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恶毒师尊,我养了五个反派崽崽》 第1章 穿成团灭反派师尊,开局血虐幼崽徒弟 血腥味钻进鼻腔时,云见月的手下意识的摸到了床头——不是幼儿园午休室的卡通床栏,而是冰凉的紫檀木。 睁眼便是古色古香的月白鮫綃帐,帐外跪著两个血痕累累的孩子,地上还扔著柄染血的鞭子。 没等她细想,脑內剧痛炸开:她穿书了,还穿成了昨天晚上才看完的一本男频退婚流修仙爽文里那个退婚“废柴”男主,抢徒法器、虐待徒弟,最后徒弟黑化,她惨被挖眼扒舌做成人彘的炮灰师尊? 眼前正是恶毒师尊抢夺四徒弟“凝霜剑”的名场面。 五岁的小豆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师尊,我不要剑了……” 七岁的瘦小男孩脊背血肉模糊,却挺得笔直:“求师尊给四师弟留著吧。” 云见月盯著那道深可见骨的鞭痕,十年金牌幼师的职业本能压过了恐慌——再不管,这伤口就要感染了。 她喉头动了动,把“別怕,老师看看”咽了下去,而是沉声道:“……別哭了,你们先起来。” 孩子们却抖得更凶,像见了恶鬼。 “师尊要罚就罚徒儿一个人,凝霜剑是我炼的,也是我非要送给四师弟的,这一切都和四师弟无关,徒儿愿意领罚,只求师尊放过四师弟。” “罚?”云见月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说要罚你们了?” 小男孩一脸“师尊您就別装了”的表情。 “师尊难道不是要往我们的伤口上撒盐吗?” 云见月:“......” 撒盐? 原主竟残忍至此。 这哪里是师徒,分明是刻骨的仇人! 原身真是造孽到家了。 现下,两个小傢伙对她太过防备,不存在一丁点信任,她现在对他们做什么,落在他们眼里都是不怀好意。 看来想要重新和他们建立信任,不能操之过急,首先要先给他们脱敏。 上辈子她是金牌幼师,曾带过 3-12岁混龄班,“哄娃、拆架、抓重点”是她最擅长的。 她就不信,在现代都能把小土豆们哄的服服帖帖,到了修真界她的技能会失灵。 云见月目光扫过地上染血的鞭子,毫不犹豫抬脚,缓慢而清晰地將它踢远至角落阴影里。 “鞭子,不需要了,我不会打你们的。” 没有解释,没有安抚,她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两人在云见月伸出脚时,先是全身一颤,似乎以为她要踹他们。 可当看到鞭子被云见月一脚踢开后,又是一愣,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样做。 最后,当听到她的话,同时一脸的不敢置信。 这是不是说明,师尊不会再用鞭子抽他们了? 意识到这一点,两人紧绷的身子稍稍放鬆了些许。 云见月將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她依旧没有试图靠近。 她甚至微微侧了侧身,减少正面的压迫感,双手放鬆地搁在膝盖上,目光温和的落在两个人身上。 云见月首先看向那个大一点的孩子,也就是原身的二徒弟鹿闻声。 鹿闻声是原身去凡间界时遇到的一个贫民窟孤儿。 他小小年纪就擅长做饭,吃苦耐劳,跟原身说自己吃得少干得多,收了他干杂事都行,只要给口吃的。 那时候原身还没有彻底变態,一时大发善心就收了他,本对他不报太大希望,没想到测灵石竟测出他是单一火灵根,原身只感觉自己捡到了宝,就把他收做了亲传弟子。 鹿闻声性格倔强隱忍,具有极高的炼器天赋,而且他掛在脖子上的古玉吊坠里还藏著一个上古炼器大宗师的一抹残魂,指导他炼器。 如果不是原身无止境的毒打,鹿闻声拿的就是妥妥的男频大男主剧本,结果却被原身虐的心理扭曲,未来长成了万魂熔炉主,诱骗修士入“炼器秘境”,实则是炼器炉,活炼十万生魂铸成魔剑。 黑化成大反派的他,最终的结局就是成为男主功成名就路上的垫脚石。 她不仅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也要改变徒弟们的命运。 只要徒弟们不黑化,自己就不会被虐杀,男主应该就不能踩著他们上位了。 云见月没有立刻看他的伤口,反而目光落在地上那柄光华內敛的凝霜剑上。 她语气郑重,如同评价一件工艺品:“这剑……器型流畅,寒光內蕴,灵力疏导纹路刻得精准。鹿闻声,这是你炼的?” 不愧是未来让男主头疼的大反派,才七岁,就已经能炼製出极品法器了。 这要是放在现代,那就是天赋异稟的高端武器製造师,直接就要被国家收编了。 鹿闻声死寂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是第一次,有人用这种近乎“炼器同道”的语气评价他。 不是嘲讽,不是贪婪,是……纯粹的评价。 他紧抿的唇线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护著师弟的姿势未变,但那份磐石般的戒备,裂开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缝隙。 他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很好,有回应,哪怕再微弱,也足以说明他听进去了。 云见月语气依旧平稳,仿佛在討论技术问题,“器胚选得好,熔炼火候也到位,尤其是剑鍔处的『叠浪纹』,能有效分散衝击力,保护持剑者手腕,心思很巧。” 入门两年多,这是师尊第一次认可他。 向来倔强的鹿闻声,连被鞭子抽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却在听了云见月这番毫不吝嗇的夸奖,一股陌生的酸涩感猛地衝上鼻尖,被他死死咬住牙关压了下去。 不,不能信! 这个恶毒的女人,肯定又在耍什么新招。 “既是你的心血,又是为你师弟量身而铸,此剑,合该归他所有。” 鹿闻声猛地抬头,眼中是全然的难以置信。 师尊不是要抢走凝霜剑吗? 为何又突然改主意了? 云见月迎著他惊疑的目光,话锋陡然一转,带著一种痛心疾首的惋惜:“为师之所以不让你给他,你知道为什么吗?” 鹿闻声沉默,心里却道: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你想把凝霜剑送去青云剑宗,討好楚凌风。 楚凌风乃是化神后期大能,又怎么会看得上小小法器。 这把凝霜剑,最后只会落到楚凌风徒弟的手里。 这样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了。 鹿闻声想到这些,心里不满,却不敢显露出来。 云见月不去管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斩钉截铁道: “因为,为师觉得你能炼製出比法器等级更高的兵器。” “修真界的兵器等级分为:法器、宝器、灵器、道器、仙器、神器,每个等级的兵器又分:下品、中品、上品、极品。” “你如今才七岁,就已经能够炼製出极品法器,这足以证明,你是炼器的天才,待你长大,为师相信你不会止步於此,哪怕是宝器、灵器和道器也绝不在话下,甚至传说中的仙器和神器,也是有可能被你炼製出来的。” 说著,她指向原身的四徒弟江迷雾。 小豆丁嚇得往师兄身后缩了缩,只漏出一双清澈的大眼睛。 “你的四师弟,天生剑骨,灵根即是本命剑胚,此等资质千年难遇,註定他在剑道一道会走的长远。此等天赋岂是一把极品法器能与之相配的?” 江迷雾眨眨眼,师尊好像在夸他? 他偷偷瞄了一眼地上的剑,歪头,一脸困惑,二师兄炼製的凝霜剑明明很好呀,师尊怎么能说与他不相配呢? “依为师看,你就该为你的四师弟打造一把不低於极品道器的绝世神兵,你难道不想看到未来的天才剑修手拿绝世神兵睥睨天下,自豪的对別人说:我的剑是我二师兄亲手为我打造的,尔等只有羡慕的份。” 这一张张前所未有的大饼砸下来,鹿闻声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底,第一次不受控制地燃起一簇炽热的光...... 真的吗? 还是新的折磨方式? 可那描述的画面太美好了…但师尊…... 鹿闻声紧握的拳头鬆开又攥紧,身体想前倾又强行克制。 “所、所以......师尊其实不是怪徒儿给四师弟凝霜剑,师尊是......” 云见月嘆息一声,脸上是十足的痛心疾首和懊恼。 “为师是觉得,你格局小了。” “以你的炼器天赋,怎么能局限於法器?” “以你四师弟天生剑骨的资质,怎么能契约一把法器?这不是神兵配草鞘——锋芒尽锁吗?” “要不是为师及时发现,你的四师弟可就契约了一把不符合天才剑修身份的低阶法器了,天才配凡物是巨大浪费。” “师尊打你,也是恨你目光短浅,不仅差点耽误了你的四师弟,还是对你自己炼器天赋的褻瀆。” “你说,你该不该打!” 鹿闻声低头,手指无意识地抠著破旧的衣料。 师尊的意思是在为他著想? 可是,明明是师尊想要抢走,每次都这样,现在又这样说...... 骗子! 一定是在骗他。 他微微抬眸,看著云见月那张写满“痛心疾首”和“殷切期望”的脸,第一次觉得这个恶毒的女人变得如此陌生。 可师尊的神色如此认真,又不像在骗他。 鹿闻声张了张嘴,喉咙像被堵住,只能发出一个挣扎的音节: “我……” 他那点小心思,云见月一清二楚。 她也没指望一下子就让鹿闻声对自己改观。 只要能在他受伤的心灵上起到一丝波澜,就很好了。 量变產生质变,未来日子还长。 云见月没再多说什么,给鹿闻声慢慢消化的时间,目光温和而专注地移开,落在小小的江迷雾身上。 第2章 恶毒师尊变身育儿保姆,法器法宝投餵小反派 江迷雾的身世,与鹿闻声截然不同。 他不是生来就是一无所有的孤儿。 他曾是显赫剑修世家的天之骄子,天生身具剑骨,灵根本身就是最强大的本命剑胚,更身负纯粹的金灵根,对天下万剑有著天然的、近乎法则层面的亲和与统御潜力。 未来成长起来,万剑朝宗,剑道称尊,谓之“剑主”亦不为过,是青云大陆千年难遇的绝世剑修之姿。 奈何,天降横祸。 曾经煊赫的剑修江家,一夜之间满门被灭,只余下江迷雾一个五岁的稚童。 以他的资质,以及背负血海深仇的背景,本该是“隱忍復仇”、最终登顶剑道巔峰的男频大男主剧本。 可他却倒霉催地落到了原身手里。 原身的父亲与江家家主是故交,江家被灭门后,原身父亲念及稚子可怜,便把江迷雾带回了玄天宗。 原身父亲陨落后,江迷雾自然而然由原身接手。 原身不好好对他,稍有不顺心,便骂他是“丧门星”,剋死全家,还克得她诸事不顺,不被楚凌风接纳…… 在原身的毒打、辱骂、掠夺中,在无尽的痛苦和仇恨浇灌下,江迷雾最终长成了癲狂的“弒道剑魔”。 他手持鹿闻声以十万生魂炼製的魔剑,血洗仇敌后仍未饜足,竟一剑斩断天下灵脉,让修仙文明倒退回末法时代,原身的四肢便是被他亲手砍下,丟进了炼魂的魔炉。 可眼前这个五岁的小豆丁,只是一个被灭门惨案和师尊虐待双重创伤彻底击垮的、极度敏感、没有安全感的小可怜。 刚刚经歷了凝霜剑被抢夺、师兄被毒打、自己也被嚇坏的二次创伤。 对师尊的恐惧深入骨髓,像只受惊过度、只想把自己藏起来的小兽。 她要做的是安抚他的情绪,给予他肯定以及最稀缺的安全感。 既是天生剑骨,那剑对他就有著天然的吸引力,从剑作为撬动他心房为切入点,应当可行。 云见月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凝霜剑上。 鹿闻声和江迷雾的目光也下意识地追隨著她的视线,牢牢锁在剑身上,两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浓浓的不舍。 师尊说的再好听,终究还是要把它拿走,送去青云剑宗,討好那个楚凌风。 这个认知让鹿闻声的心沉了下去,也让江迷雾把脸埋得更深。 然而,下一秒! 云见月弯腰捡起了凝霜剑,在鹿闻声和江迷雾惊愕的目光中,她缓缓地、坚定地將这把剑,递到了江迷雾面前。 “这把剑,是你二师兄费尽心血为你量身炼製的,虽然只是低阶法器,但这份真心,这份情谊,不可辜负。” 不……可辜负? 鹿闻声的心臟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滚烫衝上眼眶。 师尊……她竟然如此肯定他? 肯定他付出的心血和情谊? 那为何……为何她以前要一次次抢走他的东西,送去青云剑宗? 巨大的矛盾和困惑让他心乱如麻,几乎无法思考。 江迷雾更是完全懵了。 他那双哭得红肿、盛满恐惧的大眼睛,此刻只剩下难以置信和疑惑。 他看看近在咫尺的凝霜剑,又看看师尊那张温柔的脸,小小的脑子完全无法处理这顛覆性的信息。 云见月没有催促,只是稳稳地托著剑,目光温和地鼓励他。 终於,在极度的震惊和渴望驱使下,江迷雾颤抖著小手,小心翼翼地接过来。 剑是他的了? 师尊真的给他了? “阿雾,为师知道你非常喜欢这把剑。既然喜欢,那便好好收著吧。” “属於你们的东西,以后就是你们的。” 掠夺成性的师尊,竟然说……属於他们? 还让他们好好收著? 云见月看著他们又惊又喜又不敢相信的样子,微微挑眉,切入点正確! 看来,忽悠……不,是解释,必须跟上! 她下床,缓缓蹲下身,让自己的高度儘量与江迷雾平齐,自责道: “阿雾,你身负血海深仇,江家满门的血债,压在你小小的肩膀上,为师为了让你能儘快成长起来,拥有足以復仇的力量,所以才对你尤为严苛。” “但为师竟忘了你还只是个五岁的孩子,是为师太操之过急,用错了方法,阿雾,为师向你道歉。” 道歉? 师尊跟他道歉? 江迷雾傻傻地看著云见月。 “为师保证。”云见月伸出手指,做出立誓的姿態,“以后,再也不打你,再也不骂你了,你是为师的弟子,哪怕未来你不能亲手手刃仇人,自有为师替你做主。” 她的目光带著一丝无奈的包容,“凝霜剑虽然配不上你的绝世之姿,为师也不阻止你要它用它了。你喜欢,就留著它。” “但是,为师对你有一个要求。” 云见月盯著他的眼睛,“等你再长大一些,实力足够强大时,一定要去契约一把真正强大的高阶神兵,只有真正的神兵在手,你未来为家族报仇雪恨时,才能如虎添翼!才能不负你天生剑骨的绝世之姿!才能告慰江家满门在天之灵!” “阿雾,你能答应为师吗?” 报仇……神兵……告慰亲族…… 这些沉甸甸的字眼带著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 他看看剑,又看看师尊殷切的目光,最终,极其艰难又郑重地点了一下头,小声道:“阿雾,答应师尊。” “好孩子!”云见月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为师知道,空口无凭。”她说著,手掌一翻,掌心凭空出现一物。 那是一个剑穗。 穗体由一种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暗金色奇异丝线编织而成,隱隱流动著內敛的光华,仿佛有星辰在其中沉浮。 末端垂落的流苏长而柔顺,每一根丝线都蕴含著难以言喻的锋锐之气,仿佛多看几眼都会被刺伤。 一股令人心悸的刀兵杀伐之气隱隱透出,虽只一丝,却让近在咫尺的鹿闻声和江迷雾瞬间汗毛倒竖,仿佛面对著一柄开天闢地的绝世神兵。 这正是上古仙器折损后遗落的剑穗,沾染了仙器无上威能的一缕刀兵之气。 虽然只是剑穗,但也是世间难寻的珍宝,是原身父亲偶然获得留给她的。 云见月记得,这剑穗后来落到了江迷雾手中,被他掛在了魔剑上。 由此足以说明,未来的他是极喜欢这个剑穗的。 这玩意儿留著也是落灰,这小祖宗未来可是砍她手脚的主,现在投资是刚需! “此物乃是上古仙器折损后遗落下来的,是为师的珍藏,与你剑骨有缘,今日便赠予你,望你不负此物。”云见月一副忍痛割爱的表情。 在云见月递出剑穗时,江迷雾本能地想后退。 可剑骨与剑穗的共鸣,令他对剑穗有著无法抗拒的亲近感。 真的给我? 这么珍贵的东西是不是碰了就会被打得更狠? 江迷雾脏污的小手在身侧攥紧了又鬆开。 终於,在极度的渴望下,试探著伸出小手。 指尖触碰到那冰凉的丝线时,他飞快地抬眼偷瞄云见月的表情。 云见月脸上维持著温和的笑意,眼神专注地看著他,没有任何不耐或即將变脸的徵兆。 江迷雾把剑穗抓进手心,连同凝霜剑一起,紧紧地抱在怀里。 直到確认云见月真的没有下一步动作,他才像卸下了千斤重担,紧绷的肩膀微微垮塌,偷偷地长舒了一口气。 “谢、谢师尊。” “真乖!”云见月唇角弯起,自然地揉了揉他有些枯黄打结的头髮。 这亲昵的动作让江迷雾身体又是一僵,但头顶传来的温热和轻柔的触感,却奇异地驱散了一丝寒意,只是把小脸埋得更低了。 一旁的鹿闻声,將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原来,师尊的手不仅能握著鞭子打人,也可以轻柔的抚摸发顶。 他眼底飞快地划过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羡慕,他又垂下眼帘,盯著自己破旧的衣摆。 云见月的心刚放下一点,目光触及鹿闻声后背狰狞翻卷的鞭痕,和江迷雾手臂上渗血的伤口,又猛地揪紧——伤!必须立刻处理! 她记得修真界有种叫“回春丹”的基础丹药,对皮肉伤有奇效。 没有丝毫犹豫,云见月立刻探向腰间储物袋。 空空如也! 她不死心地又用灵力仔细扫了一遍——真的连个渣都没剩下,兜比脸还乾净! 云见月:“......” 她想起来了。 原身为了討好楚凌风,早已將所有值钱的东西搜刮一空送去了青云剑宗。 正是因为她现在一无所有,才將主意打到了弟子身上,连鹿闻声为江迷雾炼製的法器都要抢。 唯一留下的剑穗,若非是亡父遗物,意义非凡,恐怕也早成了討好楚凌风的物件。 没有丹药,一穷二白,连给孩子治伤的药都没有。 无力感瞬间涌上,但职业的责任感压倒了一切。 没有丹药,她还能消毒清创。 云见月目光如电扫过寢殿,瞬间锁定小几上那个打开的白玉酒壶。 原身对楚凌风求而不得,所以经常备著酒,借酒消愁。 她抄起酒壶,几步蹲到伤势最重的鹿闻声面前。 “闻声,没有丹药了,只能用这个先清理伤口,防止恶化。”她儘量放柔声音,“会很疼,忍著点。” 鹿闻声身体绷得像块石头,眼底掠过怀疑,却不敢反抗。他死死抿唇,闭上眼睛,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 云见月利落地撕下內裙相对乾净的一角,蘸饱冰凉的烈酒,对准那最深的伤口边缘,稳而快地按了下去。 鹿闻声小小的身体猛地一颤,那钻心蚀骨的剧痛远超鞭笞,他额头上青筋暴突,冷汗瞬间浸透破旧衣领,却死死咬牙,硬是没发出半点声音。 这副隱忍模样,让云见月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放轻了一瞬。 但她手上动作却不停,快速而仔细地处理伤口並包扎起来。 轮到江迷雾时,酒精刚沾上手臂的伤口,他就“哇”地一声痛嚎出来,眼泪决堤,小脸煞白。 “嘶……疼!师尊……疼……”哭得直抽气。 “阿雾乖,忍一下,马上就好。”云见月的声音放得极柔,手上动作却更快更轻,快速按压止血、清理、包扎。 江迷雾的哭声在空旷的殿內显得格外悽厉刺耳。 就在云见月全神贯注处理伤口时,殿门厚重的缝隙外,一双淬著寒冰与剧毒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殿內的一切。 她小小的身体紧贴著门板,那悽厉的哭嚎、浓重的血腥混著酒气,令她脸色惨白。 又在折磨他们!以前是撒盐,现在是用烈酒浇伤口!这个恶毒的女人! 她死死攥著拳头,指甲深深抠进掌心,指节惨白。 一股强烈的恨意在她眼中疯狂翻涌! 杀了她!恨不得衝进去杀了她!只要她死了,他们师兄妹就不会再被欺负了。 第3章 三徒弟投毒想要弄死我,心狠手辣真可怕 看著四师弟痛苦哀嚎的模样,她再也忍不住,尖锐道: “师尊!” 云见月处理江迷雾伤口的动作一顿,抬起头。 厚重的殿门被推开,一个约莫六七岁、身形瘦小、脸色带著病態苍白的小女孩走了进来。 她缩著肩膀,低著头,一副紧张畏惧到极点的模样,快步挪到云见月面前停下。 目光扫过鹿闻声和江迷雾身上狰狞的伤口时,眼底瞬间掠过杀意,她长长的睫毛垂落,將所有情绪锁在眼底,只剩下一片惶恐不安。 “师、师尊,”她声音怯懦,双手捧起一个小小的青色瓷瓶,高高举过头顶,“您命徒儿炼製的丹药,徒儿炼好了。” 这丹药,是她为师兄妹们搏出的生路。 只要云见月把丹药送给楚凌风,楚凌风的徒弟吃下……云见月这个恶魔就…… 她在心里恨恨的想。 会炼丹? 看来,这个小女孩儿就是原身的三徒弟郁仙了。 简直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她正愁没有疗伤药呢。 云见月不疑有他,立刻伸手接过瓷瓶,麻利地倒出两粒丹药,毫不犹豫地递给鹿闻声和江迷雾。 “快,吃了它,吃了伤马上就能好。”云见月语气带著欣喜。 鹿闻声和江迷雾看著眼前散发著诱人药香的丹药,瞳孔放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师尊居然捨得把丹药给他们吃? 不是要送去青云剑宗討好楚凌风吗? 师尊不仅还了凝霜剑,包扎了他们的伤口,现在……居然还给他们丹药疗伤? 带著一丝不確定的颤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不行!”郁仙没想到云见月会把丹药拿出来给师兄和师弟吃,她厉声打断,情急之下,甚至忘了偽装。 殿內三人同时一愣。 “怎么了?”云见月疑惑地看向郁仙。 郁仙的心臟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冷汗浸透单薄的衣衫。 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好心? 难道……难道她发现丹药有毒了? 所以故意將计就计,要借她的手毒死二师兄和四师弟,然后嫁祸给自己?好狠毒的算计! 她双手死死攥著衣摆,指关节捏得发白,拼命压下几乎衝破喉咙的恐惧。 “这、这丹药是师尊您要……要送去青云剑宗的,楚师伯还等著师尊您的丹药呢,所、所以……不能给二师兄和四师弟吃。” 云见月斩钉截铁道:“这丹药,为师不送了!” 她语气鏗鏘,带著不容置疑的决心,“你们两个放心吃,疗伤要紧!” 说著,又將丹药坚定地往前一递。 不……不送了? 鹿闻声和江迷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 师尊真的变了? 如果,以后师尊都能这样就好了。 两人眼中散发著希冀,伸手去接丹药。 “不可以。”郁仙再次阻止。 郁仙一而再的反常阻挠,令云见月心里生出了警惕。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郁仙苍白的小脸上。 “为什么不可以?” 鹿闻声和江迷雾停下动作,惊疑不定地看向行为诡异的三师妹(姐)。 “因为……因为……”郁仙眼神慌乱,语无伦次地找著理由,“因为咱们玄天宗没有炼丹的灵草了,这是最后的丹药,如果师尊给二师兄和四师弟吃,就、就没有办法送去青云剑宗了,楚师伯会生气的。” 云见月刚才已经说过,不送了。 郁仙这么牵强的理由,说服不了她。 她一瞬不瞬盯著郁仙躲闪的眼睛,电光火石间,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她脑海中。 原剧情中,楚凌风那个契约了火凤凰的徒弟,就是吃了她送去的丹药中毒濒死! 那场祸事,正是原身被楚凌风打成重伤修为大跌、彻底沦为修仙界笑柄的开端。 经此一事,原身对五个徒弟的虐打更为变態,为日后徒弟们黑化虐杀她埋下祸根。 难道,毒丹就是这一瓶? 云见月的心颤了颤,一股寒意顺著脊椎爬上来。 她看著郁仙强装镇定却掩饰不住慌乱的眼神,更加確定了心里的猜测。 才六岁就懂得借刀杀人,真够狠的。 不愧是未来能黑化成疫病母神的人。 郁仙原是药仙谷真千金,却被假千金顶替身份,四岁之前一直生活在凡间界一个重男轻女的农村家庭,吃不饱穿不暖,每天还要上山割猪草餵猪,剁野菜餵鸡,一大家子饭她一个人做,一大家子的脏衣服也是她一个人洗,可即便她如此懂事,还要被养母打骂,被弟弟欺负。 四岁后,她被药仙谷找回。 原以为终於不用挨打,有爹娘疼爱,能吃饱穿暖,不用住柴房了。 结果家里早就有了一个备受宠爱的假千金。 她依旧爹不疼娘不爱,吃不饱穿不暖,住在阴暗潮湿的柴房里。 一切都没有变,甚至,还要处处被假千金诬陷,一盆一盆的脏水往她身上泼,被爹娘哥哥误会,还要跪在假千金面前磕头认错。 给她希望,又让她失望,她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最后还被诬陷“偷药杀人”,生生受了七七四十九鞭,被无情丟出药仙谷。 要不是原身父亲在接江迷雾回玄天宗途中遇到救了她,她早就死了。 来到玄天宗,她第一次体验到吃饱穿暖的滋味。 可惜,原身父亲不久后就陨落了,她和江迷雾一同由原身接手,开始了长达一年多的虐待。 郁仙,寓意著遇仙。 可惜,仙没遇到,遇到的全都是恶魔。 不患寡而患不均,她不怕吃苦受累,她最需要的是公平对待。 多好的孩子,怎么就如此命运多舛。 云见月嘆息一声,怜爱的伸手,想要摸摸她的小脑袋。 郁仙瞳孔剧烈颤动。 师尊是要扇她耳光吗? 她早就被扇习惯了,可她不能连累二师兄和四师弟,绝对不能被师尊发现她往丹药里下毒。 “对、对不起师尊!” “我突然想起来,这、这丹药火候没掌握好,药性不稳,请师尊把丹药交给徒儿,我……我拿回去重炼,马上重炼。” 殿內死寂无声,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云见月看著她瞳孔剧烈颤动的模样,心底那声嘆息沉重如山。 郁仙比鹿闻声接受了更多、更深沉的恶意。 鹿闻声的戒备源於生存,心思縝密却尚算敏感,给他画大饼这一招管用。 而郁仙,这份恨意早已扭曲扎根,让她在六岁稚龄就懂得了借刀杀人的毒计,这份刻骨的怨毒,不是简单的鼓励画大饼就能轻易化解的。 她在药仙谷那一年里,她的爹娘哥哥没少许她承诺,结果一次都没兑现过,还总是因为假千金忽视她,刁难她。 有了这段经歷,想要与她建立信任比登天还难。 急不得,只能从长计议,徐徐图之。 即便知道丹药有毒,也绝不能点破。 点破毒丹,就等於撕开郁仙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將她彻底推入恐惧和羞耻的深渊。 一个已经懂得用毒计反抗的绝望灵魂,一旦被逼到墙角,会做出什么更极端的事情? 云见月不敢赌。 必须给她留退路,留“面子”。 她缓缓收回了想要抚摸的手,指尖蜷缩进掌心,仿佛要將那不合时宜的怜悯也一同压回去。 脸上的审视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收敛了锋芒的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疲惫的包容。 “既然丹药药性不稳......”云见月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缓,没有质问,没有怒火,“那便不给闻声和阿雾吃了。” 郁仙的身体猛地一颤,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眼中是更深的警惕和茫然。 她不追究? 云见月迎著她惊疑的目光,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像是在安抚一个犯了小错的孩子:“偶尔一次没有掌握好火候不要紧,仙儿你也无需自责。” 自责? 郁仙几乎要冷笑出声。 她怎么会自责?她恨不得把所有伤害过她的人,全部毒死。 “为师相信以你的天赋,以后必定能成为炼丹大师,为师一直对你非常有信心。” 这句话令郁仙嗤之以鼻。 天赋?这个恶魔就是因为知道她有炼丹天赋,所以才逼著她炼丹。 她寧愿没有这样的天赋。 毒妇明明看穿了一切,却在这里惺惺作態,肯定是在心里憋著更坏、更折磨人的主意。 她死死咬住下唇,垂著头,一声不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滚刀肉模样。 云见月將她的抗拒尽收眼底,心道果然难办。 这孩子的心防,比想像的还要坚固百倍。 她不再多言,转而看向鹿闻声和江迷雾,“闻声,阿雾,你们的伤口为师已处理过,暂时无碍,你们先回去好生休息。” “仙儿,你也先回去。” 鹿闻声的眼神在云见月和郁仙之间快速扫视了一圈,沉默地点点头,拉著一脸懵懂的江迷雾,率先转身。 郁仙如蒙大赦,几乎是逃也似的跟了出去。 沉重的殿门在身后合拢。 三人远离了寢殿的范围,直到確认不会被听到,鹿闻声才停下脚步。 “三师妹,刚才为什么阻止我们吃丹药?” 郁仙脸上的狠辣不再掩饰:“因为那丹药有毒。” 第4章 小徒弟饿得吃树皮,才哄好的徒弟们又炸毛 短短几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夜色里。 江迷雾清澈的大眼睛瞪得滚圆。 鹿闻声瞳孔收缩,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当郁仙亲口证实,那股寒意还是瞬间爬满了他的四肢百骸。 “你……你炼的?” 郁仙默认的点头。 江迷雾小脸皱成一团,“三师姐,你是要害死师尊吗?这样是不对的,你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郁仙声音冰冷,“只要她死了,就没人再打骂我们,没人再抢我们的东西了,这样不好吗?” “可是……”江迷雾紧紧攥著怀里的凝霜剑和剑穗,小声反驳:“可是师尊她今天好像变好了,她把剑还给我,还给我包扎伤口。” “变好?”郁仙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点点小恩小惠就把你收买了?你別忘了,自从宗主死后,她是怎么对我们的,她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当人看。” “四师弟你太天真了,她今天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装模作样演戏!就像药仙谷那些人一样,给你一点甜头,让你放鬆警惕,然后再把你推进更深的火坑。 她只是在憋著更坏、更恶毒的主意,你千万不要被她装出来的表象骗了。” 她毫不留情地浇灭了江迷雾那点刚刚燃起的微弱的希望火苗。 江迷雾呆呆地看著郁仙写满恨意和偏执的脸,小脸煞白,嘴唇哆嗦著,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鹿闻声全程沉默著。 他没有像江迷雾那样震惊质问,也没有像郁仙那样激烈宣泄。 他的目光深沉地投向身后那栋如同巨兽蛰伏的寢殿,那里刚刚上演了一场无声的惊雷,师尊收回的惩罚和那句“相信”……在他早慧的心中投下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涟漪。 好半晌,低声道:“先回去吧。” 郁仙最后看了一眼寢殿的方向,眼中是化不开的冰冷戒备,隨即转身。 ...... 寢殿內。 云见月躺倒在紫檀木大床上。 鹿闻声和江迷雾或许被她的“衣炮弹”砸得晕头转向,升起一丝微弱的希冀,但这份信任脆弱得如同薄冰。 而郁仙,她就像一只浑身是刺、浸透了毒液的刺蝟,任何靠近都可能被她视为“目的不纯”。 她望著殿顶的雕,眼神放空,脑子里不断思考著接下来要如何做。 渐渐的,疲惫感袭来,她逐渐合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 尖锐悽厉的哭喊声,穿透了云见月的耳膜。 “救命——师尊求求您救救小师妹,小师妹要死了,呜呜呜——” 云见月猛地睁开眼。 眼前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勾勒出殿內家具模糊的轮廓。 天竟然已经黑透了。 殿外撕心裂肺的哭喊让她瞬间清醒。 “砰——” 殿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开,江迷雾小脸上满是泪痕,他扑倒在云见月床前,声音嘶哑破碎: “师尊,求求您,求求您快救救小师妹,渺渺……渺渺她不行了,她要死了,呜呜呜……” 云见月的心,隨著那“死”字,瞬间沉入了冰冷的深渊。 “渺渺怎么了?”云见月一把抓住江迷雾。 江迷雾小小的身体筛糠般抖著,泪流满面的抽噎,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只是不断重复著:“呜呜呜……没、没有呼吸了……小师妹……要死了……师尊救救她……” “渺渺在哪里?快!带我过去!”云见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再顾不得其他,翻身下床,连外袍都来不及披,赤著脚,一把拉起江迷雾冰凉的小手就往外冲。 夜色如墨,玄天宗一片死寂,只有两人急促慌乱的脚步声。 很快,他们衝到了一间简陋、透风的小屋前。 还未推门,里面带著哭腔的焦急声音便穿透薄薄的门板传来。 “渺渺,渺渺你醒醒,看看大师兄啊。” “她到底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怎么办?我们……我们要不要去找师尊?” “找她?那个恶毒的女人,她巴不得我们都死掉,又怎么会救渺渺,她只会……” “砰!”云见月一脚踹开虚掩的房门,屋內昏暗的油灯光芒摇曳,映照出地上令人心碎的一幕。 小小的苏渺渺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小脸呈现出骇人的青紫色,嘴唇发紺,胸口没有丝毫起伏。 在她周围,三个小小的身影围成一圈,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渺渺!”云见月的心猛地一颤,什么都顾不上,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想要查看苏渺渺的情况。 萧星尘猛地张开双臂死死拦在云见月面前,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和厌恶。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不许你碰渺渺。” 云见月心急如焚,苏渺渺的状態明显是窒息,每一秒都关乎生死。 她焦急的解释:“我只是想救她,你先让开,再耽误下去,渺渺就真的没救了。” “你只会害死她!”萧星尘根本不信,寸步不让。 过去的种种虐待,早已將“师尊即恶魔”的认知刻入了他的骨髓。 “大师兄,师尊真的会救小师妹的,你让师尊试试吧。”江迷雾哭喊著扑过来,用力拉著萧星尘的衣角。 鹿闻声看著地上气息全无的小师妹,又看看焦急的云见月。 白天师尊还剑、包扎、温和说话的片段在脑海中飞快闪过。 他內心剧烈挣扎,最终,对小师妹的担忧压过了长久以来的对师尊的恐惧。 他一咬牙,也上前一步:“大师兄,相信师尊一次,渺渺她……等不了了。” 郁仙依旧没说话,只是抬起头,那双幽深的眼睛死死盯著云见月,里面翻滚著怀疑,和一丝微弱的期待,以及……那深藏眼底、若师尊失败便同归於尽的狠辣决绝。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每一息都无比漫长。 苏渺渺的脸色变得更加骇人。 “让开!”云见月厉喝一声,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抬手拨开萧星尘。 萧星尘被她情急之下的力量推得一个趔趄。 云见月立刻半跪在苏渺渺身边,迅速检查:口鼻无异物堵塞,但颈部有轻微抓挠痕跡,结合青紫的脸色和胸口无起伏——极可能是气道异物梗阻导致窒息。 是噎住了! 云见月心头一凛,多年幼师应对突发状况的本能瞬间接管了身体。 她毫不犹豫地將小小的苏渺渺从地上抱起,让她背对自己,俯身,一手握拳,拇指侧顶在渺渺肚脐上方、胸骨下方的位置,另一手包住拳头,双臂猛然用力,快速地向內上方衝击。 標准的婴幼儿海姆立克急救法! 一下! 两下! 三下! 云见月动作迅捷而標准。 渺渺小小的身体在她怀中如同没有生命的布偶,隨著她的衝击无力地晃动,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脸色青紫得可怕。 “你在干什么?放开她!”萧星尘目眥欲裂,看著云见月“粗暴”的动作,他心中最后一点犹豫被彻底点燃成滔天怒火。 他认定了,这个恶毒的女人根本不是救人,她是在用更残忍的方式加速渺渺的死亡,她要活活勒死渺渺! “我就知道她是骗人的,她是在折磨渺渺。” 萧星尘声音嘶哑,“我要杀了你!!!” 他抽出剑,朝著云见月毫无防备的后腰,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刺了过去。 “噗嗤!” 剑的尖端穿透了云见月单薄的衣衫,深深扎进了她的后腰。 剧痛! 尖锐无比的剧痛从后腰炸开,席捲全身。 云见月闷哼一声,强忍剧痛没有鬆手,反而加重了力道,环抱著渺渺的手臂骤然加重。 就在这因剧痛而失控加重的衝击下—— “啪嗒!” 一个黑乎乎、硬邦邦的东西,猛地从苏渺渺微张的小嘴里喷射出来,落在地上滚了几滚。 紧接著—— “哇——!!!” 充满了委屈和劫后余生的嚎啕大哭,骤然从苏渺渺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活了! 云见月鬆了一口气。 萧星尘握著染血的剑,保持著前刺的姿势,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他脸上的狂怒和杀意如同潮水般褪去,被一片空白的茫然和难以置信取代。 师尊不是要趁机杀小师妹,而是真的救活了小师妹? 可他却......捅了师尊一剑! 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萧星尘脸色发白,迟来的恐慌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他看著云见月后腰那片迅速扩大的殷红,又看看哭得撕心裂肺的渺渺,一股灭顶的寒意从脚底板直衝头顶。 完了。 他误解了师尊,还伤了她……她会怎么对他? 会把他……他不敢想下去,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发抖。 鹿闻声和江迷雾彻底呆住了。 渺渺真的被救活了。 师尊用的那古怪的方法,真的有用。 可是,大师兄他…… 郁仙的反应最为诡异。 她死死地盯著地上那个被渺渺吐出来的、黑乎乎的小硬块,一眼认出那是树皮。 渺渺饿到吃树皮充飢,这才噎住,险些丧命。 虽然被救了回来,但归根结底,还是云见月这个毒妇的错。 要不是她不肯给他们饭吃,渺渺根本不至於沦落到吃树皮的地步。 一切,都是云见月的错。 她该死! 不如,就趁著她受伤,再捅她一剑,杀了她! 郁仙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死死盯在云见月身上。 趁著所有人注意力都在渺渺上,她俯身,悄悄捡起长剑,对准了云见月的后心。 第5章 错把神兽当野鸡,抓了杀了烤了吃了饱了 冰冷的剑尖,距离云见月毫无防备的后心,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 郁仙那双幽深的眼眸里,翻涌著孤注一掷的疯狂。 是她的苛待让渺渺饿到啃树皮,她该死! 只要手腕再往前一送,这个带给他们无尽痛苦的女人就会死的透透的。 云见月对此浑然不觉。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怀中的小糰子身上。 她小心翼翼地將哭得直抽噎的小糰子转过来,正面拥入怀里。 “好了,好了,渺渺乖,没事了,没事了……”云见月的声音带著劫后余生的沙哑和透支后的疲惫,却有著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温柔。 她用自己温热的脸颊,贴著小徒弟汗湿冰凉的小额头,轻轻拍抚著渺渺颤抖的后背,温声细语地安抚著,“吐出来就好了,不怕,师尊在呢,没事了……” 她一遍遍耐心哄著。 月光从敞开的门扉斜斜照入,清晰地勾勒出她单薄而略显狼狈的身影。 月白的寢衣上,后腰那片深色的濡湿正在无声地蔓延。 这副耐心哄孩子、全然不顾自身伤痛的温柔模样,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郁仙的心上。 她为什么能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怎么可能像个母亲一样温柔? 郁仙举剑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从她记事起,冰冷的柴房、刺耳的辱骂、沉重的鞭子、养母刻薄的脸、假千金得意的笑、亲生父母冷漠嫌恶的眼神……构成了她全部的世界。 她感受过飢饿,寒冷,疼痛,背叛,绝望…… 唯独,从未感受过这样毫无保留的温柔呵护。 她曾经无数次躲在阴暗的角落,看著爹娘將那个冒牌货抱在怀里,视若珍宝。 那时,她心里像被无数蚂蚁啃噬,又酸又涩,充满了羡慕和嫉妒。 她多么渴望,哪怕只有一次,有人能这样抱抱她,摸摸她的头,告诉她“不怕”。 这份渴望,在日復一日的虐待和冷落中,早已被碾磨成了最深的绝望,化作了支撑她活下去的刻骨恨意。 如今,在她最恨的人身上,她竟然看到了她梦寐以求却从未得到过的景象。 这一幕,如此美好,美好得让她心臟绞痛;却又如此不真实,虚幻得像一场隨时会破碎的梦。 杀?还是不杀? 只要刺下去,一切痛苦似乎都能终结。 可手腕却像灌了铅,沉重得抬不起分毫。 那染血的背影,那温柔的声音,那轻拍的动作……像无形的锁链,捆住了她握剑的手。 举剑的手臂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颓然垂落,冰冷的剑尖在触及地面时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郁仙盯著云见月,试探著开口:“师尊,渺渺是被树皮卡住,才险些丧命的。” 说这话时,她的眼睛一瞬不瞬地锁在云见月的侧脸上,捕捉著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只要这个女人脸上浮现出一丝毫不在意、嫌恶、甚至是为渺渺“偷吃”树皮而可能露出的嘲讽…… 那么,她立刻就会不顾一切地刺过去。 云见月闻言,身体一僵。 树皮? 怪不得这五个孩子一个个都瘦得脱了形,脸色蜡黄,原来原身这个丧心病狂的,连基本的饭食都不给他们吃。 她狠狠皱紧了眉头,脸上是无法掩饰的心疼,看著怀里小傢伙的眼神更加柔软。 “渺渺,是不是饿了?” 苏渺渺小小的身体在她怀里猛地一颤,她拼命地蜷缩起来,声音充满了恐惧: “不饿,渺渺不饿,求师尊不要打渺渺,渺渺不敢偷吃了,再也不敢了……” 带著哭腔的哀求,像锥子,狠狠扎进云见月的心臟,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原身造的孽啊! 竟让一个四岁的孩子饿到啃树皮,还恐惧到不敢承认飢饿。 “不打,师尊不打渺渺。”云见月小心翼翼地將小傢伙轻柔地放在木床上,又拉过薄得可怜的破被勉强盖住她冰凉的小脚。 “师尊这就去给渺渺做饭吃,好不好?” 苏渺渺依旧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紧紧抱著自己,蜷缩在床角,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 云见月直起身,目光扫过屋內依旧呆立、表情各异的四个徒弟。 她强忍著后腰的疼痛和失血的眩晕,“你们也有份。” 话音落下,屋內死寂了一瞬。 萧星尘眼中是难以置信的惊愕;鹿闻声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江迷雾则眼睛一亮,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瘪瘪的小肚子;而郁仙……她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似乎僵住了。 说完,云见月不再看他们,转身,一步一步,缓缓走了出去。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屋內的死寂才被打破。 “我,我捅了她一剑,她居然没有杀了我?也没有惩罚我?”这完全超出了萧星尘过往的认知。 “我就说,师尊真的变好了!”江迷雾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小脸上带著微弱的希望,他跑到床边,小心地拉住渺渺冰凉的小手,“渺渺,不怕,师尊要给我们做饭吃呢。” 鹿闻声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那块温热的古玉吊坠,低声道:“但愿吧……” 郁仙望向门外无边的黑暗,眼神幽深。 “做饭?呵……” “谁知道呢?也许,她是想把我们一併毒死,省得麻烦。” ...... 出了门的云见月,脚步踉蹌了一下,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了口气,反手摸向后腰。 指尖触及一片温热黏腻的濡湿,借著微弱的月光抬起手一看——满手刺目的猩红。 “嘶……”她倒抽一口冷气,疼痛感这时才排山倒海般袭来。 “好小子,下手真够狠的。” 咬著牙,她拖著沉重的脚步回到自己的寢殿处理伤口。 当冰冷的烈酒浇上伤口的瞬间,锥心刺骨的剧痛,疼的她齜牙咧嘴。 颤抖著手进行了简单的消毒和包扎。 处理完伤口,她步履蹣跚地循著原主的记忆走向厨房。 等到了厨房,云见月再一次傻眼。 灶台冰冷积灰,案板上空空如也。 角落那个半人高的米缸,一粒米都没有,甚至看不到一粒散落的米糠。 存放食材的柜子,空空荡荡,散发著淡淡的霉味。 灵米、灵兽肉……这些宗门最基础的供给,早已被原主搜刮一空,连同最后几颗辟穀丹,都作为“心意”巴巴地送去討好楚凌风了。 云见月的心,彻底凉透了。 她扶著冰冷的灶台,看著家徒四壁的厨房。 “开局一破宗,徒弟全靠哄,五个嗷嗷待哺的反派幼崽,一个重伤的『恶毒』师尊,外加一个连耗子都饿跑了的厨房……” 云见月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著冰冷的灶台低声哀嚎,“这后妈式剧本……是不是也忒硬核了点?” 夜色沉沉,寂静的厨房里,只有她无奈的嘆息在迴荡。 生存的压力,从未如此真实而沉重地压在肩上。 哄徒弟的第一步,看来得从“餵饱”开始了。 云见月扶著隱隱作痛的后腰,看著空荡荡的厨房,胃里也空得发慌。 坐以待毙,就是等死,必须出去找吃的! 她拖著沉重的脚步回到徒弟们所在的破屋。 推开门,五双眼睛立刻聚焦在她脸上,隱隱带著期待。 云见月:“......” 你们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亚歷山大啊。 她清了清嗓子,带著一丝尷尬,道:“厨房…没粮了。” 话音落下,一片死寂。 孩子们的眼神顿时充满失望,似乎在说:我们就知道会这样,就不该对你抱希望。 “咕嚕嚕……”一声清晰的肠鸣突兀地响起。 苏渺渺嚇得浑身一抖,立刻用小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小肚子,惊恐地看向云见月,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仿佛犯了天大的错。 云见月心头一酸,放柔了声音:“我要出去找吃的。” 观察著小傢伙们的神色,补充道:“外面危险,你们五个在宗门乖乖等为师,別乱跑,为师很快就回来。” “......”五人一脸沉默。 她无声轻嘆,说再多漂亮话,都不如拿出实际行动。 又简单交代了几句,她转身离开。 玄天宗外的山林,寂静得可怕。 只有不知名的虫子在草丛里低鸣,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更添几分阴森。 云见月借著微弱的星光,仔细搜寻著任何能果腹的活物——野兔?山鸡?哪怕是一只肥点的鸟也好。 然而,找了小半个时辰,別说灵兽,连只普通野兔的影子都没看到。 山林仿佛被洗劫过一般荒凉。 “不可能啊,这么大的林子,怎么一只灵兽都没有?” 云见月疑惑地停下脚步,扶著树干喘息。 突然,一段属於原身的记忆涌了上来。 原身在饿得发慌时,经常跑到宗门附近山林打牙祭,七彩凤羽鸡、碧绒风影兔……那些肉质鲜嫩的小型灵兽,早就被她扫荡一空了。 吃饱喝足后,她从不曾想过给同样飢饿的徒弟留一口。 “……” 云见月无语地扶额,对这个原身简直无话可说。 看来守株待兔不行了,必须深入更远的山林。 她咬著牙,忍著后腰钝痛,朝著远离玄天宗的方向,更深的山林走去。 ...... “糟糕,被火凤凰逃走了,大师兄这可怎么办?火凤凰乃是上古神兽,销声匿跡了千年,今天我们有幸遇到,若不儘快与之契约,万一落到別人手里,就完了。”一个清脆的女童声充满懊恼。 “它才破壳,法力低微,又被我们打伤,肯定逃不远,火凤凰只能是我们的,我们一定能追上。”一个稍显沉稳的男孩声音响起,带著不容置疑的自信。 说话间,两人找准一个方向,就快速而去。 正在寻找灵兽的云见月耳尖微动。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朝自己这个方向急速而来。 第6章 火凤凰真叫香,隔壁仙尊气吐血 她刚想找地方隱蔽,一个迅捷无比、带著灼热气息的影子就迎面冲了过来。 那东西显然也发现了她,没有丝毫犹豫,张口就是一道炽热的火焰喷吐而出。 云见月瞳孔一缩,堪堪躲过那足以融金化铁的火舌。 借著那火焰的光亮,云见月终於看清了袭击她的东西,是一只体型大概有成年大公鸡那么大,但羽翼华丽修长,尾羽流光溢彩,覆盖著如同彩虹般绚烂的羽毛,美得惊人,周身还縈绕著淡淡的、不同寻常的灵光。 云见月眼睛一亮。 虽然羽毛比记忆中的更华丽,但这体型、这模样…… “七彩凤羽鸡?”她心中狂喜,自动忽略了这“鸡”会喷火的不合理之处。 都修真界了,鸡喷火算什么稀奇? 大概是附近灵气足,鸡也变异了! 眼看那“鸡”似乎又要张嘴喷火,云见月顾不得腰伤,强提灵力。 她这具身体是冰灵根,指尖寒气凝聚,一道凌厉的冰蓝色灵力瞬间激射而出,精准地击中目標。 “唳——”一声短促而悽厉的鸣叫响起,那绚丽的“鸡”瞬间被一层厚厚的寒冰覆盖,“啪嗒”一声直挺挺地掉在地上,动弹不得。 云见月快步上前捡起。 嚯,入手沉甸甸的。 “还挺重,这分量最少有二十斤,够孩子们饱餐一顿了。”她喜滋滋地掂量著。 为了防止它解冻后再生事端,云见月动作麻利地一把拧断了“鸡”的脖子,確认它彻底断气后,心念一动,將它丟进了储物袋里。 搞定! 就在她刚做完这一切,拍拍手准备离开时,两道身影挟著风声,疾速出现在她面前,拦住了去路。 为首的男孩约莫十一二岁,穿著青云剑宗的服饰,面容俊秀却带著一股盛气凌人的傲慢,正是楚凌风的亲传大弟子——萧凡。 他看到云见月,眉头立刻厌恶地皱起:“云见月?怎么是你?深更半夜你不好好呆在你那破玄天宗,跑出来做什么?” 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嫌弃。 没等云见月开口,萧凡身边那个看起来只有六七岁、同样穿著青云剑宗服饰的小女孩,已经骄横地举剑指向云见月,厉声质问:“喂!我问你,你有没有看到……” 话到嘴边,她猛地顿住。 那可是火凤凰,万一说出来被这个贪婪的女人知道了,她肯定会抢的。 她立刻改口:“我们刚才正在追赶一只会飞的灵兽,那灵兽就是往这个方向逃了,你有没有看到?” 语气咄咄逼人。 这个小女孩儿云见月也认识,是楚凌风的亲传二弟子——郁姝。 看著这两个鼻孔朝天的小鬼,她心中不喜。 只因为他们是楚凌风的徒弟,原身对萧凡和郁姝可是掏心掏肺的好,天材地宝没少送,结果就养出这么两个白眼狼?连基本的尊重和感恩都没有。 她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一个字都懒得跟他们废话,转身就走。 跟这种养不熟的白眼狼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力气,她的徒弟们还在挨饿呢。 “站住,我们让你走了吗?”萧凡完全没料到云见月会是这种反应。 以前她见到他们,哪次不是堆著討好的笑脸,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现在居然敢无视他们? “云见月,我们在问你话,你聋了吗?”郁姝声音陡然拔高。 云见月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 月光下,她的眼神冷得像冰,“我那些天材地宝餵狗,狗都知道对我摇摇尾巴,可比你们两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强多了。” “你……你说什么?” 萧凡和郁姝如遭雷击,震惊得瞪圆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对他们予取予求、卑微討好的云见月,竟敢如此羞辱他们? 云见月懒得再看他们震惊又扭曲的表情,转身,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她得赶紧回去,那只沉甸甸的“七彩凤羽鸡”还在储物袋里等著下锅呢。 也不知道修真界的鸡是什么味。 但可以肯定,绝对比现代30天出栏的速成鸡好吃。 云见月吸了吸口水,已经开始在心里琢磨是烤著吃还是燉著吃了。 看著云见月消失的方向,郁姝气得直跺脚:“大师兄,就这么放她走了吗?万一……万一火凤凰就是被她抓走的呢?” 萧凡脸色阴沉,但很快又恢復了那份傲慢和篤定:“不可能,她为了討好师尊无所不用其极,怎么可能敢跟我们抢火凤凰?她没那个胆子,火凤凰肯定是往深处逃了,別管她,我们继续追。” 他绝不相信云见月有能力或者有胆量截胡火凤凰。 两人再次运转身法,焦急地朝著更深的山林追去。 云见月脚步轻快,想像著徒弟们看到食物时亮起来的眼睛,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朝著宗门的方向,加快了步伐。 玄天宗破败的小屋里,油灯跳动的火苗,映照著几张蔫巴巴的小脸。 五个小傢伙等啊等,等了一个时辰,也没能等来师尊。 “师尊怎么还不回来?”江迷雾有气无力道。 苏渺渺抬头,大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兔子,“师尊真的会给我们找吃的吗?” “我刚才捅了她一剑,她这么晚出去又受了伤,会不会遇到危险?”萧星尘有些內疚。 “哼,她最好死在外面,永远都別回来,那样的话,我们就自由了。”郁仙咬牙,烦躁的攥紧了拳头。 就在这时,云见月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 “为师回来了!” 五双眼睛瞬间像被点亮的星辰,猛地聚焦在她身上。 然而,当他们的视线落在她空空如也的双手上,那点亮光迅速黯淡下去。 云见月將孩子们的反应尽收眼底。 她莞尔一笑,变戏法一样,手腕一翻,那只被冻得硬邦邦的“七彩凤羽鸡”被拎了出来。 “噹噹当!快看为师抓到了什么?七彩凤羽鸡!”她语气轻快,“今晚咱们开荤,为师这就给你们做烤鸡。” 孩子们瞪大了眼睛,连郁仙都惊愕地看著那只羽毛流光溢彩的“大鸡”,第一次露出了毫不掩饰的震惊。 师尊……真的找吃的回来了? 不是像以前那样,自己吃饱喝足就对他们不管不顾? 巨大的惊喜和难以置信衝击著他们小小的脑袋。 此起彼伏的吞咽口水声在屋內响起。 就连性格隱忍的鹿闻声,此刻看著那只肥美的“鸡”,双眼也控制不住地放光,飢饿感前所未有的强烈。 然而,下一秒一个苍老却带著极致震惊的声音在他识海中响起,正是寄居在他古玉吊坠中的上古炼器宗师——炎老。 “那……那个……” “怎么了,炎老?”鹿闻声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激动。 “怎么了?”炎老恨不得立刻从玉里蹦出来。 “那哪里是什么七彩凤羽鸡?那分明是……是上古神兽火凤凰啊。快!快点阻止她!这是无上机缘,怎能烤来吃。”炎老气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火凤凰? 鹿闻声心臟猛地一跳,火凤凰可是传说中的存在。 “您……您確定吗?” “老夫纵横上古,岂会看错?那羽翼间的流火神纹,那隱隱散发的涅槃气息……绝不会错。”炎老急得声音都在颤抖,“你是火灵根,火凤凰也是火属性,你若是契约了它,对你大有裨益。” 鹿闻声看著云见月脸上那找到食物的喜悦笑容,再想想炎老的话,犹豫了一下,硬著头皮走上前。 “师尊,这鸡……” 云见月以为鹿闻声是饿得等不及了,立刻笑著安抚他,“放心,鸡已经被为师拧断脖子死得透透的了,为师马上拔毛,立刻就能烤,再忍半个时辰,乖,马上就好。” 她说著,还一脸骄傲的晃了晃手里毫无生气的“鸡”。 “噗——” 炎老仿佛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被这虎狼之言气晕过去。 鹿闻声:“……” 他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 死……死得透透的了? 他默默咽下了到嘴边的话,眼神复杂地看著云见月动作麻利地开始给那只“鸡”拔毛。 五彩斑斕的凤凰羽毛被毫不怜惜地一把把薅下来,隨手丟在地上。 不消片刻,那只传说中神圣高贵的火凤凰,就变成了一只光禿禿、肉墩墩、看起来……嗯,確实很肥美的大肉鸡。 “闻声。”云见月处理好“食材”,將光溜溜的“鸡”串在树枝上,招呼道:“你是火灵根,给为师生火,咱们烤鸡。” 看著那只曾经是神兽,如今已面目全非的“肉鸡”,又感受了一下古玉里死一般的寂静,鹿闻声喉头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应道:“……是,师尊。” 他认命地点燃了枯枝,火焰在他精准的控制下稳定燃烧起来。 云见月熟练地將串好的“鸡”架在火上,开始翻烤。 鸡肉在火焰的舔舐下,迅速变得金黄诱人,油脂被逼出,发出“滋滋滋”的美妙声响。 一股难以形容的、霸道的异香瞬间瀰漫开来。 这香气远非普通灵兽可比,它仿佛能渗透灵魂,勾得人腹中馋虫疯狂躁动。 孩子们眼睛死死盯著火堆上那旋转的金黄,口水吞咽的声音更加响亮。 烤鸡的香气越来越浓郁,色泽金黄酥脆,油光发亮。 半个时辰后,终於烤好了。 云见月首先撕下两只带著诱人焦香和汁水的肥美鸡腿。 “来,阿雾,渺渺,鸡腿给你们。” 江迷雾眼睛亮得惊人,却没敢接。 看他那想吃又不敢吃的纠结样子,云见月好笑道:“怎么?不想吃?” 江迷雾赶忙摇头,“不,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赶快接著。” 江迷雾颤抖著双手接过鸡腿,“谢、谢师尊。” 盯著手里色泽金黄,散发著霸道香气的鸡腿,他再次忍不住吞咽口水,瞄了云见月一眼,在她鼓励的眼神下,他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烫得直哈气也捨不得吐出来。 呜呜呜,好吃,真的是太好吃了,当初自家没有被灭门时,他都不曾吃过这么好吃的大鸡腿。 苏渺渺见四师兄接过鸡腿,她也勇敢的接过,捧著那只比她小手还大的金黄鸡腿,怯怯的试探著问:“师、师尊……我真的可以吃吗?” “当然!”云见月肯定地点头,“这鸡是为师特意抓来烤给你们吃的,快吃吧。” “谢谢师尊。”苏渺渺的声音带著感动的哭腔。 她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小口,顿时,难以言喻的鲜美滋味在舌尖炸开,肉质细嫩无比,汁水丰盈,带著一种奇异的暖流直衝四肢百骸。 从未尝过的极致美味让她幸福得眯起了眼睛,小嘴塞得鼓鼓囊囊,像只贪食的小松鼠,吃得满嘴油光,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慢慢吃,別烫著。”云见月看著她两腮一股一股的可爱模样,心头柔软。 接著,云见月又撕下两个烤得焦香、肉质饱满的鸡翅,分別递给鹿闻声和郁仙。 “闻声,仙儿,给,鸡翅。” 鹿闻声看著递到眼前的金黄油亮的鸡翅,用力咽了口唾沫。 他这辈子居然有幸能吃到传说中的火凤凰? 这要是被外面那些修士知道他们把神兽烤了吃了……鹿闻声不敢想那画面。 但……烤都烤熟了,香气如此诱人,他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更何况,他也实在好奇,这神兽的肉……到底是个什么味儿? “谢师尊。”他接过来,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口,瞬间,唇齿留香。 一股精纯、霸道、却又无比契合他体质的力量洪流般涌入体內。 他本身就是火灵根,这凤凰肉蕴含的至阳之力对他简直是天大的补品,仅仅一口,他就感觉四肢百骸被温暖的火焰包裹,灵力运转都顺畅了几分。 “唔……”古玉里,刚被气晕过去的炎老幽幽转醒。 他“看”著外面吃得正香的鹿闻声,再“看”著那被撕扯得七七八八的凤凰骨架,悲愤交加,捶胸顿足。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上古神兽……竟、竟被如此糟蹋,这云见月……她……她……” 老头子活了上万载,就没见过比云见月更虎的人。 鸡和凤凰都分不清吗? 他气得神魂又是一阵不稳,但那股诱人的香气又让他都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 可惜啊,他现在只是一缕残魂,连尝一口这无上机缘都做不到,这种“闻得到吃不著”的折磨,让炎老痛不欲生。 鸡腿和鸡翅分完了,云见月的目光落在了依旧独自坐在角落、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萧星尘身上。 火光映照著他紧绷的侧脸,他双手抱著膝盖,头埋得很低,仿佛要將自己缩进阴影里。 可能是因为之前捅了她一剑的愧疚感作祟,其他人都围在火堆边大快朵颐,只有他,像只被遗弃的小兽,远远地躲著,似乎没脸凑过来。 第7章 火凤凰真元之力助突破,实力层层往上长 云见月撕下一大块烤得金黄、肉质厚实、油光发亮的鸡胸肉,故意凑到鼻尖,深深一嗅,发出夸张的喟嘆:“嘶——哈!好香啊!” 她一边嗅著,一边用眼角余光瞟著萧星尘。 小傢伙捂著肚子的手更用力了,喉咙滚动,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身体微微前倾又猛地缩回,倔强地把头埋进膝盖。 臭小子,还挺能扛饿。 云见月心里好笑,不急不躁。 她张开嘴,对著那块金黄油亮、汁水欲滴的鸡肉,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饱满的肉汁瞬间在她口中迸溅,一滴金黄的油星顺著她的唇角滑落,在火光下闪烁著诱人的光泽。 她故意咀嚼得嘖嘖有声,满脸饜足。 “香,简直要香迷糊了。” “咕嚕嚕……”萧星尘的肚子发出响亮的抗议。 他偷瞄那诱人的肉块,眼中渴望几乎要溢出来。 云见月慢悠悠咽下,这才转头看他。 偷看被抓包,萧星尘小脸腾地涨红,慌忙扭开头,装作若无其事,只是绷紧的肩膀泄露了紧张。 “想吃就自己过来拿。”云见月声音带著不容置疑,“难不成还等为师餵你?” 萧星尘肩膀一颤,眼中渴望与挣扎剧烈交锋,飞快地看了云见月一眼,又像被烫到一样迅速低下头。 见他依旧缩在阴影里,云见月故意拔高声音,满是“惋惜”:“哎!这么大只鸡,吃不完啊。罢了罢了,既然有人不吃……” 她作势要將那厚实的鸡胸肉往旁边地上丟,“……剩下的只能扔了,可惜嘍。” “不要!” 萧星尘猛地抬起头,声音带著破音的急切。 那双总是带著戒备倔强的眼睛,此刻死死盯著即將被拋弃的肉,盛满了心疼。 他挣扎著站起身,一步步挪到火堆旁,小手死死攥著衣角,声音低若蚊吶: “师、师尊……別扔……我……我吃……” 成了。 云见月心中挑眉,面上不动声色,將那块沉甸甸、热腾腾的鸡胸肉稳稳递过去。 萧星尘再次飞快地瞥了她一眼,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颤抖著手接过肉。 “谢……谢师尊。” 云见月只“嗯”了一声,便不再看他,低头专注地啃起自己那只没几两肉的焦香鸡爪。 筋道,耐嚼,每一口下去,那股奇异的暖流便涌向四肢百骸,连后腰那道被他捅出的伤口,都在这暖意中舒缓了许多。 一时间,只剩下细微的咀嚼声和油脂滴落火堆发出的噼啪轻响。 五个小糰子吃得满嘴油光,小脸上洋溢著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幸福。 飢饿被驱散,身体被暖流包裹,这竟是他们入玄天宗以来最美好的夜晚。 江迷雾舔著手指回味,目光无意扫过云见月,驀地怔住。 只见他们那位向来独享一切的师尊,正无比专注地啃著光禿禿的鸡爪,神情……竟带著一丝珍惜? 鹿闻声、郁仙,连懵懂的苏渺渺都循著他的目光看去。 火光映著云见月平静柔和的侧脸,再看看自己手中啃剩的骨头或油乎乎的小手…… 一种陌生的、难以言喻的感觉,悄然爬上心头。 师尊……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她曾夺走他们的一切,何曾在意过他们饥寒? 更遑论將最肥美的部分分给他们,自己只啃这无肉的爪尖? 云见月一抬头,就看到小糰子们,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眼神可怜巴巴的。 哎! 原主可真不是人,看把孩子们虐待成什么样了。 明明没有吃饱,却一声不吭,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她吃。 云见月嘆了口气,放下手里的鸡爪,把剩下的鸡肉分给了他们。 鹿闻声的眼神闪了闪,抿了抿唇,將手里的肉递出去道:“师尊,我......我吃饱了,您也吃肉。” 云见月一愣,隨即笑著晃晃鸡爪:“为师就好这口,筋道!” 鹿闻声看著她手中光禿禿的骨头,眼神微动。 谁会真喜欢啃没肉的爪子? 师尊……是在骗他吗? 今天的师尊真好,他多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 饱餐后的暖意驱散了夜的寒凉。 孩子们各自回房。 鹿闻声最后一个离开。 离开之前,特意把火凤凰的羽毛和骨头全部收进储物袋。 上古神兽全身是宝,羽毛和骨头可以用来炼器,不能浪费了。 回到房间,他盘膝而坐,试图入定。 然而体內瞬间如火山喷发! 一股庞大、精纯、霸道至极的炽热能量,自腹中汹涌而出,疯狂冲刷四肢百骸。 皮肤滚烫赤红,汗水甫出即被蒸腾,白气氤氳。 他竭力调动自身火灵力去引导,却如螳臂当车,经脉被撑得胀痛欲裂,几欲爆开。 怎么回事? 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这样? 鹿闻声急得满头大汗,一时间心乱如麻。 “小子,稳住心神。”炎老的声音在他识海中炸响,“你吃了上古神兽火凤凰的肉,体內积蓄了它的本源精元,你试著引导它衝击壁垒,这是突破修为的天大机缘。” 这就是火凤凰的力量吗? 鹿闻声心神剧震,他没想到,只不过是吃了火凤凰的肉,就会有如此大的能量。 “抱元守一,运转我给你的“先天一气熔火诀”,引凤凰精火淬炼自身,衝击筑基,快!”炎老厉喝。 鹿闻声强压下翻腾的气血,摒弃所有杂念,全力运转功法。 自身赤红的灵力艰难地包裹住狂暴的金红色凤凰精元,拉扯著它们沿著特定的经脉路线艰难运行。 每一步都如踏刀山火海,撕裂般的痛苦席捲全身。 但每完成一个周天,精元便温顺一分,与自身灵力融合,同时霸道地拓宽、加固著经脉,淬炼血肉骨骼。 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又被高温蒸乾。 不知过了多久,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 “轰!” 一股远比之前精纯、凝练、炽热的气息自鹿闻声体內轰然爆发。 无形的枷锁被狂暴精火悍然冲碎。 炼气十层壁垒,破! 炼气十一层壁垒,破! 炼气十二层壁垒,破! 筑基期! 奔腾如江海的灵力瞬间充盈拓宽的丹田经脉,全新的力量感油然而生。 鹿闻声缓缓睁开眼,瞳孔深处似有金红火焰一闪而逝。 感受著体內澎湃的、远超之前十倍的力量,目光复杂地投向师尊寢殿的方向。 一夜之间,连跨三境! 年仅七岁的筑基期修士,在整个青云大陆,也属於绝无仅有的独一份了。 这一切……竟源於师尊烤的那只“鸡”。 或许,这一次真的可以试著……信她一次? ...... 云见月醒来,只觉神清气爽,后腰处竟一丝痛感也无。 她撩衣查看,伤口竟已癒合如初,连疤痕都未留下。 “我去,该说原身身体素质太好,还是昨晚那鸡太补?” 她揉揉肚子,新的一天,可不能让孩子们再饿著。 “清尘术!”一道灵光闪过,周身污垢尽去,清爽无比。 “嘖,修仙版东北大澡堂,高效!” 收拾好自己,她心情颇好地出门。 来到苏渺渺住处,小丫头一见她,依旧紧张得全身绷紧:“参见师尊。” 云见月蹲下身,平视她。 一夜过去,小徒儿变化惊人:枯黄头髮变得柔顺光泽,苍白小脸透出健康的红晕,虽仍瘦弱,却已有了几分福娃娃的灵气。 果然,被爱会疯狂长出血肉。 这才一晚上,小徒弟就有如此惊人的变化,相信要不了多久,小傢伙们就会被自己养成白白胖胖的糯米糰子。 云见月信心十足,轻抚苏渺渺头顶:“渺渺,昨晚的烤鸡好吃吗?” 渺渺怯生生点头:“好、好吃。” “那还想不想吃?今天师尊给你做小鸡燉蘑菇。” “小鸡燉蘑菇?”渺渺大眼睛里满是困惑,“好吃吗?” “又香又有营养,吃了长高高,身体棒棒!”云见月笑著解释。 渺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小脸上满是期待:“那……那渺渺想吃小鸡燉蘑菇。” “好,师尊这就去抓鸡采蘑菇,渺渺乖乖等师尊回来,好不好?” “嗯!”渺渺用力点头。 看著云见月远去的背影,她小声喃喃:“虽然不知道蘑菇是什么……但希望师尊能採到最好最有营养的蘑菇。” 刚踏出宗门的云见月,脚步忽地一顿,心头莫名涌起一股强烈的预感——今天的运气,似乎会格外好呢。 云见月的身影刚消失在宗门禁制之外,宗门內的气氛便陡然沉闷下来。 萧星尘抿著唇,目光死死盯著师尊消失的方向,一脸倔强,咬牙道: “她……就这样走了?” 郁仙倚著冰冷的门框,“呵,怪不得昨晚大发慈悲,又是烤鸡又是分肉的,原来是散伙饭。” “吃完了,就该滚了,我们这些『累赘』,她终於摆脱了。” “不会的!”江迷雾下意识反驳,但声音却带著不確定的颤抖,“师尊她……她昨晚还给我上药,还给我剑穗……” “给你点甜头,才好心安理得地丟掉!”郁仙眼底是化不开的阴鬱,“就像药仙谷那些人一样,最后那顿饱饭,不过是让你做个饱死鬼罢了。” 萧星尘身体猛地一僵。 郁仙的话像一把钝刀子,狠狠剜开了他心底那点刚刚冒头的希望。 是啊……昨晚的温柔,烤鸡的分享,都只是为了这最后的“体面告別”。 这样的事情,他又不是没有经歷过。 他乃是修真世家萧家大房嫡长子,身负单一土灵根,本该被家族给予厚望,却因悟性不佳,修炼速度还不如五灵根的弟子。 像他这样的废物,看似是被家族送到了玄天宗进行培养,实则是用“体面”的方式拋弃了他。 他还以为师尊会不一样。 原来只是自己又一次的痴心妄想。 他攥紧的拳头里,心口沉闷。 “师尊……不要我们了?”苏渺渺软糯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刚跑过来找师兄师姐玩,就看到他们一个个脸色难看,气氛压抑得样子。 郁仙低头看著这个最小的师妹,眼中怜悯:“对,她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苏渺渺的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不会的,刚才……刚才师尊还跟渺渺说,要去做小鸡燉蘑菇给渺渺吃。师尊一定是去抓鸡,采蘑菇了。” “小鸡燉蘑菇?”郁仙嗤笑一声,显然不信,“不过是哄骗小孩的把戏。她……” “够了!”萧星尘猛地低吼一声,打断了郁仙的话。 第8章 小徒弟言灵言出法隨,助我採到先天至宝 他胸口剧烈起伏,看著泪眼汪汪的渺渺,再看看郁仙冰冷的脸和江迷雾茫然失措的样子,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无力感攫住了他。 “……等她回来就知道了。”声音沙哑,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他走到石旁坐下,不再言语,固执的目光死死锁住宗门入口。 与此同时。 罡风猎猎,拂动云见月的衣袂。 她御剑如电,一头扎入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 双脚刚踏上鬆软湿润的腐殖层,前方灌木丛便传来熟悉的、带著怒气的“咕咕”声,夹杂著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嘶威胁。 云见月眼睛一亮,屏息拨开浓密的枝叶。 只见一只羽毛和昨晚那只一般绚丽夺目的“七彩凤羽鸡”,正炸著毛,与一条色彩斑斕、三角头颅的毒蛇紧张对峙。 “运气真好!”云见月心头一喜。 她指尖微弹,一道冰寒灵力瞬间射出,精准地將那条毒蛇冻成了冰棍。 肥鸡受惊欲逃,却被她闪电般扼住脖颈,提溜起来。 咔嚓! 一声轻响,挣扎顿止。 早死晚死都是死,省得扑腾。 解决了主菜,该找配菜了。 她朝著林间阴凉潮湿、布满厚厚腐叶和朽木的地方寻去。 没走多远,一片奇异的光晕吸引了她的注意。 走近一看,云见月不禁惊嘆出声:“我去……” 只见一片腐朽的巨大树根盘踞处,生长著数十朵奇异的蘑菇。 每一朵都不过婴儿拳头大小,却晶莹剔透如同琉璃,通体散发著柔和纯净如月华般银白色萤光。 菌伞之上,玄奥繁复的天然纹路赫然构成缓缓流转的微缩阴阳鱼。 一半生机盎然,流淌翡翠碧光;一半沉寂枯寂,縈绕灰败死气。 短小精悍的菌柄同样萤光流转。 整株蘑菇静静散发著一股难以言喻、融合极致生与死的矛盾气息,却又奇异地和谐统一。 “好漂亮的蘑菇,还会发光?这修真界的蘑菇果然不一般,看著就……特別有营养。” 云见月全然不识其珍贵,只觉得分外漂亮,且数量喜人。 她小心翼翼地將这一片萤光蘑菇采了个精光,心满意足地放入储物袋。 肥鸡,蘑菇,齐活! 小鸡燉蘑菇,我来啦! 云见月哼著小曲儿回到玄天宗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萧星尘像尊石像般坐在石头上一动不动。 鹿闻声一声不吭杵在萧星尘身边。 郁仙倚在门边,脸上的冰冷裂开一道缝隙,满是错愕。 江迷雾张大了嘴巴,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苏渺渺则掛著泪珠的小脸上瞬间绽放出巨大的惊喜,“师尊回来啦!渺渺就说师尊是去抓鸡采蘑菇了!” 云见月被这阵仗弄得一愣,隨即瞭然,肯定是孩子们以为她跑了。 她从天而降,弯腰揉了揉渺渺的小脑袋,“答应渺渺的小鸡燉蘑菇,师尊怎么会食言?看,又肥又大的鸡!还有这个!” 她献宝似的从储物袋里捧出那些萤光流转的“枯荣轮迴菇”。 “哇!这就是蘑菇吗?还会发光呢,好漂亮!”苏渺渺破涕为笑,大眼睛亮晶晶的。 萧星尘紧绷的身体微不可察地放鬆下来,紧攥的拳头也缓缓鬆开。 郁仙別过脸去,紧抿的唇角却似被什么东西撬动了一丝。 “等著,师尊这就去做饭!”云见月心情飞扬,直奔厨房。 拔毛、放血、清洗……云见月动作麻利依旧。 当她开始清洗那些萤光蘑菇时,那温润如玉的触感和丝毫不减的萤光让她嘖嘖称奇。 鹿闻声循著动静来到厨房外,想看看师尊在做什么,是否需要帮忙。 他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开口。 “不——!!!住手啊!!!” 悽厉到变调的、饱含著无尽绝望和心痛的尖啸,在他识海中炸开。 “炎老您怎么了?”鹿闻声急忙在识海中询问。 炎老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崩溃,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混帐!暴殄天物!天大的暴殄天物啊! 那……那是『枯荣轮迴菇』,是传说中的『生死玄菌』啊!调和生死,逆转枯荣,只在蕴含极致生死道韵的古战场遗蹟或上古大能坐化之地,歷经千年以上阴阳二气滋养,才能侥倖孕育那么寥寥几朵。 老夫……老夫当年寻遍上古遗蹟,踏破虚空,也只在一处绝地见过一朵早已乾枯的標本。 她……她竟然采了这么一大兜?整整一大兜啊!还……还拿来用水洗?这简直是焚琴煮鹤,暴殄天物至极!啊啊啊!我的心,我的肝……” 炎老的神魂波动如同风中残烛,剧烈闪烁,几欲熄灭晕厥。 鹿闻声彻底石化在厨房门口,目瞪口呆地看著师尊手里那些被清水冲洗得更加晶莹剔透、萤光流转的琉璃般蘑菇,再看看旁边砧板上那只被拔光了毛、光溜溜等待下锅的“七彩凤羽鸡”。 识海中传来炎老微弱的、痛不欲生的补充:“那鸡好歹也是蕴含一丝火凤血脉的珍禽啊……” 也就是说,那只鸡虽然不是真正的上古神兽火凤凰,但也具有凤凰血脉,绝对不是普通的七彩凤羽鸡。 第9章 旧情人找上门討债,看我不坑死你的 江迷雾小小的身体猛地一颤,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当头浇下。 他几乎是本能地紧跟著渺渺,“噗通”一声重重跪下,声音带著哭腔:“师尊,我以后也不嘴馋了,求您不要打渺渺和师兄师姐,要罚就罚我吧,都是我的错。” 他清澈的大眼睛里全是害怕和祈求。 这连锁反应般的下跪,令萧星尘和鹿闻声也纷纷跪下。 “师尊要罚就罚我,与师弟和师妹无关。” “不!罚我!” 郁仙看著眼前这令人心碎的一幕,血液仿佛都凝固了,遍体生寒。 她就不该这么轻易地相信云见月。 什么改变?什么温情?都是假的! 这才过去多久?就因为楚凌风来了,她就要再次把怒火发泄在他们身上了。 昨天晚上的烤鸡,今天的小鸡燉蘑菇……原来都是“断头饭”吗? 好后悔! 巨大的悔恨如同毒蛇啃噬著她的心臟。 昨晚就应该趁著她受伤,一剑杀了她的,如果杀了她,至少师兄师弟和师妹们此刻不用再承受这灭顶之灾。 郁仙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痛让她更加清醒。 她一步上前,瘦小的身躯带著一种孤注一掷的悲壮,张开双臂,死死挡在了跪在地上的人前面。 她仰起头,眼神如同淬了冰,直直地、毫不退缩地射向云见月。 没有言语,但那姿態,那眼神,比任何哭喊和咒骂都更清晰地表达著:要动他们,先踏过我的尸体! 云见月看著眼前这混乱绝望的一幕,只觉得一股邪火“噌”地一下从脚底板直衝天灵盖。 她简直恨死了楚凌风这个狗男人! 她辛辛苦苦,又是还剑又是包扎又是烤鸡又是燉汤,好不容易才让这群伤痕累累的小崽子对她升起那么一丁点儿的信任和依赖。 结果呢? 楚凌风这廝一来,仅仅一声吼,就让她所有的努力瞬间付诸东流。 徒弟们又变回了惊弓之鸟,甚至比之前更恐惧、更绝望。 “你们……”云见月上前一步,伸出手想要把跪在地上的四个徒弟拉起来,“快起来,我没有要惩罚你们的意思。” 然而,她的手还没碰到萧星尘等人,挡在最前面的郁仙就像被激怒的小兽,猛地將她推开,嘶吼:“滚开!我不许你伤害师兄师弟和师妹!” 云见月的手僵在半空,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 郁仙眼中的恨意,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深,都要冷。 云见月正要解释,却被楚凌风的威胁打断。 “云见月,少装聋作哑,再不出来,本君就灭了你的玄天宗,片瓦不留!” 云见月眼底闪过不耐烦。 她收回手,安抚道:“都给我起来!为师说了不会罚你们!楚凌风那廝在外面狗叫,吵得人心烦,为师出去把他打发了就回来!谁再跪著胡思乱想,以后再有蘑菇汤就没他的份了!” 孩子们一脸狐疑,但还是缓缓站起了身。 云见月见状,不再过多解释,灵力运转,身影消失。 等再次出现时,已经出现在山门处。 云见月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俯视著下方三人。 居中那人身材高大,一身青衫,面容俊朗却异常冷漠,那锐利如剑的眼神仿佛要將她凌迟。 看著那张曾让原主痴迷、如今只让她作呕的俊脸,云见月心底冷笑连连。 什么天之骄子?不过是个靠吸食原主心血、又当又立的软饭男! 当年原主瞎了眼当眾退婚羞辱他是不对,可他如今这副高高在上、心安理得收礼却翻脸不认人的嘴脸,更令人不齿! 楚凌风一边厌恶著原身,一边又从来不拒绝原身的示好。 把“不拒绝不主动不负责”三不政策贯彻到底,给原身一种两人有机会复合的错觉。 面对这种又当又立、吃人不吐骨头的绝世渣男,云见月没当场吐他口水,已经是她素质高了。 “哪来的疯狗,跑到我玄天宗乱吠。” 这句话,令楚凌风脸上那万年不变的寒冰面具,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裂痕。 他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看著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他痴迷纠缠的云见月竟然骂他? 她怎么敢? 站在楚凌风左右的萧凡和郁姝,都震惊的长大了嘴巴,仿佛第一次认识云见月,眼神里儘是错愕。 云见月却不管他们如何震惊。 她双手抱胸,毫无惧色地上下打量著楚凌风。 该说不说,不愧是书中的男主,皮囊確实生得极好。 “呦!这不是青云剑宗的少主楚凌风吗?我还当是有疯狗闯入了我玄天宗呢。” “云见月!”楚凌风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著冰碴子。 云见月对他的怒火视若无睹,继续讥讽道: “你不在自己那气派的青云剑宗呆著,跑到我这破落户的地界做什么?” 她眼波流转,故意拖长了调子,“不会是又缺什么法器法宝、灵丹妙药,想要从我这里『要』吧?” 她嘖嘖两声,满脸的鄙夷:“嘖嘖嘖,不得不说,楚少主你这脸皮真是厚得堪比城墙。换成是我,我可做不出隨便拿別人东西,还一副天经地义、理直气壮的样子。 我啊,丟不起那个人!” “你......”楚凌风被这连珠炮似的羞辱堵得胸口发闷,额角青筋直跳,却一时找不到词反驳。 “我什么我?”云见月立刻打断,声音陡然拔高,带著质问,“你一个大男人,这些年拿了我多少东西,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她指著自己身后破败的山门和殿宇,痛心疾首地控诉:“看看!看看我这玄天宗被你和你那两个好徒弟吸成什么样了?穷得叮噹响,耗子来了都得哭著走,我五个徒弟饿得前胸贴后背,个个面黄肌瘦!再看看你身后那俩......”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楚凌风身后被养得面色红润、甚至有些圆润的萧凡和郁姝,刻薄道: “吃我的,喝我的,拿我的,被我用真金白银餵得跟猪似的,到头来却是不知感恩的白眼狼,楚凌风你这软饭硬吃、吃人不吐骨头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啊!” 她打定主意今天要让这吸血鬼大出血。 不然,她总不能天天跑出去打猎。 思及此,云见月火力全开:“你们青云剑宗家大业大,不至於真落魄到要跑来我这三流宗门打秋风吧?传出去,你楚大少主的脸往哪搁?青云剑宗的脸还要不要了?” “楚凌风,咱们都是成年人了,有些话不妨摊开说。 我这些年送你东西,別告诉我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我那是为当年退婚的事道歉,是示好!你既然收下了我的东西,就代表你接受了我的道歉,默认了我们之前的婚约依旧作数!既然婚约作数,那咱们都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该商量商量,这婚约何时履行啊?” “你痴人说梦!”楚凌风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厉声斥道,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像你这种自私自利、心胸狭隘、虐待弟子的恶毒女人,我楚凌风根本看不上,想嫁给我?下辈子吧!” “看不上我?”云见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反问,“那你看得上我送你的东西?你这不就是典型的『白嫖』吗?又想占尽便宜,又不想负半点责任,楚凌风,你这算盘珠子都快崩到我脸上了。” “白嫖”这两个字,狠狠刺痛楚凌风敏感的神经。 他確实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但这种事,能做不能说。 一旦被传扬出去,他楚凌风“软饭男”、“靠女人资源修炼”的名声將传遍修真界,连带整个青云剑宗都会沦为笑柄,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谁稀罕你的破东西!”楚凌风色厉內荏地吼道,试图挽回一点顏面。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云见月眼中精光一闪,立刻顺杆爬,“既然楚师兄如此高风亮节,看不上我送的『破东西』,那好办!请你把我这些年送你的所有法器、法宝、灵丹、妙药,统统原封不动地还给我,一件不能少,咱们银货两讫,互不相欠。” 楚凌风的脸瞬间黑如锅底。 吃进嘴里的肥肉,他怎么可能捨得吐出来? 那些资源,早已被他和他两个徒弟消化吸收,或是变成了实力的一部分,或是赏赐给了心腹,哪里还能原封不动地找回? 可若是不还……看著云见月那副豁出去不要脸的架势,他知道这女人真干得出来大肆宣扬的事。 这个该死的女人! 以前不是对他予取予求、痴迷討好,隨便给点冷脸就能打发吗? 今天是吃错药了? 还是他最近对她太过冷淡,反而激起了她的逆反心理? 楚凌风强压下滔天的怒火和憋屈,试图转移话题:“这件小事稍后再说,本君现在有要事问你。” “小事?”云见月不依不饶,“楚凌风,我给你的那些东西,按市价折算,总价值不低於一万下品灵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每个月领的宗门供给,撑死了一百块下品灵石吧?这一万下品灵石,相当於你领十年的宗门供给!你跟我说这是小事?” 她步步紧逼,眼神咄咄逼人:“好啊!既然你觉得是小事,那不如我现在就用传讯玉简,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你楚大少主如何收了我价值一万灵石的『破东西』却翻脸不认人、还想『白嫖』的事跡,原原本本地传遍整个修真界。 让各大门派的道友们都来评评理,看看这到底是不是『小事』。” 说著,她真的从储物袋里摸出了传讯玉简,作势就要激发。 第10章 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给我原封不动的还回来 “你——”楚凌风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立刻一掌拍死这个无耻的女人。 但他不敢赌! 云见月现在就是个光脚的,不怕他这个穿鞋的! 他青云剑宗少主的名声绝不能毁在这个疯女人手里。 “你到底想怎么样?”楚凌风几乎是咬著后槽牙,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我不想怎么样。” “既然你不愿意履行婚约,那就把我送你的东西,折算成灵石,尽数归还。从此我们两清,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欠!” “你休想!”萧凡忍不住跳出来,指著云见月鼻子骂道,“东西是你自己死皮赖脸送上门的,又不是我们逼你给的,送出去的东西往回要?云见月,你还要不要脸?” “就是!”郁姝也尖声附和,“自己送的东西,哪有往回要的道理?真是丟尽了玄天宗最后一点脸面。” “脸?”云见月嗤笑一声,眼神讥誚,“脸能当饭吃吗?” “我都被你们这三个吸血虫吸得宗门揭不开锅,徒弟饿得啃树皮了,我还要脸有什么用?” “要么,现在、立刻、马上,把一万下品灵石给我!要么……” 她晃了晃手中的传讯玉简,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我就让整个修真界都看看你们青云剑宗少主和他高徒的『光辉事跡』,反正我云见月现在就是个破落户,不在乎这点脸面,就看你们青云剑宗,在不在乎了。” 她作势就要往玉简里输入灵力。 “住手!”楚凌风厉喝一声,脸色由铁青转为煞白,又涨得通红。 他死死盯著云见月手中的玉简,眼中是极度的憋屈。 权衡利弊,他最终选择了屈服——名声比这一万灵石重要! “好,一万下品灵石,给你!”楚凌风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颤抖著手(气的),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清点出整整一万块闪烁著柔和光泽的下品灵石,然后像是扔垃圾一样,狠狠砸向云见月面门。 “拿去!” 云见月嘴角一勾,素手轻扬,一道柔和的灵力捲住那堆灵石,轻巧地卸去力道,精准地收入自己囊中。 她脸上瞬间阴转晴,眉开眼笑,仿佛刚才那个咄咄逼人、泼妇骂街的不是她一样。 这下,总算能给徒弟们买点灵米填饱肚子了。 101看书 101 看书网伴你读,101????????????.?????超贴心 全手打无错站 穿越过来这两天,她也馋大米饭馋得不行了。 楚凌风看著云见月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肺都要气炸了。 他眼中燃烧著熊熊怒火,仿佛要將云见月生吞活剥,声音阴冷: “云见月,你与本君之间的事,两清了!” “现在,该轮到本君找你算帐了!” “说!昨天晚上,是不是你抢走了我徒儿萧凡和郁姝追捕的灵兽?” “若你识相,乖乖交出来,本君念在过往……尚可饶你一命,否则定將你抽魂炼魄,让你后悔今日所言所行。” “楚少主这是从我这里捞不到好处,开始睁著眼睛说瞎话了?”云见月嗤笑一声,眼神里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 “昨天晚上我什么时候抢了你徒弟的灵兽?说话可要讲证据,你休想空口白牙的诬陷我。” 见她不认帐,萧凡气得跳出来指著她鼻子骂道:“贱人!你昨天晚上鬼鬼祟祟的出现在山林里,我和姝儿都看到了,你还不承认?” “笑话!”云见月姿態閒適,像看傻子,“那片山林又不是你青云剑宗圈起来的后园,你们能去,我怎么就去不得?哪条规则写著不许我出现在那儿了?” “你……!”萧凡被噎得一时语塞。 郁姝上前一步,声音尖利地指责:“云见月,你少要顛倒是非!你去哪里自然不关我们的事,可你不该抢夺我们辛苦追踪的灵兽!” “证据呢?”云见月下巴微扬,“空口无凭就想给我定罪?青云剑宗教出来的徒弟,都是这般信口雌黄的吗?” “……”郁姝和萧凡顿时哑火。 他们当然没有铁证,火凤凰未被契约,气息也已消散,不过是凭著怀疑和昨晚只见过云见月一人,才篤定是她所为。 楚凌风周身杀意凝如实质,死死盯著云见月,声音冰寒刺骨:“本君最后问你一遍,昨晚,你有没有抓到一只灵兽?” “哦~~~”云见月像是终於明白过来,故意拖长了调子,恍然大悟般,“你说昨天晚上那只肥嘟嘟的『七彩凤羽鸡』啊?没错!是我抓的!” “那又怎样?山野无主之物,谁抓到就是谁的,它自己不长眼撞到我面前,我抓了、杀了、烤了、吃了!怎么处置,那都是我的事,关你楚大少主屁事?!” 她扫过萧凡和郁姝羞愤交加的脸,冷笑道:“再者说了,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你们』的灵兽,契约印记呢? 喊它一声,它会答应吗? 修真界亘古不变的规矩——无主之物,谁先得手归谁! 楚少主贵为一宗少主,连这点规矩都不懂?还是说……” 她刻意停顿,语气讥讽,“你们青云剑宗的规矩比较特別?只要你们『看上』的东西,哪怕还没摸到边儿,就算你们的了?那这修真界,岂不是你青云剑宗的后院了?” “强词夺理!”萧凡气得跳脚,脸红脖子粗地吼道,“那灵兽明明是我们先发现、一路追踪、耗费灵力好不容易才打伤的,你不过是捡了便宜。” “哈!先发现?”云见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这理由可真是新鲜,滑天下之大稽!照你这强盗逻辑,我先发现天上的太阳月亮,它们是不是也得姓云了?楚少主,你徒弟这脑子,怕不是被门夹过?还是说,这就是你青云剑宗的行事標准?” 她的目光在楚凌风师徒三人脸上扫过,仿佛已经洞穿了他们所有齷齪的心思,“我算是彻底看明白了,什么灵兽不灵兽的,都是放屁! 你们今天巴巴地跑来,根本就不是来讲什么道理的,就是因为我撕破了你们的脸皮,把你们这些年从我这里吸的血连本带利地掏了回来,你们恼羞成怒,觉得面子上掛不住,所以隨便找个由头,想在我这儿耍耍威风,找回点场子,最好还能再压榨点好处出来是吧?” 她重重拍了拍腰间那个装著沉甸甸一万灵石的储物袋,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同打在楚凌风脸上的耳光: “楚凌风,你这点下三滥的心思,真当別人都是瞎子看不穿吗?” “云见月!”楚凌风的脸已经黑得如同锅底,周身灵力因暴怒而剧烈翻涌。 他强压著立刻將眼前女人撕碎的衝动,声音带著最后一丝施捨:“本君念在往日旧情,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灵兽,或者赔偿等价的宝物!否则……休怪本君手下无情,不讲情面!” “旧情?”云见月眼神睥睨,“少在这里假惺惺,我们之间只有旧怨。 想要灵兽?骨头和毛你要不要?我倒是可以给你扫点灰。 要赔偿?做你的春秋大梦!我玄天宗的一针一线,都跟你青云剑宗没有半块灵石的关係,想要?行啊——自己来抢啊!” “冥顽不灵!”楚凌风最后一丝虚偽的耐心被彻底碾碎,化神后期的恐怖修为毫无保留地轰然爆发。 不见他如何动作,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撕裂空间的青色剑气凭空而生。 剑气蕴含著毁灭性的力量,撕裂空气发出刺耳欲聋的尖啸,瞬息间便刺到云见月心口,速度快到化神以下修士根本来不及反应。 云见月眼神骤然一凝,寒芒乍现。 她身前寒气狂潮般汹涌而出,瞬间凝聚成一面厚达数尺、通体晶莹剔透、表面布满古老玄奥冰纹的巨大冰墙。 极致的寒气瀰漫开来,连空气都被冻结,飘落无数细小的冰晶。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炸开,那道恐怖的青色剑气狠狠撞在冰墙中心,坚逾精钢的冰墙剧烈震动,冰屑如同暴雪般四溅纷飞,蛛网般的巨大裂痕蔓延开来,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冰墙光芒急速暗淡,却终究在彻底崩碎前,硬生生扛下了这足以秒杀普通化神初期修士的致命一击。 楚凌风瞳孔一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怎么可能? 他这一剑,虽非全力,但也蕴含了化神后期的七成威能,足以重创甚至击杀寻常化神中期。 只有化神初期修为的云见月,怎么可能仅凭一面冰墙就挡了下来? 她这冰系神通的防御力,何时如此强悍了? 自从他得到机缘,以五灵根之资逆天崛起,同阶之中罕逢敌手,越级挑战更是家常便饭。 面对比他境界低的修士,向来是碾压之势,从未有人能如此硬抗他一击而不倒。 云见月……是第一个! 更让他心头无名火起的是,那张熟悉的脸上,再找不到半分往日的痴迷与討好,只剩下冰冷的厌恶和……仿佛看脏东西般的疏离鄙夷。 他眯起眼睛,第一次真正地仔细打量著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他习惯了她的追捧,享受著她卑微的討好所带来的虚荣感。 曾经高高在上的玄天宗宗主之女,如今却如同舔狗般对他摇尾乞怜,这是他向旁人炫耀的资本,也是他证明自己成功逆袭的勋章。 如今这勋章……似乎要碎了? 这让他极其不爽! “云见月!”楚凌风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声音带著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躁,“本君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 “闭嘴!”云见月厉声打断,“楚凌风,想要我玄天宗的东西,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我的人,我护著!” “我的东西,谁也休想抢走!” 第11章 旧情人废话太多,不如送他去西天见太奶 从厨房偷偷跑出来的五个小傢伙,躲藏在巨石后。 刚藏好,就听到云见月说了这样一番热血沸腾,又暖心无比的话。 “我的人,我护著!”这六个字,如同九天神雷,劈进了五人冰封的心湖。 郁仙身体剧震,猛地抬头,死死盯著山门前那个身形微晃,却如同扎根山岳般挺立的身影。 那双总是浸满冰冷恨意的眼眸里,此刻翻涌著前所未有的、近乎撕裂的震撼与难以置信。 她……她真的在保护他们? 不是为了利用,不是为了折磨,而是……在保护? 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被如此决绝地守护,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衝上郁仙的鼻头,眼前瞬间模糊。 她用力眨了眨眼,倔强地將泪水逼回,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瞪大眼睛,不敢错过山门外生死一线的每一个瞬间。 “那就別怪本君无情了!”楚凌风被彻底激怒。 他双手快如幻影,印诀翻飞,衣袍被狂暴的灵力鼓盪得猎猎作响。 霎时间,他身后空间剧烈扭曲,密密麻麻、数以千计的青色剑气虚影凭空浮现。 每一道都散发著凌厉的杀机,剑尖森然,直指云见月和她身后那破败的山门! 剑气如林,遮天蔽日,恐怖的威压让整片空间都仿佛凝固。 “万剑朝宗——落!” 隨著楚凌风剑指一挥,那漫天的青色剑雨发出撕裂苍穹的尖啸,如同天河倒灌,又似末日流星,带著毁灭一切的气势,铺天盖地地朝著云见月倾泻而下。 范围之大,覆盖了整个山门区域。 云见月瞳孔紧缩,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躲?根本不可能。 只能硬抗! 她体內冰灵根的力量毫无保留地全面爆发,以她为中心,寒气疯狂扩张。 空气中的水汽瞬间被抽乾、冻结。 无数道细小却坚韧无比、闪烁著幽蓝寒光的冰棱在她头顶上方凭空凝结、疯狂生长。 转瞬间,一片巨大无比、覆盖了整个山门上方空间的冰刺悍然成型。 穹顶之上,无数冰刺倒悬,散发著冻结灵魂的寒意。 密集如骤雨的青色剑雨与幽蓝冰刺衝撞到一起。 叮叮叮—— 噗噗噗—— 大部分剑气在接触的瞬间就被恐怖的寒气冻结、崩碎,化为漫天冰屑飞散。 然而,这剑雨太过密集,威力太过强横。 仍有不少剑气穿透了冰晶的防御,狠狠轰击在云见月周围的地面上,留下一个个深不见底的孔洞和纵横交错的恐怖剑痕。 冰刺剧烈震颤,光芒明灭不定,云见月脸色越发苍白,显然维持这超大范围防御消耗巨大。 楚凌风眼中厉色一闪,著实没料到自己这杀伤性巨大的大范围攻击,居然被云见月挡下了。 化神初期能接连挡下化神后期的攻击,这简直是將他化神后期大能的顏面踩在脚下。 虽然非常捨不得云见月这个隨时隨地提供修炼资源的“血包”。 但她一再下他的面子。 看来不得不除了。 楚凌风双手印诀再变,磅礴的木系灵力汹涌而出,带著一股诡异的吞噬之力。 “青木化龙——锁!” 只见,云见月脚下的地面轰然炸裂。 数条粗壮无比、布满狰狞倒刺的巨型藤蔓如同从地狱探出的魔龙,破土而出。 它们无视刺骨的寒气,带著沛然巨力,瞬间缠绕上云见月的双腿、腰身。 噗嗤!噗嗤! 藤蔓上的倒刺狠狠扎入她的护体灵力,深深刺入她的皮肉之中。 鲜血顿时流出,顺著藤蔓滴落而下。 鲜血染红了青黑的藤蔓,更顺著藤蔓滴滴答答地砸落在龟裂的地面上,晕开一朵朵刺目的血。 强大的束缚之力如同巨蟒缠身,將她死死锁在原地,动弹不得,眨眼之间就成了一个血人。 楚凌风见状,心头一喜,脸上浮现出残忍的快意:“云见月,这都是你自找的,下辈子,记得学聪明点。” 萧凡和郁姝更是拍手称快,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 “活该!贱人!”萧凡狞笑道,“你要是乖乖做师尊的舔狗,源源不断献上资源,你还能像条狗一样苟延残喘的活著,你非要跟师尊作对,就只有死路一条。” 郁姝尖声附和:“本事不大,脾气倒是不小,接下来就是你的死期,等你死了,我们就把你那五个废物徒弟也送去地狱陪你团聚,让你们师徒在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巨石之后。 “师尊——”江迷雾看到云见月被藤蔓刺得鲜血淋漓,急得眼圈发红,站起身就要衝出去。 “別动!”鹿闻声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不能出去。” 江迷雾被他拽住,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声音带著哭腔:“可是……可是师尊要被杀死了,师尊好不容易变好了,给我们烤鸡,做小鸡燉蘑菇,我不想师尊死……” 鹿闻声眼底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无力,声音艰涩:“我知道,但是师尊都打不过他们,我们出去除了送死,还能做什么?” 江迷雾求救的看向旁边的大师兄和三师姐,寻求一丝渺茫的希望。 只见大师兄萧星尘眉头紧锁,双拳握紧,却没有挪动分毫。 而郁仙,她咬著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身体同样绷得笔直,那双总是冰冷的眼眸此刻盯著血泊中的师尊,里面翻涌著前所未有的激烈情绪。 江迷雾绝望了,他一把抱住身边嚇得瑟瑟发抖的苏渺渺,仿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带著哭腔喃喃:“渺渺,师尊要是死了,我们就真的没有依靠了,再也......再也吃不到香喷喷的烤鸡和小鸡燉蘑菇了……” 苏渺渺被四师兄的悲伤感染,她看著远处那个浑身浴血、被可怕藤蔓缠绕的身影,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昨晚师尊递给她金黄大鸡腿时温柔的笑容,还有今天给她盛那碗香得让她想把舌头吞下去的小鸡燉蘑菇时慈爱的眼神。 她不要师尊死! 她不要再也看不到师尊! 强烈的愿望如同小小的火苗在她纯净的心底燃烧。 她两只小手紧紧握在一起,抵在胸前,闭上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带著最纯粹、最强烈的祈愿,无声地在心底吶喊: 师尊一定不会有事!师尊一定能打败坏蛋!渺渺不要师尊死!师尊要好好的! 就在她这纯粹意念升腾的剎那,她小小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了力气,软软地软倒在江迷雾怀里,大眼睛依旧紧闭,长长的睫毛上掛著晶莹的泪珠。 “结束了!”楚凌风眼中凶光毕露,猛地催动灵力,缠绕在云见月身上的青黑藤蔓骤然收紧。 倒刺更深地扎入血肉,意图將她彻底绞杀成碎片。 云见月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然而,就在这濒死绝境。 云见月染血的眼中,猛地爆发出比万年玄冰更刺骨的寒芒。 一股更加狂暴、更加极致的冰寒灵力,如同被压抑到极限的火山,顺著那刺入她体內的藤蔓倒刺,决堤洪流般反向疯狂灌注进去。 所过之处,极寒瞬间蔓延。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头皮发麻的冻结碎裂声爆豆般密集响起。 那坚韧无比、足以勒死蛟龙的青黑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寸寸冻结。 “给我————破!!!” “轰隆——” 如同地脉炸裂!被冻结的藤蔓应声而碎,轰然炸裂。 漫天晶莹的冰渣混合著断裂的藤蔓碎片,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恐怖的冰爆衝击波以云见月为中心悍然炸开,浓烈的烟尘混合著瀰漫的森白冰雾,瞬间吞噬了山门前的一切。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楚凌风失声惊叫,瞳孔因极度的震惊而放大。 他化神后期的全力绞杀,竟然被一个化神初期的女人,用如此狂暴的方式硬生生破开了? 萧凡和郁姝更是瞠目结舌,脸上的幸灾乐祸凝固,化为一片呆滯的茫然和难以置信。 “师、师尊?”萧凡声音乾涩,“她、她怎么可能……” 郁姝更是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眼中充满了惊惧。 以师尊的修为,本该是碾压之势,將云见月彻底碾碎才对,为何她总能一次次绝地反击? 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冰雾与烟尘缓缓沉降、散开。 一道身影,缓缓从中显现。 此刻的云见月,月白的衣袍被鲜血彻底浸透,呈现出刺目的鲜红,仿若穿的是火红的红衣。 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布满了被藤蔓倒刺撕裂的伤口,深可见骨,皮肉翻卷,鲜血仍在不断渗出、滴落。 她的长髮散乱,沾染著血污和冰屑,黏在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颊上。 她浑身浴血,如同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修罗,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熄灭。 然而,那双沾染著血污的眼眸,却亮得惊人,里面没有痛苦,没有恐惧,只有一片冻结万物的平静。 她缓缓抬起染血的手指,抹去唇边溢出的血跡,动作缓慢,却带著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清晰地穿透了寂静的战场,砸在楚凌风师徒三人的心上: “接下来,该我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波动,骤然从云见月残破的身躯中爆发出来。 “冰——封——千——里——” 第12章 楚凌风狼狈逃走,云见月受伤昏迷 一字一顿,声音如同冰河。 嗡—— 以她立足之处为中心,一股肉眼可见的幽蓝寒潮,向著四面八方急速扩散。 寒潮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被冻结。 地面瞬间覆盖上厚厚的坚冰,並且以恐怖的速度向远处蔓延,冰层厚度眨眼间便超过三尺,空气凝结成细小的冰晶雪,簌簌落下。 周围那些被剑气斩断、被冰爆波及的残枝断木、碎裂山石,甚至是被剑气洞穿的深坑边缘,都在剎那间被冻结成形態各异的冰雕。 温度在瞬息间骤降至绝对零度般的恐怖低温。 “不好!” 楚凌风脸色骤变,一旦被这扩散的寒潮沾染,即便是他,也绝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更遑论身边的两个徒弟。 生死关头,他再无半分犹豫。 “走!”楚凌风厉喝一声,双手探出,一手一个抓住惊骇的萧凡和郁姝,身形冲天而起,化作一道狼狈的青光,朝著远方天际疯狂遁逃。 然而,那幽蓝色的寒潮扩张的速度快得超乎想像,如同跗骨之蛆,紧咬著楚凌风遁逃的方向,急速蔓延。 肉眼所及的一切,都在被急速冻结。 鬱鬱葱葱的山林瞬间化为一片死寂的冰晶森林,奔腾的溪流凝固成蜿蜒的冰带,裸露的岩石覆盖上厚厚的冰甲…… 大地一片银装素裹,在正午的阳光下反射著冰冷刺眼的光芒。 天空之中,鹅毛般的暴雪毫无徵兆地倾泻而下,將这片被冰封的世界笼罩在一片茫茫雪幕之中。 这恐怖的冰封,足足蔓延了百里之遥。 所过之处,万物冻结,直到百里之外,寒潮才终於力竭,缓缓停止了扩张。 强行催动这超越极限的法术,代价是巨大的。 山门前。 云见月身体摇摇欲坠,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消失,变得比地上的冰雪还要惨白。 全身的灵力,连同最后一丝力气,都在这惊天一击中被彻底抽空。 她眼前阵阵发黑,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她艰难地、踉踉蹌蹌地转过身,一步,一步,摇摇晃晃地朝著那破败的玄天宗山门挪去。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沉重无比,在地上留下一个个带血的脚印。 终於,她的一只脚,踏过了那道象徵著宗门界限的山门石槛。 “噗——” 一大口混合著內臟碎块的暗红色鲜血,猛地从她口中狂喷而出。 支撑她意志的那根弦,彻底崩断了。 她眼中的光芒瞬间熄灭,身体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师尊——” 巨石之后,五道小小的身影,冲了出来,围拢在倒在血泊中的云见月身边。 “呜呜呜……师尊……好多血……”苏渺渺嚇得小脸煞白,哇哇大哭起来。 江迷雾眼圈通红,强忍著没哭出声,但豆大的泪珠还是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他伸出颤抖的小手,想去碰碰师尊的脸,却又害怕地缩了回来,只能无助地抽噎著:“师尊……师尊你醒醒……” 萧星尘和鹿闻声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但脸色同样惨白如纸。 “三师妹。”鹿闻声转头看向郁仙,声音带著前所未有的焦急,“丹药,你还有没有丹药?快!给师尊服下。” 郁仙紧抿著唇,脸色同样难看。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股微弱的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向云见月重伤的身体。 片刻后,她收回神识,那张总是带著冰冷倔强的小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沉重,声音乾涩:“没有丹药了,而且,就算有,也救不了她。” 她抬起眼,看向围在身边的师兄师弟和小师妹,“她全身经脉寸断,丹田也出现了裂痕,这个样子就算不死,恐怕也是个废人了……” “废人”两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心上。 这个结果,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鹿闻声无力的嘆了口气。 师尊好不容易变好了,如今却要死了。 饶是他性格隱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却带著一丝戏謔的声音在鹿闻声识海中响起:“小子,瞎嚎什么?放心吧,你师尊死不了。” “炎老真的吗?为什么?师尊她伤得那么重……” “哼,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 “她吃了上古神兽火凤凰,那玩意儿最核心的本源是什么?是涅槃重生之力,它的血肉,足以吊住她的命,修復她的生机。 还有那枯荣轮迴菇,那万年难遇的生死玄菌,调和生死,逆转枯荣,药力之霸道,超乎你的想像。 要不是这两样逆天神物在她体內撑著,你以为她一个化神初期凭什么能越级挑战化神后期? 还能在那种绝杀下全身而退?早在一个回合就被那姓楚的打成飞灰了。” “这伤对別人是致命,对她现在这状態……嘖,睡一觉,明天保管活蹦乱跳,枯荣轮迴菇的药力还没完全化开呢,正好用来修补她这些破烂经脉和丹田。” 鹿闻声听得目瞪口呆,心中的绝望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取代:“真的?可是,师尊的丹田有了裂痕,她的修为……” “裂痕?”炎老嗤笑一声,“別说只是裂痕,就是她丹田被捅了个对穿,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枯荣轮迴菇那逆转枯荣的药力,也能给她修补得完好无损,甚至可能因祸得福,根基更胜从前。这等逆天神物……唉,暴殄天物啊!不过,也幸好她给燉了吃了……” 原来如此! 鹿闻声恍然大悟,心中悬著的大石终於落地,甚至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狂喜。 他无比庆幸师尊不识货,把这两样足以引起修真界腥风血雨的至宝当成了普通野味给燉了吃了。 否则,今日他们都要死於楚凌风之手。 看著身边还在哭的师弟师妹,鹿闻声深吸一口气,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別哭了,师尊会没事的。” 江迷雾抬起泪眼朦朧的大眼睛,抽噎著反驳:“二师兄骗人,师尊身上全都是血窟窿,我们又没有丹药,她怎么可能好。” “师兄什么时候骗过你?”鹿闻声蹲下身,认真地看著江迷雾的眼睛。 江迷雾看著二师兄篤定的眼神,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二师兄虽然话不多,但从不骗人。 “那不就好了?”鹿闻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保证,师尊她明天一定会痊癒,现在,咱们先把师尊送回她的寢殿,让她好好休息,好不好?” 他的话像是有种奇异的魔力,让江迷雾和苏渺渺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 晨光熹微,透过窗欞,洒在云见月脸上。 云见月纤长浓密的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几下。 意识回笼,没有预想中的剧痛或虚弱,反而是一种久违的舒服。 仿佛每一个细胞充满了生机勃勃的力量。 “唔……”云见月忍不住舒服地喟嘆一声,像只慵懒的猫,舒展著四肢,在宽大的紫檀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这一觉睡得可真沉……”她迷迷糊糊地想,感觉像是睡过了几个世纪那么踏实,连个梦都没有。 下一秒,伸懒腰的动作猛地僵住。 昨天...... 云见月“唰”地一下坐起身,下意识地摸向身体。 昨天被藤蔓倒刺贯穿,今天怎么一点疼痛都没有? 她一把撩开衣服。 映入眼帘的,是平坦光滑的皮肤,別说狰狞可怖的伤疤,就连一丝一毫被利器划过的红痕都找不到,仿佛昨天那场战斗,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都只是她臆想出来的。 “这怎么可能?” “就算伤势能好,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连个疤都不留?我到底昏迷了多久?” 她不会是昏睡了十天半个月,甚至更久吧?所以伤势才完全好转。 孩子们怎么样了? 楚凌风那个人渣有没有去而復返? 想到这些,云见月也顾不上自己了,翻身就要下床。 就在这时,寢殿厚重的木门,传来“吱呀”一声。 云见月倏地回头。 只见门缝处,几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小心翼翼地往里窥探。 对上她的目光,那几双眼睛有惊喜,有忐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怯意。 是她的五个小糰子。 云见月心头一软,那些纷乱的思绪和不安,被一股暖流冲淡了下去。 她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声音也放得极柔:“都趴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吧。” 房门“吱呀”一声推开。 江迷雾和苏渺渺欢快地“噔噔噔”冲了进来,扑到床前。 两双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 “哇!师尊真的活过来了。”苏渺渺小脸上满是惊奇,奶声奶气道,“二师兄没骗人,师尊真的没事啦。” 江迷雾也用力点头,大眼睛亮晶晶的,看向云见月的眼神,依赖和信任比昨天又多了几分。 萧星尘、鹿闻声和郁仙跟在后面,步伐明显沉稳许多。 他们走到床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看了云见月一眼又垂下眸子。 云见月揉了揉江迷雾有些蓬鬆的发顶,又捏了捏苏渺渺软乎乎的小脸蛋。 小傢伙们对她的亲近不再像最初那样僵硬恐惧了,这是个好兆头。 做完这些,她才抬眸,目光落在鹿闻声脸上,“闻声,你是怎么知道为师会没事的?” 毕竟,她伤的可不轻。 鹿闻声清瘦的小身板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他垂下眼帘,避开云见月的目光,努力维持著声音的平淡,“徒儿只是猜测,师尊吉人天相,定能逢凶化吉。” 云见月挑了挑眉,小傢伙藏得还挺深。 她自动將身体奇蹟般的恢復速度归结到了那位神秘“炎老”的功劳上。 大概是什么上古秘法或者残魂的特殊能力吧? 反正修真界的鸡啊蘑菇啊都邪门得很,能救命就行,管那炎老头是怎么运作的。 “罢了。”云见月摆摆手,不再追问,转而问道,“为师睡了多久?感觉像是过了很久。” “师尊睡了一整夜,现在是第二天上午了。”江迷雾抢著回答,大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云见月,似乎在等待表扬。 云见月被他这积极的小模样逗乐了,不吝嗇地给了他一个讚许的笑容:“嗯,阿雾真细心。” 这两天的“投餵”和“护犊子”总算没白费功夫。 至少,这两个最小的,已经开始向她敞开心扉了。 目光扫过五个小傢伙,虽然面色比昨天红润了些,但依旧显得单薄,尤其是郁仙,小脸还是没什么血色。 想到厨房里那空空如也的米缸和橱柜,还有渺渺饿到啃树皮的经歷,云见月心中那点作为幼师的“养崽”责任感瞬间爆棚。 她掀开被子,利落地下了床。 “走,今天为师带你们出宗门,大採购去!咱们厨房里,也该添置些米麵粮油、肉蛋菜蔬了,以后,为师保证,再也不会让你们饿肚子。” 第13章 手拉手一起出宗门採购,孩子们第一次被爱 话音落下,江迷雾和苏渺渺立刻欢呼起来: “太好啦!有饭吃啦!” 两个小傢伙兴奋地原地蹦跳,眼睛里全是亮闪闪的星星,仿佛已经看到了香喷喷的白米饭和热腾腾的菜餚。 萧星尘紧抿的唇角微微鬆动,眼底掠过一丝期待。 鹿闻声虽然依旧錶情平静,但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静。 就连站在最后的郁仙,在听到“再也不会让你们饿肚子”这句话时,那双冰冷的眸子也剧烈地波动了一下。 这个承诺会是真的吗? 他们终於苦尽甘来,不用为下顿饭饿肚子发愁了吗? 五双眼睛,带著不同程度的惊喜、期待、忐忑和难以置信,齐刷刷地聚焦在云见月身上。 那里面燃起的微光,让云见月觉得,昨天拼死一战,值得! “还等什么?”云见月笑著,率先向殿外走去。 阳光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也照亮了孩子们充满希望的脸庞。 “目標——坊市!出发!” ....... 甫一踏入坊市的结界,喧囂的人声与混杂著灵植、食物、烟火气的味道便扑面而来。 眼前是一条不算宽阔但熙熙攘攘的街道,两侧摊位琳琅满目。 各色灵米灵豆、灵蔬灵果,还有低阶法器、符籙等。 空气中飘荡著刚出炉的灵面点心和一种甜丝丝的、令人忍不住分泌唾液的气味。 小傢伙们好奇地左顾右盼,小脑袋转个不停,从未见过如此热闹景象,让他们兴奋得小脸通红。 云见月像极了带幼儿园小朋友春游的老师,左手稳稳牵住跃跃欲试的江迷雾,右手牢牢抓著被新奇景象吸引得差点迈不动步的苏渺渺。 她提高声音,道:“手拉手,別乱跑,走散了可找不到家哦!” 萧星尘、鹿闻声和郁仙虽然没有惊呼出声,但眼神也忍不住在各个摊位间快速扫过,带著掩饰不住的新奇。 看著孩子们眼中闪烁的光彩,云见月心中那点“养崽”的责任感和满足感油然而生。 她停下脚步,大手一挥,豪气道:“你们有想要的、想吃的,只要合理,师尊都满足。” “真的吗?”苏渺渺立刻扬起小脸,圆溜溜的大眼睛充满期待。 “当然是真的,渺渺想要什么?” 苏渺渺试探的伸出小手指向不远处一个插满红彤彤、亮晶晶果子的草靶子。 云见月顺著她的视线看去,“渺渺想要葫芦?” 苏渺渺用力点头,小舌头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声音软软道: “师尊,可以吗?” 云见月毫不犹豫地扬声招呼,“老板,来五串葫芦!” “好嘞!”卖葫芦的老者笑呵呵地应声,利落地摘下五串最大最饱满的葫芦,晶莹剔透的壳在阳光下闪著诱人的光。 当云见月將葫芦一一分到五个徒弟手中时,除了苏渺渺是纯粹的惊喜,其他四人,脸上都露出了明显的错愕。 师尊真的给他们每个人都买了这么“奢侈”的零嘴? 苏渺渺迫不及待地咬下一颗裹著厚厚衣的山楂,酸酸甜甜的滋味瞬间在口中炸开,幸福得她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原来葫芦是酸酸甜甜的味道,好好吃呀。”她满足地喟嘆。 下一秒,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踮起脚尖,努力將手中葫芦高高举起,递向云见月,奶声奶气道: “师尊,你也吃!” 云见月心头一软。 才四岁的孩子,经歷了那么多苦难,得到一点甜头,第一时间想到的竟是分享给她这个“师尊”。 原身到底是怎么下得去手伤害这样的小天使的? 她压下翻涌的心绪,不忍拂了渺渺的好意,俯身轻轻咬下最上面那颗葫芦,含入口中。 山楂的微酸被纯粹的甜中和,確实美味。 “师尊,是不是很甜,很好吃?”苏渺渺期待地问。 云见月蹲下身,平视著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温柔。 “嗯,很甜。但不及渺渺的笑容甜,师尊最喜欢看渺渺笑了,渺渺一笑,为师甜到了心里。” 渺渺纯真无邪的举动和师尊直白热烈的夸奖,惹得旁边的江迷雾嘿嘿直笑。 鹿闻声嘴角微弯,萧星尘別过脸去但耳根微红,就连捧著葫芦发怔的郁仙,也不由得抬眼看了过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光。 云见月继续带著队伍前行:“你们还有没有其他想要的?” 苏渺渺和其他三个男孩子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唯有郁仙,目光在掠过旁边一个画人的摊位时,极其短暂地停留了一瞬,那眼神渴望,隨即又像被烫到般迅速收回,垂下眼瞼。 小声附和:“没有。” 这细微的变化没能逃过云见月的“幼师雷达”。 “仙儿喜欢人?”云见月停下脚步,直接点破。 郁仙猛地抬头,眼睛因震惊而瞪得溜圆,下意识地反驳:“没……没有。” “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好犹豫的。” 云见月牵起郁仙有些冰凉的小手,径直走向那个画人的摊位。 女孩子就该富养,尤其像郁仙这种从小受尽冷眼,从未感受过关爱的孩子。 她的冰冷只是保护色,其实比任何人都期待被爱。 小时候得不到的,长大后轻易就会被別人用一点点小恩小惠就骗走了。 “老板,照著我的五个徒弟,每个人给他们画一个人。”云见月豪气地吩咐。 “好嘞!仙子稍等!”画人的老人立刻舀起一勺金灿灿的稀,手腕翻飞,在光滑的石板上勾勒起来。 郁仙全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期望这么容易就被满足了。 眼前热闹的场景瞬间褪色,记忆深处那个冰冷刺骨的画面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她的爹娘和哥哥簇拥著那个穿著光鲜亮丽的假千金,有说有笑地走在前面,给她买各种新奇玩意儿、漂亮衣裙。 而她,穿著洗得发白的旧衣,像一抹多余的影子,坠在几步之后。 没有一个人回头看她一眼。 直到快离开坊市时,假千金似乎才“想起”她,假惺惺地问:“妹妹,你怎么都不说话?难道就没有想要的吗?” 她鼓起勇气,指向那个画人的摊位,小声说:“我想吃人……” 话音未落,假千金就娇声插话:“哎呀,妹妹,吃会蛀牙的,多不健康呀。” “姐姐是为你好,你不会生气吧?” 爹娘哥哥看她的眼神瞬间充满了不耐烦。 “就知道吃,一点事都不懂,你吃坏了牙到时候还不是给我们添麻烦,看看你姐姐多懂事,从来都不用我们操心。” 假千金撒娇哄道:“爹爹娘亲,你们不要怪妹妹了,妹妹毕竟乡下长大,没见过世面,嘴馋也是可以理解的。 其实,我也想买个人,但我保证只当做漂亮的摆件放在房间里看著,绝对不吃!爹娘给我买人好不好嘛~” 前一秒还在训斥她的父母,下一秒就眉开眼笑的哄假千金。 “好好好,我的乖囡囡最懂事了,买!” 那个金灿灿的人,最终落入了假千金的手中,成了炫耀的战利品。 想到过去种种,郁仙的声音乾涩自嘲: “……吃,会蛀牙,我不要。”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捏了捏她冰凉的脸颊。 郁仙愕然抬头,撞进云见月含笑的眼眸里。 “小孩子不吃,人生是不完整的。” “牙齿没那么脆弱,只要控制好量,吃完漱口,不会蛀牙的,放心吃吧。” 这时,摊贩已经完成了最后一个人。 一个梳著双丫髻、眉眼清冷倔强的小姑娘形象,栩栩如生。 他將金灿灿、散发著诱人甜香的人递到郁仙面前:“小姑娘,看看,像不像你?” 郁仙怔怔地看著眼前这个以自己为模样的人,那甜蜜的气息如此真实,近在咫尺。 在最渴望人的年纪,她的血缘至亲吝嗇於给她哪怕一点点甜。 而她最厌恶、最防备的师尊,却毫不犹豫地將这份她曾经遥不可及的“奢望”,递到了她面前。 这不是施捨,是……礼物。 属於她的,第一件礼物。 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郁仙颤抖著伸出小手,极其小心地接过了那根细细的竹籤,仿佛捧著珍宝。 “……谢谢师尊。” 郁仙紧握著那枚小小的“自己”,还没吃甜意就丝丝缕缕地渗入心底。 云见月笑了,“傻话,我是你师尊,给你们买吃,是应该的。” 她看向其他几个徒弟。 他们各自小心翼翼地品尝著属於自己的甜蜜,每张小脸上都洋溢著久违的孩童笑容。 云见月心头暖意融融。 这才对嘛,小孩子就该这样,有吃,有笑容,有被满足的小心愿。 “好啦,小馋猫们。”她拍拍手,將孩子们的目光吸引回来,“零嘴尝过了,现在该办正事啦。走,跟为师去买米麵粮油,填饱肚子才是正经。” 她目標明確,带著这支左手葫芦、右手人、脸上还带著渍的小队伍,浩浩荡荡地走向坊市中看起来最大、货物最齐全的一家粮油店铺:五穀丰登阁。 一进门,浓郁的穀物清香便扑面而来。 各种品阶的灵米、灵面、灵油分门別类,堆满货架。 掌柜是个留著山羊鬍的精瘦中年人,见有客上门,立刻迎了上去。 云见月气场全开,直接走到柜檯前,扫视一圈,开始报单子: “掌柜的,上品玉晶灵米五百斤,上品青玉灵麦粉三百斤,灵泉榨的玉脂油五十坛,还有……” 她报出的数量让掌柜眼睛越来越亮。 然而,等掌柜噼里啪啦报完一个明显虚高的总价后,云见月的“砍价神功”瞬间发动。 “掌柜的,您这价可不太厚道啊。” “上品玉晶米市价不过一百三十块下品灵石一百斤,您这直接报一百五十块?上品青玉粉更是贵了足足两成!还有这油……” 她一一点出每样物品的实际行情和掌柜报价的水分,条理清晰,证据確凿。 “我们玄天宗虽小,但弟子们日常消耗也是稳定的。这次只是初次採购,若掌柜能给个实在的『长期合作价』,以后这坊市里,我只认您『五穀丰登阁』一家,否则……” 她故意顿了顿,作势要带孩子们离开,“隔壁那家『百味粮仓』看著也不错。” 掌柜被她连珠炮似的精准报价和“长期合作”的大饼砸得有点懵。 眼前这女修看著年轻,砍起价来简直是个行家。 他一边擦汗一边飞快地拨拉著算盘,最终报价道:“总共两千下品灵石,您看......” “成交!”云见月爽快拍板。 全程围观的徒弟们,看著师尊侃侃而谈的模样,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一丝崇拜。 原来买东西还能这样? 第14章 狗眼看人低?买空你们店对家气死你 云见月结完帐,大手一挥,將堆积如山的灵米、灵面、灵油尽数收入储物袋中。 这豪横的手笔,瞬间在“五穀丰登阁”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天吶,这也太豪横了,一次性就费了两千下品灵石,这么多灵石都赶得上普通修士两年的宗门供给了,她一次性都完了?” “这是要搬空五穀丰登阁的节奏啊,五穀丰登阁今天赚翻了!” “谁说不是呢,看他们一个个穿的破破烂烂的,没想到这么有钱。” “所以看人不能只看外表,人家没准就是故意穿成这样装低调,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挑衅,不就正好让他们打脸。” 周围投来窃窃私语和探究的目光。 五个小傢伙一脸窘迫。 苏渺渺紧紧抓住了云见月的衣角,大眼睛里充满了不安。 郁仙自卑的低下头,死死攥著自己破烂的衣服下摆。 云见月垂眸看向自己的五个徒弟。 萧星尘和鹿闻声这两个年龄最大的,身上的粗布早已洗得发白,袖口和裤脚都短了一截,露出细如竹竿的手腕脚踝。 脚上的旧布鞋更是磨破了洞,露出脚趾。 郁仙自小就受虐待,身材瘦小乾瘪得像个豆芽菜,身上那件灰扑扑的旧裙子明显宽大不合身,袖口磨损得厉害,一看就穿了不知多少年。 江迷雾和苏渺渺的衣服更不用说,补丁摞著补丁,针脚粗糙,勉强蔽体罢了。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孩子们穿著这样的衣服,难怪会被人轻视。 看来,是时候给小糰子们置办一身体面的行头了。 云见月心中暗忖,脸上的神色却愈发坚定。 她轻轻拍了拍苏渺渺和江迷雾的后背,温声道:“走,跟为师去买新衣服。” 一行人离开粮油店,在路人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中,走向坊市里看起来颇为气派的成衣铺区域。 云见月选了一家门面最大、掛著“霓裳阁”牌匾的店铺走了进去。 刚踏入门槛,一股混合著薰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店內陈设华丽,各色流光溢彩的法衣整齐悬掛。 然而,一个眼神轻佻的伙计斜倚在柜檯后,看到他们进来,尤其是看到孩子们身上破旧的衣物时,眉头立刻嫌恶地皱起。 “唉唉唉!”伙计尖著嗓子,像驱赶苍蝇般挥著手,“哪里来的臭要饭的?我们这里是『霓裳阁』,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滚滚滚,一边要饭去,別弄脏了我们的地方。” 他刻薄的话语和毫不掩饰的鄙夷,让江迷雾和苏渺渺嚇得立刻躲到了云见月身后。 萧星尘的小脸瞬间涨红,拳头攥紧。 鹿闻声抿紧了唇,眼神隱忍地看向地面。 郁仙冰冷的目光如同淬毒的针,狠狠刺向那伙计,但眼底那抹自卑,却怎么也藏不住。 (请记住 追书神器 101 看书网,??????????????????.??????超流畅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云见月没有立刻发怒,只是平静地环视了一圈店內陈列的低阶法衣,心中已有计较。 这些法衣虽带些微末防御或除尘效果,但用料和品阶都很一般,最贵的一件標价也不过两百下品灵石。 “我是来给我五个徒儿买衣服的。” “嗤——”伙计从鼻孔发出嘲笑,“就你们?买衣服?你能掏出一块灵石吗?少在这儿装模作样,我警告你们赶紧滚蛋,你们在我们店里多呆一刻,都污染我们这里的空气。” 他一边说著,一边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风,仿佛真闻到了什么恶臭。 云见月眼神骤然一冷。 她本不欲与这等小人计较,但对方蹬鼻子上脸,见他们站在这里不为所动竟开始动手推搡。 就在那伙计不耐烦地伸手想推云见月肩膀的瞬间—— 一股浩瀚的威压,毫无徵兆地从云见月身上爆发。 那伙计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傲慢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取代。 他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撞在胸口,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噔噔噔”连退数步,后背重重撞在坚硬的柜檯上。 双腿颤抖,脸色惨白,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化神期修士的威压,岂是他一个炼气期伙计能承受的? 他感觉自己隨时会被碾成齏粉。 “你们店开门做生意,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云见月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具有极强的压迫感。 伙计嚇得牙齿打颤,但却不服输的梗著脖子,“你、你有钱,我们自然做你的生意,可你没钱,你装什么装?我们霓裳阁的法衣,最便宜的也要几十灵石,你买得起吗?” “不要以为自己修为高,就想要以势压人,我告诉你,我们霓裳阁的后台,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我装?”云见月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目光转向店铺对面那家门面稍小、装修更为古朴雅致、名为“云织坊”的成衣铺。 两家店铺显然是竞爭关係,门对门,气氛微妙。 “那家店,跟你们应该不是同一个老板吧?” “噗哈哈——”伙计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话,恐惧稍退,幸灾乐祸的嘲讽,“连我们『霓裳阁』最低阶的法衣都买不起,你还想去对面『云织坊』? 也不怕告诉你,对面的店跟我们是死对头。 他们店里卖得法衣,最低品阶都是中品以上,一件就要好几百灵石,生意那叫一个惨澹,十天半个月的营业额都没有我们一天的多,眼看就要倒闭了,就你们这群……呃……” 接触到云见月冰冷的眼神,他硬生生把“臭要饭的”咽了回去,“还想去对面买法衣?痴人说梦!” “哦?是吗?”云见月淡淡一笑,“那我就让你看看,我们到底买不买得起。” 她不再多看那伙计一眼,牵起孩子们的手,转身径直走进了对面的“云织坊”。 那伙计立刻跟到自家门边,伸长脖子,脸上掛著恶意的笑,“装!继续装!我倒要看看,一会儿你们几个是怎么被云织坊的人丟出来的。” “云织坊”的布置清雅许多,陈列的法衣数量不多,但件件用料考究,灵光內蕴,一看便知品阶不凡。 一个面相憨厚的年轻伙计正在整理货架,看到云见月一行人进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並未流露出任何轻视。 他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脸上堆起真诚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 “几位客人,欢迎光临云织坊,请问想看看什么品阶的法衣?您告诉我需求,我可以给您推荐参考一下。” “有没有適合孩子的法衣?”云见月直接问道。 “有的有的。”伙计热情地引他们到一处货架前,指著其中一件粉白色、袖口和领口绣著精致云纹的小袍子介绍道: “您看这件,用的是上好的冰蚕丝掺了少许星银砂炼製,刻有基础的避尘、防御法阵,品阶是中品。您如果诚心要的话,最低五百块下品灵石。” “五百块!”萧星尘等人闻言,脸色都变了。 这个数字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苏渺渺立刻拉了拉云见月的手,仰著小脸,奶声奶气地说:“师尊,太贵了,渺渺不要,渺渺身上的衣服还能穿好久呢。” 江迷雾、鹿闻声和萧星尘也纷纷摇头,表示不需要这么贵的。 云见月却蹲下身,摸了摸苏渺渺柔软的发顶,“宝贝,不要为灵石担心。你只管告诉师尊,这件衣服,你喜欢吗?” 苏渺渺看著那件在光线下泛著柔和光泽、漂亮得像小仙子衣服的法衣,大眼睛里充满了渴望,她无意识地伸出小手指轻轻碰了碰衣服的袖子又马上缩回来,最终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小声说:“喜欢。” “好。”云见月站起身,对那伙计平静地道:“中品就不必看了。有没有更好的上品法衣。” 伙计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位穿著朴素的客人开口就要上品。 他连忙点头:“有!当然有!不过,上品法衣用料和阵法都更精良,防御力也更强些,价格最低也要一千块下品灵石一件,您看……” 他並非看不起,只是这个价格確实高昂,怕客人不了解行情。 云见月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道:“行。给我的五个徒儿,每人来一件上品法衣。要合身,样式適合他们各自的年纪气质。” “五、五件?上品?”伙计的声音都变调了,眼睛瞪得溜圆。 他在这“云织坊”干了这么久,一个月都未必能卖出五件上品,今天竟然一口气要卖五件上品?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云见月不再废话,直接从储物袋中取出五千块下品灵石放在柜檯上。 璀璨的灵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店铺。 “嘶——”伙计倒吸一口凉气,看著那堆成小山的灵石,激动得手都在抖。 他这是遇到低调出行的財神爷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好!好!贵客您稍等,马上就好。”伙计手脚麻利地开始为五个孩子量尺寸,並飞快地从內室取出五件不同款式、但都灵光熠熠的上品法衣。 孩子们在伙计的帮助下,忐忑又新奇地换上了新衣。 当五个焕然一新的小身影从试衣间走出来时,连云见月都眼前一亮,差点没认出来。 萧星尘一身玄色劲装,衣料坚韧挺括,肩部和肘部有暗金色的纹路加固,衬得他小小年纪便有了几分沉稳可靠的气质,像一棵挺拔的小松。 鹿闻声则是一身赤红镶暗金边的袍服,衣料柔软却带著火焰般的质感,隱隱有微光流动,与他內敛的火灵根气息隱隱相合,眉宇间那份隱忍似乎也化作了沉静。 郁仙换上了一条水绿色的罗裙,裙摆绣著精致的藤蔓与含苞待放的卉,清雅灵秀,虽然她的小脸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身新衣將她瘦小的身形衬得有了几分生气,常年笼罩眉宇的阴鬱似乎也淡了些许,像一株初沾雨露的幼苗。 江迷雾是一套利落的靛蓝色短打,衣料轻薄却隱含锋锐之气,腰间束带让他显得格外精神,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在合身的新衣映衬下更显灵动,仿佛一柄初露锋芒的小剑。 最可爱的当属苏渺渺,她穿著一件粉霞色的蓬蓬小裙子,领口袖口缀著柔软的白色绒毛,裙摆上还用银线绣著憨態可掬的锦鲤图案,穿上新衣的她,小脸红扑扑的,大眼睛亮晶晶,像年画里走下来的小福娃,笑得见牙不见眼。 伙计看著五个如同脱胎换骨般精致可爱的孩子,脸都笑成了一朵,殷勤备至地將他们送出店铺,口中连连道:“贵客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当云见月带著五个身著华美上品法衣、如同小仙童仙女的徒弟走出“云织坊”时,对面“霓裳阁”那个倚在门槛上看戏的伙计,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不可能!”他失声惊叫,指著云见月师徒,手指都在颤抖,“你们几个臭要饭的怎么可能买得起法衣?还是上品?假的!一定是假的!” 第15章 半路遇上打劫的,我看你也是活得不耐烦了 云见月停下脚步,目光轻飘飘地扫过他,“不过就是了五千块下品灵石而已,这点灵石,我还掏得起。” 她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买了五颗。 “五、五千块下品灵石?”伙计的呼吸都停滯了,巨大的震惊和悔恨瞬间淹没了他。 五千灵石! 他刚才竟然把这样一位財神爷往外赶? 伙计脸上的鄙夷和傲慢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諂媚到极致的討好。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衝到云见月面前,点头哈腰,“是小的有眼无珠,是小的狗眼看人低,仙子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別跟小的一般见识,我们『霓裳阁』也非常非常欢迎您。 里面还有更好的货,要不您再进来看看?” 云见月抬手打住。 “狗眼看人低的店,我可不敢再进去,怕脏了我徒儿的新衣。” 她冷冷丟下一句,不再看他一眼,对孩子们柔声道:“徒弟们,我们走。记住,以后遇到这种势利小人,不必理会,更不必生气,远离便是。” “嗯!”孩子们齐声应道,声音清脆响亮。 他们昂起小脑袋,学著师尊的样子,衝著那脸色难看的伙计,齐齐地“哼”了一声,小脸上写满了扬眉吐气的骄傲,然后簇拥著云见月,头也不回地离开。 “云织坊”的伙计对著“霓裳阁”的伙计道:“把这么大的客户送给我们,谢谢哦,以后再有这样的大客户欢迎送到我们云织坊,一个不嫌少,两个不嫌多。” “你......你......” “霓裳阁”的掌柜得知此事,气急败坏的怒吼:“蠢货!你这个有眼无珠的蠢货!你被开除了!滚!立刻给我滚——” 伙计哭天抢地的哀求,掌柜却置之不理。 云见月莞尔一笑,没有回头。 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 她带著孩子们继续在坊市中穿行,温和但坚定地对他们说:“外在的衣著,不过是身外之物,不代表一个人的真正价值。 记住,你们是我云见月的亲传弟子,骨子里的坚韧、心中的志气、还有未来要掌握的真本事,这些才是你们最好的、永不褪色的『衣裳』。” 她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锋芒:“但是,遇到蛮不讲理、刻意欺辱的人,我们也不能一味忍气吞声。 学会保护自己,在合適的时机予以反击,让对方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同样重要。” 徒弟们仰头看著她,阳光洒在她清丽的侧脸上,仿佛镀上了一层光晕。 又採购了一些零碎的生活用品和孩子们喜欢的小玩意,师徒六人终於满载而归。 苏渺渺年纪最小,兴奋劲儿过去后,小短腿实在走不动了,眼皮也开始打架。 “师尊,渺渺走不动了……”小傢伙揉著眼睛,声音软糯带著困意。 云见月俯身將小糰子稳稳背了起来。 渺渺的小脑袋枕在她温暖的肩头,手里还无意识地攥著半串没吃完的人,几乎是瞬间就沉入了香甜的梦乡,嘴角还掛著满足的微笑。 萧星尘、鹿闻声、江迷雾和郁仙四个徒弟,安静地跟在云见月身边。 一时间,寂静无声,只有孩子们轻微的脚步声和渺渺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鹿闻声默默落后一步,悄悄託了一下云见月背上睡得正酣的渺渺,自己的唇瓣不由得上扬了一分。 夕阳的金辉温柔地洒落,將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在通往玄天宗的路上,仿佛一幅温暖而充满希望的剪影画。 然而。 师徒六人行至离玄天宗山门不远的山林路段时,异变陡生! “嗖!嗖!嗖!” 数道身影从林中窜出,拦住了前路。 来人共有五名,四人身穿统一的褐色劲装,胸口绣著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焰標誌,修为皆在筑基中期到后期,眼神贪婪。 而为首之人,却让云见月瞳孔微微一缩。 那是一个极其俊美的男子,面如冠玉,长眉斜飞入鬢,一双桃眼本该风流多情,此刻却淬著戏謔和一丝嫉恨。 他的气质阴柔而危险,周身散发著化神初期巔峰的气息。 云见月在记忆中飞速翻找,一个名字瞬间跃出——柳青冥! 是他! 难怪原身会被他迷的神魂顛倒,这男生女相的阴柔长相著实好看的让人心动,也难怪原身会为了他与当时还是“废柴”的楚凌风退婚。 那段荒唐的日子里,两人廝混在一起,柳青冥甜言蜜语,哄得原身团团转,不知为他挥霍了多少玄天宗的资源。 只是,当楚凌风厚积薄发,青云剑宗逐渐崛起后,柳青冥立刻翻脸无情,像丟弃破抹布一样甩了原身,转头就去巴结楚凌风,生怕楚凌风找他麻烦。 每次原身舔著脸去討好楚凌风,柳青冥都要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讥讽一番,甚至为了討好楚凌风,不惜主动针对摺辱原身。 没想到,冤家路窄,竟会在这里碰上他。 “哟!这不是玄天宗的云宗主吗?”柳青冥身后一个筑基后期的弟子抢先开口,目光像毒蛇般贪婪地扫过孩子们身上崭新的上品法衣,最后盯在云见月腰间的储物袋上。 “听说你今天在坊市出手阔绰,威风得很吶?哥几个最近手头有点紧,借点灵石?”语气充满了赤裸裸的威胁。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苏渺渺瞬间惊醒,嚇得小脸惨白。 孩子们紧紧聚拢到云见月身边,小手死死抓住她的衣角。 云见月不动声色地將孩子们护在身后,目光如冰刃般射向柳青冥:“赤炎宗好大的胆子,敢劫我玄天宗的路?” “哈哈哈!玄天宗?” 那几个筑基弟子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放肆地鬨笑起来。 “就剩你一个光杆宗主带著几个小拖油瓶的破落户?也配称『宗』?” 其中一个更是淫邪地打量著云见月和几个容貌出色的孩子,话语恶毒下流:“识相的,乖乖把储物袋和值钱的东西留下,再让这几个小崽子把身上的新皮扒下来。 否则……嘿嘿,云宗主你这细皮嫩肉的,还有这几个小崽子,模样都不错,卖去黑矿当苦力或者炉鼎楼伺候人,想必也能卖个好价钱。” 云见月没有理会那些嘍囉,冰冷的目光直刺柳青冥:“柳青冥,你就这般纵容你门下弟子行此齷齪之事?” 柳青冥慵懒地耸了耸肩,俊美的脸上掛著漫不经心的笑,桃眼里满是轻蔑: “纵容?谈不上。不过是些实话罢了。” 他踱前一步,“云见月,认清现实吧。你的这些东西,最终还不是要拿去填楚凌风那个无底洞? 你送再多,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与其浪费在他身上,不如给我。” 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自以为迷人的笑容,“看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东西留下,我放你们一马,如何?” “放我一马?就凭你?”云见月不屑,“柳青冥,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带著你的人,立刻滚!否则,休怪我不念旧情!” “旧情?”柳青冥仿佛被戳中了痛处,俊脸陡然阴沉下来。 要不是这贱人,他能被楚凌风嫉恨上吗? 要不是他机敏,忍辱负重给楚凌风当狗,早就被楚凌风杀了。 她还有脸跟他谈旧情? 他深知论真实实力,自己绝非云见月对手,但此次离宗,宗主特意赐下了一件法宝,就是为了应对可能遇到的硬茬。 他懒得和云见月多费唇舌,手腕一翻,一道赤红色的流光冲天而起,瞬间化作一口古朴沉重的赤铜巨钟。 钟身铭刻著密密麻麻的火焰符文,散发出灼热而强大的禁錮气息。 “焚心锁灵钟——镇!”柳青冥掐诀厉喝。 赤铜巨钟迎风便涨,钟口朝下,凝练如实质的赤红光幕瞬间倾泻而下,如同一个倒扣的巨大火碗,將云见月连同她身后的孩子们完全笼罩其中。 灼热、粘稠、沉重的压制力降临。 云见月只觉得周身灵力,如同陷入了滚烫的岩浆泥沼,运转变得异常艰涩迟滯,连化神期的威压都被这光幕大幅度削弱隔绝。 “这焚心锁灵钟可镇化神后期大能,你只不过是化神初期,就別白费心机了。”柳青冥得意大笑。 被困阵中的云见月调动全身灵力,冰蓝色的寒芒在掌中凝聚,化作巨大的冰掌狠狠轰击在赤红光幕上。 “轰隆!”光幕剧烈震盪,火焰符文明灭闪烁,却並未破碎,反而反震之力让她气血一阵翻腾。 柳青冥身后的那四名筑基修士开始邪笑戏耍他们,纷纷祭出飞剑、火球,朝著被困在光幕中的云见月攻击而去。 “堂堂玄天宗宗主,也有被我们筑基期修士玩弄的一天。” “她爹活著的时候,她就猖狂的不得了,整日鼻孔朝天,早就看她不顺眼了,看我今天不玩死她。” 云见月既要抵抗焚心钟的压制,又要分心保护紧贴在自己身后的徒弟们不被法术余波击中,顿时狼狈不堪。 嗤啦! 一道火箭擦著她的手臂飞过,月白的法衣袖口瞬间焦黑撕裂,白皙的手臂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焦痕,火辣辣地疼。 “师尊!”孩子们惊呼,眼中充满了惊恐和心疼。 看到师尊为了保护他们而受伤,孩子们眼中的恐惧被熊熊燃烧的愤怒压倒。 “不准伤我师尊!”萧星尘双目赤红,上前一步,竟用自己小小的身躯挡在了云见月前面。 几乎同时,鹿闻声也动了,催动火灵力抵抗。 郁仙犹豫了一下,也走上前,释放出微弱的木灵力。 云见月见状,大惊:“你们三个给我退下!” 三个小傢伙死死咬著牙苦苦支撑著,纹丝未动。 突然,一道巨大的火球迎面而来。 云见月瞳孔剧震。 第16章 属於男主的泼天富贵,轮到我了 她瞬间分出灵力抵抗火球。 “轰——” 冰灵力与火球相撞,巨大的衝击波將萧星尘、鹿闻声和郁仙震得飞出去,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江迷雾看著这副场景,脑海中不由得浮现满门被灭的血腥画面,他像一只被激怒的小豹子,手拿凝霜剑,狠狠一剑劈出。 剑气撞上了筑基后期修士释放的火球。 轰! 气劲炸裂! 江迷雾的剑气瞬间被击溃,他整个人被狂暴的反震之力掀飞出去,握剑的小手虎口崩裂,鲜血染红了剑柄和袖口,剧痛让他小脸扭曲,却死死咬著牙没叫出声,盯著敌人的眼神是与其年龄不符的凶狠与疯狂。 柳青冥没想到这几个小崽子竟敢反抗,他加大灵力催动焚心钟。 一声蕴含著滔天怒意和冰冷杀机的厉啸从光幕中炸响。 “你们……找死!!!” 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让柳青冥等人都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被困的云见月目睹著徒弟们为了保护她而纷纷受伤吐血,心中剧痛如绞。 她强行逆转被压制的冰系灵力,不顾经脉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將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愤怒疯狂压缩。 嗡! 一根通体晶莹剔透、散发著寒意的巨大冰锥,在她身前瞬间凝聚。 云见月眼中冰蓝光芒爆射,双手猛然向前一推。 咻——轰隆!!! 冰锥带著撕裂一切的尖啸,狠狠刺向焚心锁灵钟。 咔嚓! 轰——!!! 震耳欲聋的爆裂声响彻山林。 號称能锁灵焚心的赤铜巨钟,在这凝聚了云见月所有怒火与力量的至寒一击下,如同脆弱的琉璃般轰然炸裂。 无数赤红的碎片裹挟著狂暴的寒冰气劲向四周激射。 赤红光幕瞬间消失。 脱困的云见月,长发无风自动,月白的法衣上血跡与焦痕刺目,眼神却冰冷得如同亘古不化的冰川。 她强压下一瞬间的眩晕感,身影快得在原地留下道道残影。 “冰针!” 清冷的两个字吐出,致命寒气凭空凝结,如同暴雨梨般射向那四名刚从混乱中恢復的筑基修士。 噗噗噗噗! 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四名筑基修士被冰针射成了筛子,生机断绝。 柳青冥嚇得魂飞魄散,俊美的脸庞扭曲变形,再无半分从容。 他转身就想遁逃。 “想走?”云见月的声音如同索命魔音,一道厚达数尺的冰墙拔地而起,彻底封死了他的退路。 “云见月,你敢杀我?赤炎宗不会放过你。”柳青冥尖叫。 回答他的,是云见月毫不留情的杀招。 她根本不给柳青冥任何求饶或谈判的机会。 招招致命! 柳青冥狼狈不堪地抵挡、闪躲,锦袍破碎,身上多出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襟。 他引以为傲的俊脸也被一道冰刃划过,留下深可见骨的伤痕。 他心中惊骇欲绝,云见月的实力远超他的预估,那股不死不休的杀意更是让他胆寒! “噗!”柳青冥被一道沉重的冰柱击中胸口,肋骨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他狂喷鲜血,如同断线的风箏般倒飞出去。 云见月双手掐诀,头顶出现数不胜数的冰箭,森寒的箭尖对准了柳青冥。 柳青冥眼中闪过绝望,就在万箭齐发的瞬间,他猛地捏碎了藏在手心的一张土黄色符籙。 “遁!” 一股强烈的土黄色光芒包裹住他重伤的身体,地面如同水波般荡漾,柳青冥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土遁符?”云见月眉头紧锁,神识剎那间扫过方圆数里,却只捕捉到一丝微弱且迅速远去的土系波动。 她脸色阴沉,有些不甘地收回了手。 “让他跑了……” 柳青冥未死,赤炎宗绝不会善罢甘休。 虽然赤炎宗宗主不过化神后期,但终究是个麻烦。 麻烦,是她现在最不需要的东西。 压下心头的杀意和忧虑,云见月立刻转身,快步走向受伤倒地的徒弟们。 “师尊,呜呜呜…师兄师姐流了好多血…”渺渺扑进云见月怀里,放声大哭。 “渺渺不怕,坏人都打跑了。”云见月立刻蹲下身,挨个检查孩子们的伤势。 孩子们伤的不重,每个人吃下一颗回春丹,伤势立刻好转了。 云见月温柔的看著他们,“你们很勇敢,但下次要记得,保护自己也很重要。” “不过,为师还是要谢谢你们保护我,为师很感动。” 云见月语气无比坚定,带著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他们勇气的心疼。 生死关头,孩子们愿意保护她,足以说明他们已经开始对她打开心扉了。 只不过对他们好了两天,他们就这般护著她,可真是一群天真无邪又心地善良的小傢伙。 云见月带著孩子们,一步步走向那在暮色中显得格外破败却也格外安全的玄天宗。 回到宗门,云见月安排好徒弟们,就进了厨房。 “想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 尤其是在经歷了生死搏杀之后,一顿热腾腾的家常饭,最能抚慰人心。 好吃不过饺子,几乎没有孩子能抵抗饺子的魅力,她决定包饺子。 熟练地取出新买的麵粉,加入灵泉水,和成一个光滑的麵团,盖上湿布醒著。 又將新鲜的灵兽肉细细剁成肉糜,加入切碎的灵葱,调入灵泉水和少许提鲜的灵草汁,顺时针搅打上劲,调成香气扑鼻的馅料。 醒好的麵团在她手下被搓成长条,切成均匀的小剂子,擀成中间厚边缘薄的圆皮。 她动作麻利,手指翻飞,一个个胖乎乎、月牙般的饺子便整齐地码放在案板上。 灶膛里燃起温暖的火焰,大铁锅里的水咕嘟咕嘟沸腾起来。 白胖的饺子被倒入锅中,在滚水里沉沉浮浮,散发出诱人的麦香和肉香。 当热气腾腾、皮薄馅大的饺子被盛在粗瓷大碗里端上那张临时拼凑的木桌时,昏黄的灯光下,食物的香气仿佛驱散了所有的阴霾和血腥。 “徒儿们,吃饭啦。”云见月招呼著。 孩子们围坐在桌边,看著碗里白白胖胖、散发著诱人香气的饺子,眼中充满了新奇和渴望。 渺渺小心翼翼地夹起一个,吹了吹,咬了一小口,鲜美的汤汁瞬间在口中爆开,烫得她直哈气,小脸上却满是惊喜:“唔!好香!好好吃!” 萧星尘咬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他在萧家时吃过饺子,但和师尊做的差远了。 师尊真的好厉害,不仅会做烤鸡和小鸡燉蘑菇,连饺子都做的这么香。 鹿闻声安静地吃著,速度不慢,显然也被这从未尝过的美味征服。 江迷雾吃得狼吞虎咽,一张小脸都溅上了饺子汤汁。 郁仙低著头,小口小口地吃著碗里的饺子。 她的动作很慢,仿佛在品尝著什么绝世珍饈。 在乡下养父母家时,只有过年那一大家子才会围在一起吃饺子。 而她,永远只能躲在柴房里,闻著飘来的香气,听著外面的欢声笑语,连一口饺子汤都喝不上。 冰冷的柴房,刺骨的寒风,还有肚子的咕咕叫声,就是她对“年”的全部记忆。 没想到,自己也有坐在温暖的屋子里,吃著热腾腾、香喷喷的饺子的一天。 真的好香,好暖和……她低著头,一滴滚烫的泪珠无声地砸进了碗里,迅速消失在汤水中。 她飞快地用袖子抹了下眼睛,又夹起一个饺子塞进嘴里,用力地咀嚼著。 “原汤化原食,吃完饺子喝点饺子汤,舒服。”云见月给每人盛了小半碗清亮的饺子汤。 看著孩子们吃得香,脸上终於有了血色和满足,云见月心中那块沉重的石头才稍稍放下。 饭桌上很安静,只有轻微的咀嚼声和碗筷碰撞的轻响。 但这安静中,却流淌著一种劫后余生的温暖和彼此依靠的安寧。 待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云见月放下碗,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徒弟的脸庞,眼神温柔: “今天,你们让师尊看到了你们的勇气和力量。” “记住,我们是一家人。” “家人,就是要互相守护。玄天宗就是我们的家!谁也別想夺走我们的家,谁也別想伤害我们的家人!” 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带著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 “赤炎宗今日之仇,为师记下了,柳青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笔帐,为师会亲自跟他们好好算个清楚。” “我云见月的徒儿,绝对不能白白受欺负。” 徒弟们听著云见月维护的话,心里全都暖洋洋的。 夜深了,大家各自回房。 云见月盘膝坐在床上,身前散落著仅存的灵石。 莹白的光芒映著她微蹙的眉峰,指尖划过石块,心中默算: 米麵粮油,两千… 五件上品法衣,五千… 零碎丹药食,两百… 她轻轻嘆了口气,“七千二,没了。就剩下两千八下品灵石。” 这点灵石,別说修復宗门殿宇楼阁,连加固护山大阵都够呛。 “还有柳青冥和赤炎宗绝不会善罢甘休,必须在大敌来临之前,让宗门有自保之力…...灵石!需要海量的灵石!” 云见月大脑飞速运转,无数念头闪过又被否决。 开铺?无本无源。 卖艺?杯水车薪。 抢掠?非她之道。 就在思绪几乎陷入僵局时,一道灵光骤然劈开迷雾。 原剧情里,原身把郁仙给她的毒丹送给了楚凌风,楚凌风又给了萧凡。 萧凡和郁姝在抓捕火凤凰时,被凤凰真火所伤,吃下丹药后又身中剧毒,性命垂危。 为了救宝贝徒弟,楚凌风冒险去了万瘴之森,他在深处的『阴阳交匯之地』,搏杀守护凶兽,採到了三株枯荣轮迴菇。 那传说中的上古玄菌,生死人肉白骨,蕴含著逆转枯荣之力。 一株救了萧凡和郁姝,另一株他自己留著,最后一株被他卖给了上域虞家。 青玄大陆虽然是一个整体,但他们所在的修真界其实是下域,灵气稀薄,修炼困难。 相反,上域灵气浓郁,金丹多如狗,元婴遍地走。 但上域和下域之间有结界隔开,下域之人很难前往上域,上域之人更看不上下域,故而几乎没人来下域这种“穷乡僻壤”。 上域虞家少主身受重伤,命在旦夕,唯有传说中的枯荣轮迴菇能救其性命,但上域根本没有这等上古玄菌。 无奈,上域虞家人便来下域寻找,还非常凑巧的让男主楚凌风碰上了。 最终,上域虞家人费了十万块上品灵石,购买了这株枯荣轮迴菇,还欠了楚凌风一个大大的人情。 灵石分为:下品、中品、上品、极品。 每个等级的换算要乘以一百。 故而,十万块上品灵石相当於十亿块下品灵石。 有了这些灵石,楚凌风崛起的速度更快,也为后期走上人生巔峰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这辈子,她並没有把毒丹送给楚凌风。 萧凡和郁姝也就没有中毒,相信楚凌风应该不会去万瘴之森了。 云见月嘴角勾起,“他不去…那便该我去了!” 第17章 一个猴一个拴法,这是幼师的基操 这泼天的富贵也该轮到她了。 心中大石落地,云见月挥手收回灵石,身体向后一倒,几乎是沾枕的瞬间,意识便沉入了梦乡。 与此同时,在另一间简陋的厢房內。 郁仙没有睡。 她盘腿坐在硬板床上,小心翼翼地从储物袋里,拿出了那个晶莹剔透的人。 浆勾勒出她倔强的眉眼,在昏暗的油灯下,折射出温暖甜蜜的光泽。 大师兄、二师兄、四师弟、小师妹,他们的人早在路上就吃掉了。 只有她,像捧著稀世珍宝般藏了起来。 这是真正属於她的,第一份礼物。 是师尊特意买给她的。 指尖轻轻拂过光滑冰凉的面,郁仙的心里涌动著一种陌生又滚烫的情绪。 她凑近,深深吸了一口气,那纯粹的甜香钻进鼻腔,让她忍不住舔了舔有些乾涩的嘴唇。 好想吃。 可是吃掉了,就没了。 但不吃的话,时间长了就会发霉变质的,怎么办? 小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纠结。 忽然,她眼睛一亮。 灵力!用灵力延缓它变质! 她调动起体內微弱的木系灵力,一丝丝柔和的翠绿光芒小心翼翼地包裹住人,隔绝著空气的侵蚀,希望能让它保存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直到確认人表面的光泽依旧诱人,她才珍而重之地將它重新放入储物袋。 做完这一切,她並没有立刻躺下。 而是爬下床,弯腰从床底拖出一个不起眼的旧木箱。 箱子里装的不是杂物,而是鬆软湿润的泥土。 泥土中,埋著几段不起眼的灰白色根须,正是被云见月掐掉丟弃的“蘑菇”的根。 不知为何,当她看到厨房角落这些被遗弃的根茎时,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驱使著她將它们捡了回来。 她的木灵根仿佛对它们有著天然的亲近感。 也许……能种活? 郁仙伸出小手,指尖縈绕著淡淡的翠绿之力,轻柔地抚过那些根须,缓缓注入土壤。 “小鸡燉蘑菇真好吃。”她低声呢喃,眼中带著小小的期待,“等我把蘑菇种出来,就能天天吃到了吧?” 幻想著一大锅热气腾腾、香喷喷的燉蘑菇,郁仙心满意足地將木箱轻轻推回床底。 吹熄油灯,爬上床,裹紧薄被,带著对未来的小小憧憬,很快沉沉睡去。 谁也不知道,在郁仙微弱的木灵力滋养下,那几段“枯荣轮迴菇”的残根,正在土壤中,悄无声息的生根发芽。 ...... 清晨,主殿前的空地上,五个小小的身影被云见月召集在一起。 “徒儿们。”云见月目光扫过一张张稚嫩的小脸,“坐吃山空非长久之计,为师需外出数日寻找资源。” 她目光首先落在萧星尘身上。 “星辰,你身为大师兄,为师给你最重要的任务:务必照顾好师弟师妹,绝不能让他们踏出宗门半步!” “为师昨天杀了赤炎宗的人,赤炎宗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来找麻烦,只要你们乖乖呆在宗门內,有护山大阵在,赤炎宗的人一时半会闯不进来。” 萧星尘挺直脊背,重重点头,眼中是超越年龄的沉稳:“师尊放心,弟子定护师弟师妹周全!” 接著,云见月看向郁仙:“仙儿。” 她的声音柔和下来,“为师知你自小便独立能干,我不在的这些时日,宗內伙食就交给你了,能替为师分担吗?” 郁仙的心弦被轻轻拨动。 在养父母家时,比她还高的锅灶、烫伤的疼痛、做不好便招致的打骂与飢饿……都是她的噩梦。 可此刻,在师尊满含信任的目光下,那些阴影竟奇异地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需要、被认可的暖流,悄然在心间流淌。 她面上依旧淡淡的,只轻轻“嗯”了一声,但那微微攥紧的衣角泄露了她未被忽略的欣喜。 “闻声。”云见月转向鹿闻声,“你是火灵根,生火最是便捷。仙儿做饭时,你负责看顾火候,万不可让你三师妹被烫伤分毫,明白吗?” “徒儿遵命!”鹿闻声眼神认真。 轮到江迷雾和苏渺渺,两个小傢伙仰著头,眼巴巴地望著师尊。 两个小傢伙一个四岁一个五岁,实在是太小了,也做不了什么。 不过,云见月身为幼师,因材施教是作为幼师的基操。 她蹲下身,平视江迷雾,带著鼓励:“阿雾,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姐都有任务了,你觉得你能为师兄师姐们做些什么呢?” 江迷雾歪著小脑袋,努力想了又想,小脸渐渐垮下来:“阿雾太笨了,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谁说的?”云见月揉揉他的发顶,笑容温暖,“阿雾一点都不笨,只是还没想到罢了,师尊帮你想好了。” 看著小傢伙瞬间亮起的眼睛,她继续道:“你有天生剑骨,剑道修行一日不可懈怠。 不如这样,你帮师兄师姐们劈柴,既能以柴为『桩』磨炼剑意,又能为做饭准备好柴火,一举两得,如何?” 江迷雾兴奋地小脸上满是崇拜的光,“师尊好厉害,徒儿明白了,徒儿一定好好劈柴,绝不偷懒。” 他用力点头,仿佛接下了神圣使命。 云见月表示,我就是怕你太閒了,身负血海深仇,一旦閒下来,你这脑袋瓜子就会胡思乱想,生出心魔。 最后是苏渺渺。 苏渺渺眼巴巴的看著云见月,那小模样分明也是希望师尊也给她安排任务。 这倒是让云见月有些发愁。 原剧情里,苏渺渺未来会成为灭世灾星。 她修为不高,但言出法隨,隨隨便便一句话就能引天火陨石灭门。 谈笑间断送一代修士飞升之路。 未来的她就是个乌鸦嘴,诅咒谁,谁倒霉。 目前来看,这个时期的她似乎还没有展现出乌鸦嘴技能,极有可能是在原身的不断虐打中,逐渐激活了这一技能。 不行,绝对不能让渺渺变成乌鸦嘴。 云见月眼睛一转,有了主意。 她笑容愈发温和,带著神秘:“渺渺,为师可是掐指算过的,你是咱们玄天宗的小福星,为师能抓到七彩凤羽鸡,能採到好吃的蘑菇,都是託了渺渺的福气呢。” 苏渺渺被夸得小脸通红,害羞地绞著手指:“真…真的吗?渺渺是福星?” “当然是真的!”云见月神情严肃,“所以,为师要交给你一个最艰巨的任务,那就是你每天至少要说一句充满正能量的话。 比如,夸三师姐做的饭香喷喷,夸四师兄劈柴又快又好,这叫『赠人玫瑰,手留余香』,在你夸別人的同时,自己也能得到快乐,记住了吗?” “嗯!渺渺记住啦!赠人玫瑰,手留余香!”苏渺渺大声复述,小脸上写满了郑重。 五个小傢伙各自领命,小胸脯拍得啪啪响,信誓旦旦保证会完成任务。 云见月欣慰点头:“好,答应师尊的事,就一定要做到,等为师回来,给你们带惊喜。” 苏渺渺扑过来抱住她的腿,奶声奶气地道,“渺渺会想师尊的,祝师尊…...顺顺利利,心想事成,在日归来。” 鹿闻声识海中,炎老的声音带著一丝彆扭的关心:“哼,小丫头片子,可別把小命丟外面了,老夫还指望你护著闻声这小子呢。” 在徒弟们交织著不舍与担忧的目光中,云见月不再迟疑,踏著虚空,朝著万瘴之森的方向飞去。 万瘴之森,边缘地带。 浓稠如实质的彩色毒瘴瀰漫天地。 云见月撑开冰蓝色的灵力护罩,神识如雷达般扫视,凭藉对原著陷阱的熟悉,她险之又险地绕开致命区域,迅速深入腹地,接近阴阳交匯之地的边缘。 一股腥风扑面,伴隨著震耳欲聋的嘶吼,守护兽三首毒火蜥庞大的身躯挡住了去路。 它三颗头颅燃烧著幽绿毒火,散发著化神后期巔峰的恐怖威压。 硬拼十死无生! 书中,男主楚凌风对付起来都十分吃力。 自己比楚凌风修为低了两个小境界,更不能与之硬拼。 云见月瞳孔骤缩,瞬间做出决断。 她身形急退,將其引入一处狭窄的嶙峋石缝地带。 “冰封!”娇叱声中,磅礴冰灵力涌出,地面瞬间凝结出光滑如镜的坚冰。 巨蜥利爪打滑,庞大的身躯顿时失衡。 趁此良机,无数细密冰针精准射向三颗头颅的眼睛与口腔! “吼——” 剧痛与短暂的失明让凶兽彻底暴怒。 三道毁灭性的毒火瘴气洪流狂喷而出。 就是现在! “镜返!”一面厚达数丈、光滑如镜的巨大冰墙瞬间拔地而起。 轰——嗤嗤嗤 恐怖的毒火瘴气狠狠撞在冰镜上,镜面剧震,冰屑狂飞。 然而,那光滑如镜的表面,竟將大部分衝击力与炽热的毒火,沿著一个诡异的角度,狠狠反弹了回去! “嗷呜——”三首毒火蜥猝不及防,被自己的攻击劈头盖脸浇中,中间那颗头颅鳞甲焦黑捲曲,三双眼睛被毒烟燻得暂时失明,发出悽厉惨嚎。 “化冰!冰刺!”云见月眼中厉芒一闪,双手快如幻影。 诡异的一幕发生——巨蜥体內水分瞬间冻结,紧接著,数以万计的尖锐冰刺毫无徵兆地、从它庞大的身躯內部猛然刺出。 噗噗噗噗! 如同一个巨大的冰刺蝟轰然倒地,化神后期巔峰的凶兽,竟在几个呼吸间彻底毙命。 云见月盯著倒下的凶兽,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强烈的困惑。 怎么回事?刚才那一瞬间调动冰灵力的顺畅感,以及对水分子操控的精准度,远超她自身境界应有的水平。 这胜利来得……诡异得轻鬆。 但此刻不容深究,她压下疑虑,迅速向核心区域走去。 第18章 谁敢动我徒儿一根汗毛,我灭他满门 踏入阴阳交匯之地,三株晶莹剔透、菌伞流转著微缩阴阳鱼的奇异植物映入眼帘。 枯荣轮迴菇! 云见月心中却猛地一跳:“这模样……跟前天燉鸡的那些『漂亮蘑菇』也太像了?” 念头刚起,又被她自己迅速压下。 不可能,不可能。 “原著里楚凌风拼死才得三株!我隨手采一兜子燉鸡?若真是神物,我们早该脱胎换骨了,定是形似的普通灵菇。” 拋去杂念,她小心翼翼地挖掘,將三株玄菌完整收入储物袋。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 咻!咻! 尖锐的破空声由远及近。 一道青衫身影落下,正是追踪玄玉参王而至的楚凌风。 “云见月?你怎么会在这?”他难以置信,目光扫过三首毒火蜥诡异的尸体,心中惊骇翻腾。 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空落感,仿佛失去了极其重要的东西。 她竟能如此“轻易”击杀此兽? 她究竟藏了什么法宝? 云见月见到他,同样內心惊骇。 楚凌风的徒弟明明没有中毒,为何也会出现在这里? 她一脸戒备,冷声道:“与你何干?” 楚凌风脸色阴沉。 原以为她对自己一心一意,什么好东西都会送给他,原来她还私藏了更好的东西,不然不可能杀死凶兽,还毫髮无伤。 敢情她以前都是在拿破烂打发他。 简直可恶至极。 楚凌风忌惮之心疯狂滋长。 眼看玄玉参王气息远去,他眼中阴鷙一闪,数道凌厉剑气悍然斩向远处几处强大妖兽巢穴。 轰!轰!轰! 巢穴被毁,惊天的兽吼瞬间响彻森林,数头被激怒的强大妖兽赤红著兽瞳,裹挟著腥风,咆哮著扑向云见月所在的核心区域。 更远处,无数妖兽被惊动,形成恐怖的兽潮。 “云见月,好好享受这份『大礼』吧!”楚凌风留下恶毒冷笑,身影融入毒瘴急追而去。 “卑鄙!”云见月又惊又怒。 面对汹涌兽潮,她亡命穿梭,冰墙不断被撕碎,护罩摇摇欲坠。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狂暴的兽爪罡风数次扫中她,深可见骨的伤口瞬间染红月白法衣。 在一次近乎绝境的合围中,她拼著硬抗一击借力急退,脚下却猛地一空。 “啊——” 身体失控下坠,重重砸在涧底乱石堆中。 剧痛席捲,眼前阵阵发黑,內腑震盪让她几乎昏厥。 她强撑最后一丝清明,看到崖壁上一个被植物遮蔽的洞口,求生的本能驱使她拖著残躯,艰难爬入。 刚爬入洞內,再也支撑不住,彻底昏死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昏迷中的云见月感觉脸上传来一阵温热湿濡的触感,带著细小的倒刺感。 她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一只通体雪白、带著淡金色纹路、体型比猫儿大不了多少的小傢伙,正依偎在她颈边,伸出粉嫩的小舌头,一下下舔舐著她脸上乾涸的血跡。 它舔得很认真,小小的身体隨著动作微微起伏,身上那淡金色的纹路,在接触到她血跡的瞬间,似乎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它似乎將她的血当成了食物,心满意足地发出细微的呼嚕声,最后竟蜷缩在她颈窝旁,沉沉睡去。 云见月:“……” 这算什么?被一只小虎崽当成“妈妈”了? 感受著浑身撕裂般的剧痛和体內那股支撑著她的奇异暖流,想到宗门內可能面临的危机,一股滔天杀意翻腾: “楚凌风,此仇必百倍奉还。” “必须儘快赶回宗门。”云见月心急如焚。 她挣扎著坐起,强忍剧痛,检查伤势。 外伤狰狞,內腑震盪,但那股暖流似乎在顽强地修復著核心经脉,让她勉强能调动灵力。 就在这时,衣裙传来轻微的拉扯感,和细弱的“嗷呜”声。 低头一看,小白虎不知何时醒了,正用它的小爪子死死勾住她的裙摆,紧闭的眼缝微颤,无声哀求。 云见月心中一软,目光扫过空荡的山洞,再无他物。 “罢了。”她轻嘆,小心地將那毛茸茸的一团抱起,“隨我走吧。” 小傢伙感受到温暖,立刻往她怀里拱了拱,她將它放入灵兽袋中。 …… 玄天宗,山巔。 苏渺渺踮著小脚丫,眼巴巴地望著宗门的方向。 小脸蛋比三天前圆润了些,带著被精心餵养出的健康红晕,但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此刻盛满了化不开的思念。 “师尊离开的第一天,想她。” “师尊离开的第二天,想她。” “师尊离开的第三天,还是想她……” 掰著三根手指,她吸了吸鼻子,眼眶泛红。 “呜呜呜,师尊什么时候回来呀?” 忽然,她想起师尊临行前的叮嘱,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小脸蛋: “不行不行,渺渺不能这么消极,师尊说了,渺渺是小福星,要正能量,就算师尊不在,渺渺也要开开心心的,照顾好自己。” 她挺了挺小胸脯,努力把委屈压下去,迈开小短腿,噠噠噠地跑向柴房方向。 柴房外,堆积如山的木柴几乎要顶到屋檐。 江迷雾小小的身影依旧在挥汗如雨,凝霜剑每一次劈落都带著凌厉与精准。 剑气激盪,木柴应声而裂。 “哇!”苏渺渺拍著小手,发出由衷的讚嘆:“四师兄劈了这么多柴,好厉害呀。 师尊说的真对,四师兄天生剑骨,以后一定会是天下最最厉害的剑修第一人,渺渺祝四师兄修为大增,剑气冲天!” 她话音落下的瞬间,江迷雾恰好一剑劈出。 嗡—— 剑锋之上仿佛被注入一股沛然的奇异力量。 一道凝练如实质、远超他应有水平的银色剑气猛地迸发。 轰隆—— 不仅目標木柴瞬间化为齏粉,狂暴的剑气余势不减,狠狠劈在地面上。 咔嚓! 一道数尺深、丈余长的狰狞沟壑骤然出现。 飞溅的碎石擦著苏渺渺的衣角呼啸而过,嚇得她“啊”地一声惊叫,小脸煞白。 江迷雾也被这失控的恐怖威力惊呆了,握著剑的手微微颤抖,看著地上的深沟,又惊又喜: “我…我突破了?筑基期?” 下一秒,苏渺渺爆发出欢快的惊呼,蹦跳起来:“师尊说的果然没错,四师兄好厉害,渺渺的祝福真的有用。” 江迷雾看著地上那道深沟,又低头看看自己握剑的手,小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的震惊和狂喜。 这三天,他沉浸在师尊安排的“劈柴练剑”中,只觉得体內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剑意越发通达。 小师妹每天的“祝福”更是让他感觉暖洋洋的,充满干劲。 可他万万没想到,效果竟如此恐怖。 不远处,目睹这一幕的萧星尘和鹿闻声也快步走来。 鹿闻声眼中带著瞭然与欣慰,他自身在帮郁仙控制灶火的三天里,控火能力同样突飞猛进,修为也悄然突破到了筑基中期。 “四师弟,恭喜筑基!”萧星尘由衷道贺,眼底深处却掠过难以掩饰的落寞与苦涩。 这三天,他亲眼见证师弟师妹们修为增长,他为他们高兴。 可是,只有他,修为一点变化都没有。 明明他是大师兄,可却修为最低,他真不配做大师兄。 果然,他就是一个没用的废物。 “都是师尊教导有方。”江迷雾挠头,满眼崇拜。 鹿闻声深有同感:“师尊慧眼如炬,听师尊的准没错。” 萧星尘强压下心头的苦涩,努力让声音平静: “三师妹做好饭了,去吃饭吧。” 郁仙的手艺確实不错,饭菜飘香,五个小傢伙刚拿起筷子—— 轰隆隆—— 一声仿佛天崩地裂般的巨响猛然炸开,整个玄天宗地动山摇。 咔嚓!咔嚓嚓—— 护山大阵在一声绝望的哀鸣中,如同脆弱的琉璃般轰然破碎。 烟尘瀰漫中,一股令人窒息的化神中期威压如同巨山般降临。 紧接著,六道元婴期的恐怖气息与十数道金丹期的凌厉锋芒,如同嗜血的狼群,瞬间锁定了院內五个小小的身影。 赤炎宗的人,来了! “云见月!滚出来受死!”为首那位身著赤红道袍、面容阴鷙的化神长老赤梟厉声咆哮,声音如同惊雷滚过。 烟尘稍散,露出了院內孩子们惊恐却倔强的脸。 萧星尘几乎是本能地,猛地张开双臂,將师弟师妹死死护在身后。 他小小的身躯在化神威压下微微颤抖,脸色惨白如纸,但眼神却燃烧著不顾一切的决绝。 “师尊…师尊不在!”他咬著牙。 “不在?”赤梟长老眼中凶光一闪,“小崽子,说!云见月那贱人躲到哪里去了?” 萧星尘倔强地摇头。 “骨头倒硬!”赤梟狞笑一声,对著身后一个面容狠戾的金丹弟子使了个眼色,“给我杀!从大的开始,一个一个杀!老夫倒要看看,云贱人藏头露尾,眼睁睁看著徒弟死绝是什么滋味!” 金丹弟子残忍一笑,一步踏出,长剑高高举起,恐怖的杀意牢牢锁定萧星尘的脖颈。 “说不说?” 萧星尘闭上了眼睛:师尊,弟子无能。 他等待著死亡的降临。 鹿闻声目眥欲裂,郁仙攥紧了拳,江迷雾死死握剑,苏渺渺嚇得浑身发抖。 剑带著焚尽一切的威势,悍然劈落。 “尔敢——” 就在这千钧一髮的剎那,一道怒叱,撕裂长空,骤然降临。 咻—— 一道冰蓝色流光,划破长空,后发先至。 噗嗤! 精准无比地贯穿了金丹弟子的身体。 “呃啊——”悽厉至极的短促惨嚎响起,那金丹弟子在接触冰箭的瞬间,竟如同脆弱的冰晶一般,被极致深寒瞬间冻结、粉碎,冰屑混合著血沫散落一地。 时间仿佛凝固。 所有赤炎宗修士,包括赤梟长老,都骇然抬头。 只见苍穹之上,一道月白色的身影,携著漫天风雪,踏空而来。 她长发如瀑,衣袂翻飞,月白法衣上血跡斑驳,脸色苍白如雪,但那双眼中燃烧的怒火与冰寒,却让天地为之色变。 她並未刻意散发威压,但那冰冷彻骨的杀意,让在场所有赤炎宗修士都感到一股源自骨髓深处的恐惧。 “谁敢动我徒儿一根汗毛,我灭他满门!” 第19章 不亏是未来大反派,一个个修为增长很变態 赤梟长老脸上的惊愕瞬间被滔天怒火取代。 “大胆云见月,你竟敢杀我赤炎宗弟子?” 云见月眼神冰冷,字字珠璣。 “杀你弟子?赤梟老儿,你赤炎宗纵容门下弟子柳青冥见我师徒势弱,便心生歹念,欲夺我財物,杀我弟子,甚至口出污言要將我等卖作炉鼎苦力,如此行径,与魔修何异?” “我云见月不过是为求自保,正当防卫,柳青冥咎由自取。 你赤炎宗不反思门下弟子卑劣行径,不思管教约束,反而纠结党羽,恃强凌弱,打破我玄天宗护山大阵,兵临我宗门之內,威胁我年幼弟子性命,如今,你还有脸在我面前质问?” “玄天宗,乃我云氏先祖所创,纵使如今门庭冷落,也容不得尔等肆意践踏欺辱,今日是你们打上门来,欲行灭绝之事,我杀你们门人,合情合理,天经地义!” “好一个牙尖嘴利。”赤梟被驳得老脸涨红,恼羞成怒,“黄口小儿,还敢在老夫面前大言不惭,你爹在的时候,老夫还能敬你们玄天宗两分薄面,如今的玄天宗,就凭你们几个,也配与我赤炎宗讲道理? 今日老夫就让你知道,招惹我赤炎宗的下场。”他眼中杀机毕露,周身赤红灵力如同沸腾的岩浆,眼看就要动手。 云见月看著他,脸上最后一丝“谈判”的耐心彻底消失。 她缓缓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得令人心悸:“良言难劝该死的鬼。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 她微微垂眸,目光似乎落在地上那滩金丹弟子化成的冰屑血沫上,又似乎穿透了眼前所有人,落向虚空。 “那么,”她抬起眼,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寒意瞬间笼罩全场,“你们,就都去死吧。” 没有惊天动地的招式,没有毁天灭地的前奏。 云见月只是极其简单地,双手在身前虚虚一握。 “凝!” 噗!噗!噗!噗!噗…… 一连串令人毛骨悚然的冻结声,从每一个赤炎宗修士体內传出。 无论是那十几个金丹弟子,还是那六个元婴修士,甚至包括正欲暴起的化神中期的赤梟长老,所有人的动作都在这一瞬间凝固。 他们的表情惊愕、恐惧、难以置信。 他们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血色,覆盖上一层死寂的青灰。 眼睛迅速蒙上一层白翳,瞳孔扩散。 紧接著—— (请记住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101????????????.??????超方便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咔嚓!咔嚓!咔嚓嚓…… 冰碎裂的声音密集响起。 从他们的指尖、发梢开始,一点点细密的冰粉簌簌落下。 然后是手臂、躯干、头颅……如同被风化,又像是被打碎的冰雕,在短短几个呼吸间,连同他们身上的衣物、法器,尽数化作一地冰粉。 风一吹,粉末打著旋儿飘散,连一丝血腥味都未曾留下。 整个玄天宗,死寂一片。 化神和元婴期大能,就......就这么死了? 五个孩子全都看呆了。 萧星尘张著嘴,鹿闻声瞳孔紧缩,郁仙死死捂住渺渺的眼睛,江迷雾手中的凝霜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云见月身上寒气消散,她立刻转身,脸上只剩下担忧和急切。 她几步衝到孩子们面前,蹲下身,视线焦急地扫过每一张小脸。 “星尘!闻声!仙儿!阿雾!渺渺!快让为师看看,有没有伤著?刚才嚇坏了吧?有没有哪里痛?” 她一把將离得最近的萧星尘和江迷雾揽进怀里,又伸手將鹿闻声、郁仙连同她怀里的渺渺都紧紧圈住。 温暖的怀抱带著淡淡的血腥气和冰雪的清冽,却奇异地驱散了孩子们心中残留的冰冷恐惧。 “师尊…呜呜呜……”渺渺第一个忍不住,小嘴一瘪,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紧紧抱住云见月的脖子,小身子抖得厉害。 “师尊…他们好可怕……”江迷雾也红了眼眶,把脸埋在云见月肩头。 鹿闻声抿著唇,努力想维持镇定,但微微发颤的身体泄露了他的后怕。 郁仙虽然没有哭出声,但身体僵硬,眼圈也泛著红。 就连向来最倔强的萧星尘,感受著师尊怀抱的温暖和那毫不掩饰的关切,鼻尖也忍不住一阵发酸,把头深深埋了下去。 委屈、恐惧、劫后余生的庆幸……种种情绪在云见月这个充满安全感的拥抱里找到了宣泄口。 五个小小的身体紧紧依偎著他们的师尊,像一群终於找到港湾的受惊小兽,呜呜咽咽的哭声此起彼伏。 “好了好了,不怕了不怕了,坏人都被师尊打跑了。”云见月心疼地拍抚著他们的后背,“师尊在呢,以后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们,你们刚才都很勇敢,为师为你们感到骄傲。” 等孩子们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情绪也稍微平復了一些,云见月手腕一翻,灵光闪过,一只毛茸茸、雪白中带著淡金色纹路、睡得正酣的小白虎崽出现在她掌心。 小傢伙蜷缩著,小肚子一起一伏,发出细微的呼嚕声,萌態十足。 “看,师尊给你们带回来的惊喜,喜欢吗?” “哇!”渺渺的眼泪还掛在睫毛上,瞬间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大眼睛亮晶晶的,“是…是小猫猫?” “师尊,这是老虎崽吗?好小好可爱。”江迷雾也凑过来,好奇地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小白虎柔软的皮毛。 “对,是一只小白虎,以后就是我们玄天宗的一员了。” “以后就交给渺渺照顾好不好?要负责给它餵吃的,陪它玩。” “好!渺渺一定照顾好小白!”渺渺立刻破涕为笑,小心翼翼地凑近小虎崽,小脸上满是郑重和欢喜。 看著孩子们被萌物吸引,脸上重新焕发出光彩,云见月心中稍安。 她站起身,拍拍手:“好了,坏蛋打跑了,新成员也到家了。大家先去洗把脸,然后我们去吃饭,吃饱了,晚上师尊开个『家庭小会』!” 夜色渐深,玄天宗主殿內点起了温暖的油灯。 虽然殿宇依旧破败,但此刻被灯火和人气填满,竟也显出几分温馨。 餐桌前,师徒六人吃完饭,围坐在一起。 “我们的『玄天宗家庭小会』现在开始。”云见月笑容温和,努力营造轻鬆的氛围,“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我们先说说,这三天师尊不在家,你们都做了什么? 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或者困难的事?说出来大家一起听听。” 她看向最小的渺渺:“渺渺,你先说?你这三天做了什么呀?” 渺渺立刻挺起小胸脯,奶声奶气地说:“渺渺有听师尊的话,渺渺每天都夸师兄师姐,夸三师姐做的饭香喷喷,夸四师兄劈柴好厉害,渺渺还…还帮二师兄生火,帮大师兄守护我们的家。” “渺渺真棒!说到做到,是合格的小福星,我们的家庭因为有你变得更幸福。”云见月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嗇地夸奖,渺渺开心地晃著小脚丫。 “阿雾呢?” 江迷雾立刻兴奋起来:“师尊,我劈了好多好多柴,堆得像小山一样高,我还练剑了,今天渺渺夸我,我一剑就把地面劈开了好大一条缝!” 他手舞足蹈地比划著名,小脸上满是自豪。 “哦?阿雾这么厉害了?”云见月故作惊讶,眼中满是笑意,“看来天生剑骨果然不凡,领悟力强,又勤奋,为师很为你骄傲,不过下次练习剑气要更注意控制哦,別伤到自己和你的师兄师姐师妹们。” “嗯!阿雾知道了!”江迷雾用力点头。 “闻声?” 鹿闻声比较沉稳:“回师尊,弟子按您吩咐,帮三师妹看顾灶火。控火比以前熟练了些…...” 鹿闻声话音未落,云见月敏锐地察觉到他周身灵力比三日前更加凝练,气息也浑厚了不少,赫然已是筑基中期! 『筑基中期?』云见月心中剧震,惊的差点弹跳起来,还好她定力足够好,才没有惊呼出声。 我了个去! 她记得书中这个时候的鹿闻声明明只是炼气十层修为。 自己穿越过来也才不到七天吧? 短短七天,就从炼气十层突破到了筑基中期? 妖孽都没有你这么妖孽的,你这修炼速度比男主楚凌风变態了不止十个档次啊。 云见月暗中咂舌,再次感嘆,未来大反派十足变態。 “很好!控火精准是炼器的基础,闻声你天赋卓绝又心细,未来定能成为炼器大师,修为进步是水到渠成,继续努力。”云见月肯定道。 轮到郁仙,考虑到这孩子心思重,又敏感,她的声音瞬间放柔。 “仙儿都做了什么?可否和为师分享一二?” “弟子做饭,还照看蘑菇。” “照看蘑菇?”云见月一脸疑惑。 “就是上次师尊做小鸡燉蘑菇时,掐掉的蘑菇根茎,徒儿埋进了土里,若是以后长出来,我们就有吃不完的蘑菇了。” 云见月內心感嘆,小傢伙还挺有头脑。 “那蘑菇根茎如何了?有没有发芽?”云见月顺著她的话问道,语气温和,並未抱太大期望。 不想,小丫头点了点头,“我给蘑菇输送了一些灵力,蘑菇就发芽了。” “发芽了?”云见月有些惊讶,这倒是意外之喜。 似乎是觉得师尊的惊讶不够『惊喜』,郁仙抿了抿唇,忽然起身从旁边的橱柜角落里翻出一根枯黄蔫巴的、不知何时掉落的菜叶子。” 云见月:“???” 你要干什么? 只见郁仙掌心浮现绿色的木灵力,枯黄的菜叶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新鲜的,宛如刚採摘下来的嫩绿色叶子。 这一下,云见月是真的坐不住了,猛地站起来。 这......这...... 还不等她惊讶,下一秒就惊恐了。 因为,她眼睁睁的看著郁仙又將那嫩绿的菜叶子变得枯黄,好像养分被吸乾了一般。 云见月倒吸一口凉气,瞳孔骤然收缩! 这…...这绝非简单的木系滋养。 一念生,一念死,枯荣隨心? 仙儿何时觉醒了如此霸道的天赋? 还好今天她开了这场家庭会议,不然都不知道徒弟们的惊人变化。 第20章 睡前故事,卖核弹的小女孩儿 “仙儿辛苦了。”云见月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迅速收敛神色,目光更加温柔地看著她。 “做饭照顾大家很不容易,你做得很好。蘑菇也拜託你了,师尊相信你能照顾好它们。” 郁仙轻轻“嗯”了一声,眼底波动一闪而过。 最后,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萧星尘身上。 他低著头,手指无意识地抠著桌面,与刚才师弟师妹们分享时的兴奋截然不同。 “星尘。”云见月的声音放得更柔,“你是大师兄,这三天守护师弟师妹,一定很辛苦吧?跟师尊说说?” 萧星尘身体微微一僵,头埋得更低了,声音闷闷的:“弟子没做什么,就看著他们別出去。”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著难以掩饰的失落和沮丧,“师弟师妹都很乖,一点不需要我操心。” 气氛一下子有些凝滯。 鹿闻声和江迷雾想说什么,却被云见月用眼神制止了。 云见月心中瞭然,这孩子没说自己的变化,看来就是没变化。 在师弟师妹们都取得了巨大突破时,他这个大师兄却原地踏步,对他来说是不小的打击。 她轻轻嘆了口气,没有立刻安慰,而是环视一圈,微笑道:“大家分享得都很好。 这三天,渺渺很乖很负责,阿雾很努力进步很大,闻声控火精进修为提升,仙儿把大家照顾得很好。 星尘作为大师兄,一直恪守职责,守护在大家身边,这份担当和责任心,是大师兄最重要的品质。” 云见月说著,轻轻拍了拍萧星尘紧绷的肩膀,“你的力量,师尊一直都知道,它只是需要一点特別的契机。別急,我们慢慢来,好吗?” 萧星尘身体微震,没有抬头,但紧抠桌面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鬆了松。 看著孩子们鲜活的小脸和明显比之前红润健康的气色,云见月心中柔软。 她也开始讲述自己这几天的经歷。 从深入万瘴之森的凶险,再到遭遇三首毒火蜥的搏杀,以及那铺天盖地的恐怖兽潮...... 她讲得绘声绘色,孩子们听得入了迷,小脸隨著情节变化而变化。 听到兽潮围困,全都紧张得攥紧了小拳头,听到师尊险之又险地躲过致命一击,忍不住齐声惊呼...... 期间省略了她掉入山涧差点一命呜呼的经歷。 “师尊,您找到机缘了吗?”苏渺渺眨巴著大眼睛,天真又期待地问出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云见月神秘一笑,小心翼翼地从储物袋中取出三株晶莹剔透的枯荣轮迴菇。 “噹噹当!看!”云见月的声音带著一丝自豪,“这就是为师找到的宝贝——枯荣轮迴菇! 一株就能卖十万上品灵石呢,等卖掉它们,咱们就能把宗门修得漂漂亮亮,每天都有吃不完的灵米灵兽肉,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啦。” 五个小傢伙立刻凑近了看,小脑袋挤在一起。 苏渺渺歪著头,小脸上满是困惑:“师尊,这个不就是前些天咱们吃的蘑菇吗?长得一模一样呀!” 她指著玄菌,又努力回想小鸡燉蘑菇里那漂亮又好吃的菌菇。 “是呀是呀!”江迷雾用力点头,“就是那个!亮晶晶的!” 萧星尘也仔细看了看,对比记忆,认同地点了点头。 云见月伸出一根手指,在孩子们眼前摇了摇,语气带著点“你们还小不懂”的篤定: “虽然长得是很像,但是!药效天差地別哦,这可是上古玄菌枯荣轮迴菇,万年都难遇到一株的稀世珍宝。 咱们上次吃的那一兜子,顶多就是长得好看的普通灵菇,药效差远了。” 她顿了顿,用最有力的“证据”说服他们,“你们想啊,要是咱们上次吃的真是这种宝贝,吃了那么多,身体怎么也该有点惊天动地的变化吧?比如金光闪闪啊,修为暴涨啊?可咱们啥变化都没有,对不对?” 萧星尘、江迷雾和苏渺渺觉得师尊说得非常有道理,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师尊说得对!” 他们確实没感觉自己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鹿闻声识海中,炎老的神魂狠狠翻了个白眼,“朽木!朽木不可雕也!你那越级挑战的本事哪来的? 灵力运转顺畅远超从前哪来的? 身体恢復力变强哪来的? 还没变化?我看你是就知道吃,吃进肚子里的好东西都餵了...餵了...” 老头子气得语无伦次,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嘆息。 鹿闻声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只能默默听著炎老的吐槽,不敢接话。 郁仙则一直垂著眼眸,看著自己交叠在膝上的两只小手。 师尊说身体没变化?可她自己分明感觉到了不同。 自从吃了那顿小鸡燉蘑菇,她对植物的感知力变得异常敏锐,甚至能隱约感觉到植物体內生机的流转,枯荣的交替。 就在刚才,当她靠近那枯荣轮迴菇时,体內那股源自木灵根的奇异悸动,和上次吃蘑菇时的感觉一模一样,那种源自血脉的共鸣骗不了人。 十万上品灵石一株。 这个数字在郁仙小小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下意识地想到床底下的木箱。 如果她种的那些根茎真的能长出同样的蘑菇,那得是多少灵石? 宗门再也不会缺吃少穿了,师尊也不用再冒险了。 她没有立刻反驳师尊的话,只是默默决定,等蘑菇真的长出来,长得和师尊手里这个一模一样了,再拿出来给师尊看。 到时候,师尊就会知道她也能为宗门做很大很大的贡献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悄悄升起一丝隱秘的期待和自豪。 “好了。”云见月拍拍手,“今天的『小会』开得很好,我们是一家人,以后有开心的事要分享,有困难也要一起分担,互相帮助,互相鼓励,记住,我们是一个整体,要团结友爱,互帮互助,我们的玄天宗才会越来越好!” “嗯!”孩子们齐声应道,声音在温暖的灯火下显得格外清脆。 会议结束,小傢伙们各自回房休息。 苏渺渺却磨磨蹭蹭地落在最后,小手不安地绞著衣角,几次抬头看云见月,又飞快地低下,小脸憋得通红。 “渺渺怎么了?”云见月蹲下身,与她平视,声音温柔,“是不是还有悄悄话想跟师尊说?” 小丫头咬了咬粉嫩的嘴唇,才用蚊吶般细小的声音说道:“师、师尊,可不可以......给渺渺讲睡前故事?” 她飞快地抬头看了云见月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声音带著点委屈和小心翼翼的期盼。 “我、我听说其他小朋友睡觉前,他们的娘亲都会讲睡前故事,或者唱摇篮曲的......”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小小的肩膀微微缩著,似乎觉得自己提了一个很过分的要求。 云见月的心瞬间软成一汪水。 她展顏一笑,伸手揉了揉渺渺的发顶:“当然可以呀!我们渺渺是小福星,是天底下最棒的小朋友,別的小朋友有的,我们渺渺当然也要有,而且要比他们的更好听。” “真的吗?”苏渺渺的眼睛瞬间亮得像盛满了星星,所有的忐忑都化作了惊喜。 “比真金还真!”云见月笑著,一把將小糰子抱了起来,还故意掂了掂,“走嘍!给我们家的小福星讲睡前故事去嘍!” 她抱著渺渺转了个小圈,惹得小丫头咯咯咯地笑个不停,清脆悦耳的笑声在寂静的夜晚传出去很远。 这温馨的一幕,恰好落在跟在师兄们身后、正欲回房的郁仙眼中。 她驀地停住脚步,回头望去。 只见师尊抱著渺渺,两人脸上都洋溢著开怀的笑容,亲密无间。 那画面美好得像一幅画,连郁仙都不由自主地微微扬起了唇角,心底涌上一丝暖意。 但很快,那点笑意就僵在了脸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羡慕瞬间淹没了她。 渺渺真幸福。 她那么懂事,那么可爱,像个小太阳,难怪师尊那么喜欢她,愿意抱著她,哄著她。 郁仙低下头,看著自己並不细嫩的手指。 不像我,阴沉沉的,不会说好听的话,总惹人厌,长得也不好看,连亲生爹娘都不要我,师尊不喜欢我,也是应该的...... 內心苦涩的潮水汹涌,几乎要將她淹没。 她默默地转过身,不再看那让她心头髮堵的画面,加快脚步,几乎是逃也似的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 苏渺渺乖乖躺在小床上,大眼睛扑闪扑闪,充满了期待,等著师尊的故事。 云见月坐在床边,细心地帮她掖好被角,柔声问:“渺渺想听什么样的故事呀?” 苏渺渺从来没听过睡前故事,她甜甜地说:“只要是师尊讲的,渺渺都爱听,师尊讲的故事肯定最好听的。” “你呀,小嘴真甜!”云见月被逗乐了,轻轻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蛋,“那好,今天为师就给你讲一个很远很远地方流传的经典故事,叫:卖核弹的小女孩!” “卖荷蛋的小女孩儿?”苏渺渺小脑袋一歪,大大的眼睛里满是问號,“是荷包蛋吗?” 她想像著一个小女孩挎著篮子卖煎蛋的画面。 云见月:“呃......” 她卡壳了,脸上闪过一丝尷尬。 大意了! 忘了世界观差异,但师尊的威严不能丟。 她轻咳一声,努力板正脸色,一本正经地解释:“不是荷包蛋,是『核弹』!核桃的核,炸弹的弹。 这个『核弹』啊,是一种非常非常厉害的法宝。 嗯......厉害到什么程度呢?大概一个核弹爆炸,能把咱们整个玄天宗,连带著周围好几座山,都夷为平地,比化神期修士自爆还厉害千百倍。” 苏渺渺立刻用小手捂住了嘴巴,大眼睛瞪得溜圆,充满了敬畏和惊奇:“哇!好厉害好厉害,师尊我要听,我要听卖核弹的小女孩儿的故事。” “话说啊。”云见月开始娓娓道来,“在一个特別特別冷的冬天,冷得连吐口气都能结冰。 有一个可怜的小女孩,她没有爹娘,也没有家,穿著破破烂烂的单衣,光著冻得通红的脚丫,哆哆嗦嗦地走在冰冷的大街上。 她怀里抱著几枚长得像黑色铁疙瘩的『核弹』法宝,想要卖掉换点钱买吃的。 可是,街上的人都匆匆忙忙,赶著回家参加仙门庆典,没人理她,还有人嫌她挡路,把她推倒了。” 听到这里,苏渺渺对小女孩心疼起来,对推倒她的人也开始气愤。 “然后呢?” “然后,到了晚上,她实在太冷了,就想起了奶奶温暖的怀抱。” “於是乎,她点燃了一颗核弹。” 第21章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就安葬在这里 “那天晚上,她投入了奶奶温暖的怀抱,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的奶奶。” 故事讲完了,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苏渺渺眨巴著大眼睛,有点懵懵的。 云见月看著小傢伙茫然的样子,决定进行一下“思想升华”。 “渺渺,这个故事你听完后,觉得它想告诉我们什么道理呢?” 苏渺渺皱著眉头,努力思考著师尊的问题。 她想起小女孩最后和奶奶在一起了。 她恍然大悟,小拳头一握,脆生生地说:“说明谁欺负我,我就拉著他一起去见太奶。” “噗——”云见月差点没绷住笑出声,赶紧抿嘴。 她努力维持著师尊的威严:“咳,渺渺,你这个理解是对的,不过呢,这个故事真正想阐述的,是一个更深奥、更富有哲理的核心思想。” 苏渺渺立刻化身好奇宝宝:“师尊,是什么核心思想呀?渺渺太笨了,想不出来呢。” “傻孩子,你不是笨,你是年纪小,经歷的事情还少。”云见月温柔地摸摸她的小脑袋,“为师告诉你,这个核心思想就是:既来之,则安之!” “既来之则安之?”苏渺渺重复著这个对她来说很拗口也很陌生的词。 “对!”云见月一脸高深莫测地点点头,“意思就是说:既然来了,那就安葬在这里吧。” 苏渺渺的小嘴张成了“o”型,虽然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但师尊说得那么肯定,一定是对的。 她立刻拍著小手,眼中充满了对师尊的无限崇拜:“师尊好厉害,不仅做饭天下第一好吃,修为高得能打跑大坏蛋,还懂得这么多深奥的道理,渺渺明白了,师尊放心,渺渺以后一定好好学习。” 看著小傢伙崇拜的小眼神,云见月內心的小人叉腰狂笑,面上却是一派慈师风范,欣慰地点头: “好孩子,这就对了。好了,故事讲完了,道理也懂了,该睡觉觉了。” 她俯身,在渺渺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晚安吻。 苏渺渺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 “师尊,明天还有睡前故事吗?” 云见月:“......” 她尷尬的咳嗽一声,道:“有。” “谢谢师尊,渺渺最喜欢师尊讲的故事了。” 说完,嘴角还掛著甜甜的笑容,很快,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响起,她沉入了香甜的梦乡。 在彻底睡著前的迷糊中,她的小脑袋瓜里还转著一个念头:既来之则安之,以后谁要是敢欺负师尊和师兄师姐,等渺渺变厉害了,就让他们都安葬在这里...哼...... 云见月替她掖好被角,熄灭了灯,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 月光如水,洒在安静的走廊上。 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一个歪楼的故事解读,给未来的修真界埋下了一个多么“核平”的种子。 ...... 云见月轻手轻脚地合上苏渺渺的房门。 她心中浮起萧星尘在饭桌上强装镇定,却难掩失落的样子。 她抬步向萧星尘的房间走去,路过郁仙的房门时,里面一片寂静。 郁仙其实並没有睡著。 她躺在床上,睁著眼睛望著头顶模糊的黑暗。 脑海里反覆回放师尊抱著渺渺,两人笑得那么开怀,渺渺幸福的窝在师尊怀里,而师尊的眼神是那么温柔宠溺。 那画面像一根细小的针,扎在她心底,泛起一阵阵酸涩的涟漪。 她烦躁地翻了个身。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是师尊! 郁仙的身体瞬间绷紧了,连呼吸都屏住了。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咚咚咚地敲打著耳膜。 师尊是去渺渺房间讲完故事,现在要轮到我了吗? 她甚至能想像出师尊推开门,带著和刚才一样的温柔笑意,问她要不要听故事。 她还以为师尊也会如同她的亲生爹娘一样,只对假千金好,从而忽略她。 虽然师尊以前不是好人,但现在的师尊,她真的很喜欢。 如果,师尊也能对她好,哪怕只有对渺渺十分之一,她也心满意足了。 这么想著,她的目光穿透黑暗,直直的看著房门。 脚步声近了,更近了,停在了她的门口?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然而,那期待中的敲门声並未响起。 脚步声只是极其短暂地停顿了一下,便再次响起,毫不留恋地、清晰地、朝著更远处渐行渐远,最终彻底消失。 郁仙僵在床上,前倾的身体慢慢垮了下来,像一只被戳破的、漏了气的皮球。 刚刚涌起的那点暖意被瞬间抽空,只剩下刺骨的冰凉和自我厌弃。 郁仙,你在自作多情什么? 她狠狠地在心里唾弃自己,你又不会像渺渺那样撒娇,整天阴沉沉的,说话也硬邦邦的...师尊凭什么要喜欢你? 凭什么要给你讲故事? 巨大的失落和难堪席捲了她。 她猛地拽过薄被,將自己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蒙了起来,在狭小黑暗的空间里蜷缩成一团,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 抱紧一点,就不会觉得冷了,也不会觉得孤独难过了。 ...... 云见月最终停在萧星尘的房门前。 门缝里透出昏黄摇曳的烛光。 “叩叩叩。”她轻轻敲了敲门,声音温和:“星辰,睡了吗?” 屋內传来一阵衣物摩擦的窸窣声,紧接著是萧星尘带著一丝慌乱和沙哑的回应:“师尊?我......我还没睡。” 声音闷闷的,显然心情低落。 “那为师可以进来吗?” “......可以。” 得到了他的准许,云见月推门而入。 房间陈设简单,萧星尘正有些侷促地站在床边,双手无意识地绞著衣角。 云见月走过去,自然地拉著他的手,一起在床边坐下。 “睡不著?”她轻声问,目光温和地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 萧星尘的嘴唇抿得更紧了,他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一个含糊的“嗯”音,却不肯再多说。 云见月知道癥结所在,但她希望他能自己说出来,而不是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声音带著安抚人心的力量:“星辰,还记得刚才为师跟你们说的话吗?我们是一家人,是一个整体。开心的事要分享,有困难更要一起分担,互相帮助,互相鼓励,对不对?” 萧星尘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云见月的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委屈。 “师尊......”他的声音带著哽咽,终於鼓起勇气,將积压了一晚上的苦涩倾倒出来。 “师弟师妹们都突破了,四师弟筑基了,二师弟也到了筑基中期,三师妹的能力那么特別,渺渺更是福星,只有我的修为毫无寸进,我明明是单一土灵根,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可能是我悟性太低,师尊您会不会对我特別失望?” 说著,他委屈的眼睛都红了。 云见月摸著他的头,“不要妄自菲薄,在师尊眼里,你和你的师弟师妹们一样都很优秀。” “可是,我明明是修为最低的,也是最没有长进的,连我的家族都......”说道这里他哽咽了。 萧氏一族,就是觉得他是个废物,不必浪费资源培养,才把他丟到玄天宗的不闻不问的。 家族都放弃了他,师尊会不会也...... 看著他眼中深不见底的自卑和痛苦,云见月的心揪紧了。 “你的师弟师妹们修为增长快,是因为他们恰好找到了適合自己的修炼方向和方法。 而你,只是还没有找到属於你的那条路。修炼速度慢,不代表你不行,这恰恰可能意味著你在『厚积薄发』!” “厚积薄发?”萧星尘茫然地重复著这个词,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火苗,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师尊,我自从测出灵根,没有一刻敢懈怠,可修为一直卡在炼气三层,这又怎么解释?” 云见月也无法解释。 原书里也没有解释过。 但她知道,未来的萧星尘会成为魔尊,是男主崛起路上的绊脚石。 至於萧星尘成为魔尊后是如何提升修为的,书里也没写,毕竟不是主角,绝大部分笔墨都在刻画男主如何打怪升级上。 云见月稍作思量,决定探查一番。 “星辰,你且坐好,放鬆心神,为师用神识为你仔细探查一下身体,或许能找到原因。” 萧星尘顺从地盘膝坐好,闭上双眼,努力放鬆紧绷的身体和心神。 云见月双眸微闔,强大的化神期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入萧星尘的体內,顺著经脉游走,最终聚焦於他丹田深处那象徵著土灵根的光团。 封印! 当她的神识触及那土黄色的光团时,一股强烈的阻滯感传来。 只见在那浑厚精纯的土灵根本源之上,赫然缠绕著数道如同实质的、散发著冰冷阴晦气息的灰色锁链。 这些锁链由极其高深玄奥的禁制符文构成,深深地勒入灵根本源之中,將其牢牢禁錮。 正是这封印,將萧星尘的灵根死死锁住,让他空有单一土灵根的天赋,修炼起来却如同背负著万仞高山,寸步难行。 云见月心中剧震,一股寒意夹杂著怒火升腾而起。 是谁?竟然对一个年幼的孩子下封印? 她尝试调动神识,切割那灰色的符文锁链。 然而,那封印异常顽固,她的神识之力衝击上去,竟如同泥牛入海,只激起符文一阵微弱的涟漪,便再难撼动分毫。 这封印的等级,远超她目前的修为。 她收回神识,没有告诉他封印一事,以免他受到打击。 “星辰,你的身体没有问题,你之所以修炼速度慢,是因为......” 云见月停顿了一下,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既然灵根被封印,无法修炼,那法修就不適合他。 她总不能一直用“厚积薄发”搪塞他,必须要让他儘快看到自身的变化,才能加强信心。 她瞬间想到了书中男主楚凌风得到的一本体修功法。 楚凌风是金木水火土五行灵根,五灵根被誉为咋灵根,因为要同修五种灵根,修炼速度异常缓慢,所以被认为是最废柴的灵根。 但楚凌风自从得到適合五灵根的功法,修为就一路高歌,突飞猛进。 但这仅仅是法修。 之后他又得到了一本体修功法。 从此,他法修和体修一起修炼,攻击防御成几何倍增长。 算算时间,还有一个月灵墟秘境开启。 届时,化神期修士都將进入秘境探险,她便可藉此机会,去抢楚凌风的机缘。 萧星尘见她迟迟未曾说话,忐忑道:“师尊,是因为什么?” 云见月回神:“因为,你的身体更適合体修。” 第22章 云见月故意卖惨,柳青冥被气得七窍生烟 “体修?”萧星尘愣住了,这个词对他来说有些陌生。 “对!锤炼肉身,以力破法,不动如山,动则撼地!”云见月的眼神熠熠生辉,充满了感染力。 “你的土灵根厚重沉稳,正是炼体的绝佳根基,法修前期进境快,但体修一旦大成,肉身成神,万法不侵,威力无穷,那才是属於你的通天大道。” 她稍稍停顿,看著少年眼中重新燃起的火苗,拋出了更大的诱惑:“为师方才心有所感,冥冥中窥见一丝天机。 就在一个月后,灵墟秘境即將开启,在那秘境深处,就藏有一部最適合你的顶级体修功法,为师向你保证,无论付出何种代价,为师定会进入秘境,亲手將那功法为你夺来。” “真...真的吗?”萧星尘猛地抬起头,呼吸瞬间变得急促,黯淡的眸子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璀璨光芒,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巨大的惊喜衝击得他声音都在发颤。 “为师保证!”云见月的声音斩钉截铁,带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扑通! 萧星尘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动和感激,猛地双膝重重跪在地上,额头触地:“徒儿...徒儿谢师尊。” “快起来。”云见月立刻弯腰將他用力扶起,“你是为师的徒儿,为师自当为你筹谋打算,以后不许动不动就跪,记住了吗?” “是!徒儿记住了!”萧星尘用力抹去眼泪,站得笔直,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光彩,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云见月看著他重新焕发的神采,心中稍安。 她柔声道:“嗯,那现在,可以乖乖睡觉了吗?” “嗯!”萧星尘用力点头,脸上带著如释重负的笑容,乖乖爬上床,躺好,闭上了眼睛。 云见月替他掖好被角,又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確认他睡熟后,才轻手轻脚地吹熄了蜡烛,退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萧星尘的封印如同一道警钟,提醒她,守护这些孩子的道路,远比她想像的更加艰难和凶险。 一个月后的灵墟秘境,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必须儘快卖掉枯荣轮迴菇,如此才能有更多灵石作为保障。 ...... 清晨。 云见月推开房门,清新的空气带著露水的微凉涌入肺腑。 她一眼便看到庭院中正挥动著扫帚,把地面扫的一尘不染的小小身影,正是萧星尘。 少年一扫昨夜的阴霾与失落,动作利落,神情专注。 听到开门声,他立刻停下,转过身,脸上带著清爽的笑容,朗声道:“师尊早上好!” “早,星辰。”云见月回以微笑,看著弟子重新焕发的活力,心中甚慰。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诱人的米香,丝丝缕缕,勾动著人的食慾。 “你师弟师妹们呢?”她问道。 “四师弟在后院砍柴,二师弟在厨房帮忙生火,三师妹在做早饭。” 萧星尘话音刚落,奶声奶气的声音伴隨著蹦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师尊,早上好呀!”苏渺渺像只欢快的小鸟,怀里抱著那只雪白带金纹的白虎崽“小白”,一路小跑过来。 隨著她的跑动,粉嘟嘟的脸颊上那两团可爱的奶膘也跟著一颤一颤,如同新鲜出炉的白玉包子,看得人心头髮软。 小白在她怀里,舒服地眯著眼,发出细小的呼嚕声。 “我们渺渺也早上好呀。”云见月笑著俯身,揉了揉渺渺柔软的发顶,又轻轻点了点小白的鼻子。 “师尊,三师姐已经做好早饭啦,可香可香了,我们快去吃饭吧。”渺渺大眼睛亮晶晶的。 “好,吃饭。”云见月牵起渺渺的小手,又示意萧星尘跟上,三人一同朝厨房走去。 还未走近,就听到后院传来有节奏的“嚓、嚓”声。 拐过弯,只见江迷雾小小的身影正挥舞著他的凝霜剑。 不知砍了多久,小傢伙整张小脸都红扑扑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但他眼神专注,一丝不苟。 看到云见月的身影,江迷雾立刻停下动作,利落地收剑入鞘,像只小豹子跑了过来。 他仰著小脸,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望著她,脸上写满了“快夸我”的期待。 云见月被他这模样逗乐了,好笑地伸手捏了捏他汗津津、红扑扑的小脸蛋: “阿雾又乖又勤奋,小小年纪就知道为师兄师姐分担,为师看了真为你感到骄傲。” 一句夸奖,瞬间点亮了江迷雾的眼睛,让他眉开眼笑,仿佛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 他立刻拉住云见月的手,急切地往厨房里拽:“师尊,快走快走,今天三师姐熬了灵米粥,可香啦,徒儿闻著这个味道,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好好好,吃饭,吃饭。”云见月任由他拉著,笑著走进厨房。 厨房里,饭菜的香气更加浓郁。 简单的木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 一大盆熬煮得恰到好处的灵米粥,米粒颗颗晶莹饱满,粥汤浓稠,表面浮著一层诱人的米油,散发著穀物香气。 旁边是一碟翠绿的凉拌菜叶,只加了少许盐和灵泉香油,清爽开胃。 虽简单,却透著家的温馨与用心。 鹿闻声见云见月进来,连忙拉开主位的椅子。 郁仙则动作麻利地盛好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稳稳放在她面前。 江迷雾不甘示弱,赶紧递上乾净的筷子:“师尊快尝尝三师姐的手艺。” 孩子们围在她身边忙碌著,明明自己也都饿了,却心甘情愿地先伺候著她,小脸上满是真诚的关切。 云见月看在眼里,暖在心里,不由得感嘆:这些孩子,经歷了那么多磨难,却依然保持著最纯真的善良和孺慕之情,真是太可爱了。 在郁仙略带紧张又饱含期待的目光注视下,云见月將一小口温热的灵米粥送入口中。 米粒软糯適中,入口即化,米香混合著淡淡的灵气,瞬间在舌尖瀰漫开,温润地滑入喉咙,带来一股舒適的暖意。 她眼睛顿时一亮,毫不吝嗇地冲郁仙竖起大拇指: “仙儿,你这做饭的手艺怎么这么好啊,这灵米粥熬得火候刚刚好,米香浓郁,口感绵滑,是为师吃过最好吃的粥了。” 她由衷地讚嘆,“为师不在的那三天,你的师兄师弟师妹们可真是有口福了,难怪一个个都胖乎了些。” 这般直白热烈的夸讚,让郁仙的小脸瞬间染上了红霞,像熟透的苹果。 她羞涩的手指无意识地绞著衣角,但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师尊若是喜欢,以后徒儿每天都给您做。” 在养父母家和亲生父母家,她付出再多也换不来一句好话,只有打骂和嫌弃。 而师尊的每一次肯定,都像珍贵的阳光,照亮她心底的角落。 “不用。”云见月下意识地摆手。 郁仙脸上的笑容和羞涩瞬间凝固,眼神黯淡下去,手指猛地收紧。 云见月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解释:“仙儿別误会,师尊的意思是,你还是个孩子,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为师怎么能因为自己的口腹之慾,就让你天天围著灶台转,耽误了你修炼的大好时光呢?” 她语气温柔而坚定,“以后只要为师有空,饭就由为师来做。你们啊,在家要兄友弟恭,互相扶持;在外要强大自身,绝不能被人欺负了去,明白吗?” “明白了!”孩子们齐声应道,声音响亮。 郁仙紧绷的身体也放鬆下来,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明白,那就开动吧,等吃完饭,为师带你们出去转转。”云见月笑著宣布。 孩子们立刻端端正正坐好,拿起碗筷,开始享用这顿简单却充满温情的早餐。 萧星尘一边喝粥,一边好奇地问:“师尊,我们出去做什么?” 当然是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上域虞家的人,把枯荣轮迴菇儘早出手。 不过这话不能明说。 云见月面不改色,轻鬆道:“带你们散散心,看看坊市的热闹。” 一个时辰后,坊市。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孩子们的情绪还是异常高涨,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有趣。 云见月带著他们边逛,目光边四下寻找。 温馨閒逛的气氛並未持续太久。 四道散发著不善气息的身影,突兀地拦在了他们面前,挡住了去路。 为首一人,正是狼狈逃走的柳青冥。 他的伤已经好了,完全看不出那日被云见月打的屁滚尿流的狼狈模样。 此刻,他正怨毒地盯著云见月。 他身边站著三位身著赤炎宗长老服的老者,个个气息深沉,眼神锐利如鹰,牢牢锁定云见月。 “云见月!”柳青冥的声音因愤怒而尖利,“你好大的狗胆,我问你,我赤炎宗赤梟长老,六位元婴期大能,以及十数名金丹弟子,昨日前往你玄天宗后便魂灯尽灭,音讯全无,是不是你这毒妇下的毒手?” 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云见月心中一凛,立刻將五个孩子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 她扫了一眼周围,果然有人注意到他们这里的爭执。 她脸上瞬间切换成惊愕和无辜的表情,声音带著恰到好处的委屈和难以置信: “柳青冥,你、你血口喷人。” 她微微提高了声调,確保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都能听清,“这怎么可能?我不过一介弱质女流,修为堪堪化神初期,如何能越级挑战杀得了化神中期的赤梟长老? 更何况,你竟说我还能同时杀掉六位元婴大能和十几个金丹高手?这简直是明晃晃的诬陷,诸位道友评评理,这可能吗?” 柳青冥被她这倒打一耙气得七窍生烟,指著她厉声道:“你还敢狡辩!昨日我赤炎宗眾人就是去了你玄天宗,除了你,还有谁会下此毒手?定是你用了什么阴险歹毒的手段!” 云见月脸上露出更大的委屈,“我和你们赤炎宗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你门下弟子?我图什么?图你们赤炎宗家大业大,好来追杀我吗?” 第23章 上域虞家人出现了,他长得冠绝天下妖孽非凡 “你!”柳青冥被她噎住,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总不能当眾说出自己带人意图杀人夺宝、还要把云见月和她的徒弟卖到炉鼎楼供人採补享乐的齷齪心思吧? 虽然杀人夺宝在修真界是不言而喻的共识,但这种事情,没有人傻到当眾说出来。 他身边的三个长老脸色也极其难看。 “因为什么?你说呀!”云见月紧追不捨,暗地里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声音立刻带著哭腔,眼圈瞬间就红了。 “柳青冥,你为何要如此污衊於我?你们赤炎宗是大宗,声名赫赫,而我玄天宗,如今就只剩下我们师徒六个妇孺,我平日里谨小慎微,恨不得把头埋进土里做人,生怕招惹了是非引来杀身之祸。” 她声音哽咽,情真意切:“我死没关係,可我这五个可怜的徒儿怎么办?他们还这么小,还没好好看过这世间繁华,我躲著你们还来不及,又怎么敢去招惹、去杀害你们赤炎宗那么多强者?难道我是嫌自己命太长,嫌徒儿们活得太安逸了吗?”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对著周围人群悲愤道:“更何况,诸位道友都是明眼人,你们说说,我一个化神初期的女修,如何能越级斩杀化神中期? 如何能同时灭杀六位元婴、十数金丹?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这分明就是柳青冥见我们玄天宗势单力孤,故意栽赃陷害,欺辱我们身后无人。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这不是睁著眼睛说瞎话吗?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她这一番声情並茂的控诉,加上那副柔弱无助、泫然欲泣的模样,瞬间激起了围观修士的同情心。 “是啊,化神初期杀中期?你当是小孩子过家家呢?” “赤炎宗这是欺负人家没靠山,想要霸占人家玄天宗吧?” “就是,看人家全宗只剩下六个人好欺负,想找个由头把人灭门吧?” “嘖嘖,赤炎宗行事真是越来越霸道了……” “欺负弱小,令人不齿!呸——”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向柳青冥和那三位长老。 柳青冥和三位长老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如同开了染坊,在眾人指指点点的目光下,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胸中怒火翻腾却又无处发泄,憋屈得几乎要吐血。 柳青冥恨不得立刻將云见月碎尸万段。 然而眾目睽睽之下,他们赤炎宗毕竟是青云大陆有名的大宗,若今日真不顾一切地强行对云见月几个“孤儿寡母”动手,一旦传开,那宗门百年声名就算是彻底臭了。 三个长老开始耳语道:“此地不宜动手,眾怒难犯,强行动手得不偿失。”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不错!杀她何必急在这一时,一个月后,灵墟秘境开启,届时化神修士必然云集,这云见月既然也是化神,定会进去寻找机缘,到了那时……” “秘境之內,杀机四伏,生死由命,我们有的是机会神不知鬼不觉让她死在里面。” 闻言,柳青冥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杀意。 他盯著云见月,话语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云见月,你很好!今天算你走运,不过你给本少宗主记住,这事儿,没完!咱们走著瞧!” 说完,他猛地一甩袖袍,带著三位长老,在无数道或鄙夷或嘲讽的目光注视下,灰溜溜地挤出人群。 人群看热闹的心也慢慢散了。 云见月站在原地,脸上那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轻轻拭去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痕,嘴角勾起一抹几乎难以察觉的嘲弄笑意。 “好了,影响心情的玩意儿走了,咱们继续逛咱们的,想吃什么想玩什么,跟师尊说。” 说著,她带著徒儿们离开。 听雨轩茶馆二楼雅座,窗户半开,两道身影凭栏而坐,將下方刚才云见月与赤炎宗衝突的整个过程尽收眼底。 其中一名女子容貌明艷,穿著一身月白色的劲装,显得英姿颯爽。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向对面的黑衣青年:“哥,你觉得那赤炎宗的人,真是被她杀的?” 坐在她对面的黑衣男子身形挺拔,面容冷峻,深邃的目光依旧追隨著云见月师徒逐渐没入人群的身影。 半晌,才篤定地吐出两个字: “是她。” “何以见得?她不过化神初期,怎么能越级杀死化神中期,而且还包括诸多元婴和金丹弟子。” 虽然她也觉得云见月不简单,但越级杀这么多人,实在匪夷所思。 黑衣男子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感觉。” 刚才云见月扮柔弱装可怜时,手掐大腿的动作,他可看得一清二楚。 心知实力暂时不能硬撼强敌,就利用局势,引动舆论,四两拨千斤逼退敌人。 能在下域这等贫瘠之地,年纪轻轻达到化神,又能在群敌环伺下保全自己和几个毫无依仗的稚童,这份心计和反应速度……厉害! 连杀化神中期及多名元婴金丹,虽然不知她如何做到的,但这等战绩,即便放在上域,也足以令人侧目。 真没想到,这下域,竟也有如此人物。 就在兄妹二人低声谈论时,雅间的门帘被人掀开,一人走了进来。 此人身形高挑,穿著一件极其哨的长袍,那袍子底色是张扬的火红,上面用金线、银线、绿线、蓝线……足足用了七八种炫目的彩线,极其繁复地绣满了层层叠叠的折枝牡丹、翩躚蝴蝶,浴火凤凰......衣领、袖口和下摆还用金丝滚了边。 腰间松松垮垮繫著一条色彩斑斕的丝絛,上面掛了好几个色泽温润的玉佩、香囊以及铃鐺。 一头墨发用一根亮闪闪的紫玉簪斜斜挽著,几缕不听话的髮丝垂落鬢边。 可即便如此,却完全盖不住他冠绝天下的长相。 他肤白胜雪,眉眼如画,尤其是一双天生带笑的桃眼,流转间顾盼生辉,嘴唇天然带著微翘的弧度,唇角一颗小小的红痣更添了几分妖冶。 只是此刻,这张漂亮得近乎妖孽的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嫌弃和抱怨。 “烦死了,白高兴一场。”他捏著一把精巧的玉骨摺扇,烦躁地扇了扇风,“我在这破坊市逛了一大圈,所有的成衣铺子都去遍了,就连一件能入眼的都没有。 全都是些什么呀?料子粗糙,绣工粗劣,款式土得掉渣,简直拉低我的格调,白白浪费我的期待和时间。” 他的声音清朗中带著独特的腔调,像珠玉相撞,可抱怨的內容著实让人哭笑不得。 白衣女子无奈地抚额,看著自家这位比女子还爱美、还挑剔、还有著极致外貌协会的小叔叔: “小叔,您上次在玉琼楼定做的百鸟朝凤袍,还没穿三次呢。” 蝴蝶般的男子闻言,用扇子点了点侄女,一脸恨铁不成钢:“你这孩子,就是不懂得发现生活点滴之美。” 白衣女子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罢了罢了!”蝴蝶男子意兴阑珊地摆摆手,总算想起了正事,“没漂亮衣服买,那就干正事。那枯荣轮迴菇有消息了吗?” 黑衣男子沉声道:“没有,不过我打听到,明天晚上这里最大的拍卖行开启,到时我们可以去看看。” 衣服男子点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说完,他坐下来,掏出一个镶满各色钻石、被擦的鋥亮的漂亮小镜子,对著自己这张完美无缺的脸照了起来。 黑衣男子和白衣女子:“......” ...... 云见月带著几个小傢伙在摊贩间穿行,买了灵果糕点。 小傢伙们玩得尽兴,虽然没有遇到自己想要遇到的人,但也算不虚此行。 “太阳要下山了,咱们回家。”她招呼著徒弟们,一行人踏著夕阳余暉离开坊市。 暮色四合时,玄天宗残破的山门映入眼帘。 这穷得叮噹响的破落山头,竟没引来半个趁火打劫的。 真可谓:??耗子来了都得哭,土匪看了直摇头。?? 夜色如墨,玄天宗简陋的屋舍里只剩下烛火跳动的轻响。 云见月替孩子们掖好被角,苏渺渺往她掌心蹭了蹭,嘟囔著“好吃”。 云见月无奈的摇摇头,真是一个小馋猫,做梦都不忘吃。 確保孩子们都睡下了,她才转身回到自己的寢殿。 盘膝坐在床上,识海中剧情飞速闪过:上域虞家明晚会先去拍卖行,无果后转道黑市,届时会遇到楚凌风兜售枯荣轮迴菇。 那株玄菌成了他攀附上域的敲门砖,十万上品灵石和人情让他后期顺风顺水。 正常人都不会把这等天材地宝卖掉,可男主偏偏这样做了。 是冥冥之中的指引? 还是天道偏爱的男主光环? 云见月指尖无意识地掐紧了掌心。 不管是何种原因,这一次,机会只能是她的!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就是翌日入夜。 残阳刚落,云见月將孩子们叫到自己寢殿:“师尊去办件重要的事,你们待在这儿,不许踏出门半步。” 苏渺渺抓著她衣角:“师尊要去哪里?危险吗?” “放心,不危险。”云见月揉了揉她的发顶,心却沉甸甸的。 黑市鱼龙混杂,带他们去难保周全;可留在无防护的宗门…… 她別无选择。 第24章 死了还要被做成標本,惨,实在是太惨了 云见月丹田灵力运转,十二道禁制层层叠叠笼罩寢殿。 “无论听到外面有任何动静,都绝不可踏出门半步,天亮之前,为师一定会回来。”她严肃叮嘱著。 得到孩子们的肯定回答,她才换上一身最不起眼的黑色夜行衣,宽大的帽子拉下,將整张脸隱藏在深邃的阴影里,只露出一双锐利警惕的眼眸。 身影融入夜色,直奔黑市。 黑市內,潮湿、阴冷、混杂著各种血腥、药草、腐烂的气息。 光线极其昏暗,路边摊位上悬掛的油灯,勉强勾勒出狭窄通道和两旁密密麻麻摊位的轮廓。 人影绰绰,大多和她一样裹著各色袍子,面纱遮面,气息混杂难辨,空气中飘荡著討价还价声、爭执声、物品的碰撞声...... 就在这片混乱中,云见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没有做任何偽装,只是脱下了象徵青云剑宗的青衫,换上了一身低调的玄色常服。 然而那张剑眉星目、带著几分倨傲的脸——不是楚凌风又是谁? 一股寒意瞬间从云见月脚底窜上头顶。 他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难道万瘴之森里还有第四株枯荣轮迴菇? 还是说,天道真的在强行修正剧情,把这份机缘硬塞给他? 这个念头让她几乎咬碎银牙,一股强烈的不甘涌上心头。 绝不允许! 天道又如何?男主光环又如何? 若天道要修正剧情,她偏要逆了这天道。 云见月低著头,弓起背,偽装出老態龙钟的姿態,时不时压抑地咳嗽几声,咳嗽时用灵力压低声线,仿佛一个行將就木的老嫗,默默走到楚凌风摊位旁边一个空著的位置。 楚凌风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云见月隱藏在帽子阴影下的双眼,紧紧锁定著黑市人流的一举一动。 约莫一炷香后,一阵环佩叮噹声突然划破了黑市的嘈杂。 云见月顺著声音看过去,只见黑市入口处,陡然出现了一抹极其不和谐的、绚烂到刺目的色彩。 那是一个男人。 他像披了彩虹,衣袍上金线在昏暗里闪烁著,这身打扮,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堪称灾难,可唯独被他穿出了慵懒瀟洒之感。 他的出现,仿佛一下子照亮了整个黑市,周围的所有人都沦为了他的背景板。 那张脸雌雄莫辨,眼尾微微上挑,唇色像淬了蜜的硃砂,最绝的就是唇角一颗小小的红痣,如同点睛之笔,平添了十分的妖冶魅惑。 那脸完美得不似真人,超越了性別,超越了云见月见过的所有所谓“美男子”。 无论是阴柔的柳青冥,还是英挺的楚凌风,在此人面前都黯然失色,如同顽石之於美玉。 跟在这位蝴蝶般男子身后的,是气质不凡的黑衣青年与白衣女子。 三人步履从容,目光扫过摊位时带著淡漠。 是他们! 上域虞家人。 云见月屏住呼吸,看著他们一路走来,对两旁摊位的呼唤置若罔闻,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最终,如同宿命的牵引,又像是剧本的既定路线,那抹最耀眼的色彩,停在了楚凌风的摊位前。 云见月之所以能认出他们,还要归功於原书对这位穿得像移动彩虹的妖孽男人细致入微的描写,他是她整本书最喜欢的绝色,也是她坚持看下去这本退婚种马流小说最大的动力。 他被誉为天上地下独一份的美貌,他就是上域虞家最受宠的小叔——虞青焰。 跟在他身后的黑衣青年是他的侄子虞明爵,白衣女子则是侄女虞明镜。 而这位虞明镜,未来会成为楚凌风后宫的一员。 当然,书中凡是容貌绝色的女子,最后都將成为楚凌风的女人。 其中就包括將虞家少主打成重伤濒死的封家人,封家有个女儿后来也入了楚凌风的后宫。 自此,虞明镜和那位封姓女,竟成了姐妹。 原本不死不休的两族,因楚凌风这层关係被迫化干戈为玉帛。 唯独虞青焰寧折不弯。 这般不给男主面子,自然成了剧情里的反派。 而反派的下场,往往惨烈。 她的五个反派徒儿死的虽惨,好歹死了就没有然后了。 但虞青焰神魂俱灭后,因其长得太美,尸体被做成標本,在整个修真界巡迴展览,楚凌风靠这个赚得盆满钵满,就连飞升仙界都不忘带著这具標本,让他在仙界继续被仙人赏玩。 楚凌风真是躺著赚钱。 云见月目光不由自主地多停留在虞青焰身上几秒。 或许是她的视线太灼人,正准备开口询问楚凌风的虞青焰突然转头,桃眼精准地看向她。 云见月心臟猛地一缩,慌忙低下头,装作整理衣袍的老嫗模样。 “你这里卖什么?” 虞明镜清冷的声音响起,是对楚凌风说的。 楚凌风先是被虞青焰妖孽的脸慌了神,反应过来他是男人,眼底浮现可惜神色。 当看向虞明镜时,眼中再次飞快掠过一丝惊艷。 他隱隱觉得这三人绝非等閒,定是攀附的好机会,他压下心头的悸动,脸上迅速堆起恰到好处的笑容,利落地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物。 那人参形如小儿臂膀,通体白玉般莹润,根须如银线四散。淡淡光华縈绕间,磅礴的生机扑面而来——正是千年玄玉参王。 “此乃千年玄玉参王,可续元寿、固本培元,纵是濒死之人,服下亦能延寿一甲子。” 玄玉参王虽不及枯荣轮迴菇那般能生死人肉白骨,亦是此界罕有的续命至宝,万金难求。 呼—— 云见月屏住的呼吸陡然一松,指尖的凉意散去大半——不是枯荣轮迴菇就好。 看来天道也没硬到非要把机缘塞给他。 虞明爵眼神微动,侧头对虞明镜道:“年份药力不假,確是稀罕的续命之物。” 虞明镜点头,目光转向虞青焰。 他们此行本就是为寻找能救少主的奇物。 但枯荣轮迴菇縹緲难寻,若实在无望……眼前这株千年玄玉参王,虽不能根治,却也能强行延寿数十载,为他们爭取到更多寻找枯荣轮迴菇的时间。 这无疑是此刻最现实的备选方案。 虞青焰慵懒的嗓音终於响起,带著一丝漫不经心:“千年玄玉参王?倒是难得。” 他桃眼微眯,流露出几分感兴趣的神色。 楚凌风心头狂喜,仿佛看到了天价灵石在向他招手。 他嘴角的笑意加深,正待趁热打铁,详细介绍此参的珍贵之处,以及自己如何“千辛万苦”才得到它…… 旁边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阵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来的剧烈呛咳声,极其突兀地炸响。 只见,那弓著腰的“老嫗”一边咳,一边颤巍巍地掏出一个东西。 一股奇异的气息陡然扩散开来——那气息远比玄玉参王更內敛、更古老,带著浓郁的生机,却又隱隱透著枯败的死寂,仿佛包容了天地间的生死轮迴。 这股气息出现的瞬间,就如同无形的巨浪,將玄玉参王散发出的浓郁生机彻底淹没、压制! “蘑、咳咳咳…蘑菇…新鲜的蘑菇,漂亮的蘑菇…...有没有人买,回家做、咳咳…做小鸡燉蘑菇…可香了……” 楚凌风??脸上的自信笑容瞬间冻结!他如同被冰水从头浇下,浑身僵硬。 这是什么?这气息……他总觉得这个东西应该是属於他的。 虞家三人也被吸引。 虞青焰的眼眸,落在云见月手中的“蘑菇”上。 这是枯荣交替的道韵......这不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枯荣轮迴菇吗? 等等。 刚才她说什么? 蘑菇?燉鸡? 虞青焰细细打量云见月,眼神仿佛能將人看穿。 而后,唇角那抹妖孽的弧度加深了,带著一种洞悉一切的玩味。 他身形一动,步履优雅风流,绕过楚凌风的摊位,站在了云见月面前。 他微微俯身,距离瞬间拉近,那张完美无瑕的俊脸几乎要贴到云见月的帽檐。 他身上带著一股难以形容的、似香非香的清冽气息,强势地闯入云见月的感知范围。 他的桃眼穿透帽子的阴影,极具侵略性地、直勾勾地凝视著云见月隱藏在黑暗中的轮廓。 ??有意思。?? “老婆婆,你这『漂亮蘑菇』,打算怎么卖呀?” “卖”字的尾音被他刻意拖得悠长,带著戏謔。 云见月的“咳嗽”猛地一顿,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咳…那、那你打算给多少灵石?” 虞青焰笑了。 那笑容如同月夜下骤然绽放的罌粟,惑人到了极致,也充满了危险的恶趣味。 他没有说话,只是优雅地伸出十根修长的手指。 云见月眸子缩了缩。 ??十万??? 果然和原书剧情里楚凌风卖给他们的价格一模一样,十万上品灵石。 她的心激动得几乎要跳出胸腔,有了这笔钱,修復宗门阵法、置办灵材功法、甚至给孩子们添置像样的东西都绰绰有余了。 她压制著激动道:“十万?” 虞青焰轻轻摇晃著他那根纤尘不染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吐出两个字: “十颗。” 顿了顿,补充道:“下品灵石。” 云见月:“……” ??十颗下品灵石? 有没有搞错?你还不如直接去抢! 她气呼呼的对上了虞殷促狭的眼睛。 虞青焰:不是爱装吗?继续装不认识枯荣轮迴菇啊?装不知道它的价值?装得好像这就是燉小鸡的普通蘑菇?那我就给你个燉小鸡的蘑菇价,十颗下品灵石不过分吧?我看你还怎么装下去? 云见月呼吸一滯,这妖孽分明认出了枯荣轮迴菇,偏要拿她这“老婆婆”的偽装逗乐——装不懂价值?那十颗灵石確实“不过分”吧。 些许不悦掠过心头,下一秒却被她压了下去。 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识货就好。 只要识货,还怕卖不出价? 只要你知道这是价值连城的枯荣轮迴菇,知道它对你虞家至关重要,而不是真的把它当成十颗下品灵石的燉菜蘑菇,那就够了。 主动权在我! 几乎在虞青焰话音落下的同一秒,云见月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收起枯荣轮迴菇。 紧接著,在虞家三人错愕的目光中,转身拔腿就走。 那动作,哪里还有半点虚弱老態? 分明是乾净利索。 “哎!道友留步!”虞明爵和虞明镜顿时急了,快步追上去,“价钱好商量,我小叔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啊。” 虞明爵和虞明镜眼看苦苦追寻的神物就在眼前,这神秘老嫗居然因为一句戏言就要离开,两人怎么甘心。 虞青焰看著云见月的背影,漂亮的眉头高高挑起。 这小东西,脾气还挺大。 他刚要迈步,衣袖突然被人攥住。 “道友,我的玄玉参王……”楚凌风实在不甘心这桩机缘就这么被一个无名老嫗截胡。 虞青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放开。” 楚凌风被他这突变的气势和眼神震慑得心臟一缩,下意识地就想鬆手。 但想到错失的机缘,一股邪火顶了上来,手指反而抓得更紧:“道友,价钱好商量……” “我说,放开!”虞青焰的声音带著不容置疑的威压。 话音未落,他甚至懒得再看楚凌风一眼,一道锋锐无匹的灵力光芒,瞬间从袖袍上划过。 “嗤啦——!” 一声轻响,那片价值不菲、绣工繁复精美的朱红锦缎,竟被硬生生斩断。 楚凌风只觉得手上一轻,他愕然地看著自己手中那片还带著对方体温的华丽布料,再抬头看向虞青焰。 虞青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厌恶地拂了拂被扯过衣袖的位置,仿佛要拂去什么看不见的脏污,然后,身形一晃,便朝著云见月消失的方向悠然追去,那身炫目的彩衣迅速融入黑市的阴影。 楚凌风站在原地,手中紧紧攥著那片断裂的袖角,指节捏得发白。 那张俊朗的脸庞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扭曲变形。 “该死的老太婆……”他咬牙切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敢坏我好事,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第25章 帮我杀了楚凌风,我就给你枯荣轮迴菇 云见月刚踏出黑市入口,身后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婆婆请留步!”虞明爵和虞明镜快步追上,拦在她面前。 虞明爵语气带著急切,“请您勿怪,我小叔方才是与您玩笑,绝非真心只出十颗下品灵石,我等是真心求购那枯荣轮迴菇的。” 虞明镜也连忙补充:“此物对我虞家至关重要,价格…您儘管开口。” 云见月帽子下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两人焦急的脸,慢悠悠道:“哦?真心想买?那你们说说,打算出多少灵石?” 虞明爵与虞明镜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希望。 虞明爵沉声道:“十万上品灵石。” 十万上品灵石!与原著中楚凌风卖给虞家的价格分毫不差! 这笔足以让下域任何势力疯狂的財富,此刻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玄天宗的重建,徒弟们未来修炼的资源,似乎都有了著落。 云见月想著这些,一时间有些出神,她的沉默让虞明镜误以为是对价格的不满,急忙道:“实不相瞒,我们来自上域,我等知晓下域之中流通的多为下品、中品灵石,上品灵石实属罕见。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藏书广,101????????????.??????超实用 】 这十万上品灵石,若换算成下品灵石,足有十亿,纵是上域也堪称天价,在下域更是闻所未闻。前辈手中的枯荣轮迴菇虽是无价珍品,但此价,想必已足显我们的诚意。” 云见月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十亿下品灵石,足以堆成一座小山。 但,她要的从来就不止是灵石这么简单。玄天宗根基浅薄,强敌环伺,光有灵石,不过是怀璧其罪,引火烧身。 她必须为宗门,为自己和徒弟们,找到一座真正的靠山,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枯荣轮迴菇是她通往更高舞台的阶梯,更是她將整个玄天宗命运与上域紧密捆绑的关键筹码。 她的目標清晰无比:借虞家之势,崛起! “想要我的枯荣轮迴菇並非不行,但仅凭灵石还不够。” 虞明爵和虞明镜同时一愣,显然没料到会有这样的转折。 “不够?那您还想要什么?”虞明镜谨慎地问道,心中快速盘算著对方可能提出的要求。 “我可以只要五万上品灵石。”云见月拋出了第一个让步,但紧接著话锋一转,“但你们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条件?什么条件?若是违背道义或虞家根本利益,他们绝不能答应。 “什么条件?” 云见月早有成算。 “第一,帮我修復並加强我玄天宗的护山大阵!” 护山大阵是宗门命脉,是庇护弟子的第一道也是最重要的壁垒。 如今玄天宗门户大开,连个像样的防护都没有,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犯。 她自己不通阵法,下域的阵法师?且不说水平如何,她信不过! 唯有上域顶尖的阵道大师出手,布下的阵法才能让她安心,才能成为抵御强敌的第一道铜墙铁壁。 虞明爵与虞明镜闻言,暗自鬆了口气。 修復护山大阵?这事对他们而言还真不难,因为他们的小叔,正是上域声名赫赫的九品布阵师。 “此条件,我们应下了,一会儿就可让我小叔去给你布阵。” “好。”云见月点点头,“第二,请你们的小叔留在玄天宗,守护我宗门十年!”十年后,孩子们都长大了,也都有了自保能力。 “什么?” 小叔最是受不得拘束,让他在一个灵气稀薄的下域宗门枯坐十年?莫说他们不敢做主,便是应下了,那位祖宗也绝对会翻脸。 “这……”虞明爵一脸为难。 “枯荣轮迴菇的价值,你们心里有数。你们如此急切寻它,想来是急需救人性命吧?我所求,不过是让你们的小叔守护我小小玄天宗十年。这笔交易,你们不亏!” “可是……”虞明爵目光纠结地投向那个已悄然出现、斜倚在远处树干上的哨身影。 “小叔,您看这……” 倚著树干的虞青焰慢悠悠地踱步过来,那双桃眼似笑非笑地睨著云见月:“呵,条件倒是开得大胆。只是……” 他拉长了声调,带著漫不经心的审视,“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这下域,有什么值得我停留十年的东西吗?” 云见月毫不退缩,“就凭你想要救人。” 虞青焰嗤笑一声,摺扇“啪”地合拢,“不够。救人自有明爵明镜他们去做,与我何干?这理由,打动不了我。” 气氛瞬间僵持。 云见月沉默了一瞬,似乎在权衡。 虞青焰此人懒散隨性,兴趣寥寥,独独爱美,尤其痴迷漂亮衣衫。 看他这一身枝招展、色彩斑斕的打扮,就是最好的证明。 既然他爱美,那就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诱惑! 她虽不会设计服装,但她会搬运啊。 云见月瞬间想到了现代时,某位艷压群芳的女明星,穿著一件“仙子”造型亮相红毯。 这一造型成为当年红毯最吸睛的瞬间之一,引发全球关注。 一夜之间,直接炸了全国各大影楼。 足见,这件衣服的含金量,和惊艷度。 这种衣服一般人很难驾驭,但虞青焰这么骚包爱漂亮,绝对会喜欢。 至於男穿女装?云见月觉得,以虞青焰的性格他应该不会太介意。 她心念一动,从储物袋中取出留影镜,注入神识之力,凝聚成清晰的影像。 她將留影镜递到虞青焰眼前。 虞青焰那双总是带著慵懒笑意的桃眼,猛地一颤,呼吸甚至都停滯了一瞬,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打算仔细观摩。 然而,这惊艷绝伦的影像只维持了不到三息。 云见月果断地收回了神识,镜面上的华服虚影瞬间消散。 “怎么样?” 虞青焰轻咳一声,掩饰住自己的失態。 “虽然很一般,但我答应了。” 虞明爵和虞明镜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刚才发生了什么?就看了一眼镜子这就答应了? 云见月心头大石落了一半,还好她赌对了。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条件了。” 话音刚落,她敏锐的感官便捕捉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快速逼近,转眼便出现在她面前。 来人正是楚凌风。 云见月也料到了这一点。 楚凌风睚眥必报,她破坏了他的机缘,他又怎么可能放过她。 云见月唇角的笑意扩大,带著几分冰冷。 “第三个条件就是,帮我杀了他。” “老太婆——你坏我机缘,我定要將你挫骨扬灰,千刀万剐——” 楚凌风的长剑带著凌厉杀意刺向云见月心口,却被一道白色身影横空拦下。 “錚——”虞明镜身影如鬼魅般挡在云见月身前,手中长剑精准无比地格开了楚凌风的致命一击。 楚凌风被震得虎口发麻,抬眼怒视:“我杀这老太婆,与你何干?少多管閒事!” “你杀她,我杀你,不衝突。”虞明镜剑锋一转,直指楚凌风咽喉,语气平淡却杀意凛然。 她身形已动,剑光如瀑,招招不离楚凌风要害。 楚凌风又惊又怒,他狼狈招架,步步后退,玄色衣袍被剑气划破数道口子,狼狈不堪。 云见月饶有兴致地看著眼前这“夫妻反目”的精彩一幕,忍不住在心里憋笑。 原剧情里你儂我儂的官配cp,此刻正打得你死我活,招招致命。 虞明镜这实力,碾压楚凌风毫无压力。 楚凌风被打得毫无脾气,这下怕是恨惨了虞家人,以后多半也看不上虞明镜了吧? 眼看虞明镜一剑就要刺穿楚凌风心口,楚凌风眼中突然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长剑上。 “血遁!” 长剑爆发出刺眼红光,带著他的身体化作一道血箭,瞬间遁出数十丈,几个闪烁便消失在夜色中。 虞明镜秀眉微蹙,对没能杀了对方有些不满。 “抱歉,让他跑了。” 云见月倒是毫不意外,走上前,语气轻鬆:“无妨,这第三个条件,我当你满足了。” 男主光环嘛,能理解。 能让楚凌风吃瘪又结下仇怨,已经足够。 说著,她取出枯荣轮迴菇递过去。 虞明爵立刻拿出灵石。 “五万上品灵石,清点一下。” 云见月神识一扫,確认无误,一挥袖,將灵石全部收入储物袋中。 虞明爵也收好枯荣轮迴菇,这才转向一直在看戏、摇著扇子的虞青焰。 “小叔,少主危在旦夕,我们不能再耽搁了,必须立刻返回上域,玄天宗的护山大阵,就拜託小叔您了。” 虞青焰懒洋洋地摆了摆手,“去吧去吧,救小命要紧。这里…嘖,虽然破是破了点,但也勉勉强强吧。” 得到首肯,虞明爵兄妹不再犹豫,化作两道流光冲天而起,瞬息消失在茫茫夜空。 原地只剩下云见月和虞青焰。 云见月也懒得再装了,一把掀开宽大的帽子,露出那张清冷绝伦的脸。 虞青焰看清她的模样,先是一愣,隨即嗤笑:“就这?清汤寡水的扔到人堆里都挑不出来,还值得费劲偽装?” 他晃了晃手里的镶钻小镜,自恋地拨了拨头髮,“不像我,天生丽质难自弃,光芒万丈藏不住。” 云见月:“……” 她狠狠翻了个白眼,强忍著把鞋底呼在他脸上的衝动,没好气道:“行行行,您最美!美女哥,戏看完了,架打完了,钱货两讫了,现在可以跟我回我的宗门了吗?” “美女哥?”虞青焰眼睛一亮,桃眼弯成了月牙,笑得枝乱颤,“这个称呼妙,甚合我意,看你说话这么好听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去你宗门,带路。” 云见月:“......” 她突然有点担心,把这么个活宝带回玄天宗,会不会闹出什么乱子? 一炷香后,两人落在玄天宗山门前。 虞青焰的脚刚踏上石阶,就开始嫌弃起来。 “这就是贵宗的山门?”他用扇子尖嫌弃地戳了戳旁边歪斜的石柱,“这门脸儿,还没我家灵兽园的拱门气派;这石头,嘖嘖,粗糲得能磨刀。” “这路…...是给凡人走的吧?坑坑洼洼,连块像样的青玉砖都铺不起?” “这灵气…...稀薄得跟闹著玩似的,吸一口都嫌费劲,你们平时就在这儿修炼?嘖,难怪修为都这么朴实无华。” 第26章 这哪里是宗门守护神,分明就是请来个祖宗 云见月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耐著性子没吭声。 好不容易来到她的寢殿前,云见月消除了十二道禁制,五小只听到动静跑出来,扑到云见月怀里,好一番亲热。 虞青焰的目光挨个扫过五个小糰子。 他上下打量著萧星尘,撇撇嘴:“土里土气的,一看就是土灵根,浑身都透著个『土』字,穿得跟刚从地里刨出来似的。” 萧星尘:“?” 他又转向鹿闻声,皱眉扇了扇鼻子:“一股烟燻火燎的味,火灵根也不用把自己搞这么脏吧?看著跟烧锅炉的似的。” 鹿闻声:“……” 轮到郁仙,虞青焰眉头皱得更紧:“瘦得跟豆芽菜似的,风一吹就倒。木灵根?平日不吃饭光喝水吗?丑。” 郁仙:请问呢? 江迷雾握紧凝霜剑,警惕地看著他,虞青焰嘆气:“舞刀弄枪的,浑身煞气,粗鲁得很,一点美感都没有。” 江迷雾:不是,你谁啊? 最后是眨巴著大眼睛奶萌奶萌的苏渺渺。 虞青焰盯著她粉雕玉琢的小脸看了几秒,突然撇撇嘴:“你倒是长得玉雪可爱,但是......” 他话锋一转,用扇子挡住自己半张脸,傲娇道,“我最討厌別人比我漂亮可爱了,烦人!” 苏渺渺小脸上写满了大大的茫然和无辜。 云见月终於忍无可忍,叉腰怒视虞青焰,“有你这么跟孩子说话的吗?” 虞青焰刷地展开扇子,边摇,边理直气壮地回懟:“没说你是吧?把五个孩子养的这么差,面黄肌瘦、土里土气、脏兮兮的......你还好意思说我?我都懒得说你。 我累了,给我安排个乾净房间。”他倒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云见月咬牙挤出一个笑容:“行!您老这边请!” 她指了指旁边一间简单收拾过、相对还算完好的偏殿厢房。 虞青焰抱著“勉为其难看看”的態度踱步进去。 不出三秒。 “啊啊啊——!!!” 一声悽厉程度堪比被踩了尾巴的猫的尖叫划破了玄天宗寂静的夜空。 虞青焰一阵风似的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指著那间厢房,手指都在颤抖:“这…...这也能叫房间?还没有我家茅厕大,墙皮都掉了,又小又破,一股子霉味儿,房樑上还有蜘蛛网,蟑螂窝都比这乾净,我才不要住在这种鬼地方!!!” 云见月额头青筋暴跳,拳头捏得咯咯响,脸上还得努力维持“核善”的微笑,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那…您老打算住哪儿呢?” 虞青焰环视一圈,扇尖指向整个玄天宗唯一看起来还算高大、勉强能入眼的主殿——也就是云见月自己的寢殿。 “喏,就那个吧,看著还像个房子。” 云见月咬牙:“那是我的房间!” 虞青焰一脸理所当然,“那我就住你的房间了,现在,它是我的了。” “那我住哪?” 虞青焰用扇子掩著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桃眼里满是“关我屁事”的慵懒:“我管你住哪?柴房、厨房、树上、山洞…...隨你便。 反正,我就要住在最大最好最漂亮的房子里。” 啊啊啊啊——!!! 这次,轮到云见月內心疯狂尖叫了。 她带回来的哪里是守护宗门的高手?分明是请回来个难伺候的祖宗! 看著虞青焰理所当然的模样,她第一次开始后悔:这十年,怕是有得受了。 造孽啊! “师尊,他是谁?”苏渺渺好奇的问。 云见月揉了揉她的发顶,“他是为师找来修復护山大阵的,以后就住咱们玄天宗了。” “啊?”五个小傢伙齐齐皱起小脸。 江迷雾攥紧了剑,一脸警惕:“可是他好討厌,刚才还说我粗鲁。” “他还说我丑。”郁仙难得接话,声音闷闷的。 云见月眼皮直跳,赶紧打圆场:“乖,他修为很高的,有他在,以后没人敢来闹事了。” 萧星尘想了想,认真道:“只要能保护宗门,那我们就勉为其难让他暂住吧。” 其他孩子虽然还是不情不愿,但也跟著点了点头。 ...... 清晨,玄天宗主峰的小院里,五个小萝卜头已经整整齐齐地坐在了小板凳上,小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专注与期待。 自从拜入玄天宗,他们享受的可是纯天然无添加的“放养式”教育,修炼全靠自觉,师尊从来不教。 今天,师尊竟然破天荒的宣布要亲自教导他们“文化课”! 云见月看著小傢伙们那求知慾满满的样子,欣慰的点头。 “一年之计在於春,一日之计在於晨。”她背著双手,整个一幼儿园幼师的架势,“你们光会吐纳练气可不行,咱们玄天宗弟子,讲究內外兼修,从今天起,每天早上半个时辰,为师教你们——论语!” “论语?”鹿闻声、郁仙和苏渺渺齐齐歪头,一脸茫然。 萧星尘和江迷雾倒是听过,毕竟出身名门,小时候夫子教过几句,但此刻心里也犯嘀咕:修真界学这个?有用吗? 萧星尘迟疑道:“师尊,学这个有用吗?” “当然有用。”云见月拍著胸脯,“能让你们明白人生道理,变得更强大。” 萧星尘和江迷雾:???他们怎么不觉得? 鹿闻声三个没学过的,倒是深信不疑,小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 “好,今日开讲第一句!”云见月踱了两步,抑扬顿挫地吟诵道:“吾十有五而志於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鹿闻声求知若渴,道:“师尊,这是什么意思呀?” 萧星尘作为五个人当中的“学霸”,觉得表现的机会来了,抢答道:“师尊,我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 我十五岁立志学习,三十岁能自立於世,四十岁遇事不迷惑,五十岁懂得天命,六十岁能听得进各种意见,七十岁能隨心所欲而不逾越规矩。”他答完,还略带得意地看向师尊,等待表扬。 云见月却眉头一皱,摇头:“错!大错特错!” “啊?”萧星尘懵了。 他明明记得家里的夫子就是这么教的啊?难道夫子教错了? 云见月一脸“你们还是太年轻”的表情,开始了他的独家解读:“听好了!『吾十有五而志於学』——意思是,我十五岁就立志要好好学习打架的本事!『三十而立』嘛……” 她故意停顿,卖个关子。 五个小脑袋都凑近了些。 见此,云见月满意的继续道: “意思是,三十个人一起上,才配让我站起来认真打!” 萧星尘:“???”我是谁?我在哪?我学的到底是什么? 江迷雾:“???”好像哪里不对,但又好像……有点道理? 鹿闻声、郁仙、苏渺渺:疯狂点头、师尊果然厉害,解释得真霸气。 “那……四十而不惑呢?”江迷雾小心翼翼地问,语气充满了不確定。 云见月鼓励地看想萧星尘:“星尘,你来说说看?” 萧星尘迟疑了半天,试探著说:“四十个人……我打的时候不再疑惑?能……能轻鬆搞定?” “bingo!恭喜你答对了!”云见月一拍他的肩膀,满脸欣慰,“看看,开窍了,孺子可教也!” 萧星尘捂著发麻的肩膀,一脸复杂:这窍开得有点疼,还有点晕。 “下一个,五十而知天命,谁来?”云见月目光扫视。 鹿闻声积极举手,小脸兴奋得通红:“师尊,我知道,五十个人会被我打得……打得以为自己遇到了命中注定的克星,被打得知道了自己的天命就是挨揍!” “好,举一反三,闻声有前途!”云见月竖起大拇指,鹿闻声激动得小脸更红了。 “六十而耳顺呢?”云见月趁热打铁。 一直很安静的郁仙突然开口,声音清脆:“六十个人在我耳边说好话求饶,我才会消气,不打了,这就叫『耳顺』!” “嚯!都会抢答了!仙儿真是太棒!” 郁仙被夸的小脸红扑扑的,暗自决定,以后都要努力回答师尊的问题。 “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谁来回答?” 几个小傢伙皱著小眉头苦思冥想。 隨心所欲又不越规矩?打架还能这么讲究? 云见月看著他们纠结的小模样,揭晓答案:“其实很简单,意思是:只要对方来围攻我的人数达到了七十个这个级別,那我就可以隨心所欲地乱杀,怎么痛快怎么来,反正都超纲了,也不算坏规矩!” 她做了个瀟洒的挥拳动作,仿佛眼前真有七十个敌人灰飞烟灭。 “这一段话的核心思想是:只有拳头才是硬道理。” 孩子们:(⊙o⊙)!原来如此!好厉害! “都记住了吗?”云见月环视一周。 “记住啦——”五个小傢伙扯著嗓子喊,小脸上是学到了“绝世真理”的兴奋。 “能做到吗?” “能!” “大点声!” “能——” “我听不见!” “能——!!!” 孩子们的喊声响彻整个玄天宗。 “孺子可教也,这节课你们学的很认真,为师很欣慰,记得课后多复习,下课!”云见月满意地一挥手,感觉自己为修真界人才的培养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五个孩子蹦蹦跳跳地散开,嘴里还念叨著“三十而立”“四十不惑”,显然把“打人攻略”刻进了脑子里。 一旁的廊下,虞青焰听得目瞪口呆,手里的小镜子都差点掉地上。 云见月挑眉:“杵那儿干嘛?偷师啊?” 虞青焰难以置信道:“你……你就这么教导弟子?” “不然呢?”云见月一脸理所当然,“寓教於乐,没看孩子们热情高涨吗?” “你这分明是误人子弟,歪曲圣贤!” “大哥,这可是修真界,强者为尊,懂不懂? 圣贤书能帮你挡飞剑还是能替你挨雷劈?关键时候,还得是这个!”她握紧拳头在虞青焰眼前晃了晃。 虞青焰愣了愣,仔细琢磨了一下,“你说得对,拳头硬才是硬道理,这么解释非常完美。” 云见月:“……”没想到这妖孽居然 get到了精髓。 看著他若有所思、仿佛学到了什么的样子,云见月突然有点担心——这货不会把这套“抡语”传到上域去吧? 第27章 修仙版电饭煲、高压锅等,厨房电器即將出炉 虞青焰会不会把“抡语”传到上域不知道,但孩子们把云见月的“抡语”刻进了脑子里,一个个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他们不再嬉闹,各自奔向修炼场。 师尊说得对,修真界,拳头硬才是真道理。 变强!必须变强!这样才能想打谁就打谁,还占理! 萧星尘扛著比自己还高的石头去加固山门,嘴里念叨著: “三十而立,三十个人来我也能顶住。” 江迷雾在厨房砍木桩,边砍边碎碎念: “四十不惑,四十个敌人我砍得明明白白。” 连郁仙,都在心里默数:“五十知天命,五十株毒草就能让坏蛋知道什么叫报应。” 看著徒弟们热火朝天、干劲十足的背影,云见月满意地点点头。 她转身,目光扫过玄天宗主殿。 墙壁斑驳,瓦片稀疏,尤其是那些窗户,糊著不知用了多少年的油纸,破洞一个接一个,风一吹就“噗噗”作响,跟放屁似的。 这哪是修真宗门,简直是难民窟plus。 “不行,要修,必须一次修到位,修得固若金汤,金碧辉煌!” 要问:修真界有没有施工队? 云见月表示,只要灵石到位,啥队都能给你整出来。 她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说干就干,她取出传讯玉简,指尖灵力注入,直接连通了“修真界通识”平台。 她指尖灵光闪烁,在玉简內勾勒信息: 【玄天宗宗门修缮大工程!急招!】 【项目內容:整体翻修宗门主殿、偏殿、弟子居所、演武场等。要求用料扎实,防御性能优,兼顾美观大气,工期从速。】 【资质要求:有大型宗门或仙府修缮经验者优先,信誉良好,实力过硬。】 【待遇:灵石丰厚,面议!预付三成定金,验收合格后一次性付清!】 【联繫方式:玄天宗,云见月。接单者速来玄天宗详谈,非诚勿扰!】 发布完毕,玉简光芒一闪,信息瞬间扩散出去。 云见月走到窗边,戳了戳纸糊的窗欞,窟窿比纸还多。 “这哪是窗户,简直是筛子。” 她嫌弃地皱眉,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现代那明亮通透的玻璃窗。 “要是能换成玻璃窗就好了。” “等等……”云见月眼睛一亮。 玻璃虽然稀罕,但製作材料都很常见。 闻声连飞剑法宝都能炼,炼个玻璃还不是手到擒来?这对他来说应该是降维打击吧? 想到就做,云见月兴冲冲地直奔炼器房。 此刻,炼器房里鹿闻声正盘坐在炼器炉前,旁边坐著粉雕玉琢的苏渺渺,小脚丫一晃一晃的。 “二师兄,你说师尊说的那个『核弹』,真的能炼出来吗?” 苏渺渺大眼睛里闪烁著兴奋和崇拜的光芒,“师尊前天晚上给我讲睡前故事,说那是一种超级厉害的法宝,只要把它点燃,就能把咱们整个玄天宗都炸上天呢,比元婴大能自爆还厉害,有了它,咱们就不怕坏蛋了。” 鹿闻声苦恼地挠挠头:“渺渺,师尊说的肯定是真的。可是……核弹长什么样?用什么材料?我一点头绪都没有啊。” 他感觉自己炼器知识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包在我身上。”苏渺渺挺起小胸脯,“晚上我就去问师尊,师尊辣么~厉害,肯定知道,到时候我把师尊说的都告诉你。” “嗯!渺渺真是小福星!”鹿闻声被她鼓舞得干劲十足。 “师尊隨口讲个故事,你就能想到这么厉害的法宝,要是真炼成了,你就是头號功臣。”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凭藉“核弹法宝”名震修真界的场景了。 苏渺渺大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儿,心里甜滋滋的。 师尊果然没骗人,她就是小福星。 小丫头又给二师兄打了一会儿气,才蹦蹦跳跳地跑出去玩了。 苏渺渺前脚刚走,云见月后脚就踏进了炼器房。 “闻声,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云见月笑眯眯地问。 鹿闻声赶紧起身行礼:“师尊,徒儿在想炼製什么新法器。” 云见月一脸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不错不错,时刻不忘精进炼器之道,这份心性难得,为师果然没看错你的天赋。” “不过,眼下有个更紧急的小任务需要你。来,看看这个。”说著,云见月掏出一张纸,上面画著玻璃的样式和炼製方法。 “这叫玻璃,为师想要用它来替换咱们宗门的窗纸。装上它,屋子里亮堂堂的,能看清外面,还挡风保暖,特別漂亮,你看看,能试著炼出来吗?” 鹿闻声接过纸仔细看了看。 材料?后山一堆堆的。 温度?他这炼器炉轻鬆达到。 工艺?感觉比炼製法器简单多了,就是把几种石头熔化了混合在一起,然后塑形成平板? “师尊,这……看起来不难。”鹿闻声斟酌著说,“材料都是常见的,熔炼温度也不高。不过徒儿需要试试看,保证不了一次成功。” 这么说,有戏? 云见月眼睛放光,“为师等你的好消息。” 她仿佛已经看到阳光透过崭新玻璃窗洒满大殿的美好景象了。 看著师尊兴高采烈地离开,鹿闻声也来了干劲。 他立刻行动起来,跑去后山搬来一大堆符合描述的矿石原料。 炼器炉重新燃起熊熊灵火,鹿闻声按照纸上的配比,小心翼翼地投入材料,开始了他人生中第一次“非战斗向”炼器——炼製玻璃。 云见月心情大好,哼著小调,打算去看看其他徒弟。 刚走到炼丹室附近,就听得一声闷响: “轰——” 紧接著,一股浓烈的焦糊味混合著药渣味扑面而来,滚滚黑烟从房门缝隙里涌出。 云见月嚇得魂飞魄散,一个箭步衝上去,猛地推开房门。 只见房间中央,一个小小的炼丹炉歪倒在地,炉盖不翼而飞,炉身裂开一道大口子,还在冒著青烟。 而她的三徒弟郁仙,顶著一头被爆炸衝击波吹得根根竖立、沾满黑灰的“爆炸头”,小脸黢黑,只剩下一双大眼睛惊魂未定地眨巴著,茫然地看著衝进来的师尊。 “仙儿你怎么样?伤到没有?哪里疼?”云见月顾不上烟燻火燎,一把拉过郁仙,紧张地上下检查。 感受到师尊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关切,郁仙原本被炸懵的心瞬间被暖流包裹。 她摇摇头,“师尊,我没事,就是……就是炸炉了……” 说完,她羞愧地低下头,小手绞著衣角,等著师尊的责骂。 呼—— 云见月长长鬆了口气,悬著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她看著三徒弟狼狈又可怜的样子,哪里还捨得责备? 她抬手,用袖子轻轻擦掉郁仙脸上的黑灰,语气无比温和:“人没事就好,不就是炸个炉嘛,炸了就炸了,炉子哪有我宝贝徒弟重要。” 郁仙大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师尊您不怪我?不怪我浪费材料,还弄坏了丹炉?” “怪你干嘛?”云见月理所当然地说,“炼丹哪有不炸炉的?炸著炸著经验就出来了,这说明你在尝试,在努力,为师高兴还来不及呢。 至于丹炉,坏了就换新的,你想要什么样的?跟为师说,为师这就给你买最好的。” 郁仙感动的都要哭了。 原来,孩子是可以犯错的。 犯错了,也是可以被家长原谅的。 从前在养父母和亲生父母家,她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犯错被惩罚。 这是她有生以来犯的最大的错,却並没有被师尊惩罚,师尊还一直关心她有没有受伤,还要给她买新丹炉。 她真的越来越喜欢师尊了。 她压下內心澎湃的感动,道:“师尊,我、我想要一个能更好控制火候的,现在的炉子火不稳,我修为低,神识也弱,稍微分心就控不好火,成丹率好低好低…… 听说高阶的丹炉有稳定法阵,能辅助控温,成丹率会高很多。” 稳定火候?精准控温?这不就是……电饭煲的核心功能吗? 她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家里那个智能电饭煲。 预约、精煮、快煮、保温……傻瓜式操作,温度控制得死死的,煮饭从不出错。 如果能给仙儿炼一个『修真版电饭煲』来炼丹…… 云见月的思维开始狂奔:设定好程序(阵法),自动控温控火,一键启动,到时间自动保温(温养丹药)…… 那成丹率岂不是蹭蹭往上涨? 甚至……百分百?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灼热地,再次投向了炼器房的方向。 闻声,我的炼器小天才,玻璃之后,看来你又有新课题了。 如果连电饭煲都能炼出来,那高压锅岂不更是手到擒来。 高压锅都有了,她是不是可以把现代厨房电器都一比一还原? 要问:没电,搞出来也没用! nonono,电没有,有灵石啊,灵石也属於能量。 届时,她岂不是可以靠这些东西在修真界发家致富? 想到这里,云见月激动的一把抱紧郁仙,不由分说,就在她“煤球”一样的小黑脸蛋上狂亲了几口。 “仙儿,你简直太有才了。” 郁仙:“???”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师尊为什么如此激动? 虽然搞不懂为什么,但是生平第一次被人抱起来亲,郁仙那张黢黑的小脸红的都要滴血了。 第28章 你让我不痛快,我就让你的生意也做不成 安抚好炸炉受惊的郁仙,云见月鬆开她。 “走,仙儿。”云见月拉起郁仙的小手,豪气道:“为师这就带你去买个高阶炼丹炉,让你以后炼丹事半功倍。” 虽然心里已经盘算著让鹿闻声炼个“炼丹电饭煲”,但眼下鹿闻声正忙著赶製玻璃,显然抽不开身。 “炼丹电饭煲”那玩意儿听著就复杂,等宗门修缮妥当了,再让闻声研究也不迟。 眼下当务之急是给仙儿买个趁手的好炉子,不能打击孩子的积极性。 出宗门前,云见月特意找到在宗门广场上懒洋洋晒太阳的虞青焰。 “虞大美人,我有事出去一趟,宗门就交给你了。” 虞青焰眼皮都没抬,懒洋洋道:“就你这宗门,穷得耗子进来都得含著眼泪走,怕是连个贼影都没有,用得著我守?” 云见月无语。 家破是破了点,但也不能真不当回事吧? “我仇家可不少,保不齐就有人趁我不在,跑来玄天宗撒野,你可是亲口答应过要帮我守护好宗门的。” “你去哪?”虞青焰追问,手指无意识地绞著髮丝。 “还能去哪?当然是给你去做新衣服啊。答应你的事,我可没忘。” “新衣服”三个字像有魔力,虞青焰懒散的神情立刻收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 他大手一挥,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行了行了,知道了,宗门有我,你早点去,早点把我的衣服带回来。” 看著他这副样子,云见月暗自好笑,看来这“仙子”的诱惑力,比守护宗门大多了。 “那就辛苦虞大美人了。”说完,她带著郁仙,出了宗门。 一炷香后,坊市最繁华的街道上,云见月停在一家店铺前。 牌匾上“百宝阁”三个烫金大字熠熠生辉,门庭宽阔,一看就是做高端法器生意的。 “就这家了。”云见月满意点头。 她拉著郁仙,刚要迈步,身后传来两道女声,带著毫不掩饰的倨傲:“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云见月吗?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云见月脚步一顿,回头看去。 只见两个衣著光鲜、容貌不俗的女子正站在不远处。 为首女子身穿粉霞流云裙,正抱胸看著她,娇俏的脸上满是鄙夷。 她是天元宗掌门之女,也是原身死对头,更是原著中楚凌风后宫团成员之一的苏心瑶。 她身边跟著一个穿著水蓝色长裙的女子,是她的跟班闺蜜林思思。 苏心瑶下巴微抬,眼神像打量什么脏东西一样扫过云见月和郁仙,不屑地冷笑道: “怎么?又想来买些破烂玩意儿去討好凌风哥哥?云见月,你还真是跟狗皮膏药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啊,凌风哥哥都说了厌恶你,你怎么还这么没脸没皮?” 林思思立刻帮腔,声音尖酸刻薄:“心瑶,这就是你总说的那个,先是退了楚少主的婚,后来又死缠烂打、没脸没皮的贱女人? 嘖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瞧这一身穷酸气,隔著老远都熏得慌,真是脏了百宝阁的门槛。” 云见月也不生气,左右看了看,故作茫然道:“奇怪,我也没看见狗啊,怎么耳边一直有狗叫?” “云见月,你敢骂我们是狗?”苏心瑶瞬间炸毛,柳眉倒竖。 云见月一脸无辜:“我骂人了吗?我只是说听到狗叫而已。怎么?你对號入座了?这么急著认领?” “贱人,你找死。”苏心瑶被彻底激怒,扬手就想给云见月一耳光。 然而,她的巴掌还在半空,云见月后发先至。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抽在了苏心瑶娇嫩的脸上。 与此同时,一股强横无匹的威压骤然从云见月身上爆发出来,如同山岳般轰然压下。 “噗通!噗通!” 苏心瑶和林思思猝不及防,只觉得双膝一软,直接被这股威压狠狠摁倒在地,狼狈地跪在了云见月面前。 云见月居高临下地睥睨著她们,冷哼一声,连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拉著郁仙走进了百宝阁。 郁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地上那两个刚才还趾高气扬、此刻却灰头土脸、羞愤欲死的女人。 小丫头唇边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师尊好霸气! 早上那堂“抡语”课果然没白上。 拳头硬,就是真理。 她仰头看向云见月,眼里满是崇拜,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修炼,变得和师尊一样强大。 云见月刚踏入店內,还没来得及细看,身后就传来苏心瑶和林思思气急败坏的尖叫。 两人爬起来,气冲冲地衝进百宝阁,对著掌柜就尖声嚷嚷起来: “掌柜的,你们百宝阁是怎么回事?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里放吗?” 苏心瑶指著云见月,声音尖锐刺耳,“她云见月,就是玄天宗的破落户,穷得叮噹响,她连十块下品灵石都未必拿得出来,你们放她进来,简直是拉低百宝阁的档次。” 林思思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心瑶可是带了足足一千块下品灵石来光顾你们店,我们本来还想多挑几件法宝,可看到这种穷酸货色也在这里,真是倒胃口,你们要是不把她们赶出去,这生意我们就不做了。” 一千块下品灵石? 掌柜的眼睛瞬间亮了,这可是一笔不小的生意,他脸上堆起职业笑容,目光转向云见月时,不悦道: “这位道友,你要是不买东西的话……” “我不买东西,进来逛大街?”云见月打断他,眼神冷淡,“你们百宝阁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你买?”苏心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顾脸上火辣辣的疼,再次嗤笑出声,“你拿什么买?谁不知道你爹死了以后,玄天宗早就败落得不成样子。 整个宗门就剩你和你那五个废物徒弟撑著,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吧?我看你把自己卖了,都买不起这里最便宜的法器。” 云见月懒得跟她废话,目光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上扫过,很快锁定了一个摆在最显眼位置、通体流转著温润玉光、造型精致小巧的炼丹炉。 炉身上隱隱有符文流转,一看就不是凡品。 “那个炼丹炉,我要了。”云见月抬手一指。 苏心瑶和林思思顺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笑出了声: “噗哈哈哈——云见月,你眼睛瞎了吗?” “那可是高阶炼丹炉,標价一万块下品灵石,一万块!你知道一万块下品灵石是什么概念吗? 就算我是天元宗宗主之女,也要省吃俭用攒上十年,就凭你?把你玄天宗的山头卖了都不够。” 林思思也捂著嘴讥讽:“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梦里啥都有,赶紧回去做梦吧!” 郁仙气得小脸通红,攥紧小拳头大声反驳:“不许你们詆毁我师尊,我师尊说买得起就是买得起。” “买得起?”苏心瑶笑得前仰后合,信心满满道:“云见月,你要是真买得起,我苏心瑶今天就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云见月挑眉,“拧脑袋?那倒不必,我对你的脑袋不感兴趣。这样吧,我们打个赌,如果我买得起这个丹炉,你和林思思的储物袋归我,如果我买不起……” 她故意拉长语调。 “如果你买不起,你就脱光了衣服,跪在百宝阁门口学狗叫,还要发誓永远不再纠缠凌风哥哥。”苏心瑶立刻抢著说出恶毒的条件,眼中闪烁著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云见月身败名裂的场景。 “可以。”云见月答应得乾脆利落。 苏心瑶和林思思对视一眼,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等著看好戏的兴奋。 她们篤定,云见月绝对拿不出这笔巨款。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凭空变出一万块下品灵石。”苏心瑶抱著手臂,一脸鄙夷。 云见月微微一笑,手腕轻翻。 唰! 一百块闪烁著纯净柔和光芒、灵气氤氳的灵石,整整齐齐地出现在她手中。 “就这?”苏心瑶只看了一眼,“这么点灵石,撑死了一百块,离一万块差得远呢,你输了!快脱衣服跪下学狗叫!” 林思思也嗤笑:“就是,脱衣服,学狗叫。” 云见月笑容不变,语气带著一丝玩味:“苏大小姐,要不你再仔细看看?或者,掌柜的你来看看,我这一百块灵石到底买不买得起。” 掌柜的在云见月拿出灵石的瞬间,眼睛就直了,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上、上品灵石!这是上品灵石!一块就相当於一万块下品灵石,这一百块上品灵石,那就是一百万块下品灵石,天啊!!!” 掌柜的激动得语无伦次,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上品灵石堆在一起。 “什……什么?”苏心瑶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不敢置信地尖叫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云见月你哪来这么多上品灵石?你一定是偷的!抢的!” 云见月懒得解释,“废话少说,愿赌服输,储物袋,拿来。” 苏心瑶和林思思下意识地死死捂住自己的储物袋,脸上写满了抗拒和不甘。 “怎么?”云见月眼神一厉,“需要我亲自动手来取?我不介意让你们再跪一次。” 感受著那令人心悸的压迫感,想到刚才被摁跪在地的狼狈,苏心瑶和林思思浑身一颤。 她们虽然骄纵,但也清楚自己和云见月实力上的巨大差距。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们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两人脸色灰败,牙齿几乎咬碎,最终还是万分不情愿地解下了自己的储物袋,递给了云见月。 云见月毫不客气地一把抓过,隨手塞进自己的储物袋里。 这时,那掌柜的已经从百万灵石的衝击中回过神来,脸上堆满了諂媚到极致的笑容,搓著手,腰都快弯成了九十度: “仙子,那高阶炼丹炉是您的了,咱家店还有很多上好的法器法宝,您看您还需要点別的吗?” 云见月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不必了。” “啊?”掌柜的一愣。 云见月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我这个人啊,最討厌別人狗眼看人低。而你刚才不问青红皂白就偏袒她们两个的態度,恰好就犯了我的大忌,所以,这丹炉我不要了。” 掌柜如遭雷击,脸上的諂媚瞬间化为死灰。 苏心瑶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尖声叫道:“云见月你耍赖,刚才打赌说的是你能买得起丹炉,我们才算输,现在你不买,把我们的储物袋还回来。” 林思思也附和:“对!还给我们!” 云见月像是看白痴一样看著她们,慢悠悠地道:“我的灵石,是不是够买那个丹炉?是不是买得起? 我有说过我一定要买吗?我只是证明我有买的能力而已。至於我买不买,在哪买,那是我的自由,懂?” “你……你……”苏心瑶指著云见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云见月懒得再理会她们,拉著满眼小星星、崇拜得无以復加的郁仙,转身就走。 在苏心瑶、林思思怨毒的目光和掌柜绝望懊悔的注视下,云见月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对面的聚宝堂。 你让我不痛快,我就让你的生意也做不成。 卖法宝的地方多了去了,何必钱买气受? 第29章 修真界的第一块玻璃,诞生了 苏心瑶那种跳樑小丑,根本不值得她多费心神。 带著郁仙走进聚宝堂,店內陈设虽不如百宝阁奢华,却透著一股古朴沉稳的气息。 她开门见山:“掌柜的,我要最好的炼丹炉。” 掌柜的是个留著山羊鬍的老者,闻言抬眸打量她片刻,確认她眼神认真,才捋著鬍子道:“道友確定要最好的?” “確定以及肯定。”云见月语气篤定。 老者捋了捋鬍鬚,神情郑重起来:“道友稍候。” 他转身走向內堂,不多时,小心翼翼地捧著一个被锦缎覆盖的东西走了出来。 他轻轻揭开锦缎,剎那间,整个聚宝堂仿佛被一层柔的光晕笼罩。 炼丹炉通体呈暗绿色,却在光线下流转著翡翠般的光泽,炉盖雕刻著藤蔓图文,炉底刻著一圈细密的聚灵阵纹,灵力流转间,竟能自主吸收周围灵气。 这分明是极品宝器! 比百宝阁那件高阶丹炉不知强出多少个档次。 老者看著丹炉,眼中带著一丝骄傲与惋惜:“此炉名为『九转蕴神鼎』,乃是我聚宝堂宗主早年在一处上古秘境中偶然所得。 此鼎神异非常,能极大提升成丹率与丹药品阶,更能温养丹师神魂,减少炸炉风险。 可惜,宗主不擅丹道,此鼎便一直作为镇店之宝在此寄售,奈何……” 他嘆了口气,“此鼎定价八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块下品灵石,十年来,无人能將其请走。” “看起来不错。”云见月抬手抚摸,入手温润,她点点头,没有丝毫犹豫,“就这个了。” 老者完全没料到云见月如此乾脆,咽了口唾沫,再次確认:“道友,您確定?这可是八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块下品灵石啊!” 这个数字,足以让一个中等宗门伤筋动骨。 旁边的郁仙更是被这恐怖的价格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小脸都白了。 刚才那个一万下品灵石的丹炉,在她看来已是天价,眼前这个更是天文数字。 她下意识地紧紧拽住云见月的衣袖,拼命摇头,声音带著急切和不安:“师尊,这个太贵了,仙儿不要,仙儿只要一个普通的炼丹炉就好了。”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超便捷,??????????????????.??????隨时看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说著,她转头去看老者。 “爷爷,你们店里最便宜的炼丹炉能拿给我吗?” 云见月摇头:“仙儿乖,咱们不要最便宜的。” 说著,她蹲下身来,目光与郁仙平视,眼神温柔而坚定。 “仙儿,记住为师的话,只要是你喜欢的,並且对你有用的东西,在师尊能力范围內,那就不算贵。你值得拥有最好的,师尊就是要给你最好的。” 穿越之初,看著这几个被原主忽视、甚至苛待的小徒弟,她就暗暗发誓,要给他们倾尽所有的爱,弥补他们缺失的温暖。 尤其是对郁仙和苏渺渺这两个女孩子,她更要“富养”。 她要让她们从小就意识到自己的珍贵,意识到自己值得世间一切美好。 只有这样,当她们长大,面对外界的诱惑时,才不会轻易被一些廉价的“好”所打动,才能更有底气去选择真正值得的人与事。 免得將来情竇初开时,被几句甜言蜜语、几件破烂玩意儿骗走。 云见月的话语,如同暖流瞬间衝垮了郁仙心中的堤坝,她眼眶倏地红了。 这些日子师尊对她极好,买葫芦、人、新衣服,哄她开心,但她从未想过,师尊会为了她,愿意付出如此难以想像的巨款。 那句“你值得”,更是狠狠撞击在她幼小的心房上。 几天来的幸福如同梦幻,此刻却因为师尊这句沉甸甸的话语而变得无比真实。 郁仙红著眼睛,鼻头酸涩,喉咙哽咽,將翻涌的泪意憋回去,带著浓重鼻音小声说:“谢谢师尊……” 云见月笑著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站起身:“傻孩子,我是你师尊,师尊给你买,你就安心收著。以后好好用它炼丹,就是给师尊最好的回报了。” “嗯!”郁仙用力点头,小手紧紧攥成了拳。 一旁的老掌柜將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也大为触动。 修真界师徒情深者不少,但像眼前这位年轻女修这般,为了一个六七岁的徒儿,眼都不眨就豪掷近九十万下品灵石购买极品宝器丹炉的,简直是闻所未闻。 这份魄力,这份对弟子的宠溺与期许,让他这个见惯了人情冷暖的老者,也不禁心生感慨。 “道友一片赤诚爱徒之心,令人钦佩,此鼎能得遇明主,也是它的造化!”他不再多言。 云见月直接將九十块上品灵石落在柜檯上,莹润的光芒照亮了老者震惊的脸。 “上品灵石!”掌柜的又是一惊。 他小心翼翼地点清数目,激动地將灵石收好,然后拿出算盘噼里啪啦一阵算,恭敬地找给云见月一万一千一百一十二块下品灵石。 这找零的钱,都够在对面百宝阁再买一个不错的丹炉了。 云见月將散发著温润光芒的“九转蕴神鼎”收好,拉著小脸带著红晕的郁仙,走出了聚宝堂。 她们前脚刚走,后脚百宝阁的掌柜就得到了消息,得知那尊十年无人问津的镇店之宝被云见月在聚宝堂买走,顿时捶胸顿足,悔恨交加,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错过的何止是一笔天价生意,更是一个结交神秘富豪的机会啊! 她没急著回宗门,毕竟答应了给虞青焰做新衣服。 聚宝堂距离云织坊只隔了一条街,上次在云织坊愉快的购物经歷让她记忆犹新,这次自然还打算去那里。 然而,刚到门口,对面霓裳阁的掌柜就眼尖地认出了她。 对方堆起十二分的笑容,姿態放得极低: “仙子留步,来我们霓裳阁看看吧,我们霓裳阁的成衣款式新颖,料子上乘,做工精细,绝对物超所值,您若是诚心想要,价格好商量,给您最大优惠。” 云见月淡淡瞥了他一眼,想起上次不愉快的经歷,语气疏离:“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不会不会,上次那是有眼无珠的伙计怠慢了仙子,我已经將他打发走了。”掌柜的连忙解释,甚至不惜自曝背景,“仙子可能有所不知,我们霓裳阁背后可是青云剑宗,青云剑宗乃修真界魁首,最重信誉,您儘管放心购买。” 青云剑宗?云见月眼神微冷。 原来是楚凌风的宗门的產业,那她更不可能在这里钱了。 给青云剑宗送钱,不就等於间接给楚凌风送钱? 若是被楚凌风知道,又该自以为是的觉得她在拐弯抹角的討好他了。 “不必了,我还是更喜欢云织坊的风格。”云见月说完,抬步就要走。 霓裳阁掌柜见她油盐不进,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一股恼羞成怒的情绪涌了上来,竟口不择言地威胁道: “仙子且慢,您可知那云织坊是谁的產业?是合欢宗!” 他带著一丝阴狠:“合欢宗与我青云剑宗向来势同水火,您去支持合欢宗的生意,那就是公然与我青云剑宗为敌。” 他似乎觉得这还不够分量,又补充道:“不怕告诉您,这整个坊市,我青云剑宗的產业可不止霓裳阁一家,另一条街的百宝阁也是,我们就是故意开在合欢宗產业对面,就是要打压他们,您若执意要去云织坊,可要想清楚后果!” 云见月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哦?聚宝堂也是合欢宗的產业?” “那是自然!”掌柜的昂起头,带著一丝倨傲。 “呵……”云见月轻笑出声,笑意却未达眼底。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合欢宗与青云剑宗是死对头,而她云见月,与青云剑宗同样势不两立。 若想壮大玄天宗,对抗青云剑宗这个庞然大物,与合欢宗结盟,似乎是一条绝佳的途径。 她斜睨掌柜一眼,化神期的威压如同大山压来,嚇得对方脸色惨白,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连一个字都再也说不出来。 云见月不再看他一眼,拉著郁仙,径直走进了云织坊。 上次那个伙计一眼认出她,热情招呼:“仙子您来了,欢迎欢迎!这次需要点什么?您是熟客,价格好说。” 云见月也不废话,直接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设计图纸。 礼服稍作修改,整体依旧华丽梦幻,但领口加高,內衬增加了更保守的白色纱衣,少了几分暴露,多了几分圣洁与矜持。 伙计接过图纸,只看了一眼,眼睛瞬间浮现惊艷和讚嘆,忍不住惊呼:“天啊!这衣服设计得太绝妙了,华丽、飘逸、又带著仙气,尤其那层层叠叠的朵,简直太独特了,这是仙子您设计的?” 云见月不想过多解释,便微微頷首:“算是吧,能做吗?” “能做!当然能做!”伙计连连点头,隨即又有些迟疑,“只是,这衣服对穿著者的气质要求极高。” “无妨,我要送的那位朋友,容貌绝色,气质独一无二,驾驭此衣,绰绰有余。” “那就好,那就好。”伙计放下心来,隨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试探著问:“仙子,您这设计图卖不卖?” 他有些不好意思,“实不相瞒,这设计实在太惊艷了,我们店想多做几件出售,利润我们可以四六分,您六,我们四,您看如何?” 云见月果断摇头:“抱歉,这个恐怕不行。” “那……三七也行!”伙计不死心。 “不是分成的问题。”云见月解释道,“我那位朋友性情有些特立独行,他若发现有人与他穿著同样的衣服,恐怕……”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露出一个“你懂的”的表情。 伙计惋惜地嘆道:“唉,那真是太可惜了。” “但你们做得好,我可以多加钱。”云见月补充,“要用最好的料子,不要怕贵,钱不是问题。” 虞青焰那祖宗挑剔得很,要是料子差了,他肯定不满意,到时候闹起来,头疼的还是她。 “仙子放心,包在我们身上,一定用最好的料子,最顶级的绣工。”伙计拍著胸脯保证,“您三天后来取,保您满意。” 交代完衣服的事,云见月带著郁仙返回玄天宗。 回到宗门,宗门一片寂静。 云见月疑惑:“人呢?虞青焰这傢伙不会带著孩子们跑出去玩了吧?” 正疑惑时,炼器房方向传来一阵惊呼。 “哇——” “好透亮!” “这就是玻璃吗?简直跟琉璃一样,不,比琉璃还要透。” 云见月与郁仙对视一眼,快步朝炼器房走去。 推开炼器房的门,只见萧星尘、鹿闻声、江迷雾、苏渺渺围在一起,连向来懒散的虞青焰都站在一眾小萝卜头后面,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小脸上满是惊奇与兴奋,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宝物。 而被围在中间的是一块纯净无瑕,如同凝固的泉水,又如最上等的寒冰的东西。 那东西在室內折射出柔和的光晕,它极其透明,透过它,能清晰地看到后面的一切。 苏渺渺忍不住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那光滑的表面,触手冰凉坚硬。 “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呀?” “它可以代替油纸,安装在窗户上。”云见月走进来。 听到她的声音,鹿闻惊喜的回头,期待的问:“师尊,我按照您给的法子炼出来了,我炼製的对吗?”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脸上,映得那双眼睛亮晶晶的。 云见月笑看著他,“为师就知道你可以。” 鹿闻声羞涩的挠了挠头。 第30章 虞美人美则美,就是长了一张嘴 虞青焰凑过来,用指尖戳了戳玻璃,挑眉道:“这破板子倒是透亮,用来做我房间的镜子正好。” “想得美。”云见月把玻璃收起来,“先装窗户,你的镜子排队。” 她拍了拍手,吸引孩子们的注意力。 孩子们立刻安静下来,仰著小脸,亮晶晶的眼睛充满期待地望著师尊。 “宝贝们,为师已经在玉简中发布了公告,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咱们玄天宗修缮殿宇,到时候,所有房间都装上玻璃,你们说好不好?” “哇——”孩子们忍不住发出低低的欢呼。 “装上玻璃,在房间里就能清楚地看到外面的风景了。” “而且这个玻璃好硬好滑,风都吹不破,以后冬天,再也不用担心冷风从破洞吹进来了。” “它还能挡雨,下雨天也不怕雨水飘进来。” “白天不用点灯,阳光能直接照进房间,亮堂堂的;晚上还能透过玻璃看天上的月亮星星。” “师尊万岁!师尊万岁!”孩子们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欢呼起来,围著云见月蹦蹦跳跳。 看著他们发自內心开心的笑,云见月也由衷的笑起来。 好半天,她才抬起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小傢伙们立刻像被按了暂停键,齐刷刷地捂住小嘴,只是那亮晶晶的眼睛和翘起的嘴角,泄露了他们內心的雀跃。 “闻声。”云见月看向自己的二徒弟,眼神充满信任,“宗门只有你能炼製玻璃,接下来一段时间,可就要辛苦你了。” 鹿闻声挺起小胸脯,小脸因激动而泛红:“师尊放心,我一定炼出又多又好的玻璃,把咱们宗门装点得亮堂堂的。” 萧星尘也站出来,鼓了鼓胳膊上的小肌肉。 “我有力气,二师弟需要什么石头,我去搬。” “我!我帮二师兄把大石头砍碎。”江迷雾立刻举手,他可是立志成为剑修的男人,剁石头正好练剑法。。 “渺渺是小福星。”苏渺渺也不甘示弱,“渺渺要每天给二师兄祈祷,让炉火旺旺的,玻璃亮亮的,一次就成功。” 郁仙看著师兄师弟师妹都积极踊跃,想了想,柔声道:“我也不能閒著,我给大家做饭,保证香喷喷的,让大家干活都有力气。” 看著眼前这群懂事又能干的小萝卜头,云见月的心简直要被暖化了。 她露出老母亲的慈爱笑容,拍手称讚:“我的徒儿们一个个都这么棒!为师有你们,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天大福气,要是被外面的人知道我的徒儿如此贴心,肯定都要嫉妒死我了。” 云见月实在忍不住,弯腰,在每一张可爱的小脸上都狠狠亲了一口。 孩子们被亲得仿佛打了鸡血一般,恨不得立刻到田里犁二亩地。 虞青焰看著这师徒情深、其乐融融的画面,莫名觉得空气中飘荡著一种名为“温情”的粉红泡泡,让他这个外人显得有点多余。 他撇了撇嘴,懒洋洋的开口:“嘖,真是受不了你们,腻腻歪歪的。” “云见月,我饿了,我要吃饭。” 云见月:“……” 她默默翻了个白眼,这祖宗怕不是对“温馨浪漫”重度过敏?专门负责煞风景的吧? 不过,看在他今天还算老实守家的份上,算了,不跟他计较。 “宝贝们饿不饿?想吃什么?” “师尊做什么,我们就爱吃什么!”五个小傢伙异口同声,小奶音脆生生的。 这整齐划一的“小马屁”瞬间哄得云见月眉开眼笑,心怒放。 虞青焰嘴角微抽,真是一群小马屁精,但他那微微上扬的眉梢,却泄露了他心情颇好。 “那今天咱们做肉包子!”云见月挽起袖子,“灵猪肉馅的,保证香掉眉毛。” “好耶好耶,上次师尊做的肉饺子就特別香,肉包子肯定更香。”孩子们欢呼著,如同过年一样。 说干就干! 来到厨房后,萧星尘化身“洗菜工”,吭哧吭哧地清洗著翠绿的野韭菜,水溅得他小脸上都是,他还笑得傻乎乎的。 江迷雾则兴奋地祭出凝霜剑,嘴里还“嘿哈”有声,剑气精准地將肉块切成均匀的小丁,溅不起半点肉末。 苏渺渺迈著小短腿,吭哧吭哧地从柴房抱来一捆捆乾柴,小脸憋得通红,却坚持不要別人帮忙,一趟又一趟,勤快得像只小松鼠。 鹿闻声蹲在灶膛前,指尖一点灵火精准地投入灶膛,熟练地控制著火候,火焰不大不小,正好烧热水。 郁仙则挽起袖子,站在案板前,认认真真地和面。。 厨房顿时热闹起来,水声、剁馅声、柴火噼啪声混在一起,每个人脸上都沾著麵粉或水珠,却笑得格外灿烂,充满了人间烟火的热闹与温馨。 等云见月调好馅,就可以包包子了。 转眼间,一个个白胖胖、圆滚滚的包子就在她的手中诞生了,整齐地码放在巨大的蒸笼里。 厨房外,虞青焰慵懒的躺在老槐树上。 月光透过叶隙洒在他身上,晚风带著山间的清凉,將那身团锦簇的长袍吹得轻轻扬起,浓烈的色彩在墨绿的树叶间晃动,像枝头炸开了一簇簇绚烂的。 月光为他俊美无儔的侧脸镀上一层朦朧的银辉,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闭著眼,仿佛睡著了,整个人静謐得如同一幅精心绘製的工笔画。 鼻尖縈绕著包子的香气,唇角悄悄勾起一抹自己都没察觉的弧度。 如果被云见月看到,一定会感嘆一句:怪不得死了都要被做成標本......卖身。 当空气中那浓郁的、带著麦香和肉汁鲜美的包子香气达到顶峰时,他鸦羽般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云见月从厨房走了出来,抬头,望向树上那道团锦簇的身影。 挺直的鼻樑,微抿的薄唇,完美的下頜线……安静下来的虞青焰,美得惊心动魄,让人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 云见月嘆息:真是造物主的偏心杰作啊。 不过,看他如此优哉游哉,有点来气,是怎么回事? “虞大美人。” “干嘛?”树上的人眼睛都没睁,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没睡就滚下来吃饭,嚷嚷著饿的是你,饭熟了还让人三催四请的,我看你就是不饿,再多饿你两顿,你就老实了。” 虞青焰:“???” 发烧了?火气这么大。 虞青焰慢悠悠地睁开眼,那双漂亮的桃眼在月光下仿佛盛著碎星。 他姿態优雅地翻身落地,拍了拍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带著一丝勉为其难的矜持:“既然你这么诚挚地邀请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云见月:“……”手,有点痒。 热气腾腾的大蒸笼掀开盖子的瞬间,浓郁的白气裹挟著无与伦比的香气喷涌而出,瞬间征服了所有人的嗅觉。 孩子们围坐在餐桌前,云见月给他们每人分了一个又大又白、冒著热气的胖包子。 包子白胖诱人,咬一口,滚烫的肉汁瞬间在嘴里爆开,灵猪肉的鲜嫩混著野韭菜的清香,麵皮鬆软带著淡淡的麦香,烫得人直哈气却捨不得鬆口。 “唔,好烫,好好吃。”萧星尘一边呼呼吹气,一边大口吃著。 “师尊调的馅最好吃了。”江迷雾吃得小脸鼓鼓囊囊,像只小仓鼠。 “好次,好次。”鹿闻声和苏渺渺吃得头也不抬。 郁仙小口小口地吃著,脸上是满足又幸福的笑容。 云见月看著孩子们狼吞虎咽、吃得喷香的可爱模样,脸上也是满满的幸福。 她目光一转,落在旁边看似慢条斯理,实则动作不慢的虞青焰身上。 这位“勉为其难”尝一口的虞大美人,正姿態优雅地消灭了他盘子里第五个拳头大的包子。 那修长的手指捏著白胖的包子,竟也赏心悦目。 “怎么样?”云见月故意问道,“可还合您尊口?” 虞青焰优雅地咽下第六个包子,拿起手绢擦了擦嘴角,才语气平淡无波,带著一丝挑剔:“嗯,马马虎虎吧,也就能入口。” 云见月扫了一眼他伸向第七个包子的手,嘴角抽搐。 “马马虎虎你还能吃七个,要是好吃,你不得吃七十个?我明白了,你其实是个饭桶。” 虞青焰险些被嘴里的包子噎住,罕见地红了脸。 孩子们偷偷交换著眼神,捂著小嘴,肩膀一耸一耸地偷笑。 云见月看著眼前的场景,突然觉得有这群可爱的徒弟和一个嘴硬心不坏的“美人哥”,好像也没那么难。 一顿饭,所有人都吃得心满意足。 回寢殿的路上,郁仙犹豫再三,终於鼓足勇气,道:“师......” 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苏渺渺就欢快的抱住云见月的腿撒娇:“师尊,今天晚上渺渺还要听睡前故事,师尊可不可以来渺渺房间。” 她仰著头,眨巴著大眼睛,一脸期待的问。 被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著,云见月怎么好拒绝。 她一把將小丫头抱起,单手拖著她的小屁股,另一只手颳了刮她的小鼻子。 “好好好,师尊给你讲。” 苏渺渺立刻张开双臂,用力搂住云见月的脖子,“我就知道师尊最好了。” 嘻嘻,今晚她就问师尊核弹用什么材料,等明天就可以告诉二师兄了。 “你呀,就会跟为师撒娇,真拿你没办法。”云见月纵容道。 看著她们这副“母慈子孝”的温馨画面,郁仙默默垂下了眸子。 可是,我也好想听睡前故事。 第31章 恋爱脑预防针,从娃娃抓起 郁仙站在廊下,看著云见月抱著苏渺渺越走越远。 心口像被小针扎了一下,酸溜溜的。 她捏了捏衣角,指尖无意间触碰到腰间的储物袋。 她想起了白天时,师尊毫不犹豫就了八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块下品灵石给她买极品炼丹炉。 “师尊不知道我也想听。”她小声对自己说,“如果师尊知道,一定也会给我讲睡前故事的。” “而且,师尊给了我这么珍贵的礼物,她对我已经很好了,我该知足的。” 她抿了抿唇,都怪自己太没用,下一次,她一定对师尊大胆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她暗自给自己打气。 这么一想,心里的酸涩就淡了。 她推门进屋,第一件事就是从储物袋里取出丹炉,放在桌上细细抚摸。 这是师尊送她的第二件礼物,第一件是那甜甜的人。 “我不是没人疼的孩子了。”郁仙对著丹炉轻声说,嘴角悄悄扬起。 有了它,她一定要炼製出最好的丹药,报答师尊。 做完这些,她又想起了什么,弯下腰,费力地从床底下拖出旧木箱。 只见箱子里,几簇灰白的蘑菇冒出小小的菌伞,看著水灵极了。 郁仙伸出小手,指尖縈绕起淡绿色的柔和光芒,纯净的木系灵力如同涓涓细流,温柔地滋养著土壤和那些小小的蘑菇。 菌伞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在灵力滋养下显得更加水灵饱满。 郁仙忍不住舔了舔唇瓣,想起师尊做的小鸡燉蘑菇,鲜得能把舌头吞下去。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师尊做的饭菜都很好吃,但她最爱的就是这道菜,尤其是里面吸饱了汤汁、口感滑嫩鲜美的蘑菇。 或许是因为她身具木灵根,对这些植物有著天然的亲近感。 “快点长呀,长大了就能给师尊师兄师弟师妹们做汤了。”郁仙开心地想著,小心翼翼地將木箱推回床底。 另一边,苏渺渺已经乖乖躺进被窝,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大眼睛亮晶晶地望著坐在床边的云见月,奶声奶气地催促,“师尊师尊~今天讲什么故事呀?渺渺准备好啦!” 云见月手指敲著下巴,突然眼睛一亮,神秘兮兮地说:“今天啊,为师给你讲一个非常有教育意义的故事,叫——《孔融让离》!” 孔融让梨? 苏渺渺歪著小脑袋,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个叫孔融的人是一个非常有礼貌的人。 师尊给她讲这个故事,可能是希望她懂得分享,她要好好听听。 云见月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开讲,“从前有个小朋友叫孔融,他非常文明、懂事、有礼貌,是大家公认的好孩子。” 苏渺渺使劲点头,果然和她想的一样。 “有一天,孔融的爹爹和娘亲在家里吵架了,吵得很凶很凶,桌子都掀了。” 苏渺渺的小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吵架不好,爹爹娘亲要相亲相爱才行。 云见月话锋一转:“这时候,懂事的孔融站了出来,对他两说……” 讲到这里,云见月突然卖了个关子。 “渺渺,你猜他说了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苏渺渺激动地小脸兴奋得通红,“孔融一定是为了安慰爹爹娘亲,就把自己心爱的梨子让给了他们,爹爹娘亲吃了甜甜的梨子,就不吵架了,对不对师尊?” 云见月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不!” “啊?”苏渺渺愣住了,“不对?那……那孔融说了什么呀?” “孔融说:你两能过过,不能过,离!这就是著名的孔融让离的故事。” 苏渺渺:“……(⊙o⊙)?” 她小小的脑袋瓜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孔融让……离?不是让梨? 看著小徒弟一脸懵,仿佛世界观受到小小衝击的呆萌表情,云见月憋笑憋得肚子疼。 她努力维持著严肃的师尊形象,问道:“渺渺,通过孔融让离的故事,你明白了一个什么道理?” 苏渺渺皱著小眉头,苦思冥想,四岁的小脑瓜快打结了也想不明白。 云见月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一本正经地灌输“歪理”: “这个道理很简单,它告诉我们,两个人要是不合適,硬凑在一起就是互相折磨,那就要及时分开,不要继续浪费彼此的时间和感情,这叫『及时止损』。” 苏渺渺似乎有些懂了,又不太懂。 云见月趁热打铁,“尤其是女孩子,可不能一门心思扑在谈恋爱上,不然容易变成恋爱脑。” “恋爱脑是什么呀?”苏渺渺眨巴著眼睛。 “就是被渣男骗得团团转,他虐你千百遍,你还觉得他是小甜甜。”云见月痛心疾首,“轻则被欺负、被利用,重则被抽血、挖心、掏肝、割肾,最后被虐死了,那个渣男还可能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哭天抢地。 然后所有人都会说:哎呀,看那个男人多深情啊!可实际上呢?受伤的只有你自己,多可怕!” 苏渺渺被嚇得小脸一白,抓紧了被子,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要不要,渺渺才不要被被抽血挖心掏肝割肾,不要被渣男虐身虐心。” “对嘛!”云见月满意地点点头,“所以渺渺以后要怎么做?” 苏渺渺握紧小拳头,眼神变得异常坚定,奶凶奶凶地说:“渺渺要远离渣男,要努力修炼,变得和师尊一样厉害,以后要是遇到渣男欺负我,我就……我就一拳打死他。” 云见月看著小徒弟那副“我超凶”的可爱模样,还是强忍著笑意,竖起大拇指: “说得好!这才是我云见月的徒弟,记住,咱们都修仙了,长生大道不香吗?要什么男人?谈什么恋爱?搞事业!变强大!才是王道!” 苏渺渺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认同:“嗯!修仙!变强!打渣男!” 她小小的脑袋瓜里,“孔融让离”的故事和“远离渣男,努力修仙”的信念奇异地融合在了一起,虽然过程有点歪,但结果……嗯,云见月表示非常满意。 恋爱脑预防针,从娃娃抓起! 苏渺渺消化了一下这个“震撼人心”的故事,又想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拽著云见月的袖子问:“师尊,你上次说的核弹,到底长什么样呀?“ 云见月也没多想,只当是小孩子的好奇心。 她凭著记忆给她描述:“核弹啊,大概像个特別特別大的大胖鱼,外面是金属壳子,它的威力就像把一千个元婴大能自爆的力量压缩在一起,然后『轰』的一声全放出来,能瞬间炸出一个大坑,波及范围特別广......” 她连蒙带猜地讲了些材料和原理,苏渺渺听得眼睛发亮,默默把这些都记在心里,准备明天一字不落地告诉二师兄。 “好啦,故事也讲了,核弹也说了,很晚了,快睡吧,小孩子要睡饱饱才能长高高变厉害。”云见月帮她掖好被角。 苏渺渺打了个哈欠,乖乖闭上眼睛,梦里好像都在琢磨那个叫“核弹”的厉害法宝。 等她呼吸变得均匀绵长,云见月才轻手轻脚地离开,转身去了旁边的厢房。 至於她原本宽敞舒適的寢殿?自从虞青焰那廝来了之后,就理直气壮地霸占了。 她就只能委屈一下了。 坐在床上,她取出传讯玉简,点开白天发布的修缮公告。 果然,下面已经吵翻了天,大半都是冷嘲热讽: 【青云剑宗弟子:就玄天宗那破落户,还想请人修缮?怕是连工钱都付不起吧?】 【青云剑宗弟子:云见月,你爹留下的那点家底早被你败光了吧?別是又想去缠著我们楚少主討灵石,要点脸!】 【天元宗弟子:楼上真相了,谁不知道云见月对你们楚少主死缠烂打,退婚了还不知廉耻,现在搞这齣,怕不是想吸引楚少主注意?省省吧!楚少主眼里只有我们苏师姐(苏心瑶)。” 【某小宗门修士:一群老弱妇孺,守著个破山头迟早散伙,还修什么修?不如早点把地盘让出来,省得占地方。】 【某不知名散修:嘖嘖,这要求可不低啊,用料扎实防御强,工期从速,这预算没个几百万下品灵石下不来吧?玄天宗能拿出零头吗?】 污言秽语,恶意揣测,扑面而来。 绝大部分的嘲讽都来自青云剑宗及其附属势力,以及明显是为苏心瑶出头的天元宗弟子。 字里行间充满了对玄天宗的鄙夷和对云见月本人的羞辱。 云见月面无表情地看著这些跳樑小丑般的留言,內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这些人的嘴脸,在她预料之中。 她手指轻划,信息流飞快滚动,直接无视了这些噪音。 突然,一条风格迥异的留言映入眼帘,位置不算靠前,却带著一种篤定: 【合欢宗·影:我宗精擅土木营造,於殿宇修缮颇有心得,贵宗要求,可接。明日巳时,可遣人携详图前往玄天宗勘察议价。静候回復。】 没有多余的客套,也没有轻视。 云见月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和讚赏。 敌人的敌人,果然看著就顺眼。 她毫不犹豫,立刻神念微动,直接在玉简中回覆: 【玄天宗·云见月:@合欢宗·影明日巳时,玄天宗恭候大驾。详情面谈。” 发送完毕,云见月收起玉简,唇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 明日,玄天宗的蜕变,就將迈出坚实的第一步。 而那些躲在玉简后面狂吠的人,她云见月会用事实狠狠抽肿他们的脸! 第32章 玻璃的出现,成功震惊了修真界的人 清晨。 师徒几人外加虞美人,七个人围坐在餐桌前用早饭。 云见月看著对面慢条斯理、姿態优雅地喝著粥的虞青焰,忍不住问道: “虞青焰,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修復护山大阵啊?” 这位祖宗来宗门两天了,每天不是吃就是睡,別说修復大阵,连修炼的影子都没见著。 云见月暗自嘀咕,他整天这么躺著,怎么也不见胖? 她指了指外面一览无余的山门,“你打算门户大开到什么时候?” 虞青焰放下碗筷,用一方绣工精致的手帕慢悠悠地擦了擦嘴角,动作赏心悦目,语气却懒洋洋的:“急什么?你不是要大肆修缮殿宇?接下来必然是人来人往。 护山大阵若在此时开启,岂不是要把你请来的施工队都挡在外面? 或者你想让他们每天进进出出都让我给开通道?你不嫌麻烦,我还嫌麻烦。 不如等他们修缮完毕,门户清净了,我再布阵。一劳永逸,岂不美哉?” 云见月:“……” 好吧,听起来確实有点道理。 要不是有这位修为深不可测的大爷坐镇,她还真不敢让宗门就这么门户大开地施工。 也多亏了如今的玄天宗在旁人眼里穷得叮噹响,暂时没人惦记,不然早就被打劫了。 她无奈点头:“行吧,那就等修缮完再说。” 早饭过后,很快便到了约定的巳时(上午九点至十一点)。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体验佳,101????????????.??????超讚 】 云见月带著徒弟们在宗门广场等候,孩子们兴奋的踮著脚尖望著天空,远远望见一艘庞大而华丽的飞舟撕裂云层,破空而来。 飞舟通体流光溢彩,舟身雕刻著繁复的纹,行驶间带起阵阵灵风,仿佛一条游弋在天际的巨龙,磅礴大气。 飞舟轻盈地降落在广场空地上,以影为首的合欢宗弟子翩然而至。 他们身著飘逸的粉白长袍,步履轻盈,周身灵气縈绕,宛如画中走出的仙人。 苏渺渺看得眼睛都直了,小手紧紧拽著云见月的衣角,小声惊嘆:“师尊,他们好漂亮啊。” 其他几个孩子也都瞪大了眼睛,被这极具视觉衝击力的场面震撼到说不出话。 尤其是为首的影,他一身火红色长衫,外罩一件绣著银色合欢暗纹的纱衣,长发如瀑,气质嫵媚。 容貌不是最顶的,但那双狐狸眼简直如同狐狸精一般勾人。 云见月见了,都不由得吞咽了口唾沫。 心道:不亏是合欢宗的人,长的就是漂亮。 一行人修为皆是不俗,气场强大而和谐,甫一出现,就牢牢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影走到云见月面前,对上她看呆了的眼神,狐狸眼一弯,笑容极其魅惑。 “云师妹?” 云见月赶忙回神,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態,“道友。” 影微微一笑,“我师尊与你父亲也曾有过交集,如此算来,你可称我一声师兄。” “、师兄。” 话音刚落,一道神识传音便在识海中响起。 “你山珍海味吃多了?” 云见月猛地看向百无聊赖靠在门槛上的虞青焰,这祖宗又抽什么风? “什么意思?” 虞青焰轻嗤:“对著清粥小菜也能流口水。” 云见月:“.......” 她恶狠狠瞪了他一眼:闭嘴!再多嘴今晚没你饭吃! 你懂个屁,山珍海味吃多了还不能换换口味欣赏野趣了? 虞青焰是美,影是魅,不一样。 想她上辈子做金牌幼师那些年,每天面对的都是孩子,接触最多的男性就是人到中年,身材发福的孩子爹。 没想到穿越一回,能饱这样的眼福。 影对上她看呆了的眼神,狐狸眼一弯,笑容魅惑得能滴出水来。 他甚至微微侧了侧脸,摆出一个更显轮廓的角度,修长的手指轻抚过自己光滑的下頜线,语气带著点慵懒的苦恼:“唉,云师妹这般盯著我瞧……莫不是也迷上我这张脸了?长得太美,果然是一种甜蜜的负担呢。” 云见月痴汉的表情瞬间裂开。 救命!这年头美男子都这么普信的吗? 玉简里那个正经靠谱的人呢? 网恋奔现果然要不得! 云见月礼貌的冲他一笑:“师兄,我带你实地勘察一下,请隨我来。” 云见月带著他在主殿、偏殿、弟子居所和演武场等地,全部转了一圈。 隨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们的要求是防御优先,兼顾美观,不求奢华,但要大气庄重。” 她顿了顿,指向窗户,“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所有窗户都要预留玻璃安装位。” “玻璃?”影和一眾合欢宗弟子们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不知这玻璃是何物?” 云见月从储物袋中取出鹿闻声炼製的玻璃,递给影。 影接过,入手冰凉坚硬,触感光滑,她的狐狸眼瞬间瞪圆了。 “这……这是何种宝物?竟如此透明纯净,比最上等的琉璃还要剔透!”一位弟子忍不住惊嘆。 影轻抚著玻璃,感受著它的质感,眼中满是震撼:“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將玻璃举起,对著天光,光线毫无阻碍地穿透过去,將后面的一切景象都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手指轻轻敲击,发出清脆的“叮”声。 “此物名为玻璃,透光、坚固、挡风、防水。”云见月介绍道,“安装上它,殿內將亮如白昼,再无风雨之忧。” 苏渺渺忍不住从云见月身后探出小脑袋,奶声奶气地补充:“对呀对呀!可亮可亮啦!以后在屋里就能看到外面的大鸟飞过去,再也不用趴在窗户纸上抠洞洞啦!” 她的话天真又直白,引得合欢宗眾人莞尔,同时也更直观地感受到玻璃的实用性。 影强压下心中的震撼,他的商业嗅觉极其敏锐,立刻意识到,眼前这块小小的“玻璃”,一旦问世,將会在修真界掀起怎样的风潮。 其价值,恐怕远超想像。 他看向云见月的眼神,瞬间变得热切。 这次接下玄天宗的工程,恐怕是捡到宝了。 影团队立刻展开专业评估,很快给出了初步方案和预算。 “基於你的要求,特別是防御等级和预留玻璃窗的特殊结构,所需材料和人工远超普通修缮。初步估算,总计需四百五十万下品灵石。预付三成定金,一百三十五万下品灵石。” 云见月毫不犹豫,直接拿出上品灵石预付了三成定金。 合欢宗弟子们更是眼神发直,看向云见月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隨手拿出上品灵石付帐,这位玄天宗宗主的底蕴,深不可测。 外面传言玄天宗穷的揭不开锅,可见都是谣言。 合作正式敲定,工程立刻开始。 就在云见月与影就一些细节进一步沟通时,苏渺渺迈著小短腿跑到了炼器房,找到了正在控火熔炼石英砂的鹿闻声。 “二师兄!二师兄!”苏渺渺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过去。 “渺渺怎么了?”鹿闻声擦了把汗。 苏渺渺把云见月关於“核弹”的所有信息一五一十地复述出来,大眼睛里满是期待:“二师兄,你能炼出来吗?” 鹿闻声拿著小本本认真记录:大胖鱼形状、金属壳、按按钮引爆、需要稀有金属材料、威力相当於一千个元婴老祖自爆…… 他挠了挠头:“渺渺,我也不確定能不能炼製出来,等我完成了师尊交代的任务,再慢慢研究。” 苏渺渺握著小拳头,信心满满地给二师兄打气,“二师兄是最厉害的炼器师,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炼製出来的。” 看著小师妹充满信任和期待的眼神,鹿闻声心中涌起信心。 师尊说的肯定是对的,小师妹是福星,肯定能给他带来福气,他相信自己早晚能把核弹炼製出来。 只要搞懂“压缩能量”和“瞬间释放”的原理,核弹爆炸的威力应该就有把握了。 当然,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炼製玻璃。 玄天宗的修缮工程如火如荼地进行著。 转眼三天过去。 这天,云见月想起该去云织坊取那套为虞青焰定製的“仙子”套装了。 “仙儿,要不要跟师尊去云织坊取衣服?” 郁仙没想到师尊会主动带上她,心中又惊又喜,受宠若惊的同时,赶忙点头同意。 宗门有虞青焰坐镇,又有合欢宗的人在施工,倒也不用担心出乱子。 她带著郁仙,直奔云织坊。 霓裳阁。 气氛极其压抑。 楚凌风面沉如水地翻看著手中的帐本,手指划过帐目,眉头越皱越紧。 前半个月的销售额还算正常,可后半个月,几乎呈现断崖式下跌,整个月的利润比上月足足少了三成。 “啪!”楚凌风一把將帐本狠狠摔在柜檯上,怒视著掌柜:“给本君一个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掌柜的紧张得直擦汗,將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倒了出来: “少主息怒,这真的不能怪小的啊。”他哭丧著脸,“都怪那个女修,她先是故意在我们店里找茬闹事,羞辱我们霓裳阁。 然后转头就跑到对面的云织坊,一口气豪掷五千下品灵石,买了五件上品法衣,就是为了当眾打我们霓裳阁的脸,羞辱我们青云剑宗。 这事传得满城风雨,咱们霓裳阁的名誉受损,生意自然一日不如一日了。” “什么样的女修?也不打听打听霓裳阁是谁的產业。”楚凌风冷声道。 掌柜的立刻火上浇油,信口雌黄:“小的当时就告诉她,咱们霓裳阁是修真界第一大宗门青云剑宗的產业,可您猜她怎么说?” 掌柜的模仿著一种极其囂张的语气,唾沫横飞:“她指著小的鼻子骂,说『青云剑宗算什么东西?在她眼里屁都不是,给合欢宗提鞋都不配』。 少主您听听,这是何等狂妄,就是她才害得生意一落千丈。” “那女修叫什么名字?”楚凌风声音冷得像冰,眼中杀意瀰漫。敢如此羞辱他青云剑宗,简直是找死。 “小的不知她姓名。”掌柜正说著,一抬头,恰好透过敞开的房门看到对面云织坊门口一大一小两道熟悉身影。 他激动得指著对面尖叫:“少主,就是她,就是那个女人,她又去云织坊了。” 楚凌风顺著他的手指转头看去。 那个身著素雅,身姿挺拔,正牵著一个小女孩准备踏入云织坊的女子,不是云见月又是谁? 如果是別的女修,楚凌风或许还会怀疑掌柜的夸大其词。 但眼前这个人是云见月,那个曾经对他卑躬屈膝、死缠烂打、最近却一反常態、屡次对他出言不逊甚至动手的云见月! 一切都说得通了! 这分明就是她求而不得后,因爱生恨,故意用这种下作手段来吸引他的注意。 想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让他记住她! 甚至……重新关注她! 楚凌风怒极反笑,一股被冒犯、被戏弄的邪火直衝天灵盖。 他身形一闪,瞬间挡在云见月面前,咬牙切齿: “云见月,你行!你真行!我承认,你这一次的不走寻常路,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正准备踏入云织坊的云见月,脚步猛地一顿。 这熟悉的、充满霸道总裁油腻气息的台词,瞬间把她油得外焦里嫩,仿佛被一万只『霸道总裁』的皮鞋同时踩过脑仁,噁心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第33章 油王楚凌风,比大庆油田还要油 云见月立刻做出了一个极其夸张的乾呕动作,仿佛吞了只苍蝇,同时迅速捂住郁仙的耳朵,沉声道: “仙儿乖,快闭眼捂耳,有脏东西污染视听。” 她抬起头,看向楚凌风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坨刚从臭水沟里捞出来的死老鼠,厌恶又嫌弃。 “楚凌风,几天不见,你这普信的毛病癒发严重了。我建议你赶紧找个靠谱的医修看看脑子,实在不行去凡间油坊应聘榨油工,那里的油说不定都没你身上的腻。” 楚凌风被这毫不留情的嘲讽噎得脸色铁青。 他身后的掌柜见主子受辱,立刻跳了出来,叫囂:“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对我们少主如此无礼,活腻了吗?” 云见月眼皮都没抬一下,“嘖,主人还没说什么,狗倒是先叫上了。” “你……”掌柜的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指著云见月的手指都在哆嗦。 “你什么你?”云见月终於瞥了他一眼,“话都说不利索,我看你是岁数太大,老年痴呆提前发作了吧?” 掌柜的被语言攻击的倒退几步,捂住了心口。 楚凌风强压著翻腾的怒火,冷冷地盯著云见月,“牙尖嘴利,云见月你以为用这种拙劣的方式,就能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吗?痴心妄想!” “哦。”云见月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楚凌风被她这敷衍的態度激得心头火起,“呵!意识到死缠烂打不管用,现在就开始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了?真是卑劣!” “哦。” “云见月,我告诉你,不管你耍什么招,用什么手段,我都不会喜欢你,永远不会!”楚凌风几乎是吼出来的,试图用绝情的话语击溃她的“偽装”。 “哦。” 他本以为能看到云见月气急败坏的样子,没想到对方根本不接招,那副不咸不淡的態度比痛骂他还让人窝火。 “我在同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有?一直哦哦哦……哦你妹啊哦!”楚凌风终於破防了,额角青筋暴跳,风度荡然无存。 云见月眨了眨眼,非常“乖巧”地、清晰无比地再次吐出一个字:“哦。” “噗嗤……哈哈……”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中,终於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楚凌风彻底炸了,胸口剧烈起伏,像只被戳破的气球。 他指著云见月,语无伦次地咆哮:“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我告诉你,你毁我霓裳阁生意,坏我青云剑宗名声,必须赔偿损失,还要当眾承认你卑鄙无耻,向霓裳阁和青云剑宗道歉。”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否则我就让你玄天宗在修真界彻底混不下去,你以为我楚凌风是好惹的?识相点就乖乖照做,我还能饶你一次。” “想让我道歉?你想屁吃。” “云见月你这是敢做不敢当?”楚凌风仿佛拿捏住了她的软肋,“你要是乖乖照做,我可以破例让你牵我的手一炷香时间,以前的你不是最想要亲近我吗?好,我给你一次机会,这么好的机会你可要把握住,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云见月再次乾呕了一声,“你是真的病了。” “云见月,你真的惹怒我了!”楚凌风咬牙切齿。 “所以呢?你咬我啊!” “你......你......”楚凌风气得浑身发抖,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掀翻整条街的衝动,放狠话:“好!好得很!我宣布这次的机会不作数,云见月从今往后,你就算跪在我面前求我,我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那我谢谢你啊。”云见月还真冲他拱了拱手。 周围看热闹的修士再也忍不住,纷纷笑出声来。 见过自恋的,没见过楚凌风这么能脑补的,人家女修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他还一个劲儿的狂妄自大,他们都替他尷尬。 站在楚凌风身后,默不作声的萧凡和郁姝终於忍无可忍,跳了出来。 萧凡指著云见月,一脸义愤填膺:“云见月,你休要在此装模作样,当初是谁像条哈巴狗一样缠著我师尊?那些下作手段,整个修真界都传遍了。 如今摆出这副不在意的清高样子给谁看?要不是我师尊重情重义,念及旧情,早就一剑杀了你这不知廉耻的女人,哪还容得你一次又一次的放肆。” 云见月似笑非笑,“你大可问问你师尊,他有没有能力杀我。” 郁姝满脸刻薄,“我师尊是真男人,才不屑和你这种女人计较,你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烂货,你怎么好意思活著,我要是你早一头撞死了,免得污染空气。” 一直沉默的郁仙猛地抬起头,“不许你说我师尊!” 郁姝斜睨了她一眼,满脸鄙夷:“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被药仙谷扫地出门的丧家之犬。 像你这种低贱的野种,也就只有云见月这种同样下贱的女人会把你当个宝捡回去了,真是物以类聚。” 郁仙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泛白。 “你再羞辱我师尊,我对你不客气!” “对我不客气?”郁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前仰后合,“就你?也配!” “你是不是忘了在药仙谷的时候,被我打得像条落水狗的样子了? 你敢动我一根汗毛试试?信不信我爹爹和娘亲立刻从药仙谷杀过来,剁了你的手!” 药仙谷、爹娘、打骂......这些词语像针一样扎进郁仙的心里,她忍不住浑身发抖,那些被亲生父母忽视、被假千金欺辱的画面瞬间涌上心头。 “哈哈,快看她怂了!真是个没用的废物!”郁姝笑得更得意了。 云见月察觉到郁仙的恐惧,眼神瞬间冷得像冰。 她不在意別人对她的羞辱,但她绝对不允许別人羞辱她的宝贝徒儿。 她抬手轻轻抚摸郁仙的发顶,声音温柔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仙儿,师尊说过你值得最好的。 那些曾经伤害你,捨弃你的人,他们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把最好的你,送到为师身边。 让为师有机会疼你、爱你、包容你、保护你。他们根本不配占据你心里哪怕一丝一毫的位置,更不值得你为他们恐惧、伤心。” 她的话语带著安抚人心的暖意:“记住,师尊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不要怕,谁欺负你,你就狠狠地打回去,十倍百倍地还回去,师尊永远支持你。” 郁仙的身体慢慢停止颤抖,她抬起头,看著云见月坚定的眼神,如同阳光碟机散了心底的阴霾。 再次看向郁姝时,眼底的恐惧已经褪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平静,再无波澜。 郁仙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我倒要看看,是你爹娘从药仙谷杀出来剁我的手快,还是我现在杀了你更快。” “你这废物还敢杀我?”郁姝一脸不屑,“简直痴人说梦!” 萧凡见状,立刻对楚凌风道:“师尊,这野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口出狂言,不如就让小师妹出手好好教训教训她,依徒儿看,您就是对她们师徒太仁慈了,才让她们如此无法无天,蹬鼻子上脸。” 楚凌风也觉得被云见月师徒如此当眾顶撞、羞辱,顏面尽失,急需找回场子。 他努力维持著最后的风度,沉声道:“云见月,本君不愿与你一介女流动用武力,但你实在咄咄逼人,本君也只好让姝儿给你的徒弟一点小小的教训,让她明白什么叫天高地厚。” 他顿了顿,拋出一个自以为诱人的赌约:“不如,我们就在此立个赌约,若你徒儿输了,你便当眾跪下认错,承认是你心思歹毒,故意损毁我霓裳阁名誉,並赔偿我霓裳阁的所有损失,如何?” 云见月冷笑:“哦?那如果你们输了呢?” “输?”楚凌风嗤笑一声,“我徒儿郁姝天资聪颖,得药仙谷真传,岂会输给你这捡来的野丫头?没有如果!” “万一呢?”云见月步步紧逼,眼神锐利,“我徒儿输了,我既要下跪道歉又要赔偿损失;你们输了,却一丁点儿惩罚都没有?楚凌风,你的算盘珠子都快蹦到我脸上了。 怎么?青云剑宗的少主,就这么玩不起?”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跟著起鬨: “就是就是,哪有这么不公平的赌约。” “输不起就別赌啊。” “楚少主,人家仙子说得在理,要赌就公平点,你徒弟要是输了,你就把你那霓裳阁,直接赔给这位仙子得了,敢不敢啊?” 云见月挑眉,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怎么样?你们输了,敢把整个霓裳阁赔给我吗?你要是敢,我就跟你赌;你要是不敢,就带著你的人有多远滚多远,別在这儿碍眼。” 楚凌风被眾人的目光看得下不来台,咬牙道:“我有什么不敢赌的,赌就赌!” 他转向郁姝,眼中带著期许:“姝儿,看你的了,务必给为师爭口气。” 郁姝一脸傲慢,仿佛胜券在握,故意提高音量,“师尊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在药仙谷的时候,这小野种被我骑在身下打,毫无还手之力。 如今?哼,她依然只配被我骑著打,一会儿您就好好看著,徒儿怎么当著所有人的面,让她学狗爬的,给您好好出这口恶气。” 他们囂张的话语清晰地传入云见月和郁仙耳中。 云见月微微弯腰,凑到郁仙耳边,声音带著绝对的信任和支持:“仙儿,听到了吗?那郁姝可是要在眾人面前,把你踩进泥里,狠狠羞辱你。 一会儿动手,不必跟她客气,她那张嘴那么贱,你就儘管给我打烂它。 这么好的机会,不容错过,儘量一次就把以前她欺负你的帐算清。 出了任何事,哪怕天塌下来,也有为师给你顶著。” 云见月给她一个“放手去干”的坚定眼神。 郁仙重重点头,无半分怯懦:“是,师尊,仙儿明白。” 第34章 叫你嘴贱,看我不把你的嘴打烂 郁姝站在场中,下巴高昂,脸上写满了篤定与轻蔑。 在她眼里,郁仙不过是个从乡下找回来的废物,是药仙谷不要的弃子。 而她郁姝,是爹娘捧在手心的明珠,自幼便享用著药仙谷最优质的资源,修为、丹药、功法,哪一样不是精心培养? 这场比斗,毫无悬念! “小野种,现在跪地求饶还来得及,免得到时候被我打断腿,哭爹喊娘,那可就太难看了。” 郁姝晃了晃手腕,灵力催动下,几株青藤破土而出,在她身侧妖嬈地扭动, “不过嘛,就算你喊娘也没用。娘亲只会像看条骯脏的野狗一样看著你,哈哈哈。” 郁仙站在原地,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不起半点波澜。 她只冷冷地吐出六个字:“废话真多。” 她的冷静,衬托的郁姝像条疯狗。 郁姝被她激怒,娇叱一声,猛地挥手,青藤如毒蛇般窜出,瞬间缠住了郁仙的手脚,將她牢牢捆住,动弹不得。 “哈哈哈!”郁姝笑得前仰后合,“说你废物,你真就是个废物,连一个回合都撑不住,也配跟我斗?” 萧凡在一旁得意附和:“云见月,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徒弟?也不怎么样嘛,我看还是趁早认输,省得丟人现眼。” 楚凌风抱胸而立,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態,睥睨著云见月,施捨道: “云见月,你徒弟输了,你现在立刻跪下来磕头认错,承认你卑鄙无耻,赔偿损失,本君或许还能大发慈悲,原谅你这一次的冒犯。” 云见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目光始终落在郁仙身上,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信任。 被彻底忽视的楚凌风脸色一沉,心里暗骂:哼!云见月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等会儿你的宝贝徒弟被姝儿打得满地找牙、痛哭流涕的时候,我看你还怎么装。 “小野种,还不认输?”郁姝收紧藤蔓,青藤勒得更深,几乎要嵌进郁仙的皮肉里。 郁仙的唇瓣却微微上扬,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笑意。 郁姝最討厌她这副样子,仿佛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 “不知死活的东西,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她冷哼一声,再次幻化出一道青藤,藤尖闪著寒光,直刺郁仙心口。 她要让这废物知道,跟自己作对的下场。 就在青藤即將刺中的剎那,异变陡生。 一股微弱的、仿佛草木精华被瞬间抽离的『嘶嘶』声隱约响起,伴隨著藤蔓急速失去光泽和水分,缠绕在郁仙身上的那些原本生机勃勃、坚韧无比的青藤,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发黄,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机,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堆枯枝。 “这……这是怎么回事?”郁姝惊得后退一步,脸上的狞笑僵住了。 围观的修士也一片譁然,谁都没见过如此诡异的景象。 就在郁姝失神的这一刻,郁仙身上那些乾枯的藤蔓如同脆弱的蛛网般寸寸断裂、脱落。 她站在原地,毫髮无伤。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她微微抬起眼帘,看向惊骇的郁姝,“接下来,该我了。” 话音未落,郁仙双手结印,动作比郁姝方才快了数倍。 剎那间,数十条更加粗壮、泛著奇异暗绿光泽的藤蔓破土而出,如同狂舞的巨蟒,瞬间將郁姝层层缠绕、牢牢捆缚,任凭郁姝如何拼命挣扎、调动灵力,都纹丝不动。 更让她崩溃的是,被藤蔓缠住的瞬间,浑身皮肤突然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又痒又麻,灵力运转都变得滯涩不畅。 “你对我做了什么?”郁姝尖叫著,眼泪都痒了出来。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郁仙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在药仙谷,你就是这样用『蚀骨痒粉』,一次又一次地整我,让我出丑,痛不欲生。” “现在,轮到你好好品尝这滋味了,滋味如何?” “小贱人,你无耻,居然对我下毒。”郁姝又气又急,在藤蔓里疯狂扭动。 “我们的赌约,没说不准下毒吧?”郁仙歪了歪头,语气里带著一丝天真,却更显讽刺。 “啊啊啊!我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这个野种。”郁姝被这深入骨髓的奇痒折磨得彻底失控,涕泪横流,疯狂地扭动嘶吼,却根本无法挣脱藤蔓的束缚。 郁仙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 郁姝惊恐地瞪大眼睛:“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你敢动我一下,我爹娘一定不会放过你,他们会把你碎尸万段。” “那就让他们来。”话音落下,郁仙抡圆了手臂,用尽全力,狠狠地扇了下去。 “啪——”这一巴巴掌,是替柴房里饿晕的我打的。 “啪啪”又是连续两巴掌。 这是你诬陷我抢你丹药,害我被亲生爹娘惩罚。 “啪啪啪”狠狠几记耳光,將郁姝嘴角打破,鲜血流出。 这是爹娘为了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对我动用家法。 隨著巴掌的不断落下,郁姝从怒骂到呜咽,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小。 “啪啪啪啪啪——” 郁仙的双手化作残影,密集而沉重的耳光如同雨点般落在郁姝那张曾经写满傲慢的脸上。 不过片刻,郁姝的脸颊就肿得像猪头,嘴角裂开,鲜血顺著下巴往下淌。可郁仙没有停手的意思。 师尊说了,谁欺负她,就要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药仙谷那短短一年,郁姝的陷害、爹娘和哥哥不分青红皂白的责骂、无情的耳光落在她脸上、被罚跪在冰冷的石阶上、饿著肚子被关进柴房、动用家法时藤条抽在背上的剧痛…… 一桩桩,一件件! 累积的委屈和痛苦,此刻化作无穷的力量,尽数倾泻在郁姝的脸上。 別说几百个耳光,就是一千个,也难消她心头之恨。 “住手!小野种!你给我住手!”楚凌风眼看著自己心爱的徒儿被当眾扇成猪头,鲜血从她破裂的嘴角和鼻孔中不断涌出,那张原本娇俏的脸蛋此刻肿胀变形,惨不忍睹,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目眥欲裂。 一道凌厉的灵力凶狠地射向郁仙。 云见月眼神骤然冰寒,抬手间射出一道冰寒刺骨的灵力,两股力量在半空相撞,“轰”地炸开一团气浪。 她冷冷地看著楚凌风:“楚少主,赌约还没结束,你现在插手,是想认怂?还是说,你们青云剑宗输不起?” “云见月!”楚凌风胡搅蛮缠,指著郁仙怒斥,“你徒弟用毒暗算,卑鄙无耻,明明是她耍赖。 还有,你眼瞎吗,你看看姝儿都被打成什么样了?小小年纪如此恶毒,你就是这样教导徒弟的?” 萧凡也跟著叫囂:“就是!用这种阴毒手段贏了也不光彩,郁仙这小贱人的心也太狠了。 郁仙你这心肠歹毒的贱婢,快放开我师妹,否则我青云剑宗定要你玄天宗鸡犬不留。” “噗嗤……”云见月突然笑出声来,笑意却未达眼底。 “先出言挑衅、咄咄逼人的是你们,主动提出赌约的也是你们,先对我徒儿恶语相向、甚至率先动手的还是你们,如今,我徒儿被动还击,为自己討回公道,反倒成了我们恶毒? 按照楚少主和你这位高徒的意思,我们就该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原地不动,任由你们隨意打骂、羞辱、甚至杀害,才算是善良无辜、才合你们的心意是吗?” 她脸上的嘲讽之意浓得化不开:“你们师徒二人这顛倒黑白、强词夺理的无耻程度,可真是不断刷新我对『名门正派』认知的下限啊!” 她环视四周,扬声道:“大家来评评理,这是什么道理?” 周围看热闹的修士早就看不惯楚凌风的囂张,此刻纷纷开口: “输了就输了,还找这么多藉口,太不要脸了!” “你们自己先找茬先打赌的,现在反倒说別人阴毒?青云剑宗的脸都被你们丟尽了!” “输不起就別赌啊,玩不起就滚,什么狗屁第一大宗门,我看是输不起宗吧!” “赶紧认赌服输,別在这儿丟人现眼了!” 指责声此起彼伏,几乎要將楚凌风和萧凡淹没。 两人被骂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看著郁姝在藤蔓中如同待宰的羔羊,承受著郁仙狂风暴雨般的耳光,每一记耳光都仿佛抽在他们脸上,心疼得滴血,却又不敢再轻易出手。 此时的郁姝,早已没了人形。 脸颊高高肿起,青紫交加,嘴唇破裂翻卷,鲜血混合著口水不断淌下,眼睛被肿胀的脸颊挤得只剩下一条缝,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趾高气扬?悽惨无比。 云见月抱胸站在一旁,还不忘適时给徒弟进行“现场教学指导”: “仙儿,刚才那一巴掌力道不错,但角度偏了点,没抽到颧骨最疼的位置。” “这一下准度有了,但发力不够透,手腕再压下去一点。” “对对对,就是这样!她嘴巴那么贱,多抽几下,让她记住嘴贱要付出代价。” “嘖,为师不太喜欢她那副眼高於顶、用鼻孔看人的样子,眼高於顶的人,就该让她看清地面。” “嗯,不错不错,现在这模样,看著顺眼多了。” 她的每一句“点评”,都像一把盐狠狠洒在楚凌风的伤口上。 “云见月!你不要得寸进尺!”楚凌风气得浑身哆嗦,咆哮道。 云见月淡淡瞥了他一眼:“楚凌风,我送你一句话: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 我徒儿在药仙谷受过的苦,你一无所知,她今日所还,不及当年所受万一。” “你……”楚凌风被堵得说不出话。 他深吸一口气,看著郁姝越来越微弱的呻吟,知道再打下去真要出人命了,只能强压著滔天的怒火和屈辱,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那你要怎样才肯让你徒弟住手?” “你不该问我。”云见月下巴朝郁仙抬了抬,“该问我徒儿。” 楚凌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堂堂青云剑宗少宗主,难道要向一个“小野种”低头?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可看著郁姝越来越悽惨的样子,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甚至微微颤抖。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扭曲的笑容,艰难地开口: “郁仙,姝儿……姝儿好歹是你姐姐,你打也打了,气也撒了,该放了她了吧?” 郁仙反手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郁姝肿胀的脸上。 粗略算来,已有数百记耳光落下。 郁姝口鼻喷血,若不是被藤蔓吊著,早就瘫倒在地了。 她侧过头,小小的身子却透著一股不容小覷的气场:“你徒弟什么时候认输,我什么时候停手。” 楚凌风:“……” 他的姝儿嘴都被打烂了,还怎么认输? 或许是郁仙的话起了作用,或许是彻底被打怕了,郁姝痛到没知觉的嘴唇动了动,发出含混不清的哭喊:“別打了,我认输,师尊救我,呜呜呜……” 她的牙齿都被打掉了两颗,说话漏风,眼泪鼻涕混著血,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威风? 云见月一步踏前,轻轻拍了拍郁仙的肩膀,冲她点了点头。 楚凌风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以免他狗急跳墙,现下作罢是最好的时机。 郁仙得到师尊的暗示,也没有过多纠结,心念一动,收起了藤蔓。 没了支撑,郁姝像一摊烂泥般瘫在骯脏的地面上,身体因残余的痒意和剧痛而间歇性抽搐,发出断断续续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呜咽。 楚凌风急切的就要过去把郁姝抱进怀里,却被云见月凉凉的声音打断。 “楚少主,胜负已分,霓裳阁的地契、房契、库房钥匙、帐册......现在该兑现了。” 第35章 「花仙子」终於做好,成品惊艷绝伦 楚凌风在眾目睽睽之下,骑虎难下。 赖帐?青云剑宗的名声就彻底臭了,將沦为修真界的笑柄。 而且看云见月这个贱人的架势,也不可能善罢甘休。 他有再多不甘都得打落牙齿和血吞,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命令,对旁边早已嚇得面无人色的掌柜嘶吼道:“去拿给她!” 交接的过程对於楚凌风来说充满了屈辱。 接下来还有更屈辱的。 云见月当场宣布,霓裳阁所有法衣全部半价出售。 此言一出,场面一度失控。 “给我来一套,不,两套。” “还有我,我也要两套。” 楚凌风眼睁睁的看著自家店里的法衣被疯抢,灵石全部进了云见月的口袋。 楚凌风只觉得眼前一黑,气血翻涌,喉头一甜,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他死死攥著拳头,指甲深陷掌心,用尽全身力气才压下当场暴走的衝动。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云见月,你等著,我会让你把吃进去的,加倍吐出来!” 他撂下狠话,带著被打成猪头、气息奄奄的郁姝,以及垂头丧气、如丧考妣的萧凡,御剑衝上天空,那背影狼狈得如同丧家之犬。 郁仙仰头看著他们消失在天空的背影,担忧的问:“师尊,我是不是给你闯祸了?” 云见月摸著她的头安抚:“我与楚凌风早就势如水火,你不是给为师闯祸,你是给为师长脸了。” 郁仙突然小声说:“可是,我刚才用了毒粉,师尊不会觉得我很坏吗?” 云见月帮她擦掉脸上的灰尘,“对付坏人,不用讲规矩。你做得很好,师尊为你骄傲。” 她从储物袋里拿出颗塞给郁仙,“这是奖励。” 郁仙惊喜的剥开纸,甜味在舌尖蔓延,心里的最后一点不安也消失了。 霓裳阁的法衣转眼就卖的一乾二净,云见月看著空空荡荡的店面,满意的宣布:“以后,这就是咱们玄天宗在產业了,等玻璃量產,就放这里卖,这霓裳阁的名字也得改。” 云见月想了想,眼睛一亮,“叫琉璃阁,怎么样?” 郁仙笑弯了眼睛,“好。” 她越来越崇拜师尊了,不费吹灰之力,就坑了青云剑宗的一处產业。 二师兄炼製的玻璃那么好,一经推出,必然会大受欢迎。 届时,他们就有不完的灵石,再也不是外人口中的破落户了。 云见月关了霓裳阁的门,带著郁仙转身走进对面的云织坊。 门口那场闹剧,云织坊的伙计可是从头到尾看了个真切。 此刻见云见月师徒进来,他脸上的笑容简直比外面的阳光还要灿烂,热情地迎了上来: “仙子您刚才可真是太霸气了,看得我热血沸腾,解气,太解气了。” 云见月心情不错的笑道:“还要谢谢你刚才带头声援。” 伙计连忙摆手:“哎哟,仙子您客气了,青云剑宗那帮人,仗著是第一大宗门,平日里在坊市作威作福,鼻孔朝天,我们没少受他们的气,今天可算是看到他们栽了大跟头了,痛快。” 两人閒聊了几句,云见月步入正题:“我订製的那件衣服,可做好了?” “做好了,做好了。”伙计激动地竖起大拇指,“仙子,我跟你讲,那件衣服,做出来是这个,简直绝了。” “您稍等,我这就给您取来。” 伙计转身快步走进內堂,不多时,捧著一个精致的锦盒出来,小心翼翼地打开。 “仙子您瞧。” 当他將法衣轻轻抖开,悬掛在特製的衣架上时,整个云织坊仿佛都亮堂了几分。 衣服是用极品灵蚕丝织就,薄如蝉翼,在光照下流转著七彩霞光,宛如將彩虹揉碎了织进布料里。 领口和袖口绣著层层叠叠的曼珠沙华,金线勾勒的瓣边缘泛著微光。 层层叠叠、栩栩如生的繁,从领口一直延伸至下摆,並非俗气的堆砌,而是仿佛將整个春日园最鲜活灵动的部分裁剪了下来。 裙摆更是惊艷,精心设计了多层渐变纱,行走间如同瓣隨风摇曳,流光溢彩。 这件法衣完美融合了仙气、华贵与灵动。 它静静地悬掛在那里,便已是夺目的艺术品,让人移不开眼,可以想像,当它被穿上身,隨著主人的动作,那浮光流淌的光华与繁盛放的姿態交相辉映,该是何等惊心动魄的美。 伙计在一旁看得痴迷,由衷讚嘆:“仙子,当初您拿出图纸时,我就被惊艷得不行。 可万万没想到,成品竟能美到这种地步,这在整个修真界,绝对是独一份。 第36章 虞青焰口嫌体正直,就是一个傲娇的花孔雀 苏心瑶被云见月问得一噎,隨即又梗著脖子蛮不讲理道:“我们想去哪去哪,你管得著吗?” 云见月脸上带著玩味的笑,气定神閒道:“你带著几十个金丹期修士,杀气腾腾地擅闯我玄天宗地界,你们天元宗是想灭门呢,还是想打劫?” “你……你血口喷人。”苏心瑶被戳中心思,色厉內荏地尖叫,“我们只是……只是路过,对,路过而已。” “路过?”云见月嗤笑一声,“你这路过的姿势,可真够別致的。” 她不再理会苏心瑶,拉著郁仙的小手,踏入了玄天宗的山门。 “云见月,你给我回来,撤掉威压,听到没有——”苏心瑶嘶喊著,但云见月没有回头,任由他们一眾人在外面继续跪著。 宗门內的景象已与三日前截然不同。 合欢宗的工程队效率极高,原本破败的殿宇已被修缮一新,露出了古朴庄重的轮廓,虽未完全竣工,但已显露出欣欣向荣的景象。 虞青焰正躺在庭院里的摇椅上,一身五彩斑斕的衣袍在夕阳下流淌著光泽,衬得他肌肤胜雪,俊美得有些妖异。 他指尖把玩著摺扇,姿態閒適得像只晒太阳的猫。 云见月走过去问,“宗门外跪著的那群人,是你做的?” 虞青焰抬了抬眼皮,懒洋洋地应道:“嗯,我正晒著太阳,被他们吵得心烦,顺手就摁地上了。” 语气平淡得如同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 他瞥了云见月一眼,漂亮的桃眼里满是嫌弃:“你招惹的都是些什么阿猫阿狗?本座动手清理她们,未免大材小用了。” 云见月以为他是嫌她给他添麻烦。 结果下一秒,就听他说:“下次能不能招惹些实力过得去的?至少也要大乘期才够看。” 大乘期? 据她所知下域根本没人能达到…...这廝到底是什么怪物。 原剧情中,一直没有交代虞青焰的修为,但他是楚凌风在凡间界最后一个对手,杀了他后,不久就得道飞升了。 如此看来,这廝最低也是大乘期,听他那口气,渡劫期也有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她可真是捡到宝了。 “是是是,辛苦你了。”云见月笑著,从储物袋里取出锦盒,“喏,给你的。” “什么东西?”虞青焰挑眉。 “你的新战袍,特意为你定製的,整个修真界独一份,找不出第二件。”云见月故意吊他胃口。 虞青焰闻言,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兴味,但嘴上依旧嫌弃:“战袍?要是不好看,我可不要。” 话虽如此,他还是伸手接过了锦盒。 他慢条斯理地打开盒盖,剎那间,夕阳仿佛找到了最完美的载体,极品灵蚕丝流淌的七彩光晕与繁复精美的百在余暉下轰然绽放,华美、灵动、仙气逼人,惊心动魄。 饶是见多识广、眼界挑剔的虞青焰,呼吸似乎都停滯了一瞬。 但他立刻別过脸,用更嫌弃的语气掩饰:“嘖,蚕丝?俗气。这绣得跟菜园子搬上来似的,云见月,你的审美真是……令人堪忧。” 然而,他那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手指,却像是不受控制般,带著一丝流连的意味,轻轻抚上了锦盒中那冰凉滑腻、光华流转的衣料。 云见月憋著笑,故意伸手去拿锦盒:“哦?嫌弃啊?那算了,看来这俗气的美只有合欢宗的影师兄能欣赏了,我拿去给他看看……” 话音未落,虞青焰“啪”地一声盖上了盒盖。 他冷哼一声,“送出去的东西还想收回?我勉为其难收下,省得你拿去被人拒绝,躲起来哭鼻子。” 说完,他抱著锦盒转身就走,步伐看似从容,背影却透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连衣摆都晃得比平时快了几分。 郁仙捂著小嘴偷笑:“师尊,他就是死鸭子嘴硬。” 云见月也忍俊不禁,连连点头:“男人,尤其是漂亮男人,你懂的。” 郁仙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我懂”的表情。 不消片刻,虞青焰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那一瞬间,仿佛天地都为之失色。 层层叠叠的纱裙在他身上流转著七彩霞光,装点上去的繁仿佛活了过来,隨著他的动作轻轻摇曳。 百非但没有喧宾夺主,反而將他本就完美无瑕的身形衬托得更加挺拔修长,那艷丽的色彩与他妖异俊美的容顏奇异地融合,非但不显女气,反而生出一种睥睨眾生的、雌雄莫辨的极致风华。 云见月和郁仙都看呆了,一时间竟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 虞青焰对她们的反应非常满意,唇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下巴抬得更高了,活像一只开屏的绝世孔雀,傲娇之气溢於言表。 他刻意放慢了脚步,姿態优雅地踱步到正在指挥修缮的影附近。 那些忙碌的合欢宗弟子们,无论男女,在看清虞青焰的瞬间,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手里的工具“哐当”掉地,眼睛瞪得溜圆,完全忘记了手头的工作,只剩下满眼的惊艷和呆滯。 虞青焰到影身侧,故意咳嗽一声,顺利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影看到他这身衣服,眼睛瞬间亮了。 这做工,这设计,简直太適合他了,啊啊啊,好好看,好想要。 但当他注意到虞青焰那一脸“快夸我,快羡慕我”的表情时,又把到嘴的讚美咽了回去。 虞青焰见他没反应,抬手状似隨意地拂过衣袖上栩栩如生的绣纹,语气带著一种刻意的漫不经心: “云见月送的,非塞给我。说什么修真界仅此一件,推都推不掉,真是麻烦。” 他那模样就差把“独一无二”刻在脑门上了。 影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强压下翻白眼的衝动,移开目光,语气酸溜溜的: “呵,衣服是不错,可惜啊,明珠暗投,穿在某人身上,真是糟蹋了这绝世好料。” 虞青焰故意凑近一步,那身流光溢彩几乎要闪瞎影的眼,“羡慕了?” “谁羡慕了?”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反驳。 “你,就是你。”虞青焰语气十分欠揍。 “笑话!”影唰地打开扇子,用力扇了两下,“我影的美貌与魅力,在整个修真界可都是名列前茅,我穿什么都好看,用得著羡慕你?” “名列前茅?”虞青焰抓住关键词,漂亮的桃眼弯起,“意思就是你不是第一名嘍?” 影:“......” “嘖嘖,我乃修真界第一美男都没骄傲,你一个『名列前茅』的,也好意思拿出来炫耀?” 他顿了顿,目光在影那身虽然精致但相比之下略显“朴素”的衣衫上扫过,补上致命一刀: “再说了,你穿什么都好看,但你没有我这件衣服。” 影被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扇子扇得呼呼作响,差点没忍住动手。 云见月在一旁看得嘴角直抽抽,额头仿佛掛下三条黑线。 这两个幼稚鬼,她这里不是比美大赛的舞台,真叫人无语。 她懒得再看这两个“孔雀”斗嘴,果断转身走向厨房。 五个小萝卜头见状,立刻屁顛屁顛地跟上。 “师尊师尊,今晚咱们吃什么好吃的呀?”苏渺渺抱著云见月的腿,仰著小脸,大眼睛亮晶晶地问。 郁仙也充满了期待。 云见月挽起袖子,神秘一笑:“今天,咱们吃,火、锅!” “火锅?”江迷雾一脸茫然,“那是什么锅?会喷火的锅吗?” 其他几个孩子也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是啊师尊,火锅是什么?” “好吃吗?” “怎么吃啊?” 云见月一边指挥孩子们洗菜、择菜,一边绘声绘色地解释:“火锅啊,就是一种特別热闹、特別好吃的吃法,咱们用一口锅,里面放上熬好的、香喷喷的汤底,然后呢,把各种洗乾净的菜,想吃什么,就夹起来放进滚烫的汤里涮一涮,熟了就能吃了。” 她描述著那热气腾腾、香气四溢、自涮自吃的场景,听得孩子们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一个个眼睛发亮,觉得新奇又有趣极了。 在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和积极帮忙下,洗菜、择菜、切肉,很快就完成了。 各种新鲜的食材琳琅满目地摆满了几个大盘子。 云见月看著准备好的食材,再看看山门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她没有在厨房里支锅,而是吭哧吭哧地把大锅搬到了玄天宗的山门外。 就支在离跪著的苏心瑶、林思思等人不远的地方。 云见月亲自调製了浓郁喷香的牛油锅底,红亮的牛油在滚沸的汤中翻滚,各种香料在高温下释放出霸道无比的辛香,这香气蛮横地撕裂空气,瞬间瀰漫开来,霸道地钻进每一个人的鼻腔,飘出去老远。 “开饭啦——”云见月招呼一声。 所有人,包括施工完的合欢宗人在內,全部围坐到大锅旁。 云见月示范性地夹起一片薄如纸、红白相间的灵羊肉片,在翻滚的红汤中轻轻一涮。 肉片瞬间变色捲曲,散发出更加诱人的肉香。 她將烫熟的羊肉在蘸料碗里滚一圈,然后送入口中,满足地眯起眼:“唔……鲜!嫩!香!过癮!” 孩子们有样学样,纷纷下筷。 灵蔬的清甜、蘑菇的鲜美、尤其是那涮得恰到好处的灵羊肉片,蘸上香浓的酱料,入口的瞬间,各种美妙的滋味在舌尖炸开。 从未体验过的味道刺激著味蕾,让他们一边嘶嘶吸气喊著“好烫好烫”,一边又忍不住飞快地伸筷子去捞下一片,吃得小脸通红,额头冒汗,不亦乐乎。 连虞青焰和影,在尝试了一口之后,也暂时放下了“恩怨”,被这新奇又霸道的美味征服,动作优雅却速度不慢地加入抢食大军。 一时间,山门外只剩下火锅咕嘟咕嘟的沸腾声、眾人满足的咀嚼声和吸溜声,以及……更加清晰响亮的、此起彼伏的肚子咕嚕声。 跪了整整半天,早已飢肠轆轆的苏心瑶、林思思以及天元宗眾弟子,眼睁睁地看著仇敌们在面前大快朵颐,那从未闻过的、霸道浓烈的鲜香如同无数只小手,疯狂地挠著他们的胃和心。 口水不受控制地分泌,肚子咕嚕嚕叫得震天响。 苏心瑶死死咬著下唇,试图抵抗那香气的诱惑,可那香味无孔不入,折磨著她的神经。 云见月端著碗,慢悠悠地踱步到苏心瑶面前蹲下。 碗里是几片刚涮好的、还冒著热气、裹著诱人酱汁的灵羊肉片。 她用筷子夹起一片,特意在苏心瑶眼前晃了晃,然后凑到唇边,轻轻吹了吹气。 那混合著肉香、油脂香和麻辣辛香的蒸汽,精准地扑在苏心瑶脸上。 “想吃吗?”云见月的声音带著恶魔般的诱惑。 苏心瑶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眼睛不受控制地盯著那片油亮诱人的肉片。 她饿得前胸贴后背,那香味简直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极致诱惑。 她下意识地抿了抿乾裂的嘴唇,一丝渴望不受控制地从眼底泄露出来,嘴巴也微微张开。 云见月看著她这副模样,筷子夹著那片肉,缓缓地向苏心瑶微张的嘴边递去…… 苏心瑶身体甚至不由自主地前倾了一点点。 就在那片肉即將触碰到她嘴唇的剎那。 云见月的手腕猛地一拐,那片鲜嫩多汁、香气四溢的羊肉,瞬间转了个弯,稳稳地落入了她自己的口中。 “唔……”云见月故意发出满足至极的嘆息,细细咀嚼著,眯起眼睛,“好香,好嫩,这灵羊肉,涮火锅真是绝配啊。” 苏心瑶:“……” 她气得差点晕过去,偏偏又被威压压著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著云见月和那群小崽子吃得津津有味,自己却连一口汤都喝不上。 第37章 郁仙限你三日內滚回药仙谷,否则后果自负 合欢宗的修士们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筷子都忘了动。 他们见过宗门之间明刀明枪的廝杀,也见过暗地里下绊子的阴私,却从没见过这般“杀人诛心”的操作。 云见月蹲著,苏心瑶跪著;云见月吃著,苏心瑶看著。 这无声的炫耀,简直是精神层面的凌迟,比挨一顿打还难受。 “这也太损了吧?”合欢宗一个年轻弟子忍不住小声嘀咕。 旁边的人乾咳一声:“嘘……別乱说,云宗主明明是好心请他们吃火锅,是天元宗不领情,还给云宗主脸色看。” 所有人:你是懂得说话的艺术的。 更让他们咋舌的还在后面。 只见那五个小萝卜头,一个个有样学样,纷纷端著自己的小碗,迈著小短腿,雄赳赳气昂昂地跑到了其他跪著的天元宗弟子面前。 苏渺渺夹起一片裹满红油的灵羊肉,对著林思思的脸轻轻吹气,肉香混著热气直往对方鼻子里钻,然后“啊呜”一口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好香呀,你闻不到吗?” 江迷雾学著云见月的样子,蹲在一个天元宗修士面前,夹起一块灵菇慢慢嚼,边嚼边点头:“师尊说这个补灵力,可惜你吃不到。” 萧星尘和鹿闻声虽然没说话,但那“夹起-吹气-吃掉”的动作一气呵成,眼神里的“无辜”比任何嘲讽都更伤人。 郁仙则端著碗站在最边上,看著曾经欺辱过自己的苏心瑶和林思思,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属於胜利者的微笑。 合欢宗眾人:“……” 见过坏的,没见过这么组团“坏”的。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师尊,就有什么样的徒弟,这就是所谓的言传身教吗? 这师徒六人,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的典范。 一顿酣畅淋漓、香气四溢的火锅下来,除了被折磨得精神肉体双重崩溃的天元宗眾人,玄天宗这边和合欢宗弟子们,个个吃得肚皮滚圆,心满意足。 夕阳西下,合欢宗今日的工程告一段落,准备打道回府。 临行前,影那双瀲灩的狐狸眼就没离开过虞青焰身上那件流光溢彩的百霓裳。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扭著腰肢,风情万种却又带著点急切地凑到了云见月身边。 “云师妹~”影的声音刻意放软了几个调,带著鉤子似的。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拉了拉云见月的衣袖,那姿態,竟有几分像撒娇的大金毛。 云见月疑惑地回头:“师兄还有事?” 影眨了眨他那双电力十足的眼睛,努力做出最无辜、最討喜的表情。 虽然在一个成年男子脸上做这表情有点违和,但由他做来,竟奇异地不显做作,反而有种別样的可爱。 “云师妹,虞青焰身上那件衣服,真是你送给他的?” 云见月点头,“是呀,怎么了?” 影拉著云见月手臂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声音甜得能齁死人:“我也想要~” 这猛男撒娇的威力,饶是云见月也有点招架不住。 她嘴角抽了抽,为难道:“师兄,这个……真不好意思。那件衣服仅此一件,我答应过虞青焰,这是独一份的。” 影不依不饶,抱著云见月的手臂晃得更起劲了,“人家真的好喜欢,你看我这衣服款式都旧了,好不好嘛?求求你啦云师妹~” 他拖长了尾音,语气又软又糯,配上那张俊美非凡的脸,杀伤力巨大。 两人这“你儂我儂”、“拉拉扯扯”的样子,分毫不差地落入了不远处抱胸倚在一棵古树上的虞青焰眼中。 虞青焰冷哼一声,故意清了清嗓子,用力地咳嗽了一声:“咳!”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云见月和影耳中。 云见月循声望去,正好对上虞青焰投来的视线。 那眼神冷颼颼的,明明白白地写著:你敢答应他试试?敢给他做一模一样的,我可就生气了。 云见月顿感一个头两个大。 云见月被影缠得没办法,只好向旁边的合欢宗弟子投去求救的目光。 谁知那些弟子纷纷別过脸,假装看风景。 开玩笑,他们师兄为了漂亮衣服,什么撒娇耍赖的招没使过?谁掺和谁倒霉。 云见月实在没辙了,只好说道:“过几天,你可以去云织坊看看。那件衣服就是我拿图纸让云织坊做的,我还给了伙计好几张其他样式的图纸,大概过两三天就能做出来了。” 影眼睛瞬间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云织坊?那不是他们合欢宗自家的產业吗? 天啊,他居然错过了这么绝美的图纸,云师妹简直就是他的宝藏。 “小月月,你真好。”他立刻眉开眼笑,也不撒娇了,兴冲冲地招呼弟子们,“走,咱们回宗门。” 目送合欢宗的人消失在视野里,云见月刚鬆了口气,就听到旁边传来一个刻意阴阳怪气的声音: “小~月~月~你~真~是~太~好~了~” 云见月头皮一麻,无语地看著他:“虞青焰,你是不是閒的?” 虞青焰冷哼一声,下巴微抬,语气酸溜溜的:“哼,你就宠他吧。” 说完,也不等云见月反驳,广袖一甩,带著点被惹恼的小脾气,化作虹影飞走了,留下云见月一个人在晚风中凌乱。 我宠影??? 拜託!我送衣服的是谁?我顺著毛捋的是谁?明明是你这只傲娇又小心眼的绝世孔雀好吗。 第38章 安装上玻璃后,直接引爆了修真界 虞青焰倚在廊柱上,语气慵懒得像刚睡醒的猫:“还能有谁,天元宗的人。” “这真是天元宗的人干的?”云见月语气里满是怀疑。 天元宗昨晚刚被那般羞辱,不连夜杀回来就算克制了,怎么可能跑来当清洁工? 难道...... 似是想到什么,她问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虞青焰打了个哈欠,“夜里他们扰人清梦,我就施法控制了他们的神识,让他们为宗门做点事,也算废物利用了。” 想像著那群趾高气扬、杀气腾腾杀过来想要给她点顏色看看的天元宗人,拿著扫帚抹布在玄天宗里扫地擦窗的场面,云见月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会儿,想必那群人已经逃回天元宗了,指不定得气成什么样呢。 如云见月所料,天刚蒙蒙亮,虞青焰便收回了神识控制。 那些天元宗修士瞬间清醒,看到自己手里的工具和周围的环境,一个个跟见了鬼似的,拔腿就跑。 回到天元宗后,他们心有余悸地將昨晚的经歷一五一十告知了宗主。 天元宗宗主听完,眉头紧锁,能悄无声息控制住一位化神期长老和三十名精锐弟子。 还让他们乖乖打扫卫生一整晚,玄天宗內必有大能坐镇。 可到底是谁呢?他一时想不通,却也不敢再贸然出手,决定先观察两天再说。 转眼三天过去。 这三天,玄天宗风平浪静,重建工程也终於迎来了最后的收尾。 当合欢宗的弟子们小心翼翼地將最后一块玻璃安装上时,整个玄天宗焕然一新,亮的惊人。 “天啊!” “这就是玻璃吗?” “好亮!好透!像没有东西一样!” “竟能如此透亮,连阳光都能毫无阻碍地透进来,屋子里也不像用油纸那么昏暗了。” 苏渺渺跑到窗边,指著玻璃外的景色:“哇!从里面看外面,和直接看一样清楚呢!” 合欢宗的弟子们和玄天宗的几个小萝卜头全都发出阵阵惊嘆。 原本古朴厚重的殿宇,因为镶嵌了大面积的玻璃窗,瞬间变得通透明亮,充满了现代与古典交融的奇异美感。 阳光毫无阻碍地倾泻而入,殿內纤毫毕现,温暖而明亮。 从外面看,整座建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美得令人窒息。 虞青焰靠在门边,看似不屑一顾,嘴角却悄悄勾起一抹笑意,这破宗门,好像越来越像个家了。 他走到云见月特意为他设计的巨大的落地全身镜前,镜面清晰地映出他挺拔修长的身影和身上那件流光溢彩的百服,连衣料上最细微的绣纹都清晰可见。 他微微侧身,细细端详自己这一身装扮,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弧度,活脱脱一只开屏的孔雀,臭美得浑然天成。 “嘖嘖,某些人吶,再照也就那样了。”一个带著点酸溜溜的声音响起。 影施施然走到虞青焰身边,他换了身新衣服。 身上穿著一件全新长衫,藕荷色的轻薄纱料打底,外层缀满了柔和的、如同真正羽毛般的藕色羽纱,走动间羽纱轻颤,飘逸灵动,仙气飘飘又不失华贵。 这件衣服是云织坊最新推出的款式——藕羽流光裙。 一经推出,立刻引爆了修真界爱美人士的狂热,让原本门庭冷落的云织坊瞬间客似云来,生意火爆到订单排到了一个月后。 影在虞青焰身边站定,也对著镜子,一会儿理理纱袖,一会儿挺挺腰板,那一脸“老娘天下最美”的表情,和虞青焰的傲娇臭美形成了鲜明对比。 於是,巨大的全身镜前,就出现了这样一幅诡异的画面:两个容貌气质皆属顶尖的美男子,肩並肩对著镜子,一个冷艷傲娇地审视自己,一个则风情万种地挤眉弄眼,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谁是修真界第一美男”的巔峰对决。 眾人:“……” 讲真,师兄今天的髮带和衣服不搭,输了输了。 合欢宗弟子拿出留影石,对准了焕然一新、在阳光下闪耀著玻璃光泽的玄天宗殿宇,將这幅震撼人心的“琉璃仙宫”完整地记录了下来,顺手就传到了修真界最大的通识交流平台上。 標题:【惊爆!玄天宗重现仙宫盛景,神秘“玻璃”打造通天神殿!】 不出半日,这段影像引爆了整个修真界。 【这是什么宝物?竟能让窗户变得如此透亮?】 【太美了!太通透了!玄天宗哪里来的这样的好东西?】 【求问!这叫“玻璃”的东西在哪里能买到?我也要给我的洞府装一扇!】 【玄天宗?合欢宗?难道是这两宗联手推出的新玩意儿?】 【不管了,合欢宗装修队,快!快去下单!】 一时间,合欢宗负责接单的弟子玉简几乎被打爆,装修订单如雪片般飞来,忙得脚不沾地。 ...... 第二天清晨,玄天宗的新餐厅里热闹非凡。 一张云见月特意设计的、带著旋转玻璃圆盘的红木大圆桌格外醒目。 孩子们觉得新奇,小手放在玻璃上推著桌子转,玩得不亦乐乎。 等云见月把饭菜端上来,小傢伙们才乖乖坐好,规规矩矩地等著开饭。 萧星尘、鹿闻声、江迷雾和苏渺渺面前,都放著一碗香喷喷、晶莹剔透的白米粥,配上灵蔬小菜。 唯独郁仙面前,云见月端上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面上臥著一个金黄的荷包蛋,还撒了点翠绿的香葱,香气扑鼻。 “师尊,为什么三师姐和我们吃的不一样呀?”苏渺渺好奇地伸著脖子问。 其他孩子也纷纷点头,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郁仙碗里的面。 郁仙也有些不明所以,仰头看向云见月。 云见月坐在郁仙身边,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声音带著笑意:“仙儿,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郁仙微微一怔,努力回想,还是摇了摇头。 看著她茫然的样子,云见月眼中怜爱更甚,柔声道:“傻孩子,今天是六月一日,是你的生辰啊。” 她在心里默默补充:前世,六月一日是儿童节,祝我的小朋友们都开心快乐。 “过生辰,早上要吃长寿麵。”云见月笑眯眯地看著她,“吃了长寿麵,我的仙儿就能健健康康,长命千岁万岁。” 其他人也都恍然大悟,纷纷看向郁仙,眼神里充满了祝福。 郁仙看著眼前这碗香喷喷的长寿麵,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又抬头看向云见月,对方眼中的温柔和笑意,像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她的全身。 巨大的感动包裹著她,让她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扑进云见月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呜呜呜……师尊……呜哇……”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委屈、心酸,还有失而復得般的巨大喜悦。 云见月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嚇了一跳,连忙搂住她,轻拍著她的背,声音有些慌乱:“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是不喜欢吃麵,还是哪里不舒服?” 郁仙把头深深埋在云见月温暖的怀抱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哽咽道:“呜,不是,师尊谢谢你……呜……从小到大从来……从来都没有人给我过生辰,师尊是唯一一个记得我生辰,给我做长寿麵的人……” 如果不是师尊提醒,她甚至根本记不起这个日子。 在养父母家,她每天有做不完的活,挨不完的打。 能活著吃饱已是奢望,根本没人会在意她的生辰。 回到亲生父母家,她看著他们为爹爹、娘亲、哥哥,甚至为那个夺走她一切的郁姝,举办一场又一场盛大的生辰宴,接受所有人的祝福和礼物。 而她,只能缩在角落里,看著满堂的欢声笑语和堆积如山的礼物,连一句最简单的『生辰快乐』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直到……直到她遇见师尊。 那些从未得到过的重视、关爱、温暖……如今,都在师尊这里,得到了加倍的补偿。 郁仙哭得很大声,也很伤心,仿佛要把过去几年的委屈都哭出来。 云见月心疼地搂著她,柔声道:“乖,不哭了,都过去了。以后你的每一个生辰,师尊都会给你过,都会给你做长寿麵。” 郁仙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长长的睫毛上掛著晶莹的泪珠,“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云见月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师尊不仅给你做了长寿麵,师尊还给你准备了生日蛋糕,等到了晚上,咱们就能许愿吃蛋糕了。” “生日蛋糕?”郁仙抽噎著,对这个陌生的词充满了好奇,“是什么?” “生日蛋糕是软软的,甜甜的,像云朵一样,上面会用最漂亮的奶油画出朵和祝福,还会插上蜡烛,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只有为师会做的美味,为师也只给你们做,因为你们五个是为师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宝贝。” 独一无二,只有师尊会做,专门为她做的。 巨大的幸福感和被珍视的感觉再次汹涌而来,郁仙鼻子一酸,刚止住的眼泪又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但这一次,嘴角却忍不住向上弯起。 原来被人记掛生辰是这种感觉,暖暖的,像师尊的怀抱。 等她终於哭够了,情绪平復下来,才开始吃那碗承载著满满爱意的长寿麵。 麵条劲道爽滑,汤底鲜美浓郁,荷包蛋煎得恰到好处。 这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一碗麵,郁仙埋著头,一口气將整碗面,连汤带面,吃得乾乾净净,一滴不剩。 云见月拍著手笑道:“我们仙儿真棒,把长寿麵吃得乾乾净净,福气满满,祝仙儿健健康康,岁岁平安,永远开心快乐!” 清脆的掌声和温柔的祝福在餐厅里迴荡。 孩子们也跟著拍手,齐声喊道:“祝三师姐/妹生辰快乐,健康平安!” 郁仙小脸通红,羞涩地笑了,心底的暖意几乎要溢出来。 早饭过后,孩子们欢快地出去玩了。 云见月开始在厨房忙碌,为晚上的生日蛋糕做准备。 虞青焰终於开始著手布置护山大阵。 萧星尘是土灵根,对阵法之道天然亲近,像条小尾巴似的,紧紧跟在虞青焰身后,时不时问几句。 鹿闻声一头扎进了炼器房,江迷雾则在庭院里认真练剑。 苏渺渺閒著没事,跑到郁仙身边:“三师姐,我们该做些什么呢?” 郁仙想到早上那碗温暖了她整个心扉的长寿麵,心底的暖意还在流淌。 师尊给了她如此珍贵的礼物,她也想送给师尊一份礼物。 可是,师尊喜欢什么呢? 她有些苦恼:“小师妹,师尊对我们这么好,你说我们该送她什么好呢?” 苏渺渺乌溜溜的大眼睛转呀转,突然一亮,拍手道:“师姐,不如我们去採送给师尊吧?山门外有好多好多漂亮的野,五顏六色的,我们把它们採回来,插在瓶里,放在师尊房间的窗边,阳光照下来,一定美极了。” 郁仙有些犹豫:“不可以,宗门外太危险了。” “没事的没事的。”苏渺渺摇著她的手臂撒娇,小手指著不远处的山门,“我们不走远,就在山门外面一点点,看得见宗门的地方采,好不好嘛师姐,采完我们就回来。” 郁仙想了想,觉得只是在山门外採应该没问题,毕竟是家门口,所以便点了点头。 “就在门口,不能跑远。” “耶!师姐最好啦!”苏渺渺欢呼一声,拉著郁仙的手就欢快地跑出了山门。 山门外,阳光正好,微风轻拂,各色不知名的野恣意绽放。 两个小姑娘开心地穿梭其中,精心挑选著最鲜艷、最漂亮的朵。 不一会儿,郁仙怀里就抱了一大捧色彩繽纷、沾著露珠的野。 苏渺渺突然兴奋地指著不远处一丛茂密的灌木旁,“那里有一朵最漂亮的。” 她蹦蹦跳跳地跑过去,蹲下身伸出小手,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触碰到瓣的剎那,一只穿著精致绣鞋的脚从天而降,狠狠踩在那朵上,將它碾得稀巴烂。 娇嫩的瓣与泥土混作一团,鲜红的汁像血一样洇开,染脏了精致的鞋底。 第39章 郁仙你还不跪下来给你姐姐磕头认错 苏渺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嚇得小手猛地一缩,刚採时的欢喜瞬间消失。 她皱著小眉头抬起头,视线撞上了一双冰冷、怨毒、充满了不怀好意的眼睛。 郁姝正居高临下地俯视著她,嘴角噙著一抹恶毒而得意的冷笑。 “你干什么呀。”苏渺渺气得小脸通红,“这是我要送给师尊的。” 说著,她下意识地伸出小手,去推郁姝那条还踩在上的腿,想让这个坏蛋离开她的。 可下一秒,郁姝竟像受到了大力般,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呼,整个人直直地向后倒去,“哎哟”一声摔坐在了地上。 她用手捂住並不存在的痛处,抬起脸时,已经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表情。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踩你的的,我只是没有看到,你不要生气。” 这突如其来的顛倒黑白和做作表演,让小小的苏渺渺有些无措。 “我……我没用力推你,是你自己……” “闭嘴!”一声暴戾的怒喝打断了苏渺渺的辩解。 站在郁姝身边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早已怒火中烧。 他根本不屑於听任何解释,他只看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野种,竟敢动手推倒他视若珍宝的妹妹。 “你没用力,我妹妹会摔倒吗?我都亲眼看到了,你还在装,没有爹娘教养的东西。” 郁明轩眼中寒光一闪,他竟毫不顾忌对方只是个四岁孩童,猛地抬腿,灌注了筑基中期灵力的狠厉一脚,狠狠踹在苏渺渺瘦小的胸口上。 “砰——” 苏渺渺来不及发出惨叫,小小的身子像断线的风箏般飞出去十多米,狠狠撞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又被树干弹回来,摔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连踢带摔的剧痛让她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著。 “渺渺——”郁仙见状,心臟骤然缩紧,疯了一般扑过去。 她颤抖著手抱起苏渺渺软绵绵的小身子,看著师妹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和毫无生气的脸,郁仙只觉得天旋地转,急得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渺渺別怕,別怕,师姐这就带你回去找师尊,师尊一定能救你,一定能的。” 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抱起苏渺渺,踉蹌著就要往山门里冲。 只要回到宗门,见到师尊,渺渺就有救了。 “郁仙!”郁明轩怒声呵斥,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愤怒,“这个小野种伤了你姐姐,你不关心你姐姐,反倒去关心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哥哥?还有没有郁家?” 郁明轩的眼神冰冷而倨傲,带著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居高临下的命令口吻:“郁仙,我命令你站住,放下那个野种。” 郁仙充耳不闻,满心只有“快点回宗门”的念头,她甚至加快了脚步。 见她对自己视若无睹,郁明轩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他一个箭步衝上前,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风,猛地抓住郁仙单薄的肩膀,灵力爆发,狠狠向后一甩。 郁仙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跌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怀中的苏渺渺,也脱手飞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唇边鲜血蜿蜒,浸湿了身下的泥土,彻底没了声息。 “渺渺——”郁仙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目眥欲裂地看著不远处无声无息的小师妹,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郁明轩。 那双曾经总是带著怯懦、討好和卑微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彻骨的冰冷和燃烧到极致的、仿佛要將一切焚烧殆尽的恨意,直直刺向郁明轩。 郁明轩被这从未见过的眼神看得心头一悸,竟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这个在他印象里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妹妹,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眼神? 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嚇到,郁明轩更加火大。 “你那是什么眼神?离家一年多,你长本事了是吧?连姝儿都敢欺负,果然是从乡下来的,一点教养都没有。” 他指著还坐在地上“垂泪”的郁姝,厉声质问:“我问你,你为什么打你姐姐?爹的玉简你没收到?还是装聋作哑?限你三日滚回去,你竟敢当耳旁风?” 一旁的郁姝看著郁明轩训斥郁仙,脸上立刻露出得意的笑容,眼底的恶毒几乎要溢出来。 却还假惺惺地劝解:“哥哥算了,妹妹可能不是故意打我的,你別怪她……” “我看她就是故意的!”郁明轩打断她,看向郁仙的眼神满是不耐,“姝儿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总被她欺负。 她在家就处处针对你,如今到了这破宗门,更是无法无天,郁仙给我跪下来给你姐姐磕头认错。” “我没错,凭什么要给她下跪道歉?”郁仙撑著地面站起来,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她的顶撞让郁明轩勃然大怒。 他早已习惯了郁仙的怯懦顺从,如今的反抗在他看来是极大的忤逆。 “放肆!” “我看你在外面野了几天,是真忘了自己姓什么,骨头都硬了!今日我就替爹娘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孽障,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 话落,郁明轩周身灵力剧烈涌动,衣袍无风自动。 他並指如剑,一道寒光闪过,他的本命灵剑瞬间出现在手中,剑尖直指郁仙。 郁仙眼中没有丝毫惧意,只有刻骨的恨意翻涌。 “少拿你药仙谷少主那一套来压我,从你们诬陷我杀人偷药,不分青红皂白抽了我七七四十九鞭,把我像垃圾一样丟出药仙谷自生自灭开始,我就与你们郁家恩断义绝,我这条命是师尊捡回来的,你们有什么资格命令我?有什么资格提教养?” “冥顽不灵!”郁明轩厉喝一声,手中剑光芒暴涨,带著筑基中期的强横威压和刺骨的杀意,剑风呼啸,直刺郁仙。 郁仙炼气十层的灵力瞬间爆发,双手在胸前快速结印,翠绿色的木灵力疯狂涌出,在她身前召唤出数条坚韧的藤蔓,交织成一面藤盾,试图格挡。 “嗤啦——” 然而,两人实力相差悬殊,剑过之处,坚韧的藤蔓如同纸糊般被轻易撕裂、斩断。 狂暴的剑气余波狠狠撞在郁仙身上,將她再次震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喉头一甜,鲜血涌上嘴角。 “认不认错?”郁明轩持剑逼近,眼神狠厉如狼。 “我——没——错!”郁仙咬著牙,每一个字都带著血沫,挣扎著想再次站起来。 郁明轩眼神一厉,周身灵力骤然爆发,显然失去了耐心。 他不再留手,长剑化作一道流光,精准地刺穿了郁仙的丹田。 “噗——” 利刃穿透血肉的声音,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郁仙只觉得小腹处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剧痛,冰冷的剑锋毫无阻碍地刺穿了她凝聚灵力的丹田。 剧痛让她眼前一黑,全身的力气如同潮水般褪去。 郁明轩猛地抽回长剑,看著倒在血泊中气息萎靡的郁仙,握著剑的手微微一抖,一丝莫名的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和后悔掠过心头。 他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丹田被刺穿,这几乎是绝了仙途! 他下意识地想要上前查看。 就在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郁姝突然一脸“担忧”地跑过去:“妹妹,你怎么样?你別嚇我啊……” 她蹲在郁仙身边,看似要去搀扶,身体却巧妙地挡住了郁明轩的视线。 在郁明轩看不到的角度,郁姝凑近郁仙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怨毒地低语: “小贱种,丹田被废的滋味好受吗?活该,我就是要抢走你的一切,看你这辈子都只能像条死狗一样匍匐在我脚下。” 郁仙的眼底燃起仇恨的火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出手死死掐住郁姝的脖子:“我杀了你——” “姝儿!”郁明轩大惊失色,刚刚升起的一丝悔意瞬间被滔天怒火取代。 他飞起一脚,狠狠踹在郁仙的腰侧! “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郁仙像破麻袋一样被踢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再次喷出一大口鲜血,手指在地上抠出几道血痕,却连动一下都做不到。 而郁姝则被郁明轩紧张地抱进怀里,故意剧烈地咳嗽著,脖子上赫然留下了几道青紫的指痕。 哼,这下哥哥更不会放过你了。 “姝儿,姝儿你怎么样?別怕,哥哥在。”郁明轩心疼地检查著郁姝脖子上的伤痕。 再看向地上气息奄奄、满身血污的郁仙时,眼神只剩下极致的厌恶和冰冷。 “心思歹毒,到了这个时候还想杀你姐姐,姝儿如此善良关心你,你竟敢下此毒手,你那个师尊到底是怎么教你的?把你教得如此狼心狗肺、丧心病狂?” 郁仙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剧痛和失血让她眼前阵阵发黑,但听到“师尊”二字,她涣散的眼神猛地凝聚起最后一丝神采,挣扎著,用尽全身力气嘶喊:“不……许……说我……师尊……” “混帐东西,还敢嘴硬。”郁明轩看著郁仙那死不认错的样子,厉声喝道,“给我跪下来,给姝儿磕头认错,否则……” “否则如何?” 一道冰冷彻骨、仿佛蕴含著万载玄冰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 这声音並不大,却带著一种穿透神魂的恐怖威压。 隨著声音而至的,是一道白衣胜雪的身影。 云见月从天而降,衣袂翻飞间,周身灵力如海啸般爆发开来,无形的威压笼罩四野,连风声都为之一滯。 她落在郁仙身边,目光落在郁仙丹田处汩汩涌出的鲜血上,那冰寒的眼底,瞬间翻涌起毁天灭地的风暴。 灵力瞬间將她包裹,將她瘦小的身子抱入怀中。 郁仙感受到熟悉的温暖,支撑起沉重的眼皮,当看清来人,眼泪无声流下。 “师尊......徒儿......给您丟人了......” 第40章 要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 云见月看著郁仙丹田处那狰狞的血洞,以及她苍白如纸的小脸,眼中痛色一闪而逝。 她伸出手,温柔地擦去郁仙眼角不断滚落的泪珠,声音轻得像羽毛,“別说傻话,你永远都是为师的骄傲。” 郁仙的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都止不住,哽咽道:“可我丹田破裂……再也无法修炼了……” “不要担心。”云见月的眼神温柔而坚定,“有为师在,天塌不下来。你的伤,为师会治好。” 说话间,她毫不犹豫地从储物袋中取出能生死人肉白骨的枯荣轮迴菇。 “乖,吃了它就没事了。”云见月將枯荣轮迴菇递到郁仙唇边。 郁仙对师尊有著绝对的信任,她努力张开嘴,艰难地將那株散发著奇异光泽的菌菇吞了下去。 剎那间,一股难以言喻的生机顺著喉咙滑下,流窜至四肢百骸,如同温暖的甘泉流经乾涸龟裂的大地。 断裂的肋骨传来轻微的痒意,不过眨眼间,那钻心的疼痛便彻底消失;丹田处原本撕裂般的剧痛也被一股温润的暖流包裹,不过片刻,她便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被捅穿的血窟窿正在快速癒合,灵力重新在体內顺畅流转。 云见月轻轻將她放下。 郁仙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的小腹,又运转了一下体內灵力,畅通无阻,丹田完好。 “师尊,我不疼了,丹田真的修復好了。”巨大的惊喜让她的小脸瞬间焕发光彩。 可这喜悦仅仅持续了一瞬,郁仙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她猛地转头看向不远处,焦急道:“师尊,您快救救渺渺,她伤得更重。” 云见月的心猛地一沉,顺著她的目光看去。 只见小小的苏渺渺趴在地上,小小的身子软塌塌的,腰间明显塌陷了一块,嘴角的血跡已经凝固,气息微弱得仿佛隨时会断绝。 腰椎断裂,內腑重创,分明已是濒死之態。 看著渺渺这惨绝人寰的模样,云见月眼中的寒冰化为滔天怒火,周身灵力几乎要炸开,可动作却冷静到极致。 她立刻从储物袋里拿出最后一株枯荣轮迴菇。 也是此时,虞青焰带著萧星尘、鹿闻声和江迷雾闻讯赶来。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看到云见月手中的枯荣轮迴菇上,虞青焰眼神一凝,原以为她只有一株,没想到竟然还有第二株。 “云见月你这个败家的死丫头又在干嘛?啊啊啊,住手!別给她吃了!” 多日不曾出声的炎老,痛心疾首的喊,“上次那小鸡燉蘑菇,这小丫头片子连干了三碗,那三碗融了多少枯荣轮迴菇的药力你知道吗? 她的血液都快成这菇的培养基了,她那伤就是看著嚇人,全是皮外伤。 內腑震伤?那点小伤,你再多喘两口气的功夫,她自己都能癒合了,你还给她吃,暴殄天物!败家!啊啊啊!” 鹿闻声闻言,紧绷的神经终於鬆懈下来,小声嘀咕:“小师妹没事就好……” 云见月手上的动作丝毫没停,小心地將枯荣轮迴菇塞进苏渺渺毫无意识的小嘴里。 小丫头处於昏迷状態,根本无法咀嚼,可这等生死玄菌的药力实在霸道,刚碰到舌尖,便化作一股暖流涌入体內。 腰椎瞬间完好,受损的內腑也恢復如初,灰败的脸色变得红润,微弱的气息也变得平稳有力。 昏迷中的苏渺渺砸吧砸吧小嘴,无意识地把嘴里那株珍贵无比的枯荣轮迴菇嚼吧嚼吧咽了下去,小眉头还舒服地舒展开,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唔……好吃……” 眾人:“……” 虞青焰的眼神变得有些微妙,炎老更是发出一连串无声的哀嚎。 许是没吃够,小丫头皱了皱眉头,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看清云见月的瞬间,她咧嘴一笑,可目光扫到郁仙身上的血跡时,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扑进云见月怀里,小嘴一瘪,奶声奶气地告状:“师尊,有人欺负渺渺和师姐。” 她小胖手一指,“师尊,就是他们,那个坏女人踩渺渺的,那个坏哥哥踢渺渺,还打师姐,可疼可疼了。” 郁明轩和郁姝兄妹俩早已目瞪口呆,刚才还气息奄奄的两个小丫头,居然眨眼间就生龙活虎? 云见月手里拿的到底是什么神物? 確保两个徒弟都脱离了危险,云见月眼神冷得能冻裂金石,直直看向郁明轩和郁姝。 那目光里的杀意如同实质,让两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双腿控制不住地发抖。 “我的徒儿,你也敢动?”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郁明轩被这股威压压得喘不过气,却仍在嘴硬:“这是我药仙谷的家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家事?”云见月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废我徒儿丹田,踢断她的骨头,差点要了我四岁小徒儿的命,还敢恬不知耻地说是家事?” “跪下!”一声冰冷的呵斥,骤然响起。 郁明轩和郁姝两兄妹只感觉身上仿佛压上了万钧泰山,膝盖骨根本无法抵抗,重重地砸在地上,坚硬的青石板被砸出两个浅坑。 屈辱感瞬间淹没了两人,郁明轩身为药仙谷少主,何时受过这等折辱? 他声音嘶哑地威胁道:“我爹是药仙穀穀主,我妹妹的师尊是第一大宗门青云剑宗的少宗主楚凌风,你今天若敢动我们一根汗毛,我爹和少宗主定將你玄天宗夷为平地,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云见月居高临下地看著他们,对他的威胁嗤之以鼻。 “子不教父之过,你们两个不过是仗著家世横行无忌,本尊念在你们年纪尚轻,不与你们计较。要算帐,也该找你们的父母和师尊清算。” 郁明轩和郁姝眼底闪过喜色,他们就知道云见月不敢动他们分毫。 然而,云见月却话锋一转,“但是,你们在我玄天宗地界,伤我弟子,辱我师门,欺我徒儿至此,便是將本尊的顏面踩在脚下践踏,此罪,不可恕!” 她凉凉的目光首先落在郁姝身上,一字一句地细数她的罪行:“小小年纪,心思歹毒,惯会装可怜,扮柔弱,博同情,搬弄是非,顛倒黑白,仗著父母师尊的宠爱,肆意欺凌他人,更因一己私慾,构陷妹妹,害她蒙受不白之冤,受尽鞭笞之苦,如今又上门挑衅,挑拨你哥哥重伤我两个徒儿……” 隨著云见月每说一句,郁姝的脸色就惨白一分。 “仙儿。”云见月忽然转向郁仙,语气变得郑重而深沉,“今日,为师教你一个道理。” 郁仙立刻挺直腰背,仰著小脸,无比认真地看向师尊。 “客人来了,我玄天宗自当以礼相待,美酒佳肴奉上,但若是恶犬疯狗闯我山门,伤我子弟,那就该用棍子,打断它的脊樑,拔掉它的獠牙,让它知道,什么叫痛,什么叫怕!” “而心中之恨,唯有亲手了结,方得痛快。你自己的仇,自然由你自己去报,他人代劳,终究隔靴搔痒,唯有亲手斩断仇敌,方能念头通达。” 她目光如炬,直视郁仙的双眼,“去,杀了她,用她的血,洗刷你过往的屈辱。” 隨著云见月话音落下,施加在郁姝身上的威压骤然消失。 郁姝大惊失色,她永远忘不了在坊市被郁仙用藤蔓捆住、扇得满脸是血的场面,此刻哪里还敢停留? 她连滚带爬地往后退,尖叫道:“我警告你不要过来,你敢动我,爹娘永远不会原谅你,他们会恨你一辈子。” 她还在妄图用那廉价的亲情来束缚郁仙。 可惜,如今的郁仙,早已不在乎那些冰冷的血缘。 郁仙没有回答,灵力在掌心凝聚,数十条粗壮的青藤破土而出,如灵蛇般窜向郁姝,瞬间將她牢牢捆住,高高吊起在空中。 “啊——放开我,哥哥救我!”郁姝惊恐尖叫,拼命挣扎。 “姝儿!”郁明轩目眥欲裂,想要挣扎起身,但云见月的威压如同泰山压顶,將他死死按在地上。 他只能发出野兽般的嘶吼:“郁仙你敢!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野种,放开姝儿——” 郁仙充耳不闻,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波澜。 她意念一动。 “砰——” 被藤蔓吊起的郁姝,如同一个沉重的沙袋,被狠狠地砸向坚硬冰冷的地面。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得令人牙酸,郁姝发出悽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 还没等她缓过神,青藤再次將她捲起。 “砰!砰!砰!砰!” 一次!两次!三次!……每一次都高高吊起,再狠狠砸下! 青藤如甩鞭般將郁姝反覆砸向地面与岩壁,每一次撞击都伴隨著骨头碎裂的脆响。 不过片刻,郁姝全身的骨头便被生生砸断,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著。 鲜血从她的口鼻、耳朵、甚至皮肤崩裂处不断渗出,染红了泥土。 郁明轩眼睁睁看著自己最疼爱的妹妹被如此虐打,心痛得如同刀绞,双眼赤红,几乎要滴出血来。 他疯狂地咒骂著郁仙,用尽世间最恶毒的语言,却无法阻止分毫,只能徒劳地嘶吼。 终於,郁仙停下了摔打。 被藤蔓吊著的郁姝已经如同一滩烂泥,只有微弱的呻吟证明她还活著。 郁仙缓步走到瘫软的郁姝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她那双充满了恐惧、痛苦和怨毒的眼睛。 一根藤蔓的尖端,闪烁著冰冷的寒光,缓缓抬起,悬停在郁姝破碎染血的丹田位置。 “既然你那么喜欢看別人被毁掉丹田,那你也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吧。” 郁姝惊恐地瞪大眼睛,“不要……求求你……不要……” “噗嗤——” 回应她的,是藤蔓尖端毫不犹豫、狠绝无比的刺入。 “呃啊——”郁姝身体猛地弓起,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 但这还没完。 郁仙眼中恨意未消,意念再动。 “噗!噗!噗!噗!……” 数根藤蔓如同惩罚般在郁姝身上留下密密麻麻的血窟窿,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瞬间將她染成了一个血人。 金色的阳光刺破云层,正好落在郁仙沾满鲜血却挺得笔直的脊背上,她站在那里,小小的身子透著一股睥睨眾生的霸气,眼神也由冰冷变得平静。 常年縈绕在心中的那股鬱结之气,隨著大仇得报而消弭。 第41章 此剑当得起剑鸣惊风,为师愿叫它一剑定乾坤 郁姝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她像个被丟弃的破布娃娃般瘫在血泊中,丹田处一个狰狞的血洞不断涌出鲜血,浑身布满深浅不一的窟窿,鲜血几乎將她染成了一个血人,四肢还在微弱地抽搐,证明她尚未断气。 “姝儿——” 郁明轩看著地上血肉模糊的妹妹,双目赤红如血,他疯狂地挣扎著,眼神满是怨毒。 “郁仙,姝儿若是有个好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郁仙只淡淡扫了他一眼,就默默站到了云见月身后。 “你做的很好。”云见月摸著她的头,表扬道:“与其委屈自己,不如为难別人,仙儿你要记住,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要因为外人而內耗自己。” 郁仙重重点头:“徒儿明白。” 郁明轩听了这番言论,气血翻涌的怒骂:“怪不得郁仙如此的心狠手辣,原来是有你这样的心狠手辣的师尊,可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你简直不配为师。” 云见月看向状若疯狂的郁明轩,声音不高,却清晰无比。 “身为兄长,不辨是非,偏听偏信,纵妹行凶,助紂为虐!” “身为修士,恃强凌弱,对四岁稚童痛下杀手,心性歹毒,不配为人!” “像你这种包藏祸心,为虎作倀,眼盲心瞎,狂妄自大,所作之事桩桩件件罄竹难书的败类,若不是看在你年岁尚轻的份上,你觉得自己还有命在本尊面前叫囂?” “你对本尊徒儿犯下的罪行,纵是死都难解心头之恨。” “本尊实在不是一个宽宏大量之人,奉行的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云见月目光转向了身旁的郁仙,声音柔和了几分:“仙儿,你想惩罚他吗?” 到底是仙儿的亲哥哥,她还需徵询仙儿的意见。 郁仙毫不犹豫的点头。 云见月立刻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孩子,你没有让为师失望,既然你也同意,那为师便全力支持你,不过他筑基中期修为,你不是他的对手。” 她的视线在几个徒弟身上流转。 鹿闻声抱著依旧有些瑟缩的苏渺渺,小脸上满是愤怒;萧星尘紧握拳头,眼中燃烧著怒火。 最终,她的目光定格在了一直冷著一张小脸,愤怒的盯著郁明轩的江迷雾身上。 江迷雾身负血海深仇,平日里只让他以木桩练剑,磨练心性。 如今,是时候让他体验真正的战斗,让那积累的怒火,找到宣泄的出口,也磨礪那初生的剑心了。 “阿雾。” 被点到名字的江迷雾,身子一震,看向云见月的眼神无比坚定。 云见月与他四目相对,道:“你三师姐的仇,已报了大半,但眼前此人,亦是罪魁祸首,他伤你师姐,辱我师门,更欲杀你年幼的师妹。”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江迷雾的灵魂: “他是剑修,而你同为剑修,你已是筑基初期,根基已成。” “为师问你,你可愿执你手中剑,替你三师姐,斩断这最后的仇怨?替玄天宗,斩除这条狂吠的恶犬?” “此战,非为师命令,是你自己的选择。剑修之路,首重剑心通明,捫心自问,你心中可有怒?可有恨?可有守护同门、捍卫师门之志?” 轰—— 云见月的话语,如同点燃引信的火星,瞬间引爆了江迷雾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 他看著郁仙苍白疲惫的脸,看著渺渺埋在鹿闻声怀里颤抖的模样,再看向郁明轩那张扭曲怨毒的脸,一股从未有过的、炽热而纯粹的战意,混合著守护家园的信念,瞬间衝垮了他的沉默。 “弟子,愿战!” 他猛地踏前一步,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气势。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发颤,却异常清晰、斩钉截铁。 “为三师姐,为渺渺师妹,为我玄天宗。” “弟子心中,有怒,有恨,更有守护之志。” “请师尊准弟子出剑!” 他的眼神在这一刻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星辰,充满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决绝和一往无前的锐气。 郁明轩见状,先是一愣,隨即爆发出刺耳的狂笑:“云见月,你竟让一个筑基初期的小崽子来杀我?简直是自寻死路!” 云见月对他的狂吠置若罔闻,只是轻轻抬手,撤销了压在他身上的威压。 她平静地看向江迷雾:“剑心所指,一往无前,去吧。” 江迷雾小脸肃然,拔出凝霜剑,剑身寒光流转,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仿佛在回应主人的战意。 他摆出一个最基础的起手式,眼神死死锁定郁明轩,如同盯住猎物的幼狼,一股虽微弱却无比精纯带著初生锋芒的剑气,在他周身隱隱凝聚。 “找死!”郁明轩狞笑著祭出本命剑,筑基中期的灵力狂暴涌出,剑招连绵不绝,如狂风暴雨般劈向江迷雾,招招狠毒,皆奔著要害而去。 江迷雾却不与他硬拼,他身形灵动躲闪,在密集的剑气中穿梭。 郁明轩剑招一变,化为连绵不绝的狂风骤雨,剑光织成一片网,笼罩向江迷雾。 一时间,江迷雾完全落於下风。 剑锋几次擦著他的身体掠过,留下浅浅的血痕,衣袍也被凌厉的剑气割裂。 但他眼中的火焰非但没有熄灭,反而越烧越旺。 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正在觉醒,过往对著木桩千万次枯燥挥剑的积累,在这一刻化作了肌肉最本能的记忆,和对剑最纯粹的理解,衝破了体能的极限,隨著对决时间的延长,他仿佛渐入佳境,终於找到了实战的感觉。 在一旁观战的云见月,眼底浮现笑意,她敏锐地捕捉到江迷雾剑招中那一丝逐渐凝聚,仿佛要破茧而出的独特锋芒。 天生剑骨,果然名不虚传。 这些日子以来,阿雾的努力她看在眼里,他欠缺的只是一个机会。 如今,她將这个机会亲手送到他面前。 她的小剑修在这一刻萌芽,並以惊人的速度茁壮成长,未来定能长成参天大树。 就在郁明轩一剑劈来,逼得江迷雾踉蹌后退的绝命瞬间,江迷雾眼中精光爆射,如同黑暗中点燃的星辰。 他没有选择后退卸力,反而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心跳骤停的动作。 他不退反进,整个人化作一道疾掠的残影,速度之快,竟在空气中拉出一道尖啸。 凝练到极致的剑光,无视了郁明轩劈来的剑气,无视了自身的防御,带著一种洞穿一切的决绝,精准无比地刺穿郁明轩的丹田。 快! 准! 狠! 这一剑,没有任何哨的技巧,只有江迷雾全部的生命力、意志力与守护信念的燃烧,它超越了筑基初期的极限,带著一种震撼人心的锋芒。 郁明轩难以置信地低头看著从自己小腹刺入、透体而出的剑尖,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襟。 他手中的剑“噹啷”一声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山门前格外刺耳。 江迷雾猛地拔出剑,温热而粘稠的鲜血喷溅在他的脸上和身上,他却只是死死盯著郁明轩,眼中没有丝毫动摇,只有为师姐报仇的坚定。 虞青焰一直慵懒的姿態微微改变,他漂亮得惊人的桃眼中,第一次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欣赏。 隨即又看向场中那道稳如泰山白衣胜雪的身影,她从始至终都没有一刻质疑徒弟的实力,给予对方满满的信任与支持。 她很会引导孩子,是迄今为止他见过最会教导徒弟的女子。 徒弟的成功,离不开她的托举。 她看起来那么淡定,可却又那么耀眼。 ...... 郁仙看著小师弟,眼中充满了感激和骄傲,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鹿闻声和萧星尘更是激动地握紧了拳头,差点欢呼出声。 苏渺渺从师兄怀里探出小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崇拜地看著江迷雾,“四师兄好厉害。” 云见月缓步走到江迷雾身边,小小少年紧绷的身体如同拉满的弓,还在微微颤抖。 她轻轻拍了拍他紧绷的肩膀,毫不吝嗇的夸讚道:“此剑,甚好。快如惊鸿,准若星落,狠似雷霆。 此剑,当得起剑鸣惊风,为师愿叫它一剑定乾坤。” 江迷雾身体一震。 剑鸣惊风,一剑定乾坤? 听著那至高无上的评价,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涌遍全身。 他握剑的手,更加稳了,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光芒更盛。 一切尘埃落定,云见月袍袖一挥,一股无形的灵力如同巨手,捲起地上奄奄一息的郁姝和丹田破裂修为尽散的郁明轩,如同丟垃圾一般,將他们远远地拋出了玄天宗的地界,重重摔在一片泥泞的洼地里。 “滚回药仙谷,告诉你们的父亲,今日只是收些许利息,他日若再敢犯我玄天宗地界,伤我弟子分毫,本尊必亲临药仙谷,踏平你郁家祖祠,断你药仙谷千年传承。” 泥泞中,重伤濒死、意识模糊的郁姝无法动弹。 郁明轩在泥泞中挣扎著,用尽最后的力量,颤抖著沾满血污的手指,艰难地捏碎了一枚刻著药仙谷紧急印记的传讯玉简。 一道微弱的灵光,破空而去,消失在远方。 半个时辰后。 数道散发著强大气息的身影,裹挟著滔天的怒火和焦急,如同流星般划破天际,降临在玄天宗外围那片泥泞的洼地旁。 药仙穀穀主郁长林,谷主夫人柳静怡,以及脸色阴沉如水的青云剑宗少宗主楚凌风。 当他们看清洼地中的景象时,郁长林如遭雷击,身体剧震。 “轩儿,姝儿。” 柳静怡眼前一黑,发出一声短促的悲鸣,身体软软向后倒去,被身旁眼疾手快的郁长林扶住。 楚凌风的目光死死钉在郁姝身上,那遍布全身深可见骨的血窟窿,那被彻底摧毁的丹田,那如同被凌虐至死的悽惨模样,令他英俊的脸庞瞬间扭曲,一股狂暴到极点的杀意从他身上爆发开来。 “云!见!月!此仇不报,我楚凌风誓不为人!” 第42章 一边吃生日蛋糕,一边看药仙谷耍猴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救治郁明轩和郁姝。 郁长林颤抖著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古朴的玉盒,盒盖开启的瞬间,浓郁的药香瀰漫开来,嗅上一口,便令人精神大振。 一枚龙眼大小、布满玄奥丹纹流转著温润光泽的丹药静静躺在盒中。 这正是药仙谷的镇谷之宝,能生死人肉白骨的天阶极品大还丹。 服下此丹,伤势便能瞬间好转,可郁长林的脸上一片纠结之色,因为这枚无价之宝,他仅此一枚。 他的目光在两张惨白的脸孔间来回移动。 一边是他寄予厚望、血脉相连的亲儿子,另一边,则是从小视如己出、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养女。 到底是给亲儿子,还是给养女? 两人之中,郁姝伤的最重,情况只能用惨绝人寰来形容,丹田被废,浑身骨骼尽断,血洞遍布全身,若非被无数天材地宝精心养大,此刻早已死透了。 相比之下,郁明轩那丹田破裂的伤势,竟显得“微不足道”。 柳静怡紧握著郁姝冰冷的手,泪水无声滑落,看向丈夫的眼神充满了挣扎与哀求。 手心手背都是肉,可那枚能起死回生的大还丹,只有一枚。 郁明轩看著从小呵护到大的妹妹气息奄奄的可怜样子,不忍心她就此香消玉殞,心中剧痛压过了对自己前途的绝望。 他声音嘶哑,带著决绝的颤抖:“爹,娘……给姝儿吧。” “可你呢?”郁长林声音发紧,心如刀绞。 儿子是药仙谷未来的希望,若就此断绝仙途,他郁长林这一脉的传承就断了。 “我还年轻……”郁明轩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相信爹娘,终有一日,定能找到修復我丹田的至宝。” 柳静怡泪如雨下,却终究没再说什么。 郁长林闭了闭眼,狠心將大还丹塞进郁姝口中。 整个过程,一直沉默的楚凌风,眼神幽深如潭。 他宽大的袖袍里,一株通体剔透如冰玉、散发著浓郁生命气息的玄玉参王已被他捏在指尖。 他本已准备拿出这仅次於大还丹的至宝救郁姝。 然而,当郁长林拿出大还丹时,他又收回了手。 他冷眼旁观著这场亲情的权衡,当看到大还丹最终被送入郁姝口中时,他如释重负的收起了玄玉参王。 很好,他的徒弟得救了。 至於郁明轩未来会不会因此断绝仙途,楚凌风才不在乎,郁明轩又不是他的徒弟。 丹药入喉即化,磅礴药力化开,肉眼可见的,郁姝身上狰狞的血窟窿飞速收口癒合,断裂的筋骨重新接续。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不过半刻钟,致命的伤势竟已痊癒,只是失血过多和元气大伤让她的脸色依旧苍白。 郁长林夫妇鬆了口气,却看著郁明轩黯淡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不敢再耽搁,立刻带著郁明轩,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药仙谷寻求其他医治之法。 夜色渐浓,星子初现。 玄天宗主峰餐厅內,圆形转桌上摆满了云见月精心烹飪的菜餚,香气四溢。 最中间是一个三层高的生日蛋糕,奶油洁白如雪,上面用灵果果酱雕刻著栩栩如生的小动物和五彩繽纷的朵,最上层写著“仙儿生辰快乐”几个娟秀的字。 云见月满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正准备招呼孩子们入座。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从山门外传来。 “云见月,滚出来受死——” “你若交出郁仙那个孽畜,本君便大发慈悲,给你留个全尸,否则,今日便是你玄天宗的灭门之日。” 云见月敛去笑容,她身形一闪,便出现在玄天宗主峰最高的山巔之上,居高临下地望去,山门外已是人山人海。 药仙谷的绿色道袍和青云剑宗的青色劲装交织在一起,数百名修士手持法器,灵光吞吐,杀气腾腾,將玄天宗山门围得水泄不通。 郁长林、柳静怡、楚凌风立於阵前,磅礴的威压如同三座无形大山,沉沉压向护山大阵的光幕。 虞青焰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看著下方的“盛况”,语气带著一丝玩味:“你这宗主看起来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护山大阵是你布的,你都不急,我急什么?”云见月轻笑,“再说,就算阵破了,不还有你吗?” “你就这么信任我?”虞青焰挑眉,语气带著几分戏謔。 “嗯。”云见月淡淡应了一声,连头都没回。 剧情里,这傢伙可是男主飞升前的最后一个对手,下域无人能及。 有他在,就是最大的底牌。 谁知虞青焰突然凑近,桃眼亮晶晶的:“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云见月:“……” “也对,”他自顾自点头,摸著自己完美无瑕的下頜,嘆息般地说道:“以我的容貌,很难不被喜欢,唉,有时候连我自己照镜子,都会忍不住被这无边的魅力所倾倒,著实有些苦恼呢。” 云见月额角青筋微跳,最终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彻底被他这过分的自信打败了。 不过,她心中也不得不承认,虞青焰这种自信,因其本身强大到非人的实力和確实无可挑剔的外貌,非但不会显得油腻,反而透著几分可爱。 山门外,郁长林一番慷慨激昂的宣言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这无视让他怒火中烧,耐心彻底耗尽。 “给我攻!打破这乌龟壳,屠尽玄天宗上下!”郁长林面容扭曲,厉声咆哮。 剎那间,各色法术如同暴雨般砸向护山大阵。 五彩繽纷的光芒在阵壁上碰撞、消散,远远望去,密集爆开的法术光芒,在深邃的夜空下,竟如同盛大节日里不断绽放的烟火,竟有种別样的美感。 云见月看著这“免费烟”,唇边的笑意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加深了,眼中闪烁著狡黠。 注意到她这不怀好意的笑容,虞青焰眉梢一挑,外面那些傢伙,怕是要倒霉了。 云见月忽然开口,声音清越,“若是能一边看著『戏班子』表演,一边享用美食,岂不更加有趣难忘?” 她转身对屋內喊:“孩子们,快出来!” 隨著她的呼唤,早已按捺不住好奇的五个小傢伙蹦蹦跳跳地跑出来,围拢到云见月身边。 “师尊,是不是开饭啦?渺渺的肚子都饿扁啦!”苏渺渺揉著自己咕咕叫的小肚子。 云见月点头,“今天,为师要给我们的小寿星,过一个终生难忘的生日,走,咱们去山门,边看『烟火』,边吃蛋糕!” 小傢伙们虽然不太明白师尊的用意,但对师尊有著绝对的信任。 他们欢呼著,手拉著手,兴奋地跟在云见月和虞青焰身后,来到了护山大阵前,隔著一层淡蓝色的光罩,与外面的人遥遥相对。 仅仅一光幕之隔,外面是毁天灭地的攻击风暴,喊杀震天;里面是五个天真好奇的孩子和他们气定神閒的师尊与神秘强大的美人哥叔叔。 郁长林见状,一挥手止住攻击,眼中怒火熊熊:“贱人,你终於肯出来受死了!” 楚凌风上前一步,眼神冰冷如刀,“交出郁仙,自废修为,否则,待大阵一破,定叫你玄天宗上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柳静怡一脸痛心疾首,泪眼朦朧地看著郁仙,“仙儿,你怎么忍心伤害自己的哥哥和姐姐,我们待你不薄,你怎能如此回报?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们三人轮番谩骂、威胁、控诉,声音穿透光幕,清晰地传入郁仙耳中。 郁仙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僵硬。 云见月察觉到她的情绪,抬手轻轻按在她瘦小的肩膀上,“仙儿,別听。一群跳樑小丑罢了,只当他们是在给我们唱戏助兴。今天是你的生辰,你只需要开心。” 她话音未落,虞青焰修长的手指看似隨意地在空中一点。 护山大阵的光幕微不可察地荡漾了一下,外界所有的喧囂怒骂瞬间被隔绝在外,仿佛按下了静音键。 云见月素手一挥,转桌连同上面丰盛的菜餚和精美的蛋糕,瞬间出现在面前。 孩子们的目光立刻被那散发著诱人甜香的蛋糕吸引。 云见月拉著郁仙的手,让她站在蛋糕前,自己和虞青焰以及孩子们围成一圈。 “祝我们的小寿星,生日快乐!”云见月率先唱起歌,声音清亮。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孩子们虽然第一次听到这奇怪的调子,但被云见月的快乐感染,也纷纷拍著小手,跟著她的节奏唱起来,清脆稚嫩的童音匯聚成一股奇特的暖流,在山门前迴荡。 护山大阵外的人彻底愣住了,见过囂张的,没见过这么囂张的。 被几百人围攻,居然还有心情过生日? 郁长林和柳静怡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精彩,愤怒、难堪、羞恼、还有一种被当眾打脸的刺痛感。 他们猛然想起,郁仙被认回郁家后,他们似乎从未给她过过一个生辰,甚至记不清她的生辰。 如今看著外人如此珍视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郁仙!”郁长林怒吼,“你哥哥丹田尽毁,你姐姐重伤垂死,都是拜你所赐,你竟然还有脸在这里过生辰?你的心肠怎能如此歹毒狠辣,你简直畜生不如!” 无论外面的人怎么喊叫,哪怕法术撞击在护山大阵上,里面也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干扰。 云见月笑容灿烂道:“仙儿,快,闭上眼睛,许个心愿,许完愿,一口气吹灭蜡烛,愿望就会实现哦!” 小小的郁仙看著师尊温暖坚定的眼神,看著身边师兄师弟师妹们鼓励的目光,再看看眼前跳跃著希望的烛火,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 愿:我们能永远幸福快乐的在一起。 阵外的怒骂声、威胁声都成了背景音,她的世界里,只有师尊温柔的眼神、师兄师弟师妹们的笑脸,和蛋糕甜腻的香气。 “呼——” 六根蜡烛同时熄灭,孩子们欢呼起来。 云见月笑著切开蛋糕,將最大的一块递给郁仙:“生日快乐,我的仙儿。” 山门外,郁长林看著阵內温馨的画面,气得浑身发抖。 楚凌风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握著剑柄的手青筋暴起。 护山大阵內,孩子们开心的吃著蛋糕,有说有笑。 护山大阵外,郁长林和楚凌风如同疯狗一样,不停叫囂,法术不要钱的往护山大阵上砸,却撼动不了分毫。 里面和外面被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云见月一边吃蛋糕,一边指著护山大阵上绚烂的“烟火”道:“快看,是不是很漂亮。” “哇!真的好漂亮,像烟一样。” “所以,我们就当他们在给咱们放免费烟了。” 云见月这招,简直杀人诛心。 她们吃著,他们看著。 她们笑的越开心,他们就差被气吐血。 云见月笑眯眯地拿出留影石,將外面“绚烂的烟火”和孩子们开心的笑脸一同记录下来,嘴里还“真诚”地念叨著:“药仙谷和青云剑宗的烟秀,倒是为仙儿的生辰添了几分热闹,这份贺礼,我们玄天宗记下了。” 记录完,发送到了修真界通识平台。 第43章 跟你在一起,人家没有安全感 “啊啊啊——贱人,欺人太甚!”郁长林状若疯魔。 他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药仙谷的尊严和威名,都被云见月踩在脚下,反覆摩擦。 郁长林指著护山大阵嘶吼:“给我燃烧精血,今日必破此阵,屠尽玄天宗满门。” 话音落下,数百名修士同时掐动法诀,周身腾起血色,他们竟不惜燃烧精血,换取短时间暴涨的灵力。 剎那间,各色法术匯聚成毁灭性的能量洪流,如同奔腾的岩浆,狠狠砸向玄天宗的护山大阵。 “杀——” “破阵,杀光他们!” “轰隆——” 比之前密集猛烈十倍的攻击落在光幕之上,震耳欲聋的轰鸣穿透隔音屏障,护山大阵的淡蓝色光幕剧烈震盪,仿佛下一秒就要不堪重负,彻底碎裂。 沉浸在生日欢乐中的孩子们脸色微变,苏渺渺下意识抓紧了云见月的衣角,“师尊,我害怕……” 云见月安抚道:“別怕,虞叔叔很强,他布置的阵法不是那么容易破的。” 听闻她如此篤定相信的话语,虞青焰终於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懒散模样。 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目光扫过身边几个紧张的小傢伙。 “孩子们,刚才的烟看腻了,想不想看点更有趣的?” 孩子们一愣,好奇地看向他。 只见虞青焰好整以暇地抬起修长的手指,对著阵眼所在的虚空位置,极其隨意地轻轻一点。 下一刻,奇蹟发生了。 原本摇摇欲坠的光幕瞬间稳固,甚至绽放出比之前更盛的蓝光。 那些狂暴的能量撞在阵壁上,並未爆开,反而如同泥牛入海,被光幕悄无声息地……吞噬了。 紧接著,玄天宗內部,无数柔和的光点从光幕上飘散下来,如同夏夜的萤火虫般,飘飘洒洒,落在灵田的草木上,宗门內的灵气浓度骤然提升。 “哇!好漂亮啊!”苏渺渺忍不住欢呼,小手伸出去想接住那些光点。 其他四个小傢伙也被这梦幻般的景象吸引,之前的紧张一扫而空,发出惊喜的欢呼。 云见月看著这一幕,扬声笑道:“真是多谢诸位道友慷慨解囊,如此热情地送来精纯的灵气,我玄天宗的药园子,正愁最近肥料不够呢,你们实在是太客气了。” 郁长林本就因燃烧精血而气血翻腾,闻听此言急怒攻心,再也压制不住,“噗”地一声,一口滚烫的鲜血狂喷而出。 他颤抖著手指著云见月的方向,“给我……给我加大火力,我就不信破不了阵!” 然而,更让他们崩溃的还在后面。 当新一轮攻击落下时,护山大阵突然光芒一闪,將吸收的能量以原封不动的强度,精准地反弹回去。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猝不及防的修士们被自己的法术击中,阵营瞬间乱成一锅粥,人仰马翻。 一个药仙谷弟子被自己的丹火点燃道袍,在地上打滚哀嚎。 青云剑宗修士的飞剑调头刺穿了自己的肩膀。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修士,此刻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成片倒下,哀嚎遍野,场面惨烈至极,真正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食恶果。 “……”玄天宗內,一片寂静。 孩子们瞪大了眼睛,小嘴微张,看著山门外那如同炼狱般的景象,再看看身边依旧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弹走了灰尘的虞青焰,眼中的崇拜瞬间化作了近乎盲目的狂热。 虞叔叔好厉害,简直是神仙下凡。 郁长林和楚凌风等人,面如死灰地看著己方阵营的惨状,终於意识到,这护山大阵的恐怖远超想像,继续攻击只是徒增伤亡。 “撤……撤退!”郁长林咬牙切齿地下令,声音里满是不甘。 楚凌风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虞青焰和云见月,那眼神复杂无比,有忌惮,有惊疑,更有一股压抑到极致的疯狂杀意。 他猛地转身,一言不发,身影率先化作流光遁走。 药仙谷和青云剑宗的修士如同斗败的公鸡,拖著伤员,灰溜溜地撤离。 敌人退去,玄天宗归於平静。 “虞叔叔的大阵太厉害了!”苏渺渺举著蛋糕叉子,兴奋地说,“那些坏人被自己的法术打飞,好好笑。” 江迷雾点头:“以后谁再敢来,咱们就让大阵反弹他们。” 云见月看著孩子们雀跃的样子,眼底漾起暖意。 夜深人散,云见月单独留下了郁仙。 月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两人身上,云见月轻声问:“仙儿,今天你爹娘说的那些话,你心里难受吗?” 郁仙身体微微一僵,小脑袋靠在云见月怀里,沉默了片刻,才低低地“嗯”了一声,声音带著浓浓的委屈和迷茫:“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他们从来都不喜欢我呢?明明我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云见月柔声道:“血缘不代表一切。” “玄天宗,才是你真正的家!师尊、师兄、师弟、师妹和虞叔叔,这里的每一个人,才是你真正的家人。 血缘不过是最浅薄的联繫,真心相待,患难与共,不离不弃,这才是真正的亲情。 今天你没有退缩,还保护了渺渺,做得很好。 记住,力量不是像药仙谷和青云剑宗那般去欺负人,力量是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守护自己该守护的家。 仙儿,你值得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当你变得足够强大,你会发现周围再也没有恶意,一切都会变得美好。” 郁仙紧紧抱住云见月,“嗯!仙儿记住了!仙儿一定努力变强,保护师尊,保护大家!” 安抚好郁仙,看著她安然睡去,云见月才悄然离开。 月色下,虞青焰独自一人倚在主殿的飞檐上,黑髮如瀑,月光勾勒出他修长慵懒的身影。 云见月飞身落在他身边,真诚道:“今晚,多谢你。” 虞青焰侧过头,他眼中那惯常的戏謔轻浮稍稍收敛,多了一丝难得的认真:“我既应了守护玄天宗十年,自当说到做到。” 看著他难得正经的样子,云见月的眼神越发的柔和了。 这傢伙虽然嘴欠又自恋,但关键时刻,是真的极其可靠。 “怎么?”虞青焰挑眉,又露出那副欠揍的笑容,“又被我的魅力折服了?” 云见月:“……” 得,感动不过三秒。 这傢伙不破坏气氛会死吗? ...... 夜深人静,云见月用留影石记录的內容,已在修真界通识平台炸开了锅。 【哈哈哈哈!笑不活了,药仙谷和青云剑宗联手攻打一个小宗门,结果被当成戏班子耍了。】 【我的天!那是什么护山大阵?也太逆天了吧!不仅能吸收攻击当肥料,还能反弹?玄天宗是从哪里请来的神人布的阵。】 【云宗主威武!带著徒弟过生日看烟,这心理素质绝了,药仙穀穀主脸都绿了吧?】 【嘖嘖嘖,看看郁谷主和他夫人那副嘴脸,骂自己亲生女儿孽畜?还偏心养女偏到姥姥家了,郁仙小妹妹真可怜,还好有云宗主这么好的师尊。】 【药仙谷和青云剑宗这次真是丟人丟大了,千年声誉,一夜扫地,沦为整个修真界的笑柄。】 负面舆论如潮水般涌向药仙谷和青云剑宗,郁长林看著玉简上的嘲讽,气得砸碎了丹炉:“云见月这个贱人,竟敢算计我们,我药仙谷与你不死不休。” 就在舆论对玄天宗一片同情、对药仙谷和青云剑宗口诛笔伐之时,郁长林发布了一条公告。 “即日起,凡公开声援、支持玄天宗,与玄天宗有交易往来者,皆被我药仙谷永久拉入黑名单,永不售卖任何丹药! 凡公开支持、协助我药仙谷与青云剑宗,共同討伐玄天宗者,购买我药仙谷丹药,一律半价!並提供优先供应权!” 此消息一出,整个修真界的声音瞬间一百八十度大反转。 丹药,在修真界是修士修炼、疗伤、突破瓶颈不可或缺的命脉。 而药仙谷,作为下域最大的丹药供应商,几乎垄断了下域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丹药市场。 无数宗门、散修,甚至一些中大型势力,都需要仰仗药仙谷的丹药供给。 “永久拉黑”、“永不售卖”,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得罪了药仙谷,就等於自绝于丹药之路! 意味著你的弟子受伤无药可治,意味著你宗门天才突破时缺少关键丹药而功亏一簣! “半价丹药”、“优先供应”,这又是何等巨大的诱惑? 足以让许多在道义和现实利益间摇摆的势力,瞬间做出选择! 几乎是在消息发布的同时,风向就骤然逆转了。 之前还在嘲笑药仙谷的声音迅速被压制、淹没。 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对玄天宗和云见月的指责谩骂甚至构陷。 【哼!玄天宗包藏祸心,云见月纵徒行凶,残害郁家少主和小姐,罪大恶极,我支持药仙谷!】 【药仙谷悬壶济世,泽被苍生,云见月此等阴险小人,利用留影石顛倒黑白,混淆视听,其心可诛!】 【郁仙小小年纪心肠歹毒,废兄伤姐,玄天宗教徒无方,当灭!】 【我等小宗门,全仰仗药仙谷丹药存活,断不敢与之为敌,云宗主,对不住了。】 【为了半价丹药……咳咳,为了修真界的正义,我等必助药仙谷剷除玄天宗毒瘤。】 谩骂之声如潮水般涌向玄天宗。 看著清一色的谩骂,云见月捏著玉简,眼神渐冷。 “呵!我倒是忘了药仙谷还有这一手。” 虞青焰左手拿著镶钻小镜子,右手扒拉著额间碎发,一边臭美,一边慢悠悠道:“哎呀呀,一不小心成了整个修真界的公敌了呢~云宗主,跟你在一起,我这小心臟可真是扑通扑通的,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云见月白了他一眼,悠悠道:“想要不被拿捏,就得拥有让他们不敢轻视的力量。” 虞青焰侧目:“所以呢?” “所以,”云见月眼底满满的不怀好意,“他不让我好过,我就抢了他的饭碗,不过分吧?” 第44章 全自动炼丹电饭煲横空出世,修真界要变天 药仙谷的“丹药封锁令”,瞬间让玄天宗成为眾矢之的。 玉简平台上,对玄天宗的谩骂愈演愈烈。 一些自詡“正义之士”的修士,开始在玄天宗山门外集结。 他们不敢衝击护山大阵,只能举著写有“诛杀云见月,还修真界清明”的木牌子,扯著嗓子高声叫骂: “云见月,滚出修真界!” “支持药仙谷,剷除玄天宗毒瘤!” 甚至有人一边喊口號,一边往护山大阵上扔臭鸡蛋、烂菜叶。 虽然无法造成实质伤害,但这些秽物招来苍蝇嗡嗡乱飞,也造成了些许低级骚扰。 苏渺渺趴在窗边,看著外面扔垃圾的修士,小眉头皱成一团:“他们好討厌……” 云见月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看来,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了,渺渺跟为师去议事厅。” 议事厅大殿。 五个小傢伙齐刷刷坐好,眼神里带著担忧。 云见月脸上並无慌乱,反而是一种奇异的平静。 她环视眾人,声音清晰地响起:“药仙谷想用丹药卡我们的脖子,那我们就自己造脖子。” “造脖子?”苏渺渺摸了摸自己纤细的脖颈,天真又困惑的问,“师尊,脖子怎么造呀?” 其他孩子也是一脸茫然。 云见月被小徒弟逗笑了,解释道:“不是真的捏个脖子,我是说,他们想用丹药封锁我们,以此威胁其他修士与我们对立,那我们就自己炼丹,他们卖什么丹药,我们就卖什么丹药,但我们的丹药品阶比他们高,药效比他们好,价格比他们便宜。” “药仙谷想垄断,那我们就打破垄断。” 孩子们听不懂什么叫垄断,但还是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师尊的想法。 “炼丹师呢?”虞青焰不知何时晃了进来,“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云大宗主,高品阶丹药不是那么好炼製出来的。” 云见月不慌不忙的把郁仙拉到自己身边,“炼丹师在这里。” 眾人齐刷刷看向郁仙。 虞青焰摊手:“你看,我就说不靠谱吧。” “你指望她一个小孩子,去对抗药仙谷成千上万的丹师,日夜不停地炼丹也办不到啊。”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海量小说在 101 看书网,101????????????.??????等你寻 】 “当然不能只靠仙儿。”云见月神秘一笑,突然將鹿闻声和苏渺渺拉过来,与郁仙並排站好,“他们三个组合,就能天下无敌。” 虞青焰:“???” 他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我觉得你不仅是在逗我,还侮辱了我的智商。 萧星尘和江迷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大大的问號。 师尊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忽悠小孩子呢?这次连他们都有点不信了。 虞青焰忍不住招手:“来来来,云大宗主,你告诉我,他们三个小萝卜头该怎么组合,才能抵得过药仙谷那庞大的基数?难道让他们不眠不休地炼?累死也炼不出药仙谷一天的產量。” “当然不是靠他们手动去炼。”云见月眼中闪烁著智慧的光芒,猛地从怀里掏出一卷厚厚的图纸,“啪”的一声拍在旁边的桌子上。 “看!这就是破局的关键,全自动、可调节、控温与保温一体式炼丹电饭煲!” “电饭煲?”所有人都懵了,这个词闻所未闻。 云见月指著图纸,兴奋地解释:“你们看,这是炉体,採用特殊隔热耐火材料,由闻声负责炼製核心部件,內部设置多层阵法嵌套的加热区域,精確控温,这需要虞青焰你的阵法造诣。 这里,是智能投料口和搅拌器,保证受热均匀,最关键的是这个『保温锁灵』仓,能完美锁住丹药刚出炉时的最佳药性,防止逸散。 只要闻声把它炼製出来,再交给仙儿设定好丹方和火候程序,就能实现全天自动炼丹,无需仙儿时刻盯著火候。” “我呢我呢?”苏渺渺急切地指著自己,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渺渺啊,你可是我们的小福星呢!”云见月笑著摸摸她的头,“你的任务最重要,你要用你全部的、最真诚的心意,去祝福你的二师兄,祝愿他一定能成功炼製出这个『炼丹电饭煲』。 然后,当你的三师姐用它炼丹时,你也要用最真诚的心去祝福你的三师姐,祝愿她炉炉都是极品丹,丹药一出炉,必定光华璀璨,药效惊人,你的祝福,就是成功率的最大保障。” 虞青焰看著图纸上那前所未见的、融合了炼器、阵法和炼丹理念的古怪“锅”,依旧錶示深度怀疑:“你这个……电饭煲?真的能炼丹?这玩意儿听著就不像能炼出正经丹药的样子。”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標准。”云见月一把將他拉过来,“差点忘了你这个关键人物。 你是顶级的布阵师,这丹炉上最核心的『恆温微调阵列』、『灵力循环锁止阵』都得靠你刻印上去。 你们四个完美配合,绝对天下无敌,分分钟抢占丹药市场,让药仙谷的丹药烂在仓库里。” 云见月描绘的蓝图太过震撼,儘管眾人心中疑虑重重,但看著她眼中燃烧的自信火焰,以及那精密得不像话的图纸,一股莫名的、想要见证奇蹟的衝动压过了怀疑。 说干就干! 云见月立刻將图纸交给了鹿闻声,並拉著他和虞青焰,在炼器房里对著图纸,详细解释了每一个部件的功能以及核心的控温阵法对接点。 鹿闻声虽然年纪小,但在炼器一道上天赋卓绝,听著听著,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眼中开始闪烁兴奋的光芒。 “师尊,这个结构……好像……真的可以实现,比我想像的要巧妙,但似乎却不是很难。” 云见月表示,你连能御剑飞行的法器都能炼,这个炉体对你来说不难。 苏渺渺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鹿闻声身边,双手合十,小脸无比认真,用最稚嫩却最真诚的声音大声祝福:“渺渺祝愿二师兄炼製『炼丹电饭煲』一定成功,顺顺利利,一次成功,做出最棒的全自动丹炉。” 话音刚落,鹿闻声只觉得体內灵力骤然顺畅,原本有些卡顿的炉体塑形,竟一下子变得行云流水。 他惊喜地抬头,正对上苏渺渺亮晶晶的眼睛,顿时干劲十足。 虞青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敏锐地感知到鹿闻声的状態和苏渺渺祝福之间那玄之又玄的联繫。 “言灵祝福?有点意思……”他低声自语。 虞青焰抱著胳膊在一旁监工,等炉体初见雏形,他神色稍敛,指尖勾勒出一道道银色符文,精准地烙印在锅的外壁上,瞬间构成繁复而稳定的恆温微调阵图,符文光华流转,与炉体浑然一体。 一个时辰后,鹿闻声抱著一个“电饭煲”走了出来。 “师尊,是这样吗?”他有点不確定。 云见月一见,惊喜万分,这外观,除了材质不同,简直和她前世记忆里的电饭煲有七八分相似。 “没错,闻声你太棒了,就是这个。”她忍不住拍了拍鹿闻声的肩膀。 “这真的能行?”虞青焰伸手敲了敲炉体,听著沉闷的回声,眉头仍未舒展。 鹿闻声玉佩里的炎老冷哼一声:“以老夫上万年的炼器经验,这绝对不行,绝对!” “行不行,让仙儿一试便知。”云见月信心满满,她立刻將“全自动炼丹电饭煲”交给郁仙,並详细告诉她操作步骤。 郁仙抱著既紧张又好奇的心情,带著这个怪模怪样的“炼丹炉”,在苏渺渺“祝愿三师姐炉炉极品丹”的祝福声中,走进了炼丹房。 郁仙深吸一口气,按照师尊传授的方法,小心翼翼地將处理好的药材投入『投料口』,再加入灵石给予能量,又在炉体侧面的几个控制节点上设定了预设的炼製程序。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 “轰——” 炼丹房內传来一声轻微的嗡鸣,紧接著,一股精纯、浓郁、远超寻常的丹香,从炼丹房紧闭的门缝中渗透出来。 这香气凝而不散,沁人心脾,仅仅是闻一闻,就让人精神一振。 “丹成了?”眾人精神一振。 炼丹房门被猛地推开,郁仙激动地冲了出来,小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双手捧著一个玉盘。 盘中,十颗圆润饱满的丹药静静躺著,通体流转著莹润的光泽,丹纹细密如锦,竟是十颗极品疗伤丹。 “成了!一炉十颗,全是极品丹!”郁仙的声音都在发颤。 “天……天吶!”萧星尘失声惊呼。 “十颗……都是极品?”江迷雾也呆住了。 鹿闻声看著自己炼製的“锅”,再看看那十颗光华夺目的丹药,小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这是百分百的成单率,外加百分百的极品丹率啊。 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苏渺渺开心地拍手:“哇,三师姐好厉害,我的祝福灵验啦!” 就连见多识广的虞青焰,此刻也快步上前拿起一颗丹药,灵力探入后,惊讶了瞳孔微缩。 “丹力精纯凝练,杂质几近於无,这稳定性与药效融合度,简直匪夷所思,此炉堪称逆天。” 炎老震惊得差点从玉佩里蹦出来,“我的妈,我的姥,我的褂子,我的袄......” 云见月看著那十颗极品丹,脸上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神色。 “同样的丹药,同样的售价,我们卖的是极品丹,药仙谷卖的是下品、中品,甚至偶尔才出一颗的上品丹,你们说,修士们会选谁?” 她环视眾人,声音鏗鏘有力:“我们不仅要抢占市场,还要把药仙谷彻底拍死在沙滩上!” 萧星尘激动得脸都红了,“要是让药仙谷那些人知道,他们弃如敝履的女儿,能轻轻鬆鬆炼製出他们梦寐以求的极品丹,怕是要肠子都悔青了。” “对!气死他们!”苏渺渺挥舞著小拳头,眼睛亮晶晶的。 郁仙紧握著玉盘,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那双清澈的眼眸里,闪烁著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一种混合著扬眉吐气的畅快和对未来无限期待的亮光。 她真的好想看看,將她当成废物的父母得知真相时,脸上会是何等精彩绝伦的表情。 第45章 丹药多的吃不完,拿来当饭吃 玄天宗的山门紧闭了三日。 这三天里,炼器房与炼丹房几乎昼夜不息。 虞青焰和鹿闻声配合默契,炼製了整整三十个全自动炼丹电饭煲。 而郁仙则是用全自动电饭煲炼製丹药。 苏渺渺像只快乐的小陀螺,在炼器房和炼丹房两个房间之间飞奔,粉嫩的小脸蛋跑得红扑扑的,额头上掛满晶莹的汗珠,几缕碎发贴在鬢角,可她的大眼睛亮得像星星,嘴里还不停地念叨著祝福语,仿佛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三天后,成果斐然。 这三十个炉子火力全开,连轴运转,郁仙只需要定时投料、设定程序、收取丹药即可。 每个炉子每天竟能稳定產出整整一百颗极品丹药,三十个炉子,一天就是三千颗。 这產量,比药仙谷一年的极品丹总產量还要多。 为了减轻郁仙的负担,大家觉得既然有“全自动炼丹炉”,他们应该也能操作。 毕竟只是投料、按“程序”而已。 於是,在郁仙短暂休息时,在云见月的带领下,他们都兴致勃勃地尝试操作。 结果…… 当大家满怀期待地打开炉盖时,收穫的却是中品丹,偶尔有几炉在苏渺渺全程“炉炉上品”的祝福加持下,勉强达到了上品品质。 但像郁仙那样炉炉极品、颗颗饱满、丹纹流转的景象,再也没有出现。 云见月不信邪,一次不行,那就再尝试第二次,第二次不行,就尝试第三次。 结果...... 议事厅中央,摆著一盆品质参差不齐的丹药。 中品丹居多,上品丹也占据了三分之一,就是不见一颗极品丹。 云见月看著这盆丹药,满脑袋问號。 问题出在哪里? 她拿起一颗中品丹仔细端详,药效没问题,但精纯度、丹力融合度確实比郁仙炼製的差了一截。 虞青焰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看向郁仙:“或许……和仙儿本身的木灵根有关?她是天生的炼丹师,对药性的感知和融合有独特天赋,这炉子只是工具,核心的药性调和可能还是依赖炼丹师本身?” “似乎也只有这一个解释了。”云见月沉吟道。 鹿闻声表示,师尊和虞叔叔只猜对了一半。 炎老告诉他,之所以郁仙经手的丹炉全部都是百分百极品丹概率,是因为郁仙吃了枯荣轮迴菇后,木灵根直接被变异成了罕见的枯荣双生木灵根。 这灵根极为霸道,一念可令草木逢春,生机勃发;一念亦可令万物凋零,生机断绝。 未来若修炼至大成,不仅能操控天下植物的生死,甚至能影响木灵根修士的生死灵力,可谓强的可怕。 “不对呀!”鹿闻声忍不住在识海问道:“我们都吃了枯荣轮迴菇燉的野鸡,为什么只有仙儿的灵根变异了?” “那是因为她的木灵根本身就天然亲近枯荣轮迴菇的药性,至於你们……你大师兄是土灵根,土生木,但他的土灵根被封印了,药力难以深入。 你自己是火灵根,火克木,药效被压制。 你师尊是冰灵根,冰亦克木。 你四师弟是金灵根,金克木。 你的小师妹是水灵根,水生木,不过......” “不过什么?” “你小师妹的水灵根特性特殊,並非『主攻』,而是『助攻』,水主財源,更主福泽,枯荣轮迴菇的药力,主要作用是让她身体康健,气运绵长。 而她最大的能力,是將这份福泽,源源不断地加持在她最亲近的人身上。 只要她每天开开心心,真诚祝福,就能给你们带来好运和助力。 所以你们炼丹时,有她祝福加持,能出上品,但核心的『枯荣调和』药性至臻至纯的能力,只有拥有变异灵根的郁仙能做到。” 经过炎老的解释,鹿闻声总算懂了为什么同样都是用全自动炼丹炉,同样被小师妹祝福,却只有郁仙能百分百炼制出极品丹。 因为郁仙有独一无二的枯荣双生木灵根。 鹿闻声看著那一大盆中品和上品丹,问道:“师尊,这些丹药我们也要拿出去卖吗?虽然比不上极品,但也比药仙谷的下品中品强很多了。” 云见月果断摇头,“不!要卖,咱们就只卖最好的,我们要让修士们习惯我们极品丹的质量和稳定性。 等他们尝到了甜头,再看药仙谷的那些丹药,只会觉得索然无味,这叫『由奢入俭难』,这些次品……” 她目光扫过眾人,豪气地一挥手,“咱们自己留著吃!” 鹿闻声:“……” 他看著那满满一盆丹药,嘴角微抽。 这也……太多了吧? 只见虞青焰第一个响应,他隨手抓起一大把丹药,看也不看就塞进嘴里,嘎嘣嘎嘣嚼得脆响,跟吃豆似的,还评价道:“嗯,中品的有点硌牙,上品的还行。” 云见月也不甘示弱,有样学样地抓起一把,豪迈地塞进嘴里:“没错,有病治疗,没病强身,吃!都別客气,当零嘴吃。” 鹿闻声:“……” 他看著师尊和虞叔叔这“虎了吧唧”的吃法,默默捂脸。 炎老在他识海里幽幽吐槽:“这两,怎么那么虎呢,丹药是这么吃的吗?也不怕灵力淤积……” 於是乎,这一天,玄天宗眾人都没有吃饭。 原因无他,每个人都捧著一捧丹药当饭吃。 浓郁的灵气在体內化开,虽然不至於爆体,但那澎湃的精力却让人精神抖擞,毫无睡意。 晚上。 苏渺渺捧著一小捧丹药,蹲在庭院,对著已经睁开双眼、威风初显的小白虎幼崽,愁眉苦脸地打著饱嗝。 “嗝~小白,我实在吃不下了,你多吃点,师尊说了,吃的饱饱的就能长得高高大大的。” 她把一颗上品丹药递到小白嘴边。 小白虎也不挑食,伸出粉嫩的小舌头一卷,就把丹药吞了下去,还意犹未尽地用脑袋蹭了蹭苏渺渺的手。 苏渺渺又拿出一颗,正要再餵。 “啊啊啊——那是上品丹——暴殄天物啊!!!” 一声惊呼划破夜空,穿著一身骚包粉衣的影从天而降,带著一阵香风,精准地落在苏渺渺面前。 “小祖宗,小白它还小,喝奶吃饭就好了,这种上品丹药非常珍贵的,怎么能……” 苏渺渺歪著小脑袋,大眼睛里满是困惑,她默默地摊开小手,掌心赫然躺著好几颗圆润的上品丹。 影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惊讶道:“怎、怎么这么多上品丹?” 苏渺渺用小手指了指灯火通明的议事厅方向,奶声奶气地说:“那里还有一盆呢,师尊说,当零嘴吃。” 影:“???” 上品丹当零嘴吃? 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疯狂了? 他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摸了摸苏渺渺的头:“渺渺乖,自己在这里和小白玩,叔叔去找你师尊谈点正事。” 他身影一闪,已经消失在原地。 议事厅內,云见月正和同样精神奕奕的虞青焰研究著下一步的丹药销售策略。 影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厅中。 云见月抬头,有些惊讶:“影?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 影扭著腰肢,风情万种地走到云见月身边,“哎呀呀,我的小月月,人家还不是担心你,你现在可是全修真界的公敌,药仙谷那帮老东西虎视眈眈,外面喊打喊杀的,人家这心啊,一直为你悬著呢。” 云见月挑眉,“哦?那你就不怕被人发现你和我来往,受牵连?” 影立刻凑近,冲她拋了个媚眼,带著点小得意,“所以,人家才特意挑这月黑风高,哦不,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摸摸地来嘛。” 接著,他一把搂住云见月的胳膊,把脑袋靠在她肩膀上,假哭道:“呜呜呜……小月月,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个好歹,以后谁给我设计那些引领修真界潮流、让仙子们疯狂、让修士们倾倒的漂亮法衣啊? 你就是我的灵魂支柱,我不能失去你啊月月。” 云见月被他嚎的头疼。 还好影只是乾嚎了两声,然后才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直起身,痛心疾首地说:“对了月月,我刚才看到渺渺拿上品丹餵小白,那可是上品丹啊,你怎么不管管。” 云见月一脸平静,甚至有点“饱食思困”的慵懒,她隨意地朝旁边桌子上一指:“喏,上品丹都多得吃不完,堆在那儿呢。渺渺爱餵小白就餵吧,就当给小白加餐补补身体。” 影顺著她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桌子上,赫然放著一个洗脸盆大小的铁盆,盆里堆得冒尖的,全是圆滚滚的丹药,冷不丁看起来就跟一盆狗粮摆在那似的。 那盆丹药以中品为主,但上品丹也绝不在少数,在灯火的映照下,散发著诱人的光泽和浓郁的灵气。 影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一盆?这真的是一盆丹药? 丹药不是论颗,论瓶吗? 什么时候论盆了? 旁边椅子上,妖孽懒散的虞青焰斜倚著,修长的手指时不时伸进盆里,拈起几颗丹药,漫不经心地丟进嘴里,嘎嘣脆响,那姿態,仿佛吃的真是什么不值钱的零嘴。 “月、月月……”影的声音都有些发颤,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你们玄天宗,现在都这么豪横了吗?” “亏我还担心你被药仙谷针对断了丹药来源,巴巴地跑来给你送温暖,现在看来,纯属多余。” 他指著那一盆丹药,“你们从哪儿弄来这么多上好的丹药?打劫了药仙谷的库房?” 云见月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灵气太足,精神亢奋但身体有点撑,她隨意地摆摆手,说得轻描淡写,“哦,没什么,这些都是我们试著炼的,品相不行,算残次品吧。反正也没打算卖,自己人留著当零嘴吃唄,总不能浪费。” 影:“……”贫穷限制了我的想像力。 他默默地从那盆“残次品”里抓了一大把丹药塞进自己嘴巴里,“唔…这零嘴味道真不错,既然你们吃不完,作为好姐妹,我帮你分担一点哈,不用谢。” 第46章 神识控制苏心瑶捡粪便,放进她自己的储物袋 影一边嘎嘣嘎嘣地嚼著丹药,吃得像嚼豆般津津有味,还不忘含糊不清地问:“嗯~月月,药仙谷和青云剑宗那群疯狗咬得这么紧,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总不能真躲在家里嗑豆吧?” 他吃得开心,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儿,一点也看不出担心,反而像是在八卦。 云见月正把玩著一枚极品丹,闻言莞尔一笑:“他们仰仗的不过是手里的丹药,觉得掐住了所有人的命脉。只要我把他们的饭碗直接抢过来,不就行了?” “抢过来?”影来了兴致,“你是想开店卖丹药?那需不需要放在我合欢宗的聚宝堂寄售?” “不必。”云见月斩钉截铁地拒绝,语气没有半分犹豫。 影也不恼,耸耸肩,又伸手从旁边那盆“狗粮”里精准地挑出一颗上品丹,像吃豆一样慢慢品味,还咂咂嘴:“行吧,你有主意就好。不过,月月啊,你这豆味道是真不错……” 他话音未落,一道尖利的女声突然从山门外炸响。 “云见月,你也有今天,叫你平时囂张,这下遭报应了吧?” “哼!缩头乌龟!有本事再出来打我呀?上次你扇我巴掌的劲儿呢?来打我呀~略略略……” “瑶瑶,她都自身难保了,哪还敢出来,肯定是被药仙谷和青云剑宗嚇破了胆,躲在里面当鵪鶉呢。” “就是,平日里只会仗著有点本事欺负我这样的『弱女子』,这下踢到铁板了吧?活该!” 云见月:“……” 不用看,听这刻薄又聒噪的声音就知道是苏心瑶和林思思这对奇葩。 她本不想搭理她们,奈何她们显然不打算消停,继续在山门外嚷嚷: “咦?几日不来,玄天宗的山门怎么臭烘烘的?跟掉粪坑里似的。” “瑶瑶快看,山门全是被人泼的粪,呕,怪不得这么臭,好噁心,瑶瑶,要不咱们先回去吧?这味道太冲了。” “回去?我才不回去,云见月那贱人好不容易失势,我非得踩她几脚才解气,谁让她癩蛤蟆想吃天鹅肉,总想勾引凌风哥哥,这下她该清醒了吧?凌风哥哥根本看不上她这种货色。” “云见月——滚出来!別在里面装死,我知道你在,你家山门被人泼粪啦!哈哈哈哈——” 泼……粪? 云见月听得眼皮狠狠一跳。 扔臭鸡蛋和烂菜叶已经够噁心了,居然还升级到泼粪?这也太没下限了。 她看向旁边还在慢悠悠嗑“豆”的影,蹙眉问道:“你刚才来的时候,山门外真那么臭?” 影脸色一绿,一脸嫌弃:“何止是臭,简直是毒瘴邪气,我就只是从旁边『嗖』一下飞过去,都感觉那股味儿已经挥之不去了,不信你闻闻?” 说著,他作势就要凑到云见月鼻子底下。 “打住!”云见月连忙抬手挡住他,“闻就不必了,但这泼粪堵门,实在太有损我玄天宗形象了。” 她眼珠一转,看向一旁悠哉摇著摺扇的虞青焰,笑嘻嘻地双手合十:“虞大美人,拜託拜託~帮个小忙?” 虞青焰慢条斯理地故意拖长了调子:“哦?终於想起我了?我还以为你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呢。” 那酸溜溜的语气,配上他那张绝世容顏,竟有种奇异的反差萌。 云见月:“……” 別逮住个词就乱用好吧,谁跟你新欢旧爱?在我眼里,你们顶多算是……嗯,养眼的模子哥。 她清了清嗓子,摆出最诚恳的表情:“別闹~就当看在……看在我以后给你做新衣服的份上?” 虞青焰哼了一声,嘴角却偷偷勾起:“看在你这么求我的份上,勉强答应了。” 一股强大的神识之力释放出去。 前一秒还叉著腰、一脸得意忘形的苏心瑶和林思思,下一秒眼神突然变得呆滯。 “去,把山门前的污秽清理乾净。”虞青焰的声音透过神识传入她们耳中,带著不容抗拒的威压。 紧接著,她们如同木偶,动作僵硬地转过身,开始徒手捡起地上的臭鸡蛋、烂菜叶。 最令人瞠目的是,她们甚至直接伸手去捧那些散发著恶臭的大粪,装入了自己的储物袋中。 云见月好奇地释放出一缕神识“看”了一眼,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连忙收回神识。 损! 太损了! 整人,还得是虞美人。 云见月都可以想像到,等她们两个回到宗门,发现自己储物袋里装满了大粪,那画面该有多炸裂。 解决了噪音污染源,云见月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题。 “我不能把丹药放在聚宝堂寄售,药仙谷和青云剑宗肯定会去找聚宝堂的麻烦,我不能连累你的宗门。” “那你是打算自己开店?那他们岂不是更要直接上门针对你。” 云见月神秘一笑,指尖敲击著桌面,“谁说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那家店是我开的?” “人对未知的强大存在总会心存敬畏。我要开的店,装潢要极致奢华,只卖极品丹,这样的神秘店铺,谁会敢轻易招惹?” 药仙谷就算怀疑,在没有確凿证据前,也必然不敢轻举妄动。” “只要我利用这神秘感带来的缓衝期,以极品丹药的品质和超低的价格,迅速抢占市场,铺开渠道,积累起庞大的客户群。 等药仙谷和青云剑宗后知后觉,终於发现这家『神秘店铺』的老板是我的时候……” 云见月顿了顿,露出胸有成竹的笑,“那时,我的客户早就遍布大小宗门,他们就是我最大的人脉和护身符,他们为了自身能持续买到物美价廉的极品丹药,自然会成为我的后盾,替我对抗药仙谷的打压。 药仙谷想动我?先问问那些习惯了极品丹滋味的修士们答不答应。 这在兵法中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一番话,条理清晰,格局宏大,將人心、利益、威慑运用得淋漓尽致。 影听得目瞪口呆,手里的丹药“啪嗒”掉在地上,直勾勾地看著云见月。 下一秒,在云见月还没反应过来时,影“噗通”一声,毫无形象地直接跪坐在了地上,双手搂住云见月的腰身,把脸埋在她身上,乾嚎: “月月,你怎么可以这么聪明?这智慧的光芒简直要闪瞎我的眼了,我深深为你的魅力折服,对你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请收下我的膝盖,让我做你腿上最闪亮的掛件。 如果你不喜欢掛件……”他抬起头,拋了个电力十足的媚眼,“做你的道侣,我也是非常非常愿意的。” 云见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和油腻腻的表白弄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哭笑不得地推他:“影別闹了,快起来,像什么样子。” “就不!”影跟个耍赖的孩子似的,死死抱著不放。 云见月被他缠得没办法,无奈地向一旁看戏的虞青焰投去求救的目光。 虞青焰眼底闪过一丝促狭,对著议事厅外喊道:“孩子们,你们的师尊,要被那个姓的抢到合欢宗当他的道侣去了。” 下一秒,“咚咚咚”的急促脚步声传来,五个小傢伙像脱韁的小炮弹,一窝蜂衝进议事厅。 “师尊!谁要抢你?”江迷雾举著剑,小脸紧绷,奶凶奶凶的。 苏渺渺直接扑到云见月腿边:“师尊是我们的!” 不等影反应,孩子们已经把他当成了凳子,踩著他的后背、胳膊,爭先恐后地往云见月身上爬。 “哎哟!” “哪个小王八蛋踩到我腰了?” “嗷!我的脚!轻点!” “祖宗们,我要被你们踩死了。” 孩子们哪管这些,硬是挤开影,把云见月围了个严严实实。 影被挤在最外面,疼得直抽气,却看著眼前的景象气笑了——这群小不点,护食呢? 虞青焰摇著摺扇,冲影扬了扬眉。 影瞪了他一眼:卑鄙。 虞青焰回以眼神:彼此彼此。 闹了好一会儿,等孩子们確定师尊不会离开他们,他们这才安心下来。 “月月,你这豆真带劲,吃得我精神百倍,说吧,需要我怎么做?”影舔了舔嘴角,意犹未尽。 云见月递过一张图纸:“帮我找间铺面,位置要显眼,最好在几大宗门势力交匯、人流最旺的坊市核心。 装修要极致奢华,按这个样式装修,全用顶级灵晶铺地,四面装落地玻璃窗,要能从外面看清里面,我要让所有路过的人,一眼便看到店里一排排价格低廉的极品丹药。” 影接过图纸,“放心,保证给你装成修真界最气派的店。” 影临走前,云见月还特意给他装了半盆丹药。 影眉开眼笑,嘴巴都要裂到耳根子去了。 一夜无话,天蒙蒙亮的时候,虞青焰才大发慈悲命令忙碌了一整夜的苏心瑶和林思思回去。 这两人刚一回到天元宗,就恢復了神志。 天元宗的弟子见了两人,如同见了瘟神,惊恐地捂著鼻子连连后退。 苏心瑶和林思思低头看向自己沾满污秽、散发著恶臭的双手和衣裙,胃里翻江倒海,几欲昏厥。 “呕——” “啊——” 刺耳的尖叫划破清晨的寧静。 两人疯了似的往身上拍清尘术,可那股餿臭味像是渗进了骨头里,怎么也去不掉。 她们以最快的速度冲回自己的房间,跳进浴桶。 一遍又一遍,几乎搓掉了一层皮,直到皮肤泛红,她们才爬出来,换上乾净衣裙。 然而,那股恶臭却再次出现,简直就是如影隨形。 苏心瑶崩溃了。 林思思也脸色惨白。 直到她们打开储物袋。 “轰!”一股比粪坑爆炸还浓烈的恶臭喷涌而出,瞬间灌满整个房间。 “啊——!!!”更加悽厉绝望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路过的长老皱著眉捏了捏鼻子,“这俩丫头在搞什么?” 第47章 我乃玄天宗第六代掌门,你可愿和我回家 玄天宗。 云见月陪著五个小傢伙用过简单的早餐,孩子们精神饱满,嘰嘰喳喳。 云见月笑著挨个揉了揉他们的小脑袋。 “今天为师要出宗门一趟,你们乖乖留在宗门,听虞叔叔的话,好好修炼,不要乱跑,能做到吗?” “能——”五个小奶音异口同声,清脆响亮,充满了干劲,小胸脯挺得高高的,像一排精神抖擞的小白杨。 “真乖。”云见月满意地点点头。 她走到院中,对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的虞青焰道:“我很快回来,孩子们就麻烦你照看一下了。” 虞青焰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慵懒地朝她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 待她身影消失,他才缓缓睁开眼,指尖无意识地敲击著摇椅扶手。 云见月出了宗门,宗门外被苏心瑶和林思思收拾的一乾二净,一点臭味都没有了,她无声笑了一下,身形化作一道银白的流光,破开晨雾,径直向北而去。 目的地——烈焰风火林。 昨夜思来想去,她始终觉得缺个可靠的人手看守店铺。 玄天宗人手匱乏,她自己和虞青焰不便直接出面,孩子们更是太小。 她极需一个身份不明显,且药仙谷和青云剑宗都不认识、实力又强的“外援”才行。 思来想去,她突然想起了一段剧情。 就是今日,北部的烈焰风火林中,有一条修炼千年的青蛇,將引动化形雷劫。 妖兽化形,逆天而行,其雷劫之威远超人修突破,凶险万分。 原著中,那条青蛇功亏一簣,倒在了最后一道天雷之下,奄奄一息。 恰好被萧家二房嫡长子萧宴撞见,挖走內丹,蛇身也被带回萧家。 三日后,萧老爷子寿宴。 楚凌风带著萧凡回萧家赴宴,那条千年蛇妖的肉身被做成全蛇宴,成了萧凡口中的大补之物。 年仅十岁的萧凡,当晚便借这股磅礴妖元之力突破至筑基期,震动萧家。 被萧宴作为寿礼送给萧老爷子的妖丹,也因萧老爷子一时高兴送给了萧凡。 有了这千年妖丹的助力,萧凡修为自此一日千里,短短五年便躋身金丹,成为下域最年轻的金丹修士,风光无限。 而身为大房嫡子的萧星尘,则因为废物之名,成为了萧凡的对照组。 萧凡获得多少讚誉,萧星尘就承受多少白眼、嘲讽和打压。 寿宴上,萧星尘还被当眾退婚,八岁的萧星尘孤立无援,受到了整个萧家和来参加萧老爷子寿宴宾客的刁难,至此生出心魔,一点点长成了未来杀人如麻的魔尊。 既然萧凡的崛起,始於这蛇肉蛇丹,那便在此处,斩断他的机缘。 她岂能坐视萧星尘再次受辱?岂能容忍萧凡继续踩著她徒儿的尸骨上位? 楚凌风想借萧家宴会露脸扬名?做梦! 这一次,有她云见月在,这条青蛇,必须渡劫成功,为她所用。 她倒要看看,没了这至关重要的千年妖元奠基,萧凡还如何天命所归,楚凌风还如何在萧家宴会上风光。 流光划破长空,一路向北,畅通无阻。 烈焰风火林名副其实。 入目皆是熊熊燃烧的赤红色树木,林间狂风裹挟著火星,捲起丈高的火浪,空气灼热得几乎能点燃灵力。 视野因高温而扭曲变形,地面裂缝中不时窜出炽白的火苗,发出噼啪的爆响。 整片森林仿佛一座巨大的熔炉,赤红是这里永恆的主色调,空气中瀰漫著硫磺与焦灼的气息。 云见月却如閒庭信步,脚下所过之处,烈焰瞬间凝结成冰,火树化作冰雕,狂风也似被冻结,只在她身后留下一条晶莹剔透的路径。 “轰隆——” 头顶传来震耳欲聋的雷鸣,乌云压得极低,紫金色的闪电在云层中翻滚,仿佛隨时会劈落下来。 一条长达十数丈的青色巨蛇蜿蜒升空,鳞甲在雷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泽,蛇瞳中满是对化形的渴望与决绝。 化形雷劫,已然开始! 云见月並未立刻出手。 她深知雪中送炭的道理。 她要的不仅是救下这条蛇,更要它铭记这再造之恩,从此死心塌地忠於她,忠於玄天宗。 “轰隆——”第一道雷劫落下,精准地劈在青蛇背上,鳞片瞬间焦黑,蛇身剧烈抽搐。 紧接著,第二道、第三道……雷劫一道比一道强悍,青蛇的身体被劈得血肉模糊,却始终没有坠落,只是死死绷著蛇身,向著雷云最深处衝去。 云见月站在一棵冰树下,仰头观望。 她看到青蛇的鳞甲一片片脱落,看到它的血肉被雷电烧焦,却也看到它眼中不灭的执念。 “还有最后一道。”她轻声道,指尖凝聚起冰灵力,隨时准备出手。 果然,第八道雷劫过后,雷云沉寂了片刻,隨即开始疯狂翻涌,比之前八道加起来还要粗壮的紫金色雷柱在云层中凝聚,带著毁灭一切的气息,瞄准了半空中摇摇欲坠的青蛇。 青蛇发出一声悽厉的嘶鸣,它凭藉著千年的道行和强横的肉身,硬生生扛过了前八道毁灭性的劫雷。 然而,付出的代价惨烈无比,庞大的身躯伤痕累累,气息已然衰弱。 它昂起的蛇首微微低垂,金色的竖瞳死死盯著那正在积蓄最终毁灭力量的劫云中心,透著一股不甘的倔强。 “轰隆——!!!” 积蓄到极致的暗紫雷霆,撕裂苍穹,带著毁天灭地的威势,朝著下方气息奄奄的青蛇,狠狠贯下。 那十数丈的庞大蛇躯,在这煌煌天威之下,竟显得如此渺小无力。 青蛇金色的竖瞳中映照著越来越近的死亡雷光,它的身体在雷光衝击下剧烈扭曲,形態在巨大的蛇身与模糊的人形光影之间疯狂闪烁,濒临崩溃。 就在这千钧一髮、生死攸关的瞬间。 一道白影,如逆飞的流星,义无反顾地冲天而起。 云见月白衣胜雪,身姿挺拔,瞬间出现在青蛇与灭世雷霆之间。 她將伤痕累累的巨大蛇首护在自己並不宽阔却异常坚定的身影之下。 那足以將千年大妖劈得灰飞烟灭的暗紫雷霆,狠狠劈在了云见月的身上。 画面仿佛定格。 下方燃烧的烈焰风火林中,一个隱匿在暗红色岩壁后的身影,正屏息凝神,手握利刃,准备在青蛇陨落的瞬间衝上去夺取內丹。 此刻,他的神色化为极致的震惊。 他呆呆地看著天上那道纤细却无比伟岸的身影,沐浴在雷光中。 只见云见月面对这足以令元婴修士色变的恐怖天雷,面不改色,眼神沉静如万载寒潭。 她並未硬抗雷威,而是抬起右手,掌心向上,对准了那倾泻而下的雷柱。 “凝!” 清冷的低喝响彻天地。 以她掌心为中心,极致的冰寒轰然爆发,坚冰瞬间凝结、生长、疯狂蔓延。 速度快到极致,范围广到骇人。 冰层不再是平面的,而是如同活过来的冰川巨兽,向四周、向一切方向急速扩张。 遮天!蔽日! 巨大的冰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了整个烈焰风火林的上空,其面积甚至超越了那厚重的劫云。 第九道暗紫天雷,狠狠劈在了这无边无际的坚冰壁垒之上。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中,冰屑纷飞。 但那看似脆弱的冰层,不仅坚硬无匹,更关键的是——冰不导电! 狂暴的雷霆之力如同被困住的怒龙,疯狂地在冰层表面流窜、炸裂、消耗,却无法穿透分毫,更无法伤害到冰层之下被庇护的青蛇。 第九道天雷的威能耗尽,劫云中残留的雷光不甘地闪烁了几下,最终缓缓消散。 云见月挥手撤去冰盾,漫天冰屑化作冷雨落下。 她转身,看向身后的青蛇。 青蛇的金色竖瞳怔怔地望著她,蛇身还在微微颤抖,却已没有了之前的绝望。 劫云彻底散开,阳光撕裂了最后的阴霾,恰好笼罩在青蛇庞大的身躯之上。 它迎著阳光,在冷雨中缓缓闭上眼。 它的蛇身开始缩短、变形,焦黑的鳞片褪去,露出底下莹白的肌肤。 十数丈的巨蛇在光芒中不断缩小,最终化作一道纤细的身影。 那是一位女子。 她身著一袭青绿色长裙,裙摆处还残留著蛇鳞的纹路,如瀑的青丝垂至腰际,眉眼如画,五官精致绝伦,带著一种冷冽而妖异的美丽,尤其那双眼睛,依旧保留著蛇类的特徵,是璀璨夺目的金色。 女子来在云见月面前,看著眼前白衣胜雪的救命恩人,缓缓屈膝,“青璃,谢恩公救命之恩。” 云见月看著她,神色平静,“我乃玄天宗第六代掌门云见月,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玄天宗的人,你可愿意?” “青璃,愿意。” 云见月对此很满意,不枉费救她一场,看来是个懂得感恩的。 “跟我回家。” 说罢,云见月身影一晃,带著青璃从天而降,故意落在距离那处暗红岩壁,也就是萧宴藏身之处,仅三丈之遥的地方。 她早就注意到了他,对於萧宴她没什么特別的感觉,不喜欢,不討厌,对於她来说就是个无关紧要的npc。 但,若这个npc为了亲弟弟萧凡招惹她的宝贝徒儿,那她也不介意给他些小小的警告。 她一步一步走来,两人距离不断缩短。 萧宴的眸子一瞬不瞬落在云见月身上,刚才她以一己之力顶住雷劫的强大,令他没由来的心跳加快。 如今近了才看清,她那张脸如冰山雪莲,纯洁无瑕,高不可攀。 云见月踏火凝冰而来。 萧宴全身僵硬,只觉得对面女子美的不可方物,却也冷的毫无温度。 第48章 青璃见到小白,被嚇回了原形 萧宴的心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眼睁睁看著那道白衣胜雪的身影,正朝著他走来。 距离越来越近,他甚至能看清对方纤尘不染的裙裾拂过地上凝结的冰晶。 云见月的目光淡淡地扫过他手中紧握的匕首。 那目光並非刻意针对,却带著一种俯瞰螻蚁的漠然,以及洞悉一切的冰冷。 仅这一眼,萧宴便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起,明明置身於烈焰熔炉之中,周身却仿佛墮入冰窟,连血液都快要冻僵。 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连呼吸都停滯了。 她脚下的冰霜甚至蔓延到了他的靴子边缘,带来刺骨的寒意。 他的心里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慌张,他只觉得心跳如擂鼓,分不清是惧,是敬,还是別的什么 她的眼神平静无波,却像能看透人心,让他瞬间心虚,几乎是本能地將那柄寒光闪闪的匕首藏到了身后。 云见月一句话未说,带著青璃与他擦身而过。 衣袂翻飞间,带起的风都是凉的,吹得萧宴心跳莫名快得像要炸开。 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衝动猛然涌上。 他几乎是未经思考地,突然转过身,朝著那抹即將远去的白色背影喊道: “不、不知仙子,出自哪个门派?”他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努力想显得镇定,“在下…...在下出自萧氏,名萧、萧宴。” 方才云见月对青璃自报家门时,他因离得太远,並未听清。 他报出家门,並非想炫耀,更像是想在那位清冷如月、强大如神祇的仙子心中,留下哪怕一丝一毫的痕跡。 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眼神,带著一种近乎仰望的专注和一丝隱秘的渴望,如同仰望天边遥不可及的皎月,明知无法触碰,却忍不住心旌摇曳。 然而,前方的身影没有丝毫停顿,连一个回眸都吝於给予,身影踏著虚空,带著青璃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萧宴僵立在原地,仰望著那片空荡荡的天空,一种淡淡的失落漫上心头,像被风吹散的烟,抓不住,却又挥之不去。 他低头看向脚边的冰晶,突然觉得这烈焰风火林,好像也没那么热了。 ...... 飞至半途,云见月突然停下。 紧隨其后的青璃立刻停下,金色的眸子歪向她,带著几分懵懂。 刚化形的她,脖颈转动的弧度还带著蛇类的僵硬,透著一股奇异的天真。 “能变回原形吗?”云见月道,“我仇家颇多,暂时不想让人知道你与我有关。” 青璃似懂非懂,却立刻应声。 周身青芒一闪,一条通体翠绿、仅有半米长、小拇指粗细、宛如顶级翡翠雕琢而成的小蛇出现在空中,轻盈地一扭,便缠绕在了云见月白皙的手腕上,如同一个精致的玉鐲。 云见月宽大的衣袖自然垂下,將小蛇的身形遮掩得严严实实,看不出丝毫异样。 云见月再次化作流光,向著玄天宗方向急速掠去。 此刻的天元宗庭院里,苏心瑶正坐在石桌前生闷气。 从早上到现在,整整大半日过去了,她一口东西都没吃下去,光是想起,胃里就一阵阵翻江倒海,噁心感挥之不去。 储物袋被她扔得老远,闺房里的粪臭味散不去,只能坐在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 “瑶瑶。”一旁的林思思苦著脸劝道:“玄天宗越来越邪门了,上次那个威压,咱们那么多人说摁跪就摁跪,当天晚上长老带著那么多高手去討说法,结果稀里糊涂地给人家做了遍大扫除,现在咱们两个还……呕……” 话没说完,她自己又乾呕了一声,脸色发青,“瑶瑶,要不算了吧?反正云见月跟楚少主闹翻了,她以后也没机会纠缠楚少主了,咱们何必再去招惹那个扫把星?” “算了?”苏心瑶狠狠一拍石桌,震得上面的茶具叮噹作响,她咬牙切齿,眼圈都气红了,“她把我整得这么惨,我就这样忍气吞声放过她?那我苏心瑶的面子往哪搁? 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我一定要找她算帐!” 林思思看著苏心瑶气鼓鼓的样子,心里哀嘆连连。 每次对上云见月,她们俩准没好事,不是被打脸就是被羞辱。 这次更绝,直接掏了一晚上大粪!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丟人现眼的一幕发生在晚上没被外人看见,天元宗的弟子们为了宗门声誉,也不可能说出去丟人现眼,否则她林思思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要不等咱们修为提升以后再……”林思思刚想再劝,苏心瑶却猛地从石凳上跳了起来,指著天空尖叫道:“思思快看,那是不是云见月?” 只见一道银白色的流光,正从天元宗上空划过。 “好啊!她居然还敢从我天元宗头顶上飞过去?真当我天元宗是她家后院了?看我怎么教训她。” 苏心瑶怒火上头,根本不顾林思思的阻拦,体內灵力爆发,腾空而起,直直地衝上半空,精准地拦在了云见月必经之路的正前方。 “云!见!月!”苏心瑶叉著腰,鼓著腮帮子,声音又尖又亮,带著十二分的愤怒和一丝被娇惯出来的蛮横。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贱人,心肠歹毒的臭粑粑精,害我那么惨,还敢大摇大摆从我头顶飞过去?你当本小姐是死的吗?看我今天不撕烂你那张勾引人的脸。”她骂得气势汹汹。 然而,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面对她的谩骂和阻拦,云见月不仅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甚至连方向都没有偏移半分,就这么直直地、带著一种视她如无物的漠然,朝著她所在的位置,如同离弦之箭般撞了过来。 苏心瑶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喂,你给我停下,停下,听见没有,啊啊啊——!!!” 尖叫声划破长空。 苏心瑶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尽,整个人就感觉像是被一座冰山迎面撞上,“砰”一声闷响,伴隨著她短促的痛呼和漫天金星…… 林思思在下面眼睁睁看著苏心瑶被撞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狼狈的拋物线,“噗通”掉进了天元宗的荷池里。 水四溅,惊得池中锦鲤四散奔逃,荷叶荷歪道一片。 林思思:“……”果然,又倒霉了。 她认命地跑向荷池,等她手忙脚乱地把浑身湿透、沾满淤泥和水草、狼狈不堪的苏心瑶从池子里捞上来时,苏心瑶气得浑身发抖,指著早已消失在天际的身影,大骂: “云见月你这个天杀的,挨千刀的,走路不长眼的,我跟你势不两立,呜呜呜…...我的新裙子,我的头髮,又臭了,呜呜呜……” 骂著骂著,巨大的委屈涌上心头,她再也忍不住,也不顾满身泥泞,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毫无形象。 林思思看著哭得形象全无的苏心瑶,无奈又头疼,只能蹲下来,一边拍著她的背,一边乾巴巴地安慰:“好了好了,瑶瑶別哭了,不气不气啊。” 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都说別招惹云见月了,你非不听。 这下好了,又被欺负了。 玄天宗,云见月稳稳落地。 她撩开宽大的衣袖。 手腕上的小蛇青光乍现,瞬间变回了人形。 “孩子们,为师回来啦!你们在家有没有乖乖的呀?”云见月的声音柔和下来,带著笑意。 五个小傢伙像小炮弹似的冲了过来,围著她嘰嘰喳喳,小脸上洋溢著纯粹的喜悦。 “师尊,我们好想你。” “师尊,我们都有乖乖的哦!” “乖,都是为师的乖宝贝。”云见月心都要化了,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 这时,苏渺渺眨巴著乌溜溜如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格外认真地补充了一句:“虞叔叔也有乖乖躺在摇椅上晒太阳哦!” 云见月一愣,隨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目光揶揄地扫向院中摇椅上的某人,道:“好好好,你们的虞叔叔也乖。” 躺在摇椅上摇啊摇的虞青焰,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耳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悄然染上了一层緋红。 他赶忙拿起摺扇盖在即將红透的脸上,装作没听见。 “师尊。”苏渺渺的注意力被云见月身边气质独特的美人吸引,她好奇地看向青璃,“这个漂亮姐姐是谁呀?” 青璃闻声,低头看向这个还不到自己腰高的小不点。 对上青璃那双璀璨的金色眸子,苏渺渺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惊奇地“哇”了一声,“哇!漂亮姐姐的眼睛是金色的,跟金子一样,好漂亮呀。” 说著,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献宝似的將一直抱在怀里的小白高高举了起来,凑到青璃面前,奶声奶气地说:“姐姐你看,小白的眼睛和你一样特別,是蓝色的。” 青璃对上渺渺纯真的黑眸,金色的眸子里刚浮现一丝极淡的、生涩的暖意,嘴角甚至微微牵动试图回应一个笑容,然而,就在这剎那,她的余光扫到了被高高举起的那团雪白,脸色骤变。 金色的瞳孔瞬间缩成竖瞳,她尖叫一声,身体猛地向后弹跳,人形在惊慌中维持不住,“唰”地变回十数丈长的巨蛇。 庞大的身躯轰然匍匐在地,坚硬的鳞片因剧烈的颤抖而相互摩擦,发出密集而恐惧的『沙沙』声,巨大的蛇头死死地紧贴地面,呈现出一种近乎朝圣般的卑微跪拜姿態。 孩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嚇的纷纷后退。 云见月护著孩子们,眼底闪过一丝惊疑不定的光芒。 她的目光在瑟瑟发抖、如同遇见天敌般恐惧臣服的巨大青蛇,和那只被渺渺抱在怀里、依旧一脸茫然无辜、甚至因为突然的动静而有些受惊地往渺渺怀里缩了缩小脑袋的小白虎之间来回扫视。 这只她隨手捡来给渺渺当宠物的小东西……难道真有什么了不得的来歷? 第49章 隨手一捡,捡到了天之四灵——白虎 虞青焰忽然放下摺扇,坐直了身体,平日里半眯的桃眼完全睁开,若有所思地细细打量著被苏渺渺紧紧抱在怀里的小白虎。 云见月示意孩子们带著小白退远些,走到青璃身旁,蹲下身,將手掌轻轻按在她冰冷的鳞片上,注入一丝温和的灵力:“青璃,冷静下来,告诉我,你在恐惧什么?是那只小白虎吗?” 青璃的颤抖稍缓,巨大的蛇头艰难地抬起一点点,金色的瞳孔依旧死死盯著小白的方向,充满了源自灵魂深处的敬畏。 过了好半天,直到她確认那只小白虎对自己没有恶意,才终於能勉强控制住形態,青光一闪,重新化作人形模样。 只是,人形的青璃脸色依旧苍白如纸,身体难以抑制地微微发颤,指尖冰凉一片。 “是……血脉威压……”她的声音还在发颤,带著破碎的战慄,“至尊……那是统御万兽的至尊气息……” 在她的感知中,小白虎体內沉睡著一种极其古老、极其尊贵的血脉,如同凡人面对神明,根本生不出丝毫反抗之心,唯有臣服。 这种威压不仅针对蛇类,对所有妖兽都有著刻在骨子里的压制力。 云见月闻言,眉头紧紧锁起,看向远处正被苏渺渺逗弄的小白。 这只她在万瘴之森隨手捡来的小虎崽,居然能对千年蛇妖產生血脉压制? 除非…… 云见月心中升起一个惊人的猜测。 “看来,这小傢伙不是普通的白虎。”虞青焰重新摇起摺扇,语气却带著几分凝重,“极有可能是上古神兽白虎的后裔。” “神兽白虎?”云见月心头一震。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並称天之四灵,那是传说中守护天地四方的至高圣灵,地位比凤凰、麒麟还要尊崇。 白虎主掌杀伐,象徵肃杀与守护,是战伐之神,其威能足以震慑寰宇。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隨手一捡,竟然捡回了这样一位“小祖宗”! 小白平时除了吃就是睡,它现在力量尚未觉醒,看起来与普通虎崽无异,若非这血脉威压对青璃產生了如此剧烈的反应,他们根本无从察觉。 “上古白虎血脉现世,怕是会引来不少覬覦。”虞青焰看向云见月,“得把它藏好,至少在它成长起来之前,不能暴露身份。” 云见月郑重点头,神色凝重:“我明白。”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她太清楚了。 她转向脸色依旧苍白的青璃,声音放得更柔:“別怕,小白很温顺,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慢慢適应就好了。” 青璃紧绷的肩膀微微鬆懈下来,长长呼出一口气,璀璨的金色眸子里,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恐惧终於如潮水般褪去几分,但仍残留著一丝心有余悸的微光。 转眼到了晚饭时间。 云见月对自己的厨艺向来颇有信心,每次下厨,都能让孩子们吃得小肚子滚圆,连挑剔的虞青焰都吃的不亦乐乎。 孩子们捧著碗,吃得脸颊鼓鼓,虞青焰嘴角噙著满足的笑意。 可唯独青璃,面前的碗几乎没动过,筷子戳著灵米,脸上满是为难,仿佛在受刑。 饭后,云见月看著青璃几乎没怎么动的碗,忍不住问道:“青璃,是我做的饭菜不合你胃口吗?” 青璃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表情纠结:“不是,只是……不太习惯。” 云见月恍然,青璃刚化形,或许还吃不惯人类的食物。 她起身道:“跟我来。” 她推开议事厅的门,指著桌上那盆堆得像小山似的中品丹和上品丹,笑道:“要不,你试试这个?” 原本兴致缺缺表情淡漠的青璃,目光触及那满满一盆丹药的瞬间,金色的竖瞳在剎那间收缩成一条细线,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而粗重,仿佛飢饿的猛兽终於发现了梦寐以求的猎物,“我……我真的可以吃吗?” “当然,想吃多少吃多少,管够。” 青璃的脸上绽放出巨大的惊喜,她甚至顾不上维持人形的矜持,几乎是“飘”到了盆旁边,抓起一把丹药就往嘴里塞,吃得比孩子们刚才还要香甜。 她本是千年蛇妖,对灵力的渴求远胜五穀,这些丹药对她而言,才是真正的“美味”。 而且,她才刚化形,灵力不稳,吃了这些丹药后,她只觉得浑身舒畅,维持人形也愈发得心应手。 云见月看得哑然失笑,摇了摇头。 行吧,蛇有蛇道,妖有妖途。 反正丹药对她来说如同流水线產品,青璃爱吃就隨她去吧,总比饿著强。 她交代了青璃房间的位置,便不再打扰,转身离开了议事厅。 ...... 月色如水,洒在安静的院落里。 云见月正打算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却远远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踌躇地站在她的房门前。 那小小的身影背对著她,肩膀微微耷拉著,小手抬起又放下,似乎在犹豫著要不要敲门,又害怕打扰,显得格外孤单和无助。 是萧星尘。 云见月心中一软。 八岁的他是几个孩子里最大的,向来懂事。 自从上次夜里推心置腹的交谈后,他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默默承担起照顾师弟师妹的责任,再也没有因为自己修为进展缓慢而烦恼。 可今晚吃饭时,云见月就发现他有些心不在焉。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温声唤道:“星辰,找为师有事?” 萧星尘显然没想到师尊会在身后,小小的身体猛地一颤,飞快地转过身,脸上带著被抓包的慌乱:“师、师尊,我…我没事。” 他下意识地否认。 云见月在他面前蹲下,目光与他平视,带著洞悉的温和:“没事?那为什么一直在为师的房门前徘徊?是不是又忘了师尊上次跟你说的话了?” 她轻轻握住孩子有些冰凉的小手,“我们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任何问题,都要说出来,师尊会和你一起面对,一起想办法解决。” 萧星尘看著师尊温柔而坚定的眼神,又想起上次在自己最绝望时,师尊也是这样耐心开解自己。 心中的壁垒似乎鬆动了一些。 他低下头,小手紧张地绞著衣角,声音带著浓浓的迟疑和挣扎。 “师尊,三天后,是我爷爷七十大寿。” 云见月站起身,拉著他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月光將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拉长。 “嗯,星辰想去给爷爷贺寿?” 萧星尘沉默了,小小的身体绷得紧紧的。 “还是…...不想去?”云见月轻声问。 萧星尘的头垂得更低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极其艰难地点了点头。 隨即,他又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可我是萧家人,是大房嫡子,若我不回去给爷爷过寿,一定会被族老们说不孝,被外人戳脊梁骨,可如果我去的话…...” 他咬了咬下唇,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又会被他们嘲笑是没爹没娘的废物,被看不起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被当成…...当成给萧家丟脸的耻辱,师尊,我该怎么办?” 云见月心疼地轻轻抚摸著萧星尘柔软的头髮:“星辰,告诉师尊,你爷爷他对你好吗?” 萧星尘的脸上浮现出回忆的神色。 “一开始是很好的,爷爷会把最好的东西给我,会抱著我坐在他膝盖上,说我是萧家的希望。” 他顿了顿,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可是,后来就不那么好了。” 云见月心中瞭然。 萧星尘的父亲,是萧家年轻一辈的翘楚,被测出单一火灵根后,就举全族之力培养,后来拜入了第一大宗门太一仙宗。 八岁筑基,十二岁金丹,二十岁就已经是元婴期修士,是修真界公认的天才。 那时的萧家,因他一人而迅速崛起,躋身下域四大家族之列。 萧老爷子对这个天才儿子寄予厚望,连带著对刚出生的嫡孙萧星尘,也倾注了所有的宠爱和期待。 测出单一土灵根时,萧老爷子还高兴了好一阵子,认为萧家將再出一位麒麟儿。 然而,好景不长,萧星尘的父母在仙魔大战中双双陨落,第一大宗门太一仙宗,也在那次大战中覆灭。 萧家最大的依仗倒塌。 更雪上加霜的是,萧星尘这个被寄予厚望的长房嫡孙,无论投入多少资源,修为始终毫无寸进,被判定为悟性极差的废柴。 巨大的失望,让萧老爷子將目光转向了二房展现出不错天赋的萧凡。 曾经集万千宠爱於一身的萧星尘,在父母双亡后,在萧家的地位一落千丈,从云端跌入泥沼。 下人的怠慢,族人的冷眼,堂弟萧凡若有若无的优越感,以及爷爷日益明显的疏远…… 这一切,都让这个早慧的孩子对那个名为“家”的地方,感受不到丝毫温暖,只有无处不在的屈辱。 他对萧家没有感情,甚至有著深深的抗拒。 但“孝道”二字,如同沉重的枷锁,束缚著他。 萧星尘大大的眼眶迅速泛红,积蓄的泪水在里面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小小的肩膀微微耸动,声音带上了一丝极力压抑却仍泄露出来的哽咽: “不去,是不孝,去了,是自取其辱,师尊,我究竟该怎么办?” 这才是他此刻如此纠结、如此痛苦的根源。 第50章 店铺开张,物美价廉的极品丹药引起轰动 月色下,云见月看著陷入痛苦挣扎的萧星尘,眼中充满了理解和疼惜。 她掏出手帕轻轻擦去萧星尘的泪痕,声音温和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星辰,抬起头来,看著为师。” 萧星尘依言抬头,眼中满是迷茫和无助的泪水。 云见月握住他的小手,指尖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她的声音温和却带著洞穿世事的深邃。 “你的顾虑,为师都懂。孝道,是立身之本,为师明白它在人心中的分量。 但星辰,真正的孝,並非流於形式,更非將自己置於刀山火海,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去成全他人的偏见与恶意。”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如炬,直视著孩子的眼睛:“为师告诉你,这寿宴,我们不去。” 萧星尘猛地一震,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解脱,隨即又被更深的担忧覆盖:“可是师尊,不回去,爷爷和族人还有外人,他们会说我不孝,会说爹娘没教好我,我......” “星辰。”云见月打断他,语气带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却並非责备。 “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这份赤诚之心,是世间难得的珍宝。但正因如此,为师更要告诉你,越是善良,越要懂得保护自己。 善良若没有锋芒,就如同怀抱珍宝行走於闹市,只会引来贪婪的恶狼。” 她捡起地上一片落叶,指著上面的虫洞:“你看这片叶子,被虫子啃了个洞,它没有硬挺著和虫子较劲,而是借著风势落回土里,等到来年春天,化作养分让新叶生长。” “你看那林间弱小的刺蝟,遇到强敌时,它会怎么做?它会蜷缩起来,露出尖刺,保护柔软的腹部。” “再看那枯叶蝶,它生来弱小,却懂得將自己偽装成一片不起眼的枯叶,避过鸟雀的啄食。” “它们並非懦弱,也非不勇敢,而是懂得隱忍和避让。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这不是认输,而是为了积蓄力量,等待时机,不可爭一日之短长,只凭血气之勇,只会以惨败收场。” (请记住 追书认准 101 看书网,101????????????.??????超方便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萧星尘的眼神渐渐清明,小声问:“可……可是族人会笑话我……” “笑话又如何?”云见月笑了笑,“当年司马懿被诸葛亮送巾幗女装羞辱,全军將士都气得要出战,他却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坦然穿上女装,硬生生熬死了诸葛亮,为子孙奠定一统根基。 世人笑他怯懦,可笑到最后的,正是能忍的人。” “他忍的是一时之气,图的是千秋之功,《道德经》有云: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懂得弯曲、退让,才能保全自身,才能迎来新生。” 她轻轻颳了下萧星尘的鼻子:“星辰,你如今在萧家眼中,便是那弱小的一方。 你是个善良的孩子,总想著我是萧家人,该尽孝,可这份没锋芒的善良,在恶人眼里就是可欺。 他们嘲笑你,打压你,並非因为你做错了什么,仅仅是因为他们能,並且想这么做。 这个世界,很多时候不是靠嗓门来说话,也不是靠道理来辨明,而是靠实力,靠拳头来定夺。 在你羽翼未丰,力量不足以自保、不足以震慑宵小之前,避其锋芒,韜光养晦,是最高明的自保之道,也是最大的勇气。 为师不希望你做一个『愚善』之人,为了一个虚名,將自己置於险境,任由他人践踏你的尊严,消磨你的心志。 也不希望你做个睚眥必报的狠人。” 云见月凝视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为师希望你的善良,是建立在正心正念正行的基础之上。” “师尊,什么是正心正念正行?” 云见月的声音斩钉截铁:“是对值得的人守礼,对恶意的人亮剑;做事无愧於天地,更无愧於自己。” “记住,你的心念和行动,首先要对得起自己!” “萧家的寿宴,不去不是不孝,是不想让你在不值得的人面前受委屈。” “星辰,待你长成参天大树,枝繁叶茂之时,今日的种种委屈,不过是你强大路上微不足道的尘埃,届时再回萧家,他们只会敬你,而不是笑你。” “为师愿你:俯仰无愧天地,行止无愧於心,此乃大丈夫所为,这,才是为师对你的期望。” 夜风拂过,萧星尘突然觉得心里那道“必须去”的枷锁,好像鬆了。 鬱结於心的阴霾,在师尊孜孜不倦的教诲下,一扫而空。 他的一张小脸上满是坚定,“师尊,徒儿明白了。” 云见月冲他一笑:“为师就知道我家星辰最是聪慧,你要记住,绕的是弯路,避的是陷阱,最终要走的,仍是你自己的道。” “嗯。”萧星尘重重点头。 月色溶溶,安抚好萧星尘后,云见月先行送他回去,隨后带著一丝疲惫走回自己院落。 刚至月洞门前,却见那株繁茂的月桂树下,站著一道頎长的身影。 虞青焰不知何时等在那里,月光为他镀上一层清辉,手中摺扇轻摇,更添几分风流。 “你怎么在这?”她有些意外。 虞青焰桃眼中含著少有的认真与欣赏,唇角微勾:“感觉自己上了一堂人生哲理课,受益匪浅。” “云宗主,你上辈子怕不是个开馆授徒、诲人不倦的夫子吧?” 云见月心道:嘿,你还真猜对了,姐上辈子就是专业带娃的幼师,哄孩子讲大道理是专业的。 不过她面上不显,笑道:“被你发现了?我的课可是很贵的,下次再偷听,可就要收费了。” 虞青焰“唰”地展开摺扇,掩住半边俊脸,只露出一双含笑勾人的眼眸:“要钱?没有。” 他拖长了尾音,带著惯有的散漫,“要命么……倒有一条鲜活的,要不要?” 又开始没正行了。 云见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懒得跟你贫,我要睡觉了,明天还得早起给孩子们做饭、上早课呢。” 提到“早课”,虞青焰忍不住想起她教孩子们的那些“奇言怪行”。 什么“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有三个人,只要其中有一个是我,战力就相当於一个师。 什么“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但凡打架,只要犹豫,对面便站起来了,不犹豫便能直接將对面打废。 偏偏孩子们听得比谁都认真。 他嘴角噙著笑意,眼底却掠过一丝认同:她教孩子的法子,確实独到。 不论是郁仙被欺负时,她那句“欲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的果决;还是对江迷雾的耐心托举,让那孩子变得坚定更有信心;亦或是今夜对萧星尘那番振聋发聵的教导,字字句句直指本心,化解枷锁。 看著她渐渐远去的纤细背影,虞青焰唇角的笑意加深,唇边那点红色的硃砂痣在月光下愈发显得妖冶惑人。 转眼三日过去。 影那边传来消息,丹药铺已准备妥当。 今日,既是萧老爷子七十大寿,也是“长春堂”开张的日子。 青璃早已提前到店中待命,为了遮掩她那双金色的异瞳,云见月特意给她系了一条青色丝带,遮住双眼。 这非但没有折损她的气质,反而为她清冷绝艷的容顏增添了几分神秘莫测的疏离感。 一身青色流云广袖群,衬得她身姿挺拔如青竹,静静佇立在柜檯后,如同一位不可褻瀆的神女。 此刻,云见月、虞青焰带著孩子们,正坐在与“长春堂”隔街相望的酒楼二楼雅间。 此处视野极佳,能將对面铺子的盛况尽收眼底。 只见铺门上方悬著一块墨玉牌匾,上书“长春堂”三个鎏金大字,字体飘逸,隱隱有灵力流转。 两侧掛著一副气势非凡的朱红洒金对联: 上联:丹承上界玲瓏法 下联:药济苍生造化功 “这对联是你想的?”云见月看向身旁的影。 影得意地扬起下巴:“怎么样?是不是很妙?虚虚实实,这副对联往这一贴,保管药仙谷和青云剑宗的人,心里也得打鼓,只当背后是上域大宗呢。” 他一副“快夸我”的表情。 云见月莞尔,目光再次投向楼下。 此时,“长春堂”门前已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吸引人群目光焦点的,莫过於那面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在阳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光芒,宛如一块镶嵌在墙面上的巨大水晶。 连店门都是推拉式的玻璃门,晶莹剔透,在修真界堪称闻所未闻。 长春堂瞬间成为整条街最耀眼的存在。 “天哪!这是什么材质?竟能如此通透。” “琉璃?怎么可能有这么大块、这么纯净的琉璃?” “这得耗费多少天材地宝?背后势力当真深不可测。” “摸起来冰冰凉凉的,居然一点灵力波动都没有,到底是什么材质?” 修士们,无论是见多识广的散修,还是各大宗门的弟子,此刻都如同第一次进城的乡巴佬,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和好奇。 许多人忍不住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触摸那光滑冰凉的“琉璃”,感受著那非金非玉的奇异质感。 一时间,长春堂门前被围得水泄不通,成了整条街的焦点。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店內,门外的修士们得以清晰地看到铺內的景象。 只见宽敞明亮的大堂內,一排排由灵木打造,镶嵌著玻璃的展示柜整齐排列。 而让所有围观者瞬间窒息、大脑一片空白的是—— 展示柜里陈列的丹药! 並非一颗两颗,而是一排排、一列列,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每一颗丹药都浑圆饱满,散发著温润如玉的光泽,表面隱隱有玄奥的云纹流转不息。 最惊人的是,放眼望去,竟全是极品丹。 一眼望去,铺满了视野所及的柜檯,数量之多,粗略估计,竟有上千颗。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人山人海的街道。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我……我是不是在做梦?” “极…极品丹?这么多?这…这怎么可能?” “幻觉!一定是幻觉。” “药仙谷一年也未必能炼出这么多极品丹药吧?这长春堂到底是什么来头?” 就在这极致的震撼和死寂之中,不知是谁,眼尖地看到了展示柜下方標註的,那小小的价格牌。 下一秒,如同滚烫的油锅里滴入了冷水! “轰——!!!” 人群彻底疯狂了。 “极品疗伤丹,五十灵石/颗;极品聚气丹,八十灵石/颗……” 一个修士失声尖叫,“药仙谷的下品疗伤丹都要卖一百灵石,现在打折后卖五十灵石,他们的极品丹居然也要五十?” “这价格是疯了吗?” “绝对不可能!肯定是有什么猫腻!” “假的!绝对是假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有这么便宜的事!” “让开!让我进去!我要买!就算是屎我也要尝尝咸蛋。” “排队!都他娘的给老子排队!谁插队老子砍了他!” 楼下乱做一团。 楼上雅间內,影笑得枝乱颤:“嘖嘖,月月,你这价格,简直是把药仙谷的底裤都冲没了啊。” 云见月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唇角勾起一抹从容的弧度。 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51章 丹药生意太过火爆,差点把房盖掀翻 长春堂內外,早已排起长龙,喧囂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然而,细心观察便能发现,排在最前列、眼神热切的修士终究是少数,后面乌泱泱的人群,更多是抱著看热闹和强烈怀疑的心態。 “极品丹卖下品丹的价?骗鬼呢吧!” “就是,药仙谷的下品聚气丹都卖八十灵石,这里极品才八十?傻子才信!” “我看吶,要么是掛羊头卖狗肉,要么就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猫腻,等著看吧,谁买谁上当。” 议论声此起彼伏。 丹药对修士的重要性毋庸置疑,但炼丹师的稀缺和垄断,早已让丹药价格高不可攀。 平日里,普通散修省吃俭用几个月,才能抠出一两颗下品丹的钱。 极品丹?那更是梦里都不敢肖想的奢侈品。 巨大的价格反差,让绝大多数人望而却步,只敢抱著“看看再说”的心態,在队伍里推搡观望。 最终,在一阵推搡和起鬨声中,一个鬚髮皆白、身形佝僂如虾的老者,被眾人推搡著踉蹌到了柜檯前。 老者脸上沟壑纵横,浑浊的双眼透著深深的疲惫。 他修为停在炼气十二层已有几十年,寿元將尽。 突破筑基期能增长一百年寿命,这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但一枚下品筑基丹高达四百灵石,即便药仙谷打折也要两百灵石,且成功率不足一成。 他早已绝望,只待大限来临。 长春堂的极品筑基丹两百灵石,像是一道微弱的光,刺破了他心头的死寂。 他颤抖著枯瘦如柴的手,摸索了好一阵,才颤巍巍地掏出积攒了一辈子,几乎是他全部家当的两百块下品灵石,小心翼翼地堆在柜檯上。 “掌柜的,老朽要一颗筑基丹。”他的声音沙哑乾涩,带著孤注一掷的决绝。 这长春堂的极品丹,他买了,全当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蒙著青色丝带的青璃,面色无波,清冷地点了点头。 她玉手一挥,一枚龙眼大小,表面有金色云纹流转的丹药,精准地落入老者掌心。 丹药入手的那一刻,一股难以言喻的磅礴精纯灵气便汹涌而出。 仅仅是这逸散的气息钻入鼻腔,老者便感觉丹田內沉寂多年的灵力猛地一盪,那卡了他近几十年的炼气十二层瓶颈,竟出现了一丝鬆动的跡象。 老者浑浊的眼球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希冀光芒,他不再犹豫,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仰头便將那枚极品筑基丹吞服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 下一秒,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磅礴的灵气从老者体內炸开,白色的鬚髮无风自动,佝僂的背脊竟缓缓挺直。 他周身浮现出淡金色的光茧,將其包裹其中,原本微弱的灵力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衝击著筑基期的壁垒。 “轰!” 光茧碎裂,一股属於筑基期的威压扩散开来。 老者睁开眼,眸中已无半分老態。 “成了……我筑基成功了!”他放声大笑,声音洪亮得不像百岁老人。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眼珠子瞪得几乎要掉出来。 认出老者的修士们最先反应过来,惊得嘴巴能塞进去鸡蛋。 “张…张老头?是南街那个快老死的张老头?他…他筑基了?真的筑基了?” “我的天!极品筑基丹是真的!”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山崩海啸般的彻底疯狂。 “让开!给我让开!我要筑基丹!不!聚气丹也要!” “掌柜!聚气丹!疗伤丹!有多少我要多少!灵石管够!” “前面的別挡道!老子要买十颗!” “啊!我的灵石!谁踩我脚了!” 所有的怀疑、观望,在老者当眾筑基成功的铁证面前,瞬间化为乌有。 人群彻底暴动,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向柜檯。 灵石的光芒在人群中疯狂闪烁,喊叫声、推搡声、突破的灵力波动混杂在一起,场面一度濒临失控。 若非柜檯后的青璃適时释放出元婴修士的强横威压,强行稳住了混乱的场面,只怕早已发生流血踩踏事件。 混乱中,有人迫不及待地服下丹药。 一个卡在炼气九层多年的散修,吞下聚气丹后,浑身猛地一震,灵力瞬间衝破瓶颈,硬生生晋入炼气十层,他激动得原地蹦了三蹦:“我突破了!真的突破了!哈哈哈——” 更惊人的是一个独臂修士,他颤抖著服下疗伤丹,他那空荡荡的袖管下,断臂处骤然爆发出柔和的乳白色光芒。 血肉如同活物般蠕动、交织、延伸,筋肉脉络迅速覆盖,皮肤隨之生成…… 不过十数息,一条与原先別无二致、肤色健康的手臂,便完完整整地长了出来。 他摸著失而復得的手臂,放声大哭:“比药仙谷的丹药强十倍!不!强一百倍!” 长春堂內外,此起彼伏的突破灵光不断闪烁。 修士们的欢呼声、惊嘆声震耳欲聋。 酒楼二楼雅间,影趴在窗沿,看著楼下那如同炼狱抢食般的疯狂景象,嘖嘖称奇。 “乖乖!我想过咱们生意会火爆,可这也太离谱了吧?要不是有青璃镇著,下面那群人能把屋顶都掀了。” 他转头看向气定神閒喝茶的云见月,挤眉弄眼,“月月,以后你这灵石怕是要堆成山了,我突然不想努力了,要不我別回合欢宗了,吃你的软饭行不行?” 云见月失笑,递给他一瓶极品丹:“软饭没有,丹药管够。” 影闻言,瞬间切换成星星眼模式,双手托腮,直勾勾地对云见月放电:“我就知道月月对我最好了~人家最爱你了。” “可惜,我的师尊不爱你。”苏渺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童言无忌的话。 “噗嗤——”大家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楼上气氛轻鬆愉快,楼下生意火爆。 然而,与长春堂的火爆相比,隔壁的药仙阁冷清得像被打入了冷宫。 自从谷主郁长林下令全店丹药五折促销后,药仙阁也曾风光过几天,掌柜忙得脚不沾地,算盘珠子都要拨出火星子了,累得恨不得关门大吉。 谁曾想,隔壁那家不起眼的包子铺摇身一变成了“长春堂”,一开业就给了他们致命一击。 长春堂的极品丹不仅比他们的下品丹便宜,药效更是天差地別。 刚才他亲眼看到,张老头那个炼气期的废柴都筑基了,自家店里最好的中品筑基丹,成功率也不过三成。 药仙阁的胖掌柜,此刻正扒著自家门框,探出半个身子,脸色铁青地看著对面那人山人海、灵气冲天的盛况。 尤其是看到那些吃了丹药当场突破,伤势痊癒的修士,那场面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里直犯嘀咕:这极品丹真有那么好?要不我也去抢一颗尝尝咸淡? 不行不行,我们可是竞爭关係,我怎么能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胖掌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空荡荡的店铺里团团转。 “不行,得告诉谷主!” 他慌忙掏出传讯玉简,给谷主紧急传讯:“谷主,大事不好了,咱们药仙阁隔壁新开了一家丹药铺,把咱们的生意全都抢走了。” 消息传出去,如同石沉大海,久久没有回应。 掌柜的急得直跺脚:“谷主定然是在萧家寿宴上应酬,没空看玉简,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刚要再传讯,就见两个穿著天元宗服饰的女修站在门口,似乎是要走进来。 “瑶瑶,你今天出来,不会又是要找云见月的麻烦吧?”林思思一脸生无可恋,苦口婆心地劝著身边斗志昂扬的苏心瑶,“別再去找她了,每次吃亏的永远是我们,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提升修为,等你修为超过她,想怎么捏圆搓扁不都隨你?” 苏心瑶双手叉腰,“哼!本小姐咽不下这口气,不过思思你说的对,修为才是硬道理,但是......” 她话锋一转,眼中闪烁著“智慧”的光芒,“修炼提升太慢了,我等不了那么久。” 林思思有种不祥的预感:“所…所以呢?” “所以!”苏心瑶得意地扬起下巴,財大气粗地一挥手,“我决定嗑药,药仙谷最近不是大促销吗?本小姐最不缺的就是灵石,我就不信,我把丹药当饭吃,修为还涨不上去,等我神功大成,哼哼,就是云见月的死期,啊哈哈哈——” 林思思:“……” 大小姐啊,嗑药嗑出来的修为,那能跟稳扎稳打修炼的一样吗?根基不稳,后患无穷啊,你能不能长点心? 楼上雅间,正在给渺渺夹菜的云见月,敏锐地捕捉到了自己名字。 她循声向楼下望去,正好看到站在药仙阁门口发表“嗑药復仇宣言”的苏心瑶和林思思。 云见月嘴角抽了抽,一时竟无言以对。 苏心瑶被隔壁长春堂那人声鼎沸、灵光乱闪的盛况吸引了注意力。 “咦?思思,那家铺子在卖什么?怎么这么多人?跟疯了一样。”苏心瑶好奇地伸长脖子。 她隨手拦住一个修士:“喂,里面卖什么的?那些人激动什么?” 那修士被拦住,有些不耐烦,但看苏心瑶衣著不凡,还是快速答道:“还能卖什么?极品丹药啊,你没看到吗?吃了当场突破,效果逆天,快让开,我还得进去抢几颗。” 说完,一把推开苏心瑶,奋力扎进了人堆。 “极品丹药?”苏心瑶和林思思面面相覷,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茫然。 苏心瑶下意识地看向药仙阁:“药仙阁也有丹药啊,他们怎么不买?” 旁边一个看热闹的修士听到了,嗤笑一声:“药仙阁那都是下品中品货色,还死贵,人家长春堂卖的可都是极品丹,价格跟药仙阁的下品丹差不多,傻子才去买药仙阁的。” “极品丹?跟下品丹一个价?还效果逆天?”苏心瑶和林思思彻底惊呆了,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 就在这时,药仙阁那胖掌柜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热情招呼:“哎哟,两位仙子光临蔽店,真是蓬蓽生辉,快里面请,我们药仙谷丹药今日大促,五折优惠,品质有保障……”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苏心瑶和林思思仿佛根本没听见他说话,两人眼中瞬间爆发出比抢购人群更炽热的光芒。 “极品丹,思思,快!我们也去买!”苏心瑶尖叫一声,拉起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林思思,不管不顾地一头扎进了长春堂门口那汹涌的人潮之中。 胖掌柜脸上的笑容瞬间石化,气得浑身肥肉乱颤,鼻子都差点歪到耳后根。 他猛地扭头,对著空荡荡的店內怒吼:“张三!李四!你们两个死哪去了?还不快滚出来招呼......呃?” 他的怒吼戛然而止。 只见他的两个伙计张三和李四,正红光满面、精神抖擞、甚至带著点意犹未尽的神情,奋力从长春堂门口那汹涌的人潮里挤了出来。 他们身上还残留著刚突破的微弱灵力波动,显然刚刚也去长春堂“照顾”了竞爭对手的生意。 胖掌柜看著自己这两个吃里扒外容光焕发的伙计,再看著隔壁那人声鼎沸、灵光冲天的长春堂,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完了!这下全完了!连自己人都叛变了! 第52章 父母之爱子 ,则为之计深远 长春堂的展示柜里,一千颗极品丹药如同被狂风扫过,不消半个时辰便销售一空。 修士们捧著丹瓶,要么当场突破,要么急匆匆往家赶,连空气中都飘著灵力波动的余韵。 財大气粗的苏心瑶和林思思无疑是人群中最耀眼的焦点。 两人凭藉著惊人的財力,各自豪掷灵石,每人都买到了三十多颗丹药,怀里抱得满满当当,引得周围一片艷羡的抽气声。 苏心瑶的脸兴奋得通红,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哈哈哈——有了这些极品丹药,本小姐很快就能功力大增,把云见月远远甩在身后。 云见月,你就洗乾净脖子等著吧,本小姐迟早让你匍匐在我脚下痛哭流涕,哈哈哈——”她笑得前仰后合,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引得旁人忍俊不禁。 林思思在一旁扶额:“瑶瑶,先不说能不能超过云见月,你好歹拍掉身上的脚印……” “拍什么脚印?这是我胜利的勋章!”苏心瑶扬了扬下巴,抱著丹药转身就走,还不忘回头冲长春堂的方向喊,“明天我还来!” 將她那副“蠢萌”宣言和叉腰大笑的姿態尽收眼底的云见月:“……” “送钱上门还这么有气势。”影在一旁偷笑,“要不下次给她打个折?” 云见月眼底带著笑意:“不必,她高兴就好。” 看在这“大客户”的份上,就让她多做会儿美梦吧。 一顿饱餐之后,一行人回到了玄天宗。 青璃將今日的收益清点完毕,交给云见月。 云见月粗略一数竟有十万之多。 除去草药成本,净赚五万有余。 “哇!好多亮晶晶的灵石!”苏渺渺凑过来,小脸上满是惊嘆。 郁仙震惊之余,一丝苦涩悄然蔓延。 “原来……卖丹药这么赚钱。”她低声呢喃,声音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怪不得药仙谷处处都金碧辉煌,连铺地的砖石都泛著灵光。 那些奢华的景象在她脑海中闪过,与她在谷中所遭受的冷落、忽视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哪怕药仙谷坐拥如此泼天富贵,却吝嗇於在她这个亲生女儿身上费一分一毫。 她不怕生活的清苦,也能咬牙承受修炼的艰辛,可她最无法忍受的,是那份无处不在的不公平。 她所求的,不过是像寻常孩子一样,得到父母平等的关注和爱护,仅仅是这么一点卑微的愿望,在那个冰冷的家里,也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委屈涌上心头,郁仙压下泪意,抬起头望向云见月。 那双总是带著些许疏离和警惕的眼眸,此刻盈满了近乎偏执的依赖。 仿佛溺水之人终於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的不肯鬆手。 云见月何其敏锐,瞬间便捕捉到了郁仙眼中那汹涌的情绪波动。 那眼神里的受伤、渴望和不安全感,像细针一样刺了她一下。 她明白,这孩子的心伤,並非源於物质的匱乏,而是源於“不患寡而患不均”带来的深刻背叛感和价值否定。 云见月没有丝毫犹豫,脸上漾开温柔的笑意,伸手將那堆灵石大致分成六份。 五份给孩子们,一份留给宗门公用。 “来,宝贝们。”她的声音清越而温暖,“这些是你们的零用钱。” “啊?给我们?” “师尊,我们用不到这么多灵石的。” “是啊,宗门里什么都有,我们没什么要买的。” “这些灵石该师尊留著。” 云见月看著孩子们纯真推拒的样子,心中更添怜爱。 “拿著。”云见月把袋子塞进他们手里,语气温柔却坚定,“小孩子怎么能没有零用钱呢?不仅今天有,以后每月都有,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省著。” 她特意把郁仙的袋子递得更稳些,看著她的眼睛:“仙儿,这是你的,每个人都有份。” 她特意强调“每个人”,绝对不会厚此薄彼。 她深知,真正的“富养”,远不止於物质的丰裕,更在於精神上的充盈与安全感的建立。 她要让孩子们真切地感受到:在这个家里,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被珍视的个体,他们的付出会被看见,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有价值。 在她看来,他们不仅仅是她的徒弟,更像是她的孩子。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她是师尊,可也是又当爹又当妈,她此刻的心,与父母是一样的。 郁仙看著手中那份属於自己的、和其他人一模一样的灵石,那份尖锐的刺痛和委屈,如同被温热的泉水缓缓包裹、抚平。 那长久以来因被忽视而冰封的心湖,裂开了一道大大的缝隙,暖流涌入。 她再也忍不住,扑上前,用力搂住了云见月的脖子,將小脸深深埋进师尊温暖馨香的颈窝里,声音闷闷的,却又充满了破土而出的勇气: “师尊,今晚,可不可以给我讲睡前故事?” 她真的好羡慕渺渺,每天晚上都能听著师尊温柔的声音入睡,那是她从未体验过的、属於“家”的温暖。 此言一出,其他四个小傢伙也围了上来,眼睛都亮晶晶的。 “师尊师尊,我也要听。” “师尊不能偏心。” 五个小傢伙第一次如此整齐、如此主动地向她提出要求,充满了信赖和亲近,再也找不到半分当初的怯懦与防备。 看著孩子们围著自己撒娇的模样,云见月的心都化了。 这正是她所期望的,只有被真心对待的孩子,才会如此自然地流露出依赖和请求。 这恰恰证明,孩子们对她竖起的壁垒正在消融,开始发自內心地接受她这个师尊,接受玄天宗这个家了。 这是天大的好事。 “好好好,”云见月笑著,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师尊今晚就给你们讲故事,那你们想听什么呀?” “师尊讲什么,我们就听什么!”五个小傢伙异口同声,声音清脆响亮。 一双双眼睛在灯火下闪烁著纯粹的信任和期待的光芒。 云见月略一沉吟,道:“那为师就给你们讲《哪吒闹海》的故事,好不好?” 这是她深思熟虑的选择。 给孩子们讲故事就不仅仅只是故事,也要让他们感受到故事的精神,要蕴含著引导和期许。 她的五个徒儿身世各异,却都饱受苦难。 他们需要的,正是向不公的命运说“不”的勇气,是不屈不挠,勇於反抗的精神。 哪吒敢於抽龙筋、闹龙宫,不惧强权、反抗父权天命的形象,正切合了这种精神內核。 虽然《孙悟空大闹天宫》也很好,但却是开头轰轰烈烈,终究被压五指山,后来更是被佛门“招安”…… 云见月觉得,还是哪吒的“我命由我不由天”更纯粹、更痛快些,更適合给这些刚刚开始尝试挣脱命运枷锁的孩子们听。 就在这时,一个清冽悦耳的声音带著几分慵懒响起:“我也想听。” 虞青焰倚在门边,月光在他俊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带著点孩子气的期待,望著云见月。 紧接著,青璃也凑了过来,金色的眼眸里满是好奇,“主子,青璃也可以一起听吗?” 一个清冷绝尘的美人,一个俊美傲娇的美男,此刻都眼巴巴地望著她,那画面既养眼又带著几分反差萌的可爱。 云见月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哪里还捨得拒绝? 她忍俊不禁,笑著点头:“好,都来都来,今晚咱们玄天宗开故事会。” 夜色温柔的洒在庭院內。 五个孩子在石桌前围成一圈,拖著下巴,目光聚焦在云见月身上。 虞青焰依旧半躺在他惯常的那张竹製摇椅上,姿態閒適,月光流淌在他的百霓裳上,宛如謫仙入画。 青璃则变回半米长的小青蛇,乖巧地盘在石桌角,小小的蛇头微微昂起,一眨不眨地看著云见月,乖巧得不像话。 晚风带著山间特有的凉意和草木清香,轻轻拂过庭院,送来几缕不知名的馥郁香。 草丛里,不知名的夏虫低低鸣唱,更衬得这方天地一片静謐祥和。 云见月清了清嗓子,“很久很久以前,在遥远的陈塘关,有一位总兵大人叫李靖,他有一位夫人,怀胎三年零六个月,生下了一个肉球……” 隨著她娓娓道来的讲述,孩子们的表情也隨之变幻。 当听到太乙真人收徒赐宝、哪吒出生不凡时,他们眼中闪烁著惊奇。 听到哪吒打死夜叉、抽了龙王三太子敖丙的筋时,孩子们紧张地捂住了嘴。 听到四海龙王水淹陈塘关,逼得李靖交出哪吒时,孩子们脸上都露出了愤怒和不平。 而当哪吒为了不连累父母百姓,毅然决然剔骨还父、割肉还母时,孩子们都红了眼睛。 最后听到哪吒魂魄得遇莲化身重生,大闹龙宫討还公道时,孩子们都长长舒了一口气,眼中重新燃起明亮的光彩,仿佛自己也跟著经歷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反抗。 云见月的声音抑扬顿挫,將那个不畏强权、敢於反抗、我命由我不由天,只杀不渡的三坛海会大神的故事,深深烙印在每个人的心里。 月光温柔地笼罩著他们,整个玄天宗,都浸在这难得的温馨里。 与玄天宗这片月下温馨祥和的景象截然相反的,是药仙谷瀰漫的低气压。 郁长林端坐在书房內,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刚从萧家老爷子的寿宴上回来,此行非但没能达成目的,反而碰了一鼻子灰,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郁家与萧家同属四大世家之列,萧老爷子大寿,郁家自然受到了邀请。 更何况,他的宝贝女儿郁姝儿与萧家那位出了名的“废物”嫡孙还有婚约,两家表面关係还算亲厚。 他此行赴宴,贺寿是虚,真正的目的,是为了他丹田被毁、仙途尽断的儿子郁明轩。 能修復丹田的至宝,整个下域也寥寥无几。 郁长林翻遍古籍,只找到三样东西。 第一,上古玄菌,枯荣轮迴菇。 此物只在传说中出现过,早已绝跡万年,希望渺茫。 第二,玄玉参王。 虽不及枯荣轮迴菇逆天,但也是千年难遇的奇珍,可遇不可求。 第三,便是天阶极品大还丹。 而炼製这天阶极品大还丹,最核心、最不可或缺的一味主药,便是“还阳草”。 此草蕴含一丝轮迴生机,乃是天地奇珍。 据他所知萧家就珍藏著一株,那是萧老爷子那位惊才绝艷却英年早逝的嫡长子在某个上古秘境中九死一生带回来的,一直被萧家奉为镇族之宝,秘不示人。 郁长林此次便是为此草而去。 他许诺了诸多好处,甚至暗示愿意付出药仙谷珍藏的几种顶级丹方作为交换。 然而,萧老爷子只是捋著鬍鬚,眼神淡漠地拒绝了他:“郁谷主,非是老夫吝嗇,这天阶极品大还丹,岂是易炼之物? 非九品丹师不能尝试,且成丹机率渺茫。 你如今只是六品丹师,这还阳草予你,无异於明珠暗投,暴殄天物。恕老夫不能割爱。” 丹药分为:天、地、玄、黄,四个品阶。 每一个品阶又分为:极品、上品、中品、下品,四个等级。 大还丹属於天阶极品丹药,是丹药中最顶级的存在,故而需要具备九品炼丹师资格才能炼製。 而且,就算是九品炼丹师,也不一定能一次成功。 道理,郁长林何尝不懂? 可被如此直白地拒绝,想到儿子郁明轩日渐消沉绝望的模样,郁长林只觉得一股邪火在胸腔里灼烧。 难道他寄予厚望的儿子的仙途,就这样彻底断送了吗? 他不甘心!绝对不甘心! 回到药仙谷,郁长林越想越气,根本无法静心。 他烦躁地从储物袋中掏出闪烁著微光的玉简。 当看到掌柜的的传讯,本就不好的心情顿时怒火中烧。 “砰!”他一掌狠狠拍在书案上,坚硬的灵木桌面顿时裂开几道缝隙。 “坊市那么大,这长春堂却偏偏开在我药仙阁的隔壁,这不是故意挑衅是什么?” 郁长林眼中寒光闪烁,咬牙切齿,“好好好!明日我倒要看看,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长春堂,卖的到底是什么狗屁极品丹药,竟能如此抢手。” 第53章 郁长林带著妻女来长春堂找茬,被青璃打脸 坊市,晨曦微露,但最热闹的街角早已人声鼎沸。 长春堂那別具一格的琉璃门面尚未开启,门外却已人头攒动,喧囂鼎沸,比昨日开张时更为壮观。 “听说今天依旧全都是极品丹。” “我凌晨就来排队了,这次说什么也得抢一颗!” 这汹涌的人潮,与隔壁药仙阁门可罗雀的冷清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药仙阁的掌柜脸色比锅底还黑,气得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 尤其是看到自傢伙计张三、李四挤在人群最前排,踮著脚尖,伸长脖子,举著灵石满脸兴奋的样子,更是差点背过气去。 “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他咬牙切齿,却又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说实话,若不是穿著药仙阁的掌柜服,他真想也衝过去抢两颗尝尝……可恶! 他缩回自家冷清的铺子里,心里祈祷:哎哟我的谷主大人喂,您老倒是快点来呀,再磨蹭,隔壁的丹药就都卖完了。 就在这时,长春堂的琉璃推拉门“唰”地一声被拉开。 青璃眼睛上蒙著青色丝带,身姿挺拔,缓步走了出来。 人群瞬间骚动,推搡著往前涌:“开门了开门了。” 门开的瞬间,如同打开了泄洪的闸门,门口汹涌的人潮瞬间爆发出巨大的骚动。 “让让!” “我先来的!” “別挤!” 人群沸腾,爭先恐后地向前涌去,场面眼看就要失控。 “肃静!”青璃清冷如冰的声音不高不低地响起,却奇异地盖过了所有嘈杂。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仿佛感觉到一道阴冷、锐利、如同实质般的目光透过那层薄纱扫视过来。 那目光带著无形的压力,扫过人群,让他们下意识地重新排好了队,连大气都不敢喘。 药仙阁的掌柜看到这一幕,胖脸上的肉抖得更厉害了,心中骇然:这长春堂的掌柜,好强的气势,这绝不是普通人。 接下来的售卖流程快得惊人。 有了昨日口碑的发酵,不到一个时辰,展示柜內琳琅满目的丹药便被一扫而空。 买到丹药的修士喜笑顏开,心满意足地离开。 没抢到的修士唉声嘆气,一步三回头地散去,长春堂又渐渐恢復了平静。 药仙阁的胖掌柜正急得团团转,远远看见一行人走来,眼睛顿时亮了。 “谷主,夫人,大小姐,您们总算来了。”他一路小跑迎上去,擦著汗道。 郁长林先扫了一眼自家门可罗雀的药仙阁,再望向隔壁已然冷清下来的长春堂,脸上顿时浮起浓浓的不屑。 “就是这家?门面倒是用了些新奇的琉璃,可惜门庭冷落,也不过如此。” 他背著双手,下巴微抬,语气充满了上位者的轻蔑,“区区新开的小店,也敢妄称『极品丹药』?莫不是欺世盗名,以次充好,糊弄我修真同道?” 柳静怡挽著丈夫的手臂,挑剔地打量著长春堂的门楣,嘴角撇了撇:“夫君说的是,这地方看著就透著一股小家子气,能有什么好东西? 怕不是弄了些障眼法,骗骗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散修罢了。” 郁姝穿著一身价值不菲的云锦罗裙,头上珠翠环绕,小脸养得红润娇嫩,再也不见几天前被郁仙差点打死的狼狈。 她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傲慢,根本不相信一个新开的小店能拿出比药仙谷更好的东西。 在她看来,敢跟药仙谷抢生意,就是不知死活。 “走,我们进去看看去。”郁长林带著妻女,迈著倨傲的步伐,径直走向长春堂门前。 儘管嘴上万般瞧不上,但那通体透亮、毫无杂质的巨大琉璃门面,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光华,透亮得能映出人影,实在令人无法忽视。 整条街上,长春堂的装修风格独树一帜,精致、通透、大气,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高级感,瞬间將周围店铺衬得黯然失色。 更让郁长林瞳孔骤然收缩的,是门两侧悬掛的一副对联。 上联:丹承上界玲瓏法 下联:药济苍生造化功 “上界玲瓏法?”难道是上域丹道世家? 否则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极品丹?药仙谷传承千年,也没底气说“承上界法”。 如今的药仙谷,能炼製的最高品阶也不过玄阶,在上域丹道世家面前,简直就是弟弟。 这底蕴,这背景……郁长林心底第一次生出了强烈的忌惮和不安。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维持著审视的傲慢,实则眼神深处已带上了一丝凝重:“进去看看便知真假。” 他示意妻女,抬步迈入长春堂。 店內的陈设简洁明亮,柜檯泛著温润的光,墙上的展示柜整齐排列。 郁长林背著手,目光挑剔地四处打量,仿佛在巡视自己的领地,那份高高在上的姿態毫不掩饰。 “装潢得倒是令人耳目一新,不过,丹药看的是品质,可不是看装潢如何哨。” 柜檯后,青璃纤细的手指正快速拨弄著算珠,听见动静,缓缓抬起了头。 轻纱覆盖下,那双独特的金色眸子冷淡地扫过郁长林,隨即落在了他身旁的郁姝身上。 郁姝一身粉嫩,娇俏可人,被精心打扮得像个小公主,脸上带著被娇宠惯了的骄纵和好奇。 青璃的眼神淡淡。 这就是那个鳩占鹊巢、夺走了本该属於仙儿小姐一切的假货? 就凭这被丹药堆砌出来的修为,这浮躁骄纵的心性,还有那连丹炉火候都未必能掌握好的炼丹天赋? 青璃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屑:药仙谷识人不明至此,真是瞎了眼,放著真正的明珠不要,却把这颗鱼目当宝贝供著。 或许是青璃那带著审视和冷意的目光太过明显,郁姝感觉很不舒服。 她眨了眨眼睛,忽然指著青璃的脸,用一种故作天真的语气,道:“姐姐,你的眼睛怎么蒙著轻纱呀?跟个瞎子似的。” 说完,她仿佛才意识到自己“失言”,赶忙抬起小手捂住嘴巴,大眼睛怯生生地看向青璃:“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不会生姝儿的气吧?” 青璃:“……” 她活了上千年,在烈焰风火林也是称霸一方的存在,见过形形色色的生灵,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低级又刻意的表演。 她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郁姝,直接无视了她。 被彻底无视的郁姝,脸上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瞬间僵住,隨即转为难堪和羞恼。 她立刻像受惊的小鸟,紧紧抓住柳静怡的手,声音带著哭腔:“娘亲,这个姐姐好冷漠,姝儿怕。” 柳静怡见宝贝女儿受委屈,护犊之心瞬间爆棚,立刻对著青璃厉声斥责:“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家姝儿才多大?童言无忌不懂吗?她不过是说了句实话,你眼睛蒙著布,不是瞎子是什么?你挺大个人,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还有没有点教养?” 柳静怡尖利刻薄的话语,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线。 在烈焰风火林那种残酷环境中生存、廝杀、最终成为唯一修成人形的大妖,青璃骨子里流淌的是属於顶级掠食者的骄傲和凶戾。 一千多年来,从未有生灵敢如此对她说话。 那郁姝虽小,但已有八九岁年纪。 而她,化形为人不过三五日光景。 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她就要忍气吞声,被这对母女如此羞辱? 一股冰冷、狂暴的恐怖威压骤然从青璃身上爆发出来,整个长春堂內的温度仿佛瞬间降至冰点。 柳静怡的话卡在喉咙里,双腿一软差点跪下,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郁姝更是嚇得脸色惨白,死死抓住母亲的衣角,脑海中突然闪过不久前在玄天宗山门外,被云见月用威压压得跪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恐怖经歷。 眼前这个青衣女子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同样强大得令人窒息,让她从灵魂深处感到战慄。 郁长林的脸色也在威压降临的剎那变得无比难看。 他本以为对方只是个有点修为的普通掌柜,却万万没想到,这轻纱蒙眼的青衣女子,竟然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元婴期大能。 元婴期! 整个下域都屈指可数的顶尖存在。 竟然窝在一家丹药铺子里当掌柜? 连一个看店的掌柜都是元婴大能,那这长春堂背后的主人……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药仙谷的名头虽然响亮,但那靠的是祖上积累的丹道底蕴和垄断地位。 传到他郁长林这一代,谷中实力早已大不如前。 他自己也不过是金丹后期大圆满的修为,在一位真正的元婴初期大能面前,根本毫无胜算,对方一个念头就能碾死他。 “仙、仙子息怒!”郁长林的態度瞬间软化,甚至微微躬身,“小女年幼无知,口无遮拦,若有得罪之处,郁某在此替她赔罪,恳请仙子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孩子一般见识。” 他姿態放得极低,完美詮释了什么叫欺软怕硬。 青璃收回威压,声音依旧平淡:“丹药卖完了。” “你这是什么態度!”柳静怡还在嘴硬,尖声道:“我们是顾客,你就是这么对待顾客的?” 郁姝也终於缓过神来,她不敢再去看青璃,目光却在店內四处乱瞟,忽然,她指著展示柜最中间、一个单独水晶格子里摆放的唯一一颗丹药,大声道:“你骗人,那里明明还有一颗丹药,爹爹,娘亲,你们快看。” 郁长林和柳静怡顺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瞳孔骤然收缩。 那展示柜最中间,静静躺著一枚通体紫金、丹纹如盘龙的丹药,散发著令人心悸的灵力波动。 “那、那是……天阶丹药?”郁长林失声惊呼,心臟狂跳不止。 整个下域,別说天阶丹,连地阶上品都寥寥无几。 他拿来救姝儿的那枚天阶极品大还丹,还是祖上留下来的镇谷之宝。 这长春堂,到底是什么来头? 天阶至宝,就这么隨意的摆在店里? 第54章 六岁就能炼製地阶极品丹,到底是何等妖孽 郁长林的目光死死黏在展示柜中央那枚通体紫金、丹纹如盘龙翱翔的丹药上。 他呼吸骤然粗重,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声音因极度的激动而完全变调,尖锐刺耳: “紫…紫金元婴丹?真的是紫金元婴丹!地阶极品,这、这怎么可能?”他身为药仙穀穀主,毕生浸淫丹道,自信绝不会看错。 那紫金色的光华,那如活物般游走的龙纹丹气,那磅礴精纯、仿佛蕴含著一丝破丹成婴本源的灵力波动。 丹香入鼻,连金丹后期的他都觉得丹田发烫,仿佛有元婴虚影要破体而出。 绝对是传说中能让金丹期修士无视瓶颈,直接凝婴的逆天神丹——紫金元婴丹!且是地阶极品! 整个青云大陆下域,从未听说有人能炼製出此等神丹。 即便是他郁长林,堂堂六品炼丹师,也只在药仙谷老祖宗留下的残缺孤本中见过。 那丹方炼製手法之繁复、对丹师控火与神识要求之苛刻,堪称地狱级。 以他六品丹师的境界,连尝试的资格都没有。 元婴丹是地阶丹药,非七品丹师不可染指。 七品丹师炼製地阶丹,能出下品已是万幸,中品便是侥倖中的侥倖。 至於地阶极品? 那简直是神话。 非八品、甚至传说中的九品丹道大师,方有渺茫机会触及。 眼前这枚紫金元婴丹,丹体浑圆无瑕,龙纹天成,紫气氤氳,分明是极品中的极品。 这炼製者的丹道造诣,简直高到了他无法想像、只能仰望的境地。 他自己卡在金丹后期数十年,连地阶下品丹都摸不到门槛,这长春堂竟摆著一枚地阶极品丹? “绝!绝了!”郁长林绕著展示柜打转,满脸痴迷。 能炼製出此等神丹的,必是丹道的绝世天才。 难怪这长春堂刚一开张,便引得万人空巷,连他药仙阁的掌柜都坐不住了,换作是他,也得疯。 他咂摸著嘴,心里对长春堂的忌惮又深了几分,这等底蕴,绝非普通店铺。 柳静怡虽然对丹道了解不深,但“地阶极品”四个字,以及丈夫那从未有过的近乎癲狂的失態,已经足够让她明白眼前丹药的惊天价值。 她看著那枚丹药,眼中浮现势在必得的光芒,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著青璃堆起笑脸:“掌柜的,敢问这枚丹药,可是贵店东家亲手炼製的?”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她下意识地认为,能炼製此丹的,必定是长春堂背后的大老板。 青璃声音平淡无波,“不是。” 不是老板? 难道是他们老板偶然所得,作为镇店之宝用来招揽客人的? 他就说嘛,如此神丹,小小的长春堂怎么可能炼製得出来。 心里虽这样自我安慰著,但郁长林还是忍不住追问,“敢问,此丹是哪位大师的手笔?” 青璃的口吻依旧漫不经心,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是我家三小姐炼製的。” “什么?”郁长林猛地拔高了音调,破音的惊呼在安静的店铺內格外刺耳。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三小姐? 一个女子? 还是这长春堂东家的女儿? 青璃蹙眉,显然不耐烦他的大惊小怪。 郁长林只觉得全身一冷,仿佛被蛇类盯著,他连忙压下翻腾的心绪,赔著小心问道:“郁某失態了,敢问......敢问贵府三小姐,芳龄几何?” 他心中猜测,能炼製地阶极品丹,这位“三小姐”怕不是个驻顏有术的老怪物? 岁数可能比他还大。 然而,青璃接下来的话,如同九天惊雷,將郁长林、柳静怡、甚至还在惊魂未定的郁姝,劈得外焦里嫩,三魂七魄都差点离体。 青璃的声音清晰而平淡:“我家三小姐,和你女儿差不多,今年六岁。” 郁长林:“......” 柳静怡:“......” 郁姝:“......” 死寂!绝对的死寂! 郁长林的下巴差点砸在地上,柳静怡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郁姝更是尖声反驳:“不可能!你骗人!六岁怎么可能炼出地阶丹?” “有什么不可能的?”青璃语气微扬,带著几分刻意的嘲讽,“不过是地阶丹罢了,我家三小姐隨手可炼。长春堂卖的那些黄阶和玄阶极品丹,皆出自我家三小姐之手,而且......” 她微微一顿,语气带著一种理所当然的傲然,“我家三小姐炼丹,乃是百分百的成丹率。不然,你们以为,我们长春堂哪来这么多极品丹药?” 看著郁家三人呆若木鸡、仿佛世界观崩塌的表情,青璃似乎觉得还不够,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至於中品和上品丹,呵,在我们那儿,一般都当零嘴隨便吃,吃不完的......餵猫。” 轰隆! 郁长林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 中品上品丹当零嘴?餵猫?这简直是在拿药仙谷的命根子当垃圾。 百分百成丹率? 一个六岁的女娃娃? 他眼前阵阵发黑,下意识地捂住了心口,显然被刺激的不轻。 这长春堂的三小姐,到底是何等逆天的妖孽?是丹神转世不成? 他不由得看向自己身边精心呵护、引以为傲的女儿郁姝。 姝儿八岁勉强能炼出黄阶下品丹,再看看人家六岁炼地阶极品……一股强烈的嫉妒几乎要將他淹没。 为什么? 为什么这等妖孽之资不是他的女儿? 如果他能有这样一个女儿,药仙谷何愁不兴?他郁长林何愁不能名垂丹道青史? 他嫉妒得快要发疯了! 同时,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在他心中疯狂扎根:绝对不能和长春堂闹翻,绝对不能! 如果说之前看到门口那副口气冲天的对联,他心中还有三分疑虑。 那么此刻,亲眼目睹这枚由六岁稚童炼製的地阶极品“紫金元婴丹”,他心中最后一丝怀疑也烟消云散了。 这长春堂背后的东家,绝对是来自上域、底蕴深不可测的丹道巨擘。 否则,根本无法解释这匪夷所思的一切。 巴结!必须巴结! 只要搭上这根线,药仙谷何愁不兴?他突破元婴的希望,也就在这枚丹药上了。 郁长林猛地转向青璃,之前的傲慢一扫而空,只剩下近乎疯狂的渴望。 他躬身作揖,姿態放得前所未有的低,“仙子,这枚紫金元婴丹卖吗?无论什么代价,药仙谷倾尽所有也愿购买。” 他的修为已经在金丹后期大圆满停滯了数十年,寿元在流逝,突破的希望却越来越渺茫,无时无刻,他不在渴望突破那层壁垒,踏入元婴之境。 如今,这枚能让他一步登天的神丹就在眼前,唾手可得。 他的仙途,药仙谷的未来,仿佛都繫於这一枚小小的丹药之上。 柳静怡也反应过来,急忙附和:“对对对,仙子您开个价,灵石,灵草,奇珍,只要我们药仙谷有的,您儘管开口。” 青璃看著他们急切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 这紫金元婴丹是仙儿小姐昨天晚上偶然炼製出了一炉,共有十颗。 主子算准了郁长林这老狗今日必来找茬,且必为此丹疯狂,特意让我摆一颗在这醒目的位置。 方才那群修士虽眼热,但要么囊中羞涩,要么境界未至。 青璃指尖微动,眼底闪过一丝与表情不符的嘲弄,主子的算计,果然分毫不差。 她缓缓伸出三根纤细白皙的手指,在郁长林急切的目光中,平静地晃了晃。 郁长林试探著问:“三万?” 青璃摇头。 “三十万?” 青璃再摇头。 郁长林的脸色渐渐难看,心提到了嗓子眼:“三……三百万?” 青璃终於頷首,声音清冷:“三百万下品灵石,不二价。” “三百万?”柳静怡瞬间炸了,“三百万下品灵石那是我们药仙谷一年的收入,你怎么不去抢?” “就这个价。”青璃抬手指向门口,语气冰冷,“嫌贵可以不买,门在那边。” “你……”柳静怡气得脸色涨红,还要破口大骂。 “闭嘴!”郁长林猛地一声厉喝打断了她,眼神凶狠地瞪了柳静怡一眼。 三百万下品灵石,確实是能让药仙谷伤筋动骨的巨款。 但是!如果能换来一个元婴境,一个药仙谷前所未有的元婴谷主,那这灵石就得绝对值。 “好!三百万就三百万!”郁长林他强忍著肉痛,语速飞快,“我身上没带那么多灵石,仙子稍等,我立刻去取,很快回来。” 他生怕青璃反悔,或者被他人捷足先登,再也顾不得什么仪態风度,一把拉住还在发懵的柳静怡和郁姝,几乎是拖著两人,踉蹌却又迅疾地撞出了长春堂的大门。 突破元婴的诱惑,灼烧著他的理智。 看著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青璃收回目光,刚想继续整理柜檯,一个急促的女声突然响起: “那枚紫金元婴丹……给我!” 只见一个穿著粉霞流云裙的女子如一团火般衝进来,“啪”地將一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拍在柜檯上,气喘吁吁道:“三百万……我现在就付!” 第55章 错失紫金元婴丹,郁长林气疯了 青璃看著眼前这个风风火火衝进来的粉裙少女,金色的眸子透过丝带,瞬间认出了她。 这不正是昨日那位出手阔绰、一口气买了二三十颗各类极品丹药的大客户吗? 今早开门时,这姑娘也早早挤在人群最前面,那副踮著脚尖、跃跃欲试、恨不得蹦到別人头顶上的急切模样,实在令人印象深刻。 轮到她时,她瞬间就被展示柜中央的紫金元婴丹吸住。 当她报出“三百万下品灵石”的天价后,少女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她当时只以为这价格终究是嚇退了这位“小富婆”,却万万没想到,不过小半个时辰,她竟又杀了回来,而且真的带来了三百万下品灵石的巨款。 少女趴在柜檯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气,一看便是马不停蹄赶过来的。 她圆圆的杏眼格外明亮,鼻尖上还掛著晶莹的汗珠,连珠炮似的催促道:“漂亮的掌柜姐姐,你快清点一下,確认了灵石数目,就快点把紫金元婴丹给我吧,我真的有急用。” 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快点突破元婴,然后就能去找那个该死的云见月算帐,等把她打趴下,就提著她的衣领问她“服不服”,哦吼吼吼~。 青璃强大的神识扫过储物袋,瞬间確认了里面不多不少,正好三百万颗下品灵石,颗颗灵气饱满。 她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弧度。 主子昨晚料定郁长林会为此丹疯狂,却没算到这齣插曲,这位小姑娘竟然也能隨手掏出三百万下品灵石。 不过,送上门的生意,岂有不做的道理? 她几乎可以预见,等会儿郁长林兴冲冲跑回来,看到空空如也的展柜时,那张老脸会扭曲成什么模样。 那场景,想必十分精彩。 她转身,素手轻抬,那枚流光溢彩的紫金元婴丹便从展柜中飞出,指尖未触碰到丹药,仅以灵力托起,递给了粉裙少女。 少女郑重其事地双手接过,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力量,小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无比的笑容,临走前还不忘对青璃甜甜一笑: “谢谢漂亮姐姐,姐姐有没有人说你眼睛上蒙著轻纱的样子,简直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子,美极了。” 青璃:“......” 饶是她活了上千年,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直白地夸讚。 若非对方是个娇俏的小姑娘,她都要怀疑自己是被登徒子调戏了。 青璃唇角漾开一丝极淡的笑意。 这姑娘,看著骄横任性,心思倒是单纯直率,倒也有几分…可爱。 就在苏心瑶的身影消失在长春堂不过片刻,郁长林几乎是燃烧著灵力冲回来。 啊哈哈哈元婴期,我来了! 他仿佛看到自己元婴初成,威压下域眾修俯首的牛掰景象。 郁长林脸上掛著狂喜和亢奋的红光,他风驰电掣般衝进长春堂,嗓门大得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仙子,灵石取来了,整整三百万,快把紫金元婴丹……” 话音戛然而止,连同脸上那志得意满的笑容,在目光触及展柜中央的瞬间,凝固! 展示柜中央空空如也,那枚紫金元婴丹,没了。 “丹药呢?我的紫金元婴丹呢?”郁长林颤抖著手,指著那空荡荡的水晶格,声音都变调了。 紧隨其后的柳静怡和郁姝,看到空柜顿时尖叫:“怎么回事?掌柜的,我们说了马上回来买的,丹药呢?你藏哪儿去了?” 青璃连眼皮都没抬,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卖了。” “卖了?”郁长林如遭五雷轰顶,大脑一片空白。 隨即是滔天的怒火。 “那是我先看上的,你凭什么卖给別人?”他失控地咆哮,金丹后期的灵力不受控制地外泄,震得柜檯嗡嗡作响,完全忘记了眼前是一位元婴大能,抬抬手指就能碾死他。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长春堂的规矩,过时不候。”青璃抬眼,目光透过轻纱落在他身上,那无形的压力让郁长林狂暴的灵力都为之一滯。 “郁谷主,你来得晚了。” 简单一句话,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郁长林的心臟。 他所有的希望、狂喜,瞬间碎成了渣。 “不,我不信,你一定是在骗我,把丹药拿出来,快拿出来。”郁长林彻底疯了。 突破元婴的曙光近在咫尺却又瞬间熄灭,几十年的煎熬和绝望如同海啸般將他淹没。 他无法接受。 失去了这次机会,他可能终身无望元婴,巨大的失落让他理智尽失。 “交易已成,银货两讫。”青璃的声音陡然转冷,“郁谷主,请自重,若在长春堂內生事,后果自负。” 无形的元婴威压骤然瀰漫,像一座大山压在郁长林肩头。 他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满腔的怒火和不甘被硬生生憋回喉咙,憋得他喉头腥甜,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在元婴威压的压制下,郁长林的理智艰难回笼。 冷静!必须冷静! 现在翻脸就是找死。 他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嘶哑乾涩,“抱…抱歉,仙子,方才是我失礼,恳请仙子见谅。 敢问仙子可否告知,丹药是被何人买去了吗?” 只要能找到买家,或许还有转圜余地。 哪怕付出更大代价,他也要把丹夺回来。 青璃淡漠地摇头:“不知。”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她衣襟上绣著一个『天元』標誌。” 天元? 整个下域,以“天元”为標誌的,只有天元宗! 而此人能拿出三百万下品灵石,绝对不可能是普通的弟子。 郁长林脑子一转便想到了。 一定是被天元宗宗主之女买走了,因为只有她有这个能力,而她也刚好是金丹后期大圆满境界,只要服下紫金元婴丹,就能立刻突破。 该死的小贱人,早不买晚不买,偏偏在他要买的时候横插一脚坏他好事。 不行,绝对不能被她服下。 无论如何,这枚丹药,他必须抢回来。 想到这里,郁长林也顾不得妻女了,飞身就向天元宗的方向追去。 郁长林將速度提升到了极致,神识疯狂扫视著前方。 很快,他锐利的目光便捕捉到了远处天际那道熟悉的粉霞色身影。 “苏心瑶——站住——把紫金元婴丹留下!”郁长林用灵力將怒吼声远远送出,如同惊雷炸响。 正美滋滋、满脑子幻想著自己突破元婴后如何威风凛凛、如何把云见月打得满地找牙的苏心瑶,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嚇得一个激灵。 天杀的!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劫本小姐的道?云见月还没揍到呢! 这是她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她连头都不敢回,体內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粉霞流云裙光芒大放,速度瞬间飆升到极限,拼命向天元宗的方向逃窜。 郁长林见她加速,更是急火攻心,一边疯狂追赶,一边飞速盘算。 硬抢?不行! 杀了苏心瑶就是与整个天元宗为敌,药仙谷承受不起。 怎么办? 电光火石间,一个名字跳入脑海——楚凌风! 楚凌风是苏心瑶倾慕的对象,若有他出面说和,或许......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郁长林眼中闪过一丝孤注一掷的狠厉,一边死死咬住前方那道粉光,一边迅速掏出传讯玉简,神念急动:“楚贤侄,十万火急......” 信息发出,郁长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死死盯著前方的身影,祈祷楚凌风能及时赶到。 另一边。 长春堂打烊后,青璃带著三百多万灵石回到玄天宗。 云见月神识一扫,看著那三百多万块下品灵石就知道,紫金元婴丹肯定被卖掉了。 她一脸笑意:“郁长林果然买了。” “不是郁长林买的。”青璃平静道。 云见月愕然:“啊?” 她有些懵,“不是被郁长林买走的?那被谁买去了?” 青璃摇头:“我也不知道其姓名,不过昨日她购买的丹药最多,我对她印象颇深。” 云见月:“......” 买得最多? 一个叉腰大笑的身影瞬间浮现在她脑海。 不会是她吧? 她急忙追问:“她长什么样?” “一身粉霞流云裙,身材娇小玲瓏,圆脸杏眼,模样......颇为娇俏可爱。” 青璃回忆著,补充道,“对了,她身边还跟著一位穿水蓝色长裙的女子。” 云见月:“......” 这描述,不就是苏心瑶和她的小姐妹林思思吗? “而且,”青璃继续道,“郁长林似乎认出了她,已经不顾一切地追著她去了,看样子,是铁了心要夺回紫金元婴丹。” 云见月端起茶杯,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原本以为是郁长林的独角戏,没想到被苏心瑶这么一搅,倒变得更有意思了。 “事情的发展,倒是出乎了我的预料。”云见月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 这盘棋,似乎比她预想的,还要精彩几分。 她很好奇,那个骄纵又有点奇葩的苏心瑶,面对郁长林的疯狂追索,会如何应对? 而郁长林为了突破,怕是连楚凌风的面子都要赌上了。 第56章 打赌,苏心瑶会不会把元婴丹让给郁长林 天元宗护山大阵外,郁长林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看著苏心瑶的身影落在阵內,他生怕苏心瑶下一刻就吞下丹药。 忙对著阵內大喊:“苏小姐留步。” 见苏心瑶回头,他连忙换上一副諂媚的笑,语气放得比还软:“是我,药仙穀穀主郁长林,方才多有误会,惊扰了苏小姐,郁某在此赔罪了,郁某绝无恶意,请苏小姐千万不要害怕。” 苏心瑶暗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小嘴撇得老高。 绝无恶意?要不是本小姐跑得快,这会儿怕是连骨头渣子都被你这老狗啃乾净了。 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 她双手叉腰,骄横地扬起下巴,清脆的声音带著毫不掩饰的嘲讽,隔著大阵清晰地传出去: “你没有恶意,那你跟疯狗似的追著本小姐不放是为什么?还大言不惭地喊什么『把紫金元婴丹留下』,这丹药是本小姐真金白银了三百万下品灵石买来的,凭什么留给你? 怎么,药仙穀穀主的脸皮是千年玄铁炼的,厚到连风都刮不动了?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 少女娇蛮的话语毫不客气。 郁长林作为下域唯一的六品炼丹师,向来被人恭维,这是第一次有人鼻孔朝天的骂他,气得他眼前发黑,一张老脸涨成了酱紫色,偏偏又发作不得,只能死死攥紧拳头,忍著。 他声音乾涩地解释: “误会,都是误会,郁某並非要强抢,实在是这丹药是郁某先看中的,只是当时身上灵石不足,才匆匆回去取灵石,谁知就这片刻功夫,竟被苏小姐捷足先登了。”他语气隱隱带著些许懊恼和委屈。 苏心瑶一听,非但没有丝毫同情,反而“嘿嘿”一声,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玉瓶,杏眼弯成了月牙儿: “那可真是巧了,这紫金元婴丹也是本小姐看中的,本小姐当时也没带够钱,这不也回宗门取了? 如此算来,先看重的明明是本小姐,买到的也是本小姐,那这宝贝自然就归本小姐嘍,先来后到,天经地义。” 郁长林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用尽了毕生的涵养,才维持住声音的平稳,“苏小姐,此丹关乎郁某毕生道途,恳请苏小姐高抬贵手,割爱相让,郁某愿出双倍灵石购买。 並且,从今往后,苏小姐在我药仙阁购买任何丹药,皆以成本价结算,郁某说到做到。”他拋出了自认为无法拒绝的诱人条件。 苏心瑶却只是不屑地撇了撇嘴,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对你重要,对本小姐同样重要,再说了,就你们药仙谷炼製出来的那些下品丹、中品丹,白送本小姐都嫌占地方。 人家长春堂的丹药,颗颗极品,价格公道,品质甩你们药仙阁十条街,本小姐脑子进水了才放著长春堂不去,买你们的破丹。” “你……”郁长林被这番毫不留情的奚落和贬低气得浑身发抖。 他拼命告诉自己不要生气,忍住,大丈夫能屈能伸。 既然讲理讲不通,那不如就卖惨。 女子多心软,自己卖惨或许还有希望。 他立刻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道:“不瞒苏小姐,郁某卡在金丹后期几十年,寿元都快耗尽了,看在郁某年岁已高的份上,苏小姐就可怜可怜我吧。” “何况,苏小姐你年轻貌美,天赋又好,突破元婴是迟早的事,可我……真的等不起了啊,相信以苏小姐的人美心善,绝不想看到我身陨道消吧?” 他说著自己都感动了,本以为苏心瑶一定会心软,不想却看到苏心瑶翻了个白眼。 她毫不客气的讽刺:“郁谷主,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什么叫我年轻就等得起?难道你年纪大,就该抢我的东西?你岁数大你有礼,我岁数小我就活该唄?” 啊啊啊—— 郁长林简直忍无可忍,真想一巴掌拍死苏心瑶。 这个牙尖嘴利的贱丫头,怎么软硬不吃呢。 就在郁长林被懟得无计可施时,一道清逸出尘的身影御剑而来,翩然落在山门前。 “瑶儿,何事如此爭执?”楚凌风含笑走来,目光落在苏心瑶身上时,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郁长林像看到救星,忙道:“楚贤侄,你来得正好,快帮我劝劝苏小姐,这紫金元婴丹对我突破元婴至关重要,关乎药仙谷未来,只要苏小姐肯割爱,药仙谷愿出双倍灵石。” 楚凌风先是一惊。 下域居然有人能炼製出地阶丹药? 若不是他的修为早就突破到了化神后期,不需要紫金元婴丹,他也会忍不住眼红。 不过,私心里,他还是希望这紫金元婴丹是属於郁长林的,毕竟郁长林是他徒儿郁姝的父亲。 所以他故作沉吟,转头对苏心瑶柔声道:“瑶儿,郁谷主確实不易,不如卖我个面子?我让他再加一百万下品灵石,如何?突破元婴的机会,以后还会有,与药仙谷交好,对你我宗门都有好处。”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姿態优雅从容,他算准了苏心瑶对自己的爱慕之心,篤定苏心瑶会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毫不犹豫地將心爱之物奉上。 苏心瑶看著楚凌风温柔的眼睛,心里像被猫爪挠了一下,那是她追逐了十多年的目光。 可一想到云见月那副『看不起人』的样子,这点动摇瞬间被压了下去。 一直默不出声的林思思见状,心猛地一沉,暗道不好。 她太了解瑶瑶对楚凌风的痴迷了。 瑶瑶喜欢了楚凌风十多年,对他几乎言听计从,甚至为了他多次去挑衅云见月。 她真怕瑶瑶一时糊涂,被楚凌风的温柔迷晕了头,將好不容易到手、能让她一步登天的机缘拱手让人。 “瑶瑶,不能给!”林思思紧紧抓住苏心瑶的手臂,“这可是地阶极品丹,整个下域都找不出第二颗,元婴境界就在眼前,一旦让出去,你何时才能突破? 修为才是立身之基,护身之本,什么情爱承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虚妄,瑶瑶,清醒一点。” 別看她平时一直帮著苏心瑶辱骂云见月配不上楚凌风,但是在情爱和修为面前,她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她苦口婆心,恨不得把道理刻进苏心瑶的脑子里。 玄天宗內,水镜正清晰地映出天元宗山门前的这一幕。 青璃看著水镜里苏心瑶纠结的小脸,淡漠开口:“在我们妖兽的世界里,弱肉强食是唯一法则,只有实力能护自己周全。” “我见过为情爱迷眼、甘愿献出內丹或庇护的蠢物,最终皆成他人腹中餐、爪下魂。” “利爪与尖牙,才是生存的依仗;实力与境界,才是永恆的真理。” “我经歷千年搏杀,方证此道。情爱?不过是强者閒暇时的点缀,弱者自欺的毒药。” “她若明智,当知手中丹药,远比那男子虚情,更能护她性命无虞,助她翱翔九天。” 云见月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青璃所言极是。” 但隨即,她脸上露出一丝玩味,“不过,以我对苏心瑶的了解,我觉得她最终还是会听楚凌风的话,把丹药让出去。” 青璃眸中透出一丝不解:“主子为何如此篤定?” “因为苏心瑶爱慕楚凌风啊。” 原著中苏心瑶的爱卑微到尘埃里,甘愿与眾多女子共享一夫,甚至主动帮楚凌风追求新欢,彻底失去了自我。 为了楚凌风,连自尊都能踩在脚下,何况一枚丹药? “虞青焰,你觉得呢?”云见月忽然转头,问向旁边懒洋洋摇著摺扇的绝美男子。 虞青焰桃眼微挑,“我觉得,她不会让。” “哦?为什么?”云见月好奇追问。 虞青焰目光深邃,“她的眼神告诉我,她不会。” 云见月依旧坚持自己的判断:“我赌她会让!” “不会。”虞青焰语气篤定。 “会!” “不会!” 见他难得如此坚持,云见月眼珠一转,狡黠的光芒闪过:“既然你我各执一词,不如打个赌?” 懒洋洋的虞青焰顿时来了精神,桃眼中流光溢彩:“赌什么?” “就赌,如果我贏了,你这辈子就留在玄天宗,无论我以后是生是死,你都要护著我的徒儿们,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教导、庇护,如何?” 虞青焰眸光微动,看了眼五个小傢伙,唇角笑意更深:“那若是我贏了呢?” “你若是贏了,在我的底线之內,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虞青焰用扇子轻轻点了点自己的下巴,笑容惑人:“若我贏了,你就每天对我说一句真心实意的讚美之词,连续说满一年,如何?” 云见月:“……” 这要求,有点幼稚又有点刁钻啊,也就虞青焰能想出来了。 她有必要怀疑,他就是拐弯抹角的想听別人夸他漂亮。 看著他那势在必得的眼神,云见月心一横:“好!一言为定!” 反正她不可能输。 “我们支持师尊。”五个小傢伙立刻蹦跳起来,纷纷举起小手表示站队师尊。 虞青焰也不恼,笑眯眯地看著他们:“小东西们,话別说太满。要是我贏了,你们五个就得每天轮流给我捏肩捶腿,端茶倒水,好好服侍我,如何?” “没问题!”孩子们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云见月:“……” 看著自家徒儿们那“慷慨赴义”的小模样,再看看虞青焰狐狸般的笑容,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妙的预感,怎么感觉像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但事已至此,她依旧坚信苏心瑶逃不过“恋爱脑”的宿命。 水镜中,林思思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瑶瑶,你想想清楚,元婴期啊,一旦错过这次机会,你要等到何年何月?楚师兄他再好,能替你挡天劫吗?能替你增寿元吗?实力才是你自己的,千万別犯糊涂啊。” 一直沉默纠结的苏心瑶猛地抬起了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她扬手打断了林思思的话。 然后,在郁长林充满希冀、楚凌风温柔篤定、林思思忧心如焚的目光中,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玉瓶,对著阵外的郁长林大声问道:“喂!姓郁的,你真的这么想要这枚紫金元婴丹?” “想!求苏小姐成全。”郁长林的呼吸瞬间变得无比粗重,眼睛死死盯著玉瓶。 楚凌风脸上的笑容更温和了,他声音如同带著魔力,充满了安抚和诱导:“瑶儿乖,听凌风哥哥的话,把丹药给我。郁谷主定会重重谢你。” 他自信苏心瑶对他的迷恋,足以让她放弃一切。 所有人都以为苏心瑶要妥协了,包括云见月。 然而,下一秒,苏心瑶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行!” 她对上楚凌风错愕的目光,道: “凌风哥哥,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真的很喜欢你,但是,这枚丹药是我要用来突破元婴,去找云见月那个可恶的女人算帐的。” 提到“云见月”三个字时,她的后槽牙都磨得咯咯响,眼中燃烧著熊熊的斗志。 “她总是跟我作对,总是跟我抢你,这是我绝对绝对不能容忍的,我一定要打败她。” “只有突破了元婴,我才有把握把她打得满地找牙,只有这样,她才不敢再跟我抢你。” 楚凌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郁长林更是目瞪口呆,为了跟人“爭风吃醋”,居然连地阶极品丹都不肯让?这是什么奇葩理由? 云见月也懵了,嘴里的灵茶差点喷出来。 所以,这一刻,你想要打败我的执念,竟然压倒了对楚凌风的爱? 这算什么? 我在你心里的『重要性』,居然超越了男主? 要不要这么荒谬? 虞青焰低笑出声,用摺扇碰了碰她的胳膊:“看来,你得准备好每天夸我了。” 第57章 云见月成了苏心瑶追求的目標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郁长林气得浑身发抖,却只能眼睁睁看著苏心瑶拧开丹瓶。 苏心瑶冲他做了个鬼脸,哼了一声:“就不让给你,气死你!等我突破元婴,第一个就去找云见月,让她看看谁才配得上凌风哥哥。” 说罢,她仰头將紫金元婴丹吞入腹中。 磅礴的灵力瞬间在她体內炸开,粉霞色的衣裙无风自动,一股强悍的气息开始攀升,元婴期的威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型。 “不——”郁长林发出绝望的嘶吼,眼睁睁看著近在咫尺的机缘彻底化为泡影,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楚凌风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看著苏心瑶突破的光芒,眼底深处,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鷙寒光倏然闪过,快得仿佛错觉,却让周围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 苏心瑶,居然敢违逆他? 一种,不该如此,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油然而生。 云见月看著水镜里苏心瑶周身绽放的灵光,若有所思。 苏心瑶的选择,超出了原著的轨跡。 是因为长春堂的出现?还是因为……她的到来? 霞光万丈,灵气如沸。 “瑶丫头,稳住啊!” 天元宗的弟子们个个攥紧拳头,连苏心瑶的父亲也捋著鬍鬚,眼中难掩激动。 几位长老更是屏息凝神,生怕一丝杂音惊扰了这关键的突破。 “轰——咔嚓!” 隨著最后一道坚固的灵力屏障如同琉璃般碎裂、消散,狂暴的灵气骤然一收,尽数归入少女体內。 苏心瑶猛地睁开双眼,瞳孔深处精光四射,一股远胜金丹的强横气息毫无保留地扩散开来。 她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那份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成了!元婴! “哈哈哈——元婴大能苏心瑶在此。”她叉腰仰天大笑,清脆的笑声裹挟著元婴威压,声震四野,惊起飞鸟无数,“云见月,你的死期到了。” 突破的狂喜冲昏了她的头脑,“打败云见月”的执念像野草般疯长。 她甚至等不及稳固境界,整个人化作一道粉霞流光,冲天而起,撕裂长空,目標直指玄天宗。 “瑶瑶,等等,你刚突破根基不稳啊......”林思思焦急的呼喊声被远远甩在身后狂风里,急得原地跺脚却无可奈何。 苏心瑶回头一笑,掌心凝聚起一团元婴期的灵力,光芒璀璨:“怕什么?现在的我,一根手指就能碾死她。” 玄天宗內,水镜早已隱去。 庭院里,阳光正好。 云见月坐在演武场的石凳上,素手执壶,正慢条斯理地煮著灵茶。 裊裊茶香混合著庭院里草木的清新气息,一派寧静祥和。 不远处的树荫下,虞青焰依旧懒洋洋地躺在他专属的摇椅上,摺扇轻摇。 青璃化作半米长的小青蛇,盘在石桌上闭目养神。 五个小傢伙在庭院里追逐嬉闹,清脆的笑声在空气中迴荡。 “轰!” 苏心瑶裹挟著无匹的气势,没有受到任何护山大阵的阻拦,气浪翻卷著出现在演武场上。 她正想喊出准备好的狠话,却猛地愣住,想像中的剑拔弩张、严阵以待,根本不存在。 云见月悠閒倒茶的样子,险些把她气个倒仰。 满腔的气势瞬间泄了大半,仿佛一拳打在了上,无处著力的巨大憋屈感涌上心头。 云见月抬眸,笑容温婉(在苏心瑶看来,那分明是嘲讽):“苏道友新晋元婴,可喜可贺。远来是客,风尘僕僕,喝杯灵茶润润喉?” 她甚至好整以暇地指了指对面的空位。 这轻描淡写的態度令苏心瑶炸毛:“谁要喝你的破茶,少假惺惺,我是来找你算帐的,快起来,跟我打一场。” 云见月慢悠悠抿了口茶,蒸汽模糊了她的侧脸:“打打杀杀多不好,戾气太重,有碍修行,你刚刚突破,境界虚浮未稳,气息躁动,不如先坐下平心静气的聊聊天?况且……” 她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扫过苏心瑶周身,那眼神清澈无波,却让苏心瑶心头猛地一跳。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窜遍全身。 “你確定,现在就要跟我打?” 苏心瑶被她的眼神看得脊背发凉,但突破元婴带来的膨胀信心让她不愿相信自己会输。 她不信邪的娇叱一声,猛地释放全部元婴威压,化作一股无形的山岳,狠狠朝著云见月碾压过去。 她要让这个屡次让她出丑的女人知道轻视元婴大能的代价。 然而,那些灵力刚靠近云见月周身三尺,便如同冰雪遇骄阳,瞬间消融得无影无踪。 没能撼动云见月分毫。 苏心瑶瞳孔骤然收缩。 怎么会这样? 她不是金丹吗? 这感觉…比楚师兄还可怕,她感觉自己打不过云见月,那她突破元婴的意义在哪? 巨大的失落感和认知衝击让苏心瑶呆立当场,满腔战意化为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该死的云见月,你的修为到底到了什么境界?”苏心瑶的声音带著颤抖,既有愤怒,也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慌。 “咦?你不知道吗?”云见月故作惊讶。 苏心瑶確实不知道,以前她满心满眼都是楚凌风,云见月在她眼里就是个纠缠楚师兄、宗门破落不值一提的“情敌”,哪会去关注她的修为,只当对方顶多和自己差不多。 云见月表示,虽然穿越到原主身上的时候,一切都挺让她糟心的,但唯一一样让她异常满意的,那就是原主这具身体的天赋,堪称顶级。 变异冰灵根,百年难遇。 年仅二十八岁,便已突破至化神初期,这份修炼速度,在整个下域年轻一代中,除了天命之子楚凌风,堪称无敌。 更別提这具身体本身身姿高挑曼妙,冷艷绝伦,冰灵根赋予的气质,让她静立时如九天寒月,清冷孤绝,风华无双。 这样一个要容貌有容貌、要资质有资质的绝世美人,怎么就……云见月实在想不通原主为何会沦为楚凌风的舔狗。 她收回思绪,淡淡看向眼前这个因震惊和失落而显得有些呆滯的苏心瑶,目光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一字一句道:“化神,初期。” 她顿了顿,又道:“要想打败我,你还差得远。” “化…化神?”苏心瑶如遭雷击,踉蹌著后退两步。 她拼尽全力才触及元婴的门槛,本以为从此能將对方踩在脚下,却绝望地发现,云见月早已站在了她望尘莫及的巔峰。 化神期,那是比元婴高一个大境界的存在。 整个下域,能达到化神期的修士也寥寥无几,多半都是活了几百岁的老头子。 云见月才多大?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啊! 她突破元婴,本以为能碾压云见月,没想到对方早已站在她望尘莫及的高度。 苏心瑶嘴唇哆嗦著,一半是委屈,一半是被碾压的不甘。 云见月甚至没再多看她一眼,广袖隨意一挥。 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凭空而生,苏心瑶只觉得身体一轻,不受控制地飞出了玄天宗,稳稳落在山门外。 “啊啊啊——云见月!!!” 玄天宗山门外,苏心瑶崩溃的尖叫。 凭什么?凭什么云见月这种女人能突破化神?怪不得她敢缠著凌风哥哥,原来他们都是化神期,有那么多“共同语言”。 不行!绝对不行!我绝不允许云见月把凌风哥哥从我身边抢走! 苏心瑶眼中重新燃起火焰,那不再是纯粹的愤怒,而是一种被更强目標刺激后的、近乎偏执的斗志。 “我要变强!变得比云见月更强!强到让她仰望!” 她狠狠地跺了跺脚,最后看了一眼玄天宗的山门,然后转身化作流光消失在山门口。 苏心瑶走后,演武场恢復了寧静。 云见月看向青璃:“紫金元婴丹还有几颗?” 青芒一闪,盘踞的小蛇瞬间化作人形,恭敬垂首:“回主子,还有九颗。” 云见月微微頷首:“你才化形不久,元婴根基仍需打磨。稍后你去取一颗服下,好生炼化,稳固境界。” 青璃眼中闪过惊喜与感激:“谢主子。” 她顿了一下,问道:“那另外八颗……” 云见月指尖轻轻敲击茶几,目光悠远。 她想到了影,在各大小宗门几乎都为了药仙谷的丹药对玄天宗进行围剿时,只有合欢宗不曾落井下石。 玄天宗如今看似平静,实则根基浅薄。 仅靠虞青焰庇护还不够。 背靠大树好乘凉,在真正崛起之前,还需要与大宗门建立互惠互利的关係。 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行事不拘一格、实力却不容小覷的合欢宗。 她若不能拋出诱人的条件,人家也没理由帮她。 而那八颗紫金元婴丹,就是她的探路石。 云见月眼神望向远处嬉闹的五个孩子,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温柔与凝重。 “灵墟秘境很快开启,我此行凶险难料,但我势在必行。”她的声音很轻,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决心,“此番前往,我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他们五个。” “若我平安归来,一切自然好说。可若万一……”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但青璃已然明白那未尽之意,心头一紧。 “所以,”云见月收回目光,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在进入秘境之前,我必须將一切都安排妥当。为孩子们铺好路,確保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能平安长大。” 她话锋一转,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郁长林明日必然还会去长春堂。” “主子,您的意思是……”青璃精神一振,直觉主子要有大动作了。 云见月冲青璃勾了勾手指,青璃俯身,耳朵覆在她唇边。 她压低了声音,快速而清晰地交代著计划。 隨著她的话语,青璃那双金色的蛇瞳先是微微睁大,流露出难以置信的惊讶,隨即化为瞭然,最后升腾起浓浓的钦佩和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 “主子,这做生意,还可以这样?” 云见月微微一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既然主动来招惹,就別怪我不给他留后路了。” 庭院的阳光依旧温暖,茶香裊裊,但平静之下,好戏即將开场。 第58章 忽悠郁长林加盟,慢慢蚕食掉他的药仙阁 晚饭过后,五个小傢伙个个耷拉著脑袋,小脸上写满了“认命”二字,活像五只等待发落的小鵪鶉。 虞青焰舒舒服服地陷在宽大的摇椅里,整个人像没了骨头,连指尖都透著慵懒。 他半眯著眼,享受著夜晚的微风。 “开始吧。” 五个孩子立刻化身勤劳的小蜜蜂,围著摇椅忙碌起来。 “虞叔叔,我给您捏肩。”苏渺渺使出吃奶的劲儿,小肉手在虞青焰的肩膀上又揉又按,可惜那点力道,对他来说,跟小奶猫踩奶差不多,除了有点痒,毫无建树。 鹿闻声和江迷雾则蹲在摇椅两侧,一人抱一条腿,两人节奏不一,一个快一个慢,咚咚咚地敲著,像在打鼓,虞青焰的腿纹丝不动,他俩的手倒是先酸了,互相交换了个苦兮兮的眼神。 萧星尘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捻起一颗晶莹剔透的灵果葡萄,小心翼翼地递到虞青焰唇边,动作一丝不苟。 再看郁仙,吃力地抱著一把巨大的蒲扇,踮著脚尖,小身子摇摇晃晃地给摇椅上的人扇风,扇子实在太沉,风没扇出多少,她自己倒像个小陀螺,被扇子的惯性带著原地转圈圈,连小辫子都跟著甩得老高。 一时间,庭院里儘是孩子们吭哧吭哧的喘气声、咚咚咚的捶腿声,还有蒲扇扫过空气的呼呼声。 五个小豆丁忙得团团转,小脸涨得通红,细密的汗珠顺著脸颊往下滑。 虞青焰微微侧头,让苏渺渺捏得更顺手些,眼角却瞟著云见月,藏著几分得意的笑。 偶尔还会懒洋洋地指点一句:“左边重点……腿再敲快点……葡萄要剥皮。” 云见月站在廊下,看著这副“童工伺候大爷”的景象,终於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地开口:“虞青焰,你多大人了?好意思这么使唤孩子们?” 虞青焰慢悠悠地掀开眼皮,扫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却噎人:“赌约,我贏了。” 云见月:“……” 行吧,愿赌服输。 虞青焰却得寸进尺,拖长了声音补充道:“对了,你想好明天怎么夸我了吗?得真诚,得新颖,还得体现出我美貌的卓尔不凡。” 他还特意强调,“每天哦,別想糊弄。” 云见月深吸一口气,冲他呲了呲牙,转身走向角落。 再看下去,她怕自己忍不住把这摇椅拆了。 她取出传讯玉简,注入灵力,联繫影:“影,明日来趟玄天宗,有好东西给你。”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超便捷,??????????????????.??????隨时看 】 玉简很快亮起,传来影那带著几分魅惑的声音,尾音拖得长长的,像在撒娇:“哟~是小月月呀?想我了?是不是给我设计了新款的霓裳羽衣? 快说说,这次是流云纹还是蝶恋?料子用鮫綃还是冰蚕丝?我最近新得了一匹星辉缎,配起来一定绝美。” 光听声音,就能想像出他正对镜自赏,指尖轻抚衣料的模样。 云见月嘴角抽了抽,乾脆利落地打破他的幻想:“不是衣服。” 对面瞬间卡壳,沉默了一会儿,声音里满是嫌弃:“不是新衣服?那不去。忙著呢,刚开了一罐上好的东海珍珠粉,正要敷脸养顏,没空。” 云见月早知如此,懒得废话,指尖一点玉简,直接將一枚紫金元婴丹的清晰影像传送了过去。 影像过去不到一息,玉简就疯狂震动起来,影的声音带著破音的激动,差点把玉简震碎:“紫紫紫…紫金元婴丹?地阶极品?我去去去去去!刀山火海我也去” 云见月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明天卯时,过时不候。” 翌日清晨,霞光初绽,將玄天宗的山门染成一片金红。 一道极其骚包、自带香风特效的身影,翩然而至。 影一身藕粉蕾丝纱裙,衣袂飘飘,墨发如瀑,落地后还不忘优雅地整理了下根本不存在褶皱的衣襟,確保自己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美绝人寰,风情万种地“飘”进庭院。 “小月月~想死我了。”影一进来,目標精准锁定云见月,声音甜腻得能齁死蜜蜂,“快让我看看那宝贝丹……” 云见月也不废话,直接打开盒盖,八枚龙眼大小、通体流转著深邃紫金光泽的丹药,静静地躺在柔软的锦缎上。 影的眼睛瞬间直了,小心翼翼地接过玉盒,他指尖捻起一颗丹药,对著光转了转,丹纹在阳光下流转,“嘶…真是紫金元婴丹,还八颗,小月月,这…这莫非也是仙儿小宝贝炼的?” “嗯。”云见月点头。 “哎呦喂,仙儿可真是我们下域的小福星、小財神。”影瞬间笑靨如,“小月月啊,你看仙儿这么有天赋,要不要让她跟我去合欢宗小住几天?我保证把她当亲闺女疼,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 “少贫嘴。”云见月打断他的滔滔不绝,正色道,“这丹药,可不是让你白拿的。” 影立刻收敛了嬉笑,“你说,要我做什么?杀人放火,打家劫舍,只要你开口。” “我要去灵墟秘境。”云见月直视著他,语气凝重,“此去凶险难料,归期不定。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希望合欢宗能倾力庇护玄天宗,尤其是我的五个徒儿。” 影沉吟道:“庇护不难。但我需要知道,为何是我们合欢宗?下域宗门眾多。” “因为合欢宗是唯一没参与围剿玄天宗的宗门,我与你也算投缘,我相信,合欢宗的承诺,值得这八颗紫金元婴丹,也值得我的託付。” 影看著玉盒里的丹药,又看了看庭院里嬉闹的孩子们,最终,他妖孽的脸上绽开一个郑重其事的笑容:“好,这份情,我合欢宗承了,你的徒儿,我合欢宗罩了。” “口说无凭。”云见月语气不容置疑,“请你立下天道誓言。” 影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一下,带著点委屈嗔怪:“小月月~你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信不过我嘛?” 但看到云见月没有丝毫动摇的眼神,他无奈地嘆了口气,知道这关非过不可。 他整了整衣袍,收敛了所有玩世不恭,举起右手,指尖凝聚起精纯的灵力,神色变得无比庄重: “天道在上,厚土在下,吾影立誓:合欢宗上下必倾力庇护玄天宗宗门道场、庇护云见月座下五名弟子周全,使其不受任何外力侵扰、迫害。若违此誓,吾影当受心魔反噬,修为尽废,此誓,天地共鉴!” 话音落下,一道玄奥的金色符文自他指尖飞出,融入虚空,天道法则的波动一闪而逝——誓言成立! 云见月这才真正鬆了口气,將玉盒递给影:“多谢。” 影小心翼翼地收好玉盒,瞬间又恢復了那副风情万种的模样,冲云见月拋了个媚眼:“小月月你还跟我客气什么~等你从秘境回来,可得给我多设计几套配得上我这绝世容顏的新衣裳当谢礼,不然我可亏大了。” ...... 同日,坊市。 长春堂开业的第三天,人潮比前两日更加汹涌。 不到半个时辰,所有丹药就被抢购一空。 喧囂如潮水般退去,等人群散去,郁长林脸上堆著討好的笑,“仙子,今日……还有紫金元婴丹吗?” 青璃头也没抬,继续核对帐册,声音平淡无波:“没了。” 郁长林的心猛地一沉,脸上难掩失望。 “也是…毕竟是地阶极品丹药,能侥倖炼製出一颗已是侥倖,又怎么可能还有。” 青璃停下动作,抬眸看向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哦?不容易吗?我家三小姐隨手就炼製了十颗。” “十…十颗?”郁长林如遭五雷轰顶,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声音都劈叉了。 他感觉自己几十年的炼丹认知被狠狠踩在地上摩擦。 他声音发颤,急切地问:“那…那另外九颗呢?” 心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也许还有存货?这一次说什么他都要得到紫金元婴丹,一定要突破元婴。 只听青璃云淡风轻道:“其中八颗,送人了。” “送人了?”郁长林感觉心在滴血,那可是地阶极品丹啊!不是大白菜!说送人就送人? 他强忍著吐血的衝动,带著最后一丝希冀,“那…那最后一颗呢?” “最后一颗?”青璃嘴角勾起一个回味的弧度,“昨天晚上,被我吃了,我家主子说我刚突破元婴,根基还需打磨巩固。这丹药药性温和醇厚,正適合稳固境界,我就吃了。” 那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吃了一颗寻常的辟穀丹。 郁长林:“......” 这到底是什么神仙宗门?地阶极品丹当巩固修为的丹药隨便吃? 但下一秒,一个念头福至心灵。 隨手就能炼製十颗地阶极品紫金元婴丹,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长春堂背后这位神秘的三小姐,其丹道造诣早已超出了他的想像,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足以顛覆下域丹道格局的境界。 攀上这棵大树,別说一颗紫金元婴丹,怕是连天阶极品大还丹都能炼製。 如此一来,他自己不仅能突破元婴,他的儿子也能修復丹田。 想到这里,他下定决心,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与那位三小姐打好关係。 郁长林的笑諂媚到了至极,腰弯得更低了,声音带著十二万分的討好,“仙子,贵店三小姐丹术通玄,神乎其技,实乃丹道魁首,我辈只能仰望。 不知能否再劳烦三小姐开恩,屈尊再炼製几颗?无论需要什么灵材,付出多大代价,只要药仙谷有的,我绝无二话。” 青璃內心冷嘲,但脸上不显。 “我家三小姐炼丹,全凭心意。心情好了,或许会隨手炼上一炉。心情不好嘛……”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留足了想像空间。 郁长林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那如何才能让三小姐心情愉悦呢?仙子,您是三小姐的人,还请您指点迷津啊!我药仙谷感激不尽。” 青璃目光平静地看著他,“诚意。郁谷主,你需要拿出足够的、让三小姐看得上眼的诚意才行。” “诚意?有有有!我有!”郁长林连忙拍著胸脯保证,“灵石?灵药?只要仙子开口,我都给你弄来。” 青璃却轻轻摇了摇头,拋出了一个让郁长林完全懵掉的概念:“我看你们药仙阁的丹药,如今也卖不太动了吧?堆积在库房也是浪费。不如加盟我们长春堂,开分店。” “加盟?分店?”郁长林一脸茫然,这些词他从未听过,仿佛在听天书,“仙子,这『加盟』是何意?还请仙子详解。” 青璃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纸,推到郁长林面前。 纸上清晰地画著长春堂的招牌图案,和简单的条款:“就是药仙阁掛我们长春堂的牌子,卖我们的丹药。你们出场地和人手,每月抽成三成给我们。” 她看著郁长林震惊的脸,补充道:“当然,好处是,你能优先买到三小姐炼的丹药,前提是,她那天心情好。” 郁长林盯著纸上的『长春堂招牌』图案,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著自己的药仙阁令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让药仙谷把自己的药仙阁改成长春堂的分店? 那以后不就没有他药仙阁了? 可一想到紫金元婴丹,以及天阶极品大还丹……他的心动摇了,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第59章 长春堂分店遍地开花,云见月收钱收到手软 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欞,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长春堂內瀰漫著淡淡的药香,却驱不散郁长林心头的窒息感。 他死死盯著“长春堂加盟契约”。 宣纸上的每一个条款,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尊严之上。 条款一:即日起,原“药仙阁”所有店铺,统一更换为“长春堂·分號”招牌。 条款二:分號所售丹药,其种类、定价、售卖方式,皆由长春堂总部统一制定,分號不得擅自抬价。 条款三:分號每月营业所得,需无条件上缴三成予长春堂总部,逾期则收回经营权。 条款四:分號享有优先申请购买总部炼製特殊丹药的资格,最终是否供应及供应数量,由总部三小姐心情及炼製意愿决定。 卸下招牌,统一定价,三成抽成,看心情...... 这简直就是霸王条款。 药仙阁是他们药仙谷的祖宗基业,传承千年的金字招牌,如今竟要亲手摘下,掛上他人招牌? 这无异於將祖宗的顏面按在地上摩擦! 郁长林一万个不愿意。 可脑海中,紫金元婴丹那流转的紫金光华,儿子郁明轩丹田破碎后苍白痛苦的脸,匯聚成一股无法抗拒的洪流,衝击著他摇摇欲坠的理智。 现实的窘迫更像一盆冷水浇在头上:药仙阁门可罗雀,库房积压的丹药都快发霉了,再这样下去,不等別人动手,自己就先垮了。 长春堂的模式虽然屈辱,却是一条活路,一条能接触到那逆天丹药的捷径。 青璃气定神閒地品了一口茶,金色的眸子透过轻纱,平静无波地注视著郁长林脸上变幻的精彩神色。 她放下茶盏,白皙如玉的指尖轻轻叩击著契约上“优先购买特殊丹药”那条款,发出细微的“篤篤”声。 这声音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郁长林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几乎是咬著牙,声音嘶哑:“好!我……签!但请仙子务必在三小姐面前,为我药仙阁多多美言,那紫金元婴丹……” “协议签了,诚意到了,三小姐自会知晓。”青璃打断他,推过笔墨,“郁谷主,请吧。” 郁长林颤抖著手,在契约上籤下自己的名字,按上灵力指印的瞬间,一道微弱的契约灵光自纸上亮起,瞬间融入虚空。 无形的天道法则枷锁已然落下,契约成立。 签完字,郁长林仿佛被瞬间抽乾了所有精气神,整个人肉眼可见地佝僂了下去,脸色灰败如土。 青璃看著昔日对手在绝对利益面前低下高傲的头颅,签下这份带著枷锁的“投名状”,屈辱地成为体系下的“分號掌柜”。 她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锐光,药仙谷这颗棋子,总算落位了。 这样的法子,也就只有主子能想得出来。 “恭喜郁谷主,哦不,现在该称呼你为『郁掌柜』了。明日,我会带人准时前往『长春堂·分號』,进行招牌更换和首批总部丹药的交割。分號的具体运营细则与总部要求,届时会一併告知。希望合作愉快。” 郁长林只觉得那“合作愉快”四个字刺耳无比。 他勉强拱了拱手,连一句场面话都说不出来,转身,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长春堂。 走出店门时,脚步被门槛绊了一下,踉蹌几步才站稳,连这门槛都像是在嘲笑他的狼狈。 午后的阳光落在他身上,却只照出一个萧索、不甘、如同丧家之犬般的背影。 接下来的三天,青云大陆下域被两件大事搅动得风云变色。 第一件,药仙谷遍布各坊市的药仙阁,一夜之间全部摘下了传承千年的招牌,换上了长春堂的琉璃標识。 蓝底金字的“长春堂”三个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如同雨后春笋般覆盖了整个下域的修仙界。 曾经为了药仙阁而针对玄天宗的大小宗门,此刻都噤若寒蝉。 连药仙谷都成了长春堂的“分號”,他们也没理由再去针对別人。 就在药仙阁改头换面的喧囂还未平息之际,另一则爆炸性的消息,轰然炸响整个修真界。 作为下域四大宗门之末,合欢宗向来因弟子稀少、宗门大比垫底而被人轻视。 可自从影带著紫金元婴丹返回宗门,凡是达到金丹后期的弟子,都分到了一颗丹药。 这一日,合欢宗山门內霞光冲天,八道元婴威压同时爆发,震惊了整个修真界。 八婴同升! 此等盛况,下域千年未有。 郁长林在长春堂分號得到消息时,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青璃说的“赠予他人”,竟是给了合欢宗。 苏心瑶突破、合欢宗八人结婴……这意味著那位三小姐炼製的丹药,助人突破的机率就算没有十成,也有九成。 “恐怖……太恐怖了!”郁长林喃喃道,心中却越发坚定了巴结三小姐的决心。 如今药仙阁成了分號,他也算搭上了线。 只要徐徐图之,总能打动一个六岁孩子的心。 只要攀上她,明轩的丹田就有救了,药仙谷才能真正翻身! 他郁长林能屈能伸,他还有机会。 他立刻唤来郁姝。 姝儿年方八岁,生得玉雪可爱,天赋也不错,一直被当作掌上明珠。 他语重心长地嘱咐:“姝儿,从今天起,你的头等大事,就是让长春堂那位青璃掌柜喜欢你,亲近你,只要她高兴了,她就会在三小姐面前替我们药仙谷多说好话。 等见到三小姐,无论如何你都要和她成为好朋友。” 郁姝重重点头,眼中闪烁著野心:“爹爹放心,我肯定能和三小姐成为最好的朋友,到时候,让她先给哥哥炼丹药治伤,然后我们也会有好多好多厉害的丹药,比所有人都厉害。” “好!好!不愧是我的好女儿!”郁长林闻言,畅快大笑,仿佛已经看到了药仙谷和青云剑宗弟子遍地元婴、碾压下域的辉煌景象。 时间飞速,转眼就是半个月。 在这半个月里,隨著长春堂分號遍地开,云见月收灵石收到手软,扣除成本后净赚近五百万下品灵石,这相当於药仙谷一年的利润,玄天宗已是富得流油。 夜晚的庭院里,月光如水,云见月將五个孩子叫到身边,眼神里满是温柔与不舍。 她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头,仔细检查了每个人的修为进度,给予了最贴切的叮嘱和鼓励。 最后,她將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声音轻柔却带著不容置疑的郑重: “明日灵墟秘境开启,唯有化神修士可入,为师也要进去一探。” 她顿了顿,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秘境开启,为期一月,这一个月里你们要乖乖听青璃姐姐和虞叔叔的话。” 说到虞青焰,她语气里带著一丝无奈的笑意,但眼神却十分认真,“他性子惫懒,但修为高深。若真有危难,他便是你们最大的倚仗。” “你们要好好修炼,不可懈怠。互相照顾,兄友弟恭。” “不许主动惹事生非,但若有人欺辱你们,也无需忍让,记住,你们身后站著虞叔叔,站著整个合欢宗。” 孩子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苏渺渺红著眼圈扑进她怀里,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师尊,渺渺捨不得你……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鹿闻声和江迷雾一左一右紧紧拉住云见月的袖子,眼眶红红的,却倔强地不肯掉泪:“我们会好好修炼的,等师尊回来检查。” 萧星尘用力抿著嘴唇,小脸绷得紧紧的,將所有的担忧和不舍都压在心底,只是重重地点头,仿佛在用全身力气承诺。 郁仙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小心翼翼地塞进云见月手里,声音带著一丝颤抖:“师尊,这是我新炼的九转涅槃丹,能修復严重伤势,滋养根基。您一定要平安回来。” 云见月握紧手中那枚尚带体温的玉瓶,感受著里面那颗丹药蕴含的磅礴生机与郁仙纯粹的心意,心头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 她將孩子们都拢入怀中,下巴轻轻抵在苏渺渺的发顶,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哑: “好,师尊都记下了,师尊一定会平平安安地回来,你们也要好好的。” 夜深了,等孩子们各自睡下,云见月站在山巔,望著灵墟秘境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若是放不下孩子们,你也可以不去。”虞青焰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 云见月的声音极轻,“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星辰必须快速成长起来,有了修为,才能不被人轻视,不被轻视才不会滋生心魔。 只有夺走楚凌风的机缘,楚凌风的成长速度才不会如原著中那般成为逆天的存在。 她回眸看向虞青焰。 他这人,自恋,懒散,又嘴欠。 可是他,真的很好。 她既是为了星辰,也是不希望虞青焰最终被楚凌风那样的人渣所杀,做成標本,供人赏玩。 虞青焰一回头就对上了云见月那复杂得几乎要凝出水来的眼神。 他怔了一下,隨即像是被烫到一样,唰地打开摺扇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漂亮到极致却写满『受不了』的桃眼:“喂喂,云大宗主,不过是分別一个月,又不是生离死別,收起你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了你呢。” “还是说,你就这么捨不得我?哎!我这该死的魅力啊。” 云见月:“......” 她收回目光,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夜风捲起她的衣袂,声音轻得像嘆息:“少油嘴滑舌,等我回来。” 第60章 灵墟秘境开启,鹿闻声炼製出手雷送师尊 荒古山脉深处,坠龙渊崖边,云雾如纱,缠绕著一块刻满上古符文的巨石,符文流转著暗淡的金光,散发著苍凉的气息。 各路人马涇渭分明地占据著有利位置。 大小宗门服饰各异,世家强者气息沉稳,独来独往的散修则眼神警惕而锐利。 衣袂翻飞间,灵力碰撞的细微声响在空气中瀰漫,气氛肃杀得几乎凝固。 楚凌风一身利落的青色劲装,身姿挺拔,负手立於青云剑宗队伍前方。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人群,最终,定格在云见月身上,眼底掠过一丝阴狠。 云见月感受到了那道毫不掩饰的目光,但她只是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淡漠地瞥了一眼,隨即毫不在意地收回视线,继续低头温言与身边的五个孩子说话。 被彻底的无视了。 楚凌风下頜线绷紧,周身的气息都冷冽了几分。 “凌风哥哥。”苏心瑶快步走到楚凌风身边,一身粉霞色衣裙在灰暗的山谷中格外扎眼。 她仰起脸,带著娇蛮的关切,“灵墟秘境里危险重重,你可一定要万分小心,那些不长眼的凶兽杀了便是,若是遇到其他宗门的人,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千万別硬撑,遇事先保自身,別为了爭强好胜冒险。还有……” 她声音压低了些,带著一丝醋意,“离合欢宗那些妖女远一点,她们最会蛊惑人心了。” 楚凌风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目光却依旧若有似无的落在云见月身上,看著她温柔地蹲下身,將五个孩子一併搂入怀中,那画面刺眼得很。 云见月挨个亲了亲孩子们柔软的小脸蛋,眼中满是不舍与柔软。 “昨天晚上答应为师的事情,能不能做到?” “能!”五个小奶音异口同声,响亮又坚定。 苏渺渺用力搂著云见月的脖子,小脑袋埋在她颈窝,声音带著哭腔:“师尊,渺渺真的捨不得你,你一定要好好的。” 云见月心中更软,轻拍她的背,“那渺渺可不可以给师尊一个祝福?有了渺渺小福星的祝福,师尊肯定能逢凶化吉。” 苏渺渺闻言,鬆开手,小脸变得无比认真。 她两只小拳头紧紧握住,抵在胸前,闭上眼睛,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发自肺腑的稚嫩声音清晰地说道: “渺渺祝福师尊,在秘境中心想事成,化险为夷,遇难成祥!” 话音落下,一股微弱却无比玄妙的法则波动,隨著她的话语悄然盪开,无声无息地縈绕在云见月周身,仿佛给她披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幸运纱衣。 云见月只觉得一股暖流融入四肢百骸,心神都安定了些许。 “有了小福星的祝福,师尊一定平安归来。”云见月揉了揉她的头。 这时,鹿闻声从自己的小储物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东西,递到云见月面前,他的小脸有些害羞又有些期待:“师尊,这是徒儿昨天晚上炼製出来的,或许能对师尊有用。” 云见月低头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那东西约莫拳头大小,通体漆黑,表面刻满细密的阵纹,形状竟与她前世见过的“手雷”惊人地相似。 只是握在手中能感受到澎湃的灵力,显然是用修真界的灵材炼製,阵纹流转间暗藏毁灭气息。 “这是……” “渺渺说师尊讲的『卖核弹的小女孩』故事里的核弹很厉害,就让我也炼个一模一样的。”鹿闻声有些不好意思,“但我太笨了,没炼出核弹,只弄出了这个……师尊能给它取个名字吗?” 虞青焰懒洋洋的声音在一旁响起,“闻声为了鼓捣这玩意儿,可是熬了整整一夜,上面的核心爆裂阵法还是我亲手给他布上去的。 威力嘛……顶得上化神后期修士自爆。” 云见月听完,心中巨震,又是惊喜又是感动。 她知道鹿闻声在炼器一道上天赋异稟,却万万没想到,他仅仅凭著苏渺渺转述的模糊概念,竟然真的能理解並炼製出“手雷”的雏形。 这孩子若在现代,绝对是能引发全球震惊的天才科学家。 他才七岁啊! 等他將来成长起来…… 云见月简直不敢想像那会是何等光景。 她甚至一瞬间想到了现代那些更先进的武器……若是將概念稍微透露给他……怕是整个修真界都要变天了。 光是想像一下那个画面,云见月就激动得指尖都有些发麻。 她强压下翻腾的心绪,看著鹿闻声清澈又带著忐忑的眼睛,郑重地道: “这个东西,叫爆灵雷,好不好?” 鹿闻声展顏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好!都听师尊的。” 隨即,云见月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锦囊交给了萧星尘:“记住,一个月后为师若是没有回来,再打开它。” 萧星尘接过锦囊,刚要说些什么,天空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巨响。 眾人抬头,只见原本晴朗的天幕被撕开一道裂缝,裂缝中扭曲的空间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漩涡边缘闪烁著紫金色的雷霆,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灵墟秘境,开启了! 云见月脸色一凝,最后用力抱了抱五个孩子,目光逐一扫过他们的小脸,將所有不舍与担忧压下,化作一句沉沉的嘱託:“一定要听话,等师尊回来!” 她站起身,看向虞青焰。 “他们就交给你了。” 虞青焰收起了那副懒散模样,难得地显露出一丝郑重,“放心去,有我在,天塌下来也砸不到他们一根头髮,我们等你回来。” 简短的承诺,却重逾千斤。 云见月点头,隨后转身,飞身而起,洁白的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直奔漩涡而去。 “云见月!”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气急败坏的女声。 “你给我记住,本小姐早晚会超越你!你最好別死在里面,不然……不然我就带著我天元宗踏平你的玄天宗。 把你这几个宝贝徒弟都抢过来,让他们给我天元宗扫厕所,做最脏最累的活,还不给他们饭吃,天天饿著肚子干活,你听见没有?” 苏心瑶叉著腰,对著天上的云见月怒骂。 云见月身形微顿,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没有回头,身影化作一道银光,没入黑色漩涡。 “餵——你听到没有——混蛋——”苏心瑶气得原地跳脚。 林思思走过来,疑惑道:“瑶瑶,你怎么了?你不应该关心楚少主吗?怎么反倒担心起云见月了?” 苏心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谁、谁担心她了?我恨她还来不及呢!她欺负我那么多次,我还一次都没有堂堂正正地报復回来,要是她就这么轻易死在秘境里,那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林思思嘴角抽了抽:“……哦,原来是这样啊。” “当然!”苏心瑶挺起胸脯,正想再说点什么,一道冷笑自身后传来。 “云见月得罪了我赤炎宗,秘境之內,自有『惊喜』等著她,她此次必死无疑,苏小姐怕是没机会亲手报復了。” 苏心瑶闻言再次炸毛,指著柳青冥的鼻子就骂: “柳青冥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个墙头草两边倒的烂树枝,以前云见月风光的时候,跟在她后面摇尾巴舔鞋底的人是谁?现在看人家宗门落魄了,又立马掉头去巴结凌风哥哥。 我呸!你赤炎宗的地砖都比你的脸皮乾净,就你这种货色,给云见月提鞋都不配,还敢大言不惭说她必死?我看你才印堂发黑死气罩顶。” 她语速又快又急,声音清脆响亮,骂得柳青冥脸色瞬间铁青,额头青筋暴跳,周围不少修士都听得目瞪口呆,想笑又不敢笑。 林思思眼皮狂跳,赶紧上前死死捂住苏心瑶的嘴,一边用力把她往后拖,一边冲脸色黑如锅底的柳青冥尷尬地呵呵笑:“柳少主,我家瑶瑶最近修炼出了点岔子,心火旺,口不择言,你男子汉大丈夫,千万別跟她一般见识。” “哼!疯婆子!”柳青冥狠狠瞪了被捂住嘴还在“呜呜”挣扎的苏心瑶一眼,拂袖转身,化作一道赤红火光冲向了秘境入口。 苏心瑶挣脱开林思思的手,“思思你拦我干嘛?我还没骂够呢。” “我的姑奶奶,赤炎宗咱们惹不起啊,你少说两句吧。” 苏心瑶气鼓鼓地哼了一声,一回头,却猛地愣住了。 只见玄天宗的那五个小不点,不知何时排成了一排,正仰著肉乎乎、白嫩嫩的小脸蛋,眨巴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见她看过来,五个小傢伙像是约好了一样,齐刷刷地对她露出了大大的灿烂笑容,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可爱度爆表。 苏渺渺往前挪了一小步,软软糯糯地开口: “姐姐,你刚才帮师尊骂那个坏蛋,你是个好人!” 苏心瑶:“……” 冷不丁被发了好人卡的苏心瑶脸颊一热,彆扭地转过头,耳根却悄悄红了。 “咳咳,我可不是为了帮你们师尊,我单纯就是看不惯柳青冥而已。” 林思思看著五个玉雪可爱的小糰子,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苏渺渺肉乎乎的小脸蛋,触感极好,她笑著对苏心瑶道:“瑶瑶,你快捏捏,软绵绵的,好好玩。” 苏心瑶扬著头,一脸高冷。 嘴上说著“小孩子有什么好玩的,看著就烦”,手却已经诚实地伸了过去,轻轻捏了捏。 指尖传来的触感软糯得不可思议,简直像上好的糯米糰子。 啊啊啊——真的好好玩。 怪不得云见月刚才一个劲儿的亲个没完,原来摸起来手感这么好。 也不知道亲一口会怎么样? 第61章 杀人,原来可以如此轻易且乾净 空间之力如同狂暴的巨手,將云见月狠狠撕扯、拋掷。 天旋地转间,她感觉五臟六腑都错了位,强烈的眩晕感让眼前阵阵发黑。 不知过了多久,双脚终於“咚”地一声踏上实地,震得她脚踝发麻。 可还没等她缓过神,眼前的景象就让她瞬间头皮发麻,全身灵力不受控制地疯狂运转起来。 这里根本不是想像中的仙家洞府,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死寂荒原。 暗紫色的天空扭曲如墨,像一块被揉皱的脏布,沉沉地压在头顶;脚下的大地是焦黑色的,如同被天火反覆灼烧过亿万次,龟裂出无数道深不见底的壑隙,灰败的死气从缝隙中汩汩涌出,带著刺鼻的腐蚀性,落在裸露的皮肤上,竟泛起一阵针扎般的刺痛。 空气中瀰漫著死寂和绝望的味道。 这里灵气虽然浓郁,却狂暴驳杂得如同掺杂了无数钢针,吸入一口都让人觉得经脉刺痛,必须耗费额外灵力去小心炼化提纯。 云见月心头一沉,她居然被传送到了——寂灭死墟。 看过原著的她知道,这里是灵墟秘境中最荒芜、最偏远、也最危险的绝地之一。 能被隨机传送扔到这里的,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被传送到这里的修士,十有八九都成了枯骨。 原剧情中,原主就是被丟到了这里,在此地苦苦挣扎了一个月都没能出去。 为了抵御腐蚀性死气,只能日夜运转灵力维持防护罩;更要命的是,这里会不定时、无规律的爆发时空乱流。 那不是简单的空间裂缝,而是如同海啸般席捲一片区域的、完全混乱的时空风暴。 被捲入其中,直接被混乱的时间法则撕碎寿元瞬间枯老成灰,或是被狂暴的空间碎片切割,连神魂都无法逃脱,更有甚者,可能被拋入永恆的虚空夹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原主就是靠著不停移动、耗尽所有丹药和灵力、最后在即將被一道蕴含恐怖“刀兵之气”的乱流绞杀时,侥倖等到秘境关闭被弹了出去,才捡回一条命,却也伤了根本。 足见此地凶险! 与她相比,男主楚凌风不亏是气运之子,直接被传送到了秘境最中心的地带。 那里是灵气的聚集地,灵气浓郁的化为了雾状。 秘境中心之外,围著一片妖兽森林,里面全都是化神初期到化神后期的妖兽,大到体型堪比五层楼的巨兽,小到成群结队的甲虫,蚊子。 书中记录,从来没有一个修士能从外围杀入到中心地带。 想要进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进入秘境时,好运的被传送到那个地方。 而楚凌风就是那个幸运儿。 楚凌风被直接传送到灵气成雾的秘境中心,那里灵草动輒万年,哪怕静坐修炼都能精进,更別提他还將收穫天阶体修功法。 对比之下,自己这处境堪称地狱模式。 “不能被困死在这里!”云见月压下心中的焦躁和不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原著没写出去的路,她只能靠自己。 她闭上眼,心中默念:“渺渺给了我祝福,言出法隨,我定能寻到生路!” 下一秒,她开始原地转圈,將一切交给天意。 一圈、两圈……六圈! 六圈转毕,她冥冥中感觉此数暗合吉兆,猛地停住…… 她睁开眼眸,锁定了一个方向——东南! “就是你了!” 没有半分犹豫,云见月周身银色灵力轰然爆发,化作一道银色流光,向著东南方向疾驰而去。 速度飆升到极致。 她不敢有丝毫停留,神识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疯狂扫描计算著前方任何一丝细微的空间波动。 突然,一道时空乱流擦著她的防护罩炸开,边缘的空间碎片飞溅,竟在焦黑大地上犁出数丈深的沟壑。 云见月心道好险。 不过,她的运气似乎真的被苏渺渺的祝福加持了,数次时空乱流在她身边炸开,都被她险之又险地避开。 那道淡蓝色的防护罩在死气中穿梭,像一盏在绝望中前行的孤灯。 一个时辰后,云见月感知前方空间壁垒略有不同,她灵力微吐,如游鱼破浪般轻巧穿透一层无形障壁。 霎时间,眼前浓稠的灰暗如潮水般退去…… 阳光! 温暖的金色阳光將她包裹,空气中瀰漫著清新的草木气息,灵气温和纯净,涌入经脉时像清泉流过,抚平了之前的刺痛。 她衝出了寂灭死墟的结界。 云见月呼出一口浊气,她精神大振,毫不停歇地向著秘境中心地带的方向急速掠去。 然而,秘境茫茫,冤家路窄。 飞了不过半个时辰,前方一股炽热而充满敌意的气息毫不掩饰地拦住了去路。 为首之人,正是赤炎宗少主柳青冥。 而他身后,赫然站著三位鬚髮皆白、眼神锐利、气息浑厚的老者,正是坊市中有过衝突的那三位赤炎宗长老。 四人强大的化神期威压连成一片,如同炽热的火墙,灼烧著周围的空气。 柳青冥脸上带著毫不掩饰的狞笑和得意,冷眼看著骤然停下的云见月:“云见月,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上次在坊市,人多嘴杂,本少主奈何你不得。今日在这秘境之中,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我看你还往哪里逃!”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囂张:“纵使你有些手段又如何?今日,你必死无疑!” 云见月悬停空中,洁白衣裙在微风中轻轻拂动,脸上却如同万载寒冰,没有丝毫表情,只有一双眸子清冷得映不出任何人的影子。 她淡淡开口,声音平缓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一对四?优势在我。” 轻飘飘一句话,差点把柳青冥身后三位长老气得当场破功,鬍子都翘了起来。 “狂妄小辈,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一位化神后期的红脸长老怒喝道,“杀你何需我等同时出手?青冥一人足矣!” 柳青冥亦是冷笑连连,“云见月,你以为我还是之前的我吗?这一个月,我吞服了大量从长春堂购得的极品丹药,根基扎实无比,距离化神中期也只差临门一脚,杀你,易如反掌。” 听到长春堂,云见月冰封的脸上终於有了一丝极细微的变化,她唇角极轻地勾了一下,那弧度冰冷而嘲讽:“哦?从长春堂买的丹药?那倒要多谢柳少主,慷慨解囊,为我玄天宗贡献了不少灵石。” 柳青冥一愣,隨即像是听到了荒谬的笑话:“你说什么?长春堂是你的?哈哈哈——云见月,你是死到临头失心疯了吗?开始说胡话了?” “信与不信,隨你。”云见月语气依旧平淡,“反正,你们马上就会死了。” “找死!”柳青冥彻底失去耐心,他爆喝一声,体內赤炎灵力疯狂涌动,祭出本命灵剑,带著焚尽八荒的恐怖高温,就要向著云见月劈斩而下。 然而,就在他灵力运转到巔峰,剑势將发未发的那个瞬间。 云见月甚至没有做出任何结印或起手式的动作,只是抬起那双冰寒彻骨的眸子,淡淡地吐出一个字: “凝。” 言出法隨! 並非言灵,而是对自身强大冰系法术掌控力的绝对自信。 剎那间! 淡蓝色的寒气以她为中心爆发,寒气掠过之处,空气瞬间凝结成冰。 柳青冥的火焰灵剑被冻在半空,火焰寸寸熄灭;他整个人也被冰层包裹,从脚到头,瞬间化作一座冰雕,保持著挥剑的姿势,眼中还凝固著难以置信的惊骇。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没有华丽炫目的法术对轰。 只有一声轻描淡写的“凝”,和一个瞬间被剥夺了一切生机与活力的冰雕。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剩下的三位赤炎宗长老脸上的狞笑和轻蔑瞬间僵住,转化为无与伦比的惊骇和难以置信,眼球几乎要瞪出眼眶。 发生了什么? 同为化神初期,甚至柳青冥底蕴更扎实,为何连一招都发不出来? 甚至,对方没出招,就冻住了同阶的柳青冥? 这实力差距,简直离谱! 这是何等恐怖的寒冰法则掌控力? 云见月悬浮在那里,周身散发著令人心悸的清冷光辉,仿佛九天玄女,漠然俯视眾生。 她看著那具冰雕,终於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清冷如霜。 “你不过是吃了一个月的极品丹,一天一颗,一个月也才三十颗。” 她顿了顿,语气带著一丝漫不经心。 “而我……” “拿丹药当饭吃。” “你们,拿什么跟我比?” 其实,更重要的原因云见月不知道,她的强大更源於火凤凰和枯荣轮迴菇带来的本质蜕变,其根基之雄厚,早已远超同阶想像。 话音落下的瞬间,广袖轻轻一挥,带起一缕微不足道的清风。 “咔嚓——” 一声脆响,柳青冥的冰雕瞬间布满裂痕,隨后轰然碎裂。 他整个人化作漫天冰屑,如同冬日最冷的寒雾,在苍白的光线下纷纷扬扬地飘散开来。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没有血跡,甚至没有留下任何曾经存在过的痕跡。 冰屑落地时发出『簌簌』轻响,像一场无声的葬礼。 一位化神初期的天骄,一个庞大宗门的少主,就在这轻描淡写之间,形神俱灭,化为乌有。 原地只剩下一把被冻住的灵剑,“噹啷”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两段。 三位长老看著这一幕,浑身汗毛倒竖,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衝天灵盖。 这……这是什么怪物? 杀人……原来可以如此……轻易……且……乾净? 云见月抬眸,冰蓝色的目光扫过三人,语气平淡无波:“轮到你们了。” 风突然停了,只剩下灵力碰撞前的死寂,比之前的荒原更令人窒息。 第62章 以一敌三,优势在我 柳青冥化为冰屑的瞬间,三位赤炎宗长老如遭雷击。 死了……少主竟然死了。 进入秘境前,宗主千叮万嘱,务必护少主周全。 可这才进入秘境第一天,柳青冥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人轻描淡写地杀了。 等回了宗门,他们如何向宗主交代? “少主!”化神后期的红脸长老最先反应过来,双目赤红,骤然祭出长枪,枪尖腾起三尺烈焰,“云见月,你敢杀我赤炎宗少主,老夫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周身灵力暴涨,化神后期的威压如海啸般压向云见月,长枪一抖,数道火焰带著磅礴之势袭来。 云见月眸光清冷,吐出一个字,“凝。” 淡蓝色的寒气瞬间爆发,在她面前凝聚出一面厚重的巨大冰盾,火焰枪撞在冰盾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雕虫小技,给老夫破!”他全身烈焰轰然爆发,鲜红的火焰將冰盾震得粉碎,“不过是仗著冰系克制火系,真以为能贏老夫?” 他脱困而出,长枪猛地对准云见月,喷出一道水桶粗的火龙,所过之处,云见月凝聚的寒冰尽数融化,热浪滚滚,几乎要烤掉人一层皮。 云见月急忙躲开,但一缕青丝还是被热浪炙烤得捲曲,她闷哼一声,借著热浪的衝击力向后飞退,脸色苍白,气息也微微紊乱,仿佛已被重伤。 红脸长老眼中凶光一闪:“受死!” 他纵身追了上去,速度快如流星。 一旁观战的另外两位长老见状,心下稍安,下意识认为云见月已是强弩之末。 白脸老者冷笑:“云见月这下必死无疑,我们也算给宗主一个交代了。” 黄袍长老连连点头,两人竟真的站在原地,等著看云见月被斩杀。 他们没看到,飞退中的云见月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朝著不远处一片被浓郁白色雾气笼罩的山谷急掠而去。 “想跑?杀了少主,天上地下都没你的活路,留下命来。”红脸长老杀意正浓,岂容她逃脱? 他周身烈焰再次暴涨,速度催发到极致,紧跟著冲入了那片雾气山谷。 以一敌三,云见月早就打算好要逐一击破。 观战未动的那两位长老的傲慢与轻敌,正中云见月下怀。 她要做的便是示敌以弱,诱敌深入。 等进入山谷腹地,云见月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时,眼中已无半分狼狈,只剩冰冷的杀意。 雾气主要由无数微小的水滴和冰晶构成,而这,正是她冰灵力最好的载体和放大器。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伴你閒,101????????????.??????超方便 】 这片浓雾山谷,就是她精心选择的猎场。 她双手结印,唇瓣无声开合:化针。 剎那间,淡蓝色的寒气与山谷中的雾气產生共鸣,雾气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凝聚、压缩,亿万水滴与冰晶在冰灵力催动下,化作幽蓝色的冰针,每一根都锋利无比,密密麻麻悬浮在空气中。 天上地下、四面八方、每一寸空间,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將红脸长老彻底包围。 红脸长老脸上的狞笑瞬间僵死,转化为无边的骇然。 云见月並指如剑,对准他。 “去!” 咻咻咻咻咻—— 亿万冰针铺天盖地,遮天蔽日,如同银河倾泻而下。 红脸长老脸色剧变,连忙运转全身灵力,火焰在周身凝成一道护盾。 但冰针太多了,无穷无尽的冰针如同蚁群啃食堤坝,很快撕碎了火焰护盾。 冰针穿透了他的道袍、皮肤、肌肉、经脉、內臟、骨骼……他像一个脆弱的靶子,被来自四面八方的冰针疯狂洗礼。 最终,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暂而悽厉的惨叫,便彻底没了声息。 当冰针散去,原地只剩下一个血人,密密麻麻的针孔布满每一寸皮肤,鲜血顺著针孔汩汩流出,很快又被残余的寒气冻结成冰珠。 他保持著惊恐的表情,生机早已断绝。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从云见月引敌入谷到冰针爆发,不过电光火石之间。 山谷外的白脸与黄袍长老听到惨叫,心头咯噔一沉。 “不好!”白脸长老脸色骤变,再也顾不得看戏,纵身冲入山谷,黄袍长老紧隨其后。 “分开找!”白脸长老强作镇定,祭出赤色长刀,刀身腾起丈高烈焰。 他循著一丝冰灵力波动追去,转过一道山弯,果然看到云见月的身影。 “受死吧!”白脸长老怒吼著对著云见月一刀悍然劈下,刀光撕裂雾气,声势骇人。 云见月却不慌不忙,双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身前瞬间凝结出一面厚实的冰盾。 轰—— 火焰刀光狠狠劈在冰盾之上,巨响震耳欲聋,冰盾剧烈震颤,却始终没有碎裂。 “你的火,不够旺。”云见月淡淡开口,冰盾化作无数冰棱,“而我的冰,足够冷。” 冰棱与周围的雾气再次融合,化作比之前更密集的冰针雨,朝著白脸长老射去。 白脸长老挥刀格挡,刀芒炽烈,却骇然发现这些冰针比想像中更加凝练冰冷,每一根都震得他手臂发麻,护体灵光迅速黯淡。 斩碎一批,更多的冰针已蜂拥而至,很快就突破了他的防御,刺得他浑身是伤。 云见月释放出冰灵力冻住了他的四肢,让他连躲避都做不到。 更多的冰针袭来,不消片刻,一切归於平静。 剩下的最后一位黄袍长老,接连听到两位同伴的惨叫,嚇得灵力都滯涩了半分。 两位化神后期……都死了? 那云见月到底是什么怪物? 不是说她只是个追在楚凌风身后的痴舔狗吗? 为什么实力会恐怖到这种地步? 以化神初期越级连杀两位后期?这在整个青云大陆的歷史上都闻所未闻,堪称逆天。 逃!必须立刻逃!否则必死无疑! 他再无半点战意,惊恐地转身,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逃离。 然而,他刚转过身,就感觉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笼罩了全身。 云见月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仿佛从一开始就站在那里。 “我,找到你了。” 隨著她的话语,指尖凝聚出一柄近乎透明的冰刃,毫不犹豫地刺入他的丹田气海之中。 “噗——” 黄袍长老瞪大双眼,丹田处的火焰灵力被冻结,全身灵力如潮水般溃散,软软地倒在地上。 “求你……放过我……”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挤出微弱的求饶,“我可以发誓,永远不与你为敌,也不会把你杀了少主的事告诉宗主……” 云见月居高临下地看著他,眼神淡漠得没有一丝波澜:“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话音落下的瞬间,寒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席捲,黄袍长老在惊恐的目光中被彻底冻结,所过之处,万物寂灭,冰封瞬间完成。 云见月轻轻挥袖。 嗡…… 笼罩山谷的坚冰,连同那三具形態各异的冰雕,化作漫天冰屑,散落间融入土壤,没有留下丝毫他们存在过的痕跡。 雾气散去,露出山谷原本鬱鬱葱葱的模样。 云见月无心欣赏山谷美景,飞身朝著秘境中心飞去。 ...... 幽暗的大殿內,墙壁上密密麻麻燃烧著代表宗门弟子和长老生命的魂灯。 突然! 最高处那盏代表著柳青冥的魂灯,猛地熄灭了。 守殿弟子愣了一下,隨即瞳孔骤缩,连滚带爬地衝出大殿,声音悽厉得不似人声:“宗主不好了,少宗主……少宗主的魂灯……灭了。” 一道狂暴的身影几乎瞬间出现在魂灯殿內,柳沧澜双手死死攥住魂灯底座,身体剧烈颤抖,脸上先是难以置信,隨即是无边无际的悲痛和暴怒。 “冥儿!我的冥儿!” “是谁?是谁杀了我的冥儿?三位长老呢?他们是废物吗?连个人都保护不好,本尊定要扒了他们的皮。”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怒吼。 “噗”“噗”“噗”三声轻响,三盏长老魂灯竟接连熄灭。 柳沧澜的怒吼戛然而止,隨即被更疯狂的愤怒取代。 四位化神,竟然全军覆没? 这才进入秘境的第一天。 到底是谁干的? “不管是谁,敢杀我儿和我赤炎宗三位化神长老,我定要將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让他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 云见月在前往秘境中心的路上,遇到了几波散修。 他们大多眼神警惕,看到她时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匆匆避开。 云见月心中瞭然。 这些散修深知秘境凶险,与其浪费力气爭斗,不如专注寻找机缘。 她不再耽搁,將速度催发到极致,身影如流星般划破天际。 那本体修功法是楚凌风的重要机缘,绝不能让他先得手。 一个时辰后,云见月抵达了秘境中心的最外围——灵墟之森。 灵墟之森,是隔绝秘境中心与外面世界的死亡屏障。 仅仅是站在边缘,就能感受到里面传来的无数道凶戾强大的气息。 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藤蔓如同巨蟒般缠绕,地面是厚厚的、腐烂的落叶层,散发出潮湿闷热的气息。 肉眼可见的毒虫在腐叶中蠕动,拇指粗的蚂蟥悬掛在叶片背面,拳头大小的诡异蚊虫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嗡嗡声,色彩斑斕的毒蛇在树枝间悄无声息地游走…… 这里的妖兽数以亿计,全都达到了化神期,却仿佛没有开启灵智,眼中只有原始的凶性,任何活物进入,都会被视作猎物。 数万年来,从未有人能活著穿过这片森林,一旦引发兽潮,便是十死无生。 第63章 小白的精血,能够镇压妖兽 硬闯绝无可能,数以亿计的化神期妖兽,耗也能把她耗死。 云见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玻璃瓶。 瓶中,只有一滴殷红的血液,却仿佛有生命般缓缓流转,散发著淡淡的无比尊贵威严的气息。 这不是普通的血,而是小白的精血。 小白身为天之四灵的白虎神兽,对除青龙、朱雀、玄武外的所有妖兽,都有著绝对的血脉压制。 当初青璃虽是元婴期大妖,见到幼崽小白时都嚇得直接现出原形,便是源於这种刻在骨子里的敬畏。 原本,她是打算把小白直接放入灵兽袋,抱进秘境的。 可考虑到秘境凶险,万一自己出了意外,小白要么落入秘境不得出,要么被別人抢走。 思虑再三,她还是將小白留在了宗门,只取了小白的一滴精血。 若自己真出了意外,等小白长大还能继续护著孩子们。 “小白,这次就靠你了。”云见月將玻璃瓶掛在腰间,毅然迈步踏入灵墟之森。 就在她踏入的瞬间—— 嘶嘶! 嗡嗡! 嗬嗬! 整个森林“活”了过来。 无数道冰冷、飢饿的目光盯上了她。 地面的虫子、草叶的蚂蟥、空中的蚊子、树上的毒蛇……所有妖兽都朝著她涌来,黑压压的一片,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剥。 云见月瞬间头皮发麻,全身灵力本能地疯狂运转,冰霜开始在她周身凝结。 最先靠近的几只蚊子在距她三尺处突然停滯,翅膀剧烈颤抖,隨即像被无形的手拍飞,仓皇逃窜; 地面的虫子纷纷调转方向,钻进腐叶深处不敢露头; 树上的毒蛇更是“啪嗒”掉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小白精血散发出一股无形无质、却凌驾於万物之上的血脉压制之力,將所有妖兽的凶性全部碾碎。 以云见月为中心,方圆十数丈內,所有妖兽无论大小,全都匍匐在地,或僵直不动,或瑟瑟发抖,眼中充满了最原始的恐惧,再也没有丝毫攻击的欲望。 云见月高高悬起的心终於落下,背后惊出一层冷汗。 还好,小白的精血果然有用。 她不再犹豫,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沿著妖兽们“让”出的道路,向著森林深处急速掠去。 所过之处,万兽蛰伏,目送离去。 那场面,诡异而震撼。 若被外人见到,定然惊掉下巴,以为这令人闻风丧胆的灵墟之森,变成了人畜无害的宠物乐园。 半个时辰后,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 浓郁到难以想像的灵气扑面而来。 每一次呼吸,都感觉无数精纯的灵气在经脉中疯狂奔涌,几乎不需要炼化就能化为己用,舒畅得让人想要呻吟。 眼前是一片宛如仙境的土地,在外界爵跡甚至有价无市的千年灵草成片的铺开。 其中几株散发著紫金霞光的植物尤为夺目,竟是炼製天阶极品大还丹的核心药材——还阳草。 云见月一眼认出,更令她心中剧震的是,还阳草是完全成熟的。 这些还阳草已结出紫金果实,万年份的还阳果,无需炼製便能生死人肉白骨,比郁长林求而不得的还阳草珍贵千百倍。 除此之外,她还看到了流淌著七彩霞光的灵泉以及许多连她都叫不出名字,但一看就知绝非凡品的奇异灵植。 这里简直就是一座未经发掘的洪荒宝库。 饶是云见月心志坚定,此刻也激动得心跳加速。 她强行压下了立刻把这里全部採摘乾净的衝动,只把那几颗还阳果摘了下来,放入储物袋。 楚凌风作为天选之子,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她做好了和对方拼命的准备。 届时,万一自己打不过,或被对方打死,有了这还阳果,自己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她扬手,丟进嘴里一颗,甜甜脆脆的,口感有点像大枣。 “功法要紧,必须先找到体修功法,绝不能让楚凌风得手。” 根据原著记录,那功法並不在这些裸露的宝地,而是位於中心区域一处相对隱蔽的洞府內,那处洞府就是秘境之境,是秘境的核心所在。 云见月循著记忆中的方向飞去,终於看到了书中写到的一处被奇异藤蔓半遮掩的山壁前。 她拨开藤蔓,后面竟是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 穿过短短的山洞,眼前是一个天然溶洞。 溶洞中央,有一处灵泉池。 五光十色的灵泉將整个洞府照射的波光粼粼,也映出了洞府顶部那道如同星子般闪烁的传承。 而就在灵泉旁,站著一个人。 一身青色劲装,身姿挺拔,不是楚凌风又是谁? 他脸上带著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志在必得的笑容,正伸出手,释放出灵力打算捕捉那道传承。 千钧一髮之时。 云见月身体蓝光乍现,整个洞府骤然降温,寒潮瞬息涌至,极致的寒意让楚凌风周身灵力一滯,动作不由得慢了半分。 云见月灵力幻化成一只冰手,快如闪电般抓住那道传承,不等楚凌风挣脱冰封,已將其注入玉简之中。 这一系列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 等楚凌风反应过来时,体修功法传承,已经是云见月的囊中之物。 楚凌风猛地回头,当看到来人竟是云见月时,眼中爆发出极度的震惊。 “云见月?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可能来到这里?” 震惊过后,便是自以为是的瞭然,“怎么?又想用这种拙劣的方式引起我的注意?” 他上下打量著云见月,眼神无奈中带著轻蔑:“欲擒故纵的把戏,玩一次是情趣,玩多了就令人厌烦了。” 他伸出手:“好了,我不想和你废话,把传承给我吧,这次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但仅此一次。” 云见月:“......” 看著他这副普信男的嘴脸,她胃里一阵翻涌,连刚吃的还阳果都差点吐出来。 楚凌风明显有些不耐烦了:“快点给我啊,还傻愣著干什么?” 云见月只觉得荒谬又可笑,不由得讥讽: “楚凌风,你是不是觉得全天下的女人都该围著你转?” 楚凌风挑眉,理所当然道:“不然呢?像你这样一次次出现在我面前,不是想引起我的注意,难道是巧合?” 他语气带著施捨,“我知道,你以前追在我身后时,我对你冷淡了些。但现在把传承给我,我可以当之前的事没发生过,甚至可以考虑给你一个留在我身边的机会。” 云见月看笑话一般看著他:“你怕不是秘境的灵气吸多了,把脑子吸坏了?” 楚凌风伸出两只手做投降状。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总行了吧?你表现的这般与眾不同,不就是想让我更深刻地记住你,证明你在我心中的特殊性吗? 你越是骂得狠,越是证明你心里有我,怕被我忽视。 好了,別闹了,这传承於我大道有益,你乖乖让与我,之前你说的这些话,我都可以不计较。” 云见月对听不懂人话的人彻底失去了耐心。 传承功法到手,她也没必要继续和楚凌风浪费唇舌,转身就往洞外走。 楚凌风脸上的轻蔑和假笑终於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沉如水、几乎要喷出火来的震怒。 “云见月,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这时,云见月已经出了洞府,她准备躲到灵墟之森里面去,反正自己有小白的精血,那些妖兽不会靠近她。 楚凌风就不一样了,他是绝对不敢进入灵墟之森的。 云见月打定好主意,刚要朝著灵墟之森的方向飞去,楚凌风骤然拦在她面前。 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云见月,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把传承功法交出来,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不要让我真的生气。” “有病。”云见月懒得跟他废话,侧身就想绕开。 “云!见!月!”楚凌风暴怒,周身灵力涌动,“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杀了你,功法自然还是我的。” 他之所以囉嗦这么久,並非顾念旧情或不舍,而是上次在玄天宗山门前,他化神后期竟没能秒杀化神初期的云见月,反而打成平手,这让他心头始终縈绕著一丝忌惮。 硬拼之下,很可能两败俱伤,在这危机四伏的秘境绝非上策。 他这才採取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办法。 可对方油盐不进,他只能痛下杀手了。 楚凌风不再犹豫,双手结印,率先发难。 金色灵力化作漫天的剑雨,撕裂空气,呼啸而至。 地面褐色光芒涌动,无数巨大的、布满尖刺的石笋破土而出,封堵云见月所有退路。 绿色的藤蔓如同活过来的毒蟒,从四面八方缠绕而来。 红色的烈焰凭空而生,化作一条咆哮的火龙,带著焚尽万物的高温。 蓝色的激流形成巨大的水牢,从头顶压下。 金木水火土五灵根齐出,灵力交织成一张天罗地网,將云见月死死困在中央。 云见月瞳孔骤缩,只能全力催动冰灵力。 呼啸的金色剑雨被冻结在半空。 石笋覆盖上厚厚的冰层,行动变得迟缓。 毒藤被冻得僵硬脆弱,寸寸断裂。 火龙与极致寒冰疯狂对耗,蒸腾起漫天白雾,威力大减。 水牢更是直接被冻结成了冰坨。 冰与火的对抗,极寒与五行的碰撞,能量衝击波將地面刮掉厚厚一层,光芒闪耀,轰鸣不断。 第64章 云见月和楚凌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云见月將冰系法则运用到了极限,身影在有限的空间內艰难闪避格挡,冰盾不断凝聚又不断被狂暴的五行之力击碎。 剑气、碎石、火星、冰屑四处飞溅。 她终究是以一敌五,修为又落后两个小境界,即便根基雄厚,也逐渐落入下风。 嗤啦! 一道金色剑气划破她的手臂,带出一溜血。 砰! 一块被震飞的碎石狠狠撞在她的后背,让她喉头一甜。 高温燎焦了她的发梢,水压震得她气血翻腾…… 楚凌风的五灵根配合默契,每一次攻击都蕴含著五种灵力的共振,威力远超单一灵根。 隨著时间的推移,云见月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白衣染上了点点殷红,气息也开始紊乱。 可即便如此,云见月依旧强撑著,与楚凌风足足耗了一个时辰之久。 这么长时间都没能杀了云见月,楚凌风体內的灵力都要耗尽了。 楚凌风越打越是心惊,越是烦躁。 他堂堂化神后期,动用五灵根竟迟迟杀不了一个化神初期?传出去简直是奇耻大辱。 “云见月,今天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杀了你!”楚凌风愤怒得几乎失去理智。 他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猛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了玄玉参王,毫不犹豫地將其吞了下去。 剎那间,磅礴的灵力如海啸般在他体內爆发,竟硬生生衝破了化神后期的壁垒,朝著炼虚境疯狂衝击。 天空之上,乌云匯聚,紫黑色的劫云翻滚不休,无数雷霆在云层中闪烁,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炼虚境雷劫,降临! 云见月抬头望天,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炼虚境的雷劫威力无穷,楚凌风在此时突破,显然是想借雷劫之力杀她。 一旦被天雷波及,她化神初期的修为,九死一生。 必须立刻逃走。 她强行压下伤势,化作流光就想冲向灵墟之森。 “想跑?晚了!”楚凌风面目狰狞,他虽然正处於突破的边缘,但力量已然暴涨。 他抬手一挥,无数粗壮的青黑色藤蔓如同地狱伸出的触手,瞬间缠住了云见月的脚踝、腰肢、手臂。 任她如何挣扎,寒气如何冻结,那些藤蔓都坚韧无比,並且源源不断。 楚凌风拉著被藤蔓捆缚的云见月,一同冲天而起,主动迎向那翻滚的劫云。 他竟是要用云见月作为人肉盾牌,替他抵挡天雷。 云见月拼命催动灵力,试图冻结青藤,可楚凌风此刻的灵力已无限接近炼虚境,青藤上泛著淡淡的金光,竟能抵御寒气。 楚凌风空出的另一只手猛地向下一按。 轰隆隆! 大地震颤,周围的泥土岩石如同拥有生命般拔地而起,凝聚成一座巨大的將她彻底困死的岩石囚笼。 同时,漫天金色灵剑再次浮现,万剑齐刷刷对准了被困在岩石囚笼和藤蔓中的云见月。 “这第一道天雷,就用你的命来祭!”楚凌风狞笑著。 下一刻。 万剑齐发,射向云见月。 与此同时,一道直径足有水桶粗细、仿佛连接了天与地的恐怖天雷,撕裂苍穹,朝著楚凌风和云见月,狠狠劈下。 天地间一片炽白。 毁灭的能量淹没了一切。 云见月眼中倒映著无尽的剑光和无匹的雷光,她拼尽最后的力量凝聚出厚厚的冰甲。 但…… 嗤嗤嗤嗤—— 冰甲在万剑和天雷的双重打击下瞬间破碎,无数剑刃穿透了她的身体,带出大片的血雾。 而那恐怖的天雷之力,更是毫无保留地灌入她的体內,疯狂破坏著她的经脉、丹田、臟腑...... “呃啊——” 一声悽厉到极致的惨叫淹没在雷霆的轰鸣中。 雷光散去。 云见月如同破布娃娃,浑身焦黑,布满剑孔,鲜血淋漓,从高空中直直坠落,狠狠砸在下方已经一片狼藉的地面上。 “噗——” 她猛地喷出大口夹杂著內臟碎块的鲜血,七窍都在流血,全身骨头不知断了多少,经脉寸寸碎裂,体內灵力濒临溃散。 她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意识正在快速模糊。 天空之上,硬扛了部分天雷余波、同样有些狼狈的楚凌风,看著下方悽惨无比的云见月,脸上露出扭曲得意的笑容。 “云见月,落到这步田地,都是你自找的。” 轰隆隆! 天空之上,第二道更加粗壮恐怖的天雷正在酝酿。 楚凌风眼中狠光一闪,再次朝著地上奄奄一息的云见月俯衝而下。 “反正你迟早都是死,不如就发挥最后的价值,再帮我挡下这第二道天雷吧。” 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云见月看著那张越来越近的狰狞的脸,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但更多的是一种强烈到极致的不甘和思念。 她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艰难地沟通了储物袋。 就在楚凌风即將触碰到她的前一刻。 郁仙特意为她炼製的“九转涅槃丹”被她塞入了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温暖席捲了她的四肢百骸。 那些断裂的骨头、破碎的內臟、寸断的经脉,都疯狂修復完好。 在楚凌风惊愕的目光中,本该必死的云见月猛地睁开了眼睛,飞身躲开。 “我到了炼虚境,你以为还能跑得掉?”楚凌风虽惊不乱,他现在已是半步炼虚。 青藤再次闪电般射出。 实力差距太大了,刚刚恢復的云见月根本无法躲避,再次被捆得结结实实。 楚凌风拽著她,再次冲天而起,迎向那即將落下的第二道毁灭天雷。 完了。 这一次,真的再无侥倖了。 云见月抬起头,看著那越来越近仿佛要吞噬一切的雷光,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五个小傢伙可爱的笑脸。 渺渺扑进她怀里撒娇,奶声奶气地喊“师尊”。 闻声捧著刚炼好的爆灵雷,眼神亮晶晶地等她夸奖。 阿雾手拿凝霜剑一下一下认真砍木桩,挥汗如雨的样子。 萧星尘红著眼睛落泪,问她自己是不是废物,该不该去给爷爷过寿的委屈。 仙儿从怯懦到开朗,慢慢的会缠著她撒娇,要听睡前故事。 还有那个总是瘫在摇椅里,嘴欠又自恋,却会在最关键时候给出最坚实承诺的虞青焰,虞大美人。 “放心去,有我在,天塌下来也砸不到他们一根头髮。” 原来,她早已不是孤身一人。 真的好捨不得...... 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修炼再苦再难,受伤再重再疼,她都很少流泪。 可这一刻,巨大的不舍和悲伤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她。 滚烫的、混合著鲜血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在焦黑的脸颊上衝出两道清晰的痕跡。 孩子们,能成为你们的师尊,是我云见月此生最大的幸运和骄傲。 虞青焰,你要说话算话,一定要护好他们。 再见了...... 所有的挣扎和不甘,在这一刻化为了一种极致平静的决绝。 她抬起那双流著血泪、却异常清澈坚定的眸子,看向近在咫尺、正全力准备迎接天雷的楚凌风,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诡异而悽美的弧度。 在楚凌风察觉到不对,惊愕转头的瞬间。 云见月从储物袋中掏出了爆灵雷。 然后,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挣脱了藤蔓的些许束缚,死死抱住了楚凌风。 “要死,一起死。” 她引爆了爆灵雷。 毁灭的光芒瞬间吞噬了两人紧贴的身影。 “轰——!!!” 堪比化神后期自爆的恐怖衝击波在雷劫下炸开。 云见月能感觉到右臂的血肉在瞬间蒸发,骨头摩擦的剧痛被爆炸的轰鸣淹没,耳边最后响起的,是楚凌风惊怒交加的嘶吼,和自己心中那句对孩子们无声的『再见』。 她如同一个破败的血袋,从爆炸的中心被狠狠拋飞出来,重重坠入下方那波光粼粼的灵泉之中,溅起大片水,很快便沉入水底…… 水中,大片殷红,缓缓瀰漫开来。 而她腰间那个掛著小白精血的琉璃瓶,在爆炸中也被震飞,摔在碎石上“啪”地一声碎裂开来。 那滴殷红的神兽精血,在漫天尚未散去的雷光映照下,闪烁著奇异的光芒,仿佛一道无声的號令—— “吼——” “嗷——” “嘶——” 灵墟之森內,数以亿计的妖兽突然躁动起来。 大地开始震动,下一刻,妖兽赤红著双眼,从森林中疯狂涌出,如黑色潮水般冲向天空中的楚凌风。 楚凌风悬浮在半空,模样悽惨到了极点。 双臂齐肩而断,伤口焦黑一片。 全身衣衫尽碎,布满深可见骨的伤口,成了一个真正的血人。 但他竟然还没死。 在他胸口,一枚雕刻著玄奥符文的玉佩彻底碎裂开来,正是这枚能抵挡化神后期全力一击的保命玉佩,在最后关头替他承受了爆灵雷绝大部分的伤害,救了他一命。 然而,还不等他喘一口气,第二道天雷已然劈下。 同时,无数化神期妖兽组成的兽潮,也咆哮著向他发起了攻击。 玄天宗。 五个孩子今天出奇地安静,都有些心神不寧。 苏渺渺甚至不小心打碎了一个杯子,看著碎片,眼圈突然就红了:“我…我突然好想师尊……” 其他几个孩子也默默点头,一种不安的情绪在他们中间蔓延。 突然,魂灯殿內,属於云见月那盏魂灯“噗”的一声,灭了。 孩子们似有所感,猛地向魂灯殿的方向看去。 第65章 云见月的魂灯灭了,孩子们悲痛欲绝 他们猛地从原地弹起,不管不顾的朝著魂灯殿的方向衝去。 心口那股莫名的恐慌越来越浓,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他们不敢想原因,只知道必须立刻赶到魂灯殿,那里有他们最在意的人的气息。 “砰——!” 魂灯殿沉重的殿门被萧星尘用力推开,撞在两侧墙壁上。 殿內光线昏暗,瀰漫著淡淡的香火和一种陈旧的空寂感。 映入眼帘的,是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魂灯架子。 从上至下,绝大部分魂灯都是熄灭的。 从玄天宗建宗老祖,到云见月的父亲,每一任宗主的魂灯的灯芯早已成灰,透著亘古的死寂。 他们的目光慌乱地扫过那孤零零地燃烧著的六盏魂灯。 五盏属於他们自己的,莹白的光跳动著,微弱却安稳。 另一盏是青璃的。 云见月说过,青璃入了玄天宗,就是自家人,该有一盏属於她的魂灯。 最终,五人的目光齐齐地定格在了最中间那盏,本该最亮的属於云见月的魂灯上。 此刻,它灭了。 漆黑的灯芯上还冒著一缕极淡的青烟,繚绕著,飘散著,证明著它熄灭得並不久。 孩子们的瞳孔在瞬间骤然收缩到极致,仿佛有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了他们的心口上。 痛! 无法呼吸的剧痛! 萧星尘只觉得天旋地转,脚步一个踉蹌,几乎站立不稳。 鹿闻声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气,跌跌撞撞地后退两步,撞在门框上。 郁仙身子一软,直接跌坐在地,双眼失焦地望著那漆黑的灯盏,小脸煞白如纸。 江迷雾和苏渺渺的眼眶瞬间红了,巨大的恐慌淹没了他们。 “师……师尊……”苏渺渺的声音细得像要断了,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下一秒就“哇”地一声哭出来。 她跌跌撞撞地爬到供桌前,小手死死扒著桌沿,仰著满是泪痕的小脸,望著那盏黑灯,“你怎么不亮了……师尊你醒醒啊……” “不会的……不会的,师尊说过会回来的......”江迷雾的声音带著哭腔,用力摇头。 萧星尘“噗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膝行到供桌前,他死死盯著那盏灯,肩膀剧烈地耸动著,哭得喘不上气,像是有块巨石压在胸口。 “怪我……都怪我,是我害死了师尊。”他用力捶打著自己的丹田,声音破碎不堪,“要不是为了给我找体修功法,师尊根本不会冒险进入灵墟秘境。 我就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还连累师尊……”他將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自卑和痛苦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別人都能修炼,为什么就我不能修炼,师尊,我不要修炼了,我只要你回来......”他的声音变成了泣不成声的呜咽。 “不!怪我!”鹿闻声一把抓住萧星尘的手,不让他再自虐,自己的眼泪却先掉了下来,“是我没用,我没给师尊炼出更好的武器,要是我能多炼些爆灵雷,要是我能炼出核弹……如果我再厉害一点……” 他哽咽著,再也说不下去,脑海里全是师尊温柔地夸他是“炼器小天才”,宠溺地揉他的头髮,笑著亲他脸蛋的画面。 师尊毫不吝嗇的鼓励“你未来一定能炼製出宝器、灵器甚至是道器,仙器和神器也不是不可能”言犹在耳。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关爱。 可现在…… “师尊,徒儿辜负了您的信任,是我太没用了……” “怪我,都怪我。”郁仙整张小脸早已被泪水浸透,她坐在地上,小小的肩膀不住地颤抖。 “都是我炼製的丹药不够好,要是我能炼製出更好的丹药,师尊吃下去就没事了……都是我不好……” 她想起师尊信任的眼神,想起师尊在她被药仙谷欺负时挺身而出的身影,想起师尊为了给她报仇专门针对药仙谷,运筹帷幄的样子。 师尊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给她满满关爱的人。 会给她买新衣服,会让她吃的饱饱的,会记得她的生辰,会为她做独一无二的生日蛋糕。 郁仙抱住膝盖,把脸埋进去,哭声像被堵住的风箱,每一声都带著抽气的颤抖。 “师尊,仙儿好想你,你不要有事好不好?求求你快回来……仙儿再也不偷懒了,我一定努力炼丹,炼好多好多最好的丹药给师尊……” 苏渺渺哭得最凶,她趴在供桌上,小手拍打著冰冷的桌面:“师尊说过,渺渺的祝福最灵验,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祝福了师尊,灯还是灭了……” 她猛地捶打自己的头,“是渺渺没用,我不是福星,我是灾星,师尊你不要走,渺渺会听话的……呜呜呜……师尊……渺渺要师尊……” 江迷雾用力抹了一把眼泪,声音沙哑却带著倔强:“师兄、师姐和小师妹,你们至少都能为师尊做些事,炼器、炼丹、祝福,我有什么?” “师尊说我是天生剑骨,未来一定能成为剑修,可我学了这么久,却什么也帮不上,师尊在最危险的时候,我这把剑一点用都没有,都是我的错!” 五个孩子的哭声,在这供奉著宗门歷代灵魂寂灭之所的大殿內,刮擦著冰冷的空气。 他们或跪伏、或瘫坐、或蜷缩在供桌下,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用最笨拙的方式表达著绝望,他们想不通,那个无所不能的师尊,怎么就这样消失了? 虞青焰找到魂灯殿时,殿门大敞著,冷风灌进去,吹动著无数盏早已熄灭的灯芯。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殿门口,逆著外面泄入的些许天光,目光扫过殿內昏幽的光线和哭得几乎脱力的五个孩子,最终定格在云见月的魂灯上。 殿內的哭声仿佛瞬间被拉远、模糊,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盏漆黑的灯,以及灯芯上那一缕將散未散的刺目的青烟。 他见过太多死亡,血腥战场也好,道消身殞也罢,不过是天道循环,寻常至极。 可此刻,那双总是含著几分慵懒、几分不羈、几分对万事漠然的桃眼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悄碎裂了。 不是瞬间的剧痛,而是心臟猝不及防地被一只无形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骤然缩紧,闷得无法呼吸。 指节在袖中收紧,捏出一片骇人的白。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纷乱的碎片。 “仙儿,心中之恨,唯有亲手了结,方得痛快;去,杀了她,用她的血,洗刷你过往的委屈。” “阿雾,此剑甚好,快如惊鸿,准若星落,狠似雷霆,当得起剑鸣惊风,为师愿叫它:一剑定乾坤。” “星尘,为师愿你:俯仰无愧天地,行止无愧於心。你要记住,绕的是弯路,避的是陷阱,最终要走的,仍是你自己的道。” 她负手而立,白衣胜雪,风拂动她的衣袂,清冷孤傲地站在山门前; 她抱著苏渺渺讲故事时垂落的温柔眼睫; 她上早课时一本正经胡诌八道、把孩子们唬得一愣一愣时嘴角强压的笑意; 她每每被他招惹烦了,丟过来那嫌弃又无奈的一记白眼; 甚至是在她有事相求时,那故作平静却总在眼底闪烁如星光的狡黠。 还有她离开前,那郑重其事的託付:“孩子们,就交给你了。” 那些他曾觉得寻常的点点滴滴,此刻变得无比清晰,反覆冲刷著他的神经。 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著他,那个鲜活的人,可能真的……不在了。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压下喉头莫名涌上的那股滯涩感。 他一向带笑的桃眼里,此刻沉寂如深潭,翻涌著复杂难辨的情绪。 他一步步,极其缓慢却坚定地走进昏暗的魂灯殿。 苏渺渺抬起头,小脸哭得皱成一团,睫毛上还掛著沉重的泪珠。 看到虞青焰的瞬间,她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她连滚带爬地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腿,哭声悽厉而绝望: “虞叔叔,师尊的灯灭了,你快救救她,你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把师尊救回来对不对?我要师尊回来,呜呜呜......” 她的哭声又响又急,撕扯著人的心肺。 其他四个孩子也抬起头,一双双红肿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没有再哭出声。 他们望著他,那眼神里有他们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希冀。 这个总是吊儿郎当、却强大得不像话的虞叔叔,一定有办法的,对吧? 虞青焰袖中的手指,握得更紧,那繚绕在熄灭魂灯上的最后一线青烟,无声无息地散尽在昏暗的空气里。 他看著脚下哭到崩溃的苏渺渺,再抬眼看向另外四个孩子盈满绝望与最后希冀的目光,桃眼里某种沉甸甸的东西,彻底沉淀了下来。 他弯腰,轻轻拍了拍苏渺渺的背,然后一步步,走向那盏熄灭的魂灯。 殿內只剩下孩子们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他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那冰冷的灯盏,甚至捻起一点灯芯的灰烬在指尖摩挲。 他的眼神不再是悲痛,而是变得锐利、专注,充满了审视的意味。 第66章 诀別信,始终爱你们的师尊 “別哭了。”虞青焰的声音带著轻微沙哑。 五个孩子泪眼朦朧地看著眼前这个仿佛变了一个人的虞叔叔。 他脸上惯常的慵懒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道:“哭能把你们师尊哭回来吗?” 孩子们抽噎著,呆呆地看著他。 虞青焰指著魂灯,声音平稳,“魂灯熄灭,通常意味著魂飞魄散,身死道消。” 孩子们的心隨著他的话再次沉入谷底。 “但是......”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五个孩子,“灵墟秘境,是上古遗蹟,法则混乱,自成一界。” “在那里,天道感应会被极大削弱,甚至短暂隔绝。一盏设在外界的魂灯,因为感应不到秘境內的神魂波动而熄灭……並非不可能。” 孩子们的眼睛里瞬间亮起一丝微光。 “但也別高兴太早。”虞青焰毫不留情地泼上冷水,“这只是最乐观的猜测。更大的可能,是她真的遇到了极大的危险,重伤濒死,以至於神魂微弱到魂灯无法感应……或者,更糟。”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在这里哭嚎自责,而是搞清楚,她到底是哪一种情况。” 他看向萧星尘,“收起你的废物论,你师尊对你有著极大的期许,你没资格自暴自弃。从现在起,你这个大师兄要守好宗门,稳住师弟师妹,这是你的责任。” 萧星尘浑身一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憋了回去。 接著,虞青焰看向鹿闻声和郁仙:“你们在炼器和炼丹一道有极强的天赋,你们的天赋不是让你们用来后悔的,去炼器房和炼丹房该干什么干什么,法器法宝和丹药,总有用得到的时候。”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红肿的眼睛里虽然还带著悲伤,却更多了一种被强行凝聚起来的、坚定的力量。 鹿闻声攥紧拳头,“是!” 郁仙也用力抹了把脸,“我这就去。” 虞青焰看向江迷雾:“若想保护想要保护的人,你从现在开始就要努力练剑,自暴自弃,只会让关心你的人失望,让你在意的人再次陷入险境。” 江迷雾唇瓣颤抖著,“我明白了。” 最后,虞青焰蹲下身,看著哭得打嗝的苏渺渺。 指尖有些笨拙地擦去她脸颊的泪珠,动作生硬却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你的祝福,或许在秘境里能护她一线生机。从现在起,不停地为她祈福,直到她回来。” 苏渺渺吸了吸鼻子,重重点头:“渺渺……渺渺知道了。” 五个孩子擦乾眼泪,转身朝著殿外走去。 萧星尘刚走出两步,突然停下:“对了!师尊进秘境前,给过我一个锦囊。” 他从储物袋里掏出锦囊,就要打开,“师尊说……” “等等。”虞青焰突然出手,快如闪电地抢过锦囊。 他捏著锦囊,指尖微沉,里面是厚厚的一叠纸,“你师尊说,一个月后她若没回来,你才能打开。今天才第一天,这锦囊……我先替你收著。” 话音未落,锦囊已消失在他掌心。 这一刻,虞青焰几乎能猜到那里面装著的是什么。 那女人……怕是早就料到自己可能回不来,留下了最后的嘱託。 他才刚把这些小哭包稳住,若是让他们此刻看到那些几乎是遗言的话语,怕是天都要哭塌了。 孩子们看著他,眼神里有些不解,但出於对虞青焰此刻威严的信任,並没有反驳。 他们眼神坚定,按照虞青焰的吩咐,各自去做该做的事。 虞青焰离开魂灯殿前,深深看了云见月的魂灯一眼,隨后回到了玄天宗最东侧的寢殿。 那曾是云见月的闺房,自他来的第一天,就被他理直气壮地抢了过来。 往日里,他最爱斜倚在窗边的摇椅上,晒著太阳,品著香茗,看孩子们嬉闹,顺便嘲笑云见月“不懂享受”。 可如今,满室的精致都透著落寞。 虞青焰坐在摇椅上,指尖摩挲著锦囊,最终还是拆开了,从里面抽出了一叠厚厚的信纸。 足足五张,每一张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他的目光落在了第一张信纸上,是写给萧星尘的。 “星辰: 等你看到这封信时,为师大概已经不在了。 很抱歉,没能做到答应你的事,没能为你找到最適合的体修功法,没能看著你真正踏上修行之路。 每每看你因无法修炼而沉默自责,为师心中亦痛。 为师还是希望你莫要妄自菲薄,星辰,你在为师眼中,善良、坚韧、重情重义、勇於担当,心地如赤子般纯良。 那些萧家人的讥嘲笑骂,不过是井蛙之鸣,何须掛怀? 你要记住,你不是没有家,玄天宗就是你的家,闻声、仙儿、阿雾、渺渺,便是你最亲最近的家人,你们要互相扶持的走下去。 还有,你不能修炼,不是因为你悟性差,是你的灵根被人下了封印。 为师无用,解不开这道封印,只能盼你日后得遇大造化。 还记得为师说过的话吗?不要自暴自弃。 你首先要在意的不是別人的眼光,而是你自己,做事无愧於天地,更无愧於自己。 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也不行。 厚土载物,沉稳坚韧,你的路或许比別人更曲折,但註定会更坚实。 一定要记住,不可爭一日之短长,木秀於林风必摧之,懂得暂时的弯曲与退让,是为了更好地保全自身,积蓄力量,等待真正的新生。 为师虽不能时刻陪在你身边,但会在天上看著你。 看著我们星辰长成能撑起一片天的男子汉。 ——永远惦记你的师尊。” 虞青焰看著这满满一页纸的字跡,仿佛能看到云见月写下它们时微蹙的眉头和眼中的温柔与不舍。 这哪里是师尊,这分明是一位母亲在生命尽头对孩子最后的、呕心沥血的嘱託。 他捏著信纸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將纸张边缘捏得微微发皱。 他闭上眼,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似乎想將胸腔里那股陌生的、酸涩的情绪强行压下去。 再睁开时,眼底一片深沉的晦暗。 他缓缓翻开了第二页。 “闻声: 我的炼器小天才,看到这封信,是不是又偷偷掉金豆豆了? 不许哭,师尊不喜欢看小哭包。 闻声,你是为师见过的最有灵性的炼器师,一点就透,敢想敢做,你的双手仿佛天生就是为了创造而生。 你真的很棒! 你要相信自己,你的未来绝不止於此。 宝器、灵器、道器,甚至仙器和神器,只要你敢想,並愿意为之付出努力和汗水,师尊相信,总有一天你能將它们一一实现。 不要因为暂时的失败而气馁,炼器之道,本就是千锤百炼。 多思考,多尝试。 记住,最顶尖的炼器师,炼的不是铁石,不是灵材,是心!是自己的『道』! 帮师尊照顾好师弟师妹们,记得按时吃饭,別一钻进炼器室就忘了时辰,你还在长身体呢。 未来玄天宗的炼器大师,师尊可是等著看你名震大陆的那一天呢。 就算师尊不在了,也会化作星辰,为你每一次的成功而闪耀。 ——盼你成为炼器大师的师尊。” 虞青焰几乎能想像出鹿闻声看到这封信时,该哭成什么样。 那女人最会哄孩子了。 他嘴角似乎想扯出一个惯常的讥誚弧度,却发现有些无力。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看。 “仙儿: 我亲爱的千金大小姐。 不管郁家人如何看待你,你在为师心中就是最最好的,值得为师付出所有去疼爱的掌上明珠。 为师好想每天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看著你吃饭香香的,每天开开心心的样子。 为师曾答应你每年都亲手为你做生日蛋糕,陪你庆生,可为师却食言了。 请不要怪为师,也不要难过。 为师最大的心愿就是你开心快乐。 仙儿,你心思细腻敏感,却又无比坚韧。 药仙谷的过往不是你的枷锁,而是你变得更强大的阶梯。 你记住,你是玄天宗的弟子,是我云见月的徒儿,不比任何人差。 你在丹道上的天赋极高,对药性有著超凡的感知力,不要急躁,丹道一途,在於沉淀和感悟。 不要总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別人不喜欢你,那一定是別人的错。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要相信自己,更要相信你的同门。 別忘了,玄天宗永远是你的后盾。 仙儿,要快乐,要自信。 师尊最喜欢看你炼丹成功时,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了。 ——永远爱你的师尊。” 虞青焰展开了第四封信。 “阿雾: 看到这封信,是不是又板著小脸,在心里怪自己不够强了? 为师说过,你是天生的剑骨,未来可期。 不要怀疑你的剑,更不要怀疑你自己。 天生剑骨,万中无一,你的路在剑尖之上,在广阔天地之间,而不在於一时一地的得失与守护。 师尊不在,你就是宗门最锋利的剑。 守护好这个家,守护好师兄师姐和小师妹。 修行不可懈怠,但亦不可急躁。 剑道在於诚,诚於剑,诚於心。 你的心有多广,你的剑就能有多利。 不开心了,多和师兄师姐们交流。 你不是孤单一人,我们都在。 等你能一剑泯恩仇时,就去山巔舞一次剑。 风会把你的剑意带给为师,为师一定能看见。 ——为你骄傲的师尊。” 最后一封是给苏渺渺的,字写得格外大,像怕她看不清: “渺渺小福星: 不要哭,不要害怕。 师尊只是去天上当星星了,还能天天看著渺渺。 你的祝福最灵验了,为师在天上,一直都感觉暖暖的呢。 想师尊了,就看看天上的星星,最亮的那一颗就是师尊在看著你。 你要代替师尊,多笑笑,多吃饭,好好睡觉,用你的笑容和祝福,保护好这个家,保护好师兄师姐。 你的快乐,就是对我们最好的祝福。 等渺渺长大了,记得给天上的师尊也送个祝福呀。 ——最爱渺渺的师尊。” 五封信看完,虞青焰久久没有动弹。 信纸被他捏得发皱,指尖的力道几乎要將纸页戳穿。 他仰起头,望著窗外的天空,下頜线绷得紧紧的,良久,才极轻地吐出一口气,那气息里都带著沉甸甸的重量。 “麻烦......”他低声不耐烦道,声音却带著不易察觉的哽咽,“谁要你写这些东西?多此一举……” 他仿佛看到云见月写这些信时的样子,定是夜深人静时,对著昏黄的烛火,一笔一划地把所有牵掛都写进去,生怕漏了一个字。 他站起身,將信纸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回锦囊,贴身收好。 “云见月。”他对著空气低语,“写了这么多,你怎么就想不起也给我......” 话到一半,又被他咽了下去,转而变得咬牙切齿。 “你最好还活著。” “不然……” “这破宗门,我才不管。” 第67章 秘境开启一天就关闭,虞青焰被神秘力量吸入 虞青焰从寢殿走出时,夕阳刚坠入玄天宗的山巔。 他没有去找孩子们,而是出现在了青璃的住处。 “我要去一趟灵墟秘境。”他语气平淡,“在此期间,玄天宗封山,开启护宗大阵的全部禁制,非你或我亲自归来,任何人不得出入,擅闯者,杀。” 他將一枚通体莹白的玉珏递给青璃,那是控制护宗大阵的核心。 青璃捏紧了玉珏,问道:“你要多久回来?” “归期不定。”虞青焰答得乾脆。 青璃沉吟片刻,又问:“那长春堂,我还要不要继续开下去?” 虞青焰望著山门外的云海,沉默片刻,道:“长春堂是她的心血,更是孩子们日后修炼的保障。就算她真的回不来了,有灵石在总是好的。” “一切照旧,若有不开眼的生事,你知道该怎么做。” 交代完毕,虞青焰化作一道五彩斑斕的光虹,朝著灵墟秘境的方向疾驰而去。 目的地——坠龙渊。 传闻此地乃上古神魔战场,有巨龙陨落,其不甘的怨气交织,形成了这处绝地,灵墟秘境的入口便在此,那块刻满上古符文的巨石,便是秘境开启的標誌。 今日的坠龙渊,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诡异。 不过半日功夫,这里已彻底变了模样。 大地像被巨力搅动,剧烈震颤著,那块矗立了万载的巨大镇界石碑,此刻上面的符文金光剧烈闪烁,明灭不定。 再看天空,原本灵墟秘境入口所在的那片区域,空间发生了可怕的扭曲,呈现出光怪陆离的破碎感。 虞青焰悬停在空中,剑眉微蹙。 不仅是他,所有闻讯赶来或原本就在附近的修士,都无人敢落在剧烈震动的地面上,纷纷滯空,皆是一脸惊骇地望著这如同末日般的景象。 “早上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不过六个时辰,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灵墟秘境存在数万载,从未有过此等异象。” “这天地之威,绝非寻常,太诡异了。” “何止诡异,这已经是第三次震动了。”有那一直守在此地未曾离开的修士高声喊道,“而且一次比一次剧烈。” “秘境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上古禁制破了?” 眾人七嘴八舌,惊疑不定的话语在空中交织,却无人能说出个所以然。 虞青焰目光沉凝地扫过扭曲的天空和震颤的大地。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这里绝不会无缘无故变成这样,秘境里定是发生了足以顛覆整个秘境格局的大事。 就在眾人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异变再生。 那扭曲的秘境入口处,猛地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空间波动,紧接著,如同喷吐异物般,一道道身影被胡乱地拋射出来。 场面一片混乱。 被丟出来的修士们个个狼狈不堪,脸上写满了茫然,显然还没明白髮生了何事。 而外面的人则看得目瞪口呆,惊呼连连。 “这才第一天,秘境怎么就把人扔出来了?” “怎么回事?里面到底怎么了?” 修士们彻底炸了锅,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灵墟秘境开启至少会持续一个月,从未有过第一天就“清场”的先例。 就在眾人惊疑不定时,又一道身影被狠狠拋出。 这人比先前所有人都要悽惨无数倍。 他全身焦黑,双臂齐根而断,身上衣物早已化为破布,勉强掛在身上,暴露出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寸完好,血肉模糊,气息微弱到了极点。 有人认出来,倒吸一口凉气:“是......是青云剑宗的楚凌风!” 就在楚凌风被拋出的同一时刻,坠龙渊上空,紫黑色的劫云凭空凝聚,遮天蔽日,宛如黑夜降临。 劫云之中,恐怖的雷龙疯狂窜动,酝酿著毁天灭地的气息。 炼虚境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泰山,狠狠压在每个修士心头。 “是炼虚雷劫。”有人失声尖叫,“快逃!被波及就完了!” 化神期修士在炼虚雷劫面前,与螻蚁无异。 剎那间,悬在空中的修士们作鸟兽散,爭先恐后地逃离,生怕晚上一步便被那可怕的雷劫波及,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方才还人头攒动的地方,转瞬间,变得空空荡荡。 唯有虞青焰,依旧悬停在原地,对那足以碾碎化神期的威压视若无睹。 他的目光落在楚凌风身上,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这就是云见月曾经痴迷的对象?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就在这时,大地的震动突然减弱,那块刻满符文的镇界石碑,原本忽明忽暗的金光竟开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血红,仿佛在“吸食”著鲜血。 虞青焰身影一晃,落於石碑旁。 他抬手,指尖触摸那暗红的符文,触感竟是灼热无比,仿佛正在进行一场古老而邪异的祭祀。 他眉头紧锁,就在刚才触碰石碑的瞬间,他分明感受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气息。 “她还在里面?”虞青焰喃喃自语,心中疑竇丛生。 为什么別人都被拋了出来,唯独她没出来?若她真的死了,这石碑上为何会有她的气息? 天空之上,楚凌风的惨叫响彻云霄。 最后一道天雷凝聚著毁天灭地的力量,狠狠劈下。 他本就身受重伤,此刻更是摇摇欲坠,眼看就要被天雷劈得魂飞魄散。 “风儿!”几道身影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青云剑宗宗主,楚凌风的爹。 他见状大惊,赶忙掏出一枚丹药塞进楚凌风嘴里,同时祭出本命剑,硬生生替楚凌风挡下了最后一道天雷。 雷劫散去,楚凌风浑身一软,彻底昏死过去,气息微弱极了,但眉心处的灵力波动,却已踏入炼虚境。 青云剑宗眾人不敢耽搁,抱起楚凌风,迅速消失在天际。 天地间,再次恢復平静,却透著一股死寂的诡异。 虞青焰没有离开,他守在石碑旁,看著大地反覆震动,看著石碑上的符文从血红褪回金光,又从金光染成血红,周而復始。 时间一点点流逝,从天亮到天黑,又从天黑到天亮。 三天三夜过去,石碑上的符文总共经歷了七七四十九次变色。 当第四十九次血色蔓延时,那些符文再也没有褪去,彻底定格成了鲜血般的红。 石碑上属於云见月的气息,也变得越来越微弱,几乎要消散不见。 虞青焰指尖划过那些滚烫的红色符文,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声唤道:“云见月......” 话音未落,石碑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 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从石碑中传来,虞青焰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竟不受控制地被那红光吞噬。 红光散去,虞青焰和镇界石碑消失在原地。 就在虞青焰於坠龙渊面临巨变之时,远在玄天宗的青璃,也正被琐事缠身。 这三天的长春堂,总透著一股低气压。 青璃心不在焉地售完当日份额的丹药后,便立刻关门,一刻也不多留地返回玄天宗。 宗门內低迷的气氛和孩子们强忍悲慟的模样,让她都提不起兴致。 偏偏在这时,郁长林的女儿郁姝,每日变著法子地纠缠她。 今日装傻充愣,明日嘘寒问暖,种种刻意卖弄的痴憨姿態,只让青璃觉得聒噪又可笑。 她始终冷著一张脸,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直到这天,郁姝手里举著两串红彤彤的葫芦,蹦跳著凑到柜檯前,扬起一张自认为甜美无害的小脸,声音刻意放得又软又糯:“漂亮姐姐,姝儿给你带了葫芦,可甜可好吃了呢!喏,这串给你!” 青璃的目光透过轻纱落在那串葫芦上,微微一顿。 五个小傢伙强撑著做事的小身影在她眼前晃过…… 或许……一串葫芦能让他们开心点? 这个念头一起,便再也压不下去。 她看也没看郁姝,毫不客气地抬手一指门外:“出去。” “什……”郁姝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青璃一挥袖,一道灵力袭来,直接將郁姝丟了出去。 隨即青璃“啪”地合上门,落锁,动作一气呵成。 郁姝举著葫芦,呆呆地站在紧闭的店门外,脸上的笑容彻底冻僵了。 整整三天,她放下身段,使出浑身解数来討好这个女人,结果对方一直拉拉个脸,一次好脸色都没给过。 她那些百试百灵討人喜欢的招数,在这个女人面前竟全然无效。 不过是个给人看铺子的臭掌柜,居然敢如此给她脸色看。 要不是爹爹千叮万嘱,绝不能得罪长春堂的人,她早就…… 压抑了三天的怒火、委屈和骄纵脾气在这一刻猛地窜了上来,她也顾不得装什么天真可爱了,用近乎训斥下人的口吻尖声道:“我在跟你说话,你聋了吗?” 青璃的脚步顿住了。 她缓缓地转过身。 轻纱覆眼,旁人看不见她的目光,但郁姝却清晰地感觉到,两道阴冷得如同毒蛇信子般的视线,实质般地钉在了自己身上。 郁姝嚇得浑身一哆嗦,手里的两串葫芦“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滚——” 一个字,冰冷刺骨。 郁姝脸色煞白,转身,一头衝进了掛著“长春堂·一號分店”招牌的店铺里。 “爹爹,呜呜呜……”她扑进郁长林怀里,哭诉,“我再也不要去討好那个臭掌柜了,她每天都对我冷著脸,刚才还让我滚,呜呜呜……” 郁长林看著宝贝女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若是放在以往,谁欺辱他的女儿,他早就让对方付出代价了。 可如今…… 想到紫金元婴丹,想到儿子破碎的丹田,想到药仙阁如今已是別人的分號...... 所有的怒火都被现实硬生生压了下去。 “姝儿乖,不哭不哭,许是青璃掌柜今日心情不佳。爹爹去找她说说,你就在店里乖乖等著,千万別再出去了。” 安抚好女儿,郁长林走出店铺,恰好看到青璃从一个小贩手里接过五串红艷艷的葫芦,仔细收入储物袋。 她身形一闪,便御空而起。 郁长林犹豫了一瞬,一咬牙,也悄然腾空,隱匿著气息,远远跟了上去。 这青璃一直神出鬼没,他到要看看她究竟住在哪。 若能知晓她的住处,或许就能见到三小姐了,届时直接去討好三小姐,也好过让姝儿日日去碰钉子。 第68章 骂我可以,但我不许你们骂我视若神明的师尊 飞至半途,前方的青璃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她眸光一冷,唇角勾起一抹混合著不耐与冰寒的弧度,飞行的方向骤然一转,朝著远离玄天宗的荒僻地界飞去,最后一头扎进了一片茂密的古林。 跟在后面的郁长林心中疑惑,“她来这荒郊野岭作什么?” 但眼看目標消失,他也顾不得多想,连忙跟著落入林中。 林深叶茂,光线昏暗,四周寂静得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郁长林收敛气息,小心翼翼地前行,四处搜寻著青璃的踪跡。 然而,他找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奇怪,人呢?” 正当他心生不耐之际,身旁一丛巨大的灌木猛地晃动起来。 下一刻,一颗硕大无比的青色蛇头猛地从灌木后探出,冰冷的金色竖瞳死死锁定了他。 那巨蛇身躯庞大,散发出的妖力波动赫然达到了元婴期。 “元婴大妖!”郁长林嚇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可巨蛇的速度比他快得多,瞬间拦住了去路。 他慌不择路地大喊:“青璃掌柜!救命啊——!!!”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青色巨蛇那双冰冷竖瞳中一闪而过的讥誚。 巨蛇张开血盆大口,猛地喷出一股炽热无比的烈焰。 霎时间,林中烈焰纷飞,草木瞬间被点燃,化作一片火海。 这还没完。 巨蛇周身青光一闪,无数道锋利如实质的风刃凭空出现,在狂风的裹挟下,如同无数把旋转的利刀,捲入火海之中。 风助火势,火借风威! 原本就凶猛的火势瞬间暴涨数倍,化作一道连接天地的烈焰龙捲,將郁长林彻底困在中心。 “啊——”郁长林发出一连串悽厉的惨叫。 他拼命撑起灵力护罩,但那风刃极其锋利,不断切割削弱他的防御,而熊熊烈焰则无孔不入地灼烧著他的身体。 他的衣袍瞬间化为飞灰,皮肤被烤得焦黑开裂,头髮眉毛皆被燎光,整个人如同掉进炼狱的火人,在火海中痛苦地翻滚、挣扎,惨叫求饶声不绝於耳。 青璃並没想要他的命。 见他已被教训得差不多了,青光再次一闪,林中那恐怖的青色巨蛇消失不见。 她重新化为人形,冷漠地瞥了一眼在火海中哀嚎打滚的身影,身形一动,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径直朝著玄天宗的方向飞去。 郁长林在烈焰中,狼狈万分地挣扎了许久,才终於拖著重伤焦黑、几乎不成人形的身躯,奄奄一息地逃回了药仙谷。 与此同时,玄天宗內却是另一番景象。 阳光將玄天宗染成暖金色。 青璃从储物袋里掏出五串葫芦,红艷艷的果粒裹著晶莹的衣,在余暉下闪著光。 “给。”她把葫芦递给孩子们,声音依旧淡淡的,却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孩子们在接过冰葫芦那一瞬间,不由得想到了师尊第一次带著他们逛坊市的画面。 那日,阳光明媚,师尊大手一挥,声音清越又豪气:“你们有想要的、想吃的,只要合理,师尊都满足。” “想吃葫芦?老板,来五串最大的!” “嗯,很甜。但不及渺渺的笑容甜,师尊最喜欢看渺渺笑了,渺渺一笑,为师甜到了心里。” 孩子们嘴里吃著葫芦,却再也吃不出甜味,酸的他们眼泪溢出。 坊市的喧囂、师尊掌心的温度、葫芦在舌尖化开的味道,如今都成了扎在心口的刺。 这些天强撑的镇定,彻底崩塌。 “青璃姐姐,我想师尊……” “我不要葫芦,我只要师尊回来……” “我要师尊……” 顿时,哭声连成一片,在庭院里瀰漫开,带著令人心碎的绝望。 青璃僵在原地,她是蛇妖,天生冷血,看著他们哭得撕心裂肺,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可看著孩子们通红的眼睛,听著那一声声带著血的“师尊”,她的眼眶竟也莫名发热。 抬手去擦,指尖触及一片濡湿。 原来,冷血的蛇,也会为在意的人流泪。 …… 接下来的三天,玄天宗內外陷入一种死寂的平静。 孩子们依旧按部就班地做事,只是话更少了,眼底的光也更暗了。 他们默契地绝口不提“魂灯”,不提“秘境”,只用近乎自虐的忙碌,麻木地掩饰著心底巨大的惶恐和无助。 青璃每日进出,都会仔细检查护山大阵,生怕出一点紕漏。 药仙谷。 郁长林在大量丹药的滋养下,一身被烈火烧灼的恐怖伤痕终於褪去。 但皮肉之苦可愈,积压在心头的屈辱和怒火却愈烧愈旺,几乎將他理智焚尽。 他不敢怨恨青璃,更不敢怨恨长春堂和三小姐,便將所有蚀骨的不顺和憋屈,都疯狂地倾泻到一个人身上。 那个人就是他最恨的郁仙。 “都怪那个小杂种!”郁长林面目扭曲,“要不是她,明轩怎会丹田破碎,我又何须去求那萧老爷子,平白受尽羞辱。若不是这一连串的倒霉事,我药仙谷何至於沦落到仰人鼻息,连我都要被一个掌柜作践。” 他越想越觉得如此,所有厄运的源头都指向郁仙。 他现在只想立刻將郁仙抓回来,让她跪在祠堂前,用最狠的家法折磨她,听著她的哀嚎来平息自己心头的邪火。 可玄天宗那该死的护山大阵,坚固得令人绝望。 就在他焦躁暴怒,几乎要不顾一切时,郁姝兴冲冲地跑了进来,脸上带著压不住的兴奋:“爹爹,天大的好消息,我师尊他突破炼虚境了。” 郁长林瞳孔骤然一缩:“炼虚境?真的?” “千真万確!”郁姝笑得得意,“而且师尊亲口说,他在秘境里,把云见月给杀了,现在云见月的徒弟们,怕是正对著他们师尊熄灭的魂灯,哭得肝肠寸断呢。” 郁长林闻言,爆发出畅快的大笑:“哈哈哈——好!死得好!云见月啊云见月,任你囂张狂妄,最终也不过是个短命鬼,报应!这就是报应啊!” 笑著笑著,一个恶毒至极的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云见月死了,玄天宗最大的靠山没了,那个小杂种郁仙,不是最敬重、最维护她那个死鬼师尊吗?此刻必定心神俱伤,正是最脆弱、最好下手的时候。 这天清晨,青璃照例准备出门。 出门前,特意將五个孩子叫到面前,语气严肃:“我出去后,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准踏出护山大阵半步,记住了吗?” 孩子们乖巧点头:“记住了。” 青璃走后不到一炷香,三道身影便出现在玄天宗山门外,正是郁长林、柳静怡和郁姝。 三人站在玄天宗山门前,就看到郁仙一个人坐在树下的石凳上发呆。 郁仙愣愣的看著面前石桌上摆放的茶具。 师尊在时,最喜欢坐在这里煮茶,而虞叔叔则是躺在摇椅上,扇著摺扇陪著师尊閒聊。 彼时,他们五就在一旁嬉笑打闹。 原以为,那样平淡温馨的日子,可以一直一直持续下去。 可如今,却只能在回忆里看到了。 郁仙的眼泪又一次控制不住掉下来,这次她没有嚎啕大哭,只是默默流泪。 山门外,郁长林运足灵力,声音刻薄尖厉的怒骂,“郁仙,你这个忘恩负义心肠歹毒的白眼狼,给我滚出来。” 柳静怡如同死了全家般,哭闹:“我可怜的明轩啊!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把郁仙你这个扫把星接回来,好吃好喝供著你,锦衣玉食养著你,哪一点对不起你?你竟如此狠毒,害得你哥哥丹田破碎,成了废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郁姝假惺惺地劝:“妹妹,你糊涂啊!快出来给爹娘磕头认错吧,只要你诚心悔过,爹爹娘亲宽宏大量,定会原谅你的……” 青璃离开前,早就开启了护山大阵的全部禁制,其中就包括隔音功能。 不管郁长林和柳静怡如何喊叫,护山大阵內的人都听不到。 就算听到了,郁仙也谨记青璃的话,是绝对不会理会他们的。 见骂不动她,郁长林话锋陡然一转,“怎么?缩在你这乌龟壳里不敢出来了?也是,跟你那短命鬼师尊一个德行,云见月就是个狂妄自大、眼高於顶的蠢货,活该她死在秘境里,尸骨无存。” “就是!装得一副清高样,背地里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破烂货色,肯定是她自己行为不端,才招了天谴。死得好!死得妙!听说死状极惨,被秘境里的妖兽撕扯得七零八落,连块整肉都没剩下,真是老天开眼,哈哈哈——” 污言秽语,一句比一句不堪入耳,如同毒液般从他们嘴里不断喷出。 郁仙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她这副不理不睬,好像完全没有听到的样子,气的郁长林面色越发的狰狞扭曲。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不耐烦和阴鷙。 也不准备继续和郁仙废话,直接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块刻满诡异符文的石头。 此石名为幻影石,能根据持有者的意愿,结合目標的执念製造幻境。 “小杂种,你不是最惦记你那个死鬼师尊吗?”他低低冷笑一声,灵力疯狂注入其中,“老子就发发善心,让你再见她最后一面。” 幻影石骤然爆发出迷濛柔和的光芒,穿透大阵光幕,在郁仙面前凝聚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白衣胜雪,青丝如瀑,身影纤细挺拔,正带著郁仙记忆中那般温柔的笑意,静静地看著她。 “仙儿。”那道身影开口,声音和云见月一模一样,“为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