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锅里有个炸弹 (校园 女强制男)》 一只阴暗的好鬼鼠 今天在下雨。 一滴,两滴,落在手心。 葵礼把手伸回来,舔了一口手心里的雨水。 凉,有股泥巴味儿,不好喝。 她四处打量着这附近,空旷,人烟稀少,为了躲雨她跑到这个小亭子里,但雨丝飘来飘去,还是给她的衣服沾上一层湿濡。 这些富人怎么都喜欢住这么偏的地方? 葵礼不明白,她内心有些焦躁,因为想等的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 按理说仇裎这个点应该早就回来了,他每周六下午都会送自家的狗去宠物店洗澡,五点之前一定会回家。 “都快六点半了……” 葵礼摆弄着手腕上那块快要进化成废品的手表,不满地嘟囔。 泥地上的蜗牛在缓慢爬行,从亭子这头爬到那头,天色渐暗,仇裎还是没有出现。 “换远的那条路绕着走。” 仇裎吩咐司机,他隔着车窗瞥了几眼,注意到亭子里的女孩,她蹲坐在台阶上,眼睛紧盯来往的每一辆车,企图能看到某个人的身影。 又是那个小变态。 这女孩最近一直在跟踪他。 也不谋财,就单纯好色。 他观察过她,是隔壁白米高中的一名学生。 平日里正常上下学,吃饭,回家,他几乎在任何角落都能看到她。 一只阴暗的好鬼鼠,那双眼睛总是带着不加任何掩饰的欲望,直勾勾地凝视他,似乎是要用眼睛将他吞之入腹。 这滋味并不好受,一举一动都被人净收眼底,令人反感,但仇裎却没办法制止她这种行为,毕竟她也从来没对他做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难道要让他去找一个小女孩的麻烦吗? 外面雨越下越大,仇裎脱下外套,进浴室洗了个澡。 已经入了深秋,黎城连下了几天的阵雨,空气里的凉意时不时刺骨,他淋着热水,身子舒服了很多。 脑子里想起那个女孩,她今天穿的衣服很单薄,湿漉漉的,看样子还淋了不少雨。 大部分时间里她都是远远地,偷偷地,像只小老鼠一样跟着他,隔着十多米的距离,估计自以为隐藏得很好,但动作马马虎虎,漏洞百出。 好几次看见她从墙角缩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出来偷看,对视上了又快速缩回去。 仇裎从没看见过她有朋友,她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 她的家长呢?没有人管她吗? 她长得矮,瘦,弱不禁风的。 仇裎看向窗外的雨景,要是一直在那待着会感冒的,况且天已经黑了…… 他挤沐浴露的动作一顿,跟他有什么关系。 干嘛想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事。 仇裎冲掉身上的泡沫,拿了浴巾将自己皮肤上的水珠擦干净,随手放在柜台上,拧开门把手走了出去。 他打开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19:21。 葵礼缩了缩肩膀,企图驱赶一些寒意。 嘶,好冷……肚子也饿,为了蹲住仇裎,她今天一整天都没吃饭。 不行,都等这么久了,她可不想放弃。 葵礼原本的计划是准备跟着仇裎家的车找到他家的具体位置,方便她以后更好跟踪他。 毕竟那片别墅区里房子那么多,他住哪一栋她还不知道呢。 但她现在缩在亭子里的石凳上,望了眼天空,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冷风夹着雨丝刮过,她被冻得瑟瑟发抖。 雨下这么大,她也没钱打车回去。 只能等雨停了再走回家,葵礼皱眉,她失望极了,在这里等了一整天,结果白费功夫一场。 她将小石头踢进雨中,摸了摸身上已经湿了大半的衣服,心愈发烦躁起来。 小石子跌落在水泥地上,一双脚猛然出现在雨雾中,葵礼还没来得及思索完全,身体便先一步比她行动了。 跨过草坪边上的水洼,她朝着别墅区跑去。 是,她想自己向来是这样的——与其在这里等着,倒不如翻进别墅区里直接找找,碰碰运气……找不到也没关系,熟悉一下那边的地形也是好的! 这是脑子里一瞬间闪过的想法。 葵礼佩服自己的勇气,听说那里面安保极其严密,监控录像遍布,连保安也是训练有素的,她必须得特别隐蔽小心,葵礼喘着气奔跑在雨中,心中还莫名升起一股热血,她对着自己自言自语—— “加油!葵小葵,你可以的!” …… 保安室里开了空调,身形魁梧的男人嗦了口杯子里的热茶,无所事事看着窗外,还悠哉地抖抖腿。 这片别墅区都是富人,安静极了,特别是这雨夜,里面的住户也鲜少有人出来,他的工作量反而显得轻松。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雨下得太大,地上那片草丛一直在大幅度地摇晃,还发出不小的声响。 他瞥眼过去,越看越不对劲。 不对啊……这里面怎么有个这么大的活物? “干什么的!” 葵礼被吓得脚底一滑,摔在草丛里赶紧爬起来往外跑,却被身后一只手拽住衣角,“出来!” 她是直接被拖出来的,摔在地上又慌忙站起来,听见站在面前的保安大声吼道:“胆子太大了,这么严密的地方都敢进来偷东西!” 葵礼被拉拉拽拽进了保安室,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不、不是……我不是小偷……” 这下可完了。 她不知道如何做解释,脸色苍白地低下头,先前那番叫嚣的热血早已没了影,此时嘴唇哆嗦着连话都说不清楚。 该怎么交代呢? 难道要她实话实说是进来踩点,然后方便偷窥人家的吗?这说出来肯定会闹到警察局的,说不定还会被拘留! “这里每位业主家里有几口人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保安轻蔑地瞧她一眼,“怎么……你是谁家的客人?” “客人不走门,非要钻草丛?” “不是、我……真不是!” 看她支支吾吾一直说不出个明白,他拿起电话,“先让警察来吧。” “啊!?” “别啊!”葵礼吓得咧开了嘴,“我求您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想被拘留!” 保安不作声色,手指快速在拨号界面摁动,葵礼急得快哭出来,胡乱扯了个理由交代了——“那个……我是来找人的!我是、是仇裎的…同学……” 保安摁着电话屏幕的手指停下了。 “仇裎?” 那是仇老爷家的孩子,痞里痞气的,但见到人特别有礼貌,还总跟他打招呼…… 保安皱眉瞥了眼葵礼,看她一身脏兮兮的模样,他有这么寒碜的同学吗? 话说得磕磕绊绊,任谁都看得出她在说谎,但他迟疑了,万一真的是仇裎认识的人,把这女孩送进警察局了,那他不得罪人了吗? “呜……” 葵礼瘪着嘴直接哭了出来,这保安怎么可能会轻易将她放了,她胡乱扯的一个理由,肯定是过不了关的,她被吓得不轻,此刻浑身都湿透了,脸上沾了不少泥巴,狼狈极了,头发上还有几片叶子—— 仇裎到保安室看到的就是这番场景。 十分钟前他被电话从床上叫起来,说有个疑似是小偷的女孩自称是他同学,钻草丛被抓了,想跟他确认一下是否要来认领这个人。 他当即的反应是否认,心里觉得可笑,这年头小偷越来越蠢了,还想从大门溜进来,草草两句正准备挂电话让保安自己处理时,又猛地想起在亭子里蹲守他的那个女孩。 不会是她吧? 仇裎此刻就站在保安室的门口,看她哭得一抽一噎,眼泪鼻涕一起流在脸上也不知道擦擦。 无奈咧了点嘴角苦笑,他猜的还真准啊。 都跟踪到家门口来了。 葵礼手里被塞了把伞,仇裎已经打开门走了出去,她听见他淡淡的声音。 “走。” 走哪去? 她攥着伞不敢移步,是走到警察局?还是放过她了? 仇裎回头发现她还站在原地,不耐地催促,“走啊,去我家。” “平时不是最喜欢跟着我吗?现在让你跟怎么不动了?” 葵礼一愣,才缓缓迈开步子跟上。 他居然带她回家…… 她有些害怕,不敢离得太近,生怕仇裎是给她下套将她送进局子里,但内心竟然冒出一点小激动——哦,这真是要去他家里了吗? 就这样慢慢跟在他后面,小心翼翼。 仇裎走到半途,扭过头一看,那小不点还在后面慢吞吞磨蹭着,被打湿的衣服贴在皮肤上,她本就穿得单薄,这样看起来可怜极了。 “啧。”他皱眉,“不是给了你伞吗?” 葵礼还是淋着过来的,她压根没撑开伞,拎着伞把走了一路,仇裎懒得管她,但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你是不是有点笨?” “我……我忘了。”葵礼才反应过来自己手上居然有一把伞,看来是刚刚太紧张根本没注意到。 他看上去不想跟她废话,自己一个人走在前面。 雨丝飘落,仇裎头顶落上一片阴影,他抬头,看见葵礼高举着手,把伞撑到他头上。 “我不用,我身上本来就是脏的,你衣服这么干净,不要淋湿了。” 他愣住,却一句话没说,只是脚步加快。 葵礼一路小跑跟着他,总算到了他家,看他关门,换鞋,收伞。 然后抬起眼皮看着她,用商讨的语气和她说话。 “你去洗个澡,完了我们好好聊聊,然后我让人把你送回去,行吗?” 她迟疑地点点头,嘴唇嗫嚅半天吐出来一句:“谢谢你呀。” 仇裎一路把她赶进浴室,拿了条新浴袍,“先用这个,你身上衣服都湿了,等会阿姨拿去给你洗了,烘干了就拿上来,很快。” 葵礼对他笑笑,正要说一些感谢的话,面前的门“啪”已经关上了。 她顿了一会儿,把手中的浴袍挂在墙上,环顾四周,这应该是他家的客卫,葵礼走到淋浴区,看到墙壁上有个电子屏幕。 应该是调水温的,看起来特别高级,只是她不知道怎么调出热水,这是一排智能按钮,上面的提示语都是英文。 “play……” “massage……mode……” “这什么……” 葵礼鼓捣许久,放了首歌出来。 是首超强鼓点,她被吓了一跳,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在整个浴室里回响,连脚心下的瓷砖都有了震感。 她慌忙中不知道如何关闭,胡乱摁了其它按钮,霎时间冷水如瀑布般从天而降,葵礼没来得及反应,猛地被浇了个透心凉。 这水怎么从天花板下来了?! 她手指在屏幕上快速乱点,身子被冷水冻得发抖,不知道又点到哪里,墙壁上也开始呲出水流,对着她一顿洗涮。 “别冲了……好冷、好冷!” 葵礼逃也似地从浴室跑出来,刚好遇到从楼梯上下来的仇裎,见到她的第一眼便又开始皱眉。 “你干嘛呢?我在楼上都听见那么大的动静。” “……” 她苦巴巴一张脸尴尬地望着他,仇裎耷拉着眼皮,颇有些烦躁,就这么盯着她。 葵礼不太敢直视他的眼睛。 所幸她还没来得及脱衣服,手指不知所措地攥着自己湿答答的衣角,站在那里像个落水鸡。 好奇怪,怎么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害羞。 怎么一看见他,耳朵变得热热的。 “不会用……” 第二章每天跟着你就会很开心 “……” 仇裎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叹了口气,重新进了浴室,把那聒噪的音乐声关闭。 “这里,”他指着屏幕,“红色的图标把水温调高,蓝色的是调低。” “想让水停下来就摁这个绿色的图标。” 他操作几步,喷洒出来的水流冒出了热气,扭头看了眼葵礼,“就这样,会了吗?” “嗯,会了!”葵礼连连点头,皮肤早就冷出了鸡皮疙瘩,“谢谢、谢谢你!” “洗快点,早点完事早点回去。”仇裎催了她一句,又快速走出去,“啪”帮她关上门。 浴室里又只剩下葵礼一个人,她连忙将衣服脱掉,身体淋在热水下,被温暖得长舒一口气。 内心升起巨大的松懈感,忙忙碌碌一整天,还好没白费力气——看来他们的关系从今天开始又进了一步。 仇裎人真好,竟然没报警! 葵礼拿起一旁的沐浴露挤在手心,她用鼻子凑近去闻,淡淡的青橘味,很好闻。 这好像他身上的味道。 她贪婪地吸气,将沐浴露抹在自己身体上,觉得自己幸福极了。 仇裎……仇裎。 葵礼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整个操场挤满了两个学校的人。 人潮拥挤,好多人在呐喊,声嘶力竭,那天的篮球赛是两校对打,学校给他们放了一个下午的假专门用来给篮球队加油。 她本来站在最边上,被后来的人挤到最中间,人流水泄不通,连转身的动作都无法做到。 最开始还好,只是身边全是各种汗味和一些不知道从人体哪个部位散发出的气味,混着空气里的闷热,葵礼虽然被熏得呛鼻但还能堪堪忍受。 直到场上某个球员被恶意撞倒在地,他的小腿当场骨折,比赛被迫中断。 在场的观众一瞬间乱作一团,愤怒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更有激进的学生要冲到场上找对方争执一番。 葵礼被他们晃来摇去,有人无意中将她直接推到地上,不少学生一直往前冲,她每次想爬起来又被一双脚绊在地上,反复想站起来,反复栽倒在地。 眼看快要发生踩踏事件,一双大力的双手扶起她的肩膀,轻轻松松便将她提了起来。 嘈杂刺鼻的气味中,救赎一般钻入鼻子里的,是那股好闻的青橘味。 然后是他轻轻掀起眼皮看她的那一眼,这一切都仿若带了慢动作,阳光的速度变慢了,停在他瞳孔里不肯消失。 她用力吸一口气,发现整个世界变成了青色的橘子。 葵礼是垂直的被提起来的姿势,仇裎的双手掐住她的腋窝,高高举起从人群中走出来,她就保持着这个动作,脑袋别扭地转到后面,眼睛一刻也没从他身上离开过。 他把葵礼提到另一边空旷的地方就走了,她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 仇裎不是比赛的球员,应该是突然被叫来帮忙的,葵礼停在那里看了许久。 看他指挥救护车进来,又不停地疏散人群,将伤员抬上担架,然后跟着一起上了救护车,最后消失在她视线中。 “喂,”面前的茶几被敲响,她猛然回过神来,发现仇裎疑惑地凑到她面前。 “你没听见我刚刚说什么吗?” 葵礼扯了扯身上的浴袍,“……啊,对不起啊,我刚刚想别的事情了……” 仇裎又皱眉了,好像一面对她就不停地在皱眉。 “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今天过后,能别再跟着我了吗?”他极为严肃地看着她,递给她一个杯子,“你淋了雨,这里面是感冒冲剂,喝了应该就不会感冒。” 他认为自己真是仁至义尽了。 “我是想跟你说清楚,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天天跟在我后面……你难道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 “你朋友呢?可以去和朋友多相处,不要每天都做这种冒犯别人的事,还有你这么晚回去父母不管你吗?” 葵礼一直很安静,她不说话,只是眼睛不自在地往他身上看,飘忽不定,看上去小心翼翼极了。 仇裎动作缓缓停住,是不是他话说有些过分了?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葵礼眼神从他宽松衣襟里露出来的胸膛上移开,对他连连摆手。 “你别误会……我、我觉得你看起来人很好,然后我挺喜欢你的……” “觉得主动追求你不太可能,毕竟你又不认识我……所以干脆偷偷跟在你身后,隔得远远的看着你。” 她说着便害羞起来了,“每天跟着你就会很开心,看一眼也会很开心。” “……” 她的语气特别真挚,仇裎忽地发觉一拳打在棉花上,哑口无言。 他抿着嘴唇,正想着再说点什么让她打消这个想法,便听见她又开口了。 “我没有父母,也没什么朋友。” “我妈妈早就死了,爸爸不要我了,和外面的女人生了儿子。” 葵礼扬起嘴角对着他笑,“我从小就没怎么见过他,没有人管我。” 仇裎缓缓抬起头,停住了自己手中的动作。 “这样吗……” 所以她算是一个孤儿? 他就这么愣住看着她。 怪不得从来都只看得到她形单影只,连个陪伴的人都没有。 仇裎喉咙干涩,才发觉自己刚刚说的话有多戳别人的痛处。 “抱歉……” “抱歉什么?”葵礼歪头看他,“你人这么好,还放我进来洗澡,我还没谢谢你呢。” 仇裎心酸极了,在心里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那……你的家呢?你住哪里?” “在西福街那里,那是我妈妈年轻时搭在天台的一个小阁楼,她去世之后爸爸把我扔了,我就搬到那里去了。” “就是有点小……然后容易漏雨,有时还会漏到床上。” 还会漏雨? 仇裎不敢想象到如今这个年代,还有人生活得这么贫困,看到她不自觉怂着肩膀,似乎是又感受到了那潮湿阴冷的温度。 “因为是顶楼,一到雨天就很冷。” “不过邻居的阿姨叔叔们都特别好,他们知道我没有家人,还经常上天台来关心我,连我每年的学费都是他们自己筹资出来的。” 他越听越觉得心疼,看了眼外面还没休止地下雨,这个天让她回去,才刚洗好澡的身子又会被雨弄湿了。 越觉得自己的态度太过强硬,刚刚竟然说出了那么戳人心窝的话……她也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 他就非得这么不尽人情吗?况且平日的时候即使葵礼跟着他也是远远的,特别礼貌有分寸的一个女孩。 是他自己要想东想西,还对别人有这么大的偏见。 “你……饿不饿?我让人给你做点吃的?” 仇裎沉默一会儿开口了,她应该还没吃晚饭,下午他路过的时候就看到她在小亭子那里了。 没等葵礼应声,他已经起身走进厨房找到阿姨,简单吩咐几句又坐回沙发上。 葵礼心头暗暗自喜,不枉她饿了一整天,空出了肚子吃到仇裎家的饭了。 “谢谢,”她不忘夸他一句,“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不多时仇裎去厨房帮忙将菜端了出来,是小葱排骨,虾仁西兰花,还有牛腩西红柿汤。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背有隐隐凸起的青筋,还贴心地给葵礼拿上筷子,放在她碗旁边。 “你的手真好看,”葵礼夸他,“人也好看。” 仇裎只是笑笑,示意她赶快吃,做足了待客之道,末了自己拿了平板在一旁坐着。 她时不时瞅一眼,“这是在写什么?” “作业。”他低头回答。 好稀奇,葵礼眼巴巴地羡慕。 他的学校在她隔壁,是国际高中,连作业都不一样,还要在平板上写。 葵礼将碗里的饭吃得一粒米都不剩,她极少吃到这么丰盛的饭菜,摸了摸微微鼓起的肚子,满足极了。 “谢谢你仇裎,我觉得我更喜欢你了。” 他一个手抖,电容笔差点掉到地上。 “这种话要少说,你应该只是想跟我做朋友,只是自己意识错了。” “毕竟你这辈子会遇见的人多了去了,等到真正令你动心的那个人出现,就会发现我根本算不上什么。” 仇裎希望她迷途知返,眼睛瞥到桌上的盘子,发现她胃口很好,三盘菜基本上都只剩了一点。 “你自己在家会做饭吗?” 葵礼摇头,“不会,我家没有厨房,因为是个小阁楼,只有一个厕所,然后摆一张床就没了。” “但是我家楼下有一个面摊,那里的老板娘每天会给我收一些剩的面条,我饿了就去那里吃。” “她人特别好,给我吃的。” 仇裎再次沉默了。 和她聊完一阵天后心堵得慌,她就这样把自己拉扯到如今这个年纪。 仇裎百感交集。 他觉得心底震撼,仔细思索后做了一个小决定。 “你今晚先在这里,雨下这么大不安全,明天等雨停了我再让人送你回去。” 葵礼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藏住了。 这正合她的意。 却还装作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跟他道谢,还帮忙着要洗碗,被阿姨客套地请出厨房后和又将他从头到尾夸了个遍。 真是做足了礼貌孩子的模样。 第三章仇裎已经把她当朋友了 许舟琳先一步回了家,仇老头在后面磨蹭,拉着那群学生的手不肯放开,还想再叙叙旧。 她进客厅放了自己的包,准备上楼回卧室休息,抬头发现二楼客房的灯亮着,还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这个床垫比较高,你晚上多注意一下不要摔到了,”仇裎试了试高度,“但挺软的,睡着很舒服。” 他边说边走到门口,“我房间就在旁边,你有事的话就喊我。” 许舟琳走到客房前,轻推开门,“笨笨。” 她抬着头往里面张望,“带朋友回来了啊?” “奶奶。” 仇裎顿了一下,走出来将门虚掩上,“您今天这么早回来了。” “谢师宴怎么样?” “还行,你爷爷玩得可开心了。”许舟琳随口回了两句,走上前将门重新打开,这才看了个清楚。 “哟,是个女孩?”葵礼坐在床边略显局促,看见老人家正探着个脑袋想瞧瞧她模样,慌忙站起来跟她问好。 许舟琳挑了挑眉,神色中有些惊讶,“之前从没见过这孩子呢。” 第一次见仇裎带女孩子回来。 她看向他,试探询问。 “什么关系啊?” “?” “什么?”仇裎打断她还想问下去的想法,“只是算个朋友吧?今晚下雨,她家太远了,让她歇一晚明天再回去。” 算个朋友? 葵礼在一旁心里偷笑,他们还真是发展迅速,一晚上的时间,仇裎已经把她当朋友了。 “也挺好的。”许舟琳笑眼盈盈,客气关心葵礼,“这里舒服吗?缺什么跟奶奶说。” 她提拉了下葵礼单薄的衣服,“要不给你多拿床被子?怕你晚上冷。” “没事没事,谢谢奶奶!”葵礼连声道谢,殷切极了,“这里特别好。” 她急着在奶奶面前留下个好印象,“本来一个人晚上有些怕,现在有了奶奶的关心,我晚上觉都能睡踏实了。” 葵礼唯恐自己好话说不到位,笑容在脸上快堆砌不下。 许舟琳笑起来,乐呵极了,脸上的皱纹一抖一抖,“笨笨你可得多跟她学学,嘴甜!” 笨笨,是仇裎的小名吗? 葵礼细细揣摩,看到仇裎不太自然地把奶奶拉出去,送回她自己卧室。 “您自己早点歇着吧……” 他没说几句便回来了,路过葵礼的客房稍微停顿,替她将门掩上。 葵礼就站在门口,盯着他的背影目送。 “仇裎!”她突然轻声叫住他,心跳有些加快。 他回过头,看见她从门缝探出来的脑袋。 “那个,晚安。” 他愣了一下,几秒后才迟钝地点点头,客套微笑,“……嗯。” 深夜。 门外好像有脚步声,吧嗒,吧嗒。 仇裎的睡眠一向很好,但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梦里光怪陆离,身下是潮热的沼泽水,像被束缚在这张床上,无论如何也无法逃离。 还有下体那一团火热,将难捱的燥火遍布全身。 仇裎……仇裎。 葵礼近乎是痴迷地看着他,她托着下巴,就坐在床边,一只手摸上他的腹部,缓缓下移,抚摸到庞然大物,隔着裤子摩挲。 几乎是瞬间,阴茎在她手中变得硬挺。 从顶端再到根部的囊袋,葵礼手指不轻不重地去揉捏,爱不释手,仇裎的身体逐渐热了起来,她扭头瞥到他的睡颜,额头上竟冒出一层薄汗。 再摸到顶端那处时,葵礼沾到一手湿濡。 诶,这么敏感吗?都湿了。 “呃……”仇裎似乎是难耐,喉间发出喘息,小腹的肌肉在跳动,他动了动身子,似乎是想将这异样的灼热感驱逐。 她被吓了一跳,猛地将手伸回来,重新趴在床边,假装自己睡着了。 许久没动静,葵礼小心睁开一只眼,看见夜色中他一动未动,眼皮轻阖,只是呼吸有些重。 还好,他没醒。 葵礼松了口气,觉得自己胆子真是太大了。 她本来不敢再做出格的行为,只安安份份趴在床边看他睡觉,却发现他脸上的汗水越来越多,伴随着呼出的热气,汗珠从额角流到脖颈处。 他看上去很难受。 葵礼不明白仇裎为什么突然会这样,本着关心他的态度,再次壮着胆,凑上去擦拭他额头上的汗水。 她的动作很轻,但眼睛总是不受控制的往他下面看,才发现他胯间那高高顶起的帐篷比先前更大了一圈。 她明了了,怪不得难受,是憋到了吧。 要不帮帮他。 葵礼深知这种行为不对,但那双手再次伸到他的胯下,这次她没隔着裤子,而是灵活地直接钻了进去。 哇哦,好烫。 都胀的这么严重了,不帮他纾解一下怎么行。 葵礼劝自己,好事做到底。 “嗯……呃……” 仿佛是得到了安抚一般,仇裎原本紧缩的眉头稍稍松开,脸上的表情变成了痛苦的愉悦。 他是不是爽到了。 葵礼食指轻蹭他的龟头,用指腹触摸到顶上那个小孔,肉肉的,有些q弹,很特别的手感。 这里似乎是他的敏感点,手掌握住柱身,只用食指去研磨这一处,耳边除了他的喘气,还能看到他小腹肉眼可见地起伏,再绷紧,微微抖动。 那根肉棍似乎是有自己的意识,在她手中小幅度跳动,小孔中溢出的清液给性器沾了层水光,葵礼动作更加用力,把这阴茎折腾得充血,泥泞不堪,惨不忍睹。 紧接着有白浊射出,糊满了整个掌心,她一只手接不住,精液顺着往下流到手肘。 仇裎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脑袋往旁边一耷拉,性器逐渐疲软,在她手中软趴趴盘踞着。 葵礼第一次摸到精液,粘稠且炙烫,滑滑腻腻的。 啧,糊了她一手,有点恶心。 她随手将手心里的大部分蹭在他睾丸上,再从他胯下抽出,拿几张床头的纸把流到手肘上的擦干净,扔进垃圾桶里。 仇裎的呼吸均匀,睡得安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葵礼在一旁偷笑,这样都没醒。 殊不知仇裎在梦里大汗淋漓,有人把他摁倒在泥土里,拎起一大罐沥青倒在他身上,身体如融化一般灼热的疼痛,还对着他的下体不停蹂躏。 生拉硬拽,是火热的掌心,还有这可怜的肉棍儿。 那可真是难以忍受的痛苦,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他几乎要失禁了! 快发泄出来。 就只需一刻,足以让他食髓知味,快感直直敲打颅内神经,炸开了烟花。 在梦里好不容易缓过来,他用尽了气力支撑起身子,面前是个女孩,背对着坐在他身上。 软塌塌的头发披在肩上,她姿势坐得乖巧,一动不动。 仇裎搭上她的肩膀,想看看这人究竟是谁,双手用力将她转过来,看见葵礼对他腼腆笑着。 怎么会是她!? 仇裎从梦中惊醒,窗外天光大亮,他稍稍松了口气,还好是梦。 被困在床上任人摆弄的景象还能清晰浮到眼前,他用力吸几口气,仍心有余悸。 可真是折磨自己了。 动了动身子,才发觉身下一片泥泞,然后猛然僵住。 脸上冒出一抹臊红,联想起昨夜做了一晚上的荒唐梦,仇裎大脑顿时宕机,本以为是梦,可他怎么……竟真的射了出来! 慌忙用手撑着床铺,他坐起来,想去浴室清理干净,却看到一旁的女孩趴在床沿,睡得酣香。 葵礼完全没注意到他醒过来,安安静静在床边趴着,乖巧极了。 她为什么又会在他房间? 难道他昨晚是被她…… “喂!” 仇裎羞愤交加,直接把她叫醒,“你都对我做了些什么?” “……仇裎。” 葵礼睁开眼睛,看见他脸色绯红,当即反应过来情况,随后立马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 她动作故意做得缓慢,还装模作样地假装紧张抠手,搬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我昨晚那个房间的窗户好像是坏了,怎么都拉不动,有风进来,特别冷。” 她边说边观察他的脸色,语气小心翼翼极了,“你说有事直接来找你……我昨晚怎么都没把你喊醒,可是那个房间的风吹着又太冷,就想着直接等你醒过来,但是不知道怎么就趴在这睡着了……” 第四章仇裎天塌了 “真的对不起,我睡这肯定打扰你了,我……我、我马上走。” 她站起来,因为是坐着睡的,她的小腿长时间的血液不流通而麻木,此时站着有些不稳。 但她没含糊,身子歪斜着快速走出了仇裎的卧室,还贴心地将门关好,留他一个人在床上愣住。 仇裎紧抿着嘴角,心底后知后觉升起一股内疚。 葵礼根本没对他做什么。 所以是他自己做了那样冒犯别人的梦…… 还一大早就大声嚷嚷着把她叫起来,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错怪了她。 空气寂静,仇裎死亡一般地沉默了。 本来让葵礼在他家留宿一晚,便只是为了让她睡个好觉,结果在她半夜被冷醒迫不得已来找自己帮忙时,竟然只顾着在梦里翻云覆雨,害她在床边坐着睡了一晚上。 仇裎在一瞬间彻底清醒,羞恼地在头上狂抓了两把。 他掀开被子,将裤子脱下来,他似乎射得很多,连大腿根部都沾了不少白色粘稠物。 看见裆部湿漉漉那一片,他连忙找了个黑色塑料袋,将这条睡裤胡乱塞进里面,去浴室把自己这下半身清理干净后跟做贼一样偷摸溜出家门——他必须得把这玩意儿给扔得远远的。 昨晚应该没出现什么窘态吧?若是被葵礼看到了…… 那可真是不得了了。 仇裎深知自己一向洁身自好,清心寡欲,品行端正,要是被葵礼知道他做了那没脸见人的春梦,还在她眼皮底下射出了这东西,那真是变态,是流氓,是不知廉耻…… 他一路边走边跟自己念叨,将睡裤销毁后又遮遮掩掩地回了自己家,刚进门又听见咿咿呀呀的戏腔声。 没等他反应过来,仇池荀一把将他从门口拽进来。 “一大早干嘛去了?到处找你找不着。” 他手里被塞进一个手机,“快些,给咱几个录会儿像。” “爷爷您这是干嘛……”仇裎话音未落,抬眼见到葵礼正站在院子里,跟奶奶一唱一和。 是那部《十五贯》,他们俩最喜欢的昆曲。 爷爷催促不及,仇裎摁了拍摄的按钮,看他们三个在镜头里对唱。 他听不懂这些抑扬顿挫的腔调,本觉得无趣,眼睛却时不时跟着葵礼转来转去。 她竟然也会唱这东西。 声调说不上婉转悠扬,但在耳朵里异常好听。 仇裎在看她。 葵礼暗暗激动,心里酥酥麻麻冒了甜泡出来。 那双眼睛勾人,看着她时却一直在克制,对视上后又迅速移开,重新变成那副神态自若的模样。 装装的。 葵礼不动声色的憋笑,昨晚难受成那样子,最后还不是她出手帮忙。 不然早把他胀死了。 奶奶只跟她唱了一小段,然后笑着冲仇裎摇摇手,“不录啦!” “老了,唱不动了。” 她搂着葵礼的肩,“小葵真乖一小孩儿,还知道陪奶奶一起唱呢,笨笨从来不喜欢这些,平日里连听听都不愿意。” 葵礼只是乖巧地笑,“奶奶喜欢的话,我以后可以经常来陪您唱。” “闺女,帮我把字体调大一点。” 仇池荀虚着眼睛,把手机递到她面前。 他今天忘了带老花镜,看东西都昏昏沉沉,待葵礼调好后才重新点开相册,欣赏起刚录下的视频。 “嗯——嗯——” 仇池荀连连点头,从喉咙里发出赞许的声音,“现在会昆曲的孩子可不多了。” 葵礼礼貌且随和,“我家邻居阿姨经常唱,我从小就听,没事就跟她一起学。” 两位长辈同她一起闲聊,转身走进了屋。 仇裎跟在一旁,听见爷爷略显可惜的语气,“……爷爷特别后悔年轻时没好好研究这门学术,不然如今也能好好教教你。” 又来了。 仇裎深知他是个话匣子,此时肯定又要讲起年轻时那些破事,懒得再洗耳恭听,去厨房帮阿姨备起了菜。 仇池荀熟练地说起自己年轻时的经历。 “……当初与你奶奶那可是知音碰知音,就喜欢整天一起研究这咿咿呀呀的曲儿,最后发展成爱人,也是人生中一桩极美之事。” “只是后来被家人强逼着去外头留学,学那狗屁洋人玩意儿,害得我和你奶奶分离了好几年!”他说着忽地恼怒摇摇头,气闷极了。 “再到结婚,生子,忙着培养孩子,教授学生,忙忙碌碌一直到老,却唯独忘了自己。” “除了笨笨一直陪着咱们,多好的孩子。” “他可优秀,学习成绩永远都是全a,”爷爷欣慰地朝厨房看去,边说还要边比划,“去外面拿回来的奖项可以铺一整间屋子。” “只是笨笨父亲长大后一直留在国外,多少年不回来一次,只顾着忙自己的事业,到头来连自己的孩子都不亲……” 说到最后爷爷遗憾地摇头,无奈叹气,连苍老的眼角竟都有些湿润。 葵礼听完后丝毫不为所动,但还是用心疼的眼神去关心他。 “爷爷这么多年,一定很辛苦吧。” “唉……真会疼人,肯定是家庭幸福才培养得出这样的好孩子,你妈妈一直陪着你的吧?” “我妈妈吗?她死了。” …… 葵礼被留到吃完午饭才离开,临走前仇裎亲自把她送上车,还贴心嘱咐让她系好安全带。 但说到底心里还是羞耻的,毕竟做了那样不尊重人的事,直到现在都还不太敢看人家的眼睛。 “注意安全。” 葵礼跟他挥手,他礼貌回应,话到嘴边还是表达了歉意。 “对了,昨晚……很不好意思,让你坐着睡了一晚,早上还冲你大声说话,是我没招待好你。” 她听完,显得善解人意极了,无所谓地和他摆摆手,“没关系,和你一起睡在一个房间,我特别开心。” “你昨晚在奶奶面前说我们是朋友,我真的、真的好开心。” 真是个真诚的女孩,仇裎内心的愧意更重了。 驾驶座上司机正要发动汽车,他突然又开口:“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找我,不用害怕,我都会回应你的。” 葵礼点点头,她明白,言下之意就是认可了朋友这个词,另一层意思便是让她不用再整天偷摸着跟踪他了。 车子发动,仇裎目送着它开出了别墅区。 这一刻他才觉得松懈下来,从昨晚到今天中午,除了家里多了个客人,生活作息明明和平日一模一样,但他似乎一刻没停歇过,疲惫不堪。 真是奇怪,怎么感觉老了好几岁。 仇裎走回自家院子,准备去二楼客房看看。 葵礼说昨晚的窗户坏了,他得好好检查一下,方便让人来修。 推开房门,他站在原地,看到床上被子铺得工工整整,连盖过的痕迹都看不见。 他稍停顿一会儿后疑惑地皱眉。 她睡觉不盖被子吗?怪不得会冷。 仇裎的目光移到窗子上,嗯,窗子怎么关得好好的? 他走上去试着开关窗,推拉自如,一点损坏的迹象都没有。 没坏。 那她昨晚…… 联想起她不会用淋浴器的模样,会不会是不会开这个窗户? 他不禁疑惑,替葵礼找了个理由,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过没多细想,转身将门关上,回了自己房间准备午休。 或许是昨晚没睡好,仇裎沾着床便来了困意,迷糊中翻身,放在一旁的手机被碰到摔了下去。 “啪嗒。” 手机刚好掉进了放在床边的垃圾桶里。 “啧。”他不耐地低头去捡,手指碰到垃圾桶里黏黏腻腻的不明物质,条件反射一般将手拿出来,发现手机上也沾了点。 噫……这是什么东西? 仇裎睡意全无,强忍着恶心,起身看到垃圾桶里有好几张纸巾,仔细回想,昨晚他没用这么多纸啊。 他小心拎起一张,打开—— 是精液。 是他的精液。 仇裎天塌了。 ……谁给他擦的? 她今天中午得去碰碰运气 “嚓啦!” 葵礼拉开窗帘,探出头看了眼外头的街道。 下了两天的阵雨终于停了。 她摸了摸干燥的床铺,才放心地将被子铺好。 还好,总算不漏水了,昨天胡叔叔特意来帮她把屋顶补好,正是深秋过渡季,如果迟迟让那屋顶破着,想必她整个冬天都很难熬。 葵礼捞起椅子上搭着的衣服,简单穿好,在那块捡来的大镜子前扭捏摆了几个姿势,然后走出小阁楼,利落关门。 “上学!” 走到六楼,胡叔叔家正在吃早饭,他家有个刚满六岁的女儿,叫粥粥,每天早上也是这个点去上学。 “小葵!”他看着葵礼从楼上走下来,伸手招呼。 “特意给你温着的。”胡启振从锅里舀出一个鸡蛋,“昨天爷爷刚从村里带下来的土鸡蛋,可营养。” “都高中生了,好好照顾自己身体,别总饿着。” “谢谢胡叔叔!” 葵礼将鸡蛋放进手里滚了两转,“叔叔再见。” 她笑着和他挥手拜拜,到楼下路过陈阿姨的面摊,她一早就忙活起来了,看见葵礼边走边剥鸡蛋壳,停了手里的活儿,把她叫住。 “早晨只吃一个鸡蛋啊?” “我家昨晚买了蛋糕,还剩些,你拿一个路上边走边吃。” 葵礼怀里被塞进一个老式纸杯蛋糕,她伸手接住,依旧礼貌道谢,“谢谢陈姨!” 她最喜欢这种纸杯蛋糕,上面还有奶油裱花,每次陈姨给她买都不舍得吃。 “这么大人了,营养得跟上。” 陈阿姨替她把额前的头发压到耳后,又理了理衣领,“好了,这样可精神,快上学去!” 葵礼点头,没急着先吃手里的东西,而是走到她的新代步工具——那辆停在面摊旁边的小三轮面前,将小蛋糕小心放在后座。 这辆三轮车是前几天刘爷爷送她的,他家儿子给他换了电动三轮,这个蹬脚的就送给她了。 她把那把生了锈的锁打开,跨腿直接一坐上去,再蹬起轮子,朝学校去了。 今天是周三,隔壁百觅高中每周三下午都会放假,仇裎吃完午饭后通常都会在篮球场打一会儿球再回家。 葵礼将他的作息摸得清清楚楚,但最近总感觉仇裎在有意无意躲着自己,她前几天都没遇到他,连个影儿都没见着。 她今天中午得去碰碰运气。 白米高中的学生成绩都普遍较差,上课也很少有人认真学习,正是上午,多数学生都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觉,葵礼也一样。 她坐在教室第一排角落,但始终心烦意乱,趴下去又起来,他们的课桌本就质量不好,葵礼动来动去,发出吱呀的声响。 “诶,你干嘛呢?” 文香从前面转过来,“你小声点,你不睡我得睡啊。” “噢……对不起,我不动了。” 葵礼及时表达歉意,把桌肚里那个纸杯蛋糕拿出来,她还不舍得吃,放在桌子上欣赏。 应该是中午要去见仇裎太紧张了。 哪有那么紧张,前两天还跟他共处一室睡觉呢。 葵礼安慰自己,手指无意识扣着装着蛋糕的纸杯,一下没注意将它扣破,“咔呲”,裂了个不大不小的口子。 坏了。 她把手撒开,里面的奶油溢出来,沾到她手指上。 葵礼痛心地舔了口手指上的奶油,还好,只破了一点,不碍大事的。 百觅高中放学的时间很早,她怕蹲不到仇裎,逃了上午最后一节课,直接跑到后门的围墙,从那里翻进去,里面就是仇裎经常去的篮球场。 她扒着铁丝网,先看了眼围墙后面,现在篮球场的人还很少,仇裎也没在那。 球框下站了几个男生,葵礼认了一下,是他的那些朋友。 最高挑那个叫成夏,跟仇裎关系最好,其他几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都经常和他走在一起。 葵礼心里有了底,只要他们在,仇裎必定会来,每周的篮球运动是必不可少的,看来她今天绝不会再跑空了。 她护好怀里的小蛋糕,猛地往上一跳,翻上了围墙。 但手里有东西,葵礼掌握不好力度,往下跳时还是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她面朝地,摔了个跟头,脸上沾了些尘土。 不过手举得高过头顶,小蛋糕被她保护得好好的。 没来得及痛便呲牙咧嘴地爬了起来,葵礼害怕被学校的保安看见,藏到一颗大树后面,静静等待。 …… 仇裎拿出手机看了眼信息,那几个家伙又在催他了。 他随手回了个好,将手机扔进抽屉,起身走出教室,往篮球场赶去。 他们几个有一周没见了,自从仇裎那天在垃圾桶发现裹了精液的纸后,他身心大受打击,直接就推测出前一天晚上其实是葵礼把他弄射的。 她就是故意跑到他房间里的,那晚客房的窗子根本没坏,葵礼骗了他。 趁他睡着摸他的生殖器,还给他打手冲。 仇裎又气,又羞。 从本还对她抱有愧疚的心态转变为被欺骗的耻辱感。 担心葵礼会时不时找他,便尽量缩小自己的活动范围,连朋友也不见,故意躲着她。 还养成了睡觉锁门的习惯,害怕某天晚上睁眼便看到一个女孩在他身下卖力苦干。 真是太恐怖了。 走到哪都害怕遇到葵礼。 仇裎今天穿的灰色卫衣,为了打球方便特意去换了条短裤,从更衣室出来,郑禹舟他们懒得等他,已经先开始打了。 还好今天周三,隔壁白米高中下午不会放假,葵礼没办法找过来。 他稍稍觉得自己安全了些,总算能有点时间和朋友们叙叙旧。 随手拿了瓶水,仇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他们在场上抢球,聚精会神,丝毫没注意身旁坐了个人。 直到他的肩膀被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他转过头,手中的水瓶直接被吓得扔了出去。 “仇裎……” 葵礼也被吓了一跳,看见他立马与自己拉开距离,连忙站起来,朝他那边多走几步。 “别过来!” 他大声冲她喊,退到了球场中心,郑禹舟正在运球,被他挤得一趔趄,球跑了。 “笨哥你干嘛呢?” 仇裎脸色看着不太对劲,成夏瞅见一个女孩直直朝着他这边走过来,手里还拿了个小纸杯,里面装的看样子应该是蛋糕,上面还裱了特别土气的花。 好丑的蛋糕。 “我说了让你别过来!” 葵礼依旧没停,把精心保护的小纸杯蛋糕送到仇裎面前。 “给你蛋糕,我特意给你带的。” “我不要,你拿走。” 他飞快拒绝,连看都没看一眼,脸上全是抗拒。 “仇裎,你躲我。” 葵礼心中阵阵发寒,怎么会变成这样,他连稍微离她近一点都不愿意。 是发现那天晚上的事了吗? 她倒不怕被他戳穿,毕竟也没想掩藏。 “你是不是知道了那天晚上我把你……” “不许说!” 仇裎顿感不妙,耳朵一瞬间涨红,总算正眼看了她,企图用眼神将她嘴唇封住。 身边的朋友连球都不打了,站在一旁看戏。 她到底要干嘛? 他脸上变得极度地紧张,生怕葵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那件事说出来。 成夏倒不是没见过他拒绝追求他的女孩子,但这么抗拒的还是头一次。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连路过的学生也凑过来,将两个当事人围在最中间。 “笨哥,你们发生什么了?” 说话的是个大块头,叫吴昂王。 “嗯呢,咋看上去这么害怕呢?” 一个咪咪眼挤过来,是吴大大,吴昂王的双胞胎哥哥。 “其实也没什么,”葵礼见他们好奇,想好好解释一番,“就是周六那天我在他家,然后晚上我把他……” “不许说!” 仇裎堂堂一个清俊少年,此时急得快要跳脚,葵礼却不理他了,甚至还招呼着围观群众,接着跟他们娓娓道来。 “其实我觉得这种事很正常……” “当时呢,因为是半夜嘛,他睡着了,然后我去他房间唔唔……” “诶诶笨哥你干嘛!” 一阵混乱。 葵礼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仇裎直接冲过来把她嘴捂上,两个人纷乱中拉拉扯扯,葵礼敌不过他的力气,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扛起来冲出人群。 然后看着他逃荒一般地带着自己——跑进了附近没人的小树林里。 第六章这种事情很光彩吗? 仇裎躲到了小树林里最大的一棵树后面。 “我要下去……快把我放下来。” 他才想起肩膀上还扛着一个人,急着将她放到地上,正要开口跟她好好吵一架,眼睛先瞥她手里的纸杯蛋糕。 无名怒火直冲脑门,他直接质问她。 “你干嘛还拿着这个丑蛋糕?” 葵礼看了眼手里,眼神立马变得心疼。 “哎哟,小花没了。” 顶上那朵奶油裱花早已在混乱中蹭得不见了踪影,剩两片叶子孤零零留在上面。 “我都说了,我特意给你带的。” 她惋惜极了,只好把蛋糕塞进自己嘴里,“你不吃算了。” 仇裎在她面前看着,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把她嘴里的纸杯拎出来,那奶油不知道放了多久,看着都已经风干了,刚刚他们拉扯中还沾了不少灰。 “脏死了。” 他替她把蛋糕扔进垃圾桶里。 “哐当。” 动作干脆利落,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葵礼看着空落落的手心,怔住了。 下一秒便拧巴着一张脸,大声控诉起他来。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躲我,凶我,还扔了我送你的蛋糕。” 仇裎被攻击得猝不及防,来不及开口,发现她越说越委屈,嘴巴一撅,差点儿哭出来。 “你知不知道我这两天找你找得多辛苦,你还躲我,连个影儿都不让我见到……” 他气急攻心,这女孩居然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你要我帮你回忆一下那天晚上你对我做了什么吗?” “不就是给你打了个飞机嘛唔唔唔……” 仇裎再次冲上前去把她嘴给捂住,“不许说!” 他看了眼周围,还好,应该没人偷听。 稍稍放下心来,再咬牙切齿地小声和她对峙。 “你那叫猥亵!” 他气极了,“这种事情很光彩吗?你竟然还想着大肆宣扬!” 这是心术不正之人做的卑鄙龌龊之事,仇裎认为自己就是太为他人着想了,一方面理解葵礼从小到大没人管教,甚至担心如果真闹大了会对她一个孤儿造成影响。 只能狠心咽下吃到的亏,想方设法躲着她,毕竟他还不至于与一个孤儿睚眦必报。 但葵礼脸上不见丝毫歉意,“猥亵就猥亵啊,我又不猥亵别人,就只有你。” “而且你那天晚上可爽了,射了我一手……” “我真是求你了!” 葵礼的嘴巴再次被捂住,“我就没见过比你还恬不知耻的人!” 他被气得眼睛红了一圈,几乎要哭出眼泪,葵礼在他手中不停挣扎,隔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仇裎小心翼翼将手松开,和她退到一个安全的距离。 “总之……我这次是警告你了。” 他整理好情绪,脑袋往另一边偏着,即使看着地上的鸟屎也不愿意再看她一眼,俨然将葵礼当成一个陌生人来看待。 “从今以后离我远点。” “不然我会报警。” 他绝不会再为任何人着想,也绝不会再对她施舍一丁点善意。 两人陷入一阵沉默,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仇裎转身准备离开,葵礼却突然几步上前,用力抓起他的衣襟往下拉,然后踮脚,结结实实对着他的嘴巴咬了一口。 是湿漉柔软的嘴唇。 她咬得用力,把他嘴角都咬发麻了。 仇裎大脑空白之时,胸前一阵又酥又痛,连带着整个身体僵硬在原地。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松开了,葵礼往后退了几步,胆大包天给他来了句: “那你现在去报警吧,就是坐牢我也认了!” “警察来抓我之前我一定会到处去传仇裎的阴茎有多大!” 仇裎头一次大脑宕机得这么厉害。 葵礼说的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耳朵里嗡鸣的嘈杂,好多小蜜蜂在他脑子里横冲直撞。 他的初吻…… 她还掐了他胸前的妹妹。 仇裎落荒而逃。 “笨哥,你的嘴怎么了?” 篮球场上围观群众还没有散,吴昂王两兄弟率先过来关心他,“怎么去了趟小树林还把嘴弄出血了?” “……没什么,”他抬手擦了一下,看到指腹上猩红的血迹。 葵礼力气还不小。 “不小心摔了。” 仇裎随口找了个借口,准备跟朋友们打声招呼就走,眼前哪还有心思打球。 “你把那女孩扛着跑那么快,怎么能不摔?” 成夏凑过来看了眼他的伤口,“摔得还挺严重。” “但看着怎么这么像咬痕啊?” 他看着仇裎魂不守舍的样子,还不停抿着嘴唇,“那女孩呢?没看见跟你一起出来。” “在那呢。” 吴大大指了指后面,葵礼正从小树林出来,慢悠悠地走着。 闻言仇裎迅速回头看了一眼,没等众人反应便立刻消失了在原地。 吴大大忽觉身边一阵风掠过,再一看,仇裎已经跑出了篮球场的大门。 “怎么又跑了?” “他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众人面面相觑,看到悠哉从他们身边经过的葵礼,仿佛没事人一样,见他们一直盯着她,还礼貌地露了个笑容出来。 再悠哉地从围墙翻过去,回了自己学校。 又是凌晨。 仇裎对着面前的电脑噼里啪啦,他疑团满腹,迫切地想找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这是最近时新起来的ai网站,能直接与对面的人工智能对话。 他手指在键盘上停留半天,最终敲下一句: “你好,我被流氓亲了怎么办?” 屏幕上小圈转动几秒,弹出长篇大论。 仇裎简单看了一眼,对面基本是在让他保留证据,寻求法律支持。 还有及时清洗接触部位,避免疾病风险。 他摸了摸嘴角的血痂,清洗接触部位……不至于吧,葵礼一个小女孩哪来的病毒。 至于寻求法律支持,仇裎陷入沉思,好几分钟后得出自己心底最深处的答案,他其实不太想报警。 应该是问得不对,换一个问题。 他握住鼠标,点击开启新对话。 “你好,有人趁我不注意偷偷给我打了飞机,我现在心情复杂,请问怎么缓解?” 屏幕里的小圈转动起来。 “您的问题涉及色情低俗,暂时无法回答,让我们换个话题再聊聊吧。” 仇裎再次皱眉,“啧。” 破ai,净说些没用的。 他在电脑桌前焦躁不安,忽然听见卧室门口传来敲门声。 “仇裎,仇裎。” 他回头,看见葵礼将门打开了一个缝,已经轻手轻脚走到了他身边。 仇裎大脑莫名恍惚,她怎么来了? “你在电脑上搜些什么呢?” 葵礼凑过来,他本能地想把屏幕上面的问题遮住,但还是被她翻了个遍。 “你说我是流氓?” 她生气地盯着他的眼睛,直接把他扑倒在床上。 “你怎么这样啊?” “不……” 仇裎想摇头,却被她死死摁住脑袋,不由分说亲了下来。 好软的嘴唇,湿湿的,热热的。 嘶,她又咬他。 他的舌头,唇肉,每个地方都被她咬了个遍,一番折腾下来葵礼也累得气喘吁吁,恶狠狠瞪他。 “我是不是流氓?” “不是……” 仇裎回过神,发现她埋在了自己颈窝里。 “我这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躲我?” 葵礼抬头,她竟然哭了。 “你还把我的小蛋糕扔了……” “我赔你一个,”他慌了,伸手去抹她的泪水,发现自己的整只手臂逐渐融化,与她的眼泪混合在一起,最后变成了一滩水。 仇裎震惊地抬头,下一瞬间葵礼已经握住他的性器,对他露出狡黠的笑容。 “我打的就是你的飞机!” 仇裎猛地从电脑桌前惊醒。 他真是中了邪,又梦到她了。 窗外已经出了太阳,他抬头,发现电脑屏幕还亮着。 上面依旧是昨晚自己问的那两个问题,仇裎越看越烦躁,直接将电脑关上。 第七章一触即离 今天天气还不错,上午最后一节课是网球,仇裎和老师请了假,跑到体育室守器材。 他坐在垫子上,好不容易得了点清净,重重叹了口气。 昨天下午他和葵礼在篮球场那一出被众多围观群众散布,有好事者甚至拍了照发到公共平台,声称百觅超绝全优顶帅男高与一名陌生女子产生严重纠纷,嘴巴都被打得吐血了。 他一早走进班级,就有不少人看着他嘴角的血痂窃窃私语。 “看着应该是被打的……可惜这么帅张脸”“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啊……”“估计是招惹了什么人物”“有人说流了特别多血……” 各种言论层出不穷,谣言口口相传,嘈杂的声音传入他耳中,很多同学一得空闲就跑来他身边八卦,仇裎被打扰的不胜其烦,找了个借口,在网球课上躲了起来。 他此时才慵懒了身心,躺在垫子上小憩一会儿。 意识模糊中听见细微的开门声,身边的软垫凹陷下去,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仇裎。” 唉,怎么又梦见她了…… 葵礼戳了戳他脸颊的肉,“起来,我来找你了。” 他眼睛虚开了一条缝,她立马靠近,“你没睡吧?” 她的触感真实,仇裎盯着她,凝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梦,是葵礼又把他给找着了。 “我想你了,才一天没见就想了,你快起来。” 葵礼不停轻戳他的脸,见着没反应又去捏他耳朵,“好想你,特别想你,晚上睡觉都是在想你。” “我昨天把你亲了,你是不是很生气?今天气消了没有,可以再亲一下吗?” “你怎么不理我?明明都醒了。”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呀,”她去扒拉他的眼皮,“我都这么喜欢你了,你就不能喜欢我一下吗?” 那只蜜蜂又来了,在他耳边嗡嗡呢喃,阵得太阳穴发疼。 仇裎烦躁极了,好不容易得来的清闲时光又被打扰,此刻睡意全无,正打算又跟她好好吵一架,刚起身却又被葵礼轻轻贴了上来。 一触即离,只是简单的唇与唇之间的接触。 仇裎本还烦躁的心莫名平静了下来。 “你理我了。” 葵礼端端正正坐在他旁边,“你今天没有生气吧?” 他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你又是从哪把我找到的?” 真是奇了怪,他除了给网球老师请假,没人知道他在哪。 “哦,我知道你的课表,直接问的你们网球老师。” “……” 仇裎抓了把头发,眼神有些颓废地看着她。 他真是无奈了。 “仇裎。” 葵礼又喊了他一声,身子往前坐了坐,和他离得更近。 “我问一下你,你昨天晚上,或者今天……”她咽了口口水,“有没有想我?” “?” 他刚想答没有,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她昨晚在梦里将脑袋埋到自己颈窝的画面。 他停顿,脸色逐渐发烫。 正是这点迟疑被葵礼捕捉到了,她抢先替他回答,“有?那我好开心……” 仇裎不说话,他懒得开口。 手背触碰到温热的皮肤,他的手被葵礼轻轻牵住。 “仇裎,你可以喜欢我吗?” 他的手心突然摸到一团柔软。 柔软如棉花,眼睛向下一看才发现是她的胸。 葵礼直接将他的手带到衣服里面,好好触摸被遮盖的乳肉。 “你不能这样……” 仇裎如临大敌,慌张想抽回来,她却突然先将他放开了,然后扑到他身上,捧起那张脸,直直亲了下去。 所有感官都被蒙蔽了,唇舌交融,他早已忘了什么叫做反抗。 葵礼的亲吻毫无技巧,逮着仇裎的嘴巴乱啃,两人津液交融,他被迫咽下她的口水,喉咙发出“咕咚”,不间断的吞咽声。 她的腿不安分地动着,蹭到他的大腿,再一路往上,又蹭到他的性器。 热,那股难耐的燥热又来了。 她的手好烫,偏偏还撑在他小腹上,触摸青筋的跳动。 小穴湿了。 好难受,葵礼趁着间隙喘了口气,怎么她下面变得这么湿黏。 她靠在仇裎胸膛,嗅着那股清橘味,下体无意识在他大腿上摩擦,身体深处好像有什么需要迸发出来,但始终在体内乱窜。 不行,怎么越来越难受了…… 葵礼头顶传来沙哑的声音。 “不要动了……我不舒服。” 仇裎将手抬起与她隔开一点空间,欲盖弥彰地想捂住肿胀起来的性器,但葵礼死死摁住他的手。 “不、不行、我也难受……” 片刻间她已经解开他的裤腰带,双手掏出硕大肉棒,再次抚摸上去。 “呃……” 仇裎身躯一震。 想将她的手拿开,体内升起的欲火却生生遏制住了这点念头。 似乎只有她这双手能暂时缓解这痛苦了。 再将视线往上,葵礼已经将上衣脱下了。 “吃它……快些。” 她的胸白净柔软,略微平坦,两颗乳粒很小,点缀一般立于两点之上。 仇裎盯着眼前柔嫩呆滞了几秒,葵礼似乎是等不及,直接摁住他脑袋喂进他嘴里。 香香软软的乳肉,像奶油,像棉花,浸满他的口鼻,那两颗乳粒在他口中挺立,仿佛是棉花里的糖豆。 他就这样含着,鬼使神差地伸出舌尖舔舐,笨拙地,轻轻勾勒它的形状。 “唔……”葵礼没控制住,身下热流涌出,淫水渗透单薄的布料,打湿仇裎的大腿。 她手指钻进他发丝中,胸前酥麻阵阵,他像是怕咬伤她,动作小心生疏,甚至收起了牙齿,只用舌头去轻轻触碰乳肉。 在身体中横冲直撞的情欲全都集于小腹,葵礼发出细微的哼叫,抓住他的头发,绷紧了身体的肌肉在他身上发抖。 快到某个点了……她身体猛然一怔,然后迅速瘫软在仇裎身上。 像是漂浮在云端,被脑内深处升起的空盈感包裹,葵礼短暂失去了体力,只蜷缩在他怀里喘气。 原来高潮是这种感觉。 葵礼双手挂在仇裎脖子上,稍微缓过来后撑起身体,回过神,发现他唇色润亮,正盯着自己,眼神异常的可怕。 “仇裎……” 她莫名有些发怵,将视线往下一看,又恍然大悟。 “噢,对不起啊,我忘了你还肿着的。” 她说着便上手握住巨物,但被他拦住,然后挑起下巴,难以自禁地在她脸颊印上一口。 很快便分开了,仇裎忍受住狂跳的心脏,只是盯着她,眼睛里的情绪难辨,有难以遏制的情欲……也有小心翼翼的悸动。 他偏过头,忽略身下还烫得炙手的性器,从软垫上站起来整理好衣服,“我……要冷静一下。” 葵礼慢吞吞穿好自己的衣服,站起来走到他旁边,试探询问:“那个……我今天让你舔了我的胸,你不会生气吧?” 仇裎没有回答她,只是红着耳朵背对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你不说,那我先走了。” 葵礼溜到门口,胡闹这么一阵她的午休时间快到了,再不回去会被体罚的。 他依旧没有出声。 “咔哒。” 直到听见关门的声音,仇裎僵硬的身体才微微松懈下来,伸手捂住狂跳的心脏,缓慢坐在地上。 一切都乱套了。 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偏离了轨道,一切都过于极速,他和葵礼真正相识也不过几天而已。 这段时间梦境与现实交织,每个角落,处处都是她。 她的脸很软,亲上去的时候有一股属于她的……甜甜的味道。 胸也很软,小小的,一只手就能抓住。 仇裎无意识摸了下嘴唇,似乎还有她乳肉的温度。 正是心潮澎湃之际,他猛然反应过来,使劲摇晃脑袋试图打断自己的浮想联翩。 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 …… “笨哥,你去哪了?整个中午都不见你人。” 成夏抱着篮球站在教室门口,“你不在,我只好找吴昂王一起打了。” “哦,我有事去了。” 仇裎坐回自己的椅子,眼神恍惚地在那里发呆,连一群人围到自己面前了都不知道。 “笨哥你中午吃什么好的去了,都上火了。” 吴大大盯着他的嘴巴仔细端详,“这伤口看着都比昨天的更严重了。” “嗯呢,”隔壁桌的肖王子也看过来,“笨哥你这嘴唇多好看,得多注意身体啊,可别给自己弄毁了。” “对了,”周围人佯装不经意提起。 “话说回来昨天那女孩到底是谁啊?” 又是一群求贤若渴的眼神。 “……” 唉。 仇裎重重闭上眼睛。 仇裎:我今天这个嘴吃得可好了。 第八章就是偶然遇上的 一天的课程结束了。 百觅高中放学较早,吴昂王两兄弟在校内多逗留了会儿,等到人都快走得差不多了,他俩才慢悠悠抱着篮球出了校门。 外面人嘈拥挤,隔壁白米高中此时才刚好到放学时间,门口涌出一大批学生。 葵礼也在里面,随着人流缓慢走动,拐个弯进入两校中间的小巷,精准找到自己的那辆小三轮车,有些吃力地将它拖出来。 今天胡叔叔家炖了老母鸡,早晨上学之前就嘱咐了她放了学赶回去一起吃。 中午她和仇裎在器材室里没来得及吃饭,早已饿得肚子发慌,掏出钥匙开锁,满心期待晚上能吃顿好的。 “诶,这不是昨天来找笨哥那女孩吗?” 吴昂王两兄弟正好走进小巷,看见她正蹲在地上给三轮车开锁。 那把锁看着又老又旧,还生了不少锈,她折腾半天都没能打开。 “我帮你。” 葵礼抬头,看见吴大大直接拿走她钥匙,使劲往锁孔重重一塞,卯足了力气,转开了。 她眼神发亮,今天真是遇上好人了。 “谢谢!” 吴大大老实地摆摆手,“没关系……该换锁了。” 他在裤腿上蹭了下被硌疼的掌心,对她建议一句,这把锁简直像已经入了好几年土的老骨头又被迫挖出来当活人反复折腾。 葵礼露出友好的笑容,“我知道你们,是仇裎的朋友吧。” “嗯呢,你回家啊?” 吴昂王过来搭话,“你就骑这个这个小三轮车?好酷。” “是我邻居老爷爷送给我的,我家离学校挺长一段路,就用来代步。” 她纵身一跨,坐在前面调好坐垫,“你们走路回家吗?” 两兄弟齐齐点头。 葵礼身上有一股天然的友好感,吴昂王憨笑一声:“我们家在西牛街,每天都步行上学,锻炼身体。” 西牛街,离她居住的西福街很近,是每天路过的必经之路。 她热心极了,指了指后座,“那我载你们一段。” “啊……那怎么好意思。” “没事儿,咱们走路也行……” 两兄弟也不生疏,嘴巴还在推让,屁股已经坐了上去。 “哎哟。” 吴大大新奇得不行,“我第一次坐三轮车。” 吴昂王附和他,“确实哦,总那么走路也不行,是该尝试一下另一种回家方式了。” 后座空间太小,他们像两个大墩一样塞在后面,也没顾及自身的重量,坐上去的一瞬间葵礼连人带车头“咯噔”一下,翘在了半空中。 “……” “哈哈……” 她回头尴尬一笑,不想让两兄弟难堪,努力用自己身体的重量往下压,完全站在了脚蹬子上才让车头稍微回到地面。 葵礼只能站着骑了。 偏偏他俩还在后面动来动去,活像农村人第一次见到豪车,乐得好玩儿,甚至还要在坐垫上颠一下子。 她艰难地踩着脚蹬子,随着他们的动作在前面时不时腾空颠起,路程极其缓慢。 今天恐怕是喝不上老母鸡汤了。 葵礼强颜欢笑,早知道不那么热心了。 “话说回来,”吴昂王将头凑到前面,“你是怎么认识仇裎的?还去过他家,看起来关系不错啊。” “但我们怎么没听他提起过你啊?” “他啊……” 葵礼扭头回应他们,本想说她马上就快把仇裎办了,但话到嘴边,想起他一次次抗拒的模样又住了口。 算了,看他还挺排斥自己的,这话传到他耳中说不定又要生气。 她斟酌开口:“没什么……就是偶然遇上的,没什么关系。” “哦这样……” 两兄弟认真点头,显然是无比相信她的话,安静了一阵很快又扯到新话题,没完没了地吼着个喉咙跟她笑。 三人性格相近,也不认生,短时间内很快熟悉起来,在马路上笑得忘我,葵礼也不在乎自己蹬得多费力了,恨不得拉着他们把黎城再绕两圈。 小三轮旁边驶过一辆黑色越野车。 仇裎将手中的平板搁下,轻轻掀起眼皮,抬头便透过车窗看见葵礼载着两个大墩,在前面攒着劲轮着脚蹬子,还要回头和他们有说有笑。 大概是后面两人过于壮实,前后重量不对等,车头被压得时不时腾空而起,尤其是上坡时,她甚至还要在半空中轮脚蹬子。 好巧,仇裎莫名紧张起来,心跳漏了一拍,这都能遇见她。 只是他们三个怎么在一起…… 他直直盯着那三个人影,脑袋跟着他们往后移,脖子快拧成麻花,看他们慢悠悠在马路上行驶。 笑得好开心啊。 直到三轮车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仇裎缓缓回正了身子。 为什么跟他们笑得这么开心…… 他心里泛起一阵异样的滋味。 …… 西福街终于要到了。 平常只要几分钟的路程,葵礼今天足足骑了半个小时。 “等会儿你到了家,西牛街离得特别近,剩下的路我俩可以自己走回去了。” 吴大大乐呵笑着,还有些舍不得跟新朋友分别。 他们把葵礼送到她家楼下,正要挥手告别,楼道内跑出一个中年男人。 “小葵?” 胡启振脚步短暂停顿,看上去特别着急,“哎哟,把你给忘了。” “那什么……”他抹了把头上的汗,“你自己去陈姨家随便吃碗面行吗?” “粥粥把自己锁到阳台了,我现在急着去找开锁师傅。” “啊?” 葵礼表情瞬间紧张,又立马答应,“行,行您先去,不用管我。” 她安抚胡启振情绪,“您别着急,我马上上去帮您看着粥粥。” 他没来得及再多说,点个头便转身快步离开了,葵礼和两兄弟简单打过招呼后跑进楼道。 只刚上了几步台阶,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吸冷气的声音。 吴昂王急得在后面大叫一声。 “诶!” 他仰着脑袋向上指,“那小孩出来了!” 葵礼心头猛然一震,又飞快从楼道里跑出来,朝胡启振家的阳台看过去,瞳孔骤缩。 粥粥已经翻过阳台的围栏,正扒拉着栏杆在边缘摇晃着双腿。 这可是六楼! 葵礼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用全力去呼喊。 “粥粥!快回去!” 她脱口而出,但很快又反应过来,立刻住了嘴。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大声吸引小孩的注意力。 要是粥粥因为楼下人的呼喊而分心掉了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自己慢慢爬回去。 或者等胡叔叔把开锁师傅带回来,但不知道还要多长时间,这个情况下,多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不少邻居听到动静跑出来,在下面围得纷纷攘攘。 但任凭楼下如何着急,粥粥浑然不觉,把自己吊在空中玩得不亦乐乎。 这可怎么办? 底下人群被吓得齐齐噤声。 葵礼三人心脏都快跳出来,吴大大更是吓得腿脚发软,像是瘫在吴昂王身上一样倚靠着。 “找……消防队……” 他战战兢兢着掏出手机拨号,葵礼和吴家两兄弟同时捏了一把冷汗,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粥粥。 一直持续了五分多钟,粥粥突然站起来,动作摇摇晃晃,极其危险,人群中甚至有人着急得叫了出来。 “老胡还没把开锁师傅带回来吗?” “快再打个电话催催啊!” “孩儿她妈还在单位?她家小孩都快掉下来了还有心思上班!” 粥粥站起来后往阳台里靠,整个身子又扒拉上围栏。 抬起一条腿,吃力地想迈进里面。 “诶?她是不是要回去了?” “快看那小孩,她自己在往里面爬了。” 人群中传来欣喜的声音,葵礼再次抬头往上面看,粥粥似乎是玩累了,两条腿都搭上了栏杆,正准备翻回阳台。 “哎哟……她总算翻回去了。”吴大大劫后余生般地顺了顺自己的胸脯,长舒一口大气。 “吓死我了,哎哟我真是……” “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一时间紧张的氛围松懈许多,邻居们一阵后怕,但好歹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可不料,粥粥扒着栏杆的手似乎没抓稳,一下子脱了力,骤然跌落下来! “啊——” “完了完了!” 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前一秒还在有惊无险,转眼便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孩从高处摔下来,不少人尖叫出声。 吴大大被吓得几乎要眩晕过去,被吴昂王扶着。 只短短不到几秒钟的时间,人们早已乱作一团,消防车此时才来到,邻居们纷纷散开,给消防人员腾出位置。 吴昂王从慌乱中回过神,盯着面前吵吵嚷嚷的场景,发现不对劲。 葵礼呢? 他环顾四周,她刚刚不是还站在这里吗? “快来救人呐!” 一个老年人撕心裂肺地喊着,消防队提着急救箱赶过去,吴昂王目光转向那边,那是粥粥的坠落点。 不对…… 他心中暗叫不好,拉着吴大大跑过去,挤过层层人群,才看清眼前景象。 葵礼在这。 她痛苦地捂着手臂蜷缩在地面,而坐在她旁边的,是完好无损的粥粥。 “快……送医院,快!” 吴昂王大吼着,被吓得后背一阵发凉。 此时人命关天,他迅速将她抱起抬到消防车上,吴大大也慌忙跟着上了车,现场留了几名消防人员安抚群众情绪,剩下一行人向医院赶去。 第九章这感觉简直要将人折磨得疯掉 仇裎推开家门,餐厅传来一阵轰隆的搅拌声。 “笨笨回来啦。” 仇池荀往玄关处看一眼,仇裎正在换鞋,闻言走到他们面前,许舟琳和他简单打了个招呼,端了好几个不同的蛋糕出来。 “快来吃,”仇池荀擦了擦手,“我让阿姨今晚不用来了,晚饭咱们就吃蛋糕。” 他舀了点奶油送进自己嘴里,满意地点点头,“学校这几天新开了烘焙课,我看那些学生做的特别好看,也来自己动手玩玩儿。” “不错,你爷爷我可是第一次做。” 许舟琳迫不及待咬了一口,连连称赞,拿起一小块喂到仇裎嘴边,“这蛋糕胚是我烤的,快尝尝。” 仇裎坐上餐桌,慢条斯理小口咽下,松软细腻,口感香甜,不得不说这第一次属实做得成功。 好吃。 他在两人注视下吃掉了一整块蛋糕。 仇池荀正想再给他添一块,但看见他放下盘子,心不在焉地站起来,“我先上楼了。” 爷爷停下动作,“……不吃了吗?这么早就休息?” 他今天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嗯,我不怎么饿。” 仇裎将餐具收好,顶着疑惑的目光回了自己房间。 重重躺在床上,掌心摁着额头叹气。 他太焦躁了,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状态。 蛋糕……仇裎想起前一天葵礼满心期待地送他一个很丑的纸杯蛋糕,结果被他嫌弃地扔掉了。 现在想想真是对不起别人。 她好像很喜欢蛋糕。 仇裎烦躁地翻了个身,内心难以静下来,一想到葵礼就心跳加速,脸上的温度也会升温。 可是现在脑海里无时无刻都是她。 她的嘴唇,她柔软的掌心,看向他炙热的眼神,还有中午与她紧贴身体的触感。 这感觉简直要将人折磨得疯掉。 他从床上猛地坐起来,走进浴室准备冲个澡。 脱光衣服,仇裎眼睛瞥到镜子里自己面色绯红,下面那性器又高高翘起。 他咬牙切齿地无奈,此时就像一个完全被情欲控制的禽兽。 水流从天花板倾泻而下,击打在他的肉体,仇裎企图用凉水来浇灭欲火。 没用,一点用都没有。 那双手最终还是满怀羞耻地握住肿胀的阴茎,圈住顶端,他嘴里无法抑制地发出喘息。 “呃……” 他未曾有过自我亵渎,手法生疏地缓慢套弄,想象是葵礼与他紧贴,足以和他的整个身体相融化,就像梦里她埋在他脖子里一样亲密。 喉间传出闷哼,仇裎眼神迷离地靠在墙壁上,用快感一次次刺激自己。 葵礼……葵礼…… 他喃喃叫着她的名字,眼前已然恍惚,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快,直至脑袋不受控制地向上仰起,射出那一滩白浊,然后迅速被水流冲散,流进了下水道。 巨大的满足感从体内升起,仇裎靠在墙壁恍惚回神,才发觉自己上了瘾一般,已经深深痴迷上了这种感觉。 …… 凌晨1:00,二楼老人房里传来鼾声。 一楼餐厅里的灯被打开,一个瘦高人影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找到还剩了不少的烘焙材料。 很好。 他将厨房门关严,然后打开刚从网络上搜集来的食谱,放在烤箱上认真端详。 随后手摁住插头—— “叮!风焙烤模式。” 次日清晨。 “笨笨已经上学去了?”许舟琳往他卧室里瞧了一眼,看见里面空空如也。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老婆子!你快下来看。”仇池荀在一楼喊她。 “谁昨晚偷偷来我们家里了?” “家里就咱三个啊,怎么可能有小偷……”她从楼梯下来,嘴里的话戛然而止。 仇池荀指着餐桌上摆得满满当当的丑蛋糕,“这些玩意儿到底是谁给我们弄的?” 他刚刚去厨房检查一番,发现本还剩了不少的材料被用得一干二净。 两老夫妻就没见过这么丑的蛋糕,已经丑出了他们可以用言语形容的范围,还不止一个,居然给他们摆了满满一桌。 多数蛋糕的奶油被搞得像呕吐物一样稀拉拉淋在糊掉的蛋糕胚上,零零星星撒点切块水果点缀,大概是那人的刀工不好,果肉被切得稀碎,洒在上面变得更像呕吐物了。 不知道还能不能吃,但光是看着就难以下口,仇池荀的嘴张了又张,与许舟琳面面相觑。 “是不是有人故意报复我们家?” “……” 另一边。 仇裎提着自己精心制作的小蛋糕,揉了揉眉心。 他昨晚熬了个通宵,在厨房彻夜奋战,天泛鱼肚白的时候,终于做出了一个还能看得过眼的不怎么漂亮的奶油不太像稀水泥的蛋糕胚没有糊得彻底的然后还是有点小漂亮因为放了几瓣西柚的——小小糊蛋糕。 仇裎始终认为自己是个有礼貌的人,这是他赔给葵礼的,抛开那些杂乱的思绪,不管怎样都是他先践踏了别人的好意。 为了表达真诚,他特意亲手制成,就是有点小,毕竟做到最后材料也差不多用光了。 做废的那些他没有倒,觉得浪费,见不得人的可以留在家里吃。 仇裎趁着白米高中下课,站在他们后门的围墙,他刚从这里翻过来,小心翼翼将小蛋糕护着。 没记错的话,葵礼就是经常从这里翻过来找他的。 跟着指示牌找到教学楼,仇裎从高三一班开始,随机叫住一个里面的学生—— “你好,请问你们班有个叫葵礼的同学吗?” 那学生摇摇头,他礼貌答谢,将教室门关上,前往高三二班。 他不知道葵礼在哪个班级,也没有她的任何联系方式,只好用最笨的办法,逐班询问。 白米高中的高三年级一共有二十多个班,逐一摸索起来着实麻烦,并且仇裎秉持着不能打扰其他人的原则,他只能趁着学生们下课才能问上一两句,接着着急赶往下一个教室。 他摸索到中午,直到午休快过完在23班询问到一名女学生,她思索一会儿才开口: “葵礼?她今天没来啊。” “没来?”仇裎眼里带了些失望,但好歹是找到了。 “嗯,好像是受伤了。” “受伤?”他倏然皱起眉头,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我们老师说她徒手接住了一个高空坠落的小孩,现在还在医院呢。” 徒手?高空坠落? 这得受多重的伤? 仇裎不敢想象昨天还活生生的人,今天已经躺到了病床上不明生死,眼里露出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担心,语气急切。 “她在哪个医院?” 女生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一切无果。 仇裎自认为和葵礼不清不楚的关系,自己本应划清界限,可她生死未卜,他找不到她。 他觉得好焦虑,好担心。 怎么就遭遇了这么一劫呢? 他失魂落魄极了,站在原地足足愣了好几分钟。 虚晃着步子提着小蛋糕走到围墙,翻回了百觅高中。 成夏刚吃完饭回来,在教学楼下面看到了仇裎,他浑浑噩噩走在走廊上,手里拎着一个很恶心的小蛋糕。 “怎么了这是?” 他最近真是奇怪得可怕,今天上午的课也没在,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成夏关心他,放低了语气。 “走啊,下午打球去。” 他观察到仇裎这一周都没打过球,精神状态不好,大概就是没打球导致的。 “吴大大他们俩跟我说今天没时间,我来找你了。” 吴大大……仇裎想起昨天下午放学葵礼还跟这两兄弟在一起。 “他们去哪?” “不知道……好像说要去医院看谁?” “医院?” 仇裎立马站直了身子,迅速转身走开。 “你又干嘛去?” 成夏盯着他背影,越发觉得莫名其妙。 “和他们一起去医院。” “?” 第十章亲昵地拉着他的手不放 葵礼刚吃完午饭,躺在病床上睡眼惺忪。 胡启振上午来看过她,坐在陪护床上心疼得跟哭了好久才肯走,虽然只是手臂骨折,但目前还没办法翻身,怕葵礼无聊,还特意给她买了个手机送过来。 深秋正午的阳光依旧温暖,护士替她将窗帘拉开,照得病房透亮。 她百无聊赖地用完好的那只手摆弄着新手机,但很快索然无味。 从前未曾拥有过手机这个东西,刚拿到手上还不太会用,更不知道从何玩起。 仇裎在干嘛呢? 缓慢眨了眨眼睛,葵礼叹口气,她总是忍不住想他。 想跟他接吻,肌肤相贴,亲密地坐在他怀里睡觉,即使他不愿意,那可以什么都不做,就安安静静和他呆在一起,她也会很开心的。 但她还是有些失望,毕竟这段时间没办法见到他了。 “唉……” 葵礼将手机放在一旁,再没精力去思考其他东西,又沉沉闭上眼睛。 由于药效她总是昏昏欲睡,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今天的晚霞很好看,有好多紫色的毛状云。 但看着窗外却有股莫大的空虚,整个病房只有葵礼一个人,她突然感觉到孤独。 就像小时候爸爸抛弃自己时一样孤独,她总是一个人。 她自认为是个乐观的人,有好多热心的邻居当亲女儿一样养着她,从不会为吃穿发愁,即使现在受伤躺在床上,但每天都还是开心地活着。 可为什么还是很孤独呢? 葵礼陷入沉思。 “叩叩。” 病房门被推开,她目光移过去,是吴昂王他们俩来了。 “葵礼,今天的晚饭来了。” 吴大大把瓷碗打开,是鲫鱼豆腐汤,装得满满当当。 “哎哟,可香。” 昨晚他们一起把葵礼送进医院后才发现她竟然没有家人,无人照顾,便主动担任起每晚给她送饭的工作。 吴昂王往后一指,“是他特意去给你买的。” 他? “还来了谁?” 葵礼支起身子去看,发现一个修长的人影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极其恶心的不明物,正满眼担忧地看着她。 是仇裎。 她正愁这段时间骚扰不了他,怎么还主动送上门来了? “站门口干什么?” 吴昂王把他拉到床边,“你自己要来的又不进来。” 仇裎站定,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这么紧张。 他对视上葵礼的眼神,躲闪不及,指了指饭盒里的鱼汤。 “这个……这家店的鱼汤特别有营养。” “仇裎,你昨晚没睡好吗?” 葵礼发现他眼下的黑眼圈,迫切关心,“你离我近点。” 他缓慢移动脚步,看见她精神充足的样子也放下了心。 只是心跳快得难受,为什么听见葵礼的声音,耳朵会变得热热的。 吴昂王看得着急,从他背后使力推过去,“走快点,人家关心你呢。” 葵礼用没受伤的那只手牵住他,从其他人看不见的角度轻轻挠他的手心。 “葵礼真的特别幸运,”吴大大在一旁轻声开口,“幸好那小孩掉在二楼的雨棚上了,给她缓冲了一下,只是骨折。” 否则徒手接住从几十米高空坠落的六岁女童,面对她最好的结果就是高位截瘫。 “想起来真是后怕,”吴大大捂了捂胸口,他向来受不得惊吓。 两兄弟又絮絮叨叨跟她聊了会儿天,时间过了七点后便走了,他们还得回家吃饭。 病房里只剩下仇裎和葵礼两人。 他今天奇怪得很,一言不发,眼神也躲闪,就站在床边被她偷偷牵着手,还不停偷看她和另外两人聊天。 “仇裎,”葵礼将身子坐直,拉着他的手臂让他坐得更近。 她指向小桌上的鱼汤,“你可不可以喂我?” “我手动不了。” 她苦恼地看了眼手上的石膏,眼睛快黏在他脸上了,直接把勺子塞到他手心,“快喂我。” “嗯……好。” 仇裎应声没有犹豫,把鱼汤端起,舀起一勺轻轻吹气,送到她嘴边。 葵礼身子向前倾,将这一大勺汤全部喝进了口。 不料入口的一瞬间她面部立马皱起,表情痛苦地咽下去后剧烈咳嗽起来。 仇裎被吓得连忙放下勺子,拍她的后背顺气,“没事吧?” “有些太烫了。” 实际鱼汤的温度尤为适口,她装作善解人意的模样,微笑摇摇头。 “没事的,你再帮我试试温度就好……一定要用嘴巴试。” “抱歉……” 仇裎内疚得拿纸巾擦擦她的嘴角,葵礼看见他重新舀了一勺,细致地吹气,再用嘴唇碰了碰勺子里的汤,确定温度适中,最后才喂进她嘴里。 “嗯,不烫了。” 葵礼细细品尝,边吃边对他傻笑,味蕾得到巨大的满足。 鱼肉没有一丝腥味,裹满汤汁的鲜香,豆腐滑嫩,入了口便与鱼肉一齐融化。 她余光看见旁边柜子上摆着的不明物体,扭过头打量,这好像是仇裎刚刚带来的。 身旁人察觉到她的眼神,佯装不经意提起。 “上次我把你的蛋糕扔了,这个是我做的……赔给你。” 是蛋糕啊? 葵礼精准抓住话里的重点,“这是你亲手给我做的蛋糕?” 他点头,默不作声又往她嘴里送了口汤,但不经意间眼尾微微扬起,瞳孔里写满了期待。 葵礼动作呆滞了几秒钟。 这个蛋糕不能说丑,是已经到了恶心的程度。 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吐在上面了,表面还浮着一层像痰的粘状物,葵礼一言难尽,仇裎能亲手为她做蛋糕当赔礼,她肯定是开心的…… 但面前这个她确实不知道说些什么。 “不过我查了一下,骨折后吃奶油容易引发炎症,”仇裎又开口,“所以这个你没办法吃了。” “等你后面手好了,我再给你做一个吧。” 他神情还有些遗憾,葵礼听完却松了口气,“没事的,你一定做了很久吧。” 她硬是昧着良心去夸他。 “……很漂亮的蛋糕。” 葵礼夸他了。 仇裎努力压下去想扬起来的嘴角,语气故作冷静,“嗯,只做了个通宵吧。” 研究一晚上搞出来这么个玩意儿。 葵礼干笑两声,换了个话题,“你今天要在这里呆多久?” 仇裎不知道,他摇头,他好像就没打算走。 “我不想走。” “你如果不介意的话。” 他前一晚就没合过眼,此刻精力也快耗尽,可如果他回家的话,或许又会睡不好。 仇裎总是心绪不宁,也明白主要原因就在葵礼这里。 从进入病房到现在,他和她只待了不到一个小时,也不怕她对自己动手动脚了,反而觉得异常安心。 “?” 葵礼有些惊讶,“……你怎么突然变这么主动了?” 怕他反悔,她连忙又开口:“好吧,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你要跟我睡一晚上,不准走。” “……嗯,我一直陪着你。” 仇裎咽了口唾沫,不明白为什么跟她说一两句话就会紧张。 葵礼幸福极了,亲昵地拉着他的手不放。 还要摇头晃脑往他身上靠,“你今天来看我,还要陪我睡觉,是不是已经喜欢上我了?” 她话音刚落,仇裎连手中的汤碗都快拿不稳,他似乎听不得这种话,特别是面对她,心脏狂跳。 “咳……我……” 一时间呼吸都急促了,他慌张躲开她的视线,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极为认真地琢磨,这么早说喜欢是不是有些不是时候……会显得他仓促,或者轻浮? 仇裎承认自己是动心了。 太多慌乱是来自于葵礼,可悸动也是来自于她,每次看向她时的心跳似乎都要比上一次跳得更用力。 如擂鼓或警钟,疯狂催促他将那颗心打开去接纳她。 如此直白热烈的情感,从最开始的排斥到被迫接受,他只用了短短几天时间。 但是喜欢一个人要有责任和担当。 即使他对葵礼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觉得两人关系发展得过于迅速了。 和她相处时间较短,再其次表白肯定是不能在这种场所的,必须得为对方准备极具仪式感的惊喜,如果就这么草率地在一起了,更是对她的一种不尊重。 那要回答不喜欢吗?不行,这不是他的本意。 那就说喜欢,也不行,还不是时候。 仇裎话堵在嗓子眼,看着葵礼嘴张了又张,硬是憋不出一个词来。 “唉,不问你了。” 葵礼等了半天,见他脑门都急得冒汗了还是不说话,也懒得再问。 她毫不在意他的态度,又亲密地朝他靠近。 “没关系,我觉得仇裎你特别好。” 鱼汤已经见了底,看着他把剩下的碎渣倒掉,还绅士地给她擦掉嘴角的汤汁。 “本来我晚上一个人在这里有些害怕,有你在这里我觉都能睡好,伤也好得更快了。” “仇裎……” 葵礼勾着他的脖子靠近,亲在他眼睛上。 “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最喜欢你了,你要一辈子都留在我身边。” 颅内烟花升起,仇裎被甜言蜜语轰炸得快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谢谢。” 他礼貌回答。 好像陷入了名为甜心的陷阱。 第十一章和你的,第一张照片 晚上才过八点,仇裎睡着了。 他似乎很困,还没来得及沾着床就把眼睛阖上,端端正正躺在旁边的陪护床上,呼吸匀长。 葵礼有些无聊,没人陪她聊天,她只好盯着他的睡颜发呆。 仇裎的骨相实在优越,葵礼拿出手机,将镜头拉近,对着那张脸拍了张照。 好帅。 她满意地点头,要不是她现在是个病号,怎么都得对仇裎做些什么。 将照片放大又缩小,反反复复欣赏了个够,然后小心地设为私密图片。 担心白炽灯会刺到仇裎的眼睛,葵礼缓缓下床,走到病房门口把他那边的灯关掉,室内变得昏暗了许多。 她不知道再干些什么,只在房间里慢慢踱步,这是她一整天的活动量,尽管只是手臂骨折,但医生还是叮嘱尽量在床上静躺一段时间。 没劲,实在是没劲。 连仇裎就睡在这里都还是没劲。 葵礼本就是停不下来的性子,早知医院这么无聊,还不如回家休养。 她一边踱步一边摇头,嘴里还自言自语,“不治了,烦死了,憋够了。” 踱步到仇裎面前,她坐下,捏着他的掌心摩挲,看他跟死人一样毫无反应,终于忍不住把他叫起来。 “仇裎,仇裎,快起来。” 他眼睛睁开一条缝,“嗯。” “现在还太早,你直接睡了我无聊,你起来陪我待会儿吧。” 她说着把自己手机拿过来,“这是我胡叔叔给我买的,之前没用过手机,我还不怎么会用,你起来教教我。” “或者你调一个电影出来看看?” “不想看电影的话我们聊聊天也可以。” 无人回应。 葵礼一个人絮絮叨叨着,扭过头,看见他的眼睛闭得严丝合缝,俨然一副又睡死了的样子。 “……” 这人哪来这么多觉? 她捏住仇裎的脸,“别睡了。” 嘴唇凑上去亲亲他,“我亲你咯?” 毫无反应。 夜晚的病房安静极了,只有一声轻轻的“啵。” 葵礼回过身坐好,舔了舔嘴唇回味,仇裎的嘴唇睡着后也还是这么软。 唤醒无果,她烦闷中看到他放在一旁的手机,直接拿过来摆弄。 “输入密码……” “仇裎,你手机密码是多少?” 她把手机举到他面前,企图用锁屏亮光将他照醒。 “啧。” 葵礼想抱怨他,却发现锁屏已经被解开了。 “诶?面容已解锁。” 还真是高级玩意儿,连闭着眼睛都能用脸解锁了。 他的手机界面极其简洁,只有零星的几个软件,葵礼点开相机,凑近镜头,和他脸贴着脸挨在一起。 得来张合照纪念一下。 此刻瞬间被定格,她找到图片编辑,选了个自己最喜欢的黄色画笔,用手指在屏幕上轻轻划动。 【和你的,第一张照片。】 她甚至有些小激动,控制不住地又轻轻亲他一口。 “我设置成私密照片,等你不经意翻出来吧。” 葵礼在屏幕上戳戳点点,发现仇裎相册里的照片极少,大多都是拍的一些习题,有人类的图像寥寥无几。 她翻到最上面,发现了一张拍立得的照片,仇裎穿着灰色立领卫衣坐在地毯上,手中抱的是他家的小狗,葵礼知道它的名字,叫灰灰。 她喜欢这张照片。 “仇裎,你可不可以教我一下怎么传送照片。” 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他闭着眼睛高枕无忧,睡得简直是从容不迫。 葵礼泄气,她累了。 “……我是真没办法和你周旋了。” …… 仇裎醒来时天光微亮,但周身依旧一片漆黑。 这算是他最近睡得最好的一觉。 除了胸膛上热热的,像有个活物一样还在一呼一吸。 他稍微起身,仔细一摸。 还真是个活物。 葵礼姿势别扭地在他身上躺着,那只骨折的手险些被压住。 怎么又跑他这里来睡了? 仇裎打开手机,借着微弱的光看了眼空荡的床铺,将她的手轻移开,让其自然垂落。 害怕碰到葵礼手臂伤处会痛,又极其小心地抱起她的身体朝床上移步,谨小慎微,唯恐吵醒了她。 “仇裎……” 葵礼还是醒了,黑暗中掀起眼皮,抬起完好的那只手摸到他的脸,“哎哟,你终于肯睁开眼睛了。” 她被放回病床,仇裎给她把被子掖好,“那个姿势很容易挤压伤口的,你本来就受伤了,还要坐在那里睡。” 他看一眼手机,“现在还早,才六点多,你继续睡吧。” 仇裎盘算着时间,今天是周六,他不用急着走。 “你知不知道我昨晚有多无聊?” 葵礼缩了缩身子,没了睡意。 昨晚她本想着再怎么都得把仇裎折腾得醒过来,一个人自娱自乐到凌晨,把自己脑袋往他胸膛上砸都还是跟死人一样不动弹分毫。 葵礼差点怀疑他真死了。 仇裎反应过来,“抱歉……昨晚睡太早了。” “算了。”她无心跟他计较,理了理被子,伸手攥住他的衣角,“你可以靠近我一点吗?” 以为她要和自己说什么,他身体向下倾,将耳朵凑近,却没听到声音,只有耳廓上温热的触感。 他呆滞一瞬,葵礼亲了他的耳朵。 缓缓扭过头和她对视,身体温度肉眼可见地升高。 见仇裎没反应,她又轻轻贴上他的嘴唇。 “亲一亲你,我就不计较了。” “我昨天晚上这样亲了你好多次。” 趁他怔神,葵礼脑袋往他脖子里钻,“是不是觉得很开心?” 开心…… 仇裎脖子被她头发弄得皮肤又痒又酥又麻,他思考这个问题后轻轻点头,算是回答。 被葵礼亲好像真的会很开心。 但她没看见,而是将手摸到他裆部,“你怎么又硬起来了?” “……” “我没有。” 他立刻站起,站在床尾和她保持了距离。 没有? 葵礼自然不相信,但奈何自己的手不方便,也没办法调戏他。 她腿拱起,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起来,看他闭着眼睛深呼吸,憋得难受极了。 “仇裎。” 他呼吸倏然滚烫,下体极其敏感,正被某个活物蹭动,仇裎睁开眼睛。 是葵礼的脚。 随意地搭在他性器上,隔着衣物踩住那根巨物。 柔软,却极其有力。 葵礼向来认为自己是一个心善的人。 “你别急,我来帮你。” 病房里的灯光被打开,她把腿放下,缓慢直起身子移动到他面前。 仇裎穿了条烟灰色的长裤,此时已经渗了点湿迹出来。 “这不太好……” 他欲盖弥彰地想制止住她扒拉裤头的手,但始终没真正挣脱,葵礼只轻轻一施力,他顺势跌坐在床上,眼尾发红,低着头不敢看她。 “没事的,仇裎……我特别喜欢和你做这种羞羞事。” 裤腰被解开,狰狞的性器直接从裤子里跳出来,她脚趾磨蹭上面的青筋,凑近了仔细端详。 “仇裎其实我觉得你的鸡鸡长得有些丑。” “丑……”吗? 这是被嫌弃了吗? 他手不自觉捂住性器,觉得一阵害臊。 葵礼点头,“因为你的毛很少,像一只秃头鸡。” “而且还是粉色的鸡头,如果是粉粉小小的就很可爱,为什么你的鸡要长这么大呢?” “反差感太大了,如果是黑色或者深色的就会好很多。” 她喜欢看起来吓人的。 葵礼小时候捡到过别人不要的小黄文,里面的男主阴茎居然是深紫色,长度更是惊人得直达大腿,阴毛葱葱郁郁宛若黑色森林,整个茎身还有几欲喷涌而出的血色,垂在腿间极其性感地摇晃。 从此为她对男人的性器审美观打下了基础。 “但是没关系仇裎。” 葵礼用脚把他捂住腿心的手移开,安慰一般地亲他一口,“秃头鸡也会有秃头鸡的好处,我不会嫌弃你的。” 她的力气没轻没重,脚心贴在柱身上反复踩弄,仇裎羞耻之余又控制不住地喘息出声,将头别到一边去。 第十二章亲吻比起直接的性行为更能让人动心 葵礼另一只脚踩在他阴毛上,“秃头鸡的毛很软,不会扎到我脚心。” 她用脚趾摁住他龟头上那个小孔,刺激此处的敏感点。 仇裎胯骨紧绷,强忍着想射出来的欲望。 再去踩他的睾丸,“很光滑,软软的,踩起来特别舒服。” 他把头扭回来,本因为她的话还有些自卑,这会儿又被夸得莫名自信起来。 抬眼,对上她的眼睛。 那样纯洁的眼神,脚下却做着如此羞耻的事。 她的双脚被性器流出来的清液沾得湿滑,泛着淫光,葵礼盯着眼下春景,大腿忍不住往内夹。 她的内裤又湿了。 仇裎手扶住她不安分扭动的屁股,被她趁机抓住,一步步带进了腿间那块单薄的布料。 “呃啊……仇裎……” 他的指尖碰到了阴蒂。 葵礼竟有些害羞地脸红,这是她最隐蔽的,敏感的部位。 她脚上的动作停下,欲望渴求他再多抚摸自己的小穴。 仇裎既紧张又失措,但忍不住再与她的身体多融入一些,流出来的穴水包裹住指尖,葵礼带着他的手感受每一寸穴肉。 湿湿的,滑滑的,还很软。 “摸一摸,想要仇裎摸……” 他低头去看,缓缓抬起手,将她的内裤褪下,整个小穴暴露在他眼前。 和他一样,也是粉色的。 像一朵桃花晕开,阴唇又如蚌肉柔嫩,阴蒂受到刺激后挺立,仇裎的手去触碰,她便敏感地收缩穴肉。 向下探寻,摸索到像一个吸盘一样的肉洞。 那些莹亮的淫水就是从这里流出来的。 他的手指在小穴表面搅弄,葵礼想躲开这难耐的情欲却又控制不住地抬起腰往他手中凑,脚趾蜷起,脚掌被迫向下摁,再次抵上他的巨根。 像踩奶一样,一轻一重,阴茎被踩弄得快变了形,仇裎颤抖着呼吸,剧烈的心跳快要从体内喷涌而出。 “仇裎、呃……仇裎……” 葵礼在叫他。 只是简单地玩弄阴蒂,却有如此强烈的尖锐感,好似全身最敏感的神经全都集聚这一处。 仇裎的动作不重,只生疏地摁着这挺立的小豆子打圈,快感皆涌而至,她腰间抖动着便泄了,淅淅沥沥喷出一道清液。 只短短几分钟她被玩得潮吹了,喷出的水液洒了仇裎一手。 他停顿几秒,将手上的淫水抹在阴茎,腰间挺弄,握着她的脚踝不停摩擦。 又烫又胀。 仇裎咬紧牙关,敏感得腰窝发麻,在最后关头用力往前一挺,浓白精液尽数射在她脚心。 爽到快要晕厥。 “葵礼。” 他叫她的名字。 “仇裎……” 她下巴被抬起,还没来得及反应舌尖被他衔住,勾勒她的唇肉。 他头一次这么主动又强势。 仇裎难以抑制自己的情感,动作却小心翼翼害怕咬疼她,轻柔且克制地舔舐,她的嘴唇像小动物的肉垫,紧紧扒着他不放,还会轻轻往里吸住。 怎么会……就开始喜欢上她了呢? 直到亲得嘴巴都有些酸胀,他缓缓睁开眼睛放开她,看她唇色莹亮,连唇珠都比以往肿了不少。 他也差不了多少,嘴巴一圈都是被嘬红的。 葵礼许久不说一句话出来,只用完好的那只手的手指在他手心画圈圈。 脸红成柿子,眼神又带了丝不自在。 仇裎主动亲她,还那么用力,他是不是已经喜欢上她了? 他们的关系已经不需要她强迫就已经达到了这么大的进步吗? 要不是她今天身体不方便,两人估计得开干了。 葵礼半倚靠在仇裎怀里,看见他拿了纸巾擦干净脚上的大部分精液,再将她拦腰抱起,去厕所仔细冲干净。 他就蹲在她脚下,甚至打了好几遍沐浴露,干净得指甲盖都在发光。 再握住她的双脚,轻松向上施力,让她安稳地坐在自己肩上,从厕所回到床上。 葵礼身子软趴趴又从他肩上滑回被子里,她留了个后背给他。 竟然害羞了。 仇裎盯着她微躬起来的身体,少男心思难忍,摸了一把她脑袋上毛茸茸的头发,把她掰过来和自己对视,然后在额头上轻轻一吻。 气氛暧昧极了。 仇裎松开了她,眼睛极不自然地盯着病房的墙壁,葵礼也一样,一对视,就会飞快地移开,咽咽口水,把头低下。 “我们……是不是更亲密了?” 两人安静许久,他开口发问。 葵礼没有回答他,而是一个人低着头自顾自扣床单。 亲密……她不知道。 她一个人长这么大,习惯自己生活,也习惯讨好别人,看他人眼色,不管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亲密这个东西,她没有这方面的体验。 不过头一次感受到他如此赤诚的主动,葵礼面色不改,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有多激动。 亲吻比起直接的性行为能更让人动心,她回味起仇裎嘴唇的触感,将头低得更低。 联想起今天的种种,他每一个表现无一不是在在乎她。 她不敢多想仇裎是否喜欢上自己,他们是否更亲密了? 其实内心还是怕的,即使是面对仇裎时,她也是单箭头对他表达自己的喜欢,一直以为只要自己认真喜欢他就够了,但一旦真正被在乎,被关心,激动之余又显得格外不安。 葵礼怕,因为她潜意识里认为没有人会真正将她放在心上,这是骨子里的不安感。 可是仇裎……算了,不想了,她不喜欢自己这么拧巴,她不在乎。 仇裎等了好久,听见她嘴里嗫嚅一句:“我不在乎。” ? 是不是害羞了? 他没再多问,只轻轻将被子给她盖好,“你再睡会儿吧,还早。” 好了,他真是情难自禁怦然心动,过不了多久,是不是就可以和她好好表明心意了呢…… …… 葵礼的伤并不算严重,医生嘱咐她可以返校上课了,只要平时好生注意些就行。 在医院住了几天,她还没来得及和其他人打声招呼,一大早自己收拾好了东西回了家。 住了趟医院,人都瘦了一圈。 她在小阁楼里的镜子前晃悠,打开窗户让阳光透进来些,又转身,想去外面的小露台看看养的小野花怎么样了。 刚打开门,遇上了正准备上来给小阁楼打扫卫生的胡启振。 “小葵?” 胡启振把手中的扫帚随手扔在地上,先一步关心她的伤势,“你怎么自己从医院回来了?” “医生让我提前出院,他说我没事了。” 她简单应付两句,捡起的扫帚,“我自己来吧,粥粥中午是不是快放学回来了?您先去忙吧。” 胡启振没跟她推脱,多关心几句后便下了楼。 阁楼里灰尘并不多,葵礼单着手用扫帚扒拉两下,把它搁在门口。 她缩回床上,把窗帘拉严实,然后打开某个软件,界面还停留在她上次没看完的情节。 这几天在医院废寝忘食勤学苦练,总算把智能手机给玩会了,她给自己找到个新乐子——看小说。 各种类型的她都看,昨晚不小心点到不良网站,跳出来一个《师尊和徒儿的肉欲之旅》。 葵礼如痴如醉了,直到清晨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手机睡几个小时,做了场梦,梦见她穿进小说里和师尊日日沦陷,仇裎也穿进来了,他自然是当师尊。 黄色小说宛若有瘾,葵礼醒来后着急忙慌从医院收拾回来,此时一个人缩在被窝里,才略微闲下来,接着记忆里的情节继续看下去。 “这个师尊的鸡鸡也是粉色的啊……”跟仇裎的一样,她回想起那天晚上,仇裎听见她说他的性器长得很丑时那个挫败的模样。 其实现在想起来他那儿长得还是不错的,至少看起来很干净。 第十三章这还有人呢…… “笨笨。” 仇裎在玄关处穿鞋,许舟琳叫住他,这孩子最近总是神出鬼没的,见不着影儿。 “你爸昨晚给我打电话,他和你妈最近得回国一趟。” “……怎么要回来了?”仇裎闻言动作停顿几秒,他的父母都两年没回过家了。 “好像是黎城这边有个实验室的项目出了问题,”许舟琳吩咐,“你这几天别在外面跑晚了,晚上记得早点回来。” 仇裎升起一股烦躁,这两个人一回来,家里又会不安宁。 但愿他们两个不会待得太久。 “……嗯。” “咔哒。”他没再多说,轻轻合上门,接着跨出大门槛,匆匆忙正事去了。 …… 人在心情惆怅时,总是想要一个人呆着。 西福街的夜灯亮起,葵礼靠在窗台,盯着楼下的车流发呆。 有点饿,但懒得做饭。 那本黄色小说她已经看完了,看到末尾倒觉得索然无味,无非就是插进去再拿出来,反反复复同一个动作,从最开始的刺激到后面产生视觉疲劳,葵礼眼睛被满屏的肉香熏得发晕。 坐到窗边醒醒脑子,也不抱着手机玩了,无所事事之余扣自己手上的石膏玩,内心升起一股空虚感。 她总是这样,没有人介入她生活时便一个人待着,不用再对外讨好别人,看着窗外的人流和车辆,什么也不想,静静的,挺好的。 直到宁静的气氛被敲门声打破,葵礼起身望过去,开门。 “你怎么来了?” 葵礼微微扬眉,仇裎怎么知道她家的位置。 面前的人单手插着腰喘气,看到葵礼的一瞬间目光变得柔和。 他跑着上来的,没停一口气,这栋楼是老房子,没电梯,足足十楼。 “我问了吴昂王,他之前不是来过你家。” 仇裎停顿几秒,“你怎么一个人从医院回来了?” 他今天到了医院才发现病床早就空了,护士告诉他葵礼一大早自己收拾好东西回了家。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一个人断着手不方便,我可以接你啊。” “我骨折又不是废人。” “而且我们哪有联系方式。” 她觉得仇裎有些傻,有时候甚至比她还傻,但盯着他这张脸还是忍不住嘴角微扬。 “你居然主动找到我家来看我,这么关心我干嘛?”她拉着他带进屋里,伸出能活动的那只手又胡乱往他身上摸。 她挑衅一般地在他肌肉上掐了两下。 “寂寞了?我正好无聊呢……又送上门来。” 仇裎轻咳一声,将她的手微微摁住,他确实是很担心她才跑来的,但此时选择转移话题,“……你晚饭吃什么?” 葵礼所居住的这间阁楼确实很小,摆了一张床,另一个小角落有几阶水泥做的台阶,被她用涂料刷成了彩色,里面就是厕所。 小阁楼虽然看着破,但被她打造得极其温馨。 但他四处打量,看不见一个锅碗瓢盆,“你吃饭的家伙呢?” 虽然知道楼下邻居经常接济她,但不可能每顿饭都在人家里吃吧? “在外面啊,屋里放不下。” 葵礼把门打开向外指了指,仇裎跟着看过去。 原来她在天台上摆了个小桌,但上面只有一个一人食锅,一双筷子,一只碗。 多少有些磕碜。 有风吹过来,给她那双塑料筷子吹到地上,葵礼小声惊呼,忙跑去给捡起来,把沾上的泥巴抹干净。 “……” “我柜子里还有些干面,就准备晚上煮了吧,”外头起风了,葵礼把餐具藏回了屋,继续跟他说话。 “你要吃吗?晚上一起吃。” 她本来懒得吃晚饭的,可仇裎在这,多少还是得装装样子,只是家里只有干面了,还是上次陈阿姨塞给她的,不知道他能不能吃得惯。 仇裎婉拒了,那么一小把碎的干面,她一个人都不一定能吃饱。 再其次葵礼这连调料都没有,顶多就是拿开水煮煮然后吞肚子里了,这东西怎么能入得了口。 仇裎看她宝贝似地抓着那一把快碎成渣的干面,恨不得和上次扔她小蛋糕一样,替她一把全抓起来,甩得远远的。 他开口,“去我家。” 仇裎的视角里,她在这儿住着简直是荒野求生。 “爷爷奶奶有阵子没见你了,你去跟他们玩一玩儿。” 葵礼迟疑了一下,这段时间都在医院待着没睡好觉,她今天不太想出门,还是一个人在家里舒服些。 还没来得及推脱,仇裎提留着她的领子将她整个人扒拉到门外,“啪”替她把这破门关上。 “……” 罢了,葵礼倒不在意这些。 她跟着他从天台上一层层走楼梯下去,然后看他在手机上划拉两下,过了没几分钟就有一辆车停在他们俩面前。 仇裎今天的话异常多,但都是有关她身体的情况,比如不能总吃没营养的东西影响骨痂的生长,让她一定得动作小心别压到伤口…… 反倒是她,大抵是病了几天,显得比以往沉闷了些。 “仇裎,你真是特别好。” 他絮叨着说了好多,葵礼身子歪在他肩上,“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然后脑袋向上凑,恶狠狠对着他的嘴唇亲了一口。 “这还有人呢……” 仇裎被吓了一跳,双手在自己嘴巴前拱成了一个圆保护着,避免又被她趁机揩到油。 正经不了两秒钟。 网约车只能停在别墅区口,葵礼下了车,步子缓慢跟在仇裎身后。 她脑袋转到保安室去看,里面还是上次抓着她的那个保安。 还是那个动作,端着茶杯,嗦着杯里的热茶。 两人对上视线了,她凑上去跟他笑。 “嘻嘻。” “?”保安愣了神,嘴里喝了口大的,被烫得舌头吐到外面,茶水从嘴角流出来。 又是她,上次爬草丛那个。 葵礼这次是光明正大地走进去,还边走边回头跟他挑眉笑。 小丫头片子不知悔改。 保安来了精神,本想逮住她又教育两句,下一秒看到走在她前面的仇裎,瞬间吃了瘪似的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仇裎嫌葵礼走得慢,转身牵住她的手带着走,回头看见保安欲言又止地盯着他俩,嘴角泛着一圈不正常的红。 “叔,你嘴巴怎么了?” “啊?”保安闻言摸了摸嘴角,才后知后觉有些痛,咂咂嘴,舌头上起了好多小水泡。 坏了,刚喝那一大口开水给烫的。 葵礼小声跟他讲:“他估计又想来抓我呢。” “……” 那保安纯粹就是看人眼色行事,大概是她穿的衣服很旧,就像是看见什么恶心玩意儿一样鄙夷地上下打量,还翻白眼,瞪她,下一秒看见仇裎又殷切起来了,葵礼打心眼里鄙视。 “我下次再爬一回草丛,试试他还抓不抓。” …… 仇家门口摆了一些行李,院子里一群人正在忙碌地走动。 “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他小声自诩,脚步停顿,随后一个面生的男人从屋里走出来。 “……爸。” 仇章知正吩咐下人别把他的行李箱挨着地面,听见有人叫他眼神才移到他们身上。 他看着葵礼打了石膏的右手,左手还和仇裎紧紧牵着。 这人是仇裎他爸! 葵礼连忙把手撒开,“叔叔好。” 仇章知没回答她,而是将目光又看向仇裎,比前两年长高了些,变化不大,然后是旁边这个不认识的女孩。 这孩子是哪儿来的? “谁?” 仇章知眼睛直勾勾盯着葵礼。 “叔……叔叔好,我是仇裎的……同学。” 支支吾吾开口,仇章知长得极其吓人,吊眉,眼睛下三白,即使没有表情整张脸看着也令人生畏,跟仇裎一样高,但更壮,再加上大块的肌肉,此时又这样盯着葵礼,给她震慑得都有些哆嗦。 “小时候就告诉过你,要结识和自己身份匹配的人。” 仇章知不用多细看她,只轻轻扫一眼便给这女孩身份下了定义。 她的面色枯黄,身上穿的衣服几乎褪色——给他家当抹布都不要,连手上打的石膏也是最便宜的那一类。 第十四章你究竟是在犯什么病? 仇裎闻言皱眉,俨然是不想听见这种话,再次擅自将葵礼的手牵过来,大力地紧紧十指相扣。 “在英国待出什么毛病了?你这性格怎么还是这样?” 仇章知将目光重新移回他身上,“两年没见,这就是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你和我问好了吗?”他的眼睛转个不停,要将两个人从头到脚都扫视得透透彻彻。 “贱孩子,教养呢!” ……真是疯子一个。 仇裎不愿再搭理他,带着葵礼准备进屋。 “小葵,你今天也来了?” 是爷爷的声音,他颤颤巍巍地手扶着门框,葵礼扭头望过去,乖巧地露出笑容。 “爷爷好。” 仇池荀步履缓慢着走出来迎接,只浅浅看了仇章知一眼,径直往两个孩子这边走过来。 “手怎么样了?我都听笨笨说了,你为了救一个小孩给手弄折了。” “不碍事的爷爷,一点都不痛,过段时间就长好了。” 他和蔼极了,伸出手抚摸葵礼的脑袋,“真棒,勇敢。” 仇池荀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孩子,乖巧懂事,也不怕生。 没让两个孩子在院子里多逗留,他吆喝着把他们赶进了屋里。 这次回国仇章知还带了好些个保姆保镖回来,站在屋里乌泱泱一群等候吩咐,他随时随地需要人伺候的,根本离不了下人在身边。 此时仇章知绕着客厅自顾自慢走着,时不时将难以琢磨的眼神朝两个孩子这边看过来,喉咙里还发出短暂而强烈的“哼”的声音,令人心生异样得难受。 到底要干些什么…… 葵礼第一次见这场景,仇裎脸色同样也不好看,她揪着他的袖子,有些想走了。 快到饭点,有阿姨先给家里每人端了碗汤喝,葵礼坐在餐桌旁边,才发现客厅沙发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女人,和他们离得远远的。 “仇裎,你长高了。” 付常青默默开口,她注视着这一大家子人,脸上挂着奇怪的微笑,显得与这环境格格不入。 “妈。” 仇裎显然也是才注意到,但也只轻微颔了颔首,没与她做过多交流。 “长大了,也会打扮了。” 葵礼偏过头瞧他一眼,才发现他今天竟然还打了点发胶。 仇裎不自在地对视上她的眼神,又移开。 他自然是为了去看望她才特意打的发胶。 只可惜找到她人时已经傍晚,在外跑了一天头发也吹乱了,没刚出门时好看。 “常青,等会儿吃完饭了就上去待着,”仇章知朝她开口,“跟你说过多少次,你一个女人,要少说话。” 那女人果然没有再发出一个音节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吃饭,坐在沙发角落默默喝完汤,拖着步子上了二楼。 一家人坐在餐桌上,安静地用着晚餐,整个空间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仇裎的父母似乎和整家人的关系都不太好,尤其是仇章知,他几乎不怎么说话,最喜欢用那双眼睛高高地睨着餐桌上每一个人。 他的注视下,葵礼像极了没有家教硬要到别人家蹭饭的孩子,在座位上如坐针毡,只想快点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然后逃离这个环境。 仇裎看出她的不适,从椅子上缓慢站起身,然后提拉起她的手臂,一齐站了起来。 “葵礼有些不舒服,”他看向许舟琳关切的神情,“我先送她回家,奶奶,您跟爷爷慢慢吃。” 仇章知被他无视,随后又从鼻子发出短暂而强烈的“哼”! “是该走了,以后别让不清不楚的人进家门。” 仇裎的脚步停顿,烦躁极了,转回头去瞪着他。 “你究竟是在犯什么病?” 他强忍着怒意,“既然看不惯我们,你大可以去你的其他房产下住着,非要回来碍我们的眼。” “一辈子没关心过家人的人,突然开始要料理起家事了?” “仇裎,你真是活够了?” 仇章知伸出右手想要去掐他的脖子。 “你给我住手。” 许舟琳将他推开,“又要发疯!” “这么多年为什么还是这副模样?你这次回来,忙完了就赶紧走好吧!” “仇裎……”趁着奶奶拦住仇章知,葵礼把他拉出门外。 两人站在院子外,仇裎家的车开进来停在他们面前。 葵礼拉着他上车,在车座上沉默一会儿,突然松了一口大气拍着胸脯,“哎!真是吓死我了!” “刚刚在餐桌上我都不敢说话,差点以为我们要被打了。” 她趴在靠背上,这时才絮絮叨叨话又多起来,“……你父母好奇怪。” 特别是他爸,明明大家都在好好吃饭,他非要一个人背着手围着他们乱转,像一头高傲的雄狮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帅啊,但是我看着真的觉得很尴尬。” 其实葵礼觉得仇章知长得很恐怖,虽然五官端正但神态过于凌厉,整个人的气质像鬼一样,做出来的行为又实在是令她摸不着头脑,甚至有些发笑。 “你爸就长得比较……呃……”葵礼扣着脑袋想形容词,“比较点到为止吧。” 仇裎忍俊不禁,当着她的面轻声笑了出来,“我觉得他长得特别丑。” “但是你妈妈真的很美丽。” 长发,玉眉,整个人犹如精雕细琢一般精致。 仇裎遗传了她的好基因,骨相完美,脸上的每一处细节都长得恰到好处,极具英气的同时不缺清俊,令人如何都看不腻的一张脸。 气氛轻松许多,“仇裎,”她突然开口问他,语气里带着试探,“你爸……是不是得过什么病啊?比如神经病之类的?所以导致他可能有点……不正常? “我爸是ppd,npd和aspd的人格障碍共病。” “?”什么玩意? 葵礼听不懂这些,皱眉疑问,“什么pdd……拼多多?” “……通俗来讲就是偏执型加自恋型还有反社会人格障碍。” 仇章知不是正常人,仇裎从生来就明白自己有个怪异的父亲。 他的父亲是个天才。 爷爷记忆里的仇章知,从小就是个智商极高的怪孩子,孤僻,却又极度的自负。 会因为自身的家世高高在上,霸凌同龄的孩子,用尽各种方式侮辱他所有融不进眼睛里的人。 没有老师能够理解他的思维,他没办法接受常规教育,几乎所有的知识全由他自己自学完成。 仇池荀为了他特意修了一座私人实验室,任由他自己琢磨些爱做的,但没想到仇章知稍长大一点后不声不吭跑去英国开发出了遗传性罕见病疫苗专利,甚至打算从此在那里扎根。 “那时他才刚成年,我爷爷忍受不了他,他的儿子生性不亲人,只能任由他在国外自生自灭,但我爸也确实做了番成就出来。” 在英国时仇章知结识了另一名亚裔女孩,便是付常青。 她性情温顺,同时又毫无理智地贪恋他,痴迷他的个性与智性,从不会违抗他的任何要求,在仇章知眼中是个完美的——被他驯化成功的产物。 天才也有缺陷,亲近的人知道他生性冷血,思维具有异于常人的逻辑能力,宛如一个精密机器,却仍然拥有人类的情绪。 可惜是病态的,他极端,童年时期便喜好在仇裎的面前虐杀各种生物。 “我记忆深刻的是,为了看到我受惊害怕的表情,他亲手杀了一只自己养了五年多的蓝舌石龙子。” 那只可怜的蜥蜴,它的外皮被残忍地撕下来,和血肉分离得干干净净,好多血溅到仇章知的脸上,嘴唇上,还是小孩子的仇裎被吓哭了,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吃不下饭。 “他现在倒不会再做出这么极端的事,不知道是会藏着了还是真的有改变性格了。” 仇裎喃喃说着,其实他也清楚仇章知永远不会有改变。 仇裎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葵礼想着。 她把脑袋钻到他颈窝里蹭来蹭去,企图安慰他的心情。 “我有些心疼你,仇裎。” “好痒哦。” 他忍着脖子里的酥麻,用手轻轻抚顺她的头发。 两个人坐在车后座小声嘀咕着聊天,仇裎又突然想起她晚上都没吃几口碗里的饭。 “没吃饱吧,”他觉得很抱歉,“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其实还好,葵礼并没有感觉到饿,但确实不想这么快回家,她想跟仇裎再多待一会儿。 葵礼思考了几秒钟,告诉了司机一个地点。 “等会儿下了车,你陪我去走走吧。” 第十五章我觉得我没有喜欢错人 这里是一片很大的公园,路边还有很多夜市。 葵礼没跟仇裎客气,本还嚷嚷着不饿不饿,这会儿自己主动找了个麻辣烫小摊,还喜滋滋拿了个菜盆交给仇裎。 “我的手不是很方便,谢谢你仇裎,你帮我拿菜盆。” 平常吃不到这些重油重辣的食物,葵礼兴奋极了,手指对着冰柜东指西点,仇裎负责往菜盆里面塞她喜欢的菜。 他发现葵礼很喜欢吃加了添加剂的各类丸子,菜盆里基本上都是这些,还有好多脆皮肠和虾饺。 其实很不健康,仇裎之前去食品加工厂实践过,知道这里面全是加的色素和香精。 不过他没说什么,因为葵礼现在看起来很开心。 菜盆里装了个小满,等到她点头说可以了,仇裎再才将菜盆交给小摊老板。 他找了个空桌子,然后拉了板凳坐在葵礼旁边,调整了一下她的石膏。 “小心点,别又磕到了。” 这么关心她。 葵礼眼疾手快,把他手牵住,仇裎面色毫无波澜,任由她牵着,两个人坐在简陋的小桌前,像一对普通情侣一样,挨得紧紧的。 “我牵你,是不是紧张了?”她偷笑,去扣他的手心,“你的手心在出汗。” “哪有。” 仇裎嘴上不承认,不动声色将手心攥紧了些。 她突然和他挨得极近,嘴巴抵在他耳朵边:“等会儿……我们去公园里边。” “那儿有个小树林,特别隐蔽。” “你又要干什么?”仇裎神色正经几分,“这是在外面。” “你这么激动干嘛?” “你……哎哟,”葵礼把他拉住,“你又把我想成坏人了。” “……” “你说只要我陪你走走就好了。” “对啊,就走走,”她再次和他靠得极近,“你不是喜欢人少的地方吗?” “小树林里很清静,而且里面很空旷,走起来很惬意的。” 大晚上的,谁会去那黑黢的树林里散步? 仇裎明知她话里有鬼,但还是将信将疑地点头。 算了,她一个小女孩能有什么歪心思呢? 老板把那锅麻辣烫端了上来,放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上。 他替她把一次性筷子掰开,然后把锅里的菜夹了一部分放在她碗里。 “你是不是很喜欢吃这个脆皮肠?” 锅里一半都是烟熏色的开花脆皮肠,仇裎干脆舀了一大勺放进她碗里,“吃开心一点。” 葵礼往嘴里塞,她果真是没吃饱,在仇裎家里时顶着仇章知的眼神,紧张得连汤都咽不下去。 脆皮肠又脆又香,咬在嘴里特别有嚼劲,她夹了一块塞进仇裎嘴里。 “我拿了两个人的量,你也吃,不然这些都浪费了。” 仇裎用牙齿咬住,肠衣裹着麻辣鲜香的汤汁一起流进喉咙里。 他细嚼,仔细回味,好吃。 家里对饮食管得很严,几乎没机会能吃到这种盛宴,他看一眼葵礼,就着她的筷子又给自己嘴里送了一个。 葵礼嘴里嚼着食物,故意不给他拿筷子,看他快咽下去了又快些往他嘴里塞,两个人吃得有来有回,一双筷子一起用。 “仇裎。”她突然开口,“我觉得我没有喜欢错人,因为你给我买脆皮肠吃。” 他咀嚼的动作变慢,嘴角微微上扬。 真是没追求,脆皮肠而已,吃多了也不好,没营养的添加剂食品。 要是葵礼实在喜欢吃这种小玩意儿,他可以学着自己做,这就健康多了。 “仇裎,”葵礼又在叫他,“我知道你已经在喜欢我了。” “啊?” 什么……怎么突然说到这个。 他慌忙咽下去一块肉,差点哽在喉咙里,立马转身背对葵礼,平复了好一会儿心情才重新转回去看着她。 “我没有那么傻,我能看出来的。” “你很关心我,我对你动手动脚你也不会生气了,而且我们接过很多次吻了。” 葵礼喝了口汤,悠哉地咂咂嘴,看着他神色突然不对。 “你怎么了?这个太辣了吗?” “……”仇裎不说话。 行吧。 总这么也不是回事,谦谦君子也要有个度,再半推半就那就是矫揉造作,他这么大个人,要有责任和担当。 该好好面对了。 动心了,不能逃避。 要是耗费了葵礼的耐心,她不喜欢自己了怎么办。 仇裎佯装正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擦了擦嘴。 呼——在心里长呼一口气。 “是的。” 他承认了,还郑重地点点头。 心跳得好快,为什么这么快,快要跳到葵礼脸上去了。 哎……怎么都有些看不清了,大概是太紧张充血了,眼睛都在冒星星,头昏眼花的,葵礼呢?她还在这坐着吧?没突然跑掉吧?不行,眼睛花了看不清啊。 有什么好紧张的……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还没出息成这样,葵礼怎么可能会不管他呢?哎哟,怎么手也抖起来了? 仇裎面上无变化,还是那副淡然自持的模样,把抖动的手臂偷偷藏到衣襟里,再次在心里深呼吸。 呼—— 还是要让脑子尽量保持些清醒。 嗯,所以他们的关系就正式确认了,对,就是这样。 两个人不用明里暗里说悄悄话了,可以每天和葵礼待在一起不用找借口装清高,不用随时猜她到底是真喜欢他还是只是玩玩,还可以和她亲密接触,随时接吻,随时贴着她,也不用装作正人君子婉拒她…… 对,他和她光明正大地谈恋爱了,然后还要告诉所有人他们的关系,他会和葵礼幸福地谈恋爱,从今以后生活中的每一处都有她的痕迹,他们会一直走下去,一直在一起…… 总之,他和葵礼,从现在开始,就是男女朋友了。 是的,他们开始交往了。 虽然是在麻辣烫的小摊上,有些非同寻常,毕竟很少有人在麻辣烫摊子上互相确定心意吧,没有他原先想好的那么浪漫,那么准备充足,这确实是有些匆促了…… 他可以再准备一次更有仪式感的表白,让葵礼感受到被重视,对,他应该这样的。 仇裎好不容易平复好自己心情,他这头脑飞速运转下来也不过短短几秒时间,然后紧张地看着葵礼,不小心看到她的眼睛,又开始紧张地对视,内心疯狂敲鼓,紧张得口干舌燥了。 所以下一句话该对她说什么? 没想到葵礼愣住几秒,指着他那张手帕嘻嘻嘻笑起来。 “我第一次见现在还有人用手帕的。” “……啊?” 一小块灰色的棉麻布被他握在手心,仇裎抬眼看她,有些错愕。 “你是哪个年代来的?哎哟我……哈哈哈……” 仇裎竟然会用这么接地气的东西。 葵礼给他拿了瓶矿泉水,“喝点水吧,你的脸怎么都辣红了?” 哦,她以为他只是被辣到了。 “……” “不、不是的。” 仇裎确切地感受到了凉风在头顶呼啸的感觉,搞半天他心理预设这么久她压根就没当回事。 他心情复杂极了,还有些急切,摁住她的手又开口。 “我是在回答你刚刚那句话。” “刚刚?哪句话?” 葵礼歪头,仇裎怎么回事,突然变得奇怪,她刚刚不是在问他辣着了没吗? “我……你自己说的……” 仇裎深呼吸,声音磕磕巴巴,他实在是太紧张了,连呼吸也不平稳了。 “葵礼,我确实是喜欢上你了啊。” “啊?真的啊!” 葵礼大脑迟钝地回想,想起来她刚刚是说了一些这样的话。 所以他是在回应她的喜欢,承认他的心意了? 葵礼只是随口一说,就和平常一样也总是故意和他说这些试探的话,但都是说完就忘,没想过他会认真回答自己。 她喉咙里的话噎住了,说不上是忐忑还是激动的情绪,她只觉得不可思议。 葵礼从小便习惯任何人和她疏远的关系,也不排斥仇裎半推半就的态度,很早以前就告诉过自己,喜欢一个人,就不要在意他是否也喜欢自己。 葵礼从不求回报和结果,这样她就不会在又被抛弃时哭得泣不成声。 只要她真诚地去喜欢,有一份浓烈的、炽热的情感,只要她自己对得起这份喜欢。 从来都是单箭头地对人好,这次突然接收到回应,从前没遇见过这种情况,她大脑宕机一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信息。 葵礼张张嘴,她竟然紧张了。 第十六章他来求葵礼收留他了 又是雨天。 葵礼找刘爷爷家里要了腻子粉,又重新给墙补了层皮。 现在是雨季,又是顶楼,墙壁受潮后开始裂口发霉,然后渗水进来,整个阁楼都湿闷不堪。 葵礼早已习以为常,对着墙壁修修补补,看它又重新变得光洁如新。 完事之后拿起放在床上的手机,打开看了下置顶联系人的聊天界面。 那是仇裎那晚担心再联系不到她,硬是擅自替她操作加上了所有可以联系到的方式,还每个都给自己设成了置顶。 葵礼盯着手机屏幕,她略感失望,看着它变暗,然后熄灭。 没有新消息。 她这段时间在家里休养,跟仇裎已经一周没见了。 明明联系方式是他硬要加的,现在连一条消息也不回。 “不是说喜欢我吗?是不是在骗我。” 葵礼瘪着嘴,坐在床边发呆,闷闷不乐。 她又开始焦虑了。 那天她胡乱找了个借口,回到家缓了一整晚。 葵礼花了不少时间让自己的不安感降到最低,因为脑子里的固有思维,她过于敏感和紧张。 从来都是单箭头地对人好,这次突然接收到回应,从前没遇见过这种情况,她大脑宕机得厉害,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信息。 不敢相信—— 原来自己也会被人在乎。 喜欢,肯定是喜欢的。 她只是太紧张,太激动了。 小树林也没去成,在小摊上和他支支吾吾,然后自己跑了。 葵礼看了眼手机,和仇裎的聊天页面上是她的长篇大论。 那是她通夜未睡,大脑高度兴奋下坐在窗台上浮想联翩了一整晚,从心慌意乱到欣喜若狂,先是疯狂给仇裎发送信息要跟他确认关系,然后在凌晨时规划好了两人未来几十年要一起做的亲密事。 大到结婚后要去哪个城市生活、老了在哪里选墓地……毕竟他们这么相爱,肯定是连死了都得埋在一起。 小到在一起后半个月纪念日该怎么过,他们可以一起在天台烫火锅吃,或者去陈阿姨店里,她请他吃面条。 葵礼心目中,这要也算一个纪念日的。 还有,下次修阁楼一定得拉着他一起搅腻子粉。 她将所思所想在备忘录一一记录下来,然后通通发给仇裎,直到微弱的太阳光从窗帘透出来也没有丝毫困意。 但是他一条都没有回复。 最后一句话还停留在今天早上六点,葵礼问他要不要下午来她家一起刷墙。 整整一周了。 电话不接,一直是关机状态。 葵礼有想过去他家找他,但是一想到仇章知关门谢客的态度和厌恶的眼神…… 她可不想自取其辱。 葵礼长叹一口气,在小阁楼里踱步。 她又看了一眼时间,18:20分。 “再等四十分钟。” 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的心躁动了整整一周都没得到一个回复,这叫人如何去忍受。 要是四十分钟后他还是不回复……葵礼轻轻皱眉。 那就得亲自去他家好好问问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把她的一颗心吊得七上八下,连一个人呆着也会莫名其妙地脸红。 葵礼下定了决心,就算他爸爸要跟她拼命,她也会誓死把仇裎抢出来的! “对,不用怕。” 她暗自给自己打气,揣着心事,想着干脆躺一会儿歇歇神。 葵礼起身,一口气跳到床上。 大抵是没控制好力度,跳上去的一瞬间床架子摇晃起来,她身子迅速向下倾斜。 “咣。” 床塌了。 “……” 她爬起来,快速把自己还没恢复好的右手托好,然后小心翼翼靠在床架子上。 倒没有太懊恼,她家里本来破烂就比较多,这种事总是时常发生的。 看着这一片狼籍,葵礼重新打开手机,又往备忘录多写了一条: 和仇裎要做的事+1——修床。 她正考虑着去天台拿块木板支撑一下,下一秒听见急促的敲门声,打开门的一瞬间葵礼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紧紧抱住,对方身上湿冷的气息混着青橘味窜入她鼻中。 仇裎力气大得快让她窒息,但却还是小心护住了她的手臂,“葵礼……” 是他。 “仇裎你……” 她使了点力气从他腋下钻出来,然后飞速关好门后回头,总算正眼看到了他。 “我……我都打算去你家找你了!” 仇裎静静看着葵礼,双眼微红,他肤色本就冷白,此时又带了些憔悴。 “你怎么突然跑来了?为什么不回我信息,也不接电话,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是不是骗我的?” “你这一周都跑哪里去了!我都想好跟你确认关系了,那天我一整晚都没睡。” 葵礼把自己给他发的信息一一翻出来,“你看我发了好多,也不知道这些你都好好看了没有……” “我真的特别想你,还好你来了,我就知道你那天说的话是真的,你不会骗我对不对?” 她喋喋不休说了一大堆后抬头,看见他一语不发,只是直勾勾盯着自己。 “……仇裎,你怎么了?” 他看起来很不好,眼下还有一片乌青。 仇裎喉结滚动,揽住她的腰,单手捧起她的脸径直亲吻上去。 带着急促而强烈的情绪,舌尖舔舐她口腔每个角落,汲取口中的津液,再大口吞咽下去。 “唔……我……” 与以往不同,仇裎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之入腹,鼻中不停喘息,揽在她腰上的手逐渐用力,往下,托住她的屁股,一把便抱了起来。 “对不起……葵礼。” 他脑袋钻进她颈窝,连身子都有些发抖,和她紧紧贴着不舍得分开一秒。 葵礼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在地面上站定,掰着他的脸直视,“到底发生什么了?” 仇裎沉默着,缓了好一阵才重新抬起头看她,然后一点点挽起袖子,退至臂膀。 “你……” 他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骇人极了。 葵礼瞪大眼珠,“……谁干的?” “那晚我回家后,我爸强迫我待在卧室里,没收了我的所有通讯设备。” “对不起……葵礼,我应该早点跑出来的。” 仇裎被囚禁了整整一周。 “我不知道他究竟要干些什么,他把我和我妈分别关在一间屋子里,不让爷爷奶奶和我接触,每天都有人来抽血,然后又往我的身体里输血……” 仇章知不允许他活动,将房间里所有通光的地方都堵死,仇裎不知道这种目的究竟是为何,长时间被囚禁在漆黑的房间里,他的心理防线会逐渐崩塌。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听不见任何声音,他不知道时间。 再回想起来仍有余悸,仇裎急促喘息着,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地钻进葵礼怀里,逼迫自己不去回忆。 “我害怕。” 他长得太高,只能往她怀里钻进一个脑袋。 倒不是没试过逃跑,但无一例外都被抓回去,通常反抗时会被打上一剂麻醉,等再醒过来时手上就会多好几个针孔。 “那你现在身体怎么样?” 葵礼被吓到了,虽然了解仇章知是个不正常的,但这种行为已然超出了她的认知,“你爸这是在拿你当试验品吗?他疯了!” 仇裎没告诉她的是,付常青的情况更恶劣,整个人消瘦得不成样子,不知道被注射了什么,双腿出现了局部坏死,皮肤上还有密密麻麻的小黑点。 他今天被放出来后看着付常青可怖的样子,本想将她救出来,却被她拒绝,还大骂仇裎扰乱了他们的计划,看向仇章知的一瞬间眼神又变成痴态。 然后骄傲地向自己的丈夫展示脚部皮肤上的黑点。 那张艳丽的脸上已然没了生气,整个人泛着森然,即便身体已经弱不胜衣,却还是要丧心病狂一般地追随着仇章知。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但他这次回来,绝对不只是简单的实验项目出错。” 葵礼心疼得抱着他的脑袋哭了出来,“我的仇裎……仇裎……” “被关着的大部分时间里我都在想你。” 仇裎闷闷地开口。 “还好,奶奶今天逼迫他把我放出来了,他在国内待的时间不长,现在也没办法抓我。” “我现在不能回家,没地方可去。” “只能等他过段时间回英国了……才能再回去。” 他来求葵礼收留他了。 “葵礼,求你陪陪我。” 第十七章仇裎,我今晚想跟你做爱 葵礼正蹲在她的破床前愁眉苦脸。 “都已经坏成这个样子了,没有必要再修,买新的就好。” 仇裎替她研究了许久,“你看,这中间的铁架子已经彻底断了。” 其他部位也摇摇欲坠,轻轻一碰就能发出苍老且刺耳的声音。 也不知道葵礼是从哪里捡来的,恐怕是从上个世纪起别人就不要的破烂,他都不敢用力去碰,生怕全部散架了。 “我的床……”葵礼眼睛红了。 “就一张床而已,”仇裎和她一起坐在地面上,安慰地摸摸她脑袋,“我刚给家居城打了电话,等会儿他们就来换新的了。” 是该换了,仇裎说得对。 葵礼赞同地和他点头,可下一秒又耷拉起眉毛。 “但这个是妈妈留下来的床,我舍不得扔。” “妈妈留下来的?” 她妈妈不是已经…… 仇裎动作停顿,随后看着她泛红的眼睛,想起她以前和自己说过,这是她妈妈年轻时自己搭起来的小阁楼。 怪不得……这估计就是她妈妈留给她的,这么多年,算是很珍贵的遗物了。 葵礼和他比划,“小时候她总带着我在小阁楼里玩,妈妈最喜欢坐在这张床上给我讲故事。” 她抹抹眼睛,想到了伤心事,眼里面有水光。 “我那个时候是特别幸福的,但是后面妈妈生了重病……其实她当时还是有救的,但是家里没有钱可以医治,爸爸抛下我们不管了……” 空气沉默一瞬,葵礼接着开口。 “再有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和别人生了个儿子,在办满月酒呢。” “我当时只有八岁,妈妈因为一拖再拖病情恶化,没多久就离开我了。” 她伸手抚摸铁架子上的锈迹,这是唯一能感受到的妈妈的痕迹了。 “我把它睡烂了……唉……” 仇裎听得心都酸烂掉了,葵礼极少会露出这么伤感的一面,印象中她总是傻呵着脸冲自己笑,没有烦恼一样。 但在人群中,只有她是最敏感的孩子。 前面十几年人生,她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此时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仇裎顾不得自己手臂上针眼的疼,慌忙偏过头把自己心疼出来的两滴泪擦干净,不敢让她看见。 “嗯……但还好啦,早就过去好多年了,我现在有你啊,从喜欢上你的那一刻就又重新幸福起来了,”她趁他不注意用力亲一口他的嘴唇,又傻呵呵笑起来。 “嘻嘻嘻。” 葵礼抚摸他血管泛青的手臂,笑容逐渐变淡,眼里情绪却更强烈了。 “所以你要一直陪着我,别离开我。” 她的声音微弱下来,像是自言自语。 “既然说了喜欢我……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改变心意,毕竟我早就把你当作自己的所有物了。” …… 仇裎买的床比原先的铁架床大得多,占了阁楼的一半面积,等家居城的工人替他们安装好,他先让葵礼躺上去感受了一番。 “软软的床。” 她在上面滚了一圈,“谢谢仇裎,你真的对我好好,还会给我买床。” 工人们打了声招呼便走了,因为是十楼没有电梯,又折腾了这么大的重物上天台来,仇裎额外给了他们不少小费,兜里塞得满满当当。 葵礼一把将他拉到床上躺着,“你也躺,好舒服,我也有这么软的床了。” 那张小铁架烂床被暂时放到了门口,阁楼里没有多余的空间再放下它,她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它,但并不打算直接扔了。 深秋的傍晚,华灯初上,西福街车水马龙,仇裎点了外卖,亲自去楼下取了上来。 怕葵礼不够吃,他点了一整只烤全羊。 “烤全羊?我第一次吃烤全羊!” 两人搬了个小板凳在天台上坐着,葵礼找出了以前捡的一大串小灯泡,仇裎帮她挂在围墙上,天台瞬间变得亮堂。 她兴奋地用脑袋去蹭他,仇裎顺势她唇上亲了一口,脑袋往前倾,轻轻和她靠在一起。 他刚刚找了一番葵礼家里的食物,仅发现一小把干面和菜叶子,还是上次来她家看到的那些。 仇裎觉得心疼,要是他今天来不了,估计葵礼又是吃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果腹了。 除此之外还发现了好几个避孕套,大剌剌摆在桌子上,也不怕被人看见,他替她藏好了。 仇裎替她害臊极了,她干嘛买这东西。 但放在葵礼身上也挺正常,毕竟她总不干正经事。 等会儿得仔细问她这东西怎么来的,弄来多久了,准备跟谁用。 “我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这家烤全羊的广告,居然真的吃到了。” 葵礼撕了一块羊肉下来,小心喂到他嘴边。 “你先吃,仇裎。” 他正想张口说话,葵礼直接塞了进去,糊了他一嘴油。 看仇裎愣了一瞬,她开心地笑起来。 “葵礼,你捉弄我。” 羊肉细腻柔软,肉汁四溢。 “嗯……但确实很好吃。” 葵礼嘴里也被塞了一块肉,但他动作轻轻地,把油脂都拨得干干净净才喂给她。 “吃了羊肉,身子就不会冷了。” 她用力点头,“对,身子暖和了才有力气做爱。” “?” 怎么每次吃饭时都会说些吓他一跳的话。 “你又在说些有的没的。” 他想把葵礼嘴巴给封住,“不要总乱说话,我刚好想问你,你桌子上那些……” “仇裎,我今晚要跟你做爱。” 她直接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我好期待。” 今晚要做爱。 他听着这个关键词,埋下头吃了一大口羊肉,和上次吃麻辣烫一样,慌里慌张塞进嘴里后被哽在喉咙里,废了好大劲才咽下去。 “是不是有些早了。”仇裎缓了过来,沉思几秒才回了她一句。 毕竟他们还是高中生呢。 但如果她非要做的话也不是不行。 “你不能拒绝我,”葵礼冲他皱眉,“我避孕套都准备好了。” “我知道。” 仇裎又往她嘴里喂肉,这次给她也糊了一嘴油,“在我这里,给你收起来了。” “啊?” 葵礼脸上的表情瞬间转为诧异,“你怎么还偷人避孕套呢。” “你自己摆在那桌子上,是怕别人看不见吗?” 仇裎轻掐住她的脸上的肉,两人对视,他审问她。 “从哪来的?” “买的呀,”她没搞懂仇裎问这个问题的意图,“我攒了一些钱,全买避孕套了。” 葵礼跟他提建议,“楼下大药房特别多,都是牌子货,你如果觉得我买的这些不喜欢也可以自己去挑挑……” “……” “……葵礼。” 仇裎嘴张了又张,最后朝她重重叹了口气。 “有零花钱的话可以买些其他喜欢的东西,如果非要把买避孕套当成一个爱好,我给你钱,想买多少都可以,不要花自己钱了。” 也不知道葵礼听进去没有,他又问了一句,“买了多久了?” “哦……好久了。” 葵礼挠挠脑袋,大概是第一次去他家之后,实际她也记得不太清了。 行吧。 仇裎面上沉默着,盯着她咽下碗里最后一块肉,然后拿了湿巾,把她嘴上的油都擦干净。 葵礼先抓住了他的手,避开了扎得狰狞的针眼,极为小心地在手背上吻了一口。 “亲亲你。” 她的话语触碰到了他心中最软的那根弦。 仇裎眸色越发温柔,轻挑起她的下巴,将吻落了下去。 第十八章对不起,宝宝 葵礼的小阁楼(我ai出来的,但我想象中要更好看一些,ai听不懂人话。) 忘了是在哪本书里看到过,人在凌晨四点最容易死去。 “仇裎……你真的是处男吗?” 为什么第一次就这么会做。 “又在乱说些什么?” 仇裎捂住她的嘴,往前稍用力地顶了一下。 “啊呀……” 葵礼剧烈颤抖一下,他顶到的位置恰到好处,顿时宫口酥麻,她的穴肉紧紧绞住异物,喉咙里发出不清不楚的哼叫。 “要不行了……呜呜呜……” “手。” “又乱动,”仇裎替她把右手放好,“压到了别喊疼。” “真的……要被做坏了……” “不许说不行,你自己要的,”仇裎慢慢找到感觉,快感上了小腹,“把你做舒服了才算完……呃……” 他本还泛着粉色的肉棒到此时已经在穴肉里裹得发红发肿了,动作却丝毫不见缓,每一次都撞到花心最深处,不停摩擦嫩肉,葵礼的穴壁发痒发酥,随着快感一齐将她送上高潮。 葵礼恍惚间望了眼墙上的时钟,4:16。 他们从晚上十一点开始,一直做到现在。 仇裎上瘾了。 她后悔了。 想到最开始时仇裎的小心翼翼,红着个脸,多余的声音也不敢吭一句,生怕把她弄得不舒服,阴茎涨成火炮塞在水汪汪的穴里,还需要自己慢慢找节奏抽动。 所幸他似乎是学什么都有天赋,几下便找着了精髓。 那根肉棍成功把葵礼送上高潮后,他仿佛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一般,开始没休止地摁着穴眼操弄。 葵礼像被钉在床上了一样任他宰割。 仇裎的时间很长,一般她高潮好几次后才会射出来。 “刚买的新床……” 葵礼艰难抬了下头,发现她整个身下都是湿漉漉一片,床单快被两人的体液完全淋透。 “好好躺着。”仇裎把她摁回去。 她动也不能动,仇裎害怕压到她伤口,将她整个身子都固定得死死的,完全由他自己操控,一遍遍让她强制高潮,非要看她哭出来才肯罢休。 仇裎为什么喜欢看她在床上哭? 葵礼从未想过仇裎的性欲会如此可怕。 原来他喜欢把她摁在床上无休止地操弄,每当她受不了了会哭出声音,他又会低声下气地和她道歉。 “对不起,宝宝。”然后身下的动作更加用力。 他喜欢看葵礼高潮的表情,当她身体颤抖,胡乱在嘴里叫喊着,仇裎便仿佛着了魔一般,性器打在她阴阜上发出“啪啪”水声。 他的技术又极好,无师自通。 葵礼爽到全身抽搐时他还要用自己那根肉棍去使劲戳她的敏感点——葵礼这时候会不受控制地喷出水来,稀稀拉拉流一大腿,因为她体内的快感被强制扩大,延长。 喷了多少次水……她记不清了。 仇裎担心她实在是受不了,便歇一会儿又做,整个晚上断断续续,从她的身体里退出来后,把她抱在怀里,摁住后颈用力亲吻。 皮肤是一直紧紧相贴的,仇裎不愿意和她分开。 等稍微缓过来一点后,又继续掰开她的腿操干。 葵礼用力喘着气,哭着向他求饶。 “不要了仇裎……呜呜呜……” 仇裎动作停下,还有些不舍,缓慢从她身体里退出来。 “好,歇一会儿吧。” 他单手将她捞进怀里,靠在床头,然后抬起她脚心,去磨蹭自己还没射出来的阴茎。 再看一眼葵礼,她已经累得睡过去了。 “葵礼?” “怎么睡这么快?” 任凭怎么摆弄都没反应,仇裎静静把她抱在怀里,自顾自用她的脚掌来纾解,再用脸贴着她的脖子,在颈窝里蹭动—— “宝宝,好乖的宝宝。” 葵礼睡了一个小时,再醒来时她望着阁楼的天花板,随之而来的是更强烈的高潮。 仇裎怎么还没停…… 她的穴肉几乎已经麻木了,喉咙里哼叫的声音也变得沙哑,看了眼时钟,4:16。 仇裎用手指拍打她水亮的阴阜,淫水染上指尖,他放在嘴里细细品味。 “宝宝水好多。” 大概是青少年体力好,追求刺激没了度,尽管葵礼奇累无比,但仇裎一直在给她灌水。 她的下体还不至于被操得干了,甚至还在不停分泌淫水出来。 她捂了捂还在加速跳动的心口,“仇裎,要是我被你给做死了怎么办啊……” “乱说。” 他退出性器,往小穴里伸进两根手指,找到她的g点后开始抠挖。 葵礼小声尖叫,下体爽到痉挛。 大脑陷入空白了,只能感知到最原始的性快感,吞噬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她的穴瓣被操开了,可怜兮兮地贴在外阴上,阴蒂凸起,肿胀得扬起了阴蒂头。 葵礼彻底昏迷了过去。 仇裎疯了。 这是她睡晕过去前想的最后一句话。 两人昏睡到下午。 葵礼缩在角落,缓慢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宽大的胸膛抵在身前。 她呆滞几秒,才反应过来。 哦……是仇裎。 他们昨晚做爱,然后她被做晕了。 她动了下身子,发现身体干爽,床单也是干净的。 仇裎折腾到清晨才肯睡觉,倒是爱干净。 “宝宝。” 葵礼一哆嗦,艰难抬起头,发现仇裎正直勾勾盯着她。 快被吓死了。 “你醒这么早……” 她磕巴开口,想背过身去,被他的身躯锁得严严实实。 两人在整张床上只占了三分之一的位置,仇裎要把她身体完全覆盖住,像一只巨大的狗和她贴在一起。 葵礼被挤在床角,挨着墙壁,只能趴在他怀里睡。 “不早了,我一直在等你睡醒。” 他只睡了几个钟头便醒了,也不舍得再睡,一直撑着胳膊把葵礼看着,怎么都看不够。 仇裎给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下午了。 他要把她抱起来坐着,“我刚刚给你点了饭,先起来坐着吧……” 葵礼被吓得慌张摆手,“不做了不做了。” 她的下体还酸酸的,仇裎真是完全没了人性,眼瞧着她刚醒就又要开干了! “不想坐吗?”他松了手,“那先躺一会儿吧。” 葵礼松了口气,仇裎像提崽子一样把她拎到大腿上皮肤相贴,一个晚上过去他变得异常黏人。 她心底震撼,做了一次爱,竟然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仇裎现在哪还有从前沉稳冷静的模样了。 “宝宝。” 他从昨晚开始这样叫她。 葵礼脸一红,想起他腰部驰骋着,爽得眼神都模糊了,一边低声喘气,一边喊她—— “葵礼,宝宝,我喜欢你。” 她回味着,大脑也放空了,脸上挂着不明意味的微笑,没注意仇裎在她身上蹭来蹭去,从脸到脖子,又亲又蹭,然后往下,含住她的胸,吃上了奶豆子。 奶豆子瞬间变得坚挺,葵礼也迅速回过神,摁住他的脑袋想挣脱。 “不做了不做了!” 仇裎一愣,马上松开她,“你不愿意了。” 葵礼无力靠在他胸膛,她真是想向他求饶了,别说是人体,就是铁皮做出来的身子也经不起他这样折腾。 她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昨晚为什么要强迫他和自己做爱。 “我就这样蹭蹭,不来真的。” 他看出葵礼累狠了,不打算再给她上高强度,只好用嘴尝尝她身体,就当解解馋了。 胸前一片湿漉漉,仇裎舔两口胸后又凑上来和她接吻,嘴里嘴外都要扫荡一遍,葵礼不知所措着一张脸,默默闭着眼被他舔了个遍。 要用口水把她淹没了。 第十九章葵礼,你之前见过的 仇裎闭着眼睛,他亲得忘情,一个劲儿地把葵礼往自己身上贴,锁在怀里锢着。 嘴唇是一刻也不能离开她的,他真是爱死了和她亲密,如何缠绵都不够,将葵礼亲得呲牙咧嘴也毫无察觉。 “我的嘴都要被你舔得皮掉完了唔唔唔……” 仇裎突然就变疯了……葵礼想着,用尽了全力才和他稍稍分开。 他紧追不舍,又快速把她往心口上摁,贴得紧密。 葵礼恼了,咆哮着伸出舌头去舔他的脸,张大嘴巴像狗啃骨头一样又嗦又咬,脸上每一寸可被她舌头踏足的地方都不放过。 “啊啊啊啊啊啊!!!!!” “舔!!!我舔死你!!!” “葵礼……” 仇裎被她突如其来的攻击力撞得躺倒在床上,随即是扑面而来的溺水感,他想睁开眼睛,发现眼前一片水雾,眼睫毛都沾上了葵礼的口水。 大概是太用力,她的嘴唇如吸盘一般在仇裎脸上留下了深红的印子。 “啵!” “哎哟。”葵礼支撑着重新坐起来,左手捂着嘴巴揉了又揉。 舌头麻了,好麻,好酸,口水也干涸了。 她斜着眼睛看了仇裎一眼。 舔了舔自己的上嘴唇,然后缓慢缩回他怀里。 “我觉得我都快被你折腾死了。” “又乱说话。” 仇裎捏住她的嘴唇,用袖子抹了一把自己湿漉漉的脸。 两人总算是安分了一会儿,仇裎盯着她的眼睛,然后环顾小阁楼的四周,“下午收拾一下,我们晚上搬家。” “搬家?” 葵礼直愣愣坐起来,“搬谁的家?” …… 又是傍晚。 这是黎城西部隐蔽性较高的私邸,比不了仇裎平日里住的仇家老宅,但条件也算优越,是爷爷去年才购置的房产,还没有被人居住过的痕迹。 车窗顶上层层香樟,有余晖透过缝隙钻进葵礼眼睛里,她抹了抹眼皮,回过神望向窗外,他们已经到了。 “我们就住这里。” 仇裎把葵礼的小布口袋拿下来,这是她的行李,东西少得可怜,只装了两叁件洗得掉色的衣物。 她挠挠脑袋,跟在他后面进了屋内。 稀里糊涂地就搬家了。 仇裎不忍心看她在小阁楼里过着吃上顿没下顿的日子,索性一股脑儿把她打包带走到新家,让自己来当她的温柔乡。 葵礼在客厅里转悠了会儿,又突然想到什么,忙着跑到院子里,从后备箱把昨天晚上剩的烤全羊拿了出来。 她非要带着一起,用锡纸包着,到新家的第一时间是用微波炉把它加热。 “我们可以吃新鲜的,”仇裎说。 葵礼拿起羊腿往嘴里塞,“还剩这么多,反正又没有坏,浪费不好。” 他也拿了一块在嘴里嚼着,是挺香。 还没安静一会儿,有辆白色大机车径直闯入院子里。 噼里啪啦的声响,成夏取下头盔,把有他半人高的箱子搬下来,“笨哥!东西给你带过来了!” 葵礼还没反应过来,被仇裎拉着走了出去。 “?” 这女孩…… 成夏扬起一边眉毛,他之前见过的,就是她,在篮球场上把笨哥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 她怎么会在这? 没等他发问,仇裎率先开口了。 “嗯,忘了告诉你了,葵礼,你之前见过的。” 成夏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嘴角含着幸福的微笑,含情脉脉。 “她是我女朋友。” “?” 葵礼从仇裎背后慢慢蹿出来,嘴里“嘻嘻”笑了两声,对着他打完招呼后又挑挑眉毛。 “噢,葵礼有些怕生。” 他把她当成宝,护在身后,捂住她还想跟成夏热络攀谈一番的嘴巴。 “她只对我一个人热情些。” “不是……” 成夏静止了几秒,大脑仿佛被硬塞进了空气一样噎住。 “多久的事?” “昨天。” 仇裎说一句话便要看葵礼一眼,她见他低下头看自己了,就傻呵呵笑一下。 “你明明一周前还……”看她跟看见鬼一样。 成夏此时看面前两人跟见了鬼一样。 “哦,我的行李。” 仇裎没再接他的话,从他手中把箱子准备拖进卧室里,边走边忙着跟葵礼解释,“我暂时不想回去见着我爸,就拜托成夏帮我去收拾了些行李过来。” “我们得在这儿住好长一段时间,所以我做了长远打算,明天我们还得出去再出去逛逛,买点葵礼喜欢的。” 他今天的话异常多。 仇裎把箱子打开,一一拿出来整理。 “我的衣服,还有书,电脑……你把这么大个篮球也装里面干嘛?” “打呗,”成夏简短解释道。 “……” 行李箱空间本来就比较小,篮球挤在里面已经瘪成橄榄球了。 仇裎心疼几秒,又摸到一个奇怪的物件儿。 “这我家灰灰的毛梳你也带来了,”上面还有狗毛。 “啊?我以为是你的,一起带过来了。” “我爷的老花镜。” “这我不知道,那时候收拾得急,你奶奶直接给我塞进来了。” 葵礼没心思听他俩的闲聊,只跑卧室里草率看了两眼便在屋子里各个角落晃荡,好奇瞧着这些新奇玩意儿。 仇裎把东西简单收拾一些,脱了上衣,拿起一件干净t恤给自己换上。 成夏这才发现他后颈一片淤青和血痕,密密麻麻。 “……咋回事啊,笨哥你又被谁打了?” 他心疼地凑上去看,伤口大多都已经结痂了,但痕迹又深又密。 长这么高个个子,怎么会被人欺负成这样子? “什么又被人打了……” 仇裎摸到后背,像是想到了些什么,随后背过身去快速把衣服穿好。 是葵礼昨晚受不住了在他背上抓的。 “瞎看什么。” “?” 成夏还想问个明白,仇裎遮遮掩掩在脖子上系了个毛围巾,留他一个人在卧室里,自己出去找葵礼了。 她此时正在厨房里研究智能饮水机怎么用,见仇裎从卧室里出来,摸摸她的头,“饿了吗?” “嗯,有点。” 他们睡到下午才起来,到现在只吃了几口烤全羊。 “家政公司的阿姨明天才会来,今晚我们自己弄点吃的就行。” 仇裎牵着葵礼的左手,顾及到她右手不方便,时时刻刻小心着。 打开冰箱门,里面满当的食材,“我早就让人把东西都买好了,想吃什么?” “笨哥你居然还会做饭?” 成夏凑上来翻了翻冰箱里的菜,“诶,有鱼。” “好久没吃脆皮鱼了。” “笨哥会做吗?今晚做给我们尝尝?”他笑嘻嘻扬起苹果肌,往里再继续翻,“哟,可以啊笨哥,还有鸭子。” “那再来个老鸭汤,里面记得放酸萝卜,我家老叔总爱把鸭子清煮着,难吃死了。” “你要是时间充裕的话……我看着这还有块排骨。” 成夏说了一大堆,仇裎这才把眼睛从葵礼身上移开,正眼看他一眼,“唉,你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你说你想吃什么?” 他轻言细语,弯下腰认真听葵礼说话。 “就他说的那些吧,我又不挑。” “嗯,你说了些什么?”仇裎看向成夏。 “……” 晚八点,空气寒凉,葵礼摸索了半天,把家里的壁炉打开,仇裎还在厨房里辛苦操劳着。 他们本就到家得晚,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她和成夏坐在沙发上眼巴巴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各自分了几块剩的烤羊肉,勉强填填肚子。 好饿。 “我还以为笨哥多会做饭呢……” 到家差不多两个小时了,他一个菜还没研究出来。 成夏后悔自己点了个脆皮鱼的菜,现在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鱼腥味。 要说这鳜鱼本来是腥味很小的,不知道笨哥干了些什么,他现在得时刻捂着鼻子,唯恐自己被熏吐出来。 也是,想想他之前做的那恶心蛋糕…… “哐啷!” 剧烈的声响,成夏被吓得身子一哆嗦,发现在岛台上放得好好的热锅此时已经被打翻在了地板上。 “仇裎!” 葵礼本还慵懒靠在沙发上的身体站起来,快速跑到厨房,看着他缓慢抬起头看向自己。 “葵礼……” 菜没了。 众人一片寂静。 看这遍地狼籍,配菜和厨刀也都掉在地上,好险不险,厨刀就在他脚边,再差一点儿就落到他的脚背。 葵礼将他从厨房拉出来。 “没事的,仇裎。”她安慰他,“你没受伤就好。” 众人最终选择了点外卖。 第二十章小身躯,大能量 葵礼不见了。 偌大房间里,仇裎越发觉得枕边的温度变凉,他惊醒,抱着怀里一团空气愣住了神。 他的宝宝不见了! 仇裎当即撑起身子,光着脚没来得及穿鞋,在整间屋子里四处寻找。 没人。 怪事了……成夏也不在。 他昨天帮他们收拾屋子到半夜,就在仇裎家客房住了一晚。 仇裎走进客厅,从窗子边听见院子里成夏发动机车的声响。 他抬头一望,葵礼正坐在成夏机车的后座呢。 她带上头盔,准备和他一起走了。 “葵礼!” 他快步向前,双手提住她的腋下,轻轻一捞,像获得重归的宝物一般,将她从机车后座捞回自己身边。 快吓死他了! 仇裎警惕极了,把葵礼牢牢锁在自己怀里,盯着成夏,“你要把她弄到哪儿去?” “?” 众人面面相觑,沉寂几秒。 葵礼的声音从头盔下闷闷传出来:“……我拜托他帮忙送我到西福街,我得回去换点零花钱。” 换钱? “你去哪里搞钱?怎么不跟我说一声?你要多少,我全部都给你。” 他把她脑袋上笨重的头盔摘下,塞回成夏手里。 “葵礼,你快吓死我了。” 仇裎自从从家里跑出来后便不敢一个人睡觉了,晚上睡觉还必须得把她抱得紧紧的。 不夸张的说,清晨发现葵礼不见的那一刻,他的心脏都骤停了。 他劫后余生一般捂了捂心口,“我可以陪你的,你手也还没好,要是跑丢了我上哪去找你?” 葵礼愣了一般地把他看着,至于急成这样吗? “你在睡觉啊。”葵礼跟他解释,“我下午把钱换完了又回来就是嘛,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跑丢。” “仇裎你脑子是不是有些问题了?” 她关切地看着他。 “笨哥那个……没我的事,我就先走了。” 成夏在一旁看着两人,双手尴尬地拧着把手,发出阵阵油门轰声。 仇裎注意到他,眼神瞬间变得有攻击性,“明知道她手断着还没好,就敢让她坐机车。” 把人命当笑话呢! “还有,你们刚刚挨得好近。” 成夏:“?不是我……” 坐个摩托车而已,他顺路带个人而已,跟他有几个关系! 他还想再多解释两句,仇裎双手提住葵礼的腋下,一步路也没让她多走,就这么提回了客厅里。 仇裎真是越来越令人匪夷所思了。 从小跟他一起长大,从未见过他竟然还有这面模样。 他应该快疯了。 成夏挠挠脑袋,疑惑但没再多想,拧着车把手飞速冲走了。 …… 仇裎叫了车,一路上车速平稳,两人到了西福街。 葵礼在路程上就一直念叨不停,“你让我住这么好的房子,我肯定得搞点钱过来啊,我有零花钱的,不能什么都花你的钱。” “其实你来了也正好,我就不用麻烦胡叔叔帮忙了。” “仇裎,仇裎,你对我真好,一直陪着我,处处都想着我的。” 葵礼领着他进了居民楼下的一个小仓库。 “这是邻居叔叔阿姨们腾出来的一个地儿,他们知道我生活困难,把平时不要的纸壳子,喝完了的大水瓶子都放在这里,让我把这些废品拿去卖,换一些零花钱。” 可以说这整栋居民楼的废品都是她的。 “很有意思吧?” 仇裎看着她拿起一个快递箱子,放在脚下,“把它踩扁,不然很占地方。” 他从一旁拿起一个塑料水箱,跟着她用力一踩,“啪啦!”瘪下去了。 挺解压的。 两人在小仓库里耗费了不少时间,仇裎用了一条结实的绳子,把处理好的废品一一捆好,扛在肩上跟着她走出了居民楼。 他们现在要去废品站换钱了。 葵礼担心他肩上重物,急匆匆跑到一旁的小巷子里,拖着一辆小破叁轮出来了。 “仇裎!快放这上面。” “好……”仇裎突然迟疑了脚步,反复打量面前这个破铁架轮子,“这是叁轮车啊?” “对啊,”葵礼急着把他肩上的废品弄下来,“你愣着干嘛?这东西多重啊。” 仇裎试探着把纸壳子往上面放,他不确定这是否能放东西,轻轻一动就嘎吱乱响,怕是骑在半路上就得散架,连车龙头都是歪的! “哎哟你放心吧,吴昂王他们坐过这个都没坏呢!” 叁轮车体积太小,他塞了许久,才堪堪把这一大堆废品放稳。 后座没办法坐人了,葵礼又蹬不了叁轮车,只好蹲在前面,她伸着左手把仇裎拉到坐垫上。 “仇裎,你快上来呀,蹬我的叁轮儿。” 他第一次骑这玩意儿,路线走得歪歪扭扭,因为车龙头是歪的,他得集中全部的注意力来维持平衡。 废品站离得不远,十分钟就能到。 但这叁轮车实在蹬得费劲。 “仇裎加油啊,再快一点。” 葵礼蹲在前面,看他撑着车把的手臂青筋凸起,肤色冷白,抬头望向他的脸,下颌线条完美,嘴唇微抿,眼睛紧盯路的前方,神色不羁,散发着该死的荷尔蒙。 怎么蹬个叁轮车也这么帅。 “我感觉……我们走路去还能快一些……” 仇裎低头看了眼葵礼,“砰!” 话音未落,两人连人带车侧翻了。 “葵礼!” 仇裎立刻爬起来看她的手,翻来覆去地检查她的身体,被吓得不轻。 该死的,都怪他突然分什么心! “有没有摔到?痛不痛?” 葵礼呆了几秒,重新站好。 “噗呲,”她抓了把凌乱的头发,坐在侧翻的叁轮车上直接笑了出来。 她没有受伤,仇裎第一时间把她护得严严实实,连地面都没让她碰到。 “仇裎,我们好狼狈啊。” 这一摊狼藉却是滑稽的,车上的废品全都散落了,仇裎只手臂破了点皮,坐在地上,两人就在一堆废纸壳子里傻笑。 为了安全考虑,仇裎直接叫了个货扯扯,把破叁轮也一并送到了废品站卖了,然后趁机在不同的品牌网站上给她买了好几辆新的叁轮车。 葵礼的爱好总是这么奇特,喜欢叁轮车,他大可以给她买成夏的那种机车,如果成年了还可以买更贵的跑车,非要喜欢这玩意儿。 “这么喜欢叁轮车的话,以后想要哪个牌子的就给我说,我全都给你买来。” 别去找破烂儿蹬了就好。 他们忙碌了一天,拖着废品来回反复跑,货扯扯一共花了78元,葵礼的废品一共卖了78.52元。 仇裎没敢告诉她今天他们只净赚了0.52元。 两人往回走的路上,葵礼拿了一半的钱出来塞进他手里,“仇裎,你今天辛苦了,我们两个一人一半。” 仇裎手心轻轻攥着那几张小额现金,觉得心疼。 以前没有他的时候,葵礼就这样一个人拖着这么多重物,来来回回反复跑,最后换来这么些零零散散的钱。 小身躯,大能量。 对于他从小优渥的家境,这些钱根本不值得耗费这么多精力去得到,或许只是弹指一挥便将它毫无压力地花费掉。 而葵礼呢? 这是她辛苦得来的零花钱,除了饱腹,能在闲暇时间买一颗糖吃,这些甜足以让她觉得幸福。 她可以买一些泡面,半夜饿得肚子慌时当作夜宵,也可以买一些时兴的饮料,同学们喝的时候不用羡慕,她也能买。 这些零零散散的钱组成零零散散的幸福,支撑着她陪自己成长到这个年纪。 仇裎眼眶里泛了点零星的光。 他把葵礼的手机拿出来,往她账户里转了5200,点击接收。 “葵礼。” “嗯?”她还不知道仇裎拿她手机干了什么,扭头去望他,看着他朝她贴近,轻轻在唇上印下一个吻。 “你从现在开始,会变得比过往每一分每一秒都幸福。” 第二十一章仇裎绝对是被黑社会找上了! 一个月后。 白米高中体育馆地下室。 “啪嗒。” 仇裎拿了沓钱放在面前叁人的桌子上,“这是半个月的钱,我知道你们手下小弟很多,要是不够,尽管再提。” “嘶……”阳古龙把嘴里的烟拿在手中,“裎哥,你这样不就跟你爸明面上对着干了?” 他深吐一口烟雾。 “不好办,黎城谁不知道你家背景?我们也就混头小子,到时候给哥几个又弄进去了没法收场。” 仇裎嘴唇微抿,“出了事儿直接报我名字,那些人不会为难你们,这算是我和他各退一步。” 仇章知这次在国内已经待了将近两个月,到如今还没有要启程回英国的迹象,近日竟然派起人来全天监视上他了,从家里到学校,处处都是他的人。 仇裎不理解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和葵礼的隐私几乎要被扒个干净了。 “用不着武力,只需要我爸派来的那些人别再打扰到我正常生活就行。” 仇裎没给他拒绝的机会,阳古龙盯着那沓钱咽了口唾沫,和身旁两人对视。 裎哥态度很明确,不管死活,反正这活他们必须得接着。 一只手率先摁住桌面那沓钱,快速收走。 “诶!”阳古龙扭头看向坐在旁边的金龙洋,“还没商量好呢,你这么快把钱收走!” “干呗。” 金龙洋懒散掀着眼皮,“裎哥不都说了报他名字,没人为难我们。” 况且他们也没拒绝的余地,不管是仇裎还是仇裎一家,哪个都惹不起。 “是啊,我说老大你就是想得多。” 他左手边的龙仰天把钱拿来数了一数,不多不少,叁万正正好。 “都出来混的,有钱赚就不错了,半个月就这么多了,谁在乎其他的。” 仇裎一声轻笑,这事儿稳了。 “还有,”他拿出葵礼的照片,“我不在的时候,记得保护好她。” “钱不是问题,需要多少尽管开口。” “不能让那些人靠近她。” 要交代的事情都已经说完,仇裎起身理了下衣服,一秒钟也没多留,盯着叁人的目送走了。 阳古龙沉默几秒,猛地站起来踩到沙发上大吼,“行,干!就干!” 龙仰天一哆嗦,“他妈的老大你要吓死我啊!” 百觅高中体育场。 “我怀疑笨哥最近遇上什么事儿了。” 吴大大眼眸里充斥着忧虑,把网球拍随手扔在地上,扎进坐在一旁休息的男生堆儿里。 “笨哥能有什么事儿啊?” 肖王子替他把球拍收好,“你整天天净想些没用的。” 他目光放向远处,吴昂王正和成夏边打篮球边比肌肉。 “能不能学学你哥。” 肌肉真大。 “啧,”吴大大嗔一声。 “你们看他身上,那么多剌得密密麻麻的伤口,我这几天啊……” 吴大大忽然停顿,将声音压低。 “我这几天,一有空闲就观察他,那背上,脖子上,总是旧的还没下去新的伤就又出现了。” “我怎么没看见?” “他遮啊!”吴大大眉毛一扬,“你们没发现他这段时间都只穿高领毛衣吗?” 仇裎也没把这些伤露出来过。 “我说,”吴大大把脑袋挤进他们中间。 “都做兄弟的,笨哥再有什么难处我觉得,咱都得帮帮。” “你这么一说……诶?”人群中有人开始附和他,“这节课仇裎又没在,跑哪儿去了?” “是啊,最近总见不着仇裎人影儿,神出鬼没的,除了上课我都见不着他。” 肖王子蹙眉。 “笨哥不会真惹上什么事儿了吧?” “那个……” 胡闹悄悄开口,“我知道,仇裎他经常翻墙去隔壁的白米高中。” “翻墙去白米高中?” “白米高中的混混可多了!” “仇裎绝对是被黑社会找上了!” 胡闹又悄悄开口:“白米高中不是有个[叁阳开泰]吗?那叁个在整个黎城都混得有名声,而且他们最近总来我们学校转悠,我还看见好几次那个老大,叫什么阳古龙,经常找仇裎说话,我怀疑……” “他整天一身伤的回来,不知道是被那些人怎么折磨呢!” 吴大大用力一拍大腿,“不行,这我必须得帮笨哥!” 器材室。 “仇裎……轻点、轻点……” “啊嗯嗯……” 阴茎摩擦肉壁,湿滑且火热,葵礼喉咙间挤出零星的尖叫,下体开始痉挛,抖动着喷出大量清水。 好舒服…… 她用力喘息着,双手无力搭在仇裎的肩膀上,浑身都舒爽了一遍。 “宝宝怎么这么厉害,喷了好多水。” 葵礼一时失语,爽得说不出话来。 吐着舌头,眼睛痴痴看着他。 仇裎手伸到她的下体,逮着阴蒂刺激,将它摸得足足大了一圈。 粉色的小豆豆,被玩得发红了。 直挺挺暴露在空气中,看起来肿得可怜。 “不、不行了……” 没让她把话说完,仇裎含住葵礼的舌头,如痴如醉地去吮吸,晶亮的水渍沾满她的整个嘴唇,被他封住口鼻后又达到短暂的窒息。 他喜欢掐她脖子,轻轻地掐,然后再往上,捏着下颌,极具侵略性地咬她的下巴,嘴唇,把她整个下半张脸咬出红印子。 像被剥离出身体一般,她不受控制全身颤栗,竟失去了几秒钟的意识。 眼前全是虚影,不成像的,泛着白光的。 重新呼吸到空气的那一刻她所看到的事物才逐渐清晰起来,仇裎一直将她紧盯着,眼睛未曾移开过。 那痴迷的眼神,是对她的贪恋。 葵礼从他身上缓慢爬下去,高潮的余韵还未结束,她跪躺在垫子上,下半身撅着,身体时不时抽动一下。 “宝宝。” “嗯……” 她小声回应仇裎,动了动屁股,示意他把自己湿淋淋的下体擦干净。 他身上随时都带着湿巾,撕开一张给葵礼从前至后擦了个光洁锃亮,擦得细致,每一寸穴肉都不放过。 “嗯、嗯……” 怎么又来感觉了。 她的屁股小幅度摇动,脚趾微微发力,蹭在垫子上。 “快点……擦完……” 磨磨唧唧的! 葵礼小口喘着气,看着仇裎对着她的小穴鼓捣半天,她又刚从高潮中缓过来,很快穴肉紧缩,一股热流再次涌了出来。 “宝宝怎么还在流水,我擦不干净了。” 他故意的。 指尖跑到阴唇上打圈,把新流出来的的淫水抹到阴蒂上。 仇裎动作不紧不慢地,那一小块嫩肉被他折磨得极其敏感,新一轮高潮就绷在弦上迟迟出不来,葵礼急了,臀部往后缩,骑稳了他的手臂就开始自己前后蹭动。 不够,不够。 她动作没做对,这样根本获得不了快感,身体还越来越焦躁。 帮帮我。 葵礼扭头看向仇裎,用眼神朝他求助。 “笨蛋宝宝。” 仇裎缓慢掀着眼皮,看着她如此努力又笨拙的样子眼底发笑,轻勾起嘴角,收回被她骑得泥泞的手臂,将手指插进被水浸满的甬道。 “躺好。” 抽插,抠挖。 他的手指足够修长,全部插进去后,在他的第二指节处是葵礼的g点,只稍用力戳动,便有细小的清液从尿道喷出来,稀里哗啦流他一手。 再动作快一些,穴肉就会紧紧绞动仇裎的手指,小穴温度快速升高,将他的手指裹得发烫。 接着,就可以看她餍足的表情了。 葵礼瘫软在垫子上,爽得早就不知道魂儿在哪处了,大张着双腿,腿心那水还汩汩地流,每一寸嫩肉都一览无余。 肿得肉嘟嘟的,可怜又可爱。 仇裎看了眼自己的手指,一直泡在穴里,都发白了。 “还来吗?” 他看了眼葵礼精疲力尽的模样,几乎用了所有力气摇头。 “不、不来、不来了……” 她的下体如同被灌了一大缸五十多度的白酒一般,烂醉如泥,醉得火辣,充血肿胀,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 ……要被玩坏了。 第二十二章把笨哥交出来 头发乱糟糟的,仇裎拿出了随身带的小梳子,给葵礼把头发梳顺后重新绑起来。 她看起来好多了,脸上的潮红基本也褪了下去。 仇裎从身后揽住她,在她后颈蹭了蹭。 该走了,下午还有叁节课呢。 实在是喜欢仇裎得紧,葵礼和他紧紧靠着,嘴唇在他脸上亲个不停,“不想走……” 不想分开,一秒钟都不想分开。 “宝宝,葵礼……宝宝。”仇裎用力嗅着她身体的气息,真是入了迷了,明明没什么味道,为什么闻起来就这么上头呢! 他声音都变得黏糊。 “我也不想走。” “晚饭想吃什么?我让阿姨提前做好,晚上我们就能自己多待一会儿了。” “吃什么都可以,我不挑的。” “乖宝宝……怎么这么乖?” 仔细整理好衣物,确保看起来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仇裎小心推开器材室的门,和葵礼一并走出来。 她把他送到围墙下,不舍地挥挥手,看他轻松翻到上面。 “晚上见……” “嗯,乖宝宝,记得想我。” 回去的路上,有不少学生往体育馆的方向奔跑。 “百觅高中的人跟咱学校的打起来了!” “那可是叁阳开泰!” “哪些人胆子这么大?” “听说……他们学校……仇裎……黑社会……吴大大……” 葵礼缓慢停下脚步,声音比较嘈杂,她听见一些对她来讲算是敏感的字眼。 发生什么事了?仇裎怎么跟黑社会扯上关系了? 她思考几秒,不行,这得去看看。 葵礼随机转身,顺着人流追了上去。 白米高中体育馆。 “你,是哪个傻逼?” 龙仰天神情散漫,零星的唾沫星子铺洒在吴大大脸上。 吴大大身高体壮,当的是领头人,虽然小腿紧张得发抖,但尽力保持着自己的声线平稳,气势不输。 “把笨哥交出来。” 笨哥。 “不、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吴大大从来没跟黑社会正面交锋过,此时壮着胆子,竟然威胁起对面来了。 “你有什么鸡巴毛病?哪个傻逼笨哥?你他妈上我们学校找事儿来了?” “我……我要你把笨哥交出来。” “对,把笨哥交出来!!!” 肖王子和对面怒目相望,企图用眼神来震慑住龙仰天。 阳古龙才从地下室上来,叼着烟,他身后跟着金龙洋,还是那副懒散的样子,看着体育馆内乌泱泱看热闹的人,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哟,这么热闹。” “老大,这几个傻逼找事儿。” 龙仰天指着对面,那两个高点儿的站在前面放话,还有两个胆小鬼躲在他们俩身后。 几个人视死如归的丑样,看得令人发笑。 “我们的人今天亲眼看见你们来找了笨哥,到现在他都还没回来。” “有病啊?你家笨哥丢了来找我们?” 阳古龙都不稀得多看这几个人一眼。 “蠢得跟个鸡巴一样,跑我们地盘儿来丢人现眼。” 金龙洋讥笑他们,一只眉毛挑起,朝看热闹的人群挥手,“都散了,我们不跟傻逼打架。” “不准走!” 吴大大恶狠狠盯着对面叁人中的老大,一字一句地说:“我,是不会让你们欺、负、笨、哥、的!” “……啧。” 叁阳开泰纷纷露出鄙夷的表情,都懒得再搭理他们,转身就走。 “我让你们不准走!!!” 吴大大彻底发怒了,飞快往前拦住他们,他不会打架,但身材有压倒性的优势,纵身一跃,将身材略微逊他一色的阳古龙直挺挺压倒在地。 正是惊险时刻,肖王子,胡闹和季真叁人也没再犹豫,冲上去和另外两人拉扯起来。 “啊!” “啊!!!” “啊啊啊!!!!!” 人群中的气氛开始躁动。 “诶!开始了开始了!” “他们前面在那嘟哝啥呢?总算打起来了,我都等累了……” “我靠这阳古龙不是老大吗?咋都被压得起不来了。” “呀哟哟哟!阳古龙要起来了!” 葵礼在人群中被挤来挤去,花了不少力气才钻到前面,好不容易喘口气,定睛一看—— 吴大大怎么在里面? 他发了狠地用屁股压住阳古龙的脑袋,但除了身材略显优势,打架的技术却比不上人家分毫,眼看着就快要撑不住,庞大的身躯摇摇欲坠,嘴里还不停嘶吼着: “把笨哥还回来!!!” 其余几人则帮忙压制着龙仰天和金龙洋,整个场面混乱成一锅粥,其余看戏的观众们又叫又闹成一团,起哄和喊叫的声音响彻体育馆。 “嘭!” 吴大大被一拳打倒在地,没来得及防备,脸颊瞬间被打肿,躺在地上呲牙咧嘴地呻吟。 “吴大大!” 葵礼急得跳脚,几步路跑上去想要把阳古龙拉开。 没等她靠近,阳古龙提起脚掌心就又将吴大大踹出去一米远,不料他动作太大,侧身时葵礼不小心被误伤到,也重重跌在地面。 “哎哟!” 她捂捂手肘,疼得倒吸凉气。 才刚拆石膏没多久,骨折的地方还没完全恢复呢!真是给她痛爽了! 葵礼咬牙切齿地站起来,她怒了。 她咧着嘴,双目锁死了目标,盯着阳古龙那张嚣张的脸。 “你这个……臭、人!!!” “啊啊啊!!!” 看戏的观众们才发现有个乱吼乱叫的女孩也加入了闹剧之中。 仇裎收到消息赶来的时候,这个庞大的体育馆已经彻底不受控制了。 围在外圈的观众平日里哪有机会能见到这种场面,此时课也不上了,将校规全都抛之脑后,呐喊声一声大过一声。 还有紧赶慢赶跑来的老师,都是好些个成年人都没能拉住这几个高中生,即使大声制止,也比不上这些学生的声音大,还在混乱中被拉来扯去,时不时被误伤到,遗憾退场。 一时间,竟没人敢上前制止这场腥风血雨。 仇裎扒拉开人群挤到最前面,才算看清这个景象。 那几个挑事儿的,都是他那几个好兄弟。 有肖王子,用头颅去顶金龙洋的胸膛,和他扭打在地,犹如笨拙的野兽一般发着蛮力,脑袋顶得充血,硬的几乎要把对方肋骨给捣碎。 吴大大打不过阳古龙,只躲着身子找机会偷袭他,但逃不过被揍得涕泗横流,边哭嘴里还边要骂骂咧咧。 仔细看看,他那张本就不俊的脸,眼睛肿成一条缝,哭得鼻涕吊在半空中,也不知道吸回去一些,又流到嘴唇上。 还有总坐在教室角落里的胆小鬼胡闹,此时正扒着龙仰天的裤子不放,屁股沟都被扯得露了出来,他旁边是他的男闺蜜季真,混乱中把龙仰天的鞋袜脱了,扔到了人群里。 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好臭!” “好牛逼的感染力……别丢过来啊!” “叁阳开泰不洗脚吗?呕……” “我要发校园墙……我操谁把他袜子扔我身上了!” 仇裎一时间不知道从谁开始拉架,眼睛转到阳古龙身上,才看见他脚下有个存在感不强的……绊脚石。 ? ……葵礼怎么也在这?!! 她艰难抱住阳古龙的腿,匍匐在地面上阻碍他的行动,吴大大这下有了可乘之机,使足了力气往他身上挥拳。 “葵礼!” 她头发乱糟糟一片,堪堪抬起头,看着仇裎越过人群,眼里慌张的神情,朝她奔跑过来。 仇裎来了。 葵礼愣了一瞬,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见他时那个人潮拥挤的篮球场,世界的速度放慢,一切再次变成慢动作。 熟悉的青橘味道钻入鼻腔,葵礼恍如隔世。 她自言自语: “哎哟,我的青色味儿少年橘子朝我奔赴而来了……” 第二十三章我被人欺负了 pō18q s.c ōм 黎城第一派出所。 “是的,对对对,我是她的监护人。” 葵礼时隔好几年再见到自己父亲,脸上有些慌乱失措。 这次斗殴事件闹得太大,连当时在场的老师都没办法制止,最后无奈选择了报警才算平息了混乱事态。 双方都是未成年人,顶多算个民事纠纷,达成和解后,葵胜川签了字,装模作样给警察打了声招呼,把葵礼带了出去。 派出所外面站着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男孩,寒冷的天女人冻得跺脚,搓着手给自己儿子捂脸。 “胜川!” 梅玲快步上前,瞥见男人身后的葵礼,不满地啧了声嘴。 “妈妈……” 葵嘉豪扯着她的袖子,拉长音调,“我冷——我饿——” 这一家人晚饭都还没吃完,就被一通电话叫来了派出所。 “好了哟乖仔子,我们马上回去了。” 梅玲把他抱起来,嫌弃地打量着一言不发的葵礼,嘴里阴阳怪气,“笑死咯,也不知道是谁教的,年纪轻轻就打架,还闹到警察局。” “惹了事还要我们家的人来擦屁股!” 光是看着她便烦心,只因这是丈夫前妻的孩子。 葵胜川用力耸着鼻子,喉咙间发出巨大的噪音,将一口发黄的浓痰吐在地上。 要不是今天这通电话,他都忘了自己还有个女儿。 他这才露出真面目。 “哼……早就没了关系,我现在有儿子有家庭的人,你出去惹事还得来扯上我?” 谁想来当她这个监护人!晦气! 葵礼低着头,她想走,想快点回家和仇裎吃饭,但他还在里面,得再被警察问些话。 “跟你那亲妈一样膈应人。” 梅玲小声附和,“没妈教养的东西。” “呵呵呵……”请记住网址不迷路yedu3点com 葵嘉豪吃着手指,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得意劲儿,学着妈妈的话嘲笑她:“没妈教养的东西……没妈妈……” 没妈教养的东西。 葵礼动作顿住,她被刺到了痛点,除了这一家叁口,没人会这样说她的妈妈。 她气得脸红了大片,上前走了一步,把葵嘉豪狠狠推倒在地。 “我才不是没有妈妈的人!” “哎哟哟——我的儿子!” 男孩倒在地上哇哇大哭,梅玲大惊失色,心疼得不得了,把他抱在怀里要看自己宝贝受伤了没。 她泼妇一般,指着葵礼指哇乱叫。 “好哇你个女娃!在外面打了人还要来打我家儿子!这是在警察局门口,我要进去找警察,我要你赔钱!要你拘留!” 葵胜川同样被吓到,连忙先压低了声音去哄宝贝儿子。 确认儿子身上没受伤后,他抬眼恶狠狠盯着葵礼,“你这个不要脸的——” 他恼怒地扬起巴掌。 这人向来喜怒无常,葵礼被吓到,双手捂住脑袋,等了几秒没感觉到疼痛。 小心睁眼,看见他巴掌停在半空中。 这还是在派出所门口,有个民警似乎是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正在里面盯着他。 葵胜川停顿一会儿又把手放下,嘴里骂骂咧咧。 “弄些糟心事儿,不要脸的东西,活在这世上不嫌磕碜。” 葵礼心难受得发紧,这些话句句扎进她的心窝,她没理他们,她委屈得很,她要远离他们。 她转身就走,刚好撞见才从里面出来的仇裎。 他身后还跟着吴大大一群人。 “葵礼。”仇裎快步上前,轻抬起她的头,想仔细看看她的脸。 “这是怎么了?” “仇裎……我……” 我被人欺负了。 葵礼眼睛发红,看见他的一瞬间便控制不住地哭出来了,但还是努力咬着嘴唇,想把眼泪憋回去。 哭得太狼狈好丢人。 他身后那一群朋友全都凑上来,“发生什么了葵礼?” 吴大大看了眼这一家叁口,“这是?” 梅玲在旁边看着,露出了讶异的表情,仿佛发现了葵礼天大的丑事一般。 她连忙用手肘顶顶葵胜川,“胜川,这小伢子……” “哎呀,这才几岁,这个年纪就谈恋爱上床了哟,我说你就是没妈教养没说错吧!你还骂我们一家人,还要打我家儿子!” 葵嘉豪边哭边叫:“打死她!打死她!” 吴昂王才注意到这位说话异常难听的妇人,蹙眉,瘪嘴。 小孩声音尖锐,听得人无名之火直冲脑门。 他正要开口替葵礼回怼两句,就听见她愤怒的吼叫。 “你……你才是没妈教养的……你们这叁个臭人!烂人!” 要说刚刚,她倒还不敢这么大胆地与这叁个人大闹起来,毕竟只有她一个人,孤立无援的,吃力不讨好。 但是现在——她身后有仇裎,还有这么多朋友! 她不怕了! “你们、你们养过我吗?有什么资格说我!” 再看一眼葵礼,她已经被气得呲牙咧嘴,咬牙切齿,气冲斗牛,怒发冲冠,也不哭了,露出要和对方决一死战的表情,松开仇裎,往后退了好长一段路。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就这样看着她从老远就开始助跑,再跳到半空中,侧身,抬腿,做了一个自带慢动作的姿势。 她用尽了所有力气,在空中飞跃而来,然后—— “嘭!” 梅玲眼前一黑,连带着冲击力被她全身的重量压倒,就这么睡了过去。 “……” 仇裎微张嘴唇:“……” 吴大大眼神凝滞:“……” 吴昂王头颅微凸:“……” 余下的众人:“……” 葵礼从地上爬起来站好,跑回仇裎身后躲起来。 梅玲已经晕了,葵嘉豪静止了片刻,然后张大嘴巴,尖叫,放声大哭。 “……妈妈!!!!!” 葵胜川不可置信地摇头,颤抖着手指指向葵礼,“……你,你好大的胆子啊!”他用沙哑的声音嘶吼,“警察!警察!救命啊!!!” 只是眨眼间便出了这么大的事,葵礼忽然觉得有些心里发毛的紧张。 在警察局门口大闹,寻衅滋事,还把人弄晕过去了,会被拘留吧? 要拘留……可能还要被送去少管所,葵胜川这么狠毒的人,估计还要立案……总之会逮着她不放。 葵礼抠着手指,她有些怕,但一点儿也不后悔,心里还遗憾怎么不把葵胜川也一并踹翻了。 没事儿,拘留就拘留吧,人生在世别留遗憾! 几名民警却压根没管她,就站在一旁候着。 “哎哟啊……哎哟……” 梅玲只短暂地晕了一会儿便醒了,嘴里不停喊着自己要不行了,要在场的所有人给她个说法。 扯着嗓门大嚎,声音倒是中气十足。 她被拖到警车上,葵嘉豪陪着一起把她送去医院。 葵胜川却被扣下了。 “这、这……” 他神情逐渐变得慌张,脸上的皱纹颤动,“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是这个小丫头打的人呀,她把我老婆给踹晕了!” “我们刚刚在里面收到了举报,刚好你就在这,就问些问题,还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葵胜川又被带进了审讯室。 一个高个子警察走到她面前,朝仇裎点点头,“你们先回去吧,我们这边能处理好。” “?”葵礼眨眨眼。 不抓她吗? 怎么当没事人一样? 民警只是对她微笑,这算个鸡毛事儿,看她那副害怕的样子,腿抖成筛子了。 笑话,刚刚在门口这么大仗势,真当他们做警察的眼瞎耳聋看不见听不着吗? 哪个明眼人看不出来是这一家叁口在合伙欺负那个女孩。 打了就打了,他们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要是真给那老女人去做伤情鉴定,连个轻微伤都算不上。 仇裎轻握葵礼的手,把她拉在自己身后护得好好的,认真夸奖,“你刚才做得特别棒。” 刚刚他和警察聊了许久,便是在聊葵礼这些事。 被抛弃,无依无靠,如果没有仇裎,她目前的生活是极其困难的程度。 真抓,也是抓葵胜川。 作为葵礼的法定监护人,她目前还是未成年,却未曾收到过葵胜川一分抚养费,无人管教,居无定所,没办法只能在外找个小阁楼住,生活全靠邻居接济。 这是遗弃罪,性质算恶劣的,最高可以让他坐五年牢。 警方已经着手立案了,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搜集证据和口供,届时,便可以依法逮捕葵胜川。 “葵礼,你没事吧?怎么腿抖得这么厉害?你别怕啊,天塌下来了也有哥几个顶着。” “没事儿啊,你刚刚真的特别厉害。” 吴大大指指脸上的伤,“你看,我今天被打成这幅模样了都还能无所忌惮呢。” 仇裎拍了拍他的脑袋,“话多。” 他依旧紧紧牵着葵礼的手,“别怕,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那一堆好兄弟勾肩搭臂靠在旁边的墙上,另外叁个叁阳开泰蹲坐在台阶上,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 学校那边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处罚。 这两方人物也是够莫名其妙的,打了这么一架后竟然也没隔阂,反而一番调解后竟然称兄道弟了,也不喊人家黑社会了,刚才还是有说有笑从警察局里出来的。 “早说咱们是一家人嘛!” 吴大大攀住仇裎的肩,“走吧,庆祝这次打这么大的架,今天都去笨哥家吃饭!” 第二十四章好好看!好喜欢! 接下来这一个月,虽忙碌,但日子安分了不少。 葵胜川自那天起便被关起来了,对自己的遗弃事实供认不讳,正在移送检察院审查起诉。 再怎么也是个普通人,没那么大的心理素质,稍微审问一番什么都招了。 梅玲和她那宝贝儿子每天独守空房等着家里男人回去,看她那样子,早没了泼妇形象,成天连门都不敢出,在外便被人指指点点。 葵嘉豪现在成了被所有邻居家小孩们嘲笑排挤的对象,都说他是罪犯的儿子,原来是吃了他那同父异母的姐姐的血才长这么大,这一家人的心都是脏的。 说到底,就是咎由自取,夫妻俩也没接受过什么好的教育,没想到遗弃孩童的罪名这么大,祸到临头才知道慌张。 再过段时间,判决结果下来后,葵胜川便会开启他的牢狱生涯,葵礼也能拿到这么多年来应有的赔偿。 一月中时,仇章知回了英国。 这让所有人都松懈了口气,但他留了相当一部分人在国内,依旧守在仇裎身边,观察他的生活起居,然后定时向他汇报情况。 葵礼还是总能看到一些穿着黑色西装的壮汉在他们小院外徘徊。 爷爷奶奶特意来仇裎的住所里照看过他,从二老口中得知,仇章知带着付常青离开时,她整个人已经干瘪得不成样子,只剩一层松软的皮包裹着骨架,四肢密密麻麻的黑斑,叫人见了头皮直发麻。 但她意识还算清醒,还能对着人笑出来。 无人明白仇章知到底要做些什么。 他的目的是什么?当初为什么又要把仇裎当作试验品一样囚禁起来? 葵礼带着疑惑发问时,仇裎总是眸色一暗,轻声告诉她:“没事,不用在意他们。” 黎城的冬不算寒冷,再过不久又是新年,葵礼最近有了新的烦恼——交朋友。 今年的团圆饭和以往不同,往常过年葵礼都是吃邻居的百家饭,除夕在胡叔叔家过,接着从正月初一到十五,一天一户人家,吃的是不重样的盛宴,过得那叫一个舒坦,每年元宵往称上一站,都能长好几斤肉。 仇裎把朋友都喊在家里,叫了几个厨师做年夜饭,这不同于传统的过年方式,说是年轻人的新年,只几个孩子聚在一起玩儿个一整夜,爷爷奶奶则另和家族里其他大人在外聚餐。 在他家聚会,每个人都会带些朋友过来,葵礼也不例外。 “朋友……”她思考了许久,最后带来了自己的前桌,文溪。 葵礼社交圈子太小,也就和这位文溪同学说的话比较多一些。 她满心期待着,这将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新年。 一切都准备就绪……直到除夕当天。 此时还是下午,葵礼看着面前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懵了半天神。 “我叫吴半安,叫我bella吧。” “我叫吴一安,叫我maren吧。” 吴昂王和吴大大她俩身后冒出来,“葵礼,新年好啊。” “这是我们亲戚家的双胞胎妹妹,她们家本来一直在法国定居,今年回国过年了。” “你们好……新年好。” 真是奇特啊……葵礼傻笑着挠挠脸,他们整个吴家都这么爱生双胞胎吗? 两姐妹长得异常漂亮,偏偏还生得一模一样,扬着高傲的头颅,嘴角那轻蔑的微笑就没变化过。 “nyeah...这是送你的,”吴半安声线比较慵懒,递给她一个精致的盒子。 “穿上这条裙子吧,想必你一定听说过我们的品牌,没听说过——那你就落后了!” “that’sfantaspic.”吴一安举起手让她闭嘴,替葵礼直接将盒子打开,“穿上这条裙子吧,它是由我们两个亲手设计而成,融合mean感灵魂,孤品,仅此一件——你没有不mean的义务!” “damnnnnn!maren!你总是打断我说话!” “shotthefukeup……” “行行行了……” 吴大大把几个女孩吆进屋内,“你们那些衣服卖出去几件了还叫人家跟你俩meanmeanmean!” 他耐心给葵礼解释,“这姐妹俩就喜欢做衣服,还在那边创了个品牌,整天也不上学,就搁家里做衣服,卖也卖不出去,尽拿来送人了。” “刚好昨天我们正商量着呢,听见吴昂王说仇裎有女朋友了,俩女孩在家里挑了好久给你选了这件。” “谢谢!嘿嘿。” 葵礼捧着这条裙子,她太感激有人会送给她礼物,嘴里笑得咯咯咯。 红色的缎面,上面还有好多小珍珠小钻石,她是最喜欢这种亮晶晶的东西了。 真诚道谢后她跑进卧室,“仇裎!仇裎!” 他还在午睡。 “你别睡觉了,快起来看呀,扒拉和马轮送了我一条红裙子!” 仇裎每天中午是必须睡午觉的,可一睡起觉来便是死物了,论葵礼如何叫喊都不会动弹一下的,她唤醒无果,也不管他看不看了,把裙子研究一番后给自己套上。 是抹胸的短红裙,它的布料是纯正的红,摸起来也是极其有质感的材料。 “嗯——好看!好漂亮!” 葵礼开心得在镜子面前跳了起来,在半空中扑腾,“好好看!好喜欢!” 她的身材曲线都被勾勒了出来,腰部有点缀的幻彩碎钻,在光线下微弱地闪动光芒。 “仇——裎——” 硬是把他的上下眼皮都扒开,把眼球露出来,“快看呀!这是她们自己做的裙子!送给我了 !” 她睨着眼睛,又将眼皮虚上,“我没有不mean的义务!” 仇裎的呼吸依然匀长,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回应。 葵礼凑近一看,他眼球还往上翻着,估计在做梦。 “我讨厌你,仇裎。” 她放弃叫醒他了,把卧室门拉开要出去找外面的新朋友玩了。 马上走出去时又返回来往他脸上亲一口。 “算了,我不讨厌仇裎,喜欢你还来不及呢,嘻嘻嘻。” 再从卧室走出去时,沙发上已经多了一个人。 “文溪?”葵礼调整了些自己的微笑,“……你这么早就来了呀,欢迎,欢迎。” 因为和她还不是特别熟,葵礼显得还有些拘谨。 文溪在沙发上坐着,脸上挂着局促的微笑,她好奇极了,打量着这个极具温馨感的小家。 她想起以前看过《小鬼当家》这个电影,和电影里一样,温暖的灯光打在餐桌上,还有壁炉和胡桃木钢琴。 餐厅有一扇窗通往外面的小院,直接能看到小院里的花草,窗框上有一些枝蔓缠绕,翠绿蜿蜒,看上去经常被人打理,干净得一丝泥土也没有。 只是现在还是冬日,如果来年开了春,万物复苏,鲜花顺着枝蔓爬上窗框,这里必定是一番绝美的盎然景象。 “葵礼,你住的这个地方真漂亮。” 文溪感慨道,这和童话里一样。 目光落到她身上,看见她正穿的这条红裙子,亮眼的红,十分吸睛。 她只停顿一下,又快速将眼睛移开了。 感慨之余,她突然开口,“我记得……” 葵礼她不是孤儿吗? 文溪是有些奇怪的,她来的路上便注意到了,这一片都是富人区,多得是傍山而建的别墅和洋房,可她一个孤儿,怎么会住这么好的房子呢? “怎么了?” 葵礼看出她想问她些话,把耳朵凑过去听。 “噢……没什么。” 她止住了嘴,没让自己多过问别人这些私事,没分没寸的不礼貌。 第二十五章仇裎你傻了 文溪比较内向,是很墨守成规的乖乖女。 在学校里也好,别人家里更是守规矩,在沙发上坐着,她的脚永远都并在一起,双手放在大腿上,脚尖着地,十足的淑女。 吴昂王观察她许久了,从下午到晚上,她一直这么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多数时候都保持着膝盖并起来斜放的姿势。 也不玩手机,就睁着双眼平视前方。 “妹子,你这样累不?” 他以为她怕生,特意上前关心,“都自家人,别太拘束啊。” 文溪朝他腼腆微笑,轻轻摇动手掌,“谢谢关照,我并不累。” 然后再未理他,她害羞,有人和她说话便脸红得厉害,低头,眼睛看向地面。 “……”吴昂王也摸不着头脑,跑到小院里和找其他伙伴聊天去了。 “她一直都这样吗?” 成夏反而有些被折服了,“我第一次见人这么坐一下午还不累的,这毅力,这耐力,她适合去学打篮球。” 一群高中生在小院里窃窃私语。 葵礼印象中的文溪是一个清冷孤寂的女生,和她一样,没什么朋友,从不和男生多说话,成绩不算太好,但永远都静静坐在座位上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她的家庭……似乎也是离异家庭,和妈妈生活在一起,从前学校开过家长会,葵礼瞧见过她的妈妈,长着极其严肃的一张脸,看向文溪时的眼神没有任何感情。 仇裎已经醒了,他套了件卫衣,出卧室后第一件事就是走进院子里找到葵礼。 “怎么又跑外面去,你穿得好少,快进来。” 其余人见他午睡醒了,纷纷进屋唠嗑。 葵礼看见他的一瞬间眼睛发亮,但很快又把眉毛低下去,鼻子皱起。 “仇裎你个死人,不管我怎么喊你,你都不醒,你每次都是这样,一睡觉就和死了一样,你这样睡得真糟糕……” 还没骂完呢,仇裎把她一拎,像提溜小玩具一样把她卡在腰间,带回了卧室。 “裙子真好看。” 他拿了件厚外套给葵礼穿上,“我怎么不记得我给你买过这条?” 仔细回想,自从和葵礼住在一起后,她的吃穿住行全被他包圆了,身上穿的每一件衣服都是他亲自挑选后,精心搭配好的,就跟养孩子似的,看她每天睁着眼睛冲自己傻呵呵地笑,仇裎还颇有成就感。 但现在是冬天,葵礼穿的这件明显是短裙,他怎么可能给她买反季节的衣服。 “笨笨你真笨,这是扒拉和马轮送我的,她们亲手做的!” “仇裎我还是想把衣服脱了,因为好热,屋子里有地暖呀。” “仇裎我觉得你其实很聪明的,就是有点笨,我还是很喜欢你的呀,不管你怎么样我都喜欢你。” “但是你确实长得好帅,而且你帅得是那种看起来智商特别高的,然后就是有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你做事有些笨笨的。” 葵礼说完这么一堆话,额头上冒了汗,仇裎给她套的一件长条的羽绒服,裹住了全身,此时脸都憋得有些发红了。 仇裎停顿几秒没作声,也没听清她叽里咕噜说些什么,只盯着她里面那件红裙。 是挺好看的,仇裎才发现她其实很适合穿亮色衣服,好比现在,像一株盛开的黑巴克。 可惜是别人亲手做的……他突然心里有些奇怪的别扭,这可不行,那下次他也得做一件,把别人做的比下去才行。 葵礼见他不说话,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自己把身上那厚重的羽绒服脱了。 然后把仇裎堵在墙角,摁住他的脑袋,亲一口,再亲一口。 “仇裎你傻了。” “你在想些什么?你不回我的话。” 她用额头抵住他的脸,亲昵地朝他笑。 “呃……” 仇裎嘴唇被磕到,低声抱怨,“你把我弄痛了。” 他捏住她的脸,继续低头深吻。 对于喜欢的人是怎么都亲吻不够的,可包裹着唇肉的也只有那一层薄皮,再舔舐,再咬弄,那可就真的要将人吞之入腹了。 葵礼快要陷进他的身体里了,真是的……不够,不够! 第二十六章还害臊了 她轻掐住仇裎后脖颈上的一层肉,小声凑到他耳边,“真骚……好爱你,宝宝。” “你这个臭仇裎,骚仇裎,坏仇裎……香仇裎。” “亲死你,狠狠地舔你,你这个骚货,就知道勾引我。” 两人接吻接得脑子都乱乱的,耳朵边的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 哼……话真多,每天嘀嘀咕咕说一大堆没营养的话也不嫌累。 嗯,但是好可爱。 她身上都是自己的沐浴露味道,生涩的青橘味道,怎么都嗅不够。 软软的葵礼,叽里咕噜的葵礼,好可爱的葵礼。 仇裎没忍住喘出来,手放在她胸上捏了两把。 乳肉在指间跳动,葵礼身体瑟缩了一下。 她不甘示弱,从他腰间往下摸,熟捻地逮住他的性器,千揉百搓,抟土造人。 “好了……外面还有人呢……” 仇裎被摸热了,硬生生止住她的手。 还害臊了。 “臭仇裎,你还要装矜持。” 葵礼玩闹一般用脑袋撞他,“嘶……” 撞到他骨头上,又给自己疼得呲牙咧嘴,“怎么这么讨厌,坏仇裎。” “嗯嗯……好,我坏。” 他浅尝辄止一般地在葵礼脸上亲了一下,“我们该出去了,外面好多人在等着呢。” 他自己调整了好几分钟,待面色恢复正常后重新牵起葵礼的手,把门打开。 众人纷纷转头看向他们。 “笨哥你们在里面干嘛呢?这么久不出来。” “嗯……”仇裎轻挑眉,靠在沙发上,语调懒散,“给葵礼找件外套穿,她太热了就没穿,索性就不穿了。” “笨哥说话越来越有涵养了,跟放屁一样。” 吴昂王斜着眼睛瞅着他们俩,抓了把坚果,捧到刚来的客人手上。 “来来来先吃着,当自己家啊,别客气。” 葵礼这才发现是三阳开泰,他们也来了。 她把目光转向这三个好兄弟手中,见这他们还一人提着一大块腊肉。 “来就来带什么东西!” 吴大大把嘴里的瓜子皮吐掉,嗔怪一声,但没犹豫便从他们手中夺过那三块大腊肉,送进厨房。 “——加菜加菜!” 另一边,文溪站在茶几旁,吴半安拿了一小卷米尺,在她身上测来量去。 她实在太过老实,脸上挂着礼貌但拘束的笑容,呆呆地站在那里,就由着两姐妹各种摆弄她的身体。 文溪今天穿了件灰色背带裤,里面是淡蓝色的打底衫,刚刚这两个女孩子突然把她给围住,说要为她做裙子。 她受宠若惊,听她们评价自己的身材。 “你的这具肉体,你的曲线……噢我的天,你很适合性感的紫色。” 吴一安颇为嫌弃地扯住她身上那稍显普通的背带裤,“为什么要让这么多的布料遮挡住你完美的身材呢?” “等你的裙子成品出来后,我们会让家庭快递员亲自送到你手上,你可以永远相信我们的服务,nyeah……” 家庭快递员就是指的吴昂王和吴大大,因为和她们是一家人,不用给工资。 文溪看见葵礼走过来,她刚刚跑厨房去鼓捣一阵,端出来了个果盘,“文溪,你吃,这个好好吃。” 这是她自己做的,香蕉泥氧化了发黑,糊在盘子里看起来有些恶心,上面放了层红茶碎,周围一圈又是菠萝蜜,中间还有一坨不知道什么味儿的奶酪。 文溪吸了吸鼻子,觉得有些奇怪的臭味。 在场的人纷纷露出难耐的表情,吴大大在一旁看了一眼就跑了,生怕葵礼送到自己嘴上来。 这技术也没比仇裎好到哪里去。 吴一安显然是被熏到了,但什么也没说,跟没事人一样收起米尺,嘴巴紧绷,背对着他们。 只有文溪站在原地,她其实被臭得不想吃,可不好意思拒绝,只好接过勺子,刚往里面舀了一勺,准备送进嘴里。 “我要吃。” 一只手直直伸到葵礼面前,“给我,好香。” 文溪猛地松了口气,抬头发现是一个厚唇大肌肉男生。 阳古龙看起来是想吃得急了,跟猛兽一般把食物往嘴里倾倒,果盘本就比较小,他才几秒就消灭了个干净。 葵礼开心得拍手,第一次见有人这么认可她做果盘的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