,去齐国的人还是很有远见的,因为不论是春秋还是在战国,齐国一直都是比较安定的,虽说从镐京到齐国的路又远又不好走,但只要到了齐国那就真的可以过消停日子了。 百姓们想法避祸,大周朝廷的官员们琢磨著多搂钱,而姬宫湦此时却是焦头烂额。从那一夜开始到现在,王宫每天晚上都没消停过,不知道啥时候就会喊打喊杀,也不知道会从哪里冒出火光。甚至不下三支弩枪穿透了窗子直接射进丹霞宫內钉在立柱上,虽说没伤到人但是把姬宫湦和褒姒嚇得够呛。 姬宫湦很想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那些跟著姬伯服去紫云楼的文武大臣如今都已经躺进了棺材里,唯一一个活著的尹球也瞎了一只眼躺在家里昏迷不醒。 想问问姬伯服吧,姬伯服是连伤带嚇这几天也是人事不知,好容易昨天醒了过来,却大白天的说胡话。说什么一道神雷劈在紫云楼上,还说什么快找商方救驾。姬宫湦还不能细问,只要一问姬伯服立即俩眼一翻,嗝嘍昏死过去。可把褒姒心疼坏了,也把姬宫湦愁坏了。 好容易等到尹球甦醒的消息,姬宫湦立即命人把尹球抬到承天宫大殿內。尹球的样子著实把姬宫湦嚇了一大跳,瞎了一只眼也就罢了那脑袋居然肿的跟猪头似的,脸上还是漆黑一片,这副样子谁一看都会觉得噁心。 “尹球,你告诉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这么大胆子,这是要造反吗!” 尹球就把紫云楼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诉说一遍,说到最后尹球有气无力的说:“王上,那刺客说是受蒙狼刺指派。可是臣却觉得没那么简单。蒙狼刺不过是个在狼窝里长大的孩子,身份就是个猎奴,他能有多大本事。以臣之见,定是贏来和姬宜臼合起手来乾的。” 姬宫湦听罢大骂:“那个逆子,事到如今还不肯就范,难道他还想重登太子之位不成,休想!贏来是怎么回事?予对他不薄他为何要这样做。” “这个,王上还是问问太子殿下吧。” “你给我说!” 尹球没办法,不得不把姬伯服出动岐门卫刺杀姬伯服和贏来、贏开的事情和盘托出。但让他奇怪的是,姬宫湦並没有生气。 姬宫湦:“没想到那逆子不仅顶住了你们的刺杀还能反戈一击,这不像是他,这其中定有隱情。” 虢石父说到:“臣以为姬宜臼自保都难,他没能力反击。贏来就算有些本事但他还不至於把手伸到镐京来,臣怀疑是商方乾的。若不是他,臣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这样的能耐。” 姬宫湦一拍脑门说:“都是那个逆子惹的祸,他解除了商方顾忌,如今的商方更难驯服了。” 虢石父:“王上,臣到觉得商方其实很好说话。他这样做无非是因为姬宜臼答应了他什么,姬宜臼能答应的,王上自然也能答应。” “那他到底要什么?” “商方是想要岐山,他想自成一家。” “那可不行,那傢伙本就是一条恶龙,若是让他立国,我大周危矣。不行,绝对不行!” “可是一天不答应他,朝中就一天无法安定呀。” “予富有四海,又有精锐六师还怕他不成。调集六师討伐岐山,杀了商方之后再討伐申国。哼!予就不信,什么人能打的住我大周六师!” “王上,这几天周围城邑接连来报,城中乱民造反杀官吏劫仓廩,声势越来越大。不管是谁暗中指使的,都需要王上早做决断,不出兵平乱怕是不行了。王上,此时应该想安定京畿之地然后再征伐不臣。” “有这么严重吗?几个乱民就需要出动六师?” 虢石父见姬宫湦不信,只得实话实说。原来仅仅这几天的功夫,镐京周围各处的百姓已经聚集到一起形成了三四万人的规模。他们占据了城池打开仓廩不仅分了粮食还用武器把自己武装起来,这已经不是乱民了,这已经是造了大周的反,如果任其发展就会要了姬宫湦的命。 听到这里,姬宫湦瘫坐在王座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虢石父小心地问:“王上,事已至此,如之奈何?” 姬宫湦猛地蹦起来喊著:“反了,刁民敢造反了!杀,都给予杀了!虢石父,你立即去找商方。你跟他说叫他立刻停止刺杀,如果他听话,予就把岐山给他。” 虢石父领命而去,但他没有立即去官署布置,而是绕道进了东宫。姬伯服一见虢石父立即来了精神。 “师尊,父王怎么说?” “王上按照咱们设想的做了,先平定叛乱。殿下,把你的岐门卫撤回来吧,留在申国也没什么用了。关键是殿下不撤回岐门卫,镐京城就消停不了。” “撤撤撤,孤后悔当初没听师尊的话。本以为姬宜臼为鱼肉孤为刀殂,谁料这廝居然还有这么大的能耐,孤小看他了。” “姬宜臼的依仗是申候,但这次的刺杀显然不是申候能够办到的。臣以为定是贏来,殿下应该好好利用贏鈹那条线了。姬宜臼是疥癣之疾,贏来才是心腹大患,殿下应该先除贏来再杀姬宜臼!” “好,就听师尊的,暂时先隱忍一下。想想姬宜臼得意的样子孤就来气,想让他们得意几天。师尊,父王答应了吗?” 最⊥新⊥小⊥说⊥在⊥⊥⊥首⊥发! “答应了,臣会將岐山图册交给殿下,到时候害怕商方不俯首帖耳吗?” “哈哈哈哈,还是师尊的计策高妙,等孤称王的时候定然不会亏待师尊。” 大周的精锐六师以及一些地方部队纷纷奔赴各地镇压民乱,说是民乱不如说是百姓们自发组织的反抗暴政的战爭。被逼入绝境的百姓们一旦拿起武器爆发出来的力量是令人恐惧的,由於是民眾自发揭竿而起,自然就代表了大多数人的利益因此规模越来越大,用振臂一呼应者云集来形容毫不夸张。 大周六师灭了这里一股別处又冒出好几股,精锐的大周六师陷入了疲於应付的局面。而且在镇压百姓的过程中,粮草给养在当地根本无法补充,只能靠镐京运送。国库內的粮食本就不多,经过这样一折腾很快就要见底了。 这倒不是说没粮食,在镐京周围粮食有的是,不过都储存在贵族士大夫家的仓库里,存粮最多的还是姬伯服。但是从姬伯服到那些士大夫没一个人想著先从自己的仓库里调粮食救急,他们捨不得,能让百姓出的他们才不愿意自己掏呢。如此一来,王畿之內百姓们的日子真的是过不下去了。 哐,蒙义猛地推开房门,正在弹琴的姬宜臼被嚇了一跳。 “怎么了?” “他服了。” “什么!” “我说姬伯服那小子,服了!” 哗啦一声,姬宜臼猛地站起来竟將琴砰到了地上。 “他,真的服了?” “服了!” “父王呢?父王怎么说?” “他忙著平定民乱呢,大哥放心,他若不服我就一直把他收拾到服了为止!” 第209章 敲打商方 申城真正的平静了,岐门卫陆续撤出申城,走的很乾净很彻底。不走不行,因为他们的行踪底细已经被墨门、冷锋和岐门摸得清清楚楚,留在申城就是个死。当然,有很多人没有走而是脱离了岐门卫分別加入了墨门、冷锋和岐门当中。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比较聪明的,他们仔细分析了形势之后选择了留下。 最开心的当然是申候和姬宜臼母子的,因为不仅躲过了姬伯服的暗杀,而且还可以明確的知道大周的六师短期內不回来討伐申国,那么留给申国的及其盟友的准备时间就很充分了。 烦恼尽祛的姬宜臼终於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申候也是高兴异常他在宫中大摆庆功宴,该赏的赏该敬的敬,蒙义和姬宜臼敬过几轮就之后相互使个眼色回到静悦宫。 静悦宫中也摆著丰盛的酒宴,这里招待的人层次就不一样了。在座的除了蒙义和姬宜臼之外,还有商方、翟虹、无情和灵儿。按理说蒙放和闻熙也应该在这,但是白狼营的兄弟们都在外面喝酒他俩自然不能扔下兄弟们,这可是智武堂的规矩。 蒙义、姬宜臼和商方三张桌案挨得很近,无情被蒙义指定坐在商方对面,蒙义让商方多学学无情,看看无情那一身冷冽的气质,那才像是一个杀手组织的老大的模样呢。灵儿也有自己的席位,身份特殊嘛,怎么说也是墨门的代表嘛,有个席位是很正常的事情。 翟虹有自己的位置,但是她只想跟蒙义坐在一起,下两口捏著筷子你给我一口我给你一口,看得姬宜臼想要端杯说句话都没机会。商方把啃得光溜溜的骨头放在一边擦擦手说:“太子殿下,要不你我二人还是去前面跟大家一起喝吧,那里虽然吵得慌但至少出的痛快喝的也痛快啊。不像这里,某人只顾卿卿我我,不管他人感受。灵儿,我说的对不对?” 灵儿:“不对。” “好吧,你俩是一伙的。无情老兄,算了我还是別问了。太子殿下,我们共饮一杯如何?” “商兄请。” “太子请。” 蒙义忽然说话了。 “別忙著喝酒。商方,你的本事不小哇,居然能挑动百姓造反?” “嘁,还用得著我挑动吗?那父子俩还有他们手下那帮大臣干的事情,百姓要不造反才新鲜呢。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有话直说。” “百姓造反不是你挑动的,可是百姓中何时出现了能领兵打仗的將军,负责训练士兵的军吏,那些伍长、什长什么的个个都是杀人的好手,你別跟我说那跟你一点没关係啊。” “哎呀,被你识破了,那我就实话实说吧。我是看到大周百姓们被那对父子糟践的实在是不像样了,再这么下去就没活路了。可是造反是要掉脑袋的,为了让百姓们少死几个我就派了些人手帮帮百姓们。要不然一帮老百姓懂得什么叫排兵布阵,那上了战场还不叫人杀个精光。我这是在做善事呢。” “就算你是做善事好啦,但是你心里其实是想试一试,看看你自己有没有机会登上那个位置。我相信一旦百姓势大你就会跳出来成为百姓们的首领,你会领著百姓们杀了周王和姬伯服然后你自己登基称王!” “贏来,你就不能別那么聪明吗?都被你看透了我还怎么玩?別忘了你我之间是有约定的,我不给你捣乱,你也別碍我的事。” “我是在提醒你,如果不成还好,你一旦功成马上就会沦为眾矢之的,到那时诸侯就会联手对付你。我不是危言耸听,姬宜臼身为太子的时候掌控六师,那时候的姬伯服还没有那么大的势力,姬宜臼想要弒君篡位易如反掌,但他为何不那么干,他为何坐视六师控制权被一点点的分割,为何眼睁睁看著姬伯服步步紧逼?” “因为他胆小。” “姬宜臼曾和你並肩作战,面对惨烈廝杀面不改色,你还能说他胆子小吗?” “那你说为何?” “名不正则言不顺,姬宜臼身为太子他成为王者的路上只有一个障碍那就是当今周王,姬宜臼只需要等著就好了,没必要弒君篡位。而且如果他这么做了,诸侯就会认为他得位不正,他也就很难號令天下,所以他不是不能而是不愿去这样做。太子的身份给他的束缚太多了,而姬伯服就没这个顾虑,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为所欲为。而你则完全不同,百姓是被逼的,可你却利用百姓,或许一时可以成功但时间一长呢,你不可能蒙蔽所有人的眼睛。商方,我劝你还是適可而止吧,大周的兴旺不是你一个杀手头子能左右的,因为你根本不懂。” “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是我很不高兴。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不谢我至少也应该顺著我点吧,你怎么还敢这样咒我?” “这不是咒你,忠言逆耳良药苦口,作为朋友我才跟你说,你若不听就当我没说也罢。” 商方看看姬宜臼隨后对蒙义说:“那我还是听你的吧。其实你说的对,百姓就是百姓,你不可能指一个农夫一夜之间变成一个勇士。更不可能指望一个杀手一夜之间变成能征善战的大將军,其实我也挺累的,从几伯父那弄来的粮草物资都填进去一大半了,可是我却看不到胜算,罢了,听你的吧。” 姬宜臼高兴的举起杯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商兄能幡然悔悟,甚善,请满饮此杯。” 商方举起酒杯问蒙义:“你喝不?” 蒙义:“一起喝吧。” 放下酒杯之后商方说到:“我想起一个好办法,我依然可以率领百姓造反,但是这次我会以姬宜臼的名义號召大周百姓造反。如此一来不经名正言顺了吗?等大功告成我让姬宜臼称王,封我个候不过分吧,太子殿下?” 姬宜臼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蒙义拍著手说:“你还真是聪明,你那心思是不是全用在这上面了?” 最⊥新⊥小⊥说⊥在⊥⊥⊥首⊥发! “怎么,不可以吗?” 蒙义:“这次我不提醒你,你自己想。” 商方看看姬宜臼,再看看蒙义、翟虹、灵儿,最后再看看无情,商方苦笑一声说:“势不如人,罢了罢了,你贏了。” 蒙义哈哈大笑这才频频举杯劝酒,而姬宜臼现在才明白蒙义是在敲打商方,警告他別打歪主意。蒙义的这种方法看来很有效,商方显然是听进去了,其实这也是蒙义执意要在静悦宫內举行一场小型宴会的目的。申国刚刚解除危机,商方目前还算暂时的盟友,不能得罪也不能纵容。適当的敲打很有必要,但分寸必须拿捏好,否则后果难料,因为商方这个人很容易走极端,对他要提起百倍的警惕小心应付。 很显然,蒙义刚才的做法很成功,不卑不亢有礼有节,最主要的是商方听进去了,而且也表態赞同这让姬宜臼和蒙义全都鬆了一口气。宴会在轻鬆的氛围中结束了。临走之前商方对蒙义和姬宜臼说:“我明天就回岐山,那个姬伯服拿著岐山图册跟我討价还价。整个岐山都是在我手里的,承不承认我也是岐山之主。姬伯服拿著一堆图册就认为能能要挟我,你们说他是不是很傻。他就不像是个王者,他就是一个商人,而且还是个只会贪图小利的商人,还是跟你俩合作比较开心。贏来,你送给姬伯服的宝贝还有没有,能不能给我一些。那个小商人再跟我討价还价的话我也照样送他一件宝贝。” “那东西很不好弄,现在没了,等我攒够了就派人给你送去。不过你要小心,別弄得没烧到姬伯服反倒烧了凌霄阁。” “一言为定。” 商方走后蒙义和姬宜臼这才开始真正的个狂欢,哥俩连喝带闹直到掌灯了才一起醉倒在地。申后领著侍女来收拾残局,当她看到被哥俩灌得满脸緋红的翟虹和灵儿的时候,申后又好气又好笑,伸出手指戳著哥俩的脑袋。但此时哥俩已经进入醉酒状態,根本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申后只得让侍女们扶著翟虹和灵儿回到申后的寢宫休息,申后坐在榻边亲手为哥俩脱了外袍,又命侍女拿来湿汗巾为哥俩擦脸净手。姬宜臼很老实,可蒙义不一样,即使睡著了也会手舞足蹈。嘿的一声,蒙义的左脚搭在了姬宜臼的肩膀上,脚丫子离姬宜臼的鼻子只有一指远,此情此景看得申后捂嘴笑个不停。她见蒙义满头大汗,於是扯开蒙义爹衣领给他擦汗,不经意间就看到了蒙义胸前的白璧。申后见到白壁就想起了申怡,於是她拿起白璧小心的擦乾净上面的汗水。但是当申后仔细一看这块白璧时,一瞬间申后如遭雷击,只见她双眼圆睁,樱口大张捧著那块白璧坐在那里如同木偶一般。。 第210章 犬丘急报 三天后,蒙义辞別申候和姬宜臼返回大秦,翟桓和翟虹与蒙义同行。申候、姬宜臼以及申国眾臣一直送到长亭之外,申候拉著蒙义的手百般叮嘱,说到动情处也是老泪横流。姬宜臼把蒙义拉到一辆轀輬车边,车帘一挑露出里面的申后。 申后从车上下来之后,捧著蒙义的脸左看右看,眼中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一般滑落。蒙义一见不由得心中一痛,他连忙劝慰申后。 “姨母不要悲伤,过些日子来儿就送母亲来见您,我也会把玥贏带来,您不是最喜欢玥贏吗,就让玥贏好好陪陪您。” 申后把蒙义搂进怀中说到:“我的儿,姨母知道你是最孝顺的,姨母其实是捨不得你走。来儿,虹儿,你俩到姨母跟前来。” 翟虹立即跑了过来站在蒙义身边,那小手儿自然而然的伸进蒙义的手中。 申后:“来儿,姨母从小就把你当亲生儿子看待,如今你也是定了亲的人了,姨母想听你们俩一起叫一声娘亲,想让你俩一起拜拜姨母。” 蒙义拉著翟虹的手跪倒在地,俩人一起说到:“拜见娘亲。” 申后捂著嘴哭成了泪人,她断断续续的说:“再,再来,你们一起说,拜见母后。” 蒙义和翟虹对视一眼隨后一同说到:“拜见母后。” 申后已经泣不成声,姬宜臼连忙上前扶起蒙义和翟虹,他对蒙义和翟虹说:“母后年纪一大就见不得亲人分离,小来,还是那句话,常来看看!” “兄长教诲,小弟铭记在心,还请兄长多多保重,待小弟在母后膝下尽孝。” 姬宜臼双眼泛红点著头说:“知道啦,为兄知道啦。” 蒙义转身来到申后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行几步一把搂住申后的腰。申后双手捧著蒙义的脸,同时把自己的脸贴在了蒙义的脸上,申后的嘴里反覆的重复著三个字。 “我的儿,我的儿,我的儿呀~~~~~”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0?????????????.??????超靠谱 】 自从那一晚蒙义和姬宜臼酒醉,申后发现了蒙义身上的那块白璧之后,申后就单独把姬宜臼叫到跟前百般逼问,姬宜臼就是不肯说出实情。申后情急之下找来申候,申候一见那块白璧立即就想起了那段往事,也想起了他那死的不明不白的闺女,也就是姬宜后的生母。老爷子捧著那块白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当年这件事让申候悲伤欲绝,闺女死了、外孙死了,大闺女的后位和大外孙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申候只得先顾活著的,他打落了牙齿和血吞,没有要求追查丽姬和姬宜后的死因,而且在割让了几座城池给周王姬宫湦之后才保住了申后后宫之主的位子和姬宜臼的太子之位。 但这件事压在申候心中多年,每每想起皆引以为耻,也让申候恨褒姒恨得牙痒痒。要知道申候的实力也是不可小覷的,他掌管著大周王室的所有產业也掌管著王室宗族的大小適宜。在平息了这件事之后,申候也是暗中发动给褒姒穿了不少小鞋,最厉害的就是姬伯服名列王室玉牒的的事被申候以各种理由拖延不办。不管褒姒怎么闹,姬宫湦怎么发脾气,申候的態度非常的强硬。一度闹得君臣翁婿之间都快要刀兵相见了。 这时候很多王室宗亲,姬姓诸侯前来从中调和,其中最主要的就是郑候姬友和姬宫湦的亲弟弟莫候姬望,这两位一个是王叔一个是王弟,那可是实打实的为姬宫湦著想。 要知道申候做为对抗犬戎的主要诸侯国,军队的战力很是不俗。还有就是当初申国立国之时,当时的周王连著分封了十几个小国做为申国的的附庸,形成了一个以申国为首的诸侯国群,其目的当然是为了建立一个稳固的屏障,可是到如今当初那十几个小国经过申国的兼併,还有他们自己互相兼併之后剩下的也没几个了,这也让申国成了一个实力强大的国家,真要和姬宫湦翻脸,申候拉起自己的盟友和附属国跟姬宫湦死磕,姬宫湦还就真占不了便宜。 姬宫湦聪明的选择了给台阶就下这条路,表现出了对申后的宠爱,对姬宜臼的喜欢。就这样过了三个月之后,姬伯服终於名列王室玉牒之上,从那时候开始褒姒和虢石父、尹球等人更加紧密勾连,一点点的从申候手中把权力夺了回来。 但申候也不傻,明里暗里给姬宜臼招了不少人才,办了不少深得民心的事情,也让姬宜臼在百姓心目中地位颇高,甚至超过了姬宫湦。因此,姬宜臼被废这件事,表面看是两位王子夺嫡,实际上是姬宫湦对姬宜臼起了戒心而且戒心越来越重的结果。否则,姬宫湦不点头,褒姒和姬伯服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把姬宜臼怎么样。 申候心中也很明白,所以一件这块白璧就勾起了他心中对姬宫湦、褒姒和姬伯服的仇恨。姬宜臼一看瞒不住了,只得把蒙义的身世告诉了申后和申候。但姬宜臼特別告诫申后和申候不能外传,也不能让蒙义意识到他们已经知道蒙义的真实身份。 申候和申后对此很不理解,姬宜臼告诉他们,別看现在姬宫湦合姬伯服暂时放过申国,其实他们是腾不出手来,等他们平定了內乱整顿军队之后,必定最討伐申国。所以此时暴露蒙义的真实身份並不是合適的时机,维持现状其实是最稳妥的。老辣的申候一下就明白姬伯服的意思,他立即下了封口令,三人谈话的这间大殿內所有的侍女、宦官都被拉出去餵了毒酒灭口。 姬宜臼再三叮嘱申后这件事连申怡都不能告诉,申后就算再不愿意,但她也不想看见再因为这件事死人了於是就答应下来。奈何今天一来送行,申后一见到蒙义就想起了死去妹妹的模样,想起了小小的孩子在狼窝里苦苦挣扎歷经磨难才活到今天,她就再也忍不住了,这也才有了申后让蒙义和翟虹管她叫母后的这一幕。 蒙义也是个聪明人,不然他也不会活到今天而且还活得这般滋润。他原本就奇怪为啥申候今天一见到自己就掉眼泪,这当外公的在捨不得外孙走也不至於这样吧,而申后的做法一下就让蒙义明白了。但是申后和申候做的並没有什么出格的,世態也都还在正常范围之內,就算翟桓和翟虹也没觉出什么不妥来,如此蒙义就放心了。 说实话蒙义觉得申后比申怡更像母亲,他刚才那声母后是出自內心,现在的蒙义很矛盾。其实留在申国对於蒙义而言也是非常不错的选择,一来可以享受到来自母亲的关怀和兄长的关爱,二来兄弟俩之间有商有量互相支撑共同面对危局,总比时时刻刻为贏来救火强。最主要的是,可以有一个名正言顺且尊贵无比的身份。 凭蒙义的本事和他现在掌握的力量,帮助姬宜臼登上王位应该不算太难。姬宜臼称王,蒙义自然水涨船高,至少能封侯立国吧,也应该能成为姬宜臼信赖有加的肱股之臣,上卿应该不在话下吧。但蒙义想得更多也更长远,的確像姬宜臼说的那样,此事公开蒙义的真实身份绝对会让姬宫湦以此做文章的,也绝对会把姬宫湦的注意力从平叛转到征討不臣这上面来,这样就得不偿失了。而且蒙义还是真放不下贏来,那小子离开蒙义还这不一定玩的过贏鈹,所以蒙义决定还是回大秦,还是暂时维持现状。 蒙义站起身来为申后擦乾眼泪说:“母后不要悲伤,等一切都好了,我会在母后膝前尽孝。到那时兄长治国理政,我为兄长开疆拓土,母后领著一帮儿媳妇哄孙子孙女岂不美哉?所以还请母后多度保重,需知哄孩子也很累人的。” 申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儘管她笑了但脸上的泪水还是不少。 蒙义小声说:“母后保重,等一切都过去了。儿~~,接您到儿家中过过清閒日子,我们种种菜养养鸡鸭,城里呆的闷了我们去去草原上就去山里玩,反正怎么舒服怎么来。只要母后別嫌儿家中清贫就好。” “不嫌,不嫌,母后等著你来接。” “母后,儿,走了。” 申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拽著蒙义的衣襟不愿鬆手,这一幕看得申候也是老泪长流,看的翟虹都禁不住抽噎不止。在眾人的劝慰下,申后这才止住悲声,被蒙义送到了车上。蒙义转身向姬宜臼深施一礼说到:“表兄,贏来就此別过。表兄要和贏来保持联繫,倘若有事就拿著这个令牌找墨门的兄弟,只要你能撑住三日,小弟就能赶到申城救你!” 一块白玉雕成的令牌塞进姬宜臼手中,玉牌下面是一块竹片,上面写著如何联络的办法。姬宜臼收好玉牌说:“小来,自己多加小心。为兄这里不要过分牵掛,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懂吗?” 蒙义点点头拉著翟虹翻身上马,他在马背上拱拱手说了声:“贏来告辞,诸君请回,我们来日再见!” 眾人一起拱手答到:“恭送公子。” 五天之后,在申国和犬戎交界处,蒙义和翟虹依依不捨的告別。 “来,我走了啊。” 翟虹瘪著小嘴说出这句话,蒙义看著泫然欲泣的翟虹,心里疼的呀就好像有人拿著刀在不停地戳一样。他很想大吼一声:“你別回去了,咱俩这就成亲!” 最⊥新⊥小⊥说⊥在⊥⊥⊥首⊥发! 而且蒙义相信,他只要说出这句话,翟桓绝对会答应的,而且绝对会要啥给啥的,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另外一句。 “虹虹,回去之后赶紧给我做鵰翎箭啊,那金雕的羽毛做出鵰翎箭来一定很漂亮。还有,早晚多注意不要喝生水。我让灵儿给你准备了不少女孩家用得著的东西,都交给山丹了,记得每天用。” “人家看见了,整整装了三辆马车,太多了呢。” “不多,我还嫌少呢。你告诉我你家在哪,我算计著时间赶在你用完之前我亲自给你送去。” 嚶嚀一声,翟虹扎进蒙义的怀中,俩人是越搂越紧。卓突嘆了口气说:“大狼主要不咱们今天就在这安营寨扎吧,你看公主和白狼主还有那么多话要说呢。” 翟桓:“正合我意,传令,安营扎寨!” 这下子蒙义和翟虹不著急了,俩人手拉著手又去河边晃悠了,当然这种时候是少不了白狼、火烧,灵儿和山丹的。 翟桓站在高坡上喊道:“虹儿、贤婿,不用著急哈,打一些野味回来。哦哦,打不到也没关係爹爹去打就好啦,你们玩,你们玩啊!” 这话说的让眾人无不哑然失笑,就连无情这个跟冰块似的人的嘴角都微微翘了一下。 就在大营扎好,眾人埋锅造饭的时候,老远的跑来是十几匹马。无情手搭凉棚仔细一看立即催马迎了上去。 “无情拜见张上卿。” “公子在何处?” “就在河边。” “速速请回来,君上派本官送来急报,需公子本人查看。” “上卿稍待,无情这就去找公子。” “你且去,本官先去拜见大狼主。” 当蒙义风风火火赶回来,打开密封籤押的牛皮信桶看过里面的急报之后不禁眉头紧锁,焦躁的在地上走来走去。 第211章 姬仇避祸 这封急报是贏开亲笔所书,但说的不是大秦的事而是晋国的事,確切的说是有关姬仇的大事。原本晋候姬费王和贏开约好要领著姬仇亲自到犬丘向贏开求亲的,但是这一分手晋候经如同泥牛入海音讯皆无。贏开了解姬费王的脾气秉性知道他是个极重承诺的人,再说这件事也不好自己派人去问,若是这么做了,女家不就显得不矜持了嘛。所以贏开就只能等著,可等来等去却等来了一个噩耗。晋候姬费王病了,而且是病势沉重,据说可能要不久於人世了。 听了这个消息,贏开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也有些暗喜。若是姬费王真的薨了,这本来的一段好姻缘势必留下遗憾。但反过来想若真到了那一步,姬仇毫无例外的会成为晋候,那么玥贏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君夫人。姬仇又是贏来的结拜大哥,今后秦晋两家定会亲如一家同进同退,这对大秦而言实在是太难得了,这也是大秦这个边陲小国融入中原列国的第一步。 然而想得再好也是枉然,隨后而来的消息让贏开的心瞬间提到了了嗓子眼。 晋国国都冀城(不是大秦的那个小县城冀城)长定宫寢殿內,躺在病榻上的姬费王已经病入膏肓,他的胸口就像是一具风箱一样急速的起伏著,他的喉咙里发出了呼嚕嚕的声音。朝覲时的那位神采奕奕威严又不失和蔼的晋候,如今已经瘦的皮包骨头。在他的病榻一侧靠近头的位置有一个铜盆,里面堆满了沾著血的白绢。 晋候姬费王自从回到冀城后就一直咳嗽不止,开始也没在意就吃了几副药就止住了,但是谁也没想到只隔了半个月的时间,姬费王的咳嗽越来越厉害,从偶尔咳嗽几下发展到日夜咳嗽不停,最后时痰中带血,咳嗽的厉害的时候都能昏过去。姬仇遍请名医,但是不管吃什么药都不管用。到了现在,姬费王已经没力气咳嗽了,人也已经陷入昏迷状態,只在憋得够呛的时候才拼命爬起来一阵猛咳嗽隨后吐出一堆血。 姬仇日夜守候在姬费王身边,操心受累的他也变得憔悴了不少。此时姬仇正接过侍女煎好的药准备扶起姬费王餵他吃药,不料姬费王忽然双手抓著喉咙挣扎著要坐起来。记仇连忙放下药碗扶起姬费王,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传出,鲜血一口口的从姬费王嘴里喷出,姬仇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大滴大滴的眼泪止不住的从眼中流下。姬费王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他浑身汗出如浆虚弱地靠在侍女的身上,姬费王看著姬仇说:“仇儿,父君难受,憋得慌。父君恨不得用刀把心口挖开,这样喘气才会从顺畅。” 姬仇泣不成声的说:“父君,儿臣遍请名医可他们都没能治好父君的病,儿臣已经派人去找齐公,齐国奇人异士颇多定会找到能治父君病症的神医。” 姬费王嘆了口气说:“来不及了,为今之计只有靠你那位拜弟贏来了,他不是说能够找到宝贝认识老神仙吗?寡人不求长生不死,只求別这么难受就好。仇儿,你带人速速赶往大秦去找贏来,晚了怕是来不及了。” “父君,贏来的话是为了对付周天子的,你怎么会相信他的话呢?” 姬费王听了姬仇的话勃然大怒,他满面通红大口的喘著粗气,还没说话却先抽了姬仇一个嘴巴。隨后姬费王一拳一拳捶在姬仇胸前,他一边咳嗽一边骂到:“逆子,贏来的话连王上都信,寡人因何不信。你不去找贏来为寡人求药难道是盼著寡人早死你好登上君位不成!” 姬仇跪倒在地哭喊著:“父君息怒,儿错了,儿这就去大秦去找贏来!” 姬费王不依不饶的揪著姬仇的衣襟怒骂连连,姬仇不敢推开父亲只能低头忍受父亲的责骂。就在这时,大殿门口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兄长为何如此责怪仇儿,他又没做错什么,还请兄长息怒好好养病。臣弟愿兄长早日康復长命百岁。” 这胡说的阴阳怪气,说话之人是个三十左右的男子,他一身锦袍腰横玉带,头戴束髮金冠,腰佩长剑。此人长得是麵皮白净,长眉凤目鹰鼻狮口,留著五缕长髯,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条蛇,一条隨时会露出毒牙的蛇,此人是姬费王的弟弟姬仇的亲叔叔姬殤。 姬殤也算是个很有才能的人,他协助姬费王东征西討立下战功无数,姬费王对他甚为倚重,不料这姬殤是个有野心的傢伙,对晋国君位早就有所企图,如今一见姬费王病成这样,姬殤夺位之心一发不可收拾。只是他顾忌以大夫师服为代表的支持姬仇的晋国卿士的势力,所以一直忍到现在,姬殤在等,他在等著姬费王咽气,也在等著一个能把姬仇除掉或者赶走的机会。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姬殤迫不及待的亲自出马了。 姬费王狠狠一推姬仇怒喝一声:“滚!” 姬殤扶起姬仇他装作心疼的说:“仇儿莫怪你父君,他这是太难受,听你父君的话去大秦找公子来討要仙丹吧,这里有我在你就放心吧。” 姬仇也没答话,他跪倒在地向著姬费王行了叩拜大礼之后,站起身来哭著离开长定宫。当姬仇出了宫门上了马车之后才从话里掏出一卷竹简,那是姬费王乘人不备塞进姬仇怀中的。姬仇打开竹简一看顿时泪如雨下。 “我儿,父君怕是不行了,父君之所以久治不愈应该是姬殤做的手脚。我儿见此信后速速带著成师避祸大秦。你岳父贏开是个信人,他一定会信守诺言兑现这桩婚事的,还有你那个拜弟贏来,那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人,你们兄弟联起手来不愁能夺回君位。记住,暂时的隱忍不是逃避,一时的失利並不决定最终的结果。父君坚信,你一定能达成所愿的。先在快走!” 姬仇擦乾眼泪带著弟弟姬成师以及自己的门客们匆匆出了冀城,当姬仇他们离开也有半天的时间后,冀城忽然乱了起来,一队队骑士快马出城向著去往大秦的方向奔去,而冀城的城门也逐渐关闭,守城军士开始逐个盘查行人。 第212章 姬殤弒兄 时间倒回姬仇刚刚离开长定宫的时候,姬仇一走姬殤立即收起一脸关切之色来到姬费王的病榻一旁。他看看形容枯槁的姬费王,再看看那一盆带著血的白绢,姬殤咂咂嘴说:“嘖嘖嘖,我的兄长,您都病成这样了还不肯咽气,您不难受吗?” 姬费王喘息半晌才说:“怎么,你等不及了?若是等不急的话你可以给寡人一个痛快,可是你敢吗!” 听了这话姬殤面色一冷,眉毛一扬脸上的肌肉突突乱颤,半天才恢復正常。 “我的兄长,您还真指望那个大秦公子能找到什么不死金丹吗?您別做梦了,別说那玩意儿从来就没出现过,就算那个贏来能找到也轮不到您享用吧?大秦是想用金丹贿赂周天子以达到封侯立国的目的,不过在我看来这就是痴人说梦,那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兄长您也別指望了,还是姬仇看得透,他知道根本就没什么不死金丹。去了也是白去。” 姬费王哈哈一笑说:“从小你就颇有心计,但是你知道为什么父君临终之时会选我来继承君位吗?” “哼!周礼不是讲究立嫡立长吗,我再有本事又有何用。” “呵呵,立嫡立长不假,可也有不立嫡立长的,大秦现在的君上贏开就不是嫡长子而是嫡次子,可他为什么可以成为君上呢?” “那是因为他有个好大哥让位於他,我却没这个福气!” “错,世父让位贏开是因为贏开跟適合成为大秦君上,因为贏开有一颗王者雄心。你有吗?你貌似聪明实则愚蠢,父君曾经说过,你就是小事聪明大事糊涂的人,不足以担起治理一国的重任这才是父君选我而不选你的原因!” 姬殤气得脸色煞白,他咽了口唾沫冷笑著说:“父君早已不在,你怎么说怎么有理,反正我也没法去问父君。但是现在,晋国大位就要到我手里了,由不得你也由不得姬仇。我还琢磨著如何除掉姬仇或者將他撵走,没想到你自己替我办了。我的兄长,姬仇离开冀城想再回来可就万难了。我的兄长,我现在不著急了。反正你已经无药可救了,最多我再等三天。三天之后,哈哈哈哈哈!” 姬费王一脸淡然的躺在病榻上说:“父君说的一点没错,你还真是个大事糊涂,小事聪明之人,那你就等著吧。” 姬殤哈哈大笑走出长定宫,然而当他刚刚出了长定宫门,他手下谋士就来稟报。 “启稟君上,世子姬仇带著门客出城了。”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他是给他的爹去找不死金丹了。” “启稟君上,姬仇还把姬成师带走了。” “那有什么,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姬仇把姬成师也带走了。” “糟了,难怪那快死的傢伙那么从容,原来是他早就算计好的。可恶,真是可恶!” “君上,如今该怎么办?” “你有何妙计?” “立即封锁各处要道,派兵捉拿姬仇和姬成师,必要的时候。” 说到这里那谋士右手做了砍的姿势,姬殤点点头说:“就照你说的办!” 那谋士拱手一礼转身离去,姬殤转身回到长定宫,他快步来到姬费王榻前,他一脚踩在榻上以手指著姬费王喝道:“死到临头你还敢算计我,你以为你放走姬仇和姬成师我就没办法了吗?我已经下令封锁各处要道,而且下达必杀令,这都是你逼的。若不是你自作聪明我至少还会绕过姬仇一命,可现在他必须死,包括姬成师也必须死!” 姬费王挣扎著想爬起来,但是努力了半天也不行,他趴在榻上抓住姬殤踩著病榻的那只脚说:“弟弟,咱们都是血脉亲人,你这样做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再说,就算你上位也是得不到天子的册封的。” 啪,姬殤一脚踢开姬费王的手吼道:“谁要那个姬宫湦册封,他自己不也是废长立幼吗?他有什么资格来管我,我是不会去请求姬宫湦册封的,我等著他主动来求我,哈哈哈哈。他若不允我就率领晋国大军直杀镐京,反正姬宫湦现在正和叛民打生打死,我这么突然一击,就算弄不死他也会把他嚇得屁滚尿流,他敢不册封我我就直接杀了他,自己为王。哈哈哈哈哈!” “疯了,你真是疯了。晋国,早晚要毁到你手里。来人,快拿药来,寡人要吃药!” 姬费王趴在榻上伸出一只手努力的够著放在桌案上的药碗。哐,桌案被姬殤一脚踹飞,姬殤纵身一跃骑到姬费王背上抄起枕头一下压在姬费王头上。 “本想等你自己咽气,没想到你居然还想活下去,你真是视我为无物。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你去死吧!” 姬殤一边吼著一边用力將枕头压下,姬费王大声咳嗽奋力挣扎,但病痛早已经掏空了他的身体,他只挣扎了片刻之后就双腿一蹬,探出的双手无力的耷拉下来,隨后浑身僵直没有一丝动静。姬殤喘著粗气停下了手,他只看见枕头下面又一股鲜血流出从榻上一直滴到地面上。 姬殤站起来拍了拍手说:“来人。” 十几个武士闯了进来面对姬殤俯首行礼,姬殤说到:“君上薨了,將长定宫所有內侍和侍女全部殉葬!” 最⊥新⊥小⊥说⊥在⊥⊥⊥首⊥发! “喏!” 长定宫內一片哀嚎求饶,但没用多久整个长定宫恢復了安静,但是宫內宫外躺满了被处死的內侍和宫女。 古代王侯去世用人殉葬是很平常的事情,而古代殉葬者分主动从死和被动从死两种。主动从死一般用在身份比较高的人比如妾室,主动从死也就是自杀,这就不多说了。而大多数殉葬的人被动从死,也就是他杀。 在这种情况下,主事者通常都会给殉葬者安排一顿美食,身份高者单独送到房间,身份低的一般集中一块,集体聚餐。这“最后的晚餐”相当丰富,但由於即將到来的死亡的恐惧,恐怕谁也无心食用的,多半情况是泪流满面,现场哭声震天。这时候主事者会命人直接把掺了药的酒水给这些人灌下去,当这些人处於昏迷状態时直接埋进墓內。这种做法是古代王侯通常採用的做法,只有这样才表示后代对逝者的尊重。 而姬殤是直接下令將那些內侍和宫女处死,由此可想而知姬费王的葬礼恐怕也好不到哪去。与此同时,姬殤自作聪明的发出一道布告告诉朝中眾臣,世子姬仇意图弒君篡位,阴谋败露逃离晋国,君上薨逝之前传位大司徒姬殤,新君姬殤命:晋国军民人等生擒姬仇者爵三级,赏万金。携姬仇首级来见者,赏赐加倍! 朝中眾臣听了这道布告之后无不面面相覷,一位卿士问大夫师服:“大人,姬殤说的这些您信吗?” 师服:“老夫寧肯相信醉鬼说的话也不愿相信姬殤所言,告诉各家从现在开始守好门户共同进退,就说是老夫说的,若是姬殤太过分那就杀了他迎回世子!” “谨遵大人之命!” 晋都冀城內风云变化,暗流涌动,晋国各大世家诸位卿士大多数站在了师服一边。这师服不仅位高权重,而且还是世子姬仇的老师。像姬殤这样得位不正的国君,应该第一时间拉拢师服重赏或重用以便尽收人心。再或者直接剷除,以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但姬殤显然不具备这个智商,他一边给姬费王张罗葬礼,一边大肆安排自己的亲信,如此一来得罪的可就不光是亲姬仇的势力了。晋国眾卿对姬殤採取了不合作態度,而且在极短的时间內做好了应对准备,应该说晋国眾卿早就有所防范了,等姬殤醒悟过来时已经拿抱成一团的晋国眾卿毫无办法了,双方就这样小心翼翼的盯著对方,谁也不敢贸然出手,说也不敢得罪对方,晋国的政局出现了一个极为诡异的平稳局面。 而此时姬仇却处在危险之中,因为他的確被挡在了通往大庆的最后一道关隘上。姬仇出了冀城之后没有走大路而是调转方向背道而驰,所以躲过了姬殤军队的追杀,但也让他的行程增加了一倍还多。当他歷尽艰难来到新絳的时候,姬殤的亲信已经封锁了所有道路,姬仇想要去大秦,只有新絳这一条路可走,但这条路显然是一条死路。此时回头已经来不及了,好在出了冀城的时候姬仇就派亲信乔装改扮到大秦送信,告知贏开自己的路线。现在记仇唯一的希望就是大秦,就是贏来。 第213章 绕城而过 “地图。” 蒙义停住脚步说出这两个字,蒙放从闻熙背上摘下一个牛皮筒从里面倒出一卷卷的整整齐齐的羊皮。这是蒙义自己绘製的地图,那精度虽比不上现代的地图但也比这个时代所有的地图都精確。 蒙义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滑动,他的手指越过大秦和晋国交界处继续向晋国腹地延伸。张固凑了过来对蒙义说:“姬仇世子最后一次来信是十天前,他们走的是这条路。” 张固的手指只在了一条曲线上,而这条曲线的前方有一个代表著大臣的圆点,標註著两个字,新絳。 张固:“新絳,原为郇国国都,周武王封文王第十七子为郇侯辖新絳地为侯国。其地位於山晋国西南部,水下游西南边缘,北靠吕梁山,南依峨嵋岭,汾、澮二水穿境而过。交通便利,水陆皆通。但在被晋国灭国之后,这里成了晋国和大秦的边界线,由於这里是属於姬殤的封地,姬殤党羽心腹遍布,因此世子姬仇很难乔装改扮通过这个新絳。估计姬仇世子是躲在距离新絳不远的地方,这地方绝对是很偏僻且不易被发现的地方。古担心时间拖得越久,对姬仇世子越加不利。因此我们必须儘快找到姬仇世子並把他接到大秦来,固离开犬丘三天后才得知晋候,薨了。” “姬仇知道吗?” “应该知道,因为姬殤把这个消息大肆散布,我看用心险恶,他是想让姬仇乱了分寸。” “姬仇身边还有何人?” “还有一些门客,此时能留在他身边想必也是真正忠心之人了。” 蒙义回头问灵儿:“新絳可有墨门弟子?” “有,岐门在新絳原有一处分堂,原来是归鉅子直辖的,现在已经全部转投墨门。” “传命墨翟,令新絳墨门弟子寻找姬仇找到后转至隱蔽的地方安置,等待本公子亲自前去接应。” 灵儿:“那我亲自跑一趟。” 蒙义点点头说:“你这无情一起走,无情回犬丘復命,你见到墨翟后直接去新絳,一路多加小心。” “嗯。” 灵儿和无情走后蒙义对张固说:“事不宜迟,本公子不回犬丘直奔新絳,白狼营我带走,你带著剩下的人和车辆回犬丘。告诉狼刺,叫他待在白狼城別动。” “固明白。” 布置完之后蒙义脱下长袍换上鎧甲,当他转过身等著蒙放为他勒紧束甲絛的时候,却闻到了身后传来的阵阵幽香。 “虹虹?” “嗯,別动,我要亲手为你束甲。” “虹虹你別介意,姬仇对於我,对於大秦都很重要。” “我知道,从小就看见娘亲隔一段时间就会为爹爹束甲,送爹爹出门征战。那时候我就想总有一天我也会这样为自己的夫君束甲,送他去爭霸天下的,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来,你去吧,我知道这对於你对於大秦很重要,你別担心我,我等你等你来犬戎接我。” 蒙义转过身搂住翟虹的纤腰,轻轻在她脸蛋上啄了一口,唰,翟虹的脸羞得通红。但她却用手捂著自己的脸双眼痴情的看著蒙义。 “我走了。” “嗯。” “你照顾好自己。” “嗯。” 蒙义顶著翟虹看了很久才转身向大帐外走去。 “来,等等。” 翟虹追了上来从手上摘下那串红玛瑙珠串掛在了梦遗脖子上,这串玛瑙珠串是翟虹还小的时候,翟桓四处搜寻极品红玛瑙重金聘请名匠打造的。製成之后,还经过犬戎大祭司祈福祷告四十九天之后才给翟虹戴上的。翟虹长这么大从未离身,如今却送给了蒙义。 蒙义摘下隨身佩剑,双手递给翟虹。这把剑是大秦工匠精心打造而成,剑柄剑鍔处镶嵌著绿松石还用错金工艺製作出华丽优美的纹饰。真正的贏来有一把一模一样的剑,只不过他那把剑多用於在重要场合佩戴。而这把剑却是和那两把狼刺一样。陪著蒙义上过战场饱饮鲜血,是一把真正的杀人剑。 要说送给女孩一把长剑这似乎不够浪漫,但在古代这確是男子,尤其是地位尊贵的男子送给一个女子的最重要的信物。因为剑对於古人而言具有特殊的寓意。古人认为剑是有君子之德的兵器,故而君子应常佩之以明志。 何为君子之德?剑刚正不阿,是为正直。柔韧却不曲(屈),是为进退有度。无事则锋芒內敛,是为谦逊。有事则出鞘以止恶,是为侠义。剑贴身护主,是为忠勇。剑没有枪矛盛气凌人的锋芒,没有弓矢孤注一掷的霸道,没有刀斧趋利而弯的势利,也没有钝器沉重繁杂的內心。所以,凡君子者当佩剑。也可以把剑看做是兵器中的君子,而作为一种武器,任何一个武士都会將长剑视若生命。当一个武士將长剑拱手送给別人时,一是向对方表明承认自己战败,二是向对方宣誓效忠。但对方若是个美女这意思就变了,那是代表著会用生命珍爱保护这个女子的意思。这才是一个男人最应该送给自己心爱之人的礼物,这也是一个男子汉对他心爱的女子做出的最终要的承诺。 最⊥新⊥小⊥说⊥在⊥⊥⊥首⊥发! 翟虹双手捧著长剑脸上的笑容美极了,迷人极了。蒙义走到门口之后都忍不住回头仔再仔细看看翟虹隨后对她笑了,蒙义的笑容灿烂温暖,还带著不舍和宠溺的味道,这个笑容永远留在了翟虹的心里。 看著纵马而去的蒙义,翟虹没有流泪,她一直在笑笑得特別开心。因为她知道蒙义的心留在她身边了,这时候蒙义就是去天边,翟虹也丝毫不会担心,因为他不论跑多远肯定是要回到她身边的,翟虹对自己对蒙义特別的有信心。 翟桓从翟虹手中接过长剑拔出一半,只一眼就看出这把剑是见过血杀过人的。这种剑对於一个勇士来说那真的就和命差不多了,翟桓点点头说:“大秦,大秦呀。怪不得能从一个小小的牧马部落成为独立对抗西戎和犬戎的一国,看看这把剑就知道了。虹儿,爹爹给你选的夫君不错吧?” “爹爹最好了,虹儿谢谢爹爹。” 翟虹父女带著本部人马返回犬戎不提,单说蒙义和三十白狼因精锐晓行夜宿纵马狂奔,几乎是人不解甲马不离鞍。就连到了犬丘都没进城而是贴著犬丘城墙绕了半圈,隨后直奔白狼城而去。 在蒙义绕城而过的时候,贏开率领眾臣站在城墙上眼睁睁的看著满身烟尘的蒙义打马而过,蒙义只来得及在马上向贏开、百里棲、厉阳等人拱拱手就奔向远方。贏开看著这一队人数不多但却个个剽悍血勇的精锐,看著跑在最前面的头也不回的蒙义,他举起袖子擦了擦眼角说:“有子如此,夫復何求!” 这句话听在眾臣耳中却各有领会,百里棲领会的最准確也最透彻,厉阳领会的就比较正统规范了,他认为贏来已经通过了君上的考验,大秦未来的君上就是贏来无疑。和厉阳一个观点的大臣不在少数,当然也有人暗中盘算怎么才能从中取利。 姬仇被姬殤夺位的事情朝眾大臣都知道了,也出现了两种相反的意见。但是今天蒙义的举动告诉眾臣,大秦因该对这件事採取什么样的態度,这不仅仅是个人感情的问题,也不仅仅是讲不讲诚信的问题,这刚多的是考验大秦君臣的战略眼光和战略勇气,更是考验大秦君臣的胸怀。 看著满身烟尘但却目光坚定地蒙义,城墙上所有的大臣不管是同意的还是持反对意见的,在那一刻都选择了支持贏开的决定,救姬仇。 贏开目光追著蒙义,一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过身来对眾臣说:“这才是大秦应有的气度,这才是大秦应有 气势,这才是大秦的继承人。眾卿,从此刻开始,晋国的事不要再复议了,眾卿必须全力以赴支持公子贏来!” “喏!” 第214章 灵儿来了 新絳,原为郇国国都,其城池规模甚至比晋国国都冀城还要大。蒙义站在一座山顶俯瞰新絳城。这座山是吕梁山脉中的一座,不算很高但却离新絳最近,站在山顶可以將整个新絳城尽收眼底。这一看蒙义才知道,为何姬仇到了这水陆交通四通八达的地方却愣是过不去的原因。 新絳城就不说了,本就坐落在陆路交通的枢纽处,不管南来的还是北往的,不管你走的是那条路都必须经过新絳。此时新絳城盘查严密,姬仇想穿城而过显然是不太可能。离城二十里就是汾水,此处水面宽阔水流平缓適合大小船舶运货载客。然而由於地势的原因,想去大秦就必须逆流而上,可如今新絳城守已经封锁水路严禁任何船只北上,如果有强行闯关或偷渡的,一经发现严惩不贷。沿著码头边一溜的站笼里面关著的,都是那些试图强行闯关和偷渡的人,还有那一溜木桩上掛著的人头也都是他们的同伙。由此可见新絳城守绝对是姬殤的心腹之人,而且也是个有能力有手段的做事很果断的人。这一点从他在陆路的布置上就可以看出来。 新絳城东西两侧城门处各伸出两条壕沟蜿蜒曲折伸向远方,壕沟一侧布满鹿砦,每隔五十步就有一个岗哨,每个岗哨配三名军士五名民夫。蒙义站在山上粗粗一算,在这条壕沟上布置的军民加在不下万余人,而且还有两支个三百人的骑兵分波次不间断巡逻。这种固定加游动,深沟及壁垒的封锁方式完全將姬仇北上的通道卡死。如此长的壕沟,如此大密度的布置岗哨,姬仇要想通过除非他手下有雄厚的兵力强行突破,或者插上翅膀飞过去。 “封锁线呀,这要是架上电网探照灯,再修几个炮楼儿就赶上小鬼子的铁壁合围了。这新絳城守还真是个人才,捷兄你怎么看?” 蒙义问话的时候,王捷正坐在一块石头上用一根碳条在一张羊皮上描画。自从王捷成为白狼城守將之后,他给自己补了个名额成为大秦智武堂第二期中级別和职务最高的学员,他的成绩著实不错,王姐本身就有著深厚的军事指挥基础,又有著实战经验和带兵经验,在经过智武堂的系统学习王捷的变化可谓是质的飞跃。如果说过去的王捷除了年轻之外和那些老將们没啥区別,那么现在他应经完成了从勇將到智將的华丽变身。 不要小看这一个字的区別,那是將和帅之间的根本区別。王捷身为白狼城守將自然而然的也是白狼营主將,白狼营是一只被新式军事指挥思想和战术技能武装起来的精锐部队,也是大秦唯一一支连伍长(班长)都是智武堂学员担任的部队。如此配置堪称豪华,大秦各军中只此一家別无分號。蒙义来到新絳之前悄悄调了两千白狼营精锐,秘密陈兵边界,两千兵马调动不是小事,王捷身为主將自然要亲自率军出征。 王捷听了蒙义的问话停住手中碳条抬起头来说:“那就要看公子的眼光够不够远够不够高了。” “哦?还请捷兄明言。” “你调了两千白狼营精锐,不仅马步车兵种齐全,而且还把朱斐的后勤营也调了过来。后勤营,这是你给起的名字吧?依我看,单凭这个后勤营就可以攻破新絳这样的城池,两千白狼营精锐!公子是杀鸡用了牛刀了。” “白狼营成军以来这是首战,首战务求必胜,所以需以泰山压顶之势一战立威!” “若在从前,你给我两千人马让我攻打一座此等规模的城池,那么我的建议是围而不攻。现在嘛本將只需考虑用多少时间,需要耗损多少兵力即可。” “这么有信心呀。本公子命你一夜时间拿下新絳,不准死伤一人,可否?” 王捷摇摇头说:“时间够,不死伤一人很难。” 蒙义哈哈大笑说:“逗你的。你怎么知道我想把新絳拿到手中呢?” 王捷:“不想拿下新絳,你调白狼营干什么,不想拿下新絳你把朱斐的后勤营调过来作甚?再说姬仇是一枚很重要的棋子,若要让他发挥作用就要儘可能的让他成为关键的一颗棋子。话句话说就是要让姬仇一转颓势,至少可以和姬殤针锋相对而不落下风。新絳本就是晋国之地,把它交到姬仇手中,好过我们直接和姬殤为敌,无论从道义上还从实际上来看,这样做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蒙义挠著脑袋说:“乾脆你来指挥得了,说实话,我之所以想拿下新絳城,不是因为我想的高看得远,而是我真的没办法让姬仇过了这条封锁线。既然暗渡不成,本公子乾脆把它拿下不就行了。谁叫我是大秦公子呢,大秦公子就应该这么壕!” “呵呵,公子不要说笑了,这个想法怕是在公子来的路上就已经有了吧。公子,不如我们仔细研究一下战法吧。” “你我各写一字,看看是不是想到一处去了。” “好。” 蒙义和王捷各自在手上写了一个字,写完之后俩人同时把手掌亮开给对方看。站在俩人中间的闻熙左右看过之后说:“一样,公子和將军写的都一样,都是一个偷字。” 新絳以南五十里峨眉岭山中一处岩洞外,一个满脸烟尘的男子用袍子兜著几个果子走进岩洞。 “世子、公子,附近就找到这些野果,先吃一些充飢。” 面目憔悴的清瘦的姬仇挑了一个熟透的果子递给身边的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这个男孩就是姬仇的亲弟弟姬成师。姬成师本是正在长身体的年龄,最受不了飢饿,。他跟著哥哥逃出冀城的这一个多月时间里,原本胖乎乎的小脸如今瘦的像刀把。姬成师一把抓过哥哥手里果子,也顾不得谦让和感谢就把果子往嘴里塞。姬仇看著弟弟像是饿鬼投胎一般的样子,心里难受的不行。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这一路走来身边的门客越来越少,因为被姬殤的军队追的紧,中途不断的分出小股人马吸引姬殤军的注意力,当来到新絳的时候,姬仇身边只剩下六个门客。马车早就没有了,就连最后的一匹战马都被杀了吃肉。姬仇等人已经躲进深山近半个月了,周围封锁越来越严,到现在就连吃的都不容易买到了,再这样下去姬仇怕是要被困死在山中了。 姬仇啃了一口手中的果子,又酸又涩的味道立刻充斥他的唇齿之间。姬仇默不作声一口口吃完了果子之后站起身来摘下佩剑递给姬成师。 “成师,哥哥为你打开通道,你一定要活著到大秦,找到贏来面见秦国君上。你告诉贏来,哥哥先走一步。你告诉秦国君上,哥哥已经死在姬殤手中那婚约可以取消。若秦国君上履行婚约,那么,你嫂子就是你的了!” 说完之后,贏开转身向洞外走去,姬成师猛地扑过来伸出小手拽住姬仇的袍子。 “哥哥,成师不让你走,要死我们死在一起!” 最⊥新⊥小⊥说⊥在⊥⊥⊥首⊥发! 洞內其他几人跪倒在姬仇面前齐声说:“我等愿和世子同生共死!” 姬仇扶起姬成师把他仅仅抱进怀里,哥俩哭成了泪人。就在这时洞外传来一个清丽婉转的声音。 “姬仇世子可在,奴婢求见姬仇世子。” 姬仇:“你是谁?” “奴婢大秦公子贏来驾前近身侍女,灵儿。” “灵儿,你是灵儿!哈哈哈哈,灵儿,快进来,快进来! 第215章 化险为夷 灵儿的声音此时在姬仇听来就如同天籟一般美妙,当灵儿领著十几个背著大背包的人走进洞內的时候,姬仇感觉自己如同见到了九天玄女一般。他知道灵儿之所以来到这里肯定是受贏来的指派,此时此刻姬仇心中千言万语梗在嗓子里,他只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说实话灵儿能够找到这个山洞著实费了一番功夫,姬仇现在的班底满打满算才八个人,这峨嵋岭绵延上百里,山高林密人烟稀少想找出这隱藏起来的八个人比大海捞针也差不了多少。好在灵儿聪明,临来之前跟蒙义把狼九要了过来,就凭这姬仇亲手写的那封信上残留的一点姬仇的气息,狼九愣是找到了这个岩洞。时也命也运也,这就是姬仇命不该绝。 灵儿上前正要施礼,却被姬仇伸手扶住。此时姬仇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连连摇头。灵儿忙问是怎么回事,姬仇身边的一位门客说:“世子的意思是,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从此以后,在世子面前你不必行礼。” 灵儿一看这帮人面带菜色瘦的腮帮子瘪了的脸也就顾不得其他,赶紧命隨从打开包裹,拿出乾粮酒水升起篝火熬製热汤。饿了很久的人不嗯呢该一下子就让他们吃不好消化的食物,最好是先喝汤。灵儿亲手熬製了一锅黏糊糊的肉汤,亲手端到姬仇面前。姬仇看著灵儿那张美丽无邪的脸,他忽然响起了玥贏那张娇憨的俏脸。 “哥哥,这是嫂子吗?” 姬成师好奇的问姬仇,一句话把姬仇和灵儿说的面颊緋红。姬仇说到:“成师不可胡言,她是你贏来哥哥的贴身侍女灵儿。成师记住从现在开始,灵儿就是你的亲姐姐。灵儿,你愿意做我的妹妹吗?” “世子身份尊贵,灵儿不敢高攀。” 姬仇:“什么身份尊贵,不过是丧家之犬而以,现在我还不如一个普通百姓过的舒坦。不是你高攀我,而是我高攀你呀。” 姬成师:“灵儿姐姐你就答应了吧,父君只有我和哥哥两个儿子,没有给成师生个姐姐或者妹妹,成师听说有姐姐好,藉机会疼弟弟。成师想让你给成师当姐姐呢。” 姬成师长的很是可爱,虽然现在被折磨的又瘦又憔悴但掩饰不了他身上天生的贵气。这受苦受难中的小萌娃最是能打动女孩子的心,灵儿一个没忍住就点头答应了,结果给自己添了一个小尾巴。 呜呜呜~~~ 洞口处转来狼九的示警声,灵儿问姬仇:“世子还有別的隨从吗?” 姬仇看看身边说:“只有六个隨从,其中一位在你来之前下山买粮去了,想必是他回来了。” 灵儿连忙出洞,只见狼九正把一个身穿青衫背著一小袋粮食的人按在爪下。那人嚇得哀嚎求告,但洞口处的墨门弟子是没法控制狼九的,也只有等灵儿亲自来才行。 灵儿安抚狼九放开那人之后问道:“你是何人?” “在下乃是世子门客中行岳,请问姑娘是和人?” “奴婢大秦公子贏来贴身侍女灵儿,方才多有得罪。不知中行先生回来时可曾发现身后有可疑之人?” 中行岳想了想说:“似乎是有两个猎户远远的跟著我,我绕了几个圈子才回来的。” “他们有狗吗?” “坏了,他们有狗。我们应该速速离开此地!” “来不及了,全军备战!” 灵儿跟著蒙义久了,那临阵指挥的口气和架势颇有几分蒙义的风范。中行岳被灵儿轰进洞內,理由是书生打仗太碍事,最好躲在里面別出来。一句话说的中行岳满面羞愧还不敢回嘴,姬仇问清缘由之后拎著长剑来到洞口,他只看见眼前白光一闪,一个躥进密林一个飞上树梢。窜进密林的是狼九飞上树梢的是灵儿,此时埋伏在洞口的墨门弟子对姬仇说:“请世子到洞內躲避,来人不多,只需片刻就可解决。” 就在说话之间就听密林里先是响起一阵狗吠声,隨后那狗吠声如同被什么东西瞬间捂住一般突然变得无声无息。片刻之后,密林內传出几声弓弦响,隨后是死尸倒地的声音。 墨门弟子说到:“成了,所有人上前支援。噯,世子,世子你不能去!快跟上保护世子!” 几人衝进树林里没多远就不得不就放慢脚步,姬仇手持长剑,小心的打量著四周。树林间躺著两只被咬断喉咙的猎狗,再往前走就看到了五具死尸,其中三具被一箭爆头,两具被咬断喉咙。这俩人看来死了没多长时间,尸体还在微微颤动。 姬仇等人小心翼翼的向密林深处走去,当姬仇听到打斗声的时候,他透过枝丫的缝隙看到了精彩的一幕。 只见灵儿独自对战三人依旧不落下风,那三人为首一个用的是一把长剑,他的剑法是以快见长。有一个体形魁梧的人用的是一把大號的战斧,能用这种武器的都是膂力过人的猛士。第三个用的是一把长刀,他的手臂比一般人长了一节,用刀可以比別人更有杀伤力。 由於树木比较密,三个人把距离拉开了一些,相隔大约三十步左右。此时三人正缓缓移动,形成一个倒三角形向灵儿包抄过去。 用刀的那人慢慢向前移动,两手中紧握长刀,做好了隨时挥刀的准备。他双眼紧盯著灵儿小心的一步步移动著,每走一步之前都要仔细观察一番在確定安全之后才走下一步。刚才灵儿突然发起的袭击著实令三人恐惧,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最重要的是那只白狼,你不知道它啥时候会从啥地方窜出来一口咬在你脖子上。 用刀的人慢慢靠近灵儿,就在这时灵儿猛地一脚踢起一片枯枝败叶。大块的泥土夹杂著树枝向著用刀那人飞去。那人迅速挥动长刀拨打枯枝败叶,但就在此时灵儿的身影飞跃而出,手中长剑闪电般的刺向那人。 那人的反应还是很快的,在他迅速转身的同时,长刀挥舞成一团刀轮。然而灵儿的长剑他还快,没容那人反攻,就一剑插进那人的肋下。那人只觉得肋下一阵剧痛,浑身的力气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口鲜血噗的一声喷了出来,噗通一声倒在雪地上。 灵儿一击得手后迅速挥剑横扫,叮叮噹噹的一阵脆响之后,灵儿已经和用剑那人交手三十余招。灵儿后退半步一按剑柄一抽一转,咔咔咔几声,灵儿的长剑变成了一桿长鈹。用剑那人一愣,他这才明白为啥灵儿的长剑剑柄比一般的长剑要长要粗,感情那剑柄里面套著一截中空的青铜管,和一截实心的青铜棍,连接在一起就是一桿一人多长的鈹,也就是枪尖跟一把长剑似的大枪。这把剑是蒙义让朱斐专门为灵儿打造的,剑身仿照无情的那把细剑,这样可以减轻重量,发挥女孩子轻灵的长处,又可以让这把剑再变成长鈹的时候不至於头重脚轻。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那人剑法虽然高明,可是在兵器的长度上吃了亏。他想要靠近灵儿的身边,一时半会还真做不到。灵儿长枪挥舞如风,又用的是军中枪法招招致命。那人一时间只有应付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就在此时用战斧的那人怒吼一声衝过来,大斧子带著呼啸声砸下来。灵儿双手拖枪封挡。只听当的一声,灵儿竟被震得倒飞出去。咔咔咔,灵儿在落地之前收回枪桿变枪为剑。灵儿武功不弱,但是跟那个力量见长的壮汉比硬碰硬显然是不明智,於是灵儿选择扬长避短,她双脚一落地立即绕著树木急速奔跑起来。 用战斧那人嚎叫著追上来,別看他身形巨大,可是速度不慢。挡在他面前的小树,全被他用战斧劈断。那人迅速追到灵儿娇身后,战斧横扫灵儿腰部。灵儿不用回头就知道这一斧力大势威,不能硬拼。於是灵儿垫步拧腰飞纵而起。恰好前面有颗粗壮的古松,飞纵起来的灵儿伸出一只手抓住树干,人如穿蝴蝶一般利用惯性绕著树干转到那人身后。 只见寒光一闪,斗大的人头飞了出去,咕嚕嚕滚出老远。那人的身子在惯性的作用下一直跑出十几步才轰隆一声倒在地上,草皮泥土被他手上的战斧砸的四处飞扬。 不等灵儿撤剑回身就觉身后一阵劲风袭来,灵儿猛地纵身而起空中翻身头下脚上,手中长剑直刺那人头顶。那人手中长剑迅速旋转在头顶形成防护並极速后退。当的一声,灵儿手中长剑击空,灵儿利用长剑击中地面的反震之力一拧腰在空中一个旋转转体犹如一朵落一般轻飘飘落在地上。 那人正要挥剑进攻,不料身后传来一声怒吼。 “贼子看剑!” 姬仇挥舞著长剑杀了过来,那人一个极速闪身脚下顺势一抹,姬仇哎呀一声被绊个正著,扑通一声趴在地上。那人上前一步一脚踩住姬仇的后腰手中长剑直抵姬仇后心。 最⊥新⊥小⊥说⊥在⊥⊥⊥首⊥发! “姬仇现在在我手里,生死由我决定,都是各为其主犯不著以死相逼,咱们打个商量。” 灵儿抬起左手大喊一声:“世子別动,墨门弟子都趴下!” 嘣,嗤嗤嗤。从灵儿的左手腕处发出机簧触动的声音。霎那间乌光一闪,三十多支细如牛毛的钢射向那人。俩人之间的距离本来就近,那人以为有姬仇这个人质在手灵儿她们必定束手无策,所以他这时候又大意了。等他反应过来想要急速后退同时挥动长剑抵挡的时候已经晚了,儘管他挡住了大部分牛毛针,但是只要有一只射中就足够了。 那人尖叫一声,声音如同一只被突然爆了菊的狼一般悽厉。 “你敢暗算我,你不是汉子,我要你的命!呃” 眨眼之间他浑身僵硬,脸色迅速变得乌青,浑身僵硬最后直挺挺的栽倒在地。 有一种手段叫做出其不意,有一种暗器叫做含沙射影。灵儿用的就是出其不意这种手段,含沙射影这种暗器。这种暗器是墨门新制独门暗器,以手腕触动机簧射出青铜细针,针上涂有剧毒,见血封喉,瞬间夺命。 灵儿赶赴新絳的时候路过白狼城,墨翟和朱斐怕她遇到意外,把新制出来的不少小玩意都教给了灵儿,像是含沙射影这种暗器算是比较一般的。不客气的说,现在的灵儿身上犹如一个小型暗器库从头上到脚底全是暗器,无论哪一样都可一击致命。所以说,灵儿这丫头不好惹,惹了会有性命之忧。 灵儿从地上拉起姬仇说:“世子,偷袭別人的时候不用事先打招呼的!” 姬仇惭愧的说:“我没想跟他打招呼,我是一时著急喊出来的。灵儿,你要是没有那暗器会不会跟他谈条件?” “不会!” “为何?” “公子说过,在有把握的情况下不用废话直接杀!” “呃,好吧。灵儿你要记住,以后我是你亲哥。对亲哥別用这一招啊。” “嗯,灵儿记住了。灵儿也捨不得用,因为很贵!” 姬仇:“灵儿!你哥哥是晋国世子,难道还不如一盒暗器贵重。” 灵儿看看姬仇又看看自己手腕上的含沙射影,对比了半天才说:“鉅子跟我说要我节省使用,因为这细针实在不好製作,如此说来还是暗器贵重些。世子,我们赶紧离开著吧,转过四个山头有个村庄,那是墨门的一处堂口,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好吧,我们走!” 第216章 大战之前 新絳城北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守门军兵正百无聊赖的嘮嗑儿,忽见对面大路上旗幡招展號声不断。只见大路上来了一队人马,一桿黑底白字大纛居中,大纛上写著一个大字,“秦”。 再看大纛之下一队队一排排骑士催马而来,在骑士身后是三辆轀輬车,大队人马离新絳北门越来越近,守门的晋国屯长大喊一声:“秦军来啦快关城门,全军备战,你们守著我去报告主將大人。” 唰,屯长跑没影儿了。剩下的军兵大眼瞪小眼一片茫然,不过他们还是赶紧关上了城门,城墙上的军兵也都拿起弓箭做好了戒备。秦军停在距离城门一里之处,军中一將催马上前衝著城上喊到:“城上的晋军听著,本將乃是大秦白狼营主將王捷,我家公子贏来要去冀城见他的结拜兄长,也就是你家世子姬仇,你们快快开门!” 城上一个伍长探出头来说:“这位將军,你们大概还不知道。我们家君上已於俩月前薨了,世子姬仇涉嫌弒君畏罪潜逃,我家新任君上命我等封锁各处要道严防姬仇窜入大秦,同时也不准大秦进入晋国境內。这位將军,咱们都是当兵的,上面今天打明天和跟咱们没啥关係,怎们互相行个方便唄?” 王捷:“没想到晋国换了新君,这做派反倒不如先君在位之时了,怎的这般小家子气。我家公子身份尊贵,你等小兵竟然敢阻挡就不怕我大秦的虎狼之师兵临城下吗?” “这位將军,你別跟我一个小小伍长一般见识,將军稍待,一会我们城守大人就会来,你跟城守大人说就可以了。” 说完之后城头上的晋军將士再也不搭理秦军,没过多久城头上出现一面將旗,旗上斗大一个“庆”字。 王捷:“城上可是新絳城守?” “正是本將,你等来到新絳所为何事!” 王捷:“我家公子要去冀城接世子姬仇入秦,请你速速开门放行。” “哈哈哈哈,我说这位秦国將军,你和你家公子是不是还没睡醒?別跟本將说你们不知道晋国已经换了主人,你们的公子贏来和姬仇是结拜兄弟这在晋国是尽人皆知的,公子来此时来还能做什么?不过是想藉此机会救出姬仇。告诉你们休想!” 王捷正要说话,不想蒙义来到他身边对著城上喊:“我说城头上这位將军,我乃大秦公子贏来。秦晋之间一向交好,为何这次不让本公子过去?” “末將庆历拜见公子,请公子见谅,我家君上严令不得放弒君杀父的醉人姬仇出境,尤其不能让他逃入大秦。本將身为新絳城守必须依令而行,还请公子恕罪。” “我说庆历將军,你们说姬仇別的本公子或许会信,但你们说他弒君杀父本公子绝对不信。本公子在镐京见过晋候和世子,他们父子之间的关係非常融洽,姬仇是绝对不会弒君杀父的。这其中定有隱情,你赶紧开门待本公子替你们晋国查清此事。” 庆历撇撇嘴心说:“谁用得著你来多事,不好好待在犬丘跑到我这来折腾个啥。” 他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嘴上却不敢这么说,庆历换了个比较婉转的说法。 “公子,此事到底有没有隱情我这个做臣子的没法断定,但是晋国的各位卿士自然会断明,公子就不必操心了。新絳地方狭窄无法接待公子大驾,请公子就此返回吧!” 蒙义指著庆历说:“本公子跟你这好好商量而你却不给本公子面儿,这俗话说得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把事做的这么绝以后见了面儿你还能活吗?” 庆历哈哈一笑说:“庆历守土有责自问没做错什么,难不成公子还想攻打新絳不成?公子,就你那些人马怕是不够哇!” 蒙义怒道:“本公子攻不下城可以攻打那两侧的壕沟,本公子就从你城上的弓箭射程之外攻打,你只要敢出城本公子立即趁机杀进城內。到时候,哼哼!” 庆历心里一惊,但隨后稳住心神答到:“既然公子一心想与晋国为敌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公子想战,那么庆历应战便是!” “好,庆历將军如此不给本公子面子,那本公子也就不客气了。本公子告诉你,今夜子时,本公子將率军攻击这个这个。” 蒙义一边说,一边用手点著左右两边,嘴里这个这个半天也没说明白到底是从西边还是从东边进攻。 “嗨不管了,方正本公子想从哪进攻就从哪进攻,你们等著吧!” 说完之后蒙义拨马便走,大秦骑士紧隨其后眨眼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庆历眼看著蒙义走了之后,立即召集眾將在城头上商议一番之后立即开始调兵遣將布置防线。 新絳城內大批的军士民夫被调出城外,分到左右两翼的封锁线那里。与此同时庆历和他的副將各自率领三百骑兵分別镇守左右两条战线。新絳城霎时间乱的像一窝马蜂,军队民夫一波波的出城,城上的防御器械一一就位,战爭的气氛瞬间笼罩整个城市。 当天下午酉时初,也就是下午五点左右,整个新絳城的防御布置完毕,隨著號角声响起,新絳城的四门逐一关闭。城內百姓早早躲入家中,等待著战爭的降临。 新絳城的军士们也很紧张,在此之前晋国喝大秦没交过手,因为两国之间还隔著不少诸侯国。后来隨著不断的兼併,当晋国灭了郇国占了新絳之后,大秦和晋国正式成了接壤的邻国。两国之间虽未刀兵相见但也多少都对对方的有所了解,这个时代衡量各诸侯国军队战力的標准就是看他们能不能战胜戎狄。大秦能和西戎、犬戎对抗到现在而不落下风其战力和悍勇可想而知,而大秦公子贏来率不到三十人的部队长驱直入奇袭西戎王帐的战绩早已传遍天下,再加上镐京城外那场以少胜多的演兵,更让贏来之名闻达於诸侯。如今要面对这位少年战神的攻击,晋军將士上肢庆历下至普通一卒心里还是非常忐忑不安的。 最⊥新⊥小⊥说⊥在⊥⊥⊥首⊥发! 庆历和他的副將一次次的率领骑兵巡视战线,灯油火把灯照明工具配备的异常充足。斥候更是犹如流星般撒了出去,与左右两侧的紧张相比,新絳城到显得安静了许多。因为城里七成的兵力和民夫都被调出了城去,想不安静都不行。 闻熙披著偽装趴在离城不远的高地上,他在记录城头和两侧之间互相联繫的方式,白天的很简单就是晃动旗帜,晃三下表示平安无事。关键是夜间的联繫方式必须掌握,因为按照蒙义的部署,闻熙是和梦放一起第一波蹬城的,闻熙的任务是蹬城之后直取城头上的联络哨並將其完全控制在自己手中。这样就可以让两侧的晋军的注意力吸引到前面而不是新絳城。 蒙义的这个计划很大胆,白天的的所有行动都是为实施这个计划做作的掩护。包括他在城门前和庆历的对话其实是在给庆历以及晋军一个心理暗示,秦军只会向两侧壕沟发起进攻而不会攻城。蒙义到城门前带的全是骑兵而且只有三百人,骑兵是不会被用来攻城的,这是这个时代的基本常识。如果攻城必须拥有五倍与敌的兵力,这也是这个时代的基本常识。但是,如果拥有了火药之后呢? 歷史告诉我们在中国封建王朝忠火器装备最多的明朝军队,在攻城的时候只需要三倍於敌的兵力,而且这多出来的一大半兵力都是炮兵和火枪兵,真正用於攻城肉搏的兵力和守军基本相当。蒙义有火药,但是適用的武器却还停留在图纸上。而且蒙义也没带算把现在还显得特別珍贵的火药用在炸开城门或者城墙上,那需要的量很大,蒙义现在没那么多黑火药。所以蒙义打算充分发挥特种作战的战术,分散敌军兵力和注意力,然后再最关键的时刻突然一击一举夺占新絳城。 当然火药一定会用,用火药的目的就是威慑,要让左右两支晋军被嚇得龟缩在壕沟內不敢出来也不敢互相联繫,这就达到了目的。所以火药的在何时使用用多少量这都需要精心的计算,现在蒙义就正在和朱斐仔细推敲著细节。 隨著太阳逐渐偏西,隨著天色逐渐昏暗,晋军两条防线內的军兵以及新絳城上的守军如临大敌,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第217章 偷城战(上) 似乎是天公作美,今夜无风而且也是个云遮月的天气,天空中只可隱隱约约看到月亮的轮廓,至於星星那是一颗也看不到。大地一片黑暗,说是伸手不见五指毫不过分。就在天刚刚黑下来的时候,庆历就下令两条壕沟的守军点亮火把和火盆,霎那之间两条壕沟被火光照得一片通明。 站在山顶的蒙义看著山下灯火通明的防线,心中更踏实了。 “传令各军就位,从现在开始晋军斥候一概擒拿,反抗者就地斩杀!” “遵命!” 时间不断的推移,越是接近子时的时候,所有的晋军將士就越是觉得时间好像是凝固了一样。从傍晚的时候开始,很多晋军將士连饭都没吃好,说实话因为有大秦在西北抵挡戎狄,晋国的军队日子过得很是清閒,即使有几个戎狄部族来跟晋国单挑但因为实力过於悬殊,经不住晋国的打击不是逃得远远的就是举族皆灭。像新絳这个地方的晋军很多年都没打过一场像样的仗了,如今直接对上了如狼似虎的秦军晋军將士们心中没有不打鼓的。 庆历现在有些后悔了,他觉得当初不如先请蒙义进城住下在稳住他的同时,赶紧拍人像姬殤报告,让姬殤来废这个脑子总比现在剑拔弩张要强多了。但这世上就没有后悔药,既然已经到这一步了那就是咬著牙也得挺过去。 晋军心里在打鼓,秦军心里也在打鼓。此次参战的是清一色的白狼营精锐。可以说这支部队自成军以来就是名声显赫,最主要的就是奇袭西戎王帐,而这一次將是秦军第一次主动对诸侯国发起的战役,而且是夺城夺地之战。每个秦军將士都很清楚这一战的意义极其重大,大到了此战的胜负可以决定大清国运的地步。如此重要的一仗落到白狼营將士身上这是他们一生都可以引以为豪的荣耀。白狼营的將士们兴奋异常,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所以秦军將士心里打鼓是因为兴奋可不是因为害怕,这和晋军將士还是有本质区別的。 在正对新絳北门十五里外的一片树林內搭建起一排排的帐篷,都是单独一人的帐篷。每个帐篷內都有一个士兵在呼呼大睡。大战在即还能睡得如此坦然的兵那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绝对是见过生死的铁血老兵,因为只有这样的兵才知道在大战之前最应该做什么。这些人就是担负主攻任务的先锋队,蒙义给他们的代號是“狼牙”。 这支部队只有一百人不多不少,其中三十人是跟隨蒙义奇袭西戎王帐以及这次前往申城的老兄弟,也是这支部队的灵魂和肝胆,三十个人每个人再带几个新兵,组成了这支百人的部队。別看人少可这支部队却是最令白狼营將士们嚮往的地方,因为这支名叫狼牙的部队是公子贏来的亲军,贏来上位之后狼牙將会成为比大秦冷锋还要厉害的存在。那么狼牙和冷锋会不会因为职能重复造成浪费呢?答案是不会的,因为二者的职能是有本质区別的。狼牙適用於对外战爭时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战略主动权,因此主要用於国与国之间的战爭之中,可以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世人面前。而冷锋则適用於情报搜集、监视、刺杀等方面,执行的任务通常是上不了台面的。因此两者之间各有侧重,也互相补充。 现在狼牙的主將是蒙放,副將是闻熙。论战力闻熙在狼牙之中只能算是中等,他之所以能成为副將不是因为蒙义是他姐夫,而是因为他的脑袋就是狼牙的脑袋。这句话说的一点都不过分,蒙放擅长具体实施,闻熙擅长查漏补缺而且善於谋划,他就像一个墨翟和张固的融合体,既有墨翟的睿智和精细,又有张固的油滑和姦诈。所以在蒙义下达总体作战任务的时候,通常都是闻熙按照实际情况製作具体作战计划。这个计划详细到每个战斗小组的出击和攻击位置、每个人攻击和防守的转换的时间点、攻击和放手的方式、进攻路线和时机等等等等。这中具体实施计划蒙放也能做,但精细度明显不如闻熙,因此闻熙在狼牙中成了年龄最小而职务且仅次於蒙放的军官。 亥时六刻,相当於晚上十点半左右,蒙义和王捷悄悄来到狼牙驻地,他俩挨个查看了將士们的睡眠情况。老兵们还在酣睡当中,新兵们已经陆续醒来。他们毕竟还是新兵,还没有形成泰山压顶依旧面不改色的气质,不过比起其他人来说他们已经很出色了。蒙义挨个指点新兵们將装备放在携行具上,但这时候还不是掛在身上的时候。 所谓携行具就是蒙义参考现代军用携行具画出草图,墨翟和朱斐用牛皮製作的大秦第一代军用携行具。这个携行具布局合理重量分配均衡,功能完备。一次携带的装备和给养可以支持狼牙的將士们连续作战三天以上,只是因为使用牛皮製作重量大了些,否则还能再多带一些装备和给养。凡事都是有利有弊,这套携行具虽然重量大了些但却无形中加强了狼牙的单兵防护力,要知道这个时代的鎧甲主要原料就是牛皮,这等於是在鎧甲外面又套拉一层皮甲。 这次作战不需要携带给养,只需儘可能多的带上武器就行了。蒙义可没打算让这一百將士攻进城后就死守某处,那不是蒙义的风格儿,再说蒙义也捨不得呀。 当蒙义见到蒙放和闻熙之后,他满意的笑了。蒙义得意的问王捷:“我的兵怎么样?” “这是我的兵!” “哎呀,捷兄不带这样的,你怎么啥都跟我抢啊,整个白狼营都是你的你还不知足?” “我寧肯用整个白狼营跟你换狼牙!” “你这样说话让兄弟们知道会多伤心啊,这个这个,今后狼牙的日常训练以及作战计划安排你必须参加。互相配合很重要哇,我们不能片面扩大某一点的功能而忽略了集体的力量!啊?我说的对不对呀?” 闻熙:“咳咳,公子我没听明白。” 蒙放:“我也不太明白。” 蒙义:“小放你不是不太明白,而是根本就不懂。这个意思就是,上阵亲兄弟打仗父子兵,谁也离不开谁!” 王捷:“你这样一说本將也就明白了。” 蒙义脸上的尷尬的表情一闪而过,他看看天色估摸著已经到了亥时末子时初,按现在的钟点十点五十到十一点一刻之间。狼牙的將士们已经陆续醒来,当他们知道蒙义和王捷来到的时候立即披掛整齐在二人面前站成一个小方阵。 蒙义挨个检查了將士们的携行具以及脚上的牛皮战靴,所谓细节决定成败,別小看了一双鞋的作用,要知道一个战士身上被扎的跟筛子似的只要没伤到要害依旧可以战斗,但是脚上只要有一道小口子,战斗力立即下降一多半,如果激烈的肉搏战中脚上如果突然负伤的话,那就等於宣布这个战士已经死了。 因此蒙义特意为狼牙装备了这个时代第一双左右分开的,和脚型大小相匹配的,能护住小腿的厚底牛皮战靴。这种战靴和现代的陆战靴完全不一样,完全是古代的方头样式只不过注重脚部的防护,也更加跟脚。这种靴子更像是方头的长筒皮马靴,靴子的鬆紧是靠扣袢来实现的,在这个时代使用扣袢比使用鞋带要省事得多。 检查之后蒙义站在队前说:“兄弟们,再过一会战斗就要打响了,不过別著急,一开始是不需要你们登场的,怎们得让晋军变成一帮听话的小兔子,然后我们才好实施我们的计划。闻熙应该跟你们说过了,这场战斗是偷城。那么为什么不叫攻城而叫偷城呢?” 將士们窃窃私语一番后,一个老兄弟说:“关键是个偷字,既然是偷就不能大鸣大放的,要悄悄地摸上去神不知鬼不觉。” 最⊥新⊥小⊥说⊥在⊥⊥⊥首⊥发! 蒙义拍著手说:“对著嘞,就是这样。下载你在城里的守军没多少了,城头上的更少。你们只需完成两个任务,一是迅速蹬城控制城投发信號的哨位。二是迅速清扫北门上下的守军迅速打开城门,城门已开新絳就是我们的了。兄弟们都明白了没?” “明白!” “好,现在你们继续休息,战斗之前要紧磕磣的保存体力,能躺著绝不站著,全体都有,躺下!” 哗啦一声,狼牙一百將士齐刷刷躺倒在地。当然躺下也不是不让动,而是让你进入最轻鬆最自最最省力的状態。 蒙义和王捷分別来到左右两条方向前方,此时已经是子时三刻。正式晋军最紧张的时刻,此时发起进攻晋军会爆发出全部的战斗力,但是过了这个时刻,其战斗力和体力就会大幅度下滑,只要高强度的进攻坚持一个时辰,晋军马上就会进入一个相对疲软的状態,而那时才是偷城战真正开始的时候。 蒙义站在一处高地上看著晋军的防线,他猛地抬起右手向前一挥,秦军的攻击迅即开始。 第218章 偷城战(中) 晋军防线,庆历正坐在大帐內喝酒。说实话他也越来越紧张,儘管到现在为止一切都还正常,但是庆历总觉得眼皮突突乱蹦,总感觉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盯著他,也有数不清的鵰翎箭在瞄著他。所以他只好躲进大帐里喝酒,藉此来平静紧张的心情。 庆历刚刚喝乾一杯酒,侍卫就跑进来稟报。 “將军对面有动静。” “有动静就放箭呀,这还用问!” “將军,您还是亲自看看吧。” 庆历拿起佩剑来到帐外,只见黑暗之中隱约有无数的亮点闪动,似乎是在向著防线靠近。 “斥候呢,为何不见斥候来报!” “將军,之前派出的斥候到现在一个都没回来。所以我们也不清楚对面到底是什么。” “管他是什么,给本將放箭!” 庆历一声令下,晋军防线上立即弓弦乱响箭如雨发。晋军提心弔胆的捱到子时末,精力和体力早已经接近极限边缘,疲倦烦躁困扰著所有人,这时候谁也没那个耐心去分析判断,直接开打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利箭横飞啾啾连声,晋军將士们不停地把自己身上的所携带的箭枝一股脑的射了出去。人类本能的恐惧让他们已经忘记了观察战果和节省箭枝,直到箭囊里的箭都被射空之后才纷纷住手。 几个晋军壮著胆子跳出战壕跑了出去不多时就扛这被射成刺蝟一样的东西跑回来,一边跑一边喊:“兄弟们快出来抬羊啊被咱们射死的都是羊!” 呼啦,一帮晋军从壕沟里跳出来跑进黑暗中,气得庆历大骂不止,扬言谁敢在乱跑就地正法这才稳住了晋军。总共六十多只被射的跟刺蝟一样的羊堆在庆历面前,庆历气得破口大骂。 这条防线上有晋军四千多人,没人按照射空一壶箭算那就是四千壶,一壶箭共计三十支,也就是射出了十二万支箭。十二万支箭呀,就射死了六十多只羊,这买卖赔的连裤衩都不剩啊,难怪庆历会破口大骂。好在副將派来的人说他们那边也这样也是就射死了几十只羊,庆历这才改骂清军狡猾。 此事过后,晋军防线又陷入寂静当中,但是只隔了一炷香的时间,黑暗中再次出现了一排排的亮点,这些亮点再次向著防线靠近。很多晋军都看见了亮点,可是没有上峰的命令他们不敢射箭。只能眼睁睁的看著两点靠近。当一只半大羊出现在火光照耀的范围內衝著晋军咩咩的叫著,晋军將士们这才鬆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这次的羊不多大概也就三十来只的样子,但是每只羊身上都背著一个大包裹,不知道里面装的是啥。就在一个晋军士兵伸手抓住一只羊的前腿,另一只手正准备撕开包裹看看里面到底是啥的时候。忽见黑暗中突然火光一闪,嘶的一声一支火箭闪电般射来,正中那只羊背上的包裹。 轰的一声巨响,晋军防线上的爆炸声此起彼伏,那些羊本来就是挤在一起的,一只炸开其他的羊身上的包裹也被引爆。就这样东西两条防线上的晋军被炸的哭爹喊娘惨叫连连,虽然这些火药威力不大,但这爆炸声实在是震撼人心,被炸死的人虽然没几个,但是烧伤的人著实不少,防线上一片哀嚎。庆历一见立即下令將防线上的火把火盆间隔一个灭掉,如此一来防线上光亮大为降低。 经过一番调整和重新部署之后,晋军防线这才安静下来。但是没过多久黑暗中再次出现了亮晶晶的小点。这回不用下令,晋军將士火力全开,刚刚补充的鵰翎箭再次被射了精光,心疼的庆历不得不下令停止射箭。经过侦查,两道防线耗费了几十万支箭却只射死了近百只羊。庆历无奈之下再次下令补充箭枝,这已经是新絳守军最后的一批箭枝了。 又过了片刻之后,黑暗中再次出现了两点,这些亮点越来越近,当十几只羊出现在火光下的时候,晋军將士们中越放心了。因为这些羊很正常,身上除了毛而之外啥也没有。这些羊慢慢来到壕沟边想下去又不敢只得咩咩的乱叫著,晋军將士对於这些白得的羊自然是非常喜欢,普通人家家里能有一群羊那也小富之家了。所以不少將士们都伸出手抱住羊放进了壕沟里。当一个晋军放下一只羊再次直起腰的时候,他突然惊呆了,只见黑暗之中在火光与黑暗交界之处,一排排黑乎乎的人影或蹲或站手臂的姿势让人一看就知道是端著强弩的。 “秦,大秦!” 嘣,嗤,噗。一支弩箭眨眼间没入那名晋军的额头,那名晋军的死尸还没倒地,嗡的一声,黑暗中窜出数不清的弩箭射向晋军。秦军弓弩手在暗处,晋军全在明处,目標实在是过於明显了,秦军第一轮弩箭过后,壕沟內横七竖八躺满了死尸。 “敌袭!” 晋军防线內响起了报警声,隨后从第二道防线射出不少利箭,而就在晋军报警声响起的那一刻,秦军弓弩手交替掩护退到了弓箭射程之外,这一轮晋军射空了半个箭囊才停止射箭。清点过后两条防线上共计损失进军近八百人,这个损失绝对不算小了,新絳总共也才万余兵马,守在防线上的总共也就八千余人,这一下子就报销了十分之一,者损失能算小吗?更何况连秦军的毛都没摸著。 鑑於这种情况,清理不得不命令所有將士,务必要等到能够看清敌军之后才能开弓放箭。与此同时,庆历从第二条防线调上来大批將士补充一线的不足,进过一阵调整之后,晋军防线这才平静下来。此时已经到了丑时,正是一天当中最黑暗的时候,也是人最疲劳的时候。折腾了半袖的晋军將士们哈欠连天可又不敢睡,就这样勉强支撑著。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晋军防线上的火把和火盆又被熄灭了不少。尤其是靠近新絳城方向上的各火把和火盆,几乎已经是全部被熄灭。 最⊥新⊥小⊥说⊥在⊥⊥⊥首⊥发!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站在只会位置上的蒙义知道,这是晋军中的墨门弟子发来的信號,也就是说,偷城的时机已经到了。 蒙义拎起脚边的携行具背在自己肩上,他对身边的副將下令:“放羊,一刻之后狼牙出击!” “是!一刻之后,狼牙出击!” 第219章 偷城战(下) 黎明前的黑暗掩盖看了一切,晋军躲在壕沟里不敢动抬头,那些为数不多的火盆和火把旁边没有一个晋军敢於靠近,所有人都挤在一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经过几次折腾,晋军们的精力已经被彻底耗尽,此时很多人已经靠著壕沟的勾边睡著了。对面已经很久没动静了,那些趴在火把附近的哨兵们,不停地掐著自己的腿强迫自己別睡著。但是睏倦有如潮水涌来,晋军哨兵一个个如同小鸡啄米一样不停地点著头。 啪啪啪,一个晋军哨兵的肩膀被拍了几下,他迷迷糊糊的回头一看確实认识的军中兄弟。 “我来替你,你回去睡吧。” 那哨兵感激的拱拱手说:“兄弟,晒也不说了,明天请你喝酒。” 这一幕在晋军防线上不断地在上演。当所有的晋军哨兵都被替换之后,晋军防线上响起一串串夜梟的鸣叫声。对面的黑暗中无数的光点亮了起来,缓缓向著壕沟靠近。而此时新絳北门外,一百狼牙已经悄悄摸到城下,各自进入选好的位置。 新絳城城墙和其他诸侯国的城墙结构完全一样,底部以条石为基础墙体用黄土夯制,並逐渐向上收缩,通常城墙上部的宽度是基础的一半,也就是说这个时代的城墙不想以后朝代那种內部夯土外部包砖直上直下的城墙,它是带著坡度的,当然这个坡度不可能很大,若是大了就起不了防御作用。,但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坡度,对於经过蒙义精心调教的狼牙来说简直比云梯还要方便。此时新絳城北门下面的阴暗处狼牙们已经散开,背著软梯的军士掏出飞爪做好准备,其他军士蹲在地端著强弩瞄准了城头。 嗖啪,十道飞爪先后飞上城头啪的一声扣死,背著软梯的狼牙拽著飞爪上的绳索,双腿蹬著城墙快速向城头爬去。这十个身背软梯的狼牙腰间都带著两把上好弦的手弩,这是在突然遇到晋军哨兵后应急用的。狼牙的装备堪称秦军中最精良的,但是每个狼牙除了制式兵器之外,每人都配备两把狼刺,也就是蒙义那两把放血王的仿製品,狼牙的將士们也是大秦军队中第一批能够熟练使用狼刺的人。 很快登上城头的狼牙放下软梯,狼牙们交替掩护著登上城头,隨后按照预先定好的分工开始行动。一百狼牙有端著强弩有人拔出狼刺,所有人的动作都是敏捷无声的,就像是黑夜中的幽灵一般。 睡著的哨兵被打晕堵嘴捆结实之后扔进城楼里,遇到巡逻的哨兵嚓嚓几下,顷刻之间活人变死尸,尸体就顺倒在內侧垛口根部。闻熙带著仨人直接冲向发信號的哨位,这的哨兵还算警觉,儘管也是困得直点头,但至少还没躺倒地上呼呼呼大睡。 闻熙等人借著黑暗的掩护逐渐靠近哨位十几步范围之內,但是这里的哨兵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突然站了起来並伸手拿起一只火把。闻熙心中一急端起强弩就要射。可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儿唰的一声从闻熙身边窜了过去。 嗖,噗。睡也没看清楚那人是怎么出手的,只见那个晋军哨兵突然一顿,脖子上多了个长条形的黑乎乎的东西,那个黑影快的像一只狸猫,已经躥到了哨兵跟前,只见他连挥几下手之后,那个哨兵身边的晋军接二连三栽倒在地,一个个双手不是捂著喉咙就是捂著脖颈一侧,在地上翻滚几下之后就再也没动静了。而那个哨兵的死尸此时还没栽倒,那黑影绕到哨兵身后一手抓住火把,一手抵住死尸不让他到下。这一连串的动作就是在眨眼之间完成的,闻熙赶紧衝过去和那黑影一起把死尸放倒在地,再把火把插在原来的位置上之后他这才鬆了口气。 闻熙拍拍那黑影的肩膀说:“行啊兄弟,这神速这狠辣狼牙里你算独一份了,你家啥告诉我,我给你记功。” “少扯淡,看好了这里,能不能成功就看你的了。” “呃,姐夫你咋来了。” “我不来你小子就搞砸了。被废话守好这里,给你留一个人其他的跟我走!” 新絳城头上的哨兵被逐一解决,几名狼牙的將士扮作哨兵举著火把在城墙上来回游动。蒙放早已领人把北门城楼里的守军杀了乾乾净净,他们小心的抬起三道门栓,小心的打开城门。蒙放跑到城外衝著黑暗处学了几声夜梟叫,唰唰唰,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队队的白狼营步军快速衝进北门。 咕嚕嚕,一辆辆马车紧隨其后入新絳。当最后一队秦军和马车进入新絳之后,城门再次关闭。 北门內,蒙义把进城的白狼营將士门分成十几队,每一队指定三名黑衣人带路,隨后秦军打著火把大模大样的在新絳城內围剿晋军,夺占官署和仓库。由於有了墨门弟子的配合,秦军的效率很高,效果极佳,几乎没有惊动城內的百姓就顺利完成了对新絳的占领。 蒙义站在城头上看著漆黑的夜,他拿起一支火把晃了三晃,这是告诉城外的秦军以及晋军中的墨门弟子,新絳城已经到手,开始下一步行动。 新絳西侧防线,这里的指挥官是庆历的副將,这傢伙现在正躲在帐篷里一边烤著一只羊腿一边喝著酒。就在刚才,近百只羊出现在防线上,晋军著实紧张了一阵,但隨后发现出了羊之外一个秦军的影子也没见著,於是晋军放心的把羊全都捉住送到后面的战壕里,这个副將挑了一只最肥的杀了打算来个烤羊腿。 话说折腾快一夜了,早就饿了。晋军將士们一看当官的都这样自己也別閒著了,於是不仅把这些活羊杀了,就连之前被射死的死羊也都剥了皮开肠破肚,架好柴锅开始煮羊肉。西边的防线是这样,东边的防线也是如此。不大的功夫,两条防线上就热闹的跟过年似的,蒙义来回看了看再確认两边的晋军都在忙这吃肉的时候,他再次登上城头举起了火把晃了三晃。 不用问这又是一道命令,但这个命令却不知是做什么的。西侧防线上,那个副將一手拿著烤羊腿一手拿著酒碗走出大帐,他一抬头正好看到城头上有人在举著火把晃了三晃。这不是事先定好的信號,副將先是一愣隨后问身边的人:“那是什么信號?怎么回事?”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超给力,??????????????????.??????书库广 】 一个屯长端著酒碗走了过来说:“將军,咱们这都没事城里就更没事了。那帮小子一定是听见我们这这么热闹,又闻到了肉香这是在问我们要呢,哈哈哈哈。” 那副將一皱眉说:“不对,本將觉得不对,待本將到城下问问。” 那屯长端起酒碗说:“卑职敬將军一碗,喝完了卑职去问。干!” 副將一见也不好拒绝端起酒碗一仰脖,可就在他扬起脖子的时候,从他身后伸出两只手,一手迅速抓住酒碗猛地往副將脸上一扣,另一手上的短刀顺势在副將脖子上一划。鲜血一下子躥出老远,但是因为有黑夜的掩盖,远处的晋军根本看不到。那屯长一把扶住副將大声说:“哈哈哈哈,將军喝醉了,快回大帐休息。” 几个人抬著副將的死尸进了大帐。庆历比他的副將幸运,因为他身边有专门的卫队,一般的低级军官是不能直接和庆历对话的,所以他侥倖的还活著。这一晚,晋军將士们在也没有任何怨言了,他们一边大吃大喝,一边还在调侃秦军真是够意思,还知道送羊来慰劳晋军。一时间防线上的晋军感谢秦军的呼声此起彼伏。 最⊥新⊥小⊥说⊥在⊥⊥⊥首⊥发! “多谢秦军兄弟送羊,多谢大秦公子的厚待!” 城头山的蒙义听罢嘿嘿一笑说:“本公子的羊是那么好吃的吗?吃了是要付出代价地!” 蒙义的计划到这里已经顺利地完成了最关键的部分,白狼营的確是精锐但是这次只来了两千,而晋军城里城外加起来有一万两千余人,是秦军的六倍。以两千人对抗六倍於己的敌人还要攻占一座大城,硬拼显然是不行的,这也就是蒙义为何要把大部分晋军调出新絳城,又用各种手段把晋军死死的托在防线里的原因。 现在偷城已经成功,斩首出了点小差错,庆历没被杀死。但是城楼上的蒙义並不会因为这点小差错而放弃原定计划,而且在这个没电话没手机没电台的时代,想要临时改变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所以蒙义立即下达了第三道命令,这道命令很关键,关係到能不能废了晋军战力彻底拿下新絳城。 进城和控制主城內这还不算是彻底控制,还要解决城外这近八千晋军,只有將他们击溃或逼迫他们投降才能真正的掌控新絳,而蒙义的第三道命令就是这个。不客气的说在战役发起蒙义就已经是好了圈套,晋军的兵力优势和据城而守的优势,已经被这一连串的圈套所抵消,是成是败就看这最后一下的了。 第220章 掌控新絳 拂晓,新絳城北门,庆历领著自己的卫队来到城门前。本来他是不想这么早就起来的,昨天一夜他几乎是没有合眼,已经困得不行了。但是他实在不想在放心里待著,也为实在是太臭了。 今早丑时,刚刚吃饱喝足准备好好睡一觉的晋军將士们,忽然一个接一个跟走马灯似的跳出壕沟隨便找个地方开始大泄特泄。一个两个倒也罢了,几千人同时这样那就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其实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那些晋军中的墨门弟子把巴豆粉当成佐料扔进锅里或者抹在羊肉表面,晋军將士吃了岂能不泄。关键这巴豆粉放的剂量有点大,毕竟是好几千人呢,寧肯多点也不能不够,所以晋军將士们前半夜和羊战斗后半夜和自己的肚子战斗,直到拂晓时分,晋军將士们一个个腿软筋酥一个个躺在壕沟里抱著肚子哎呦。 庆历被这恐怖的味道熏得实在受不了了,这才早早的爬起来想回城补个觉,此时庆历正坐在马背上打著盹。 “將军,他们不开门。” 庆历被卫兵摇醒,当他知道守城的军兵竟然不给开门的时候,庆历一下子暴怒了,他指著城头怒喝到:“我是庆历,快快开门,不然杀你们全家!” “呵呵,好大口气。庆历將军大清早来到我大秦新絳城下有何贵干啊?” 这句话把庆历问得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新絳何时成了大秦的了,城上那人是谁?怎么看著那么眼熟。 “你是何人?” “呵呵,庆历將军真是贵人多忘事,中午时分你我还在此见过,怎么,现在就认不出本公子了吗?” “將军,他是秦公子贏来!” “啥!他是贏来?他怎么跑到新絳城里去了,是谁把他放进去的!” “將军,肯定不是放进去的,人家怕是自己打进去的,您若不信且看城头。” 庆历抬头一看,只见城头上的晋字大旗已经换成了黑底白字的秦字大旗。庆历只感到一股凉气自心头升起,他大喊到:“不可能,他们是怎么进城的,昨夜北门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他们是飞进去的不成吗!” 蒙义呵呵一笑说:“恭喜你猜对啦,本公子还就是飞进来的。我说庆历呀,你大青早的不在自己家睡觉,跑到我大秦城门口捣什么乱。赶紧哪来的回哪去,不然的话休怪本公子不客气!” “贏来,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无耻,你卑鄙!你不顾及亲近之间的亲密关係公然霸占我新絳城,你这是藐视晋国军威,藐视晋国君上,挑起两国是非,陷百姓於水火当中。你还说你和我家世子是结拜兄弟,可你却做出如此下流勾当,你心中可有兄弟情义。死你这等无情无义无耻下流的奸佞小人,人人得而诛之!” 啪啪啪,蒙义拍著巴掌说:“骂得好,身为一个將军不好好令兵打仗,却一味呈口舌之利,庆历我看你乾脆换上衣裙涂脂抹粉扮作妇人模样算了。没错,本公子占了新絳,谁让你不让本公子从此经过的,那时候你说的话本公子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不过现在情势逆转,你想进城本公子送你俩字。滚犊子!被跟我这唧唧歪歪,是老爷们儿不,是老爷们儿就別学老娘们儿似的只会吵嘴骂街,不服气就打呀,本公子候著你呢。来,打我呀,你倒是打我呀!” 庆历气得弯弓搭箭对准蒙义就是一箭,嗖,城上射出一支鵰翎箭啪的一声在半空中將庆历的箭半途击落。蒙义拍手讚嘆:“好箭法,谁干的?” 蒙义身边的狼牙们指指正弯弓搭箭瞄准庆历的蒙放,这小子的本事越来越像蒙义了。 蒙义指著庆历喊到:“行,都到这时候了你还看不清形势,本公子不耐烦跟你这样的糊涂蛋废话。刚才你骂的很开心是不?须知的最本公子的下场是很悲惨的,你敢指著鼻子骂本公子,本公子岂能饶你!来人!” “在!” “弄死他!” 嘣嘣嘣,城头上一片弓弦响,一支支弩箭鵰翎箭暴雨似的射向庆历。庆历拨马便跑,但他身后的卫兵们却一个个惨叫著栽倒在地。眼看著庆历已经跑出弓弩射程之外,但就在这时只听嘣的一声巨响,一只一人多长的弩枪呼啸著飞了出去,眨眼之间追上庆历,只听噗嗤一声,锋利的弩枪穿透庆历后心从腹部冒了出来,再次將战马的脖颈贯穿最后趋势未尽直接钉在地上。庆历在马上挣扎了一会身子一软一命呜呼,但到死他也没能倒下。不是说他有多英勇,而是他和战马被那只弩枪钉在地上想倒下都难。 说时迟那时快这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情,蒙义回头看著刚刚把脚从巨弩踏板上收回的闻熙,他竖起大拇指对闻熙说:“够狠,大家看见没,对待敌人就得这么狠,以后大家多跟闻教官学学。蒙放,出城砍了庆历的脑袋跟那个副將的脑袋绑在一起掛在城墙上,是时候收拾那帮晋军了。白狼营听令,全军登城准备战斗!” 嘟嘟嘟嘟,號角声猛然吹响,新絳城头竖起了秦军战旗。防线上的晋军將士们听到號角声抬头一看,只见新絳城头秦军战旗猎猎人喊马嘶,一排排黑压压的秦军將士个个张弓搭箭对准了自己。晋军將士们被眼前这一幕震惊了,他们慢慢站起来聚到一起,平时下达命令的那些军官这时候却一个也看不见,所有的晋军將士全都是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新絳被秦人占啦,咱们的家没啦!” 一个晋军士兵终於反应过来,指著新絳城大喊,哪知道这一声喊叫不仅没有激起晋军將士们的战意,反而仍所有人更加不知所措。这些將士都是本地人,老婆孩子亲人都在城里,城池被占他们的家人自然也成了秦军阶下囚,现在的形势就是人为刀殂我为鱼肉,秦军的长剑就架在这些晋军將士的亲人的脖子上,也等於是顶在他们的心口上,晋军將士们此时哪里还有一战的勇气。 嘟嘟嘟嘟嘟,新絳城北忽然传来號角声,隨著一面秦字大纛的出现,一排排骑兵伴隨只一辆辆战车出现在晋军面前,这就是一直没有出动的白狼营的骑兵和战车部队,是由王捷率领,此时出现起作用就相当於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最⊥新⊥小⊥说⊥在⊥⊥⊥首⊥发! 失去了指挥主动权完全丧失的晋军將士们此时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此时,新絳城头的秦军將士齐声怒吼:“弃械跪地,降者免死!弃械跪地,降者免死!弃械跪地,降者免死!” 稀里哗啦,刀枪鎧甲扔了一地,八千晋军连意思一下都没有就全部弃械解甲乖乖地做了秦军的俘虏。 蒙义讲些好的奏疏封好之后交给一位骑士。 “速速將这奏疏呈给君上,务必要快!” “喏!” 骑士背著信筒跑下城墙翻身上马打马而去。蒙义隨即下令:“全城宵禁,违令者不论是和人等就地斩杀!” 第221章 棠棣之华 一骑快马奔至犬丘西门,马上骑士挥舞著手中令牌直接向城门衝来。 “新絳大捷,公子贏来率两千白狼军攻克新絳,阵斩晋国守將庆历,斩敌首级两千,俘虏敌军八千我军无一伤亡,大胜!” 骑士这一嗓子立即让犬丘城西门炸了锅,大秦百年来一直在和戎狄作战,从来也没想过同中原诸侯国开展,更別说攻占人家的一座大城。因为此时在秦人的心目中,中原诸侯个个兵强马壮,隨便一个都是大秦所不能抗衡的,至於天子六师那就相当於不可战胜的代名词。如今公子贏来竟然凭著两千人就攻占了晋国新絳,那可不是一座普通的城市,那曾经是一座国都哇,那城池的规模和防御能力可比一般的城强大太多太多了。两千人就將其拿下,骗人的吧。大多数秦人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样的。 但是当他们听到西垂宫正门的门楼擂响了战鼓之后,他们知道,这是真的,公子贏来真的仅凭两千人就拿下了新絳。霎那之间,犬丘城內一片欢声雷动,军民人等无不手舞足蹈欢庆胜利。这个胜利甚至比秦军战胜戎狄还要令秦人激动,因为此战一举打破了秦人心中对中原诸侯的畏惧,让秦人顿觉腰杆硬了头也抬起来了,更重要的是给民风彪悍尚武的秦人,平添了无所畏惧勇气! “哈哈哈哈,恭喜君上,贺喜君上!” “哈哈哈,眾卿同贺,同贺!” “大秦!君上!君上!大秦!” 朝堂上欢呼声此起彼伏,大臣们此时已经没法用语言表达自己兴奋的心情,他们只想不停的欢呼,只想让这欢呼声永不停歇。 世父已经是泪流满面,他对贏开说:“君上啊,这占了晋国的新絳虽说不大厚道,但著实令人欢喜呀。这个这个接下来怎么办,我亲自领兵去新絳吧!来儿毕竟年轻,又初次大胜我怕他有所疏漏,不行,我这就出发!” 贏开笑著说到:“大兄莫慌,军队正在集结,先锋已经出发。但这次寡人不想让大兄去,寡人相让鈹儿去。那件事就让它过去吧,希望这次鈹儿被宰让寡人失望。大兄,寡人多么希望鈹儿和来儿能像你我一样相互扶持哇!” 世父抱住贏开说:“他会的,鈹儿会的。他若再不反省不用你说,我亲手杀了他!” 犬丘城西门,大队的秦军正在集结,其实这次派往新絳的兵力並不多,只有三千。但这三千人却是一直在和西戎血战的秦军精锐,其中三成以上的中低级军官是智武堂第一期学员。这支军队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军中无主將,暂时由三位二五百主轮流担任指挥。这支军队的主將是贏鈹,但是贏鈹现在还在从汧邑赶往犬丘的路上,来不及在犬丘誓师出征,所以誓师仪式由大庶长世父主持,而张固责备贏开任命为使节隨军赶赴新絳处理有关事宜。 新絳落於秦军之手,不仅对大秦意义重大,对晋国来说也同样是个惊天大事。此时还在和大夫师服为首的世子派爭权夺利的姬殤大惊失色,顿感不寒而慄。新絳是他多年经营的根基之地,也是姬殤打算作为晋国新国都的地方,没想到就这样被蒙义占了,姬殤此时的心情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更让他惊恐的是他已经感觉到,姬仇已经脱离了危险和秦公子贏来见面了,不用问地点就在新絳。从此以后,新絳將从姬殤的根据地变成姬仇反攻的根据地,姬殤知道自己不能等,於是他召集心腹大臣商议对策。 姬殤猜得没错,在新絳南门蒙义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迎接受尽苦难的盟兄姬仇。此时新絳城外战旗猎猎,军容雄壮,號角声声,战鼓隆隆。 秦军將士经此一战精神和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变化主要表现在眼神上。秦军將士上自主將下至普通士卒,眼中全是睥睨天下的眼神。此时此刻,如果蒙义蹦出来大吼一声:“兄弟们,跟著本公子横扫天下一统中原!” 相信所有將士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就跟著蒙义大杀四方,就连王捷现在对蒙义也是心服口服。王捷觉得,当今天下只有蒙义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的。 张固高冠博带站在蒙义右手边,左手边自然是大將王捷了,如今这一文一武站在蒙义身边恰似左膀右臂一般。张固风度翩翩气势非凡,一派大国国相的气度。王捷则是锋芒內敛,一派天下之事尽在掌握之中的气度。蒙义对王捷是越看越喜欢,这傢伙明显已经超越了將军的范畴,不客气的说王捷现在堪为全军之帅。 “大秦!大秦!大秦!” 秦军將士们不时发出吼声,不是因为姬仇来了,而是因为他们就想喊,不喊出来不足以表达將士们自豪和骄傲的心情。 张固碰碰蒙义说:“待会你那盟兄来了,你可別脑袋一热就把新絳还给他。凭他现在的实力想要掌控新絳还不行。再说,吃进嘴里的肉岂有吐出来的道理。咱们可是要帮他夺回国君之位的,咱家君上还把心爱的玥贏君主嫁给了他,咱们不说报酬也不谈兄弟情份,给点彩礼不算过分吧?啊?” 蒙义斜眼看著张固说:“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像是我肚子里的虫,我想啥你都知道,父君也是这么想的?” 张固摸摸鬍子说:“君上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我可以看出君上还是很赞同我的说法的。君上不好意思言明,做臣子的自然要替君上效力。公子你就更不用说了,你只要帮著姬仇夺回本就属於他的君位,一座新絳算得了什么。” 蒙义转头问王捷:“將军之意呢?” 王捷淡然的回答:“本將虽不齿於上卿人品,但非常同意上卿的做法。” 蒙义竖起大指赞道:“將军一语中的,但需谨记,日后和张上卿共事需小心被坑!” 王捷拱手一礼答到:“多谢公子提醒,王捷颇有同感。” 张固怒道:“喂,本上卿不聋,你俩说的本上卿听得清清楚楚。你俩的行径不配称为君子。” 王捷答到:“上卿所言谬矣,背后论人长短乃是小人行径,但本將和公子当面指出上卿不足,上卿不仅不应生气还应感谢我俩,这才是君子坦荡荡的风范。上卿,你叫本將甚是失望。” 张固被王捷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蒙义却被逗得哈哈大笑,他拍著张固说:“老张,你也有今天!嚯哈哈哈哈。” 嘟嘟嘟嘟,城头上的號角声吹响,南门外的大路上出现了一桿晋字大纛,隨后是几辆马车和一队骑士出现。这时候站在城门一侧的新絳百姓一眼就看到了晋字大纛,这些百姓是被秦军从家中“请”来的,开始的时候人人心怀忐忑,但现在一看来的居然是晋国的人,百姓们心中升起了希望。 “快看,是世子,世子来了!” 百姓们很快认出了车上的姬仇,於是乎这些百姓蜂拥而上跪倒在路边嚎啕大哭。姬仇一见也不禁热泪长流,他跳下马车挨个扶起一位长者还没说话便已经泣不成声。 长者说到:“世子死里逃生,天之大幸。敢问世子可是要去大秦?” “不,本世子就在新絳,本世子要从这里出发夺回属於本世子的君位。” “世子,如今新絳已经被秦军占领,世子该如何处置?” “老人家莫担心,秦国公子贏来是本世子的拜弟,本世子危难之时几乎冻饿而死,是贏来派人救了本世子和成师。贏来夺占新絳其实是为了迎接本世子,想必老人家也清楚新絳守將庆历是姬殤的心腹,他是绝对不会让本世子活著离开新絳的,所以秦军攻占新絳为的是確保本世子的安危。” “原来是这样,难怪秦军入城后只是宵禁却无扰民之举,公子说的对。乡亲们,公子来了,公子留在新絳不走了。” 百姓们这才止住痛哭大声欢呼起来,从这时开始新絳百姓对秦军的畏惧之心消失不见。 蒙义迎上前去,姬仇看著蒙义,哥俩默默无言相视良久,眼泪从哥俩眼中不住的流下来,这一幕也让周围的新絳百姓们大为感动。 蒙义拱手深深一礼说:“弟贏来,拜见兄长。” 最⊥新⊥小⊥说⊥在⊥⊥⊥首⊥发! 姬仇上前几步扶起蒙义说到:“此生能和你结为兄弟,天之幸也!贤弟,且受为兄一拜!” 说完之后姬仇跪倒在地大礼参拜,蒙义哎呀一声慌忙跪倒叩首回礼,哥俩跪在地上互相磕头的场景感动了城內外观看的军民,没有欢呼声没有喝彩声,只有轻轻的啜泣声,张固猛然拔出长剑弹剑而歌。 “棠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 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有永嘆。 兄弟鬩於墙,外御其务。每有良朋,烝也无戎。 丧乱既平,既安且寧。虽有兄弟,不如肥生。 儐尔籩豆,饮酒之飫。兄弟既具,和乐且孺。 妻子好合,如鼓瑟瑟。兄弟既翕,和乐且湛。 宜尔室家,乐尔妻帑。是究是图,亶其然乎!“ 张固只唱了一句,秦军和百姓们隨著一起唱了起来。蒙义和姬仇直起腰来,膝行数步隨后哥俩抱在一起。马车上的姬成师好奇地问灵儿:“灵儿姐姐,那个就是公子贏来吗?他真的那么厉害吗?” 灵儿指著新絳城头上的秦军战旗说:“两千人,一夜之间夺占新絳且无一人伤亡,试问天下除了我家公子之外谁能做到?” 姬成师点点头,他跳下马车来到蒙义和姬仇身边扑通一下跪倒在哥俩身边,伸开两只小手一手抱住蒙义的腰一手搂住姬仇的腰大喊一声:“哥哥,成师有你们这样的哥哥真好!哇~~~~~” 这娃嚎啕大哭,这一嗓子震得蒙义的右耳嗡嗡作响,蒙义慌忙抱起姬成师隨手把一块蜜扔进姬成师的嘴里。不给不行,这娃的哭声实在是太闹腾了堪称魔音穿脑,震得蒙义顿觉血压升高,这得赶紧让他停住否则会出人命的,没见姬仇都被姬成师的哭声震得面色发白似乎要吐。 好在蒙义早有准备,一块蜜扔过去魔音没了换来一句:“谢谢贏来哥哥。” 蒙义仔细打量一番姬成师,发现这娃不哭的时候还是蛮可爱的。哥仨互相搀扶著站起来,蒙义低头问姬成师:“你就是成师啊,哎呀受苦了。以后跟著哥哥决不让你吃亏。来,叫声哥哥听。” “哥哥。” “乖。” 蒙义摸著姬成师的脑袋嘴里夸他乖,可是蒙义心里却清楚地知道,眼前这这个小胖子其实一点都不乖,因为他就是歷史上大名鼎鼎的曲沃桓叔。 第222章 会造反的班底 回到城內,原先的庆历的城守府成了姬仇的驻地。蒙义大摆筵席为姬仇接风带压惊,姬仇拉著蒙义的手挨个为他介绍自己仅剩的班底,第一个自然就是姬成师。 其实不用姬仇介绍蒙义也知道姬成师是个什么样的人,別看现在这娃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这娃长大之后那是一个绝对的狠角色。 华夏史料记载:姬成师,諡號桓,排行为叔。晋穆侯姬费王之子,晋文侯姬仇之弟,春秋时期晋国曲沃封君。受封曲沃(今山西省曲沃县),时年五十八岁,史称曲沃桓叔。 曲沃桓叔有德行和才能,在百姓心中威望很高,所以多许有志之士纷纷投奔他。晋文侯死后他儿子晋昭侯继位,晋昭侯元年,晋昭侯將叔父成师封於曲沃,並以晋靖侯的孙子欒宾辅佐曲沃桓叔。 当时的曲沃比晋国的都城翼城还大,违背周礼规定的等级制度。晋国大夫师服劝諫晋昭侯说:“建立国家应该让君王的力量、地盘大於臣下,这样才能巩固地位和统治,本末倒置是不能稳定的,曲沃日后必为祸害。” 但晋昭侯並没有听取他的意见,从此埋下晋国近七十年內乱的祸根。曲沃靠著非常优越的地理条件,再加上姬成师的苦心经营,很快就成为晋国第二个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实力和影响已经超过当时的晋都翼城。 隨著封地不断壮大,曲沃桓叔的欲望也越来越大,他萌生了篡夺侄子晋昭侯政权的念头。这也没啥不可理解的,姬殤不就给他做了个好榜样吗?姬殤能夺侄子的君位,姬成师当然那也是可以的。 但是面对曲沃势力的扩张,晋昭侯並没有採取措施制止,这也许是因为姬成师表面功夫做得好,也可能是因为晋昭侯想要制止也没那个能力了。 晋昭侯七年,晋国大臣潘父弒杀晋昭侯,迎立曲沃桓叔。曲沃桓叔想入晋都翼城,但遭国人攻打,他只好退回曲沃。晋国人立晋昭侯之子平为君,是为晋孝侯。 后来曲沃桓叔在他七十二岁那年去世,他比他哥活的时间长,姬仇只活了五十九岁,在位三十四年,这都是因为年轻时遭受磨难造成的。在姬成师死后,经过他儿子曲沃庄伯、孙子晋武公的数十年努力,最终曲沃消灭苟延残喘的晋国公室,重新统一晋国。也就是说,现在的萌娃姬成师直接灭了自己亲哥哥姬仇的后代子孙成了晋国的国君。当然,他比姬殤强的一点就是,他没亲手杀了自己的哥哥,而且他活著的时候没能登上君位。 蒙义此时很想问问姬成师他到底是咋想的,不过蒙义知道问也白问,因为现在的姬成师肯定不会和姬仇闹翻。姬成师给蒙义的震惊还没过劲,姬仇接下来介绍的六位谋士把蒙义惊得差点把酒杯扔了。 这六位谋士分別是中行氏、范氏、智氏、韩氏、魏氏、赵氏。其中以中行岳为首。能够让蒙义惊讶不已的不是这六人多么有才华,而是在百年之后这六家无一不是声名显赫的世家大族。大名鼎鼎的春秋五霸之一的晋文公姬重耳建立三军,每军各设一名將、一名佐,按地位高低分別是:中军將、中军佐、上军將、上军佐、下军將、下军佐,统称为三军六卿。 虽然几经演变但在晋平公以后,六卿被智氏、范氏、中行氏、赵氏、韩氏、魏氏、六家把持,之后六卿特指这六个卿家。他们按照“长逝次补”的原则轮流执政,对內协助晋公管理国家军事、政治,对外“尊王攘夷”抵御戎狄、南蛮的入侵,捍卫晋国宫廷。 在晋定公时,由於范氏、中行氏衰落后因此取消中军,六卿变为四卿。在晋出公时,赵氏、韩氏、魏氏三家联手打败执政的智氏,最终实现瓜分晋国宫室,这就是歷史上的“三家分晋”。自此晋国分裂为韩、赵、魏三国,也就是齐、楚、燕、韩、赵、魏、秦这战国七雄之中的韩、赵、魏三国的前身。 蒙义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端著酒杯恭恭敬敬的向自己敬酒的晋国六卿以及韩赵魏这三国的祖先们,他感到自己被雷的是外焦里嫩,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出自己此时此刻的复杂心情。 姬仇这班底实在是太过奇葩了,这分明就是一个会造反的而且肯定要造反的班底嘛。蒙义看著姬仇对这六位忠心耿耿的谋士感激涕零之意溢於言表,称讚他们忠心耿耿的溢美之词不绝於耳,蒙义特別特別想点著姬仇的鼻子说:“你傻!你傻!你傻的不要不要的!” 但这话没法说出口,因为谁能知道百年之后的事情,谁又能相信生死相隨的人会在日后成为造自己反的人。蒙义对此也没办法,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活到那个时候,远的管不了,那就管管眼前的吧。蒙义的目光落在了拉著自己的手不断撒娇卖萌的姬成师身上。 “嘿嘿嘿,成师,哥哥有个好去处,在哪里可以学到很多有用的东西,哥哥可以把你培养成一个无敌大將军。怎么样,跟著哥哥不?” “跟,跟,我跟!” “哈哈哈,成师乖,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不准反悔的!” “贏来哥哥,成师绝不反悔!” 蒙义心说:“小样似的,我把你留在大秦让你为大秦四处征战,我看你还怎么跟你哥夺位,嘿嘿嘿。” 姬成师忽然发现贏来哥哥看著自己的双眼冒出了绿光儿,好像是一只狼看见了一只小肥羊儿一般,姬成师浑身一哆嗦立即扎进姬仇怀里喊著:“大哥,贏来哥哥的眼睛会变色,好可怕呀!” 姬仇一把捧住蒙义的脸仔细的看著蒙义的双眼,蒙义一副我是好人的表情,双眼中闪烁著无比真挚的目光。姬仇放下手说道:“来啊,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和你结为兄弟。我们不仅是兄弟,马上还会是亲戚。不知岳父大人还记得我与玥贏的婚约?” 蒙义的腮帮子颤抖了一下,他忽然觉得是不是应该把姬成师培养成一个杀手,要不乾脆现在就帮著姬成师夺位算了,省的姬仇这廝没事老惦记著玥贏。玥贏那丫头是挺烦人的,但是如果没有她蒙义的人生该有多寂寞哇。 蒙义咂咂嘴说:“这个,小弟觉得兄长现在最应该考虑的就是如何壮大实力。如今兄长已经坐镇新絳,但是没有军队,手下的能臣也不多,不如趁此机会招兵买马广纳贤良以图东山再起。至於婚事嘛,小弟觉得翻到不是太著急的事情。反正婚约就在那摆著,早点晚点不都是兄长的嘛。” 姬仇激动地抱住蒙义说:“贤弟,你把那些晋军俘虏都交给我不就行了?” 蒙义撇撇嘴说:“那些兵也能打仗,这么跟你说吧,要是在兵力对等情况下,我两千白狼营精锐一个衝锋就可以打垮他们,这绝不是吹嘘。兄长,你现在缺的不仅是兵更是带兵的將领。这样吧,秦军留在新絳帮你守住这块根基之地,同时帮你训练军队提供装备,你看如何?” “贤弟你的意思是,在我的军队成军之前秦军是不会离开的对吗?” “对呀,就这么走了我怎能放心。兄长不会以为姬殤会任凭你发展壮大吧?他又不傻难道不知道趁你还力量不足的时候发兵討伐你吗?这不是嚇唬你,这是事实,兄长你看!” 蒙义把一份绢书递给姬仇,姬仇打开一看却是一份情报,上面写著姬殤正在调集大军和粮草物资,物色將领准备討伐新絳。看这份情报的日期还是三天前的,那么今天姬殤的大军是不是已经出发了呢?姬仇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他把情报递给六位谋士传看,中行岳看完之后说道:“世子,臣同意秦公子的建议,当前秦军不能离开新絳,而且只能加强不可削弱。请世子明断!” “请世子明断!” 这六位谋士还是很有眼光的,一眼就看出关键所在,姬仇看看六位谋士再看看蒙义那张真诚的脸,最终点了点头。晚宴过后,蒙义、王捷和张固聚在一起开小会,张固首先极尽讚美之能事表扬了蒙义的睿智。 “公子把姬成师留在身边的决定堪称神来之笔,如此一来姬成师就成为牵制姬仇的质子。他弟弟在我们手里他还敢有別得想法吗?显然是不能的。公子此举一举化解了我们和姬仇之间的尷尬,明確了姬仇和大秦之间的关係,为臣展开下一步的洽商奠定了必胜的基础,臣谢公子,讚美公子,敬佩公子!” “老张,什么好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变味儿,本公子总觉得你嘴上夸我心里却在骂我,我觉得有必要把此事告诉玉蕊姐姐。须知,本公子也是有靠山的!” 张固一把拉住蒙义说:“你咋听不出好赖话呀,我这真的真的是在夸你呀。对了,你真打算把姬成师送到智武堂?” 最⊥新⊥小⊥说⊥在⊥⊥⊥首⊥发! “不然咋办?难道你有更好的地方吗?要知道,那只白眼狼就要到了,让那只白眼狼和姬成师朝夕相处能有啥好结果呢?” “公子不说,臣险些忘了,贏鈹马上就要到新絳了。那就事不宜迟,赶紧把白狼营和姬成师撤回白狼城。咱们就让贏鈹和姬仇交涉吧,我们抽身事外,若是双方起了摩擦我们在出面也有迴旋的余地,好过直接面对姬仇,时间长了容易伤感情。” “我呸,你老张也知道啥叫感情。你除了对玉蕊姐姐是真情实感之外,你还对谁有感情?” 张固对蒙义眨眨眼,不好意思的说:“说真的,本官对你很有感情!” “三天之內,我不想见到你!” 哈哈哈哈,张固哈哈大笑出门而去,王捷摇著头说:“假以时日,张上卿必是大秦的第一位国相。” “你说得对,但首先是大秦必须立国!捷兄,刚才我说贏鈹是白眼狼你別在意。” 王捷:“他是他我是我,况且他本来就是一只白眼狼!” 阿嚏,阿嚏。马背上的贏鈹接连打了几个喷嚏,他揉揉鼻子说:“怎么回事,难道是伤风不成?” 百里询说到:“伤风未必,怕是有人在背后骂你。” 贏鈹哈哈一笑说:“骂就骂吧,咱们抢了人家的果子还不让人家骂两句吗?阿询,做人要大度哇。” 百里询哈哈一笑说:“好,我今后会越来越大度的。” 二人並驾齐驱拐过一片山岗之后,新絳城出现在二人面前。贏鈹指著新絳城对百里询说:“阿询,我们的爭霸之路就从这里开始吧。” 百里询举起右手,两人的手掌啪的一声拍在一起。 第223章 贏鈹变了 三千秦军已经接替白狼营成了新絳城的防守力量,那八千被俘晋军经过筛选之后还剩六千余人,他们被重新打乱编组之后组成了姬仇的亲军。这支部队屯长以上的军官全部由秦军担任,只有姬仇亲自挑选出来的卫队从上到下都是晋国人。 从小就被当成国君来培养的姬仇深深明白,在这时候谈兄弟感情不好使也不合时宜。有些时候国与国之间的关係就和没分家时候的兄弟类似,这亲兄弟之间还免不了因为他多我少等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吵得脸红脖子粗,跟何况是两国之间。姬仇捫心自问,这是要是换成贏来被夺了君位自己会怎么做。姬仇想来想去也不能肯定,自己会比贏来做得好,所以姬仇心中对蒙义只有一个评价,那就是这兄弟绝对够意思。 至於大秦是不是有別的企图,答案是肯定的。姬仇也明白,贏来能够调集兵马来接应自己,那是真的看在他们之间是结拜兄弟的情分上,否则这件事搁在大臣们的嘴里商量来商量去,没有个十天半个月休想出结果。可等到有了结果,姬仇的尸体怕是早就凉了透了。因此就冲贏来亲自率军来救这一点,就衝著灵儿冒险在山中找到自己这一点,姬仇对贏来没有半点怨言。至於新絳城被占的事情,那是没法说的,若是不把新絳拿过来,姬仇没准就会被困死在峨眉岭上。所以,姬仇已经做好了把新絳割让给大秦的打算,当然,必须是等到他夺回君位娶了玥贏之后。 如今姬仇军的装备粮草完全是靠秦军供应,包括整个新絳城中日常所需物资也全靠大秦提供,现在新絳城的百姓想不依靠大秦都不行了,因为姬殤的军队已经把新絳通往晋国各地的要道全部封锁,別说是军队就是商人都不准通过,看那意思是想把姬仇和晋国分隔开来。 而且姬殤调集的军队正一波波的开往新絳附近,这个很好理解,姬殤是想夺回新絳城,杀了姬仇或者將他赶到大秦去。但是有一个现象却让人难以理解,不是都说兵贵神速吗?可为什么姬殤的军队集结的那么慢,而且是一小队一小队往前行开拔,这样的速度绝对不可能在短期內组成一只有规模的军队。这种慢腾腾的如同儿戏一般的集结方式,哪怕是最愚蠢的將军也不会採用,因为这只有害没有利。 军队调集缓慢,集结效率低下直接导致前线兵力不足战线不稳,此时秦军如果突然发起攻击,怕是费不了多大力气就可以把初见模样的晋军防线瞬间击溃。如果派一支军队分散绕过晋军防线,专门歼灭那些一股股分散赶路的晋军部队,那么就会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惊人的战果。到那时晋军就会不战自溃,兵都让人家半道截胡了,这牌还怎么玩儿,这仗还怎么打。 这些情况蒙义早已经了如指掌,他早就告诉姬仇要想保住新絳这块根据地,那就必须打一仗,而且最好是晋国人和晋国人打。当然,秦军在关键时刻会出手帮助姬仇,秦军出手必胜无疑。所以当前记仇最应该做的也是他最想做的,就是儘快提高姬仇军的战力。 这一天,姬仇正在观看新晋军的操练,不想忽然看见贏来和王捷领著两个人来到校场上。等到四人来到近前,姬仇这才发现那两个人他都认识一个是贏鈹一个是百里询。姬仇不禁纳闷,贏鈹是接替白狼营镇守新絳的秦军主將,他不去自己军中来晋军中做什么。 就在姬仇纳闷的时候,蒙义老远挥手打招呼。 “大哥,我带著新来的秦军主將,贏鈹贏將军还有军司马百里询来见你。” 姬仇站起来迎上去,他拱拱手说:“贏鈹公子的大名姬仇早有耳闻,百里公子是大上造的嫡长子,也是很有才名的,西垂四公子我见到了三个真是不虚此行啊。敢问贏鈹將军来此有何贵干?” 贏鈹拱拱手说:“世子过奖,贏鈹刚刚赶到新絳正要和王捷將军交接就被带到这里,所以贏鈹也不清楚来这干什么。” 蒙义说到:“將军来到校场还能干什么,自然是练兵嘍。贏鈹將军、百里司马我大哥的亲军就交给你们指挥训练了,要儘快成军,姬殤军集结的速度缓慢是有原因的,但是他不可能总是这样慢,所以留给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那三千秦军现在归本公子直接指挥,鈹哥,新晋军就交给你了。” “贏来公子,你这样安排实为不妥,贏鈹將军是君上亲自任命的新絳秦军主將,而公子你却让他统率新晋军,请问公子这是君上之命吗?” 蒙义背著双手眯起双眼盯著百里询,一霎那之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百里询瞬间僵在那里。贏鈹上前一步挡在百里询面前向蒙义行了个军礼之后大声说道:“末將贏鈹遵命,请问公子末將和谁交接?” 霎那之间蒙义收回了外放的杀气,他看著贏鈹笑了,笑得很是真诚。 “哥,其实现在新晋军还没主將呢,所以你来了就是你说了算!我绝不干涉。大哥,你怎么说?” 姬仇的脑子转的也不慢,他知道贏鈹和贏来不对付,如今贏来势大,贏鈹居然能屈能伸到如此地步,著实让姬仇大开眼界。此时姬仇是必须跟蒙义站在一边的,所以姬仇答到:“既然贏鈹將军为新晋军主將,那么本世子也就用人不疑。贏鈹將军我把新晋军交给你了,若是敢打败仗,別看你是大秦將军,本世子也照样会重重处罚你!若是有功,本世子也不吝赏赐!” “世子放心,贏鈹定不负公子和世子的重託!” 蒙义大喝一声:“擂鼓聚將!” 战鼓声隆隆响起,正在操练的新晋军依照指令待在原地休息,那些秦军军官纷纷跑过来在蒙义等人面前排成一排。贏鈹一看最大的五百主,连个二五百主都没有。蒙义在这些军官面前宣读了贏开的军令,贏鈹正式上任。他也没废话直接把自己的卫队长等心腹提拔为二五百主,算是把新晋军的指挥系统完善起来,隨后贏鈹擂鼓整军当场面对新晋军六千將士宣布了军律。 “眾所周知,大秦军中只有战死的锐士,没有投降的懦夫。虽然你们是新晋军,是世子姬仇的的亲军,但既然世子准本將统帅你等,那么本將就要用大秦军律约束尔等。本將麾下没有贪生怕死之辈,在此特宣明我军军律。闻鼓不进者,斩!鸣金不退者,斩!战时不护佑袍泽者,斩!私藏战利品者,斩!抗命不遵者,斩!每战畏缩不前者,斩!本將不会永远成为你们的统帅,毕竟你们將来是要跟隨世子征伐天下的。但是本將统帅你们一天,本將的將令就一天有效。现在,听本將击鼓为令,全军以木棒代替兵刃,全军分作敌我两队,待本將鼓声响起之后,双方需奋力廝杀,直到將对方打倒在地不能起来为止。胜者,有酒有肉,败者只配喝粥!想要吃肉那就把你的对手打翻在地!本將的话都挺明白了吗!”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明白!” “你们给本將听好,本將身边的卫队就是督战队,谁敢手下留情那就二人一起受罚!开始!” 战鼓隆隆,杀声震天,新晋军的將士们轮著棍棒扑向自己的袍泽,最开始的时候还真下不去手,不过在被督战队揍得爬不起来之后,校场上充满了怒吼声、惨叫声和棍棒击打在身上的声音。姬仇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从怒气升腾逐渐变为惊喜莫名。因为他看到,连日来虽然训练刻苦但是总觉得缺少点什么的新晋军,转眼之间变成了一只由野兽组成的部队,姬仇终於明白先前的新晋军缺少什么了,他们缺少的就是狠,对自己人狠对敌人更狠。 姬仇哈哈大笑大声喊著:“打,给我狠狠地打!对,就是这个样子,將来上了战场就这样吧你们的对手杀光!杀呀,杀呀!” 蒙义和王捷互相看了一眼又互相点点头。 王捷说:“贏鈹变了。” 蒙义:“是的,他从原先的可恶变成了可怕!” 王捷:“公子真打算让贏鈹率领新晋军和姬殤军打一场?” 蒙义:“不可以吗?本公子甚至在想是不是让贏鈹死在乱军之中,你知道这对我来说不算难事儿,对上面也好交待,唯一不好的就是你妹妹会变成寡妇。不过我可以给你妹妹找个好夫婿,你看歷显如何?” 王捷:“我看行。我家媛媛其实也是喜欢歷显的,只不过少上造大人不愿和我王家有牵扯,所以我家媛媛只能是落虽有意,流水却无情了。我看不如这样,你乾脆弄死贏鈹,然后我跟我父亲说直接把我家媛媛许配给你做侧夫人,你看如何?” “这个嘛,本公子是正人君子,心中只有姬姜姐姐一人。咳咳,还有翟虹那丫头。” “我家媛媛,容貌不比姬姜和翟虹差。最关键的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可以温柔贤淑也可风流娇俏,不信你可以去问。” “我信,你家王媛號称大秦高门贵女中的一朵奇葩,正像你说的那样。令妹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外表淑女內心女狼。如此极品许配贏鈹岂不是暴殄天物,乎?” 最⊥新⊥小⊥说⊥在⊥⊥⊥首⊥发! 姬仇:“咳咳,你俩说的话本世子都听见啦。” 蒙义:“本来也没打算背著你,被夺位的滋味有多惨你自己深有体会,我可不想和你一样。所以说,弄死他一劳永逸。” 姬仇:“赞成,现在哥哥我明白了,对白眼狼就必须一下子弄死!咳咳,王將军,令妹如此可爱,我看不如本世子勉为其难收入后宫吧?” 王捷:“说归说,但现在不是时候。我总觉得这是君上给他的一次机会,若是他死了君上表面不会说什么担心是怎么想的就只有天知道了。我们且行且看,顺势而为可好?” 蒙义:“赞成。不过我是不会相信贏鈹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假象,一切都是假象。” 姬仇:“你大哥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啪,三只手拍在一起。这一幕被点將台上的百里询看个正著,他心中暗道:“那三人达成了什么样的更默契呢?” 咵啦啦啦,一匹快马衝进校场直奔蒙义而来,马上骑士大喊:“启稟公子,姬殤调集三万精锐从冀城出发,行军三日之后忽然调头赶往晋郑边界,要塞温城。” 蒙义哈哈一笑对姬仇说:“这就是天意呀,大哥有了主將,姬殤却忽然调兵东去。如此一来,大哥就有时间练成强军,此战必胜!” 姬仇面露喜色哈哈大笑之后问蒙义:“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赶紧告诉哥,不然哥哥就把灵儿收入帐中。” “大哥,只要你要有这本事,小弟绝不阻拦。” “算啦,大哥没那个本事,大哥摆酒设宴款待二位总成了吧?” “哈哈,那就多谢大哥了。大哥你是不是忘了,咱们还有一位三弟呢。” 姬仇一拍脑门说:“我怎么把姬掘突给忘了呢!” 第224章 掘突在战斗 温城位於郑国和晋国交界的地方,这地方大概就是在现代的河北衡水附近。温城是一座不大城池,但是由於扼守沟通晋国和郑国的咽喉要道所以战略地位很重要。不过郑国和晋国一向关係融洽,温城成了两国客商中途住宿落脚的地方。正因如此,温城这座小小的军城如今是车水马龙、商贾云集,往来的人和运货的车辆川流不息其繁华热闹程度不亚於冀城。 但是现在,这座繁华的小城如今却是家家关门闭户,商贾纷纷逃离。小小的温城一下子塞进了三万晋军,不大的城池到处都站满了披坚执锐的甲士。城墙上剑拔弩张紧张异常,而城墙下战旗猎猎,人喊马嘶,一万五千郑军排好了整齐的方阵,做好了进攻准备。 在郑军大阵之前搭起了一座木质高台,高度已经和温城的城墙一般高了。高台上摆著一张桌案,桌案上摆著俩牌位,牌位前点著白烛。姬掘突脑袋上帮著一根白布带,手里捧著一大把点燃的香衝著牌位砰砰的就磕头。 “哎嗨嗨嗨,晋候啊我的叔,您咋就死了呢,您死的好惨呀,到死侄子也没见上你一面呀。哎呦喂,可心疼死我嘍。大哥哇,你死的好惨吶,你说你咋就那么想不开呀,你死了谁给你申冤报仇哇!你死了姬殤那个信球货不是就更得意了嘛,哎呦喂我得哥啊,你可疼死我嘍。姬殤!你个臭个不要脸的,你给爷滚出来。你要是个带把儿的就別缩在城里,有种你出来见我,咱俩理论一番,要不然就打一架!將士们,那个信球货不敢出来见我,你们一起骂他!” 一万五千郑军將士扯开嗓子破口大骂:“姬殤你个信球货,你个没卵子的蔫货,就你那模样也配当国君,你还不如我儿子长得俊嘞!儿子,快出来见爹!” 总之是骂什么的都有,城上的晋军將士被气得破口大骂,晋郑两军將士隔空对骂,双方你来我往斗了个旗鼓相当。姬掘突堵著门口骂姬殤,可是姬殤就是不露面。不是姬殤没在温城而是因为姬殤,实在不知道怎么应对姬掘突这小子。 天下诸侯都知道姬掘突这孩子属於世子中的异类,用现代的话讲姬掘突就像是老痞子的儿子小痞子,轻易是招惹不得的,一旦著上了让你脱层皮是轻的。况且姬掘突这小子满嘴胡说八道,姬殤都不知道是应该跟他理论呢还是不搭理他,这是一件很为难的事情。跟他理论吧,这小子胡搅蛮缠的本事绝对一流,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带到沟里去。可是不跟他理论吧,就好像姬殤面对世人承认姬掘突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这会让本来就地位不稳的姬殤更加举步维艰。 此时姬殤正躺在他那豪华大帐內的紫檀木水榻上哼唧呢,他的脑袋上也绑著一根带子。他倒不是戴孝而是因为头疼,是被姬掘突那小子折腾的脑浆子疼。每天只要姬殤一睁眼,就能准时准点的听到姬掘突带领著郑军將士们齐声大骂:“姬殤,信球货!信球货,姬殤!” 这傢伙早中晚常態,夜间不定时加餐,这是个人他也受不了哇。现在姬殤都快被姬掘突折腾出心臟病来了,而且严重的降低了姬殤的个人幸福指数。 试想,姬殤正要和娇羞迷人的美妾共赴巫山之时,窗外忽然传来 “姬殤你个信球货,你还行不行啊,不行换老子上”等等等等有辱视听的喊声时,就是再有色心的人,那心中的慾火也会噗碴一声彻底熄灭。 此时此刻,姬殤揉著太阳穴仰头哀嘆:“老天爷呀,求求您把城外那个缺德玩意儿收了吧。要不您打个雷劈死他吧!您撒泡尿淹死他也成哇!他若不死,不用等姬仇回来寡人就蹬腿儿了,老天爷呀,您开开眼吧~~~~~” 然而,老天爷显然是站在姬掘突这边的,不仅没把姬掘突收了,不仅没打雷没下雨,而且还把这天整得一会儿阴一会儿晴,那小风儿吹得人甚是凉爽。高台之上,姬掘突喝著小酒听著將士们骂街他可是得意极了。 姬掘突的侍卫长问到:“世子,都骂了好几天了,姬殤也不肯露面。我就纳闷了,他的兵力是我们的一倍多,他怎么就不敢出城一战呢?” 姬掘突一拍侍卫长的脑袋说:“你个信球货,你懂啥?你没见我把大阵前布置的妥妥的吗?这可是我二哥教给我的,姬殤只要敢出来,受点挤伤就不行了,本世子一定把他的肠子肚子五臟六腑全给他挤出来!哼!看看本世子的布置,那可是比高台演兵的时候还要严密,堪称算无遗策。嚯嚯嚯嚯,还是二哥心疼我,他告诉我这样做不仅不会挨我爹的揍,还会有好处。嚯嚯嚯嚯。” 侍卫长:“卑职就是不明白这一点,这都这么多天了,好处在哪呀?世子,您別是被您那位二哥给坑了吧?” “嘟,你给个信球货,你自己掌嘴。本世子跟你讲,从来只有你家世子坑別人,没有人能坑你家世子。我二哥是绝对不会坑我地,就算他坑我我也是心甘情愿地,知道吗?” 侍卫长吧嗒吧嗒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姬掘突问:“你想说啥?”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解闷好,?0?????????????.??????隨时看 】 “卑职不敢说。 “恕你无罪。” “世子,卑职觉得,你好贱!” “你,你给本公子趴那,把屁股撅起来。你个信球货!现在你替本世子骂姬殤,骂不出样来,你就別吃饭。哼!” 姬掘突一脚踹在侍卫长的屁股上,隨后他心满意足的从高台上爬下来,就在他双脚刚一落地的时候。一片快马疾驰而来,马到近前骑士翻身下马紧走几步单膝跪地,双手將牛皮信筒递上。 姬掘突打开信筒掏出信一看,他笑得嘎嘎的。 “怎么样,怎么样!我就说我二哥不会坑我吧?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咱爹,呃不,是我爹,也就是你们的君上。他老人家联合了好几家诸侯一起在天子面前弹劾姬殤,说他弒君杀兄不是个好鸟儿。周天子一听就说,这不行啊,这坏了规矩呀,这要是不管那不成了是个鸟儿都想占凤凰窝了吗。於是周天子责成咱爹,咳咳,责成我爹,领著几家诸侯组成的三万大军正向温城赶来,这回姬殤不变成內伤是绝对不行了。到时候咱们看看姬殤那老小子是怎么哭的,嘎嘎嘎嘎。” 姬掘突说的一点不假,郑候姬友是有这个能力和实力的,因为他不仅是郑国的国君他还是大周的司徒。司徒这个职务权利比较大,几乎是你能想到的地方他都能管,最主要的职权就是监管国土的分划。姬友对百姓很和气,也深受百姓爱戴。但是对诸侯就不咋地了,尤其是对那些挨著王畿比较近的诸侯他是明里骗暗里坑,利用职权之便把郑国的国土扩大了一倍不止,而且还不费一兵一卒。 姬掘突接到蒙义的信之后开始还有点犹豫,倒不是说他不愿帮忙,他是怕挨揍,挨他爹的揍。不过当蒙义的信被姬友看过之后,姬友忽然感到肾上腺激素急速分泌,他的脑袋极速运转,姬友仿佛看到大片大片的晋国土地,还有成堆的金银美女稀里哗啦的流进自己的口袋里。於是姬友就把姬掘突狠狠揍了一顿,揍完之后姬友问姬掘突:“知道爹为啥揍你不?” “我不应该听我二哥的。啊!哦!呃!哎呦!爹您別打了,您要是喜欢我二哥我就去给贏开当儿子,让他给你当儿子。” “你当你爹不想吗!臭小子气死我了,先揍你解解气!” 噼里啪啦,姬掘突又被揍了一顿。打完之后姬友把姬掘突捆在柱子上晃著马鞭问:“知道爹为啥打你不?” 姬掘突眨巴著眼睛半天不敢说话,姬友一见气得用脑袋直撞姬掘突的胸口。 姬友:“爹!我管你叫爹。你赶紧明白明白成不,记住,今后你二哥让你干啥你二话別费立马去干!记住了没!” 最⊥新⊥小⊥说⊥在⊥⊥⊥首⊥发! 姬掘突捣头如蒜连声回答:“记住啦记住啦,儿子本来也是这样想的,这不是怕您老不答应嘛。” 姬友解开姬掘突满脸慈祥的对姬掘突说:“傻小子,爹又没老糊涂,岂能好坏不分?记住咱们的祖训:吃亏的事,咱不干!” “是爹,吃亏的事,咱不干!” 果然是吃亏的事他们父子不干,此时的郑候正率领三万大军日夜兼程从镐京赶往温城。这三万大军中有一半是天子六师,这是姬友利用权力之便,把刚刚平定了东部民变的六师就近调了出来,反正姬友的打算是真要打起来就让六师先顶上去,反正不是郑国的兵用不著心疼。当然,姬友还有一个打算就是,把这些六师留在郑国,那样的话等他不当大司徒的时候,就可以直接下手从別的诸侯那里抢。这年头胳膊粗的说话就好使,但是姬友是个有底线的人,他算计任何诸侯都可以但唯一不敢算计的就是大秦,这主要是因为他怕贏来,准確的说他是怕蒙义装扮的那个贏来,所以姬友才对姬掘突说了那样的话,其实他是在变相告诉姬掘突,今后要跟著贏来跑。 姬友勒住战马手搭凉棚眺望远方,只见温城隱约出现在眼前。温城前的郑军队形整齐、士气高昂,全军將士正在激情澎湃的集体问候著姬殤的女性亲人。 姬友一见满意极了,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完全按照贏来的吩咐的去做的。姬友长嘆一声:“算无遗策呀,假以时日,大秦必为诸侯之雄!传令全军,摆开阵型包围温城,命前锋打出天子旗!” “喏!” 嘟嘟嘟嘟,嚎叫声响起,三万大军摆开阵型在天子战旗的引导下,如同海浪般向前推进。 “君上不好啦,天子,天子六师来啦!” 姬殤听到这个消息,俩眼一翻昏倒在地。 第225章 真正的贏家 姬殤的本想著自己都晕倒了,手下那帮文武大臣还不得替自己拿个主意出来。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手下这帮文臣武將平时一个个能说会道,个个本事天下无双,可事到临头的时候却一个个成了缩脖鸡。 其实姬殤的这帮手下也是有苦衷的,天子战旗都出现在门口了,不管是谁领兵那就是代天討伐。这个时代可不管什么正义不正义,周天子看谁不顺眼就征伐谁,这是天子的特权,诸侯只有俯首帖耳唯命是从的份。 天子征討不臣各国诸侯必定跟著一起乘火打劫,因为天子征討不臣,在灭国之后那土地绝大部分要收归天子所有,但对於有功之臣天子还是很大方的,参战的诸侯多少都能分得一些土地、奴隶、甚至是被灭的那国国君的妻妾闺女啥的。 所以只要是天子战旗出现在哪个诸侯国的国门之外,得到消息的诸侯立即会率领本国军队来参战,这可比驪山烽火好使多了,如今姬殤面临的就是这个局面。 別看现在温城对面只有四万余大军,十几个诸侯国,但是只要一打起来,其他诸侯国就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鯊鱼一般围拢过来。这些诸侯那肯定是恨不得把晋国给灭了,然后大家你一块我一块把晋国的土地瓜分。姬殤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举全国之力奋起抗击,但是结局难料。胜了,从此晋国威震天下可以號令诸侯。败了,那就是举国皆灭,一起去荣华富贵瞬间烟消云散。 打仗,姬殤没那个本事更没那个勇气。让他追杀姬仇行,让他亲自上阵跟诸侯联军拼命,那就等同於逼著大姑娘上树一般,那是强人所难。不打,是必要割肉流血,至少得赔出去几座城池,姬殤心疼也捨不得。所以急切之间姬殤没啥好主意只能装晕。可他低估了自己这帮手下的智商,姬殤是没主意装晕,可他手下那帮人没一个愿意替他拿主意的,准確的说使每一个愿意替他背黑锅的。 这些人一见姬殤晕倒立即围著他跪倒一片哇哇大哭,两个心腹一个使劲掐著姬殤的上嘴唇连哭带喊:“君上啊,您不能死呀,您现在可不能死呀!” 另一个心腹用力捶著姬殤的胸膛哀嚎:“君上,你醒醒,您要是不醒,臣寧愿把两只手臂捶断也要把您救活!” 呯呯呯,一双拳头抡圆了砸在姬殤的胸口上,打得姬殤气血上涌险些喷出一口鲜血来。此时掐著他人中的心腹小声说:“君上,这个时候就別装了,躲也躲不过去呀。君上您想耽误的时间越长匯聚过来的诸侯就越多,那可都是些恨人不死,吃人不吐骨头的货色。趁现在诸侯来的少,只要把赶紧和谈赶紧息事寧人,不然的话就不是现在这个价码了呀!” 姬殤一听也是这个道理,再加上被心腹捶得实在难受,於是她睁开双眼站起身来,整理一下衣衫之后对眾人说:“跟顾然去见见为首之人。” 当姬殤来到城楼上的时候,他往城下一看嚇得脸色发青双腿发颤小腹一紧好悬没尿出来。姬殤年轻时也是打过仗的,不然姬费王也不会那么看重他,但是长期的富贵生活早已將姬殤的雄心和强健体魄消磨得一乾二净,如今的姬殤已经看不得这杀气腾腾的军阵,听不得惊心动魄的战鼓。 俗话说得好,兵过一万无边无沿,兵过十万扯地连天。古代打仗靠人堆是事实,但也不是说一上来就是十几或者几十万人浴血廝杀的大场面。那年月各国兵力数量一,人的平均寿命也短,像周天子的常备兵力最多也不过七八万而已,这就已经是可以横扫天下的力量了。一般的小国有个上万兵马就很不错了,最小的诸侯国大概只有一两千兵马。养军队是很费钱的,兵太多了一般的国家哪里承受得起。 所以通常情况下,双方参战兵力总和达到三万以上的战爭规模就已经算得上大战役了。像后来战国期间的长平之战那样的,双方兵力相加近七十万人马的超级大战役,也只有在几大强国吞併其他诸侯国。並將其完全销户吸收成为自己的肌肉和骨骼之后。只有在农业商业科技等等各行业水平大幅度提高,百姓的生活水平得到改善,人口激增之后才可以办得到。 如今在温城前,姬友的三万联军和姬掘突的一万五千郑军加在一起共计三万五千精兵,一个接一个的大阵一眼望不到头。姬殤目光所及之处,只见战旗如同云霞在空中翻卷,竖起的戈矛如同森林里的树木一般密密麻麻。 数不清的战马往来奔驰,战鼓声响彻天地之间,步军大阵推进时趟起的烟尘遮天蔽日,一股凛冽的杀伐之气扑面而来。 姬殤用双手撑著城墙上的垛口,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他对身边的人说:“派人去联络,看看是哪位国君为首。” 不多时,温城城门打开,一队骑兵跑出温城。但是他们刚一出城就打起一面白旗,这下子温城城墙上的晋军將士们都不由得骂出声来。要知道先君姬费王在位时,晋国的军队那也是很能打的,虽然没跟秦军较量过,但是在和戎狄的战斗中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的。记仇的弟弟姬成师的名字,就是姬费王和戎狄作战大胜之后一高兴才给他起的。由此可见,晋军的战力还是相当不俗的。 但是正像贏开说的那样,治虎狼者唯虎狼。这个治包含著两层意思,一个就是惩治、打败、击败的意思。另一个就是统治、治理的意思。第一个意思是针对敌方而言的,意思是说能够打败虎狼的只有虎狼。第二个意思是说,只有虎狼之將才能能统帅虎狼之师。 目前的晋军属於姬费王时代的荣耀还没褪去,眾多將士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別看诸侯联军人多,如果真打起来这胜负还在两可之间。然而,晋现在军的统帅是姬殤,如果说姬费王是一只虎,那么姬殤最多算是一只猫。猫能够统帅一只虎狼之师吗?猫能够打败虎狼吗?答案是,不能! 不用打,就从姬费王手下打起白旗去见姬友只一点上就可以看出,如今姬殤统帅的的晋军就是老虎的身子,兔子的胆子。 姬友看著眼前战战兢兢的这位晋国上卿,他心中又是鄙夷又是惋惜。姬费王时代的晋国上卿姬友是认识的,虽说比不了歷史上的名臣,但也是有著大国气度的有才之人。可眼前这位上卿,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位大国上卿,好像是隨便从街边抓过一个做小买卖的人,给他穿上官袍来充数一般。 姬友仰起头看著天空说:“姬殤派你来有何贵干?” “我家君上让小臣来问问,不知晋国做错了什么惹得天子震怒派兵討伐。” 姬友摆了一下手,他身边的侍卫长催马上前一抖手,一卷竹简哗啦一声在他手中展开。 侍卫长:“认字不?自己看!” 晋国上卿忙不迭地说:“认字认字,小臣认字,待小臣细看。哎呀郑候哇,这,这不对呀,我家君上没有弒君篡位呀。” 姬友冷哼一声说:“本司徒可是不会冤枉好人的,姬殤弒君篡位证据確凿。” “请问大司徒,您的证据在哪里?” 姬友一指姬掘突说:“我儿掘突就是人证,他手中有晋国世子姬仇亲笔所书奏章,把姬殤弒君篡位的事实说得清清楚楚。天子看后雷霆震怒,故此发兵討伐你等,如今你还敢狡辩!既然你们死不悔改,那就怪不得本大夫不留情面,本大夫代天子爭不臣,大军过处血流成河,不臣贼子必定身首异处,不论主从一概杀无赦!” 最⊥新⊥小⊥说⊥在⊥⊥⊥首⊥发! 晋国上卿被嚇得脸色发白,冷汗直冒,他结结巴巴地对姬友说:“大司徒稍等,这其中定有误会。小臣以为不如暂且息兵,让我家君上亲自向大司徒解释。大司徒若能帮助我家君上澄清是非曲直,我家君上绝不会忘记大司徒的恩德。” 姬友看著晋国上卿,觉得现在这傢伙看起来比刚才顺眼多了。於是姬友点点头说:“午时,就在这温城和诸侯大营的中间本司徒会搭起一座木台。到那时就请姬殤亲自跟本司徒以及诸侯解释。解释不清,或者不让本司徒满意的话,哼哼!” “是是是,小臣明白,小臣明白,小臣告辞。” 诸侯联军后退三里扎下大营,姬掘突拆了高台用那些木料打了一个很大的木台子做为和谈的会场。善於搞怪的姬掘突在会场正中设了一个祭坛,把姬费王和姬仇的牌位供在上面。姬友看后大加讚赏,於是下达了一道命令,命郑国將士全体在头上绑了一根白布带,这就相当於给姬费王和姬仇戴孝。也就在这不经意之间,郑国变成了这次討伐晋国的绝对主力。从道义上姬掘突和姬仇是结拜兄弟,给大哥报仇理所应当。从兵力上来说郑国此次出兵最多,姬友又是联军统帅,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郑国都將是这次討伐中的贏家。 姬友並不是真正想要把晋国灭了,他之所以调兵来就是为了施压。姬友也没打算帮著姬仇,这种事情司空见惯,再说姬仇又没有求到姬友那里,姬友完全没必要主动替姬仇出头。至於姬友和姬费王多年的情分,呵呵,此时说这个未免不合时宜了,再说人都埋进墓中了还怎么讲情份呢。所以姬友此次这么卖力气的折腾和情分道义半毛钱关係都没有,只不过他有了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和藉口,这个理和藉口由是蒙义送给他的。有了这个理由和藉口,姬友在天下人看来不仅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同时还是个主持正义之人,不管此事结局如何姬友的好名声算是传遍天下了。 姬友代天子伐不臣,一方面可以敲打姬殤换来好处,另一方面可以让姬仇感激涕零。將来姬仇若是重登君位,那么势必会重重酬谢姬友的。这种两面不吃亏的好事,姬友没理由不做。蒙义也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用了一封信,请动了姬友这尊大神。有共同利益为基础的合作,才是最合理也最稳妥的合作,轻易这东西只是在討价还价的时候隨时可以拿出来用的小手段而已。正因为蒙义看明白了这一点,把较大的利益让给姬友,这才有了今天这个逼得姬殤打出白旗的大场面。 姬友是贏家,但谁敢说蒙义不是贏家呢。蒙义得了一座城,控制了姬仇,这就等於把晋国的未来牢牢握在手中。有些时候输贏不能只看眼前,只有看的远想的远的人,才是真正的贏家。 第226章 他变了(上) 在姬殤和郑候姬友开始和谈的时候,新絳城新晋军主將贏鈹、军司马百里询分別率军,对新絳城以南八十里外的姬殤军防线开始了试探性的攻击。此战的目的一是为了练兵,二是为摸清姬殤军真实战力。进过几次小规模的试探性攻击之后,贏鈹得出了这样的结论。经过十几天狼性训练的新晋军的战力明显强於姬殤军,但是进攻时相互之间的配合,功放转换之间的交替掩护还需加强。至於姬殤军,贏鈹给出的评价是,这是一支没有脑子的军队,也是一支不知道自己该为谁作战的军队。和这支军队作战,只要不把他们逼入绝境,只要坚持採取围三闕一的战法,这支军队必定会不战自乱根本用不著打。 贏鈹略带兴奋地说:“公子,经过几次试探性进攻,末將一经发现姬殤军的致命之处。而且姬殤军主力目前被郑候的大军拖在温城根本无法抽身,我们面前的这条防线根本就是形同虚设。末將之见,不如趁此机会发起攻击,一举击破姬殤军的封锁合围之势。如此一来可保新絳无忧,同时还能扩大姬仇世子的势力范围,至少可让姬仇世子和新晋军至少拥有自保之力。” 百里询接著说到:“贏鈹將军所言极是,公子若是担心新晋军兵少战力不足,可命秦军协助攻击。在询看来,姬殤军在面对秦军之时只有望风而逃的份!” 蒙义摆摆手示意贏鈹和百里询坐下,不得不承认,贏鈹和百里询还是很有战术眼光的。仅仅几次试探就抓住了姬殤军的致命弱点而且立即有了作战方案。这个方案有很大的可操作性,也有很大的取胜把握。但是,战爭是政治的延续,每次战役的发起都是单纯的为胜利而战,都要有一个明面上说的过去的说法以及一个不可言明的真实目的。这就需要统帅具有长远的战略眼光、高超的布局指挥艺术、敏锐的判断能力以及不受任何干扰的决心。 几点蒙义全都具备,所以他没说话指了指沙盘,贏鈹立即伸手把代表姬殤军的蓝旗插在相应的位置上。蒙义看了不禁连连点头,这是他第一次了解到贏鈹的真正的军事素养,蒙义不得不承认,在军事指挥上贏鈹的確比贏来强出不少。只看沙盘上姬殤军所在的位置就能知道,贏鈹组织的这几次试探可不仅仅是试探,而是目標非常明確地攻击。因为姬殤军防线上的几个重要的支撑点目前全部被新晋军掌控在手中。换句话说,姬殤军的这条防线实际上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击溃姬殤军夺取防线顺势夺取周边地区可谓水到渠成。但是这中间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新晋军的兵力太少,即使能够拿下一大片根据地,可能不能守住还不好说。由此引申出来的一个问题就是,秦军要不要配合新晋军在晋国的土地上攻城略地。 依照秦军战力,此刻出击晋国,攻城略地如同风捲残云。但问题是秦军的出现会不会激起晋国军民的强烈反抗。姬殤军和新晋军再怎么杀来杀去那也仅仅是叔侄之间权位的爭夺,在晋国军民看来这是晋国內部的纷爭。如果秦军加入的话,那性质就完全变了。晋国军民会认为姬仇世子是借外人之手夺回君位,那么姬仇在晋国军民心中的威望將会大幅度下降。 战端一启很难做到不伤及无辜,若是秦军出战时间一长就会成为晋国军民仇视的对象,捎带著也让姬仇从被百姓同情变成被百姓痛恨。不要忘了此时的晋国除了姬殤、姬仇的势力之外,还有以大夫师服为首的卿士集团的势力。这个势力並不比姬殤的势力小,甚至只强不弱,这也是姬殤继位之后不敢对师服等人大动干戈的原因。也就是说,师服这些人倒向谁,谁就会成为晋国真正的主宰。因此,目前还不是秦军出击的最佳时机。 蒙义想到这里站起身来对姬仇说:“大哥,你现在可以下令徵召民间青壮入伍了,现在我们应该击溃姬殤军的防线顺势扩大势力范围,但这个范围不宜过大。以我之见应以新絳为中心一百五十里的范围为宜。如此一来,一可打破姬殤的封锁,经营好新絳这块根基之地。二可藉此一战立威,让姬殤不敢轻举妄动,为大哥你积蓄实力奠定基础。从长远来看,採取步步为营的办法最为稳妥,因为可以大量的收取民心,这对大哥夺回君位有莫大的好处。小弟甚至可以相信,如果大哥按照这个步骤走的话,师服等人定会很快归附,甚至他们主动逼迫姬殤退位也是很有可能的。因此,小弟不准备让秦军出战,秦军的作用只是替大哥你確保新絳固若金汤,夺位还得靠大哥自己。只是这样做时间会长一些,大哥要有耐心才是。” 姬仇:“二弟,你的想法和为兄不谋而合,就按照你说的办。贏鈹將军,本世子会儘快徵调青壮交给你来训练,本世子要的是光明正大夺回君位!” 贏鈹:“末將遵命,新徵调的青壮可交给百里询来训练,练成一批就补入新晋军一批。本將会根据兵力多少適时调整战法,请世子放心,也请公子放心。” 蒙义:“大兄,其实你刚才说秦军出战也是一个快速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是和我说的办法比起来则是弊大於利,所以我没有採纳。这不是说大兄你想的不对,而是我替姬仇世子考虑的比较多一些,毕竟他將来是要当国君的,民心不可失啊。” 贏鈹规规矩矩的向蒙义拱手一礼说:“小来不必客气,为兄的毛病为兄心里清楚。为兄后悔没有早点跟你在一起並肩作战,如今看来为兄要学的还多著呢。为兄多谢小来赐教。” 张固哈哈一笑说:“二位公子都是大秦的朝阳,相互之间互敬互爱相互扶持才是大秦之福。既然已经定计,那么张固就立即上奏君上。姬仇世子,张固会协助你徵调青壮编练新军。” 姬仇拱手一礼说:“多谢上卿,他日姬仇重登君位之时,还望上卿多多赐教。” 张固连说不敢,几人隨后再次仔细商討了细节问题。蒙义发现贏鈹和百里询完全是跟著自己的思路走,百里询查漏补缺的本事著实令蒙义讚赏有加。但是在表面一团和谐的情况下,蒙义对贏鈹的疑心却越来越重。贏鈹变了,变得像个好哥哥,也像一个忠心耿耿的大將了。但越是这样,蒙义就越是对他不放心。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有野心的人头然变得很恭顺那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他在隱忍在等待时机,在等待一个瞬间把对手置於死地的时机。 蒙放快步走进来抱拳施礼说到:“启稟公子、世子、各位大人,大上造来了。” 蒙义:“快快迎接。” 百里棲气度非凡的来到蒙义和姬仇面前深施一礼:“臣百里棲拜见公子,拜见姬仇世子。” “大上造免礼,一路辛苦了,快请。” 蒙义和姬仇伸手相搀,百里棲笑眯眯看著这对结拜兄弟心里是越看越喜欢。然而,蒙义心里却在打鼓,因为他看到在百里棲身后跟著的是戴著面具,身穿皮甲的贏来。 蒙义再去申国之前就和贏来商量好,为了配合蒙义的行动,贏来必须老老实实待在智武堂內。这一点也是经过贏开认可的,可是现在贏来出现在新絳,又是跟隨百里棲来的,这不免让蒙义有了不好的预感。 第227章 他变了(下) 百里棲来到新絳自然是代表大秦和姬仇签订盟约的,这是早就定好的事情,只不过一些细节还需要进行磋商,百里棲就是来做这件事的。眾人坐定之后百里棲和姬仇定好了正式磋商的时间之后,命人摆酒设宴款待百里棲一行。在眾人谈笑之间,百里棲把一封盖著籤押的信交给了蒙义。 “这是君上给你的,到自己的房间去看。” 百里棲这句话让蒙义心中那不好的感觉有加重了几分,他站起身来向眾人拱拱手说:“各位先聊,父君给本公子发来密函,本公子先去看看,各位一会再见。” 蒙义出了门向贏来招招手,哥俩一前一后来到蒙义的房间內。蒙义对灵儿使了个眼色,灵儿立即走出门外顺手把房门关好,灵儿並没就此离开而是守在门前。 蒙义捶了贏来一拳问到:“你咋来了?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贏来指指那封信说:“你先看信,看完再说。” 蒙义打开信仔细一看之后,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涌上心头。贏开在信中倒没说別的,儘管他的话很婉转但是蒙义很清楚,贏开有些担心自己了。担心自己太过看重和姬仇之间的情谊,在百里棲和姬仇磋商时会免不了的偏向於姬仇。儘管贏开的话说得很诚恳也很委婉,但这个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封建社会国君的话就是命令,做臣子的是不能违背的。像贏开这样说的比较婉转诚恳的任何臣子都会感激涕零不会有任何其他想法,但蒙义不行,他是一个智商远远高於年龄的人,也是一个重感情懂利弊知轻重的人。一直以来他为大秦为贏来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任何私心的,也都是出於长远考虑。包括夺占新絳救助姬仇这件事,蒙义也是在审时度势之后才採取了这种办法,应该说这无论是对大秦还是对姬仇都是非常有利的。蒙义此举不仅让大秦站在了道义的一面,也让姬仇拥有了安身立命之地,不至於流落他国遭人白眼,沦为诸侯爭利的筹码。所以说做到这一步蒙义可谓是兼顾各方面、用心很良苦。蒙义敢摸著良心对天发誓,他是没有任何私心和偏向的。然而,就在一切按照蒙义的设想稳步推进的时候,贏开的来信却让蒙义如坠冰窟,他感到极不舒服。蒙义现在才知道人自私起来到底有多可怕,好在贏开只是让蒙义回白狼城,还没卸磨杀驴。但有了这一次,蒙义很有理由相信,將来可能会有一天,自己这头勤勤恳恳的小毛驴会被杀掉,而那一天很有可能就是贏来成为大秦君上的那一天。 蒙义突然觉得自己好傻,他一直把自己和贏来之间的感情看得比一切都重,他全心全意为贏来谋划,替贏来扬名而且蒙义做到了,做的非常的好。如今秦公子贏来的威名在诸侯之间广为流传,可谓如雷贯耳威震天下。两千秦军对阵万余晋军,在不伤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夺占新絳斩首两千级,逼迫八千晋军弃械投降,试问这样的战绩诸侯中有那家的世子能做到,又有哪位將军能做到。蒙义付出了心血,承担了风险,却是在为贏来扬名立万。做到如此地步依旧免不了受人猜忌,而这个猜忌他的人还是被蒙义一直视为是狼爸化身的贏开,这种感觉犹如一把钢刀在剜蒙义的心。 蒙义把信递给贏来,他想看看这个被自己视为亲兄弟的贏来在看过这封信后是什么態度。然而,贏来看完信后说的一句话让蒙义的心彻底凉了。 “狼刺,你不要怪父君。父君也是为大秦考虑,並不是怀疑你。而且我也一天天长大了,总不能什么事情都依靠你呀。” 这句话贏来若是在以前说出来,蒙义绝对是会很开心的。但是现在贏来这样说蒙义心里却是百感交集大失所望。蒙义並不是贪恋权势,不可否认他在扮演贏来的时候这感觉的確很爽,真可谓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意气风发。但是蒙义也清楚,不管自己做的怎么好,早晚是要还给贏来的,毕竟人家才是贏开的亲儿子,人家才是大秦未来的君上。可是蒙义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天回来的这么快,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到来。谁说古人好骗,谁说古人讲义气,谁说穿越者可以凭自己的智商和超前的知识隨便碾压古人。如今看来,现代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其实都是古人玩剩下的。蒙义应该感谢贏开没有赐给他一杯毒酒三尺白綾,蒙义也才明白为何自己做了这么多身份任然是个猎奴。所谓的等贏来上位之后再恩出於上这句话且听听就好,千万別当真,当真的话就死定了。 想想也是,蒙义一个狼窝里长大的孩子,一个猎奴。在这个讲究身份地位尊卑有序的年代,能够不拘礼节、隨心所欲的和大秦公子以及大秦君上谈天说地,还能想干啥就干啥,他弄够活到现在已经算是侥天之幸了。蒙义此时深刻的体会到封建社会的可怕,若是现代人真的能穿越回到古代,先別说什么虎躯一震王八之气四射的话,你保住小命儿再说吧。想到此处,蒙义突然特別怀念在狼爸狼妈身边的日子。 蒙义伸手摘下贏来的面具戴在自己脸上,隨后脱下衣袍摘下束髮金冠,亲手给贏来穿上戴好。 “公子,狼刺把一切都还给你了,今后狼刺再也不会扮作你的摸样。白狼营也交给你,狼牙也交给你了。还有就是灵儿,先让她跟著你,这对你很重要。” “狼刺,你这是干嘛。不是说好的不离不弃的吗?等我们老的时候你还要领著我云游四海呢。” “等我们老了再说吧,这是兵符印信你收好。这是我写的针对晋国的长期战略策划,我只交给你,除了君上之外不要给任何人看。以后遇到事多跟张固和王捷商议,小心贏鈹。公子,狼刺拜別公子。” “你回白狼城,哪里也不要去。我在父君面前替你要了一块封地,就在白狼城附近的祁山中,虽说那里山多地少,但是適合放牧牲畜。父君已经答应了,文书已经送到了白狼城就在厉显手中,別忘了去拿。你的身份我已经稟告父君,你现在是大秦之士,父君封你为白狼子。只不过这个册封是不能公开的。还有,狼牙里面我只留下蒙放你把闻熙带回去吧,智武堂现在教官太少了。” 很冠冕堂皇的理由,蒙放是贏来的嫡系,俩人可以说是光著屁股一起长大的。而闻熙呢,他有一个世人皆知的身份,蒙狼刺的小舅子。蒙义心里明白所以也没爭辩,当二人换好装束之后,蒙义拱手一礼说:“多谢君上厚赐,多谢公子厚爱。狼刺回去了。” “狼刺,这是灵儿的身契,我已经稟明母亲灵儿现在已经不是宫女而是良家女了。我不知道她本姓是什么,所以就给她写成了蒙灵儿,你把灵儿也带走吧。” 蒙义暗自鬆了口气,他终於不再是猎奴了。在西周、春秋时代,士,在政治上居於卿大夫与庶民之间,处於贵族的最低层,几乎和百姓良家子的地位一样。在宗法上,大夫臣士,士依附於卿大夫,不得有僭越之举。在经济上,士有一定数量的“食田”,禄足以代其耕,可以不劳而食。在文化上,士受过礼、乐、射、御、书、数等多种教育。因此士的职业是多样化的,或充任武士,或作卿大夫的邑宰、家臣,或在天子、诸侯的宫廷和基层行政机构中担任一般职事官。 在春秋中后期,士作为一个社会等级逐步解体。由於礼崩乐坏、宗法制鬆弛以至於瓦解,士失去了生活保障,除了六艺知识,已经一无所有。另一方面,士在失去“铁饭碗”的同时,也摆脱了宗法制的束缚,不再受卿大夫的役使,获得了较大的人身自由。 而大国出於爭霸的政治需要,各诸侯国爭相“尚贤”“使能”,从而使各国对知识的需求急剧增长。以传播文化与政治知识为主的私学在这一时期大量涌现,不仅培养出大批文化人,而且形成“不爭轻重尊卑贵贱,而爭於道”的文化理念。种种歷史机缘的遇合,促成了士人的崛起。而现在,蒙义也终於能够从一个奴隶躋身於士人这个介乎於贵族和百姓之间的阶层。 蒙义看著贏来笑了,因为蒙义看出,其实贏来心里也觉得有愧,所以他把能想到的弥补方式都替蒙义做好了。贏来身为大秦公子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相当不错了,蒙义还能说什么呢?他向贏来拱拱手,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门口的灵儿瞪著大眼睛看著蒙义,那双清澈的眸子中有一层泪光。蒙义拉住灵儿的小手说:“你现在叫蒙灵儿,是我的亲妹妹,今后就跟著哥哥过吧。有哥哥一口吃的就不会饿著你。” “我吃的不多,不会让哥哥为难的,只求哥哥別扔了我就好。” “这世道活著艰难,咱们兄妹就互相帮扶著过完这一辈子吧。咱们走。” 灵儿点点头,什么话也没说,什么东西都没拿就这样拉著蒙义的手跟著他走。 “狼刺!” 贏来追出门外叫了一声,却没了下文。蒙义转过身来说:“公子不必忧虑,你若按照狼刺所留之言去做,定可如愿以偿。公子將来如遇危机,可直接去犬丘进学馆求助。公子保重,有时间到白狼城来看看,到时候狼刺设宴款待公子。对了,今后你如何对待姬仇和姬掘突,我已经写在竹简上,包括你將来如何对待翟虹也写得很清楚,记得仔细看。还有就是,我想把姬成师带到白狼城,这需要公子的首肯才行。” “没有问题,你的车马我已经准备好了,白狼你也带回去吧,它们离不开你的。” 新絳城北门,三辆马车停在长亭之外,姬仇把姬成师推到蒙义面前拱手施礼说:“有劳狼刺先生代为照顾舍弟,舍弟年幼不懂礼数,若有得罪之处还请狼刺先生代为管教。姬仇在此多谢先生。” “世子不必客气,成师公子就放心交给狼刺吧。將来,狼刺会还给世子一个不一样的弟弟。眾位,送君千里终有一別,狼刺就此告辞。” 蒙义把姬成师抱上马车,隨后他坐到车辕上一抖韁绳,马车咕嚕嚕的向前走去。贏鈹和百里询互相看了一眼之后说:“蒙狼刺来了又回去,看来白狼城才是贏来的根基所在。” 最⊥新⊥小⊥说⊥在⊥⊥⊥首⊥发! 百里询:“明白。” 马车上灵儿拉拉蒙义的衣袖说:“哥哥,我觉得公子变了。” 蒙义微微一笑答道:“人隨著年龄的增长总会变的,这没什么好说的。” 灵儿:“有些人会变好,可有些人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不管別人怎么变,我们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 姬成师仰著胖嘟嘟的小脸问灵儿:“灵儿姐姐,我將来会变好还是变坏?” 灵儿用手指点著姬成师的脑门说:“你必须变成好人,不然姐姐就揍你。” “哦,那我一定变成好人。” 蒙义好奇地问:“为何一定要变成好人?” 姬成师:“因为灵儿姐姐打人很疼。” 蒙义哈哈一笑啥也没说,因为他知道能不能变成好人,自己说了是不算的。 第228章 成师拜师 蒙义的马车离开长亭十几里之后,路边树林中忽然闪出两匹马来。蒙义停下马车拱手对二人说道:“狼刺何德何能有劳上卿大人和主將大人相送。狼刺感激不尽。” 张固哈哈一笑说:“你我之间不必多礼,固还是习惯你原来和我说话的方式。来此相送有一事相求,还请狼刺务必答应。” 蒙义说到:“祁山中我的宅院之侧会有一座张府,那是狼刺的姐姐和姐夫的家,规模吗自然不会小,因为狼刺的姐夫是个会搂钱的人,给自己盖房子是绝对不会吝嗇的。” 张固闻言哈哈大小著说:“狼刺闻音知意的本事著实令姐夫我钦佩有加,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姐夫到时候就住现成的大房子。切记,不让你姐姐满意可是不成的。” 蒙义伸手拇指和食指一起搓动,张固一见满脸不高兴的说:“都是一家人了谈钱岂不伤感情?” 蒙义一撇嘴说:“不谈钱才伤感情嘞。我的地我的人给你盖房,难道还要让我搭钱不成?说,给多少!” 张固咬著牙说道:“想我家玉蕊那是多么冰雪聪明温柔贤惠的可人啊,她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岳父母大人,求你们快显灵惩治一下女们好女婿的小舅子吧!” “少跟我扯,兄弟亲帐也要清,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你的可以是我的,但我的就是我的!” 张固被蒙义气得吹鬍子瞪眼哇哇乱叫。咯咯咯咯,灵儿被张固逗得笑个不停,姬成师两只小手拖著下巴饶有兴趣的看著张固和蒙义斗嘴。姬成师忽然觉得,待在蒙义身边的日子一定是非常有趣的。 王捷催马上前推开张固说:“堂堂上卿为些许小利和狼刺爭执,不嫌丟人吗?快快让开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问狼刺。” 张固伸手做了请的姿势,王捷跳下战马来到蒙义身边掏出一个羊皮卷打开之后问蒙义:“按照原先的计划,白狼营应该返回白狼城。但你离开之后君上的信使赶到,君上命我择地筑城以做新絳后援。但我查遍地图也没发现有合適的地方。新絳附近一马平川並无险要之地,所以我想问问你有何高见。” 蒙义想都不想伸手点著地图上的一点说:“就在这筑城。” 王捷仔细一看不紧皱著眉头问:“泫氏?这里距离新絳有两百多里路,若有急事怕是来不及呀。” “能有什么急事?你是怕秦军打不过晋军吗?这简直是笑话。我告诉你,秦军离开新絳的唯一方式就是主动撤离,现在你能想像出谁能让秦军主动从新絳撤离吗?” 王捷想了想之后摇摇头说:“没有,我想不出来。” 蒙义:“所以,你就把城池修筑在泫氏。此地地势险要,位居要衝。得此地可使得大秦能够居高临下虎视中原,將来这里必定是兵家必爭之地。这个破地名念著很费劲,不如改个名字吧。” 王捷:“那改成什么好呢?” 蒙义:“长平,就叫长平!” 王捷点头赞同:“好,就叫长平。对了,你能不能给我也盖一座宅院,不要多大精致就好。” 蒙义笑答:“知道,我会亲自设计,但是你得告诉我,她都有什么喜好。” “待我想好之后会写信告诉你的,多谢。” “客气什么。” 张固:“小舅子,你这样做好叫姐夫心酸啊。” 蒙义哈哈大笑说:“你不是就喜欢吃酸吗?正和你胃口。好了,我们就此別过。” 蒙义告別张固、王捷驱车而行。张固和王捷並肩而立,王杰说道:“我已经习惯了和他一起商议军情谈话聊天。” 张固答曰:“貌似而神不似,此事烂在心里就好。” 王捷点点头,二人转身离去。 半月之后,蒙义来到了白狼城外的那处入口前。他抬头看去只见高坡之上两山之间,一座宏伟的关城拔地而起,高大的城墙依据地势伸向两侧,犹如雄鹰展开的翅膀。这座关城名曰白狼关,是根据蒙义绘製的草图修建的。有此雄关存在等於是给白狼城增加了一道门户,只要白狼关关门关闭,外面的人不调集重兵不付出惨重代价休想越过关城。 蒙义之所以见这座关城目的有两个,第一是把白狼城作为做后的容身之地,也就是说一旦贏来爭位失败那么二话不废立即遁入白狼城,关闭白狼关,贏鈹想要杀贏来只有强攻別无他途。第二,是作为以防意外之用。那条通往西戎的密道现在还不被人知道,但是这世界上没有藏得住的秘密,西戎人也不傻,早晚都会知道。倘若有一天他们攻破山中防线攻克白狼城,那么白狼关就会成为阻击西戎的最坚固的防线。可以说蒙义已经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而且已经做出了相应布置。该做的都做了,今后就看贏来自己的了。 “先生先生,这就是白狼城吗?这么高的城门这么长的城墙,这城得有多大呀。” 姬成师站在车上一边蹦躂一边发出惊嘆,蒙义呵呵一笑说:“这不是白狼城,这是白狼关。过了这道关隘再往前走才是白狼城,快快坐好我们要过关了。” 蒙义的马车刚刚启动,从白狼关內奔出近百匹战马闻熙一带马韁催马迎了上去。但当他看清楚对面来的是谁之后,闻熙惊喜的喊了起来。 “歷显大哥,姐夫,是歷显大哥来接我们了。” 歷显催马来到近前哈哈一笑说:“你回来啦?见到公子啦?呦呵,灵儿妹妹也回来啦?哈哈哈哈,好极好极,这下子不再寂寞了。这个小胖子是谁?” 蒙义答到:“这个小胖子就是姬仇世子的亲弟弟姬成师。” 歷显:“哎呀,原来是成师公子失敬失敬。我叫歷显,我父亲是大秦少上造厉阳。” 姬成师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他没等蒙义提醒就拱手施礼说到:“成师拜见歷显哥哥。” “公子客气了,到了白狼城就算到了家,千万別客气。走,咱们进关。” 在姬成师和歷显客气的时候,蒙义正和智武堂的教官们打招呼,其中和他最亲热的非朱斐莫属。朱斐拉著蒙义的手说:“我现在需要一个安全隱蔽远离城镇的的地方,最好能在山里。最近我在尝试改良火药配方,不想总是爆炸起火,好在剂量不大除了几个烧伤的之外还没死人。只是动静大了些,把百姓们嚇得不轻。主公啊,你得替我想想办法呀。” 蒙义:“有话直说,別绕圈子。” 最⊥新⊥小⊥说⊥在⊥⊥⊥首⊥发! 朱斐:“那我就直说了哈,我看上主公的食田了。那里山高林密、人跡罕至,而且地方也够大。我还找到了主公以前住过的那个山洞,我很满意。就目前的规模来说,有那个山洞就够了,如果还有更大的地方那就更好,我可以先改造一下再搬进去。” 蒙义:“你怎么知道我有食田了?你还进入祁山勘察了地形?你有没有遇见白狼?” “主公,歷显大哥什么事情都不瞒著我的。再说这是好事哇,主公你在忙大事,这家里的事就交给我吧。歷显大哥可是把为主公建造宅院的事情交给我了,我不勘察地形还成。哦对了,我没遇见白狼,杂毛狼倒是看到过几只,只不过一见到我们那些杂毛狼就夹著尾巴跑了。” “朱斐,祁山之內天然岩洞很多,但是要找一个大小合適,又方便进出还比较隱蔽的就难了。没关係,慢慢找,我原来的洞府就给你了,不过记得把他圈进我家院子里。” “没问题,有了火药我可以很快开採出足够数量的山石,我们用山石筑起一道寨墙作为防御工事,这我早就选好地址也画好草图。我的意思,盖宅院先把寨墙建好,主公不是常说安全第一吗?那咱们就从发防御设施开始建起。” “很好,等我安顿好了我们一起去看看。” 正说话间,朱斐感觉腰间有只小手在动,他隨手一抓却是抓住了姬成师的手。朱斐问:“你摸什么?” “我想看看你腰间的皮套里插著的都是什么。” 朱斐解下腰间的牛皮工具袋,把插在里面的用青铜打制的镊子、锤子、改锥、扳手、钳子、剪刀和小刀一一拔出来给姬成师看。姬成师看著这些亮晶晶金灿灿做工精致的工具,俩眼瞪得溜圆,不住声的问朱斐这个是干嘛的,那个是干嘛的,还非要朱斐挨个给演示一遍。 朱斐的脾气很隨和,他正要给姬成师演示这些工具的用法,却被蒙义拦住。蒙义对姬成师说:“成师,这可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是轻易不能告诉別人的。想学不?” “想,想学!” “那就拜师吧,拜这位朱斐朱先生为师吧。” 姬成师二话不说跪倒在地就磕头,弄得朱斐一脸的尷尬。话说朱斐的年龄也就比姬成师大个五六岁的样子,叫声哥哥没问题,拜师的话朱斐还真没想过。不过当蒙义在朱斐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之后,朱斐立刻坦然的受了姬成师一拜,收了姬成师做弟子。 蒙义的话是这样说的:“朱斐,你想成为墨门第二代鉅子吗?你想让你师父的理念为世人所传颂吗?那么你就要广收门徒,你眼前这个小胖子身份尊贵,他是姬仇的亲弟弟,將来在晋国也是很有地位的,你给他当师傅还愁將来大事不成?你收了这一个徒弟,將来你的弟子至少在晋国都会有出路的。別犹豫,收了他。” 於是朱斐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弟子,既然收了姬成师为弟子,猪肺自然要送礼物给他。朱斐也够大方的,直接把那个牛皮工具袋和上面的工具送给了姬成师。把个姬成师美的不行,抱著工具袋师傅师傅的叫得欢。然而,朱斐的徒弟不是那么好当的,当朱斐宣布墨门弟子三大理念、八大铁律、七十二戒条之后,姬成师直接懵圈了。因为光是这些理念、铁律、戒条就够姬成师背一阵子的了,更別说其他的手艺和知识了。 好在蒙义答应了姬成师的要求,在他十六岁之前可以和蒙义住在一起,不用和智武堂的学员们一起住宿舍,也不用像朱斐一样就住在他那乱的跟猪圈似的工作室內。最重要的是灵儿的一句话让姬成师不再有任何犹豫,下定了和朱斐学本事的决心。 灵儿是这样说的:“成师,男子汉说话要算话,如果你偷懒或者学不好的话,不用你师傅动手姐姐就把你揍死,听见没!” 姬成师:“听见啦,我一定听师傅,我一定和师傅好好学。姐姐你別揍我了,这叫成师多没面子呀。” 小小的人儿也知道爱面子了,姬成师的一句话把大家逗笑了,一帮人亲亲热热勾肩搭背的进了白狼关。当看辽阔壮美的景色和巨大的白狼城出现在姬成师眼前的时候,姬成师大喊一声:“白狼城,我喜欢你!我叫姬成师,我来啦!” 第229章 家的感觉 蒙义的回来並没有引起多大轰动,反倒是火烧和四只白狼,让白狼城的百姓们如同见到了自家远行归来的亲友一般,不少孩子追著火烧和白狼跑来跑去。欢笑声响彻整条街道。 火烧是最喜欢白狼城的,因为只要它愿意,它就可以从街道这头一直吃到街道那头,而且还不带重样的。以前火烧嘴馋的时候经常这样干,但是蒙义发现火烧现在不再乱吃东西了,而个子长大了不少,体型也逐渐有了神骏剽悍的模样。 这些变化是从翟虹训练火烧之后开始的,火烧是一匹母马,现在的火烧就像是一个长大了一些的姑娘,已经知道爱美了。所以儘管蒙义可以看出火烧很想吃那些送到嘴边美味,但它还是努力克制了自己的食慾一口都没动。由此可以看出,翟虹对驯马是相当有一手的。 不经意之间就想到了翟虹,蒙义的眼前一下子就出现了那张美丽娇憨时常会羞答答的脸。蒙义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答应了贏开让翟虹回心转意,翟虹倒是回心转意了,可她爱的不是贏来而是蒙义。但问题的关键是,翟虹是有婚约的,她是大秦公子贏来的侧夫人,蒙义是没有资格把翟虹娶回家中的。 想到此处,蒙义心中的悔恨无以復加。翟虹和贏来之间的联姻本就是异常交易,而且她本已对贏来死心了。可是就因为蒙义,因为蒙义一门心思的为贏开和贏来著想,他接下了这个近乎荒唐的任务,同时也伤害到了翟虹这个善良的女子。蒙义举起自己的左手,在左手手心处有一个淡淡的十字形的伤疤,那是他和翟虹一起发血誓的时候留下的痕跡。蒙义想到翟虹他的心就立即莫名的疼,他不知道將来自己该如何面对翟虹,因为蒙义不管怎解释,也都无法说清他扮作贏来的模样和翟虹谈情说爱这个事实,蒙义陷入了纠结之中难以自拔。 歷显领著一帮人从智武堂大门经过绕到偏门,从这里进入之后里面竟然是一处宽阔整洁也不算小的院落。院子里被收拾得乾乾净净,圃菜畦显然是被人刚刚浇过,瓣和菜叶上还带著晶莹的水珠。 歷显进门之后大喊一声:“弟妹,狼刺回来了,灵儿也回来了。白狼和火烧都回来啦,快出来迎接。” 蒙义正在纳闷歷显在喊谁,不想屋门一响,一声素衣的闻君出现在门口。闻君一见到蒙义脸上唰的就红了,可儘管脸红闻君却依然欣喜地看著蒙义。 “姐,你怎么来了。哈哈哈,太好了,咱爹好吗?” 闻熙跑到闻君面前晃著闻君的呃胳膊连说带笑,姬成师小声问朱斐:“师傅,这个姐姐是谁呀,长得真美,我怎么觉得她特別像我娘呢?” 朱斐小声答道:“你若愿意,以后私下里可以叫她主母。你现在是墨门弟子,有些事应该让你知道。蒙狼刺才是墨门真正的主人,我的师傅墨门的鉅子都要称其为主公,所以你管她叫主母毫不过分。那个闻熙是主母的嫡亲弟弟,现在你知道应该怎样对待闻熙了吧?” “哦,弟子明白了。世父你啥时候娶个师母回来?” “这个嘛,其实师傅我心里早有人选了,她是那么娇媚迷人,又是那样的更活泼可爱。虽说有点笨笨的,但是师傅我就喜欢这样似的。” “哇,师傅师傅,那师母现在在哪里呀?” “在犬丘,她住在西垂宫月华阁,她是玥贏君主的贴身侍女,她的名字叫做,紫嫣。” “哇,师傅,紫嫣长得美吗?” “美,没有谁比她更美的了。” “师傅,紫嫣的腿长吗?” “长。没有谁的腿比她的腿更长了。” “师傅,紫嫣白吗?” “白,呃,你这个蠢徒,你都干了些啥,那可是你师母。你这欺师灭祖的玩意儿,你给我站到墙根那面壁思过去!” “师傅你这样不大好吧?” “你敢不听为师的话?” “不是师傅,你主公正在看你呢,好像很不满意你这样对我呢。” 蒙义:“谁告诉你我不满意的?你现在立刻去跟你主母请安,然后去厨房劈柴、担水、择菜、生火,敢说一个不字,小心你灵儿姐姐。” “主公啊,成师还在长身体,能不能少干点呀?” “那一会吃饭的时候你吃半饱成不?” “嘿嘿嘿,那不成,成师这就干活去。主母,成师该干点啥呢?” 闻君看著眼前这个笑嘻嘻胖乎乎很可爱嘴也甜的小胖子,禁不住伸手捏住他的脸蛋用力拧了拧。 “哎呀,这手感实在是好,快让姐姐好好捏捏。” 闻君捏著姬成师的小脸惹不得撒手了,姬成师一脸的生无可恋,那副表情把蒙义哥几个逗得捧腹大笑。 室內被收拾得异常整洁,纯木打制的地板只上了一层生漆,漆膜呈栗红色,使得这纯木地板色泽优雅光亮透明度,连木材本身的纹路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室內的摆设虽不华丽却也精致实用,关键是充满了生活的气息。眾人围坐在一张圆桌边,这是蒙义自己画图由朱斐亲手製作的,此举一改往日一人一桌的就餐习惯,能够让亲朋好友围拢在一起使得宴会的气氛显得很是热烈。当时这张圆桌依旧是很矮的,因为现在的人习惯了跪坐,说实话跪坐虽然很累,但也促使人们自觉注意个人卫生,不然一拖鞋满屋臭气,不用主人说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所以蒙义没有製作出椅子来,跪坐也有跪坐的好处,最起码喝多的时候往后一倒就能睡了,总比顺著椅子出溜到地上强。 蒙义这次是亲自下厨了,他要给大家做一碗麵吃,就是那种地道的油泼扯麵。蒙毅在后厨忙碌著,和面、抻面、煮麵一气呵成。当热腾腾的麵条乘进碗里之后,放上洗净的青菜,然后將烧开的火油猛泼入碗里,只听刺啦一声,香气瞬间飘满厨房。闻著这香气蒙义直吞口水,不过可惜的是这个时候大蒜和辣椒还没传进华夏,所以蒙义只能用葱,好在这种做法很是新鲜,味道是这个时代绝无仅有的。看看厨房门口那大大小小的脑袋,以及一个个不住咽唾沫的样子就知道,这面得有多香。 歷显把人头大的陶碗扔在一边隨后仰躺在地板上,只顾得吃麵连酒都没喝就应经撑得不行了。其他人也没比他强多少,姬成师更是撑得连躺都躺不下来,只得站起来用手扶著墙慢慢溜达。闻君也吃了满满一大碗,现在她看著桌上盛好的面想再吃一点可是肚子不给力,实在吃不下了。 “灵儿,你还能吃不?这里还有一碗,给你吃。” “姐姐,我实在吃不下了,我都吃了两碗了。在桌子上还有那么多菜都没吃,酒也没喝,怎么办?” “无妨,收起来下顿吃。灵儿,跟姐姐去煮些茶来,大家都吃撑了,喝些茶会好些。闻熙,你带著朱斐、成师出去转转,不然会撑坏的。” 闻熙被朱斐和成师这俩胖子从地上拽起来,拽著他俩到院子里溜达,闻君和灵儿姐俩捧著肚子去了厨房。蒙义碰碰歷显问到:“你不想问我点什么?” “问你什么?” “你不觉得这一去一回,我就有了变化吗?” 歷显用双臂撑起上身,他大大的喘了口气说:“岂止是你一去一回有了变化,你从犬丘回来之后我就觉得你有了变化。你从犬丘回来之后,也不去智武堂教学员,也不管朱斐他们干什么。成天不是看书就是没命的练习骑射和搏击之术,有时候咱俩走个对面你也只是向我拱拱手就走了,而且你还特別喜欢往山里跑。闻君刚来的时候你还很紧张,见了文君都不怎么说话的,不过后来就变得有说有笑的了。也只有你跟闻君在一时,你才像现在的你。若不是成天和你在一起,我真以为你换了个人呢。” 蒙义听了这话觉得有点酸溜溜的,贏来那小子居然跟闻君有说有笑的,他想干啥?要知道这小子当初也是喜欢闻君的,这事得问问清楚。 “我有什么特別反常的举动吗?” “有,几天前,你突然跑来问我。你问我如今大秦正在和姬仇洽商,公子来和姬仇是盟兄弟,俩人的感情很深。你问我有没有可能因为这层关係导致公子来偏向姬仇。” “那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我告诉你,要知道公子是不是偏向姬仇,只需看看他是怎么做的就行了。我还告诉你一切皆有可能。” 蒙毅挠挠脑袋继续问:“我还问什么了?” “你还问,倘若有一天姬仇成了晋候,那么新絳是不是要还给晋国。我说,还不还要看值不值得,也要看姬仇和公子的意思,更主要的是要看那样做对大秦有利,目前轻易不敢定论。” 最⊥新⊥小⊥说⊥在⊥⊥⊥首⊥发! 蒙义:“於是。” 歷显:“於是你回到自己的住处憋了三天写了一封奏疏,直接送给了的君上。后来大上造来到白狼城把你带去了新絳,可没过几天你小子就自己回来了。哦不对,你不是自己回来的,白狼、火烧跟著你回来了。” 蒙义:“跟我回来的不仅是白狼和火烧,还有灵儿、成师和闻熙。你为何不提他们却只提白狼和火烧?” “因为你从犬丘回来的时候,白狼和火烧没跟你在一起,而是一直跟著公子。可据我所知,白狼和火烧从来不会跟著除你之外的人出去那么长的时间,就算公子也不行。不知道这次公子用了什么办法让白狼和火烧如此听话的。” 蒙义呵呵一笑说:“刚才变成我了问你答,现在换过来。” “好吧,我想知道,公子在新絳有何安排?贏鈹表现如何?王捷现在何处?” 蒙义把自己的打算,贏鈹的变化和自己对王捷的安排仔细告诉了歷显。歷显听罢拍手赞好。 “好,实在是好。公子的安排可谓面面俱到,尤其是驻军长平堪称神来之笔,眼光之高远著实令我佩服。以利诱导郑候调兵罚晋这一招用得炉火纯青,对时机的把握,人心的揣测精准无比。大秦有这样的继承者何愁不兴,何愁不强!” 歷显边说边看蒙义,在说完这句时候,他压低嗓音说:“我说的那个公子,是领著三十骑兵奇袭西戎王帐的公子,是高台演兵以弱胜强的公子,是扶危济困救助大周流民的工资,是杀的岐门卫心惊胆战嚇得太子姬伯服屁滚尿流的公子,是夺城斩將迫降晋军而自己却无一伤亡的公子。狼刺,你可明白我说的是谁?” “这是谁告诉你的?” “我歷显一向自视颇高,这是我根据蛛丝马跡自己推断出来的。若有不妥之处,还请狼刺赐教。” “狼刺、歷公子,茶好了,快喝吧。” 闻君端著茶来到二人身边,先是將一杯茶送到蒙义手中的,隨后用托盘拖著另一杯茶送到歷显面前。 歷显端起茶杯说:“狼刺,不管將来如何,你需谨记你也是有家有妻的人了。今后做事需更加谨慎,古人云伴君如伴虎啊,有些时候平平淡淡才是福。你的食田我已经替你勘好,除了君上封赏之外,我特意买了百亩良田紧挨著你的食田。怎么样,做个伴唄?你那宅子旁边给我留块地方,只要不跟张固比邻就成啊。” “那你就挨著王捷,如何?” “再好不过了,那一百亩良田是你的了,就当是买那宅基地的费用。別跟我客气,敢客气一个你试试!” 蒙义哈哈大笑说:“我就不知道客气这俩字儿怎么写,地契呢?赶紧送过来。” 王捷苦著脸对闻君说:“闻君,你歷显兄长如今被你夫君治的死死的,你我两家可是至交,如今为兄我被欺负你待怎讲?” 蒙义笑眯眯的看著闻君,闻君温柔的一笑说:“兄长莫慌,小妹和歷薇姐姐一样都是兄长的妹妹,自然不会让兄长吃亏。况且兄长一向关爱小妹,些许钱財之物兄长定然不会放在心上。兄长给了小妹就如同给了歷薇姐姐一样呢,小妹知道,兄长之所以这样说其实是心疼小妹,怕小妹今后受了委屈。兄长放心,今后小妹若是受了委屈必定第一个去找兄长做主。兄长若是不管小妹就抱著歷薇姐姐一起跳进大河之中做一对同命姐妹。” 歷显:“停停停,好傢伙,我就发个牢骚没想到居然牵扯到歷薇了。狼刺,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俩还真是般配呀,哈哈哈哈。” 哐,姬成师冲了进来喊到:“姐姐,还有没有面,我又饿了!” 闻君:“天吶,你的肚子是无底洞吗?刚才就数你吃的最多,怎么现在就饿了呢?你等等,姐姐给你热面去。” “多谢主母姐姐。” 灵儿白了姬成师一眼说:“欠揍是吧?” “不敢不敢,成师这就变乖。” 灵儿:“洗手去,快点。” 蒙义看著这一幕,他的心被温暖包围。有爱人、有亲人、有知己、有兄弟这才是他应该过得日子,这样的地方才像个家。 第230章 商方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无比的轻鬆愜意,蒙义每天到智武堂操练这帮学员,隨后到城守府和歷显一起处理政务。下午就带著闻君和灵儿到祁山深处原来白狼族的领地內查看宅院施工的进度,其实有朱斐在根本不用蒙义操心。蒙义主要是指点一下那些民夫还有墨门弟子,哪些植物树木草应该保留,哪些地形不需要大的改动等等。 每到进山的时候四只白狼和火烧就特別兴奋,在四只白狼的带领下,蒙义很快就找到了白狼族原来棲息的洞穴,蒙义自己的洞府早就成了朱斐的工作室,洞府门口的那棵大树上的树洞被蒙义打开,里面存放的鎧甲、长剑和弓箭还都保存的很好。不过当时显得珍贵无比的鎧甲兵器现在看来实在是太普通了。 蒙义一边领著闻君和灵儿在山里閒逛,一边给她们讲述自己在狼群里的日子。蒙义的讲述让闻君和灵儿既惊讶又羡慕,她们很想见见狼爸狼妈,而且都表示要好好感谢狼爸狼妈,因为要是没有它们也就没有蒙义这个人了。 闻君和灵儿也想见见狼大、白苍氏还有他们的孩子,更想见见狼五狼六,特別想见的就是那只小豹子。姐俩有点小私心,都想看看能被蒙义吸引住的母狼和母豹子究竟长啥样。 然而事实总是令姐俩失望,因为如今的祁山里除了能见到野鹿、野狍子还有杂毛狼之外,白狼和那些大型虎豹根本就看不见。因为这里的人太多了,野兽们天生警觉自然早早地就避开了。 蒙义留了个心眼,没有把白狼墓地告诉眾人,他想为白狼族保留这最后的秘密。 这一天,蒙义、闻君和灵儿从祁山出来,优哉游哉的往白狼城走。蒙义骑得还是那批大青马,闻君则骑了一匹脾气温顺的小红马,灵儿则骑在了火烧的背上。火烧负重的训练一直没停,如今它已经適应了身上的马具也適应了背上驮著东西。灵儿的体重比蒙义要轻,做为蒙义骑乘火烧之前的过渡正合適。 灵儿小心的操控火烧,儘量让它的蹄子踏在柔软的草地上或者鬆软的土地上。要知道这个时代的战马还没有装上马蹄铁,所以在战场上战马的蹄子很容易负伤,而各国骑兵在作战时最大损失就是马蹄子受伤,这个比率甚至高达六成。也就是说如果是一万骑兵参战的话,一场大战下来,因为马蹄受伤而损失的战马会达到六千匹左右。所以说养一个骑兵的钱等於养十几个步兵的原因。因此这个年代的骑兵都是非常爱惜战马的,有的时候在崎嶇道路行军时都会用布把战马的蹄子包起来,不是为了减少噪音,而是为了保护马蹄子。 灵儿走著走著忽然回头喊著:“哥,你什么时候给马穿鞋呀?还有那马鞍和马蹬都做出来了为何不给我用?” 蒙义:“不是捨不得,二是为了保密,这玩意只要被人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做,所以呀不到关键时刻不能亮出来。” “可是,你不把它装备给將士们,將士们怎梦儘快的熟悉呢?將士们不能熟练使用又怎么能琢磨出新战法和新阵型呢?” 蒙义啪的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灵儿说的对呀。蒙义只顾保密,忘了这个环节。任何新器具的诞生都必须经过大量的使用过后才能发现不足並不断完善,尤其是事关一战胜负將士生死的东西更加不能存在任何紕漏,一旦有了那將士们付出的就会是鲜血和生命。 “灵儿,你说得对,哥哥回去就开支装备,县装备白狼营和狼牙。” “哥哥前面来了一个人。” 蒙义抬头一看,只见商方笑嘻嘻的骑在马上立於道边。 “哈哈哈,狼刺贤弟,我们又见面啦。你可真会找地方啊,这地方绝对不比我的岐山差。不错不错,很是不错。咦?这位美女是谁呀?这位小妹妹又是谁呢?” “这位美女是我老婆,这位小妹妹是我亲妹妹。” 灵儿:“不是亲的是结拜为兄妹的。” 噗嗤,闻君听了灵儿的补充之后,捂著嘴笑了出来。商方听了灵儿的话也不禁笑了出来。 “小妹妹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叫灵儿是吧?嗯,墨翟眼光不差,从我手里搜颳走了不少人才。不然的话你也是我的属下呢。” 灵儿:“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岐门门主。” “对著嘞,我杀人不眨眼的,你怕不怕?” “我也是杀过人的,有何可怕的。” 蒙义:“我说你大老远的跑来不会是专门来跟我妹妹说话的吧?” 商方:“自然不是。我来这里是因为我的兄弟被人欺侮,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想过来安慰安慰我兄弟。顺便跟他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要把那谁和那谁,还有谁谁谁一併宰了。” 蒙义摆摆手说:“回家再说吧。” “呦嚯,都有家了呀,那得去看看。来人,把我给我兄弟的礼物呈上来。” 闻君的眼睛都直了,心说狼刺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位有钱的兄弟啊,这傢伙出手不是一般的阔绰,送礼都论车。是两大马车一字排开,车上都用布盖的严严实实。蒙义斜眼看著商方,商方立刻指天画地的说:“全是礼物,正经八百的礼物,不信你自己打开看看。对了,弟妹呀,你去看看唄。” 结果灵儿陪著闻君打开第一辆车上的箱子一看,闻君差点没倒在灵儿怀里。闻君回到蒙义身边后小声对蒙义说:“全全全,全是金子~~~~” 蒙义问:“要不要?” 闻君:“不义之財不可取。” 蒙义:“说的好,来人这些礼物连车带东西都收了!” 最⊥新⊥小⊥说⊥在⊥⊥⊥首⊥发! 身后的墨门弟子一拥而上接过十辆大车,那赶车的把式也不爭执把鞭子往墨门弟子手里一塞,扭头就走了。 商方嘿嘿一笑说:“弟妹都说不义之財不可取,你怎么还敢要?” 蒙义:“別人给的叫不义之財,你给的那是卖命钱,我应得的不收怎地。我不收你不仅不会夸我是君子,还会在背地说我傻,我干嘛不收,收!大车也收了,这也值不少钱呢。” 闻君低著头不敢看蒙义,她觉得实在太丟人了,哪有收了人家的礼连马车都不还给人家的道理。商方指著闻君说:“你看看你看看,你的所作所为让弟妹都深感顏面尽失,你怎么就没有一点羞愧之色呢?” 蒙义回过头来捧起闻君的脸说:“君,我的妻呀。你记住,这个人你別拿他当人。咳咳,你別拿他当正常人看待。再说他那钱来的容易,也都没用在正地方。与其让他胡乱光还不如我拿过来做点有用的事情,你说对不?” 闻君抬头大声说:“狼刺说得对,你乱钱是不对的。天下还有那么多人吃不饱肚子,你应该用这些钱去救助他们。我和狼刺就打算这样做的。” 蒙义哈哈大笑得意非常,商方犹如斗败了的公鸡没了精神。他竖起大指赞到:“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蒙狼刺我对你只说一个字,服!” “哈哈哈,那就別废话,赶紧跟我回家去,咱们吃点喝点慢慢聊。” “客隨主便。” 还是那张圆桌,除了蒙义和商方之外,无人作陪。因为这两个人之间的谈话內容是足以震惊天下的。 第231章 祸福相依(上) 蒙义穿上围裙亲自下厨打算给商方做几个菜,这是蒙义家不成文的规矩。只要是被蒙义认可或者发自內心尊重的人上门之时,蒙义就会亲自下厨做几个菜。虽说闻君和灵儿都已经学会了蒙义的厨艺,但是来的客人还是最希望能够吃到蒙义亲手炒的菜,这和味道无关,这是一种荣耀。 学员们成绩优秀或者在学的过程中有创新的人都会受邀到蒙教官家吃他亲手做的菜,这可是比给奖赏骇然学员们心红的事情。因为这个机会太难得了,不是特別优秀特別突出的根本连想都不要想。这个待遇不仅只给学员,白狼城中的百姓白狼营中的將士只要你具备了这个资格就会收到蒙义的邀请,而凡是受邀到蒙义家吃饭的人,在此之后无不是诸事顺心,心想事成。白狼营的將士会很快得到提升甚至会进入狼牙,百姓则会被公推为乡老、里长等小官,年轻的读书人会被推荐进入官府充当基层官吏。总而言之,能够受邀到蒙义家吃饭,吃的还是蒙义亲手做的菜,这成了白狼城军民梦寐以求的美事,而且说实话蒙义做的菜味道真的挺不错的。 蒙义在厨房里忙著做菜,商方双手抱於腹间,腰杆微曲站在厨房门口。他的脸上带著微笑,他的动作非常合乎贵族礼仪,虽说总是弯著腰有些累,但是商方心里却一点都没有怨言。因为他感受到了蒙义的诚意,那是一种隨时欢迎商方到家中来的意思。不对,应该说是隨时欢迎商方回家的意思。蒙义虽然没有把这个意思说出来,但是商方却能够清楚的感受到。 从他进了蒙义家的大门开始,商方就忽然觉得全身放鬆了下来。因为用不著左右观察是否又暗藏的杀手,是否有隱蔽的机关。上茶的时候,蒙义总会先到一杯然后再倒回茶壶內,蒙义说这是为了让茶叶的香味更好的融进水里。商方看到蒙义家喝茶那茶叶都是一片片的,不像別的人家喝茶都把茶叶磨成茶叶末然后再加上盐、荤油还有其他香料。蒙义家的茶入口先是有些苦涩,但是越到后来回甘越纯越喝越有滋味。而且蒙义在商方面前一点理解都没有,总是先给自己倒一杯喝上一大口,然后再给商方倒上,而且他会说,:“这个味道正合適,请喝茶。” 商方明白蒙义的意思,商方从心里喜欢这种氛围以及这种被人不露痕跡的关怀照顾的感觉。当蒙义换上围裙亲自下厨的时候,商方做不住了,这个时代谁家的男主人会亲自下厨的?不都是君子远庖厨吗?如今蒙义亲自下厨这足以说明他对商方很是看中,商方虽说总干一些出人意料和不同寻常而事情,但实际上他是受过严格的贵族礼仪的训练的,这种训练是从小就开始的,站在厨房门外的商方无论是站姿、表情、说话的语气等等方面无一不是合乎贵族礼仪的標准,简直堪称教科书式示范。但若是有人听到他和蒙义说的话,就立刻会捂著耳朵有多远躲多远。 商方:“有劳贤弟亲自下厨,为了招待为兄贤弟竟操此贱役委屈你了,这也著实让为兄感激涕零。贤弟,何时能吃?” 蒙义:“你我义结金兰乃是兄弟,兄长来访小弟亲手做几个菜不算委屈,你也不用哭。別急,好饭不怕晚,一会就成。” “贤弟呀,为兄今日才发现其实做饭也是一种学问。你看,你的做的饭很多人都喜欢吃包括为兄在內,但是你知道这天下有多少人不喜欢你做的菜吗?” “那是肯定不少的,眾口难调嘛,一个好厨子的最高境界就是让那个大多数人吃了都点头,让少部分人吃了挑毛病,让极少的人吃了之后摔盘子骂大街,能做到这样这厨子堪称一代厨神了。” “贤弟你说得对,做菜是这样,人生也是如此。你不是神,所以你不可能让所有的人和你想的都一样,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对的。所以当別人误会你冷落你的时候,你就应该去找那些想法和你一样的人,这样你就不会觉得寂寞了。” “你还是第一次说话这么有哲理,这不像是你。我且问你,如果你特別想让所有的人跟你想的一样,可大多数人却完全不把你的想法当回事,你该怎么办?” 商方微微一笑说:“好办,我把这些人的亲人都抓起来,准备好各式各样的杀人利器,然后当面问那些人愿不愿意跟我想的一样。我想这样一来他们大多数都会和我想等一样了。” 刺啦一声,蒙义把香葱炒鸡蛋从锅里倒在盘中,那香味让上方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蒙义把炒好的菜放在托盘里双手端著走出厨房,这时他才对商方说:“在我们老家有一句话使用没过来专门形容你这样的个人的。这句话很简单就仨字,注意我的一起和表情。” 蒙义拧眉瞪眼呲著大牙对商方说:“你彪啊~~~~~~” 商方:“此为何意?” 蒙义:“就是没脑子还爱衝动的意思。” “你在说我吗?为兄不敢苟同。” “还不敢苟同,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说你是委屈了你?我且问你,你对那些人说过你想的是什么没?你连自己想的是什么都不告诉人家,你让人家怎么跟你想的一样。你应该想告诉人家你想的是什么,然后再劝说別人跟你想的一样,这样做了之后当还是有人跟你想的不一样时。” 商方:“我就可以按照我之前的办法,以他们的亲人为质,逼迫他们跟我想的一样了。对吗?” 蒙义嘆了口气说:“你名字叫方,你的脑壳也很方。你若按我说的做了还有人跟你不一个想法那些人就是你的敌人了,你还威胁个啥,直接杀不就完了。好啦好啦,我不跟你进行高智商深內涵的交流了,因为你的层次还没不够,咱们就说谁简单的事情吧。” 商方眨眨眼说:“为兄受教了,那就边吃边谈?” 蒙义耸耸肩说:“菜做好酒斟满,作为主人我的意思到了,吃不吃在你。到了我家反倒跟我客气上了,你装啥装啊,你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鸟吗?” 商方立即直起腰来伸手接过托盘用一只手端著,另一只手搭在蒙义肩膀上哈哈大笑说:“其实刚才我也觉得很彆扭,现在这样才舒服呢。” 二人坐定,蒙义端起酒杯示意,商方也不客气举杯扬脖一口喝乾。蒙义拿起筷子还没示意,商方已经放下酒杯抄起筷子对准菜餚发动进攻。幸好此时只有他们俩在,不然商方这个样子被人看见,还以为这位岐门门主饿了十天半个月了呢。 蒙义等到商方把所有的菜吃个遍之后才问他:“千里迢迢到白狼城找我,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先说好啊,我可没打算给你当副门主、长老啥的。” “我也没打算让你当什么副门主和长老,你別忘了,你是我选好的对手,我怎么会把你留在自己身边呢,那样还有什么意思呢?其实我来找你也没什么新的事情,还是那句老话。只要你点个头,贏开、贏鈹、贏来我都替你杀了,总之一句话凡是妨碍你登上君位的我都可以替你杀了。目的只有一个,赶紧上位,我发现你的位置越高做出来的事越惊人,我现在越来想看著你统帅一国大军横扫天下的样子。” 蒙义啜了一口酒,用公筷给商方夹了几著菜之后说:“你就那么看好我?我如今已经不招人待见了,我现在才明白我就是一头拉磨的小毛驴儿,活干完了没啥用了主人就把我扔在一边不管了。若是不闻不问倒也没什么,可怕就怕,既要用你还要防著你,久而久之肯定是小命不保了。我琢磨著是不是换个地方混。” “树挪死人挪活,人这一辈子就是这样,就好比我吧。以前呢只想著怎样解脱套在岐门门主身上的枷锁,那时候真是一门心思的琢磨这件事,其他的啥也不愿想。可视化的那个这件事做成之后,我忽然发现自己或者说整个岐门没事可做了。那些刺杀、刺探已经不能让我感到任何成功的喜悦,也没有了之前暗中覬覦天机的得意。我发现我在成了个局外人,我有庞大的实力,也有庞大的財力,更有庞大的消息网。只要我愿意我可以知道任何国家的任何秘密,但知道了又有何用呢?我只能看著诸侯爭锋,只能看著!狼刺,这种感觉你有体会吗?” 最⊥新⊥小⊥说⊥在⊥⊥⊥首⊥发! “有哇,现在我不正在体会著吗?” 商方点著蒙义说:“你不会被冷落很久的,因为你已经影响了贏开,更影响了贏来。若说贏来是因为一时衝动而写了那份奏疏,那么贏开呢?他总不会因为衝动吧。他之所以同意把你换回来就是因为他知道你一定会仔细地告诉贏来怎么做的。他也知道,贏来一定会照做的,所以贏开才把你换回来。人家是父子,做父亲有几个不为自己的儿女打算的?贏开做的够意思了,所以我决定只要你点头我会最后一个杀贏开。咱们重点说说贏来,一直以来你都是在关键时刻替贏来出马,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你也不用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我是岐门门主。一开始的时候贏来对你是信赖加感激,但到了现在呢?贏来对你只有感激,信赖嘛或许还有点,但也不多了。但是贏来有个致命弱点,那就是他的脑子里被你强行灌进了一些东西,儘管他很想接受,但他本身所有的那些东西却在一直牴触你给他的那些东西。所以,儘管你教了他很多,也为他做很多示范,但实际上贏来一点也没学到,因为他根本就不想学。” 商方那个的话很直接,但蒙义不得不承认他说的一针见血。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商方作为一个旁观者,他不仅研究了蒙义也顺带著把贏来研究了一下。对蒙义商方至今还吃不透,而对贏来商方只研究三天就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了。 蒙义点点头说:“你继续说。” 商方哈哈一下说:“贏来应该算是你第一个弟子,但却是一个最让你操心最让你无奈的弟子,我真没说是看在你面子上客气一下。说实话的,以后你別承认贏来是你的弟子,我看他两一个智武堂的学员都不如。如果他按照之前自己的那一套走下去或许能够和姬宜臼比肩,但是自从有了你啊,他就茫然了。他很想跟你一样,但是他却学不来。他又想返回去,但这时他才发现他已经对你形成了依赖,想回到从前已经是不可能了。这就如同一个瘫子被人扶上了马背,他体验到了纵马驰骋的乐趣,也体会到了受万眾瞩目的荣耀,你让他重新回到地上慢慢挪他能答应吗?显然不能。但是他忘了一点,他不是自己上马的,而是被人扶上去的。以后他要么別下来一直跑到头,要么突然栽下来死得很悲惨。所以我说,贏来有你相帮是福气,但同时也是祸根。因为他就是个瘫子,你就不应该把他扶上马背。他留在地上至少还能活著,你把他扶上马背给了他一颗不羈的心,让他忘了自己原本是啥,那么他的结局可想而知。所以呀,我第一个杀的应该就是贏来,他一死,你和他就都解脱了!” 蒙义吐了一口气,他在心里不得不承认,商方说的太有道理了。 第232章 祸福相依(下) 蒙义没有回答商方行还是不行,因为这看似简单的回答实际上是很难下决断的。商方说的虽有道理但却过於小看人了,在蒙义看来,贏来很有可能成为一个既不像姬宜臼又不像蒙义的人,但他不应该是个瘫子。因为贏来曾经在白狼族领地里和將士们一起跟如潮水般发起决死突击的狼群血战过,那是蒙义亲眼所见,所以蒙义相信贏来就算人们都不是打他骨子里那种血勇之气还是有的。 商方仔细端详著蒙义的脸,他知道这一次还是没能说动蒙义。不过商方也没失望,因为这次在他提到杀谁谁谁的时候,蒙义没又像前几次那样立即反对而是在思考,他在思考就说明他在权衡利弊也就是说蒙义已经开始考虑採用商方的办法,这对商方而言已经是不小的进步了。 蒙义忽然对商方说:“你刚才提到,我对於贏来而言既是福气也是祸根。那么贏来对於我又是什么呢?” 商方:“这还用说,我从见到你的第一面时就已经告诉你了,贏来是你的障碍,是必须除掉的障碍。” 蒙义:“好吧,这就不必再重复了。那么你对我夺取新絳,挑动郑候兵围温城有何看法。” 商方:“如果你真的是贏来你这这么做任何紕漏都没有,我觉得你当时做这个决定时就是把自己当成了贏来。但现在你是蒙狼刺,从这个角度上来看,对大秦十分有利,对姬仇也很有利,但对一个人十分不利。这个人对你很重要和你很亲密,你知道是谁吗?” 蒙义坐直了身体冷冰冰的盯著商方问到:“你听到我和姬宜臼说的话了?” “这个嘛,其实你发现我的时候我早已经藏在那里了。这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俩说话的时候太过激动,以至於你都没察觉到我藏在横樑上。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我会保密的。你还真是聪明,一点就透。没错,你挑动郑候兵围温城的確是个妙计。但是谁能想到,周王姬宫湦恰恰就利用了这一点。要知道姬伯服现在也没放弃討伐姬宜臼的打算,姬伯服屡次在朝上提出此议但都被大司徒姬友也就是郑候给驳回。原因嘛第一是叛乱未平,第二是六师的兵力一直没恢復到原来的数量。这次姬友出兵围困温城,打的是代天子伐不臣的旗號,而且还调动了一部分六师的精锐,这实际上是姬宫湦在贿赂姬友。你看著吧,此事过后用不了多久,周天子定会发兵攻打申国。到那时你该如何处置?我告诉你,贏开是不会出兵救援申国的,原因不用我说。你的墨门包括我的岐门加在一起也没法和六师抗衡,一旦天子討伐申国,申候只能依靠本国和其他几个属国的力量与天子抗衡。到那时你怎么办?你可以不管贏来,但你不能不管姬宜臼吧,你来才是真正的兄弟呢。可是你已经不是大秦公子,你也不是那个和姬仇、姬掘突结拜的贏来,你连白狼营都调动不了你怎么去帮你哥哥?所以,你如果把这件事交给我,那么所有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要知道你现在所处的这个时机非常玄妙。你取而代之没有任何人会发现,就算有人发现他们也不会说出来。相信我,这天下的臣子都愿意跟著英明的君王,那些知道你身份的人其实更愿意你就是大秦公子。只不过,你面前横著的这块石头太碍眼了,你和你身边的人都不方便动手。现在看来贏鈹也不想动手,他也有他的打算,所以能动手的只有我了。怎么样,只要你点个头,大秦就是你的,秦军就是你的。你想打谁就打谁,你想就谁就能救谁。” 蒙义端起酒杯商方心中一阵激动,离开端起杯和蒙毅的酒杯碰了一下。来人同时喝乾杯中酒之后,商方笑嘻嘻的看著蒙义等这蒙义给出一个肯定的答覆。 蒙义將俩人的酒杯斟满之后笑了笑说:“昨晚我收到墨门弟子急报,郑候和姬殤已经大致谈妥只剩一些细节,按照路程来算,现在他们应该已经签订了合约,姬殤马上回率军回防。但他不会攻击新絳,因为这是合约上的要求。所以晋国会出现一段短暂的和平时期,这个和平时期的长短要看姬仇和贏来的决心。而在此期间,郑候会开始征伐周边的小国,他不会把手中的六师还给天子,他是想让六师替他征討周边小国,这其实也是经过姬宫湦默许的。隨意在短期內,姬宫湦的六师缺了一大半,而剩下的另一半还在平叛。今年大周天灾不断,周民流离失所逃亡他国的不在少数,眼看著大片良田荒芜,今年周军六师的粮草怕是供应不上了。没粮没兵他怎么征討申国?我看你还是別操心了,和我一起看看风景再看看这场大戏不是更好吗?” 商方知道这次又没说动蒙义,不过他一点都没失望,因为对商方而言,越是有难度的事就越能够其他好胜的欲望。 “呵呵,没关係,其实不找你我可以找別人,一样也能达到效果就是费点事费点时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有这个耐心。” “你又在琢磨谁?” 商方:“我去找你亲哥商量,看他关心你的样子,他一定他会同意的。” “你消停会吧,姬宜臼和贏来的感情也很深的,他要是答应了你才怪。” “哈哈哈,其实我想说的是另一个人,但是我不能告诉你是谁,否则就太简单了。告诉你,只要我找这个人,成功的机会就很大。不,是肯定能成功。” 蒙义:“你想找谁?” “不告诉你,你可以猜。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你,和你喜欢的人,绝对。” 蒙义脸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他端起酒杯说:“正事谈完,现在喝酒,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三天后,吸引了诸侯目光的天子罚晋终於有了定论,姬殤割让包括温城在內的三座城池给天子和姬友,同时赔偿了其他诸侯的军费,这些都是用粮草物资支付的,至於送给那些诸侯的金银財宝和美女奴隶啥的只算是程仪,那是不能写进合约的。 就在姬殤和姬友一个忙著送钱送粮送城池送土地,一个忙著接收的时候。贏鈹率领新晋军突然发起了对姬殤军防线的攻击,此次攻击由於准备充分,选择的时机极佳因而取得了出其不意的效果。姬殤军刚一接战就全线崩溃被贏鈹所率新晋军追著屁股痛打,世子姬仇也隨著新晋军出征,因为他才是新晋军名义上的统帅,也正是因为姬仇的出现让新晋军所到之处几乎没遇到什么抵抗,很多城池举城归附,一时间姬仇声势日隆,新晋军四面出击所占领的土地已经大大超出了蒙义划定的范围。 姬仇当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因此他把大量的俘虏编入新晋军,又徵调数万青壮充军,规模倒是大了可战力急剧下降,而且各城都需派兵驻守,致使新晋军兵力日渐分散。当新晋军前锋抵达曲沃城之外的时候,新晋军终於停下脚步,开始第一次修整和重新编组同时等待粮草物资的到来,这是在为攻占曲沃做准备。 最⊥新⊥小⊥说⊥在⊥⊥⊥首⊥发! 曲沃是一座大城,规模甚至超过了晋国国都冀城,同时去我又是一座商业手工业发达的城市,拿下曲沃其实就等於將晋国半壁江山收入囊中。对曲沃,姬仇是势在必得,贏来也极力赞同攻占曲沃。此刻,姬仇、贏来、贏鈹、百里询四人正立马高岗之上看著眼前的曲沃城。姬仇张开双臂做环抱状,他大吼一声:“曲沃是我的,父君,保佑你的仇儿重新夺回君位吧!” 第233章 来不及了 贏来看著姬仇意气风发的样子脸上是很羡慕的表情,自从贏来接替蒙义成为新絳秦军的实际统帅,同时也能和姬仇平起平坐之后,他那原本有些自卑的心瞬间膨胀了。贏来第一次尝到了全力给他带来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刺激很紧张但也很让人享受,这种滋味一旦尝到绝对是不捨得放弃的,贏来下行决心再也不会让任何人夺取本来应该属於他的权利,任何人!包括蒙狼刺在內! 一个人很难不做违心的事,但最难的是第一次,只要做了第一次之后再做就会越来越坦然也会为自己找到各种各样合理的藉口,合理到能让自己都相信的藉口。为了给自己显赫的名头再增添一丝光彩,当再次召开军事会议的时候,当贏鈹再次提出攻击姬殤军防线並適时扩大战果的时候,没等姬仇说话贏来救立即同意了。而且为了確保万无一失確保一战功成,贏来把两千秦军交给贏鈹指挥,但却命他们换上了晋军的军服。 这一招让姬仇拍手叫绝,说实话记仇已经习惯蒙义替他出谋划策替他精心布局,所以当贏来说出这个计策的时候,记仇下意识的就同意了。贏鈹当然不会说什么,其实他原本就这样想过,只不过这次是贏来自己提出来的,贏鈹自然乐意。指挥秦军可比指挥新晋军顺手多了,况且贏鈹还有自己的打算呢。 当张固从正在筹建中的长平城赶回新絳的时候,战役早已经打响了。那时候一切还是按照蒙义的计划推进,张固也认为贏来会按照蒙义留下的计划不折不扣的执行,所以他把精力忙於收集情报,处理民政,督运粮草等事务上,因此忽略了对战局的及时了解。当张固从粮草的消耗数量上推断出战役的规模、兵力和推进速度之后他不禁大吃一惊,连忙赶往前线拜见贏来和姬仇。而此时新晋军已经展开乘胜主机,形势一片大好,也让姬仇有些飘飘然了。因此贏来和姬仇都没听张固的劝告,无奈之下张固快马赶回新絳,组织剩余的秦军以及新絳百姓在新絳城南三十里处构筑防线。与此同时,张固发出八百里加急奏报贏开,请求准他调动王捷的两千白狼营將士。 该做的张固都做了,现在只能等著贏开的答覆,同时祈祷老天爷保佑千万別出岔子。 而此时新晋军已经远离新絳,两千秦军没有分散驻扎而是牢牢控制在贏鈹手中,也就是说接下来攻打曲沃的最精锐的部队的將是秦军。 曲沃城位於晋国中南部,北依崇山、桥山、壚顶山,南靠絳山同新絳为邻,往东与翼城遥望,西北隔汾水和襄汾相望,西南与侯马毗连,史称“天府雄风,三晋重地”,素有“桐叶封唐地、三晋发端处”之美誉,歷史上曾是“武公据之以兴晋,文公依之而称霸”的晋国建都之地。由此可见曲沃在战略位置上、环境、经济等条件上都有著无以伦比的优势。这样难怪姬仇会一门心思的要拿下曲沃。 姬仇拍著贏来的肩膀说:“二弟,只要拿下曲沃,哥哥我就算把君位夺回了一半。大秦和二弟援手之情哥哥绝不会忘,等到哥哥成为晋候的时候,咱们一切都好商量。” 贏来:“大哥,如今马上就要攻城了,但周围的粮草物资还没送到,现有的兵力也不够多,不如再调一些新晋军来吧?” “我看不必了吧?大秦將士素有虎狼之称,虽说只有两千但是加上贏鈹將军亲自训练的八千新晋军这也有一万军队了,曲沃城別看大但驻军只有五千,我们的兵力是其一倍可以攻城。最主要的是,哥哥我才是晋候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这几天你没看见百姓们举城归附的场面吗?哥哥甚至相信,只要哥哥往曲沃城前一站,那曲沃城守必定也会开成归附的。” 贏来点点头说:“大哥说的有理,那么何时开始攻城?” 姬仇挠挠脑袋说:“二弟你做主吧,哥哥听你的。” 贏来:“那就等呢过粮草物资到了就开始攻城吧!” 姬仇:“这样啊,也成。” 贏鈹看了百里询一眼,隨后藉口巡视前线他领著百里询向著正在立营的秦军走去。 当二人远离了姬仇和贏来之后,百里询忍不住先开口了。 “鈹兄,贏来是不是在试探我们,否则没理由按照我们的原来的想法去做。他是不是想顺著我们让我们放鬆警觉自己露出马脚?” 贏鈹:“若是那样就太可怕了,本来我想让两千秦军全部战死在曲沃城下,如此一来我虽然罪责难逃,但我毕竟是遵令而行主责不在我,况且我是新晋军主將而秦军的兵符还在贏来手上,那实际上就等於是贏来指挥失当葬送了两千秦军將士。不过你这样一说,我觉得他真的是在试探我。贏来怎么会变得如此有心机呢?我们行事要小心了,而且得改一下策略,不能再一味听他指挥了。我们现在必须跟姬仇说明曲沃的实情,建议取消攻击曲沃全军后撤。” “他会答应吗?” “不答应最好,我们最好发生爭执,那样的话军典史会把我们的对话全都记录下来,事后此战成败就和我们没关係了。两千袍泽也就不必全死了,最好你我也受点伤,那就更加完美了。” “好,就按照鈹兄说的办。” 跨啦啦,一匹快马奔进白狼城內直奔智武堂,当战马躥进智武堂之后马上骑士翻身下马直奔课堂。 “狼刺,狼刺在哪里。” 正在授课的蒙义一见蒙放那风尘僕僕的样子心中就是一沉。 “急报是吗?拿来我看!” 蒙放摆摆手说:“没有急报,墨门弟子派人告诉张固,曲沃城实有兵力两万,主將是姬殤亲信野战不行但守城颇有手段。” “你不把这些告诉贏来和姬仇跑来告诉我作甚!” 最⊥新⊥小⊥说⊥在⊥⊥⊥首⊥发! “我去了,他们不听。其实墨门弟子先是把这个消息送给了公子,可不知怎么回事,公子跟谁也没说。姬仇世子现在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而公子却是啥也不唉!贏鈹还算清醒,他跟世子和公子吵了一架,还骂公子是蠢货。公子一气之下撤了贏鈹的主將,直接罚他到先锋营效力。姬仇世子本想劝劝,但是公子不知为何是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张固让我来接你,让你跟公子说说最好劝住公子和世子。” 蒙义脸上一白说:“你走了几天?” 蒙放:“我从曲沃回到新絳,再从新絳跑回这里用了十二天时间。怎么了?” 蒙义嘆了一口气说:“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上当了,贏来上当了!” 第234章 曲沃之战(上) 十二天前,也就是蒙放赶往白狼城的那天。曲沃城前硝烟四起鼓声如雷,杀声震天,整座城池被烟雾笼罩,到处都在廝杀。新晋军的攻城战是这天辰时开始的。进攻之前姬仇命人向曲沃城头射了一封写在绢上的文告,也可以说是劝降书。但是,城上的晋军过了姬仇规定的时限也没给出明確的答覆,一直以来都是顺风顺水的姬仇感到很没面子,於是他派出使者来到曲沃城前想要给城中的姬殤军来个最后通牒。不料,那使者刚刚接近城门就听城上嘣的一声巨响,一根弩枪电射而至,一下子就把使者和他的马钉在地上。 此时,城上站起一个身材魁梧长得浓眉大眼有一脸大鬍子的將军,这个將军对著场外吼到:“告诉姬仇,要打就打不打就滚,本將没功夫听他胡说八道。想要夺回君位那就先过我这关吧。你等会去告诉姬仇,某家名叫庆羆,新絳守將庆历是我亲哥哥,他死在你们手里,本將要用你们的还有姬仇的命来祭奠我那死去的兄长!” 到了此时姬仇才知道这曲沃城的守將竟是自己的仇人,劝降是不可能了,为今之计只有攻城!姬仇看了一眼身边的贏来,他心中多少有些不满了。在此之前,贏来对晋军的情况了如指掌,发现异动第一时间就能作出正確反应。可这回是怎么回事,贏来竟然连曲沃守將是谁都不清楚。姬仇心中不免有所怀疑,他怀疑贏来是故意不將此事告诉自己的。 “二弟,你到底知不知道曲沃守將是谁?曲沃到底有多少守军?” 贏来听了这话,脸上略有慌张,但隨即恢復正常。 “大哥,昨天墨门弟子还送来军情,確定曲沃守军只有五千。至於守將是谁,墨门弟子一直没见到曲沃守將露面,一直都是副將统军。由此可见,这个庆羆应该是刚到不久的。” 姬仇听了这话心中稍微安定,他抽出长剑直指苍天大声喝道:“新晋军將士听真,今天攻城第一个蹬城的不管是谁立即官升三级,封上卿、赐食邑、荫一子、赏万金!” “世子!世子!世子!”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八千新晋军被这么厚的赏赐刺激得双眼通红,恨不得立即开始攻城,姬仇长剑猛的一挥指向了曲沃城。 “攻城!” “杀!” 战鼓惊天动地,新晋军排著一个个方阵稳步推进。在每个方阵之间是推著衝车、扛著云梯的民夫,还有那一座座箭塔和投石机。当新晋军大阵靠近曲沃城一里左右的时候猛然停住,一座座投石机迅速架设完毕,投臂被民夫们用力压下,一块块巨石被放进投筐里只等一声令下就要发射。 弓箭手和弓弩手走到前排,隨著一声军令咔哧哧的拉开了战弓和强弩。高大的箭塔下方几十个身强力壮的民夫做好准备,直等到號角响起就会推著箭塔冲向城墙。 此时,庆羆站在曲沃城头死死盯著新晋军的中军大纛,在他身后源源不断的姬殤军將士拎著武器猫著腰迅速奔赴战位。庆羆隱藏实力的做法很奏效,他率领大部分的姬殤军藏在城外,城里只留下五千人马和副將,直到昨晚他才率军才悄悄进城。此举不仅瞒过了墨门弟子,也瞒过了曲沃城中心向姬仇的百姓。但是庆羆没想到自己的卫队中有一个岐门弟子,这位岐门弟子一见情势危机,冒死將將实情告诉了墨门弟子,所以才有了张固拍蒙放去找蒙义的事情。 隨著一声令下,操作投石机的民夫们猛地砸开机括,呼的一声投臂猛然弹起,投筐里的巨石发出呼啸声砸向曲沃城墙。投石机不具备远程精確打击的能力,只能靠数量和运气来取得战果。巨大的石块从天而降,第一波的准確性是最差的,很多石头越过城墙砸在劫道民房上,虽说准確性不咋地,但是威力却不可小覷。被砸中的民房瞬间就塌了一半,砸在街道上的巨石碎成无数小块四散飞溅,迸飞的碎石力道极强,在街道两侧的墙壁上留下一道道深坑,沿街的铺面被碎石击打的千疮百孔,甚至有的碎石竟把厚厚的木门洞穿。 少数落在城墙上的巨石將垛口砸碎,四散飞溅的碎石打得晋军將士不敢抬头。个別运气差的正好被巨石砸中,眨眼之间连惨叫声都没发出就变成了一对肉泥。就算没被砸中,被磕著碰著的无一不是骨断筋折鲜血喷洒整个身体高高飞起隨后重重摔到城下。 “弓箭手,放!” 嗡,新晋军的大阵上空腾起一片乌云,这片乌云又大又密几乎连阳光都被遮住。当这片乌云升到最高处的时候猛的一顿,隨即以更快的速度扎了下来。 嗤嗤嗤嗤、哚哚哚哚,噗噗噗噗。利箭如雨点般坠落,姬殤军將士只能尽力把身体缩小到手中盾牌大小,躲在垛口下方的死角內硬抗。城墙上接二连三的竖起大盾,这是要掩护弓箭手还击。姬殤军的弓箭手如果不把城下新晋军的弓箭手压制下去,等到新晋军攻城时,姬殤军的將士就会被压在城墙上不敢冒头。也就只能眼睁睁看著新晋军顺著云梯箭塔爬上城头,任凭衝车撞击城门,那样的话曲沃城是守不了多久的。 大盾能挡住利箭可挡不住投石机发射的巨石,新晋军的投石机经过几次调整之后,准头越来越高。现在每一轮发射都能让大多数石头落在城墙上,这个破坏性太大了,现在的城墙上根本站不了人,就连高大的三层城都被砸的只剩两层了。 庆羆大吼一声:“投石机,反攻!” 攻城部队可以用投石机,守城的当然也可以用,只不过是需要狂阔的阵地以及需要有人指引目標。因为守城者的投石机都是在城里的,高大城墙阻挡了视线,因此效率比攻城者的投石机要低但威力是同样大的,只要命中那绝对会砸出一条血胡同。 双方的投石机展开对射,这种笨重而原始的攻城器械,儘管准头很低,但这个时代的战爭模式也是讲究人员大量密集的只要保证一定的数量,瞎猫也很会碰上死耗子。隨著姬殤军投石机的反击,新晋军开始出现伤亡了。在这个阶段双方都是靠投石机和弓箭这些远程武器交战,伤亡倒是並不大,更主要的是双方都在竭尽全力压制对方。攻城方要给攻击部队创造蹬城的条件,防守方则相反,要儘量延迟敌军攻击的时间儘量在远距离上给与敌军重大杀伤。 在姬殤军、新晋军的投石机部队和弓箭部队你来我往打得激烈的时候,曲沃城內各条小巷內出现了很多黑衣蒙面人,他们从四面八方向著姬殤军的投石机阵地靠拢。 当这些黑衣人离姬殤军投石机部队越来越近的时候被姬殤军发现了。 “你们是谁,站住!不得靠近!啊!” 黑衣人隨即发起了攻击,操作投石机的一般都是民夫又处在后方,因此保护他们的军兵很少,在猝不及防之下被黑衣人杀得死伤一片,没死的大叫一声四散奔逃。 姬殤军没了投石机助阵,新晋军立即占了上风,在连绵不绝的箭雨和巨石的压制下,姬殤军的反击越来越弱,攻城的时机到了。 姬仇挥舞著长剑怒吼一声:“攻城!” “杀!” 新晋军的將士们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冲向曲沃城,咕嚕嚕,一辆辆衝车被推动著快速冲向城门洞,一座座箭塔如同一个个巨人缓缓地向著城墙靠近。 哐哐哐,数不清的云梯搭在城墙上,新晋军的將士们手举盾牌顺著云梯向上攀爬。云梯之下民夫们死死的顶著云梯不让上面的姬殤军將云梯推到,弓弩手端著弓怒瞄准城头不断击发,把那些试图將云梯推到的姬殤军將士射死。 隨著新晋军蹬城的人越来越多,城外的投石机停止了发射,弓箭手也向前推进在抵近之后进行精准射击压制城上的姬殤军。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后,庆羆大吼一声:“出击!” 呼啦一声,隱藏在城墙下的大队姬殤军將士吶喊著衝上城墙,霎那之间刚刚衝上城墙还没建立立脚点的新晋军立即被姬殤军的人海淹没。 最⊥新⊥小⊥说⊥在⊥⊥⊥首⊥发! 全身溅满血肉的庆羆挥舞著战斧,將最后一个新晋军军校尉砸倒在地,登上城头的新晋军只有不到两百人,在庆羆的优势兵力面前没坚持多长时间就全军覆没。现在庆羆正指挥部下將一家家云梯推到或者砸断,有命令巨弩对准正在靠近的箭塔射击。箭塔虽然慢,但只要靠近城墙,只要让它顶层的带著金属鉤的跳板勾到城墙上,想要把它推到那是不可能的,这就等於是在城墙上架起了一道不到的云梯,攻城部队就会顺著箭塔源源不断的衝上城头,因此必须在箭塔靠近城墙之前將摧毁。 嘣嘣嘣,巨大的弩枪一支接一支的射中箭塔,这些弩枪的枪尖上都带著倒鉤尾部带著绳索。当弩枪死死钉在箭塔上之后,几十个姬殤军士兵拽著绳索扣在轮盘上隨后用力转动轮盘,那巨大的箭塔逐渐倾斜最终轰然倒塌。 对付离得近的箭塔使用这种办法,对付离得远的就用带火的弩枪,几十只冒著火苗的弩枪攒射,不用一会就还会把一座箭塔点著。就算点不著被几十只弩枪命中,那箭塔也会被射塌。就这样,新晋军的箭塔一座接一座的被摧毁,新晋军的第一次攻城失败了。 噹噹噹噹,新晋军鸣金收兵,正要重新组织攻城的將士们立即以盾牌手和弓箭手为掩护迅速后撤,后撤过程中把那些负伤倒地的袍泽顺手带走。 而此时在城门洞里还有两辆衝车被困在那里,他们已经来不及后撤了。 庆羆大吼一声:“泼金汁!” 所谓金汁其实就是煮沸的粪便尿液,美其名曰“金汁”,是古代守城用的一种武器,它不仅可烫杀敌人,而且粪便骯脏可以让伤口腐烂,即使当时不死之后也难以医治。在这个医疗技术极不发达的年代,伤口溃烂发炎基本上就算没救了。 滚烫的金汁顺著城门洞上方的沟槽倾泻而下,城门洞內的军士和民夫发出悽厉的惨叫声,大部分的人当场就被烫死,剩下几个活著的惨叫著往外爬。城墙上的姬殤军將士正要放箭將其射死,却被庆羆制止。 “让他们爬回去,让姬仇的士卒看看,想打我曲沃城的主意这就是下场!传令投石机,立即发射!” 副將小声说:“將军,大家虽然是各为其主,但毕竟都是晋国同乡,反正他们就算回去也不活不成了不如给个痛快。这也算留条后路吧。” 庆羆一瞪眼说到:“留什么后路?本將告诉你姬仇他长不了的。君上已经和郑候签了合约,君上的先锋部队正在来援的路上。我们只要守住曲沃,等到君上的援军一到,到那时不仅能保住曲沃还能夺回新絳,顺便再把姬仇抓住,到那时本將定要將他碎尸万段!传令,让投石机给本將咂死他们!” 姬殤军的投石机接二连三的开始发射,一块块巨石砸进正在后撤的新晋军的队列中掀起一片血雨腥风,甚至有不少正处在行军状態中的投石机被巨石砸中碎成一堆木片。那些黑衣人想要再次袭击姬殤军的投石机,不料这次姬殤军早有准备,密集的箭雨覆盖之后,黑衣人留下几十具死尸之后不得不撤退。而姬殤军紧紧追赶,被灵儿布置在曲沃城中墨门弟子和一些岐门弟子,均被姬殤军斩杀殆尽。 第235章 曲沃之战(中) 首次攻城失利,新晋军折损近千將士,伤亡倒是不算大,关键是士气受挫。一直以来新晋军都是顺风顺水,几乎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敌人,那面有了骄娇二气。没想到在曲沃城下被人打得头破血流,看著那几个已经不像人样子的新晋军挣扎著、惨叫著、不停呼唤著自己亲友的名字的惨状,不少新晋军將士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快看!他们在往城下扔死尸!”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眾將士抬头一看,只见曲沃城头每两个姬殤军抬著一具战死的新晋军尸首来到城墙边,俩人一用力就把尸首扔出墙外。那尸首跟个破口袋似的重重砸在城墙下的土地上,新晋军的將士们仿佛能听到尸体落地时那咚的一声。城墙上不断有尸体被扔下来,每一具尸体落地就如同一记重拳砸在所有新晋军將士的心坎上,畏惧悄悄在新晋军將士们的心中蔓延开来。 姬仇双眉紧皱,他很想问问贏来还有何妙计。可是当他看到贏来乾呕不止的样子时,姬仇的眉头皱得更紧,他现在甚至不想多看贏来一眼。 此时姬仇的心里是万分疑惑,他琢磨著:“这还是我的那位二弟吗?就算这场景惨烈了些也不至於这样啊。夺取新絳的时候也没见你他这样啊,这表现怎么跟个刚上战场的人一样呢?奔袭西戎王帐、给褒大的儿子剁爪放血、申城策划刺杀姬伯服、偷取新絳城的这些事难道不是他干的?这是装给谁看呢!” 姬仇可以说是冤枉了贏来,因为贏来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开始还能忍住,可他一见到那几个被金汁烫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新晋军之后,就忍不住想吐。应该说第一次上战场的人能像贏来这样仅仅是乾呕就已经很是不错了,但这和姬仇印象中的贏来简直是判若两人,所以记仇有些想法是免不掉的。 生气归生气,这时候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將士们还都看著呢。姬仇努力平復了一下情绪,他看都不看贏来就问:“贏来,姬殤和郑候到底签没签合约,你的那些墨门弟子有没有这方面的消息?” “签了。” “什么!你为何不早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 “你怎么不告诉我!” “大哥,我觉得合约虽然签了,但是姬殤不会马上回援,因为他还要割让城池土地还要赔偿诸侯粮草物资。” “你傻吗?这些事情只需一些文官还有姬殤在场就行了,他可以让一半的军队先行回援。他甚至可以全军回援,把这些事甩手交给那些卿士来办。姬殤虽然杀了的我父君,夺了我的君位,可他不是个傻子!曲沃城不能再打了,传令全军后撤五十里就地扎营建立防线!” “大哥,此时你不能走。首次攻城未能奏效这很平常,就算百战老见攻城的时候首次攻击都是试探,只有是探出虚实之后才可以针对薄弱处放手施为。” “说的一套套的,那么我请问你曲沃城的薄弱之处在哪里?” “这个,这个我还没看出来。” “哼!那你就慢慢看,本世子决定不攻城了!贏来,你那些军官我都还给你,贏鈹將军也不用回新晋军了,我们晋国人的事情,自己说了算。全军听令,后撤!” 七千新晋军立即集结整队拔营起寨准备后撤,此时曲沃城头的庆羆把將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姬仇还是很明智也很果断的,他对战场態势的判断极为准確。他这是要走了,我应该拖住他,这样君上的援军一到就可以里应外合將姬仇一举困住。传令,骑军隨本將出城!” 嘟嘟嘟嘟,聊赖你的號角声响起,庆羆率领三千骑兵从另一侧城门杀出城外。 “姬仇休走,留下项上人头!” 三千骑兵如同一道颶风一般卷过草地山岗,直奔新晋军杀来。正在收拾行装的新晋军,竟然没有布置警戒线,就这么眼睁睁的看者庆羆的骑兵杀了过来。霎那之间新晋军乱成了一锅粥,將士们四散奔逃。谁都知道在平原上遇到正在突击的骑兵,在没有步兵大阵和车兵掩护的情况下那就是一个死,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姬仇一见这情景气得爆喝一声顺手夺过身边侍卫手中的长矛大吼一声:“庆羆休得猖狂,看本世子取你性命!” 贏来情急之下伸手想要拉住姬仇,不想姬仇已经恼羞成怒,根本就没有丝毫停顿的意思,那架势就是要跟庆羆拼命。贏来只抓住了记仇的袖子的一角,只听刺啦一声,贏来手中的多了半截袖子。 “大哥,你快回来,不可莽撞!” 贏来急的哇哇大叫,可是此时此刻叫得再响又有何用呢?贏来可是秦军主帅,两千秦军始终列阵在一旁严阵以待,只需一声令下隨时可以投入战斗。在种情况下,主帅失措军中主將可以临时代为发令。可惜贏鈹已经被贏来贬为前锋营营官,他已经没资格发令了。 就在姬仇因恼羞成怒而失去理智,贏来惊慌失措的时候。贏鈹猛地催马出阵將长剑擎在手中。 “眾位袍泽,你们都是久经战阵的精锐之士,也是我大秦军中的表率。你们当中有很多人出自智武堂,想必你们也能看清当前形式紧迫。按大秦军律,贏鈹本无权发布军令,但此时已经顾不得其他,贏鈹愿率前锋营出战,战后君上若要追责,贏鈹一人承担!前锋营,出战!” “风!风!风!大风!” 这不是一个前锋营的声音而是整整两千秦军的齐声吶喊。 “弓箭手!八百步,仰射!” 百里询抽出长剑下达了命令,秦军弓箭手迅速张弓搭箭只听嗡的一声箭如雨发。正在快速奔驰的庆羆听到这个声音大叫一声:“躲避!” 庆羆不愧是个老將,在喊出的同时一带马韁双腿一夹马腹,胯下战马猛地向前一躥向斜刺里衝去。庆羆的三千骑兵也都是沙场老兵反应也是极快的,在听到弓弦响的同时就举起了盾牌。 啪啪啪,哚哚哚,利箭落下庆羆军霎时间人仰马翻,中箭的不多但栽倒在地的人马却將后面急速奔驰中的其他战马阻挡,造成了一连串的混乱。庆羆军的速度由此一缓,队形也变得有些散乱。 “骑兵出击!车兵出击!” 贏鈹大喝一声一马当先杀了出去,两千秦军骑兵只有五百,战车只有十辆,但面对六倍於己的强敌,秦军骑兵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五百骑兵想要阻截三千骑兵那是不可能的,最多就是將庆羆军的速度减缓让速度较慢的秦军步兵能够追上来,这就是在用命来换取战机。 战马奔腾杀声震天,贏鈹挥舞著长矛率领五百骑兵照著庆羆军阵型中比较混乱的地方杀了过去。十辆战车分做两波,紧隨骑兵之后冲向庆羆军骑兵首尾,这样做的目的是要依靠战车的衝击力强行將三千骑兵分隔开来然后再分段实施歼灭,这是秦军与戎狄作战时的常用战法。 百里询一见本军骑兵和战车已经衝进敌阵,立即大吼一声:“大秦,突击!” 最⊥新⊥小⊥说⊥在⊥⊥⊥首⊥发! “哈!” 秦军步兵们立即平端戈矛,怒吼一声发起了衝锋。 “大秦!大秦!大秦!” 秦军步兵像是一股颶风又像是涨潮的海水一般席捲而去,当他们衝进庆羆军之后立即发起了迅猛的攻击。只见戈矛频频刺出將那些骑兵从马上刺了下来,有的当场就被刺死,有的是被推下马背。当庆羆骑兵落地之后,秦军蜂拥而上长剑翻飞,眨眼之间庆羆军骑兵的人头就飞上了半空,鲜血一砰砰的飞溅。秦军步兵把血粼粼的人头拴在腰带上,隨后拎著兵器瞪著血红瞪眼睛杀向下一个目標。 这不是个別现象,而是整个秦军的集体行为,包括秦军骑兵也是如此。只要有机会能摘下敌人的首级那就绝不手软。不少秦军骑兵来不及把人都拴在腰间,就乾脆拎在手中杀向下一个对手,激战之中那人头都成了秦军將士手中的武器。有几个秦军將士手上拿的人头太多了,只好將人头的髮辫叼在嘴里然后再次投入战斗。 这恐怖嗜血的一幕將庆羆嚇得双腿打颤,催马前冲的姬仇和跟在他身后的新晋军也被这一幕嚇得目瞪口呆。久闻秦军如狼似虎、嗜血成性、喜好摘敌首级,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但就是这种冷血残忍的杀人手段就足以震慑住任何敌人。 庆羆一见这种场面立即大喊一声:“他们是秦军,全军后撤!” 喊完之后他打马飞奔直接绕城而走从另一侧城门进了曲沃城,三千骑兵一见主將跑了立刻没了战意,纷纷奋力突出重围藉助马速逃回曲沃城。肩头被长矛刺穿,身上插著四五支利箭的贏鈹勒住战马大吼一声:“全军止步,打扫战场!大秦,必胜!” “大秦必胜!大秦必胜!” 秦军將士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欢呼雀跃,他们手上的、腰间的、人头也隨著他们的跳跃晃动不止,还未乾枯的鲜血被甩的到处都是。新晋军的將士们看著秦军的样子,一个个不由自主的乾呕起来。姬仇来到贏鈹面前拱手一礼说到:“贏鈹將军,多谢援手之义。本世子决定请你为新晋军主將,由你来指挥,可否?” “末將遵命!” “好,新晋军的將士们,快过来帮著秦军兄弟打扫战场。” 简单清点以之后,此战阵斩庆羆军一千六百余人。秦军死伤二百七十五人,秦军和庆羆军战损比约为一比五,这还是秦军仓促应战在平原对阵急速衝锋的骑兵的情况下。秦军损失的大多是贏鈹所率的骑兵。由於贏鈹的及时出击不仅挽救了新晋军使其免灾被击溃的命运,更是挽救了失去理智的姬仇,让他免於壮志未酬身先去。若是让姬仇直接对上庆羆,凭庆羆的老练和经验绝对是用不了几个回合就会將姬仇变成一具死尸。更为重要的是,由於贏鈹的果断出击,此战从攻城失利败局变为各有损伤的平局,记仇的面子保住了气也消了,也就没再提撤军的事情。当姬仇、贏来、贏鈹和百里询四人在大帐內商议下一步该如怎么办的时候,曲沃城內却已吹响了號角,大队姬殤军携带兵器物资赶到主將府前的校场集结,除了军队之外还有不少曲沃百姓也被请到了主將府前。 庆羆站在点將台前对军民喊到:“君上和姬仇之间的事是我们晋国人自己的事情,可是今天本將出城与敌激战时却意外地遇到了秦军。眾所周知,姬仇已经和大秦君上之女定亲,但他不应该把秦军领进了晋国。他不仅把秦军领进了晋国,还让秦军杀了不少晋国將士,那可都是你们的子弟呀!就这样被秦人摘了脑袋掛在腰间换取赏赐,你们不心疼吗!这都是姬仇惹的祸,他不配做晋国的君上。本將现在就要率领將士们报这个仇,本將一定要把秦人赶出晋国。谁愿意跟著本將打秦人现在就站出来,本將定会视他为兄弟,同时给他田地,若是立了军功本將会奏明君上重重赏赐!” 庆羆的话音刚落,不少青壮就走出人群来到庆羆面前站成一排。庆羆哈哈大笑说:“眾志成城何愁外敌不灭!” 第236章 曲沃之战(下) 曲沃城高大的城墙上,庆羆仔细观察著城外的姬仇军。他们正在有条不紊的做著攻城前的准备,从弓弩盾牌到大型楼车、攻城车和拋石机应有尽有。那高大的楼车显然是箭塔的放大版本,那是需要靠是十只健壮的公牛才能拉动的。楼车上站著全身铁甲的的弓箭手和长矛手,数十台楼车就像远古巨兽一般矗立在离城不远的地方。比楼车稍矮一点的是投石机,矗立在不远处就像一片森林一样。 看著姬仇军准备的各种攻城器械,再看看站在姬仇军大阵中间的秦军,庆羆的心里也在打著鼓。所谓人的名树的影,秦军,那可是杀人不眨呀的秦军呀,是敢於叼著死人脑袋衝锋陷阵的虎狼之师哇。看来今天这一仗有的打了。 本来庆羆算计著姬仇还不就此撤军,他还为此担心,担心姬仇跑了再抓住他就费劲了,因此庆羆已经调集了军队准备出城追杀姬仇军。没想到姬仇不仅没走反而再次兵临城下摆开阵势,看那意思是不把曲沃城拿下誓不罢休,可是如此一来庆羆反到放心了。 如今姬仇军各项攻城器械齐全,全军士气正盛,但庆羆到也不畏惧,因为他有高大的城墙、完善的防御设施和超出姬仇军一倍的兵力为依仗。唯一担心的是那两千秦军,这倒不是说两千秦军就一定能攻破曲沃城,庆羆担心的是还会有后续的秦军赶在姬殤的援军到来之前来到曲沃,那样的话就比较危险了。必须將秦军吸引到城墙上来,让后让那只伏兵杀出城去,將姬仇军和秦军断为两截,最大限度的消灭秦军,这个目的达到之后就没啥好怕的了。 想到这里庆羆对副將下达了命令:“敌军將要攻城,传令城墙上的投石机和巨弩先行摧毁楼车,城內的投石机重点摧毁敌军的投石机,务必要尽最大可能的摧毁这些攻城器械。眾位兄弟,最艰难的时刻到来了,我等务必死守曲沃。告诉弟兄们,君上的援军就要到了,我们不是孤军奋战,我们的任务就是杀敌杀敌杀敌。尤其是那些秦人!” “杀敌杀敌杀敌!” 曲沃城上山呼海啸,万余守军严阵以待。此时的曲沃城就像一只浑身是刺的刺蝟,更像一盘巨大的磨盘等著把敌人的血肉磨得粉碎。 姬仇隱隱听到了曲沃城的喊声,他脸上有了一丝怒气。他回头对贏来说:“贏来公子,本世子原想撤军的,可是你和贏鈹將军一再坚持要拿下曲沃。本世子很不理解,之前不知曲沃主將是谁,现在你能告诉我曲沃到底有多少驻军吗?” “五千之数。” “贏来,你到底怎么了。我很难相信一夜之间我熟悉的二弟居然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五千之数?昨日庆羆带出城的骑兵就足足三千,难道他的部下全是马上步下样样精通的精锐吗?这样的兵你们大秦能有几个?跟你实说吧,我不想打曲沃了,因为我感觉姬殤的援军就要到了,再不走怕是就要被围困在这里了。二弟,我在叫你一声二弟,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固执,你能不能像之前那样从容睿智呀。你究竟怎么了,我们是兄弟,你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呢?” 贏来看著姬仇,那一刻他真的很想把一切告诉姬仇,但他终於还是什么也没说。贏来对姬仇说:“我只是想帮你。” 姬仇失望的出了一口气,他冷冷地说:“贏鈹也是不赞成攻击曲沃的,你之所以跟他反著来就是因为他之前百般打压你,对吗?贏来,有时候敌人的话不一定是错的,之前的事情我不知道也不好评论,但在这件事情上贏鈹说的没错。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话我可以听你一次,但仅此一次。今天的攻城只攻击一次,不成就全军后撤。就这样!” 姬仇的右手猛地一挥,战鼓骤然响,起黑压压的姬仇军缓缓向著曲沃城开进。楼车在几十头牛的拉动下向著曲沃城靠近,楼车越近就越是让人觉得它的高大。 隨著一声吶喊,姬仇军射出了无数的利箭,那几十台楼车上的弓箭手也不停地开弓放箭压制城头上的姬殤军。密集的箭雨一瞬间就覆盖了整个城墙,隨之而来的是呼啸的巨石从天而降,撞击声和惨叫声响成一片。 庆羆当然不会只挨打不还手,姬殤军的將士们冒著箭雨和飞溅的石块奋力反击。巨弩不断的发射出那一人多长的弩枪,这些弩枪不断地射向楼车,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弩箭射向拉著楼车的公牛。公牛接二连三的被射中哀嚎著栽倒在地,那楼车离城墙越近被射中的机率越大。楼车顶上的那些弓箭手是最惨的,几乎无处可躲,每支弩枪射来总能带著一个弓箭手从楼车上飞起来栽进人群中。有时候甚至一只弩枪可以带走两个人。 从进攻开始,拱手双方就展开了战场主动权的爭夺,都试图在最短时间內压制住对方。巨石夹杂带著火焰落在姬仇军的人群里,纷飞的碎石有的还带著火四处飞溅,肆孽地横扫著密集的军阵,横飞的燧石,密集的箭雨瞬间夺取了无数人的性命。 楼车一座挨一座的被弩枪射中摧毁,坍塌声中破碎的木片掺杂著断臂残肢四处飞溅,除了几座稍远的楼车倖免之外,靠近曲沃城的楼车不是瘫倒在地就是变成了一堆熊熊燃烧的火炬。楼车的速度太慢体型太大,这么近的距离想不被射中都难。开战没多长时间,曲沃城前就留下了十几堆巨大的篝火。 曲沃城內投石机发射声连绵不绝,这些投石机比昨天的还多排列的还密集,而且体量比一般的投石机大了一圈,因此可以发射更重更大的石块,也可以发射得更远。那是庆羆专门用来对付敌军的拋石机和密集军阵用的。比姬仇军的投石机威力大很多,此时姬仇的投石机和庆羆的投石机相比,就好像是现代战爭中的炮兵对抗一样,姬仇用的投石机相当於是小口径迫击炮,而庆羆用的相当於是大口径重炮或者火箭炮,如此一来高下立判。 在密集的巨石轰击声中,姬仇军的拋石机连带操作的军士和民夫被咂成碎片,他们自认为安全的距离,如今也处在大型投石机的攻击范围內。这就如同一个矮子和一个巨人打架,人家能打到你,你却够不著人家,那只有挨打的份。 庆羆看著成片成片倒下的姬仇军,笑得开心极了。方才还有些紧张的他现在彻底放鬆了。姬仇军这还没挨著城墙呢就被打得人仰马翻,昨天那只是四成的战力就是装装样子,今天庆羆才拿出了全部的本事展现出了全部的战力,姬仇军一下子被打蒙了。 曲沃城上喊杀声震天,姬殤军將士们的士气已经到了顶点。姬仇看著被打得四处乱窜的步兵,他心中的怒火压制不住的升腾。 长剑一挥,贏鈹一声令下,一千秦军脱离军阵排著整齐的队形向城墙走去。当秦军来到距城墙五百步远的时候,为首的二五百主大吼一声:“攻!” 所有秦军立刻举著盾牌,冒著箭雨和连绵不断的巨石快速地向著城墙衝去,他们一边奔跑一边射箭,很快就来到了城墙下。 楼车没了还有云梯,十几架云梯搭在城墙上,掩护的人不停地和城墙上的守军对射。其他人把长剑叼在嘴里手脚並用,快速地顺著云梯往上爬。这时城上的滚木和石块雨点般的砸下来。有的秦军被砸中头部直挺挺的从云梯上倒栽下,有的顶著盾牌奋力攀爬,但被左右射来的密集的弩箭射成了刺蝟隨后摔到地上。还有整架云梯被姬殤军推得离开城墙,带著上面的秦军一起狠狠地咂在地上。 一转眼的功夫,城墙下堆起了厚厚一层尸体。但是秦军仍然吶喊著接连不断的向城头髮起衝锋,倒下一层再衝上去一层。 那个二五百主是个肯动脑子的,他一看这么攻击损失太大,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能爬到城墙上去,他立即改变攻击方向,领著百十个人向著城门衝去。在城门洞那里还有几辆衝车和几十个士兵,那位二五百主是想领著这些人撞开城门。 那个二五百主带领的这一队人,有一半倒在了路上,不过最终衝进高大的城门洞里。这里是死角弩箭射不到石块也咂不到他们,就在二五百主把所有军士和民夫集中起来,推动衝车开始撞击城门的时候,城门洞上方的空洞里瀑布一般流下黑乎乎粘糊糊的液体,瞬间沾的这些人满身满脸。隨后,一根火把扔下来,轰的一声城门洞里立刻变成了一片火海,城门洞里的每个人都变成了火人,烈焰不仅將他们烧成了焦炭,也在焚烧著城门。但是隨著城楼上留下大量的泥浆把城门包裹住之后,门洞里的烈火也就没能把城门烧毁。 庆羆大吼:“秦军一个二五百主被烧死了,一千秦人只剩不到五百还在拼死进攻。秦军的確是虎狼之师。佩服!兄弟们给我狠狠的杀,杀死这帮秦人!都给本將大声喊,城下的晋人兄弟赶紧离开,我们只杀秦人!” 一时间曲沃城头到处都在怒吼:“杀秦人!城下的晋人兄弟赶紧离开,我们只杀秦人!只杀秦人!” 在这震耳欲聋的喊声中,面对又死无生的城墙,很多新晋军士卒悄悄扔下武器躺在死人堆里,他们不敢往回跑怕被督战的姬仇砍了脑袋。看著成片成片的尸体,再看看越来越没有攻击力的衝锋,姬仇的双眼变得血红。当他看到一位秦军伍长终於登上城墙的时候,姬仇的心中没有一丝喜悦,因为那个伍长身后没有一个秦军將士跟隨,他的左右的云梯上也没有一个活著的秦军將士。这个伍长明知道前进必死,但他还是衝上了城头。 最⊥新⊥小⊥说⊥在⊥⊥⊥首⊥发! 噗噗噗,伍长那扬起的长剑还没砍下,他的身体就被十几只长矛同时洞穿。那伍长就这样站在城头保持著挥剑的姿势,汩汩的鲜血顺著他的身体流淌,竟然把他脚下的城垛染红了一片。 庆羆指著这个伍长说:“弃械投降留你全尸!” 那伍长咧开满是鲜血的嘴笑了笑说:“你个撒怂,你那吃饭的傢伙能换不少军功,可惜著嘞。” 庆羆听罢大怒喝到:“把他给我掉在城墙上点天灯!” 那伍长大吼一声:“老子跟你拼了!” 唰,长剑脱手而出,庆羆身边的侍卫猛衝上来用盾牌挡住长剑,那位秦军伍长喊到:“可惜嘞,想烧死额门都没有!” 那伍长猛地一个转身任凭那实际干长矛將自己的肌肉和肚子豁开,那伍长大吼一声:“大秦!” 隨后一头栽倒城下,城上城下一片肃静。姬仇铁青著脸说到:“收兵。” 第237章 铁打的后卫(上) 一场战斗下来姬仇军损失两千余人,秦军一千將士无一生还,加上昨天的伤亡姬仇军已经损失过半,姬仇心中明白就算姬殤军不派援军来,自己也是没法攻占曲沃的,与其徒增伤亡不如早些撤兵。打仗打的是钱粮,但追主要的是士气,眼看著姬仇军的士气严重受挫,此时就算逼著姬仇军攻城那结果依然是惨败,所以姬仇果断下令收兵。 收兵並不是撤军,可以理解为停止进攻休整补充之后再战的意思。姬仇军撤回来之后开始救治伤员,补充物资火头军已经开始埋锅造饭。姬仇做这一切的时候全然没有搭理身边的贏来,就好像贏来是一棵草一样。贏来心中充满愧疚和悲戚,他叫了一声:“大哥,抱歉。” 姬仇停了一下说:“你不用跟我道歉,想想城下躺著的那一千秦军兄弟吧。不要多说了,现在我怎做你就怎么做。” 姬仇完全丧失了对贏来的信赖,这让他迅速恢復了理智和清醒的状態。姬仇绝对是个人杰,否则当初齐公吕购也不会对姬仇讚不绝口,当姬仇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思行事之后,姬仇完全变成了一个一言九鼎的君王。他是威严的,也是冷酷的,他的每一句话容不得违背,他决定的每一件事不需要跟任何人商量。 贏来看著变得冷冰冰的姬仇,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贏鈹来到贏来身边说到:“小来,不要再固执了,撤吧。你不用担心,战败的责任哥哥来承担。” 贏来看看贏鈹,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本来好好的局面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糟糕。他更加不明白,被自己视为手足的蒙义为何不留下帮自己。还有那些墨门弟子为何送来的消息都不属实,难道他们只认蒙义不认別人吗?一定是的。 贏来在心中责怪蒙义,但是他就不想想如果不是他给贏开写的那份奏疏,贏开岂能对蒙义起疑心。要知道贏开可以不相信任何人对蒙义的怀疑,但如果是贏来怀疑蒙义那么贏开定会相信,因为贏开一直认为贏来和蒙义之间的关係密切到如同一人,而且蒙义所作所为都是不遮不掩明明白白的放在贏开面前。若说了解蒙义的非贏来莫属,如果贏来说蒙义又问题那就绝对有问题。正是基於这个判断,贏开才让贏来接替蒙义主持新絳事物,但是贏开並没有明令蒙义返回白狼城,而是把这个决定权交给了贏来,是贏来自己让蒙义回白狼城的,而此时贏来却又怪到蒙义的头上。 还有那些墨门弟子送来的消息和之前送给蒙义的没啥不同,但是蒙义从来不会只听一个方面的消息,因为他知道这个时代的任何消息都不会是新消息,因此蒙义回把所有的消息进行甄別之后综合参考做出自己的推断,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接近真实情况,最大限度的推测出敌方你忙的动態。情报不是拿过来就用的,那是必须经过甄別核对再加上分析推断之后才能用於指挥作战上。贏来在智武堂学的那些理论中就有这方面的內容,但是他根本没想起来,或者更准確的说,他根本就不会分析。不客气的说,从贏来接替蒙义並把他赶回白狼城那一刻开始,贏来就在不断的犯错误,大到战略布局小到情报搜集就没有不犯错误的地方。这一方面是贏来本身的素质问题,另一方面也不能不说贏开的临阵换將也犯了兵家大忌。 不要说在信息极不发达的古代,就是在现代战爭中各国首脑也是儘量避免临阵换將的事情发生。除非这位主將因为指挥失误造成巨大损失或者发生了意外比如不幸阵亡这种情况之后,才会考虑换將,但这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而且必须承担换將之初所带来的不利影响。这是对各国首脑胆略的极大考验,也是对新任主將的严峻考验。因为临阵换將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情况万分危急已经到了千钧一髮之际的时候。临阵换將最好的例子就是二战期间苏联领袖史达林重新启用朱可夫,正因为启用了朱可夫之后才取得了苏德战爭以来的第一次胜利,隨后在朱可夫指挥下苏联红军不断地取得胜利,最终率领苏联红军组成钢铁洪流从莫斯科一直打到了柏林。 贏来不是朱可夫,贏开也不是史达林。但是贏开的安排应该说没什么问题,因为那时候的形势对於大秦和姬仇都十分有利,此时换將可以说没有任何风险和压力,但也就是这种认识让贏开做出了一个令他后悔的决定,也导致了如今姬仇军的优势正在迅速丧失。 此时此刻,贏来知道说什么都没用,姬仇已经不会再听他的,原本关係密切的姬仇军和秦军之间已经有了出现分歧,此时根本不是进攻的时机。 “全军整理行装吃些乾粮,准备撤军。传令下去秦军必须充当姬仇军后卫!” 贏鈹答到:“喏!” 曲沃城头的庆羆看到姬仇军正在埋锅造饭,他以为姬仇军回在吃饱喝足之后再次发起攻击,因此庆羆下令守城將士轮流吃饭,隨时做好战斗准备,而他自己就坐在城楼上一边嚼著乾粮一边盯著姬仇军的动態。 嘟嘟嘟嘟,姬仇军中的號角响起,曲沃城头的姬殤军將士们立即扔到手中碗筷迅速冲向战位。庆羆倒是毫不惊慌,他就等著姬仇军发起的进攻呢。庆羆大概估算了一下姬仇军的伤亡,由此他推断出姬仇军现在的大致兵力。庆羆认为只要姬仇军敢再次攻城,就在攻城最激烈的时候,庆羆会下令埋伏在城外的一支七千人的部队迅速出击,如此一来姬仇军就会全军被歼灭在曲沃城下,根本用不著援军到来了。 庆羆的如意算盘打得挺好,但是却事与愿违。姬仇军整队完毕之后,只见一千秦军方阵脱离大阵来到了姬仇军的最前面。庆羆心中的大喜,看这架势这是要孤注一掷了,上来就是秦军啊。庆羆忙不迭的调集大量部队蹬城,他料定姬仇军这最后一战定是拼死血战,最初的时刻是最难的,只要顶住最猛烈的第一波进攻,剩下的攻击就会像退潮的海浪一波不如一波。 然而,姬仇军接下来的动作却让庆羆迷惑不解。隨著號角声,数千姬仇军將士组成的大阵缓缓调转方向,逐渐形成一条长龙向远方开进。而以前秦军保持著队形缓缓后撤,显然是作为后卫阻挡追兵的。 庆羆猛地將手中酒碗摔在地上。 “姬仇要跑,他居然要跑!擂鼓,告诉城外副將立刻出击!” 咚咚咚,曲沃城头战鼓齐鸣,庆羆亲率一千骑兵衝出城门直奔姬仇军杀来。行进中的姬仇军立即加快了速度,而作为后卫的秦军停止后撤迅速摆开阵势。 隨著战鼓声响起,一队队一列列身著乌黑战甲,手持戈矛的秦军將士组成了一道防线。秦军所在的阻击阵地是一块略高於其他地方的草地。这块草地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军阵向两旁铺开,车兵、步军居中,骑兵保护两翼。 秦军乌黑的盔甲、雪亮的戈矛、耀眼的红色盔缨、黑色的秦字战旗,黑压压的方阵,无处不显示著这支军队的强大。庆羆所率一千骑兵一见到一身黑的秦军就禁不住心惊胆战,总是不自觉的想起那些腰里掛著、手里拎著、嘴里叼著人头,还在拼命廝杀的秦军,因此这些骑兵早早地就准备好了弓箭。一千骑兵风驰电掣怪叫著扑向秦军,庆羆军之所以怪叫那是和戎狄学的,因为戎狄骑兵在进攻时总是一边挥舞著弯刀策马狂背,一边嘴里哦哦的叫著。戎狄这样是人家的习惯,那就像是狼群发现了猎物一样,代表著兴奋、喜悦和嗜血的渴望。而庆羆军则是为了给自己壮胆,顺便嚇唬一下秦军,很显然这招没什么用。 就在庆羆军已经衝到距离秦军大阵一千余步的地方时,隨著秦军中军令旗摆动和传令的鼓声,“竖盾”“弓手预备”的號令迅速传达四方。隨著隆隆马蹄声音,大阵前竖起了一排一人高的塔盾,后面是一排排引弓搭箭的长弓手,长弓手之后是一排排手持戈矛的步军,而弩手此时都是排列在战车左右。这时候的战车分布在步军大阵的第一排面上每辆战车间隔百步和塔盾一起形成了一道防御工事,这是秦军对付戎狄骑兵最有效的战法之一。 “八百步,拋射,射!” 嗡的一声,秦军大阵上空升起一片乌云遮住了耀眼的日光。乌云在空中停顿了一下,猛地扎向了策马奔驰的庆羆军。霎那间如同下了一阵箭雨,阵前一阵人仰马翻,庆羆军是蜂拥而上的队形过於密集,箭雨的伤害效果也加倍放大。有很多骑兵只是被射中马匹从马上摔下来,但只是在这快速衝锋的战马群里,落马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狂奔的马群踩死。这时唯一的办法就是快速衝进秦军大阵,庆羆军这时已经无法后退,只能咬著牙疯狂的打马狂奔。 “七百步,射!” “六百步,射!” 隨著號令不断下达,秦狼军长弓手也不停的开弓放箭,那射出的狼牙箭几乎快要连成一串了。这种超高的射速让庆羆军的死伤快速的增加。 “弓手后退,长枪就位!弩手就位!五百步,弩手射!三百步,射!” 弓弩和同等威力的弓箭相比射程稍近较近上弦较慢,不如弓箭手那么灵活快速,但胜射击精度高、操作简便,只需一两个月就可以培养出一个合格的弓弩手。而弓手就不行了,没有半年时间那是培养不出来的,所以秦军大量配备了弓弩手,就是一般的步兵都可以熟练操作弓弩。这也让秦军射出的弩箭比狼牙箭还要密集,片刻之间秦军大阵前尸横遍地。 庆羆军终於有人躲过了箭雨,连人带马撞在塔盾上,巨大的衝击力当时就將骑士拋飞,儿战马则是骨断筋折死在盾前。飞在空中的骑士也没有好结果,下面等著的是一只只锋利的长矛。从空中看去下面如同是一片长矛的森林,別说是一个人就连一只脚也塞不进去。但是人飞在空中是没办法变换方向的更不可能往回飞,因此只能发出一声无奈的哀嚎隨后被无数长矛穿透身体。 其实秦军也不好受,塔盾虽然有支撑但也要靠人来顶著。隨著越来越多的骑兵撞在塔盾上,那些支撑塔盾的秦军士兵要么吐血而亡要么骨断筋折栽倒在地,不过很快就会有其他人来顶替。 此时站在后方的庆羆看到部下们虽然前赴后继,但是始终不能突破秦军盾墙,那盾墙虽然被撞的不时凹进一块,但很快又会恢復如初。巨大的伤亡惨烈的场面,使一些跟在后面的庆羆军的將士心生胆怯,悄悄降下马速想要往回跑。 最⊥新⊥小⊥说⊥在⊥⊥⊥首⊥发! 嘣,一支鵰翎箭穿透一个想要策马逃离战场的骑兵的脖颈。 庆羆放下长弓怒吼:“胆敢后退半步者,杀无赦!” 看到庆羆那双血红的眼睛,庆羆军的骑兵们断了逃跑的念头,他们死命的向秦军大阵发起衝击。隨著接二连三的撞击,他们终於击碎了几处塔盾衝进秦军大阵。但是迎接他们的是如林的长矛和不时飞来的弩箭。 就在庆羆和秦军亡命拼杀的时候,隨著一声嘹亮的號角声,庆羆的副將领著七千步骑气势汹汹扑了过来。这支生力军形成了几十支箭头,向著秦军大阵那几处被打开的缺口发起衝锋。 整个战场上马蹄如雷、戈矛如林,庆羆军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席捲而来。秦军大阵令旗飞舞,战鼓隆隆。 贏鈹大吼一声:“骑兵,隨本將出击!” 百里询:“弓箭手、弩手压制敌军,长矛手迅速清除阵內之敌!” 大阵两翼的秦军骑兵跟隨著贏鈹冲了出去迎击敌军,百里询立刻接替了贏鈹的指挥位置。一旁的贏来慢慢收回已经举起的长剑,在他举起长剑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一时间秦军大阵之前战马嘶鸣、刀枪碰撞、箭雨横飞、鲜血四溅。双方的士兵们吶喊著不同的战號亡命拼杀。 就在庆羆的骑兵因为战马速度降低而无法冲阵的时刻,副將所率一千骑兵突破贏鈹的拦截快速穿过战场直奔秦军大阵。 百里询:“擂鼓,步军出击!” 第238章 铁打的后卫(中) 隨著紧密的战鼓声响起,秦军大阵迈步向前,迎著副將所率骑兵缓缓推进,当副將所率骑兵冲入大阵的时候,左右两侧的秦军猛然突出並向內收拢,就像两只手一样把副將所率的骑兵捂在当中。 此时冲入秦军大阵的副將一见被围立刻传令后撤想要突出去。但是来的容易走的难,围在秦军大阵里的骑兵失去了快速的优势,变成了骑在马上的步兵。面对素有虎狼之名的秦军,他们战力直线下降。秦军大阵之外的庆羆见到这个情况,立即下令步军衝击秦军大阵。 双方的步军狠狠撞在一起,战场之上箭矢横飞刀枪狂舞、热血横流,每时每刻都有数不清的人栽倒在地,都有数不清的生命消失在这片土地上。庆羆军在付出惨重伤亡的情况下,终於打开了一个出口接副將撤退。当副將率领残余骑兵刚刚衝出包围的时候,一阵密集的箭雨射来,冲在前面的副將被无数支利箭穿透,他浑身上下被射得像一只刺蝟一样,连人带马栽倒在地。 百里询:“全军突击!” “大秦!大秦!大秦!” 秦军將士吶喊著发起了衝锋,不足一千人的秦军面对近八千庆羆军的猛攻,不仅没有被击溃反而歼灭两千骑兵,斩杀大量步兵,而且居然发起了反攻。这就不是气势高低的问题了,这是整体素质的本质区別。秦军將士手中长剑上下翻飞,戈矛吞吐如龙蛇。那些被刺中射中的庆羆军士兵跪在地上举起兵器哀嚎著:“降了,我降了!” 然而秦军没工夫搭理他们,从这些人身边经过的时候隨手一剑,这些人不是脑袋搬了家就是脖子上喷著血栽倒在地。败了!庆羆眼睁睁的看著自己的八千人马被一千秦军像是宰羊一样的宰杀,庆羆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不是打野战的材料,还是回去守城吧。 “全军后撤!” 庆羆大吼一声,调头拍马就跑。庆羆军將士一见主將都跑了,於是一鬨而散跑的满上遍野到处都是。百里询立即鸣金收兵,他亲自跑到战场上把被战马压住双腿躺在死尸推里的贏鈹救了出来。 “鈹兄,鈹兄,你快醒醒快醒醒,小弟来晚了,来晚了呀!鈹兄啊!” 贏鈹缓缓睁开双眼,他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战况如何?” “胜了,我们胜了!鈹兄,我看见你中箭落马了,可那时候战斗正在关键时刻,我没法分心去救你。你能无事小弟心中不胜荣幸,鈹兄,此战之后你怎么惩罚小弟都可以!” 贏鈹微微一笑说:“你做得对,还我也会这么做的。快扶我起来,快命全军收集武器箭矢。一刻钟,只有一刻钟时间,一刻钟之后全军后撤。” “好的,鈹兄。” 百里棲把贏鈹交给贏来,贏来扶著贏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贏鈹呵呵一笑说:“小来,小的时候你最喜欢缠著哥哥,哥哥那时候不是不想跟你玩,而是哥哥身上承担的责任太多,哥哥没时间玩。在你们玩耍的时候,哥哥却在不停的练习武艺。你知道我家中那些涂著红漆的大棍是做什么用的吗?” 贏来摇摇头,贏鈹笑了笑说:“那是我爹专门用来揍我的,只要我有一点懈怠,那大棍就会劈头盖脸的落下来。时间长了我就忘了我是个公子,我本来是可以享受锦衣玉食歌舞昇平的日子的,我就觉得我应该承担跟大的责任,我天生就是为战场而生,也註定是会死在战场上的。小来,哥哥之前对你不好,你別介意。” “大兄哇~~~~~” 贏来抱著贏鈹哇哇大哭,此时此刻,贏来似乎又见到了孩提时代的贏鈹,那个很有本事也从不哭的男孩,那个只会用拳头讲道理,谁敢欺负贏来他就衝过去一直把那人揍得满地找牙的贏鈹哥哥。就在这一瞬间,贏来觉得贏鈹应该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父君和大伯父之外最疼爱自己的人。他一头扎进贏鈹怀里哭得像是个月子里的娃,贏鈹呲牙列嘴的搂著贏来安慰他,之所以呲牙裂嘴是因为贏来碰到了贏鈹的伤口。 百里询:“鈹兄、公子快看!姬殤,是姬殤的援军到了!” 姬殤的援军早不到晚不到,偏偏在这个时候赶到了。两万人马,整整两万人马,步车骑兵种齐全,领军主將是晋国名將庞库。这位年逾四十的老將一直为晋国东盪西杀,晋国青年將军有一大半是他的弟子,所以在晋国有“无庞不成军”直说。 本来庞库是可以提前几天赶到曲沃的,但是中途被大夫师服所率三万大军挡住。师服自然是要帮著姬仇的,当他得知姬仇被阻於曲沃的时候也是非常震惊的。之前师服曾给姬仇写过信,那是为姬仇策划好的夺位计划。那计划的前半部分和蒙义所属的一般无二,但是姬仇没听,师服不得不提前行动把刚刚成军的各大世家联军纠集在一起,因为没有可用的主將所以师服亲自掛帅,这位老先生为了姬仇也算是豁出去了。若是姬仇依计行事,本来也用不著一个文官披掛上阵的,这不是时间紧迫实在没办法了吗。 庞库和师服的私交不错,而且庞库实在看不上姬殤。在温城时姬殤被郑候像揉麵条一样的搓来揉去却半点脾气都没有,不仅如此还割让了三座城池给郑候,这让庞库深以为耻。因此姬殤命他率军救援曲沃的时候,庞库率领两万大军就跟游山玩水一样在路上晃悠。当遇到师服之后,庞库立即拉著师服把左近的山水玩了个遍。不然的话就凭师服那些乌合之眾哪里经得起庞库的两万精锐的衝杀,那不是打仗那就是一场自杀和屠杀。 但是,正在双方大力开展联谊活动的时候,一条消息传到庞库和师服的耳中。这条消息就是姬仇在攻打曲沃的过程中动用了秦军,这一下子就触到了及庞库的底线。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庞库自视颇高,最想的就是和秦军一决高下。没想到秦军竟然打进了家门口,庞库顿觉脸上无光,他立刻整顿军队准备出征。不过他没跟师服撕破脸皮,庞库只对师服说:“姬殤和姬仇怎么打都可以,但绝不可引狼入室,引进来容易想送走就难了。如今狼已经进了家门,是赶出去还是任凭他为所欲为还请大夫明断!” 庞库叔说这话的时候手握在剑柄之上,那意思很明白了。师服现在已经没法开口了,因为秦军参战不仅触动了庞库的底线,也触动了大多数晋国人的底线,姬仇会因此失去民心。师服所代表的利益集团不得不重新考虑。师服明智的选择引兵撤退,庞库这才率军赶到曲沃,而他赶到的这个时机对於庞库来说真的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首先,对面的秦军刚和庆羆军打了一仗,人员装备都有损失。第二,庞库面对的是清一色的秦军,姬仇的军队一个也没有,这就可以让庞库毫无顾忌的將秦军歼灭於此地。 最⊥新⊥小⊥说⊥在⊥⊥⊥首⊥发! 庞库见到惨败而回的庆羆之后,也不听他的任何解释只说了一句:“曲沃还在你是首功,守好城池不必出战,记得按时供应我军粮草物资,去吧!” 庆羆在庞库面前只有唯唯诺诺的份,他领著残兵败將回了曲沃城。庞库传令摆开阵势,向著秦军步步逼近。 嘟嘟嘟嘟,秦军吹响號角,秦字战旗再次高高扬起,那黑色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第239章 铁打的后卫(下) 庞库看著对面不足千人的阵型禁不住点点头说:“大秦虎狼之名果然不虚,看刚才的战况以一敌十颇为轻鬆。来人,告诉对方,本將要见他们的主將。” 咵啦啦啦,一匹快马奔至战场中央,马上骑士大声对秦军喊到:“我家庞將军要见你家主將,可敢前来一见!” 贏鈹催马上前贏来、百里询紧隨左右。庞库催马走向战场,战场上虽然经过秦军简单打扫但依旧保持著战斗结束时的样子。庞库的战马从尸体中走过,每前进一步庞库心中的惊讶就加重一分。战场上交迭倒臥的尸体大部分都是晋军的,基本上每一具秦军战死者身边都会躺著十几具晋军的死尸。 战场之上一片狼藉,乾枯发黑的血跡隨处可见,一桿杆断掉的长矛插在地上,一面面破碎的战旗无力的飘摆不定。当庞库来到战场中央时,他一眼就看出这里定是双方最开始的交战地,因为这里的尸体最多而且是人和马的尸体交迭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由尸体构成的矮坡。而就在这矮坡上,三个人三匹马立在那里等著庞库。 庞库催马走上这由尸体构成的矮坡,他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三个孩子。 “本將晋国上將军、上卿庞库,你们三个是谁?” “贏鈹!” “百里询!” “大秦公子贏来!” 庞库听著三人自报姓名之后,心中瞬间被莫大的惊喜淹没。庞库知道贏鈹是世父的儿子,百里询是百里棲的儿子,这並未引起庞库的任何惊喜,能够引起庞库惊喜的就是贏来。贏来的名声太响亮了,几乎成了各国世子的表率,跟是被各国的將军们视若新一代的军神。庞库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贏来,再转入此眾寡悬殊的情况下,庞库有很大的把握能够生擒贏来。庞库已经想好了,在生擒贏来之后一定要要以礼相待,亲手为他鬆开绑绳並邀他一起喝酒,就在这战场上喝,然后就会放了贏来。庞库相信只要自己这样做了,自己绝对是可以取代贏来成为被万眾瞩目的军神的,所以庞库心中才会有莫大的惊喜。 庞库双手抱拳微微欠身说到:“庞库拜见公子,请恕本將甲冑在身不能全礼。” 贏来:“將军免礼。” “谢公子。本將久闻公子大名今日一见不胜荣幸。公子既然精通军略想必已经看出,当前秦军处於绝对劣势,无论是战是逃结果都一样。公子为姬仇军后卫,掩护姬仇后撤的目的已经达到,当前公子最应当考虑的就是如何保住这不足千人的秦军將士的性命。他们已经完成了使命,没有必要再白白丟了性命了。公子若能审时度势率军而降本將对天发誓绝不会伤害大秦一人,也绝对会公子以礼相待。何去何从,还请公子三思。” 庞库的话刚刚说完,贏来毫不迟疑地说到:“將军美意,贏来心领。奈何大秦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投降的懦夫,贏来可以战死但誓死不降!” 听了这话庞库不仅没生气反而很是欣赏贏来,他本就没指望贏来能主动投降,他也很想和贏来一决高下。但是目前贏来所率秦军完全处於劣势,庞库觉得有些胜之不武这才亲自出面劝降,贏来断然拒绝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劝降贏来和打贏贏来是不可以相提並论的。要知道诸侯列国之中有多少世子、公子以及將领,弊足了劲想要打败贏来呢,庞库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不投降最好,在兵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庞库有著必胜的把握。 “既然公子执意要战那本將恭敬不如从命,公子还需多久才能布阵完毕?” “半刻之后即可。” “一刻吧,一刻后本將会发动进攻,请公子多加保重,本將告辞!” 庞库走后,贏来冷冷的说:“虎落平阳被犬欺,庞库,十分的囂张!” 贏鈹说到:“庞库不是犬,他是一只猛虎,同时又是一只老狐狸。这样的个对手十分可怕,因为你无法摸清他的真实目的,他作战风格和王猛类似但又有不同。王猛擅长的是避实就虚出奇制胜,庞库更善於诱敌深入聚而歼之,所以我们遇到他之后应该当机立断迅速撤离。如今我们已经失去的撤离的最佳时机,唯有壮士断腕死中求活了!” 百里询:“公子身份尊贵又是大秦储君,若是被庞库生擒於大秦殊为不利。鈹兄身为大庶长之子若落於敌手也会成为姬殤討价还价的筹码,故此询以为二位都应该迅速突围,百里询留在这里为两位公子断后!” 贏鈹哈哈一笑说:“谁都知道你和我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这话是他们说的。我要说的是,你我是生死兄弟曾一起出生入死。当此危难关头贏鈹岂能独活?阿询你说得对,我若被擒是可以成为姬殤的筹码,但此时庞库的盯著的是小来,如果我和他一起突围怕是谁也冲不出去。还是听我的吧,我率军衝击敌军,你和贏来换了衣衫之后,阿询你领著卫队走大路,小来,你带著狼牙走小路。不要爭执了!唯有此法才可保住你,就按我说的做!” 贏来大喊著:“不行,这样做將来我有何面目面对大伯父,面对大上造,面对父君,面对將士们的亲友。不行,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啪,贏鈹一掌拍在贏来勃颈上,贏来双眼一翻晕死过去。贏鈹和百里询一左一右夹著贏来跑回秦军阵地。百里询迅速和贏来换了衣衫,並把贏来的將旗和卫队带在自己身边。贏鈹对那一百狼牙说:“不管你们以前怎么看我,今天你们必须听我的。带著公子快走,趁著庞库还没合围快走!只要你们把小来安全送到新絳城,我们留下的人就没白死。兄弟们明年的今天,別忘了在我们的坟前烧柱香,上几杯水酒再烧些纸钱,九泉之下兄弟们记著你们的好!快走!” 一百狼牙眼含热泪跪倒在地向著贏鈹磕了三个响头之后,他们把贏来捆在马背上悄悄地脱离秦军大阵,穿入密林之中。贏鈹看著一百狼牙敏捷矫健的身手禁不住大声讚嘆:“难怪贏来捨不得动用这一百狼牙,果然是一支精兵。可惜,可惜呀!” 百里询说:“有什么可惜的,再精锐的兵也只有一百人,去不了决定作用。鈹兄,一切头已经安排妥了,这一战如果我们能活那么一切都好说,若果我们死了一切也都烟消云散了。鈹兄,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贏鈹笑著摇摇头说:“阿询,不要逗我笑,这一点都不好笑!小来说得对,大秦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投降的懦夫,这个道理连他都明白我又怎能不明白。打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尽人事听天命!” 嘟嘟嘟嘟,秦军和庞库军的號角同时吹响,庞库立马高坡之上看著小小的秦军方阵点了点头说:“虽然是三个孩子统军,但兵却全是老兵。大秦呀,虎狼之师。这样的將士哪个为將者不想成为他们的统帅呢。” 副將:“將军,斥候来报,秦军后方密林中有一小队人马向绕路逃往新絳。” “秦军中公子贏来的將旗还在不在?” “在!” “哈哈哈,好一招金蝉脱壳,命右军斥候营追击,你亲率两千右军骑兵紧隨其后务必要把贏来截住。切记,贏来要活的,其他人生死勿论!” “遵命!” 马背上的贏鈹已经看见晋军一支骑兵脱离大队向山脚奔去,贏鈹心中暗暗讚嘆庞库经验老辣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计策。时至今日,贏鈹和百里询商定的计划完全得以实施,尤其是庞库的到来简直就是老天送来的绝佳机会,於是贏鈹和百里询毫不犹豫的实施了他们所有计划中最冒险的一个。这相当於是在赌,把俩人的性命作为赌注去赌。成了前途一片光明,不成则会变成尸体。此时已经没有任何迴旋余地,贏鈹高举长剑转身对数百秦军喊到:“兄弟们,此战有死无生,若是哪位兄弟侥倖的活,明年今日不要忘了到兄弟们的坟前哭两声,烧点纸钱,兄弟们感激不尽!兄弟们,我贏鈹跟你们同生共死,黄泉路上哥几个搭个伴儿!“ 说完之后,贏鈹长剑直指原来越近的庞库军大阵怒吼一声:”全军,突击!” “大秦!大秦!大秦!杀!” 数百將士紧隨贏鈹冲向迎面而来的庞库军,百里询根本没安贏鈹说的顺著大路逃往新絳,而是领著卫队高举贏来將旗杀向庞库大军。这时候也用不著指挥了,也根本没法区分將军和士兵了,每个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杀!杀! 数百秦军瞬间就和庞库军撞在一起,战斗製剂进入了白热化状態。此时的秦军就像怒海上一艘小船,儘管已经危在旦夕但仍旧就义无反顾的撞向迎面而来的滔天巨浪。 最⊥新⊥小⊥说⊥在⊥⊥⊥首⊥发! 贏鈹的战马衝进敌阵之后就被数不清的长矛刺中,由於长矛的数量太多,贏鈹的战马都应经死了可身体却没倒下。贏鈹纵身一跃撞进敌群中挥剑劈砍,隨著他冲入敌阵的秦军发疯一般地展开了廝杀。 长剑劈断他们就捡起地上的武器战斗,没了武器他们就拳打脚踢,甚至抱住晋军士兵没命的用牙齿撕咬。一个被砍成半截的秦军什长用双手扒著地面向前爬,他那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著对面的晋军,那满是怨恨的目光嚇得晋军不断后退,直到这位什长鲜血流干而死也没有一个晋军敢於靠近一步。 秦军被层层包围在一个狭小的范围內,整个战场就以这个小小的近似圆形的阵地为中心展开。並不宽阔的阵地周围人头攒动,吶喊声、惨叫声和武器碰撞的声音响成一片。双方的战士一片接一片的倒下,可廝杀仍在继续。秦军的弩箭早已消耗殆尽,將士们只靠手中的长剑、长矛或者不管是啥的武器与敌廝杀。战况极其惨烈,这时候已经没有指挥没有命令,不分军官和士兵全都在亡命的战斗。双方的战士们都只有一个念头,快速的把手中的武器插进对方的身体。 鲜血在不停的飞溅,生命在不停地流逝。当贏鈹的长剑噹啷一声断为两截的时候,聚集在他身边的只有不到一百人。让贏鈹感到欣慰的是,百里询就在他身边。这位平时放荡不羈的公子哥,如今浑身上下像是被鲜血洗了一遍,那鲜血有敌人的也有他自己的。疲惫充满了贏鈹全身,伤痛已经被忽略,他心中只有浓浓的战意。 贏鈹看著渐渐逼近的晋军,他用嘶哑的声音衝著兄弟们高喊:“生是大秦人,死为大秦魂,全军死战!” “生是大秦人,死为大秦魂,死战!死战!死战!” 又是一场激烈的拼杀,秦军居然打退了晋军的攻击,可此时阵地上只剩不到三十人,而且一个个都像血人一样。 一位晋军校尉被秦军激怒了,他接连砍死几个后退的伍长大吼一声:“他们没几个人了,杀啊!给我杀!” 晋军再次吶喊著冲了上来,战场上人挨人人挤人乱作一团。贏鈹和百里询手中各拿著一把半截长剑,哥俩背靠背拼死廝杀。 嗤噗噗噗,几支鵰翎箭分別命中哥俩的肩膀和大腿,哥俩双腿一软同时跪倒在地。看著渐渐逼近的晋军,贏鈹举起残破的满是鲜血的长剑大喊一声:“父亲,儿今不孝先走一步了,您老人家保重。君上您的贏鈹没给您丟脸,没有辱没您给我起的名字,贏鈹就是大秦之枪!贏来,你命好,大秦是你的了!阿询,下辈子咱们做亲兄弟!” 百里询大吼一声:“跟你做兄弟太累了,下辈子我要做个绝世美女,我要让你围著我转!” “哈哈哈哈,好!咱们哥俩一起上路!” 贏鈹和百里询猛地站起身来肩並肩的吶喊著杀向晋军,很快这哥俩就被潮水般涌来的晋军淹没。从开战直到秦军全军覆没只用了三刻钟,秦军將近六百人全体阵亡,晋军战死一千三百余人,重伤近五百人。这一仗晋军胜了,可是庞库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一步步走上秦军的那块阵地,如今那块阵地成了一座小山,一座用尸体堆成的小山。 庞库站在小山顶上看著新絳的方向,他嘴里不停的念叨著,可谁也不知道他在念叨什么。 “后军打扫战场,若有活著的大秦將士立刻救治。注意搜寻贏鈹和百里询的尸体,找到之后要用上好的棺木装殮,秦军其他將士埋在一起做好標记。两个时辰之內务必打扫完毕,前军、中军、和左右骑军跟隨本將开赴新絳!” “喏!” 第240章 命不该绝 庞库稍事整顿了一下军队隨后率军出发。他本来的主要目標是贏来,而且刚才那一场激战如此惨烈,庞库实在不敢相信贏鈹和百里询还能有机会活下来,所以他也没等找到贏鈹和百里询就率军出发了。 晋军的后军的民夫们正在打扫战场,一个民夫搬开一堆死人看了看说:“咦,这底下有两个秦人。娘咧,都成了血人了都看不清脸了。大哥,要不要弄出来?” 民夫头说:“將军说了,秦人都要埋在一起,不仅是这的秦人就连曲沃城下的那些秦人也都要埋在这里,赶紧弄出来。等会,先把自己的兄弟抬走。” 民夫们把上面的尸体搬走之后这才露出下面的两具尸体,民夫们抬起两具尸体扔到了正在挖著的大坑边,那坑边近千具秦军將士的尸骸堆得到处都是。负责清点和查找贏鈹和百里询尸体的小官上前看看说:“这看不出谁是谁呀,弄点水来。” 几瓢水泼在这两具尸体的脸上,那糊的满脸都是已经结成硬壳的黑血变成了鲜红的血泥,顺著两具尸体的脸流了下来。那个小官用一块破布在擦了擦两人的脸又仔细看看之后说:“这俩人细皮嫩肉的看来是当官的。哎呀,这俩人腰间居然有玉佩。我说,这俩別就是贏鈹和百里询吧?那谁快去把那谁请来。” “谁呀?” “就是军司马啦,快去!” 没一会功夫胖胖的军司马捂著鼻子来到大坑边上,他围著两具尸体转了一圈之后说:“这血刺呼啦的谁看得清楚,快拿水来!” 哗哗哗,接连十几盆凉水泼过去,不仅把这俩脸上的血冲乾净而且把他们身上的血也衝下去多半,俩人腰间的玉佩越发的耀眼。 这个时代玉佩不是普通人能戴的,既然身上有玉佩那就说明这俩人的身份不俗。至於是不是贏鈹和百里询那就不好说了,因为这里没人认识他俩。幸好军司马心细,他拽下两块玉佩仔细一看发现一块上面刻著一个鈹字,一块刻著一个询字。 “没错就是他俩,那啥赶紧把棺木抬过来。赶紧请两位公子安歇,不行我得念叨念叨。咳咳,二位公子呀,你们都是英雄本官甚是钦佩。本官特意为你们准备了上好的棺木,二位可以放心的上路了。唉,想我秦晋本是姻亲之国,这何苦骨肉相残呢。唉,真叫本官心中难受哇。” 那小官说到:“大人您难受归难受,你能別把那两块玉佩往自己怀里塞吗?须知两位公子必定是要送回大秦的,而且据下官所知贵族公子的玉佩都是有记载的,若是將来大秦问起来达人如何交待?” “住口本官哪里想把玉佩藏入怀中,本官是想把玉佩擦乾净再给两位公子戴上。你看,这样显得多么的尊重两位公子。啊!” 说著说著军司马突然跟见了鬼似的尖叫起来,可是不管他怎么挣扎也无济於事,他就像被吸在棺材上一样。 “哎呦呦,我的公子呀,我真的没想贪您的玉佩呀,我给你跪下了您就饶了我吧。” 那小官胆子打一些,他战战兢兢的来到棺材旁边向里一看,只见这位公子双眼圆睁右手死死攥住军司马的手腕不鬆开。小官仔细看看那位公子,他的发现这位公子的眼珠在动。小官壮著胆子伸手靠近这公子的鼻子,他能感到一股微弱的热气。 “活的,他是活的。医官,快叫医官来!” 一听这话军司马不害怕了,他爬到棺材边问这公子。 “公子,您的命真大,这样都死不了,请问公子您是哪位呀?” “贏鈹,水。” “哦,您是贏鈹公子。好好太好了,快拿热水来。贏鈹公子您先鬆开手,我看看旁边那位公子活著没。” 贏鈹鬆开了手,军司马转过身趴在棺材边伸手靠近百里询的鼻子。 “嗯,有热气。医官,医官快来先看看这位公子!” 闻讯而来的医官连忙跑过来给百里询把脉,军司马不好意思的对贏鈹说:“您稍等会,另一个医官马上就到。那位公子还有气,就是还没醒所以先就他。” 贏鈹费力地吐出多谢两个字之后再次陷入昏迷,当贏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庆羆。此时的庆羆没穿鎧甲只穿了一身长袍也没戴高冠,整个人显得和气了不少。 “公子贏鈹,你的勇猛让本將深感钦佩,你的才能在列国公子当中也是出类拔萃的。之前我们各为其主以命相搏,如今战事已经结束,不管胜负如何已经和我们没关係了。公子稍安勿躁,好好修养,庞上卿已经知道公子还活著消息,他特意嘱咐本將好好照顾公子。另外,我家君上知晓此事之后甚是欣慰,我家君上已经率军赶往曲沃,君上的意思是要和公子推心置腹的聊聊。我家君上以为,秦公子贏来勇而好战他若继任大秦君位,对晋国十分不利。我家君上觉得鈹公子你是个深明大义之人,也是有勇有谋之辈,你比贏来更適合成为大秦的君上。呵呵呵,鈹公子,我家君上很欣赏你,他要本將告诉你,你需要什么晋国就给你什么,晋国愿意帮助公子登上君位。好啦,具体的事情等我家君上到了之后再详谈,现在请两位公子好好休息。本將告辞。” 庆羆起身走出房间,贏鈹挣扎著想要做起来但是却觉得浑身酸软无力。 “公子莫动,医官叮嘱过要让公子多静臥少活动呢,公子若有需要,儘管吩咐婢子就是。” 说话的是一位眉目清秀的侍女,贏鈹费力地晃著脑袋,那侍女很聪明立刻闪到一边,贏鈹看见了自己右手边的榻上躺著百里询,此时百里询也正扭过头来看著贏鈹。贏鈹努力把右手伸向百里询,而百里询也努力的把左手伸向贏鈹。百里询的榻边也跪坐著一位侍女,两位侍女一见这两位公子样子立刻用力扶起二人並用自己的身体撑住两位公子,贏鈹和百里询的手终於勾到了一起。 “阿询。” “鈹兄。” “我们还活著。” “是,我们活著~~~” “鈹兄,我们成了阶下囚,不知何时能回到大秦。” “怕什么,总会有办法的,现在先养好身体。庆羆的话你也听见了,姬殤打算支持我们。他的算盘打得挺精,知道大秦手里有姬仇,所以就拿我当筹码。大秦支持姬仇,姬殤就支持我们。你我现在身价陡然而涨啊。” “鈹兄,我们比不上姬仇,他好歹还有新絳一座城池,我们除了这个身份之外什么也没有。” “不知道贏来怎么样了,他到底回到新絳没有。唉,先不想了,两位姑娘我们腹中飢饿请问有没有吃的。” 侍女答到:“医官说了,现在两位公子只能喝些稠粥还有汤水婢子这就给两位公子餵饭。” 两个侍女把二人慢慢放倒在榻上隨后走了出去,没过多久就是端著托盘迴来,米粥的香气在房间內瀰漫开来。贏鈹和百里询被米粥的香气勾得肚子咕咕直叫,不等两位侍女把勺子里的粥吹凉就啊呜一口连粥带勺含进嘴里,这是饿极了的表现。 一个侍女说:“两位公子好可怜,都饿成这样了。” 贏鈹说:“我们不可怜,因为我们还活著,还知道饿知道吃东西。和那些死在战场上的兄弟相比我们算是幸运的。” 一个侍女小心的看看门口之后,压低声音对贏鈹说:“公子莫慌,现在想安心养伤儘快恢復体力,等两位公子行动自如之后隨时可以离开这里。” 贏鈹面色一紧小声问到:“你们是谁?” 最⊥新⊥小⊥说⊥在⊥⊥⊥首⊥发! 侍女微微一笑说:“陶姬姐姐和玉姬姐姐正在赶往曲沃,这里的医官是我们的人,所以能安排我们姐妹来侍奉公子。所以,请公子安心养伤。” 吧嗒,一滴眼泪掉进粥碗之中。 “陶姬,他日若能得偿所愿,匹定不负你!” 贏鈹和百里询留在曲沃城中养伤,当然,他们是处於严密监视之下的,庆羆说的挺好照顾的也挺周到,但该有的防范一点都不少,甚至比大牢还要严密。对这一点贏鈹和百里询心里清楚,可是哥俩一点都不著急,因为哥俩心里有底了。 放下贏鈹和百里询不提,单说庞库率军追击姬仇军一天一夜之后,终於追上了姬仇军的后队,两军之间相隔大约七八里的距离。不是姬仇行军速度慢,这个时代的行军速度想快也快不了,首先路况不好,基本上全是土路,其次步兵居多还得携带粮草輜重,就算是强行军一天一天最多也就走六十里,这已经是极限了。 按照姬仇的预测,凭秦军战力挡住庆羆完全是小菜一碟,隨后秦军可以边打边撤,这样层层阻截的情况下绝对是可以保证姬仇军顺利返回新絳的。但是姬仇万万也没想到庞库的大军会在这个时候感到,更没想到秦军会全军覆没。姬仇是个很有智慧的人,可是实战经验的缺乏是他的致命短板。如果姬仇上过战场並亲自指挥过作战,那么他绝不会任凭秦军独自对抗两万大军,在眾寡悬殊的情况下撤退的办法很多,最常见的就是轻装急进,还有分散突围等等。总之都是以较小的代价迟滯敌军。而姬仇烦的另一个错误就是,没有派出斥候和秦军保持联繫,这可能是因为姬仇对贏来有芥蒂赌气这样做的,但是作为一军主將最忌讳的就是意气用事。仅此两件事就可以看出,姬仇的想要成为一个像蒙义一样的指挥官还是需要长期磨练的。 姬仇的这些失误或者说经验不足所造成的后果很严重,因为庞库这个老將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而且他的前锋是整个大军中战力最强的部队,是由四千骑兵和二十余乘战车组成的,不仅战力强劲而且行军的速度比姬仇军快了一倍还多。 晋军前锋一见姬仇军就在前面不远处,就立即从行军队形调整为进攻队形,带队將领也没让吹进攻號角,直接大吼一声:“杀!” 晋军加快速度杀向姬仇军,战马奔腾如飞,兵刃寒光四射,四千金军骑兵如狂风一般卷过大地眨眼之间杀到姬仇军后队面前。姬仇军开始还以为是秦军所以並没在意,但是当看清是晋军战旗后想要布置防线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著晋军骑兵衝进姬仇军大队中大砍大杀。只一眨眼的功夫,原本还算整齐的姬仇军行军队列霎那之间被衝散,姬仇军將士跟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他们扔下兵器各自逃命。 中军的姬仇一见后军溃散就想返身收拢溃兵,幸好他的事侍卫还算聪明夹著他打马就跑。军队一但遭遇突袭並且溃散时,主见第一时间应该做的不是乱砍乱杀镇住军队,而是率领助力精锐迅速后撤併建立一条稳固的防线,此时在收拢溃兵为时不晚,如果当时就收拢溃兵结果不仅劳而无功,而且会丧失建立防线的机会。所以,侍卫架著姬仇跑並不是临阵脱逃,而是要儘快找到合適的地方建立防线。 姬仇军的中军和前军反应还算快,中军迅速拋弃輜重以最快的速度拉开和晋军的距离,前军则迅速让开道路布置了一条狙击线。姬仇军的前军能有如此出色的表现全都要归功於军中的各级大秦军官,否则凭姬仇军的素质不到处乱跑就不错了。 姬仇一马当先向著新絳猛跑,在他身后是三千中军,当姬仇衝上一道山岗的时候,他猛地勒住马韁大喊一声:“张上卿,你,你怎么在这~~~” “世子速速返回新絳,你的军队交给张固,要在此挡住晋军。” 姬仇这才发现这道山岗位置极佳堪称易守难攻,而且这里已经设置了完善的防御工事,守在这里的是两千秦军。姬仇立刻过了防线在一块空地上收拢溃军,好不容易才把中军收拢齐全,垫后的前军又纷纷撤了回来。短短的一段时间內,前军竟然损失了近千人。姬仇满面羞愧的把部队交给张固。 “张上卿,悔不该不听你的话。” “世子不要自责,请问我家公子何在?” “啊?小来在后面垫后,可是可是!” 张固不等姬仇说完就已经变了脸色,他转过身来对著姬仇军大吼:“全部进入防线,胆敢后退半步者杀无赦!” 噌,张固抽出长剑一剑刺进一个想要往姬仇身边跑的姬仇军士卒的胸膛,鲜血喷溅而出溅了张固满身满脸。秦军將士也立刻包围了姬仇军,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杀的架势。 姬仇军就这样被秦军赶进了工事內,基本上是姬仇军在前秦军在后,刀矛就架在姬仇军的脖子上,那意思是不玩命就没命! 姬仇被这一幕嚇傻了,他疑惑地问张固:“上卿何故如此?” 张固:“世子,我家公子若平安无事,晋国安然无恙。若我家公子有不测。世子,秦晋从此就是仇敌!” 第241章 要不咱试试 晋军骑兵追著姬仇军溃兵杀到防线之前,不料一阵密集的箭雨兜头射过来,前面的晋军纷纷中箭落马,晋军先锋官大吼一声:“全军后退!” 嘟嘟嘟,隨著號角声响起,晋军骑兵纷纷勒住战马调头后撤。仅仅一个照面晋国先锋官就已经看出,这道防线凭藉四千骑兵是很难攻破的。他下令全军就地建立防线,隨后命人將此事稟报庞库。两个时辰后,庞库的大军来到並很快组成了一个严密的大阵。 庞库听了先锋官细说军情之后点点头说:“你做的很对,无谓的牺牲是不可取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为將之道,你且退下修整。” “末將遵命!” 庞库仔细看看这道防线,不由得连连讚嘆。这道防线显然不是仓促建成,所有的防御工事全部都用圆木製成。这地方地势本来就高,而防线就在最高处占尽了居高临下的优势,而那些木製的城墙不仅高而且布局巧妙,墙上的垛口箭孔密密麻麻看著就瘮人,而墙內的哨楼和箭塔高低错落布置严密地封锁了各个方向。庞库相信若是贸然攻击这条防线,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庞库看著这条防线越看越觉得熟悉,忽然他想起来了,这种防御的布置手段不就是贏来在镐京附近高台演兵时用过的吗?当时这种布置方式被姬仇画了图形带回晋国和很多將领们一起研究过,庞库对这种方法印象颇深。庞库不由得一皱眉头,他暗暗说到:“难道是贏来建立了这条防线?若真是他这仗还这真的不好打了。” 咵啦啦啦,一名晋军校尉催马来到防线之前喊到:“晋国上卿、上將军庞库求见秦国公子贏来,请公子阵前一敘。” 张固看了一眼身边的姬仇说:“世子,少不得要麻烦你一下了,麻烦你守好防线別再跑了,再跑的话你就只能老死在大秦了!本官去见见庞库。” 姬仇低著头没答话,张固板著脸翻身上马来到阵前。庞库好奇地看著张固他共拱手问到:“请问先生是何人?公子贏来为何不来?” “我乃大秦上卿张固,我家公子偶感风寒正在新絳养病。” “呵呵是吗?曲沃城前贏鈹、百里询以不足千人的兵力对抗我的两万大军,为公子贏来贏得了一个不太宽裕的逃离的机会。本將为了留住贏来公子,可是派出了一个斥候营和两千骑兵呢。换作旁人怕是不死也得被擒,可公子却只是偶感风寒,真令本將既感且佩。” 张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预感到贏来、贏鈹和百里询处境不妙,可是没想到竟然回凶险到如此地步。 “贏鈹和百里询怎么样?” “二人虽然年少可著实让本將敬佩,一千秦军全军阵亡。贏鈹和百里询还活著,现在曲沃城內养伤,张上卿尽可放心。至於公子贏来嘛,既然张上卿说已经到了新絳,那么想必我的人抓住的肯定不是公子贏来。来人,传本將令,把那不知道是谁的小子杀了。” “遵命!” 张固心里一惊正要开口阻止却猛然间有所醒悟,庞库一定是在使诈,他是想知道贏来到底回没回到新絳。若是他真的抓住了贏来,根本就用不著这样拐弯抹角的试探虚实,因此张固面色从容表情淡淡的也没接庞库的话。不过他的心里却很紧张,因为这毕竟是猜测,万一呢?真要有个万一那这罪过可就大了。 庞库毕竟是个將军,论起玩心眼他跟张固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庞库一见张固那样子就知道自己这招不好使,庞库吧嗒吧嗒嘴开始琢磨应该怎么再探探虚实。 看著庞库有点犯木的表情张固的心里瞬间放鬆了,因为他已经判断出庞库確实是在使诈,也就是说至少现在他还没把贏来抓住。 “庞將军把本官请到阵前所为何事?若是无事本官告辞。” “上卿留步。哈哈哈哈,本將想起来了,本將听师服大人说过,他说去我有位才子名曰张固,有经天纬地之才,治国安邦之策。可惜因为出身贫寒名声不显,之后去了大秦。师服大人说的想必就是上卿了,如今看来上卿的確才智过人,难怪师服大人对你讚誉有加啊。” 张固拱拱手说:“承蒙夸奖,固不胜荣幸,还有吗?” “这个这个,上卿如今也是大名远扬,何苦留在西垂荒蛮之地,不如回到晋国,上卿只要回到晋国本將和师服大人联名保举大人做晋国司徒如何?” 张固好奇的看了庞库一眼呵呵一笑说:“晋国司徒?呵呵呵,將军还是算了吧。打仗张固不如將军,若说这做官將军可就不如张固了。司徒?哈哈哈哈,张固没那个本事,將军另请高明吧。” 庞库脸上一红,他还真不知道晋国的司徒到底是干嘛的,他就是每次上朝的时候看见那位白髮苍苍的司徒大人闭著眼坐在君上旁边,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睡著了呢还是闭著眼琢磨事呢,反正庞库曾经听到过那老头打呼嚕,但是人家的身子愣是坐的笔直一点都不带晃的,真叫庞库惊为天人,也好生敬佩。如今一听张固这语气显然晋国的司徒就是个摆设。 庞库有些小恼怒他还换了口气说:“本將著实为上卿可惜,如今上卿虽位极人臣但远离父母亲人想必心中也甚是思念,本將就帮帮上卿,把上卿的父母请到这里来让你们一家团聚可好?” 最⊥新⊥小⊥说⊥在⊥⊥⊥首⊥发! 庞库这话说的动听实际却是在威胁张固,张固的老家就在曲沃,亲戚族人也全都住在曲沃,庞库把他们请来说好听那就请说不好听那就是那这些人当做要挟张固的人质。 张固表情很平静但是他內心却愤怒至极,张固的父母去世的早,但是张固叔伯还都在,张固也曾想把他们迁到大秦去,一来因为故土难离,二来犬丘那地方总是打仗,所以张固的叔伯就没跟著张固去大秦。庞库若是真的把他们抓来,张固还真就没什么好办法。 就在张固对庞库怒目而视,而庞库洋洋得意的时候。一匹大青马来到张固身边,马上是一个身穿鎧甲带著面具的人。此人来到张固身边说到:“劝不动人家就想把人家的亲人抓来的那个人质,你到底是个將军还是个政客。庞库,你家中妻妾成群子女不少。你最宠爱的小闺女今年才三岁,长得是粉嫩可爱。听说她很喜欢吃蜜。我已经派人送了很多蜜给她。如果你老老实实的打仗不耍齷齪手段的话你闺女吃的就是蜜。如果你真敢那么做的话。嘿嘿嘿,你闺女吃的到底是啥就不好说了。我有一种毒药只需一滴滴入水井之中就可毒死半座城的人,我还有一种药物可让贞洁烈女变为荡妇。这都不算什么,你的几个儿子都喜欢打猎,若是在打猎的时候遇到发狂的巨熊会怎样呢?若是遇到猛虎猎豹和狼群会怎样呢?哎呀,想想就兴奋,要不咱试试?” 第242章 狼刺!狼刺! 张固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內心升起一阵狂喜,他知道蒙狼刺来了,只要蒙狼刺在身边张固就什么也不怕。张固的脸上露出微笑,他看见方才还是洋洋自得的庞库,此时就像遭遇寒霜的朵一般瞬间就蔫了。 此时庞库的心情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因为蒙义说的完全正確,虽然他没点出姓名但是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说开了就等於撕破麵皮那就没有一点迴旋的余地了。庞库的確有个最宠爱的小闺女,那是他和他的夫人的嫡生女,老庞家的孩子不少,光是嫡生的儿子就有四个,算上庶出的大概得有十几个,可是闺女不多嫡生的只此一位。庞库和他的夫人对这个闺女简直是视若珍宝,那是要星星不敢给月亮,小丫头在庞府里那就是贵比诸侯的君主。蒙义上来就直戳庞库的心肝点中他的死穴,这叫庞库怎能不怕。 庞库恶狠狠的盯著蒙义问到:“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与本將讲话!” 蒙义呵呵一笑说:“我是谁並不重要,有没有资格你说了不算。庞將军火气太盛这对你的身体可不好,对你的家人也没啥好处。想上谈事情就好好谈別打什么歪主意,也用不著耍狠。要说耍狠我蒙狼刺说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庞將军,现在咱们已经是剑拔弩张眼看著就要开打了,我看还是別废话了,直接开战岂不省事?也省的你没事瞎琢磨,不过战事一起我就不敢保证你的家人是不是平安无事了,因为我这个人吧心眼比较小,谁惹我我就要想方设法的报復他,就会让他永远忘不了。怎么样庞將军,咱们开战吧!” “停,等等本將有话要说。” 张固呵呵一笑问:“將军还有何话要讲?” 庞库咽了口唾沫说:“秦晋两国並无仇怨,如今闹到兵戎相见的地步无非是为了世子姬仇。其实这本是晋国內部的事情,大秦何苦趟这趟浑水。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就此罢兵言和,只要秦军退出新絳,我保证不攻打姬仇,如何?” 张固:“这件事你说了算吗?” 蒙义:“贵国君上姬殤不是正调集大军往这里赶来吗?公子贏鈹和百里询不是在你们手上吗?三千秦军將士的尸骨还埋在曲沃城外,我们大秦可没有把战死的袍泽扔在异国他乡的习惯。” 庞库:“这个,为了表示诚意,本將可以把秦军將士的遗骸还给你们,但是两位公子的去留还需我家君上定夺。” 蒙义:“也就是说这事还不一定怎么著呢对吧?那还费什么话,大秦从来不靠別人的施捨,我看你也別为难了,我们自己去迎回三千袍泽的遗骨,自己接回两位公子。你若阻拦那就在战场上见输贏,省话。上卿,您以为如何?” 张固:“善!” “等等!” 庞库越听越心惊,因为这个蒙狼刺似乎根本就不想和谈,一门心思的要打,而且庞库也看出来了,张固和这个蒙狼刺是一个心思。庞库看看那道防线,凭他老辣的眼光和经验,他可以推断出想要攻破这道防线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既然蒙狼刺这么有恃无恐,那么是不是说大秦已经调来了足够多的军队,若真是那样那么这场君位之爭就变成了秦晋两国之间的大战,这个责任庞库担不起也不敢承担,所以他怂了。 “张上卿、蒙、蒙將军,想必二位也知道,大战一起生灵涂炭遭殃的还是百姓。本將虽然无权撤军也无权和二位达成任何协议,单本將可以保证不主动发起进攻,同时也希望秦军也能保持克制,贵我双方维持现状直到我家君上到来之后,可好?” 张固和蒙义对视一眼,只这一眼俩人心中就已经达成默契。张固捏著鬍子咂咂嘴说:“狼刺將军,你的大军都布置好了吗?” “回上卿,明面上的和暗地里的都布置好了,君上有命能谈则谈、不能谈就打,不用客气!” 庞库听了心里更加吃惊,啥叫明面上的啥叫暗地里的,难道说这个蒙狼刺的军队已经暗中从两面包抄过来了?若是那样可就危险了。就在这时,副將来到庞库耳边小声说到:“將军,我军左右两翼发现尘土冲天还有马蹄声,看来应该是大队的骑兵,似有將我军合围之势!” 庞库听罢顿觉毛髮倒立后心发凉,他低声说道:“速速撤军五十里,快!” 嘟嘟嘟,晋军吹响號角,刚刚排列完毕的大阵保保持著防御队形缓缓后撤。庞库转过身来拱拱手说:“今日本將暂且撤军,但是本將有言在先,秦军若是不退出新絳本將定会率军猛攻。到那时不论你们用什么伎俩,本將也会义无反顾,不收回新絳绝不罢兵,告辞!” 庞库说完打马而去,张固哈哈大笑说:“將军慢走,张固不送!” 待进军退走之后,张固一把抱住蒙义著急地说:“快,快带人去找公子,庞库派了一个斥候营和两千骑兵追杀公子!” 蒙义面色一变忙问到:“可知贏来走的哪条路?” 张固:“目前不知,但估计那一百狼牙跟在公子身边,其他方向上也没见到动静,估计他们走的是山中小路。” “给我派个嚮导!” 张固和蒙义催马跑回防线,此时蒙放领著五百骑兵刚刚回来,这五百骑兵的马后都拖著大量树枝,方才那冲天的烟雾就是蒙放他们拖著树枝在地上来回奔跑造成的。 蒙义来得很快,因为凭他现在的身份根本没法带领军队,甚至连智武堂的学员也不可以任意调动。秦军调动百人以上的部队必须有將令和虎符否则就以谋逆论罪,所以蒙义只能带著闻熙和蒙放三人一起返回新絳。 蒙义带上蒙放、嚮导还有秦军一个斥候营打马奔向新絳城东侧的峨眉岭,那里有一条林间小路可以从曲沃一直通往新絳。蒙义推测贏来有很大的可能性走的是那条小路 峨眉岭中部一座突兀的小山恰好扼守住那条林间小路,这一座小山三面悬崖一面险坡。险坡那面正对小路,如果在小山上埋伏一支人马,就算是千军万马想要从此经过,不付出惨重的代价是万万不能的。此时,贏来和狼牙们正扼守小山和一拨拨的晋军激战。 一百狼牙如今只剩不足五十人,这一路上晋军紧追不捨,儘管狼牙不断留下断后小队也大量杀上了晋军,怎奈晋军人多又是以精锐斥候率队,导致狼牙在大量杀伤晋军的同时自己的损失也不小。他们边打边撤但始终无法摆脱进军的追杀,当撤到这座小山的时候,已经是箭矢耗尽,就连战马也死的一个不剩。晋军追赶的越来越近,无奈之下只得占据这座小山抵挡如狼似虎的晋军。 在上顶上,一个老兵將绳索仅仅系在一颗大树上之后掏出一个木盒子塞进贏来手里说:“公子顺著绳索下去之后一只,一直向西走,这个司南可以让公子不会迷失方向。我等在这里阻挡晋军。” 最⊥新⊥小⊥说⊥在⊥⊥⊥首⊥发! 说完之后,老兵点手叫来十个年轻的狼牙对他们说:“你们跟著公子走,记住,就算你们都死绝了也要把公子送到新絳。” 十个年轻的狼牙並没有爭执,而是齐齐跪倒在地向著老兵磕了三个头。 老兵哈哈一笑说:“兔崽子们,叫声爹听听!” “爹!” 十个年轻的狼牙大喊一声泪流满面,贏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老兵哈哈大笑说:“行了行了,谁能活著回去记得每年的今天给我们烧点纸钱,在多年弄些酒肉供上。走吧!” 十个年轻的狼牙扶起贏来依次顺著小山爬了下去,等他们都走了之后,那个老兵隔断绳索把绳子扔下悬崖。 “兄弟们,公子走了,哥几个可以放手廝杀了。大秦!狼刺!” “大秦!狼刺!狼刺!狼刺!” 第243章 杀戮即將开始 “他们在喊什么?” 问话的是晋军副將,他的名字叫做许戚。他是一位经验老道的中年將领,因他心细且善於动脑,因此深受庞库器重。许戚本以为此次奉命捉拿贏来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哪知从他率军追赶贏来开始,他就陷入了无情无尽的烦恼之中。这一路走来还没跟人家正式交手,晋军就死伤了二三百人,都是在行军过程中被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冷箭所杀。还有的走著走著就噗通一声掉件凭空出现的大坑里,被坑底的尖刺刺得鲜血直流。当场咽气的还好,那些没死的还得派人把他们抬回去养伤,如此一来连死带伤加上送伤员的让许戚的部队一下子就少了四分之一。许戚是越追越心惊,於是他把那一百余精锐斥候分散开来各自带领十个精悍的军士在前开路,这才让进军的损失逐渐减少,晋军渐渐地適应了这种打法。 此刻,许戚正在站在小山之下看著山顶,此时山顶上正好响起喊声所以许戚才有此一问。 “回稟將军,山上的人在喊大秦,还喊狼刺。被指不清楚狼刺倒地是什么。” “方才的攻击我们损失多少?” “回稟將军,战死七十五重伤三十余人,再这么打下去我们可就算攻上山顶,那损失也超出一千了。將军,要不乾脆放把火得了。” “住口!上將军命令活捉贏来自然是大有用处的,死的有什么用!传令下去,修整一炷香的时间,让兄弟们喝水吃饭,一炷香之后开始进攻。你放心秦军都喊大秦了你还怕什么?这说明他们的人没剩多少,最重要的是他们没箭了。” “要是这样就好办多了,卑职这就传令下去。” 小山顶上的狼牙不足三十人,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是跟隨蒙义突袭西戎王帐的那些老斥候。他们都知道蒙义和贏来长得一模一样这件事,他们更清楚之前领著他们屡战屡胜威震天下的那个公子贏来其实是蒙义。如今老哥几个除了开始喊了几嗓子之外,剩下的就是抱著兵刃各自躲在岩石后面闭目养神,只有那个年纪最大的狼牙趴在山顶观察敌情。这些老兵都知道,一会就要拼命了能不能活都不用想了,能想的就是临死之前多杀几个敌军,多拖延一些时间。老兵就是老兵,到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能闭上眼睛打盹。 嘟~~~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书库广,??????????????????.??????任你选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晋军的號角刚一吹响就戛然而止,因为许戚一脚把號手踹到一边。 “蠢货,你怕秦军不知道我们要进攻了吗!第一队,攻击!” 由於地势的关係,晋军一次只能发动百人规模的进攻,再多就会拥挤不堪除了让秦军当靶子之外没啥好处。许戚明知这种添油战术实在是不够高明,但是遇到这种绝地也只能这样做了。这实际上这就是凭藉优势兵力跟敌人拼消耗,直到把敌人的有生力量耗光为止。如果有一点其他的办法许戚绝对不会用这种战术,这么打下去肯定能胜,但是这损失会让任何主將羞愧难当的。 一百晋军的前排军士高军盾牌组成一道严密的防护圈,其他人紧隨其后排著密集队形顺著山坡向山顶逼近。这次的进攻格外的顺利,直到这个百人队越过了之前的封锁线之后也没受到任何攻击,见此情景山下的许戚不禁得意起来。 “看见没有,本將所料不差吧,他们没箭了。命第二队立刻进攻,第二队出发百步之后第三队紧跟著出发,本將要一次攻下这座小山。告诉弟兄们,不要伤了贏来!” “遵命!” 两个百人队先后出发前后相隔不足百步,而此时第一队已经快要登上山顶了。 就在第一队的晋军感觉就要胜利在望的时候,只听呼隆一声山坡上凭空出现一个大坑,走在前面的十几个盾牌手一下子栽进坑里见。后面的晋军往坑里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坑底那十几个人被尖锐的木刺穿透,最底下的已经断了气而上面的还在惨叫著挣扎,不过看情况也撑不了多久了。 “兄弟们小心了路上有陷阱,我们从边上绕过去。” 在一个校尉的指挥下,其余的人猫著腰小心翼翼的绕过陷阱,继续向山顶上走去。 唰,噗,咕嚕嚕。只见刀光一闪,一颗人头冲天而起隨后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出老元。直到这时晋军才看清在一块巨石后面藏著一个秦军,这秦军猛然出现挥刀砍死一个晋军之后就迅速躲回巨石后面。 校尉喊到:“绕过去!” 进军刚一转向,从另一块巨石后面猛地躥出一个人影,隨后又是刀光一闪一个晋军死於非命。 “放箭!” 嗤嗤嗤,晋军拼命的射出狼牙箭,那校尉显然是个老手,他一挥手示意弓箭手压住敌军,他自己领著一些人悄悄地摸了过去。 当的一声,晋军校尉的长剑猛地和一把模样怪异的长刀相撞捡起一片火星。 “杀!” 校尉和那个秦军大吼一声战在一起,晋军士兵迅速散开各自寻找目標,弓箭手也立刻跟进张弓搭箭隨时准备射杀秦军,一时间狭窄的山顶山杀声响成一片。 嗖,噗。一个正在和禁军搏斗的狼牙猛的一仰头栽倒在山道上,他的脑门正中插著一支狼牙箭。 嗖嗖嗖,噗噗噗。又有几个狼牙中箭栽倒,他们身上插满了利箭,晋军弓箭手害怕秦军勇猛不管面对的是几个秦军都是不停手的开弓放箭直到秦军倒地为止。晋军此时都变得聪明了,他们把秦军从隱蔽处引出来之后也不纠缠立即后撤或者原地趴下,其他的事都交给后面的弓箭手解决。山顶之上本就不多的秦军面对密不透风的箭雨,只能步步后退奋力抵挡。 而此时第二队和第三队晋军已经冲了上来,小小的山顶剎那间站满了晋军。 趴在山顶高处的那个年纪最大的狼牙如今已经是身中数箭,鲜血已经染红了半身。他看看还在苦苦支撑的十几个兄弟大吼一声:“弟兄们,杀够本了,跳下去吧哥几个死也死在一块!” 喊完之后他纵身跳下悬崖,那十几个狼牙奋力挡开晋军的兵刃,一个接一个的跳下悬崖,有一位狼牙被一个晋军抓住按在地上,这个狼牙一口咬住那晋军的手腕,隨后整个人似一条灵蛇一般缠住那个晋军隨后猛地一滚俩人一起摔下悬崖。山顶上的晋军一个个面面相覷,这次进攻有损失了小一百號人,可是秦军一个活的都没抓到这怎么交差呀。 当许戚登上山顶的时候,看著眼前倒了一地的死尸中那被射得跟刺蝟似的秦军的尸体直犯难。这怎么才能找到贏来呢?这抓活的是不可能了,弄具尸体回去应该也是可以的吧。许戚站在悬崖边往下看,他发现这座小山从路上看並不高,但是后面的悬崖却一眼望不到底这要是从上面掉下去就算不是粉身碎骨那命肯定也保不住了。许戚有心派人下去找,但是一看到晋军將士们一个个畏畏缩缩的样子他就彻底打消了这个想法。 一百秦军保护贏来至此,这一路上杀了晋军一千多號人,早把晋军啥的心惊胆战了。如今这些晋军兄弟一个个看著许戚的眼神似乎是在哀求,许戚嘆了口气说:“不找了,贏来和这一百秦军跳崖而亡,尸体叫狼吃了。全军打扫一下,把秦人的尸体全扔到悬崖下面,然后我们到下面二十里外的小溪那里扎营,休息一个晚上再走。” “多谢將军!” 最⊥新⊥小⊥说⊥在⊥⊥⊥首⊥发! 晋军將士听了这话如蒙大赦忙不迭的打扫战场,他们匆匆忙忙的连秦军的武器和他们的大不相同都没发现,而且晋军居然连武器和秦军的尸体一起扔下了悬崖。 悬崖下面不远处的灌木丛中,蒙义紧紧捂著贏来的嘴不让他喊出声来。蒙义能找到贏来还多亏了把四只白狼带来,可是紧赶慢赶还是晚了。当蒙义跟著白狼找到贏来的时候刚好小山上的战斗结束,蒙以眼睁睁的看著那些曾经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的老兵们一个个从悬崖上跳了下来。 要说心疼谁也没有蒙义心疼,这些老兵对於蒙义而言不仅是兄弟更是亲人,蒙义已经买了不少良田並且打算在自己的宅院周围为老兵们一家盖一所独门独户的小院,这些老兵將来都会成为蒙义的家臣和家將,这是一个高等贵族和豪门世家的標誌。可如今这想法隨著老兵们一个个离去化为泡影,蒙义又怎能不心痛。 当日头偏西的时候,山顶上终於安静下来。此时贏来还躺在蒙义和怀里默默的流泪。蒙义站起身来说:“我给斥候营留给你,你把那些老兵的尸体收敛好,把这些老兵的尸体就地火化骨灰带回。做完这些之后,你就带著斥候回新絳去吧。” “那你呢?” “我?每个狼牙都是我的兄弟,如今我有好多兄弟都留在那边了,我得把他们接回来。” 秦军斥候默默地看著蒙义,他们虽然不知道这个叫蒙狼刺的人到底长啥样,到底有何特殊之处能让君上和公子另眼相看。但仅凭刚才这句话,这些秦军就已经认可了蒙义。蒙义戴上蒙放、闻熙,招呼四只白狼白狼一起走向密林深处。那十位年轻狼牙对贏来拱手施礼之后一句话不说转身向蒙义追去。 贏来羞愧的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此时的他又是悔恨又是愧疚,难受的很想撕开自己的胸膛。斥候营百將扶起贏来说:“公子,此时不是哭的时候,先把兄弟们的尸首收敛好吧。兄弟们,速速动手,务必要仔细,不能缺了这少了那的,谁敢不仔细不用心,小心本將的皮鞭无情!” “遵命!” 斥候们不用吩咐就知道该做什么,况且这些斥候还真的不太愿意听贏来的指挥,因为此时贏来的表现把这些斥候心中对他的敬仰彻底的摧毁了。 皓月当空溪水潺潺,进军营地內点起了几十堆篝火,激战了这么多天终於可以鬆口气了。他们借著篝火烤著打来的野味,说说笑笑的好不自在。 许戚和的晃晃悠悠的走进自己的帐篷里,他正要喊卫兵帮他解甲不料话打嘴边却变成了一口喷出的鲜血。痛,让人窒息的痛。冷、发自心底的阴冷。许戚低头一看只见一根三棱形的黑刺从他的胸口处刺了出来,汩汩的鲜血顺著三道血槽流淌。这一刺无声无息又狠又准,许戚连呼吸都已经停顿,哪里还能发出半点声音。他努力地想回头看看是谁杀了他,可他怎么也无法看到站在他身后的人,而且他的生命很快就终结了。 噌,蒙义抽出狼刺另一只手拽住许戚的腰带慢慢把他放倒在地,把一件斗篷盖在许戚身上,隨后他从帐篷划开的地方钻了出去。 嗷呜~~~~~ 蒙义仰头髮出一声狼嚎,这预示著杀戮即將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