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退婚后,大小姐为国效力贏麻了》 第1章 立功归来 “媛媛,好消息,好消息。” 一阵大嗓门的声音传来,接著就看到一道人影风风火火的闯进来。 “大娘,什么事情这么激动,你儿子带媳妇儿回来了?” 陈媛媛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半开玩笑的说道。 “不是不是,是你男人立功受奖了,都上报纸了,你看!” 陈大娘把一张崭新的报纸塞到她手中。 男人? 陈媛媛脸色一红,目光落在报纸上,中央最大的版块上印著一张照片。 青年剑眉星目,五官俊朗,胸前戴著一朵大红! 【温志国荣立一等功】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盼到了他的消息! 当年温志国一家被打成右派,温志国不得不去大西北,三年来杳无音讯,没想到再次收到的会是他立功的消息! 荣立一等功,有这份功劳,以后再也不用因为成分的问题提心弔胆了! “乾妈,有志国的消息了!” 陈媛媛拿著报纸衝进屋里,激动的对老太太说。 温志国母亲,温老太太已上了年纪,好在这些年陈媛媛照顾的好,如今身体比同龄人不知道硬朗多少。 听到陈媛媛的话语,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戴上老镜,温老太太对著太阳底下,看了半天后,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老太太,苦尽甘来,你就等著享福吧!”陈大娘笑著说道,语气里说不出的羡慕。 “那可不,有志国这样的儿子,还有媛媛这么好的儿媳妇儿,谁还能有你享福啊!” 这时,屋外头陆陆续续走进来不少过来左邻右舍。 看来是温志国立功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我听大队长说,志国立功了,上级特批回家探亲,过几天就该回来了!” “那回来是不是该办婚礼了?” “这还用说么,两家早就定好了,这次回来肯定要办婚礼!” “老太太,到时候可得早点喊我们来啊!” “对对对,早点通知我们,好过来帮忙!” “……” 陈媛媛听著这些话语,不免有些害羞的低下头。 她跟温志国,乃是当年父母之命…… 二十年前,爷爷受伤,得到温家人的精心照料才能恢復如初,爷爷就为她和温志国定下了婚约。 三年前温家被打成右派,下放劳动改造,温志国上门求娶,希望她照顾温家人。 陈媛媛信守承诺,不但没有和温家划清界限,反而和温家人一起下乡。 温志国去大西北前,一脸温柔地望著她:“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能娶你为妻。” “我温志国对天发誓,此生决不负你。” 陈媛媛送温志国到车站,他一步三回头,用唇形无声地对陈媛媛说道:“等我!” 在乡下这三年,温家全靠陈媛媛撑著。 温父温母年纪大了,干不了体力劳动,温志国的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都不满十岁。 陈媛媛为了温家人生生把自己逼成了铁娘子,成了红旗公社唯一一个拿十分公分的女人。 温志国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也不知道,这次上级给他批了几天假期,趁这个机会,赶紧把婚事办了。 不然,自己成天和温家人住在一块儿也不是个事儿。 名不正,言不顺的。 第二天,温老太太就起了个大早,指挥著全家人,把院子里里外外打扫的乾乾净净。 “乾妈,您赶紧挑个好日子,趁这个机会,我和志国把婚事办了……”陈媛媛站在院子里对温老太太说道。 温老太太脸色一变,眉头紧皱,支支吾吾地道:“媛媛,这个事儿呀……,它急不得……” “媛媛,你们怎么还在磨蹭,大傢伙都到村口去迎志国了。” 陈大娘的大嗓门打断了温老太太的话。 陈媛媛一高兴,没注意到温老太太的反常,匆匆忙忙跟著温家人一起出门。 “来了,来了。立大功的英雄回来了!” 温志国頎长的身形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青年身形高大,面目俊朗,褪去了刚去大西北时的青涩与稚嫩,一身工装让他更加刚毅和挺拔。 与他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个同样穿著工装的姑娘。 姑娘身形纤细,皮肤白皙细嫩,瓜子脸,樱桃似的小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两个麻辫在胸前跳跃,显得娇俏无比。 温志国和那个姑娘十指相扣,頷首望著姑娘,眉目温柔繾綣,眼中儘是宠溺。 现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掌声,锣鼓声,有一瞬间的中断。 大伙儿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了陈媛媛。 看著两人亲密的身影,陈媛媛只觉得通体冰寒。 这三年,该她承担,不该她承担的,她都承担了。 照顾老人,培养弟妹。 右派的孩子上学,是多么稀罕和奢侈的事啊,可是陈媛媛做到了。 说她对温家掏心掏肺一点也不夸张。 现在,温志国立功回来了,温家人的確好了。 却没自己什么事了,呵呵。 难怪刚才她让温老太太办婚礼时,温老太太不答应。 这三年的一片真心,都餵狗了。 温志国嘴角含笑,牵著姑娘,来到了大队长面前,一幅见长辈的姿態。 给大队长敬了一个標准的军礼。 “大队长,谢谢您这三年来对我们一家的照顾。雪华,这就是对咱家多有照顾的大队长。” 大队长脸色黑沉,冷冷地看著他们。 他和陈媛媛的父亲是老战友,这三年,他亲眼目睹陈媛媛一个小姑娘有多辛苦。 温志国身为长子,三年来对温家不闻不问,完全丟给陈媛媛。 温家的一大家子也心安理得的享受著陈媛媛的照顾与付出。 温志国刚有点出息,就公然带著女人回来。 他最憎恨这种忘恩负义的陈世美。 大队长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愤怒,冷冷地道:“温志国,你还记得,刚到红旗公社时的情形吗?” 全家人包括温志国全都一身是伤,淒悽惨惨地被押送到红旗公社的牛棚。 牛棚里脏和臭就不用说了,还四面漏风,大冬天能把人活活冻死。 是陈媛媛一个小姑娘四处奔波,求爷爷告奶奶,才让温家人搬出牛棚。 第2章 忘恩负义 “陈媛媛可以说是你们家的救命恩人。”大队长冷冷地望著温志国。 “能照顾工人家属是她的荣幸。”姑娘一脸傲慢又气愤地道,“她还想凭著这点恩情赖上志国啊?乡下人就是不要脸。” 大队长被姑娘的话震得目瞪口呆,反应过来之后气的嘴角直哆嗦。 吐出一句,“餵不熟的白眼狼!”甩袖而去。 “你这同志,怎么说话的?志国和媛媛是从小定下的婚约,怎么就成媛媛赖上志国了?”陈大娘在一旁听得极为恼火。 温志国冷淡地道:“陈大娘,我和媛媛是包办婚约,这是封建糟粕,我们新时代的新青年不讲那一套了。” “就是。”那个姑娘道,“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裹小脚呢?用一个父母之命,缠著志国不放。” 姑娘翻了一个白眼不屑地说道:“乡下就是愚昧落后。” “志国,做人得讲良心,去年,你妈病得下不了床,为了照顾你妈,媛媛连父母的葬礼都没能参加。”陈大娘语重心长地说道。 陈大娘的儿媳妇在一旁呵呵直笑,大声说道:“什么病的下不来床,全是装的,不过是怕媛媛回到城里就不回来了。” “说到缠人不知道是谁名不正言不顺,巴巴地跟著男人回家呢?呸!”陈大嫂鄙夷地说。 姑娘脸色一变,“是那个乡下女人让你来找茬的吗?你去告诉她,別以为她这样胡搅蛮缠,就能赖上志国。” 陈大嫂的脸色更加鄙夷,“我们乡下人知道礼义廉耻,知道要脸,不会上赶著插足別人的婚姻。” “那个乡下女人要是真要脸也不会没脸没皮地在人家三年。”姑娘一脸轻蔑地说道。 “温志国,你也是这样想的?”陈大娘失望地问道。 温志国低下头,沉默不语。 “你……”陈大娘指著温志国就要开骂。 几个村民急忙围上去打圆场,“陈大娘,你少说两句,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看僧面看佛面……”村民指著陈媛媛道。 几人小心翼翼地的覷著陈媛媛的脸色。 陈媛媛神色不动,仿佛温志国带回来的不过是一只小猫小狗。 温志国牵著姑娘来到温老太太跟前,一脸幸福地道:“妈,这就是我跟您说的唐雪华。” “好好好,真是好孩子。”温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 握住唐雪华的手,满意地夸道:“瞧瞧,这文化人的手,就是和乡下人不一样,十指纤纤如葱根。” “哪像伯母你说的这样?”唐雪华一脸不好意思。 陈媛媛抬起手,展开十指,在阳光下凝视。 曾经细嫩白皙的柔夷,经过三年的劳作,早已布满了老茧和伤痕。 呵呵……文化人的手?十指纤纤如葱根? 陈媛媛眼中的讽刺越来越浓。 大家一起往回走,温老太太一改平日的沉默寡言,与大伙谈笑风生。 陈媛媛形单影只地落在后面。 陈大娘停住脚步,一脸担忧地望著她。 “大娘,我没事,回去我就和温家人退婚。”陈媛媛温柔一笑。 陈大娘急道:“你这傻孩子,这三年吃了那么多苦,现在志国好不容易有出息了,怎么能便宜了他们?” “大娘,这种人家没什么好留恋的。” 陈媛媛仍然是温婉柔和的样子,眼中却充满了坚毅和决然。 一群人到了家门口,温志国吃惊地问道:“这是咱家?” 只见一座宽敞的小院矗立在眼前。 竹篱笆围著一大片院子,正中间是气派的青砖大瓦房,左右两侧还有各有两间土坯厢屋。 小院正中央有一口水井,院子中种著绿油油的蔬菜。 屋子是很典型乡下三间房,东西两间为臥室,当中这一间一分为二,左边区域是厨房,右边是餐厅兼客厅。 房子不仅铺了水泥地面,刷了白墙,屋顶竟然还用细木板吊了天板。 搁这个时代的农村来讲,这简直算是豪华装修了。 臥室挺大,估计至少儿十平往上,炕盘的也很大,在上面打滚都不是问题。 唐雪华高兴地捶了温志国一下,嗔道:“你还说你家在乡下租房子住,合著是骗我的。” 温老太太得意地道:“咱家这房子漂亮吧?” “漂亮!”温志国惊嘆道。 送走了村民,唐雪华直奔陈媛媛的臥室,“志国,我要住这一间。” 当初陈媛媛是把这间当成婚房设计的,宽敞明亮,採光好,视野佳。 小妹温佳怡道:“陈媛媛,你麻利地收拾东西搬出来,你在我们家住了三年,该住够了吧?” 温老太太抬手轻轻打了一下温佳怡。 笑著呵斥了一声:“胡说些什么?” 温老太太走过去,强硬地拉著陈媛媛的手,一边进屋一边道: “媛媛,现在志国回来了,咱们也有依靠了,你父母牺牲了,家里就剩下你一个人,但是你还有我们,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温老太太这话说的很有技巧,半威胁半蛊惑,你家人都没有了,你一个小姑娘,以后事事都要仰仗我们。 “你大嫂是领导的女儿,一向娇生惯养,不习惯咱们乡下的落后条件,你把房间让出来。”温老太太一幅命令的口吻。 陈媛媛冷淡地抽出自己的手,直直地望著温老太太:“乾娘,我从小生活在大城市,是父母娇养著长大的……” “你也说了那是小时候,你在乡下三年,早习惯了,雪华才刚来,你怎么这样不懂事?” 温老太太不耐烦地打断了陈媛媛的话。 “这房间你都住了三年,还没住够啊?”温老太太不高兴地说道。 温老太太一幅教诲人的口吻,“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雪华是远道而来的贵客,你就该把房间让出来。跟客人爭房间,你的教养呢?” “原来乾娘还知道我是房子的主人啊?你们是不是忘了,这房子是我一砖一瓦亲手盖起来的,房屋所有权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 “什么?”温佳怡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们家的房子,凭什么写你的名字?” 第3章 你家的房子? “你们家的房子?”陈媛媛不由冷笑,“温佳怡,我问你,盖这间房子你们温家拿了多少钱出来?” “你们温家为这间房子出了多少力?” 温佳怡脸色一阵涨红,下乡时全家最值钱的就是那一身破衣裳。 三年来,温家没有一个人去干活挣公分,也没有收入,哪来的钱財。 温佳怡嘴硬地道:“我娘肯定拿钱给你了,不然你怎么有钱盖房子?” “哦?不知道乾娘你拿了多少钱给我?”陈媛媛似笑非笑地望向温老太太。 “都是一家人,你这孩子说那些干什么?”温老太太低下头,避而不答。 “志国和雪华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肯定饿了。媛媛,去杀鸡做饭。” “没空。”陈媛媛一口就回绝了她。 还想像以前使唤她做牛做马?做梦去吧! 温老太太不可置信地望著陈媛媛,想不到平时温柔可人,对她言听计从的陈媛媛竟然会拒绝她。 温志国冷著一张脸,不高兴地道:“陈媛媛,你太过分了,怎么这样对长辈说话?” “谁是我的长辈啊?是我哪门子的长辈?”陈媛媛嗤笑一声。 唐雪华上前与温志国並肩站在一起道:“志国,你別理她,她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引起你的注意呢。这乡下女人的计俩,你不清楚,可別著了道。” 温志国的脸色微微缓和,“陈媛媛,你不用耍这些招,我是不会……哎!你去那?” 陈媛媛懒得理他,转身进房间关上门。 温老太太转头没事人一样,热情招呼唐雪华坐下,让温佳怡去倒水,“唉,孩子不懂事,让你看笑话了。” “还是雪华你好,大方温柔又有文化,志国交给你,我是放一百二十个心,志国还要靠你多提点……” 唐雪华要起身去帮忙,被温老太太阻止了,“你赶了半天的路,累坏了吧,一点小事用不著你帮忙。” 陈媛媛冷眼看著温家人杀鸡择菜,忙碌的样子,越发为自己不值。 这三年,为了养这一大家子,她白天去上工,晚上为大队做帐,下工回来冷锅冷灶,连口水都没人给她倒。 温志国带著唐雪华回来了,全家人都动起来了,原来他们不是不会关心人,只是自己不配而已。 小鸡燉蘑菇、猪肉燉粉条、油渣炒青菜、白灼韭菜,还有一个海带蛋汤,在乡下算得上是奢侈。 呵呵,温老太太可真捨得。 平时杀一只鸡,温老太太都要嘮叨半天,浪费了。 温老太太舀了一大碗汤给温志国,汤里一半都是肉,望著温志国一脸的心疼。 “志国,这三年苦了你,娘特意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猪肉燉粉条。” 温志国把碗里的肉拨给两个弟弟,“我记得小弟也爱吃。” “爹,娘,你们也吃,乡下条件差,你们更要多吃点。”温志国又给父母夹菜。 温老太太心怒放,乐得直咧嘴,对温父道:“这孩子就是孝顺。” 然后夹了一个鸡腿放在唐雪华的碗里,满脸的慈爱。 “雪华,这是家养的小鸡,味道还行。看你瘦的,大西北艰苦,志国粗枝大叶的,也不知道好好照顾你。多吃点,好好补补。” 陈媛媛看温家人其乐融融,而自己像个局外人一样,没人想起她,也没人知道她喜欢吃什么,更没人感激她。 自己这三年的辛苦和付出,在温家人看来是理所应当的,是天经地义的。 哈哈哈,陈媛媛眼中满是讽刺。 碗里还剩一个鸡腿,温佳怡就要抬手去夹,陈媛媛毫不犹豫地夹到了自己碗里。 伺候了这一家子白眼狼三年,她也需要好好补补。 “陈媛媛,你怎么好意思跟一个小孩子抢东西吃?” 见一贯留给自己的鸡腿被陈媛媛夹走,温佳怡愤怒地大声尖叫起来。 “你在我们家白吃白住三年,还没吃吗?”温佳怡越说越气愤。 “温佳怡,你们温家买过几粒米,拿过几颗菜回来?斗米恩升米仇,你白食吃多了就变成自家的了,是不是?” “就说这鸡是你买的吗?是你养大的吗?”陈媛媛不客气地道。 啃了一大口鸡肉,陈媛媛慢条斯理地继续道:“你一个右派,配吃鸡吗?” 温家人的脸色一变,夹菜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温父重重地放下筷子,脸色沉重地道:“媛媛,你这话过了?” “我哪里说错了?”陈媛媛嗤笑一声,毫不在意地继续吃饭。 温老太太勉强笑道:“不就一个鸡腿吗?哪个孩子吃不是吃,老温你那么严肃干什么?” 然后把一块鸡胸肉夹到温佳怡碗中,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温佳怡不再吭声。 虽然吃上了平时难得一见的好菜,但温家人的这一顿饭吃的沉默又压抑。 陈媛媛却不管那么多,吃完饭,放下筷子就进屋休息。 以往,吃完饭后洗碗、擦桌子、扫地这些都是陈媛媛在做,今天温老太太只好自己带著温佳怡做。 温佳怡大为恼火,陈媛媛真是太过分了。 今天不但跟她抢鸡腿,还让她干这些粗活。 她以后可是要嫁给领导做官太太的人,做这些手变粗糙了怎么办? 大哥都回来了,妈还让著陈媛媛做什么? 竟然让陈媛媛在这个家中作威作福。 温佳怡越想越生气,把碗筷砸的砰砰直响。 温老太太铁青著脸色,“温佳怡,你要不想在这个家,就给我滚出去。” 收拾完东西,温家人都聚在了温老太太的臥室里。 陈媛媛坐在窗前看书,就听见温佳怡尖刻的声音传来。 “妈,你怎么这么糊涂?竟然让陈媛媛在房屋產权证上写她的名字?” 当初盖房子的时候,陈媛媛生怕两个老人家半夜出事来不及喊人,特意在两个房间的地下连了一根管子,方便照顾两个老人。 所以她在房中能清晰地听见温老太太房中的动静。 一个公鸭嗓道:“我原以为她是个好的,谁知道竟然这样狡猾自私,霸占我们家的房子。” 这是大弟弟温志武的声音,少年正在变声期,嗓音沙哑粗糲,仿佛破烂的风箱发出的嘎吱声。 第4章 温家的算计 “这是大嫂从公社借钱盖的房子,我们一家人管过什么?房屋產权证上凭什么写上咱家的名字?” 小弟弟温志文的话,一下子激起了温佳怡的愤怒。 温佳怡的嗓门一下就提高了八度,“你说谁是大嫂?我们的大嫂是雪华姐?你不知道吗?” “我只认媛媛姐做大嫂,我不像某些人那样忘恩负义。” “你说什么,小兔崽子?” 接著传来一阵哀嚎和脚步声,似乎是温佳怡追著温志文打。 “雪华姐有什么不好?温柔大方,还是领导的女儿。比陈媛媛那个乡巴佬不知强多少倍!还是大哥有眼光。” 温佳怡一幅与荣有焉的口气。 “妈,一定要想办法把房子弄过来,我不想再出去租房子住了?” 想起以前租的屋子,又低又矮,潮湿阴暗,一大家子挤在一个房间,晚上睡觉连身都不能翻,温佳怡就一阵后怕。 “產权证上的名字是改不过来了。”温老太太说道,“但是咱们住著不搬,她还能把我们撵出去不成?” 温老太太嘆了一口气,有些惆悵地说道:“就是以后有机会回城,少了一笔卖房子的钱。” “陈媛媛这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这样算计我们家的钱財。”温佳怡气愤地道,“妈,產权证上的名字真不能改了吗?” “改不了。”公鸭嗓响起,“我们家右派的身份也没资格在村里拥有房子。” 公鸭嗓停顿了一下,又接著道:“小妹,你不用著急,村里人都以为房子是我们温家的,就算我们把房子卖了,陈媛媛又能怎么办?” “还是二哥你主意多,陈媛媛休想霸占我们家的房子。”温佳怡兴奋得拍起手来。 手上的一对鐲子相碰,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温佳怡的脸色一沉,她怎么忘了这一茬。 这两个大金鐲子是陈媛媛的爷爷给温家的订婚信物,沉甸甸的,老值钱了。 当初温老太太察觉到风声不对,就请信得过的人对大金鐲子做了处理,弄得黑乎乎的,戴在温佳怡手上。 革委会抄家的时候,看见这黑乎乎的东西也弄不掉,而且是戴在一个小女孩的手上,以为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才留在了温家。 现在陈媛媛和大哥肯定是成不了了,那这鐲子不是要归还给陈媛媛。 “大哥,你悔婚,这信物是不是要还给陈媛媛?” 温佳怡抬起手在温志国面前,试探著问道。 温志国脸色一变,一下子急了,“小妹,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悔婚了?” 悔婚,可是作风问题,別说自己现在是小领导,就是个普通工人也不能被扣上。 更不用说在自己刚刚立功受奖的这个敏感时期。 “我可是新时代的进步青年,怎么还讲包办婚姻这一套封建糟粕呢?”温志国的脸色变幻。 “我和陈媛媛之间,不存在婚约,只是普通的同志关係。” 公鸭嗓响起:“既然我们两家不存在婚约,那就没有什么订婚信物,那东西是陈媛媛的爷爷送我们温家的。” “哈哈哈,对对对,这东西是送给我们家的。”温佳怡一下高兴起来,“送出去的东西,她好意思拿回去吗?” 听著屋里温家人的谈话,陈媛媛心中一片冰寒,分明是大夏天却察觉不到一丝暖意。 她没想到温家人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 不感激她这三年掏心掏肺的照顾与付出,反而要谋算她的房子,连订婚信物都要昧下。 把他们的婚约说成是封建糟粕,糟蹋了爷爷的心意,还往她身上泼脏水。 呵,她陈媛媛在乡下任劳任怨地伺候了他们三年,温家人就真的以为她只是一个毫无见识,没有任何背景的村姑了吗? 也不想想,她如果真是毫无根基和手段的弱女子,能在这混乱扭曲的时期护住他们这一大家子右派? 陈媛媛嘴角勾起冷笑,希望你们以后不会后悔。 温老太太房间的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那个丫头,这三年看著乖巧听话,想不到是个没规矩的,我待她这样好,从没磋磨过她,她今天竟然敢顶撞我。” 温老太太的声音极为不悦,陈媛媛听到一声沉闷的响声。 温老太太一巴掌重重地拍在坑上。 “让她把房间让出来给雪华,都不同意,一点教养都没有,陈家到底是怎么教女儿的。” “行了,行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动那么大火气干嘛?”温父低沉地说了一句。 一向沉默寡言的温父出声阻止,温老太太觉得憋屈又鬱闷,“我就是觉得委屈了雪华那孩子。” “娘,你这几天先和小妹凑合一下,爹和我们兄弟几个睡一屋,把你们的房间让雪华吧?” 房间静了一息,温父温母没料到温志国会这样说。 温志国的声音小了下去,尷尬又无奈地道:“雪华从小就娇生惯养,吃用无一不是精品,要是她在咱家过得不舒心,回去跟他爸一说……” 听到这番话陈媛媛都有一瞬间的呆滯。 眼中的嘲讽慢慢扩大,温志国可真是温家的好大儿啊! 温父温母的年纪大了,身体总会些毛病,特別是温父患有风湿性心臟病,在人多的地方都会因为缺氧而不舒服。 当初为了让温家二老养好病,温父温母的房间不仅宽敞舒適,陈媛媛特意还嘱託工匠给房间装上了大大的玻璃窗,不仅敞亮透气性更好。 温志国却让温父和他们兄弟三人挤在狭小的东厢房。 那个房间不仅又小又窄,是个土坯房,窗子是用木头做的。 晚上睡觉关上窗户,房间里又闷又黑,开著窗户,怕温父受不住。 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 温志国都不在意,她操什么心? 从明天起就不用伺候那一大家子,陈媛媛只觉得浑身轻鬆,一夜好眠。 温家父子那边,就没有那么自在愉快了。 父子四人挤在一个坑上,潮湿的气息混合著汗味,温父只觉得胸口闷得慌,翻来覆去睡不著。 温父嘆息了一声,忍不住问道:“志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真的要娶唐雪华?” “媛媛和我们在一起三年,村里人都认为她是我们温家的媳妇,你这么做在大家眼里就是陈世美,会被戳脊梁骨的。” 第5章 找陈媛媛谈谈 温志国沉默不语,面露犹疑。 当年,知道自己和陈家的女儿有婚约,他就专程偷偷地去看过陈媛媛。 娇美的身姿轻快地走在校园的石板路上,剪裁得体的布吉拉,时尚又漂亮,一看就知道是友谊商店的进口布料。 微风吹起她的裙角,露出黑边的白袜子和洋气的小皮鞋。 洁白的皓腕抱著一本《居里夫人传》,一双明亮的大眼灿若繁星,一举一动端庄优雅,书卷气十足,小脸上不施粉黛,却美得发光。 不知她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微微一笑,灿然朝霞,艷若桃李。 温志国呆住了,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词——风华绝代。 想到这个女孩是自己的未婚妻,他心中一片火热却又忐忑不安。 陈媛媛的父母是大学教授,爷爷是高级將领,而他只是普通工人的儿子,他们之间有著天壤之別。 他心知肚明,陈媛媛可能是他一辈子都无法碰触的高门贵女,陈家很大可能不会认这门亲事。 后来温家被打成右派,下放改造,她与陈媛媛之间更是隔著天堑。 但他要去工作,父母年迈,弟妹还小,到了偏远的乡下,无亲无故,天天被批斗,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 为了父母和弟妹,他硬著头皮去陈家求娶陈媛媛。 没想到陈家不但没有和他们划清界限,陈媛媛还愿意履行婚约,也是因为陈家动用了关係,他才能顺利参军。 当时他非常感激陈媛媛,发誓一定要在单位上出人头地,给陈媛媛一个风光的婚礼。 可是在大西北的日子真难熬啊! 不光任务艰巨,出差的时候还要面临血与火的考验,甚至是死亡的威胁。 单位上多的是经验丰富的老同志,像他这样的新人很难出头。 看到有门路的同事,不仅任务轻鬆,升迁也像坐火箭一样,他的心態发生了变化。 如果他也上头有人,是不是就不用那么辛苦地拿命去拼了? 这时候,他在医院认识了雪华,听说他是领导的女儿。 唐雪华看自己的目光羞涩又痴迷,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他主动接近唐雪华。 他们的关係突飞猛进,然后他就时不时装作不经意地暗示唐雪华,上级安排给他的任务都是极度危险又难以完成的。 不出他所料,唐雪华马上急吼吼地去跟单位里的领导打招呼。 领导的女儿,谁都会给几分面子。 他的任务越来越轻鬆,得到的奖励越来越多。 虽然唐雪华的父亲对他不太满意,但唐雪华一意孤行,非他不可。 老父亲没办法,为了女儿,只能尽力栽培他,为他铺路。 这次他能立功受奖,也离不来唐雪华的父亲对他的照顾和指点。 唐父把所有的功劳都记在了他的身上,竭力向上级举荐他,他才能年纪轻轻就被提拔。 唐雪华才应该是与他相伴一生的人。 她懂他,爱他,理解他,支持他,能与他共同撑起一片天空。 陈媛媛懂什么,她这种资產阶级的娇,只能养在温室里,不適合与他並肩作战。 陈媛媛这三年在乡下,整天与农门打交道,怕早就变成毫无见识的村姑了。 想到这些,温志国不再犹豫,斩钉截铁地说道: “爹,我与雪华真心相爱。现在是新时代,提倡自由恋爱,不讲包办婚姻那一套了。” 温父脑门上的皱纹深深皱起,宛如沉重的刀痕。 “是我们对不起媛媛那孩子……唉……”沉闷的嘆息声迴荡在黑漆漆的土坯房中。 “爹,你说的什么胡话?我们哪里对不起陈媛媛了?”公鸭嗓不高兴了。 黑夜里,温志文翻了一个白眼,嗤了一声,“新思想没让人忘恩负义,恩將仇报。” “你到底姓温还是姓陈,站那边的?小屁孩懂什么?”公鸭嗓恼怒不已。 “我虽然小,”温志文大声道,“但我知道做人没有良心,猪狗不如。” “你找打是不是?”公鸭嗓一脚踹过去。 温父用被子挡住,“行了,行了。別闹了,睡觉。” 夜深人静时,温父难受得不行,大口地喘著气,爬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倒出一颗药含在舌头底下。 温父毫无睡意,静静地坐在坑上,手指摩挲著药瓶,这是陈媛媛特意托人从海市买来的特效药,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温老太太一大早起来,看见桌子上没有像往常一样摆著早餐,冷著一张脸,骂骂咧咧地自己动手。 一家人正吃著,大队长的女儿杏在院门口大喊:“你们还不快点去扫街道?” 怎么回事?温家人面面相覷。 温志国打开院门,问道:“杏姐,扫什么街道?” “村里的街道一直都是下放改造分子扫的,今天到你们了,还不快去。” 温佳怡小跑著出来,“平时不都是王二狗扫的吗?你找王二狗去啊!” “王二狗是因为媛媛救了他媳妇才帮你们扫地。但今天王二狗说你们无情无义,狼心狗肺,不愿再扫了。”杏冷冷地道。 昨天她亲眼看著温志国毫无愧疚之心,光明正大地带著女人回来,心中就大为不齿。 今天听到王二狗的话,觉得非常解气,二话不说就来找温家人。 “快点,別磨蹭,我提醒你们,要是扫得不乾净,革委会的人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杏说完就匆匆走了,她还要去上工呢,和这家人多呆一分钟都晦气。 乡下的街道,不仅垃圾遍地,污水横流,脏水洼数不胜数,还到处是牛粪猪粪等,各种动物的粪便。 温志国了大半天功夫,才把整个村的街道清扫乾净,浑身又脏又臭。 他一个大男人都觉得累,爹娘的老胳膊老腿怎么干得动? 弟弟妹妹年纪小还在上学,也帮不上忙。 陈媛媛撒手不管,他回单位之后爹娘怎么办? 不行,要去找陈媛媛好好谈一谈。 还没等温志国找上陈媛媛,温佳怡几个孩子就鼻青眼肿地被人送了回来。 第6章 她竟然这样卑鄙 陈媛媛看著手上的电报,只有两个字——归队。 看来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那就没必再要留下了。 三年前,温家被下放红旗公社,陈媛媛就向组织接了这个任务。 原以为会在红旗公社常住,陈媛媛还准备考红旗公社的小学老师。 既然温志国带著唐雪华回来,那么大伯给她寄的教学参考书和杂誌就送给学校吧。 她这次要听从上级的安排归队,不再申请留在基层了。 陈媛媛带上自己整理出来的一大箱子书籍,来到红旗小学校长办公室。 校长头髮白,是个严肃的有点古板的老头儿。 一见到陈媛媛就不高兴地说:“陈媛媛,你还想给那个右派作保,让他参加升学考试?” “你个傻大妞,可长点心吧!”校长恨铁不成钢地瞪著陈媛媛。 温志武今年上五年级,即將参加升学考试。 可温家是右派,温志武政审不合格。 校长以为陈媛媛又想用烈士家属的身份为温志武说情。 陈媛媛的父母为国牺牲,陈媛媛是用烈士遗孤。 陈媛媛说温家的三个孩子是她的亲属,是烈士亲属。 歪理一套一套的,让他收下那三个右派的孩子在红旗小学插班。 昨天听说温志国立功归来,以为这孩子终於要过上好日子了。 可那个陈世美居然公开带著女人回来。 校长现在看陈媛媛哪儿都不顺眼,这傻妞不会想要温志国回心转意吧? 陈媛媛急忙赔笑道:“不是,不是,我和温家已经没关係了。” “我要去参军了,这些书我想把它就捐给学校。”陈媛媛从门口拖进来一个大箱子。 “真的?”老校长的脸色舒缓了一些。 从温家三个孩子在学校的表现,他就知道这家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哪敢骗您?”陈媛媛笑嘻嘻的道。 陈媛媛非常敬重这位老校长,他不仅是父亲的启蒙老师,还为非常热爱教育事业。 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当初老校长才会顶著压力让温家的三个孩子插班进红旗小学。 “別嬉皮笑脸的,去了部队就好好表现,不要再想著那个负心汉了。”老校长一板一眼地说道。 “是。”陈媛媛“啪”地敬个军礼。 老校长挥手赶人,“滚滚滚,赶紧走,看见你就闹心。” 陈媛媛眼中一热,鞠了一个躬,“老校长,您保重!”隨后转身离去。 老校长翻著箱子里的书籍,眼眶湿润,这些好孩子,一个个都为国尽忠去了。 想到陈媛媛的父亲,他的得意门生,已经为国捐躯,越髮禁不住红了眼。 可是他无法劝阻他们,他不能拖他们的后腿,他能做的就是为国家培养更多的人才。 老校长正伤感,一个青年教师就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道:“校长,温家的三个孩子又和人打架了。” “给他们办理退学手续,然后送回去。”老校长不耐烦地道。 青年教师疑惑地挠头,“啊?当初您不是说有教无类吗?” 三年前,所有老师都反对右派的孩子来插班,是校长拍板接收的。 “朽木不可雕,知不知道?教育不是万能的懂不懂?”老校长瞪了青年教师一眼。 因为陈媛媛他顶著压力接收温家的孩子,每次革委会的人来,他都心惊胆跳的。 现在陈媛媛都要走了,他还顶著那个压力干嘛? 他还想多活几年,看国家蒸蒸日上。 青年高兴极了,温家的三个孩子天天在学校打架,弄得学校乌烟瘴气,教学秩序大受影响。 其中两个孩子说话还不中听,他烦死这三个孩子了。 青年教师麻利地给他们办好退学手续,送回温家。 早上温佳怡去学校时,穿著农村难得一见的確良的格子衬衣,蓝裤子。 抬头挺胸,像个骄傲的小公主,现在哪还有先前不可一世的模样。 一只眼睛周围布满了青紫,另一只又红又肿,鼻涕混合著眼泪铺在脸上。 格子衬衫上都是泥巴和尘土,裤腿上都是泥浆,似乎还沾著动物的粪便,鞋子也掉了一只,说不出的狼狈。 温家兄弟俩的样子比温佳怡还要惨。 衣服被扯破了,脸颊红肿,能看到的地方满是青紫和血痕,温志武的头顶还破了个洞,不停地流血。 温志武站起来快有成年人高,一大高个站在那里哭得撕心裂肺。 温志文擦了擦鼻血,一言不发。 看到几个孩子的惨样,温志国大怒,一双眼睛冷冽地望著青年教师,厉声质问道:“你是怎么管理学生的?竟然让孩子被人打成这个样子?” 他以为自己作为立功的英雄,一定会给这个青年教师压力。 谁知青年教师上下审视温志国一番后,眼中闪过蔑视和鄙夷。 “你家孩子打架也不是第一回了,坏分子就是坏分子,在人民的学校也学不好。” 接著放出一个重磅炸弹:“既然你嫌学校管理不好,以后不用上学了,我已经给他们办理退学手续了。” 温志国大惊之后是愤怒,“为什么?你们凭什么?” “政审不合格。”青年教师翻了个白眼,一句话就打发了。 温志国蹲下身,为温佳怡擦去眼泪,温和地问道:“你们在学校天天打架吗?这是为什么?” 温佳怡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愤怒地大声道:“都怪陈媛媛,要不是陈媛媛我们也不会挨打!” “怎么跟陈媛媛扯上关係了?”温志国一脸的莫名。 温志文走上前一步道:“我们是右派的孩子,同学们本来就对我们有偏见,我们刚进学校的时候经常被打。 媛媛姐知道后,带著果说服了大头,往后再有人欺负我们,大头会带人护著我们。 今天,大头说我们温家没良心,对我们冷眼旁观。” 温志国舒了一口气,“这倒是小事情,让陈媛媛再去找大头就行了。” “就是你们被退学这件事情,不好办呀!”温志国眉头紧皱。 温佳怡尖厉的声音响起,“一定是陈媛媛搞的鬼,今天我看见她从校长办公室出来。没过多久我们就被退学了。” “她一定是想用我们上学这件事威胁大哥娶她,她竟然这样卑鄙,现在正是我升学的关键时刻。”温志武一下跳了起来。 第7章 津贴被陈媛媛领了 温志国带著温佳怡几人去村里的医务室。 医务室只有一个赤脚医生,医术不怎么样,稍微复杂点的病情重点就要送县医院。 医务室冷冷清清,没有什么人,医生让在门外等著。 几人等了很久,医生也没理他们,最后医生说下班了,让他们明天再来。 温志国气愤不已,抓著医生不放,“刚才明明没有病人,为什么不给我们看?” 医务室的大夫,冷冷地丟下一句:“人民的医院是为人民服务的,可不是给坏分子看病的。” 锁上门,就要离开。 温志国大怒,左手抓住医生的衣领往上提,右手紧握,作势要往医生脸上招呼。 赤脚大夫一点也不怵,反而囂张地指著自己的脸道: “来来来,往这儿打,只要你碰一下,哪怕你立了功,无故伤人也要背处分,就你家那个成分,单位都要给你开除了。” “谁不打谁是孙子。”赤脚大夫把脸往温志国的拳头上凑。 温志国脸色涨红,瞪大眼睛,喘著粗气,与赤脚医生对峙,最终鬆开了手。 赤脚医生整了整被温志国弄皱的衣领,轻蔑地道:“孬种!” “你……”温志国再次提起拳头。 赤脚医生挑衅地望著他,似乎在说,你倒是打呀。 温志国的拳头鬆了紧,紧了又松,最终颓然地放下。 赤脚医生嗤笑一声,扬长而去。 望著赤脚医生张狂的背影,温志国问道:“他以前都这么囂张跋扈吗?” “媛媛姐从来不带我们来这里。”温志文道。 温志武气愤地说:“嘚瑟什么?不就是个赤脚医生吗?村里下放的那个医学教授医术比他高多了。” “我们家谁不舒服,媛媛姐都是请那位老教授给我们看。”温志文接话道。 温佳怡的脸肿成馒头,一边说话一边吸气,吐字都有点不清晰,“大哥,我们去找那个老教授。” “不行。”温志武认知比较清醒,“陈媛媛是烈士子女,她去找人可以说帮助坏分子改造,但我们这种身份凑一堆,就麻烦了。” “媛媛姐买了一些碘酒、红油在家里,我们就回家自己处理一下吧。”温志文道。 温志国嘆了一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回到家,温老太太看到三个孩子被打得鼻青眼肿,心疼得不得了,心肝、肉的喊著。 再听到三个孩子被退学,只觉得晴天霹雳。 温志武要是能读完初中,就能可以参加考工,就有机会回城里。 现在完全没希望了。 温老太太怒从心起,当即破口大骂: “陈媛媛这个黑心烂肝的小娼妇,志国看不上她,就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逼婚。这三年,我对她这样好,她就是这么报答我们家的。” 这时温父满头大汗地从外面回来,神情不悦。 “我听说加津贴了,这次领到多少?”温老太太急忙问道。 温父摇摇头,恼火地道:“这个月陈媛媛自己领了。” 陈媛媛的父母是烈士,国家每月都会给陈媛媛补助。 陈媛媛忙著上工,以前都是温父去代领的。 听到这话,温佳怡跳了起来,气愤地说道:“妈,陈媛媛是什么意思?没有钱,怎么给我买新衣服?” “这个恩將仇报的白眼狼,真是反了天。”温老太太脸色阴沉。 正说著,陈媛媛从外面回来了。 温老太太死死盯著著走进院子的陈媛媛,一脸沉怒地道:“媛媛,这个月的津贴,你怎么自己领了?” 陈媛媛心中冷笑,这三年为了养著这一大家子人,她不止白天上工挣公分,晚上为大队做帐。 可是那么多张嘴要吃饭,那点公分哪里够,幸好每月自己还有津贴。 这三年她都用自己的津贴贴补这一大家子。 竟然把这家人的胃口养大了。 这是把她的津贴当成自己的所有物。 陈媛媛心中越发为自己不值,她把他们当亲人,他们把她当成什么? 摇钱树兼免费的保姆? 以前是真心实意想和温志国过日子,所以心甘情愿地补贴他们。 现在还想让自己养著他们一大家子,做梦去吧! 陈媛媛故作疑惑地问道:“乾妈,我领自己的津贴有什么不对吗?” 温老太太一愣。 隨后不高兴地道:“以前不都是你叔去领的吗?你这是不信任你叔吗?” “乾妈,你想多了。以前我忙著上工没时间,让叔代领,现在我有时间了就不用麻烦温叔了。” 陈媛媛微微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温老太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你们年轻人总爱乱钱,这钱还是像以前一样给你温叔帮你攒著。” “不用了,我以后总归要自己过日子,还是要学著自己攒钱。”陈媛媛悦耳的声音在温老太太听来无比刺耳。 温佳怡冷冷地道:“家里的米麵鸡蛋这些都没有了,陈媛媛你既然领了津贴就快去买吧。” “不会吧!”陈媛媛惊讶地说:“乾妈,你可是有三个儿子呢?不会要让乾女儿养著吧?” 陈媛媛清凌凌的目光直直地望向温志国。 但凡有点血性的男人也说不出让乾女儿替自己养父母的话。 温志国被陈媛媛直白的目光望得一阵脸红。 这三年,他在部队对家中不闻不问,全部丟给陈媛媛,他確实內疚惭愧,但他也不是没办法吗? 陈媛媛怎么这样咄咄逼人啊? 陈媛媛又接著丟出一个重磅炸弹:“对了,明天温叔把替我保管的钱给我,我要离开红旗公社了。” “什么?”温家人全都惊呆了。 温老太太急忙问道:“媛媛,你要去哪里?离开红旗公社你还能去哪?” 陈媛媛还没有回答,温佳怡就尖叫起来:“陈媛媛,你要不要脸吶!这些年你吃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还好意思跟我爸要钱?” “呵,温佳怡,到底是谁不要脸?” 陈媛媛面色一沉,凛冽的目光直直射向温佳怡:“你大哥这三年给你们寄过一分钱吗?你们一家子有什么收入吗?” 温老太太瞪了温佳怡一眼,笑著说道:“哎呀,媛媛,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你的我的,你怎么跟小孩子计较啊?” 第8章 无礼质问 “媛媛在外面忙了一天,你还不去做饭?”温老太太给温佳怡使眼色。 温佳怡一脸的不高兴,她什么时候做过饭,更何况是做给陈媛媛吃。 “妈,我都被人打伤了,你还让我干活?” 说著跑进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温老太太这才想起几个孩子被打的事,冷著脸埋怨道:“媛媛,你怎么办事的?不是让大头好好护著佳怡他们吗?你看孩子们都被人打成什么样了?” “这大头也太不像话了,你让大头去教训教训那几个野小子,看他们还敢不敢欺负人?”温老太太仿佛在使唤自家的僕人。 看温老太太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陈媛媛心中冷笑。 温老太太到底是哪来那么大的脸使唤她? 呵,这是觉得温志国回来了,有了依仗,就暴露本性了? 陈媛媛也不恼,微微一笑,“乾妈,温志国已经回来了,让他去处理啊。哪有弟弟妹妹的事,当哥的不出面反而让不相干的人去办的道理?” 温老太太脸色微变,说道:“志国那是办大事的,孩子之间的打闹,哪能让他出面?” “既然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就让孩子们自己处理,我一个外人也不好掺和。”陈媛媛回绝道。 说完陈媛媛就回房间关上门,不再理会温老太太。 温老太太气急,恨恨地瞪著陈媛媛的房间,仿佛要把门瞪出一个洞来一般。 以前,只要温老太太开口,陈媛媛都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对温家的几个孩子也非常关心,不要说被人打了,稍微有点不舒服都要让医学教授亲自诊断。 可是今天陈媛媛看见几个孩子的惨样,竟然漠不关心。 养不熟的白眼狼,外人就是外人,就是不会和自家人一条心。 温老太太恨恨地想著。 转头看见唐雪华拿著签给孩子们处理伤口,温老太太脸上露出一丝欣慰。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还是雪华这孩子实在,有长嫂的模样。 听孩子们说了今天的事,唐雪华也非常气愤。 她恼火地对温志国说:“这陈媛媛也太卑鄙了,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逼你娶她。也太不要脸了,我找她算帐去。” 说著就要去踹陈媛媛的门。 温志国急忙拦住他,道:“我来跟她谈。忙了这大半天,你先去休息。” 唐雪华心中一阵甜蜜,还是志国知道心疼他,知道她照顾弟弟妹妹辛苦。 只要志国心里有她,她辛苦些也乐意。 温志国把唐雪华送回房,就来敲陈媛媛的门。 “陈媛媛,我们谈一谈。” 陈媛媛打开门,冷淡地问道:“温同志,想跟我谈什么?” 温志国在回来之前,就下决心要跟陈媛媛保持距离,绝不让陈媛媛有可乘之机。 可是现在听陈媛媛冷淡地称他为温同志,心中还是一阵不舒服。 “我知道,这三年你辛苦了,我也很抱歉。”温志国一脸歉疚地道。 早不说,晚不说,现在才说这些,先前还在谋算她的財產,现在来跟她说抱歉? 呵,可真有意思! 陈媛媛抱著手,挑挑眉,“温同志既然知道我辛苦,就只嘴上说说而已?” 温志国一愣。 “你想怎么样?” “来点实际的补偿。”陈媛媛做了个搓手的动作。 唐雪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温志国的后面,冷笑出声:“乡巴佬,就是没见识,要钱你就直说啊,用得著耍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吗?” 陈媛媛眉头一挑,望向温志国,“哦,我耍了什么手段,温同志说来听听。” 温志国气愤地道:“陈媛媛,你確实过分了。我耽搁了你三年,有什么你冲我来,你为什么要让志武他们退学?” “他们退学了?我怎么不知道?”陈媛媛一脸的莫名其妙。 温佳怡跑出来,指著陈媛媛骂道:“陈媛媛,你別装了,你刚从校长办公室出来,我们就被退学了,不是你是谁?” “陈媛媛,让我们退学对你有什么好处?”温志国一脸仇恨地望著她。 仿佛陈媛媛是他的杀父仇人。 温父也走过来,一脸心寒的样子,痛心疾首地道:“媛媛,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温父捂著胸口,一副心臟病要发作的样子。 要是以前,陈媛媛早就上前安抚他,扶他坐下,给他找药,现在则只是冷冷地望著他。 別人不清楚,温父怎么会不明白,当年就是她和温父去给三个孩子办入学手续。 右派的孩子能上学校长担了多大的风险,温志武要考初中政审根本就通不过。 温父见陈媛媛站在门边不动,捶著胸口道:“这三年,我们老两口是真心把你当女儿疼爱啊!志武就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这么残忍地要毁了志武的前途啊!” “温叔认为真的是我让他们退学的?”陈媛媛冷冷地看著他。 温父避开陈媛媛的视线,一副被气得说不出话的样子。 “不是你还能是谁?你这个贱人!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歹毒?” 温志武双眼通红,紧握双拳,一副想要动手的模样。 温老太太嘆气道:“媛媛,你在我们家三年啊,三年啊,养只狗都有感情了。” 陈媛媛看著这一大家子仇视的目光,只觉得浑身发冷。 这三年间,温父半夜发病,她整夜整夜地伺候。 供孩子们上学就不用说了,他们生病也是她照顾,学校里被人欺负也是她想办法护著。 有一次,他们被村里调皮的孩子骗到深林里回不来,是她冒著风雨找了一夜才找回来。 温志武受惊又被雨淋,发起了高烧,也是她连夜背著他上县医院治疗的。 没有她,温志武就算治好,恐怕也要烧成傻子。 可是现在他们一个个看她的眼神,仿佛她是他们的杀父仇人。 陈媛媛有一瞬间的晃神,喃喃地道:“是呀,养条狗都还会摇尾巴呢。” 温志文在一边看著家人的行为,听到陈媛媛的话,羞愧地道:“媛媛姐,你別这样说,我们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第9章 虚偽的一面 温佳怡狠狠地瞪了温志文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吃里扒外的东西!” “没有媛媛姐,我们连饭都吃不饱,更不用说上学了。”温志文小声地道。 听了温志文的话,温志国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设身处地地想一想,他也能理解陈媛媛,毕竟等了他三年,他又这样优秀,不甘心也是正常的。 陈媛媛这样做,只是为了挽回他们之间的关係。 可是他只有一个人,温志国苦恼地皱起眉头,他要娶雪华就不能再接受陈媛媛,他不能犯错误。 毕竟是他有愧於她,温志国的声音和缓下来。 “媛媛,不要再做蠢事了,我和雪华是真心相爱,你再怎么逼我,我都不会娶你的,只会让我对你的印象更差。 温志国顿了顿接著道:“明天你去找校长给弟弟妹妹把入学手续办了,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 陈媛媛一脸惊讶地望著温志国。 他以为他是谁呀?他说的话是圣旨吗? 他吩咐一声,她陈媛媛就得屁顛屁顛的照办啊? 哪来那么大的脸啊? 陈媛媛淡淡地道:“不管你们信不信,温志武他们退学跟我一点关係都没有,我是不会去找校长的。”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看见陈媛媛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温父捂著胸口,一脸的悲痛。 “媛媛,你胡闹也要有个度,志武是你弟弟啊!你怎么忍心这样毁他的前途。快去跟校长说一声,恢復他们的学籍,顺便给志武担保参加升学考试。” 那样子仿佛孩子做错了事,他是没有教育好子女的老父亲一般。 温父那副噁心的样子,让陈媛媛像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以前还觉得温父温厚寡言,没发现这老匹夫还有这么虚偽的一面。 这么会演,怎么不去当戏子! 陈媛媛呵呵笑道:“要不要我顺便在城里给温志武找个工作?” 温老太太眼睛一亮,隨后闪过一丝得意,就知道老头子出马,陈媛媛还不是任他们拿捏。 “那感情好,媛媛,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温老太太马上变脸,乐呵呵地道。 陈媛媛冷下脸,“乾妈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可没那么大的能耐。” 温老太太一怔。 这三年来,陈媛媛对他们太好了,可以说有求必应。 让他们有一种陈媛媛软弱可欺,很好拿捏的错觉。 温父给温佳怡使了一个眼色,温佳怡会意,立刻走过来给温父拍背顺气。 温父翻著白眼,一副快要被气晕的样子。 “陈媛媛,看你把父亲给气的,你这是大不孝。” 陈媛媛撇撇嘴,斜了温佳怡一眼,道:“温家这么多孩子,轮不到我来孝顺。” “陈媛媛,让你去给志武他们办事,是给你面子,你真以为离开你,我们就没办法了吗?”温老太太脸色一变,恼火地道。 温佳怡冷哼一声,扯动脸上的伤口,疼得她齜牙咧嘴的。 但这並没有让她闭嘴,接著温老太太的话,得意地道:“我哥可是立了一等功的英雄,大嫂更是领导的女儿,什么事情他们解决不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真不知好歹。” 温志武走过来道:“大哥,我不止要上学,还要参加升学考试。她一个乡下女人都能办到的事,能难得倒你?” 温志文也一脸期盼地看著温志国,虽然他不认可家里人的行为,但他还是很想上学的。 只要能上学,是谁办事情,他不在意。 温佳怡对著陈媛媛一努嘴,道:“大哥,这种恶毒的女人,你还让她留在家中干嘛?” 温志国脸色阴沉,原以为陈媛媛是个温婉善良的女子。 谁知她这么恶毒,真是看走眼了。 温志国厌恶地说道:“陈媛媛你的所作所为,真令我失望。今天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哪怕没有雪华,我也不会娶你这种心思恶毒的女子。” 温志国还要接著再说什么,陈媛媛懒得听,跟这种人渣有什么好说的。 “砰”的一声关上门,不在理会他们。 让温志国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上,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到了饭点,陈大娘来喊陈媛媛到她家吃饭,说是要给陈媛媛践行。 两人有说有笑地出了小院。 “大哥立了功是英雄,大嫂还是领导的千金,比陈媛媛那个破落户不知强多少倍。大哥,你明天就去跟校长说让我们恢復学籍。” 温志武一脸的踌躇满志,仿佛他已经考上初中,未来可期。 温老太太也骄傲说道:“雪华的父亲可是大领导,一个小小的小学校长哪敢不给面子?” “雪华,志国,明天你们就去找校长,顺便跟老校长揭穿陈媛媛的真面目。”温老太太趾高气扬地说道。 唐雪华为难地看向温志国,她爸是领导不错,可跟这边地方上根本不熟啊! 就算是大领导也不能隨意插手地方政务啊! 而且跟温志国家回家之前,她爸就叮嘱她,不要仗著自己的身份,在这边上惹麻烦。 温志国转过头望向她,眼中是温柔的笑意,仿佛他的眼中只有一个她。 温志国伸出手握住她白嫩的掌心,低下头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雪华,你会帮我的,对吗?”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唐雪华的脸倏地红了。 “能娶到大嫂,是我哥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陈媛媛那个乡巴佬连给大嫂提鞋都不配。”温佳怡露出一个討好的笑。 但青紫的眼睛,配上肿得像馒头一样的脸颊,让温佳怡的表情显得有些狰狞。 温志武一边吸气一边道:“小妹你会不会说话?大嫂可是知书达理的高级知识分子,陈媛媛与大嫂哪有什么可比性,把她同大嫂相提並论,是在侮辱大嫂。” 听著温家人的吹捧,唐雪华一下热血上头,信心满满地道:“好,明天我就和志国去找校长说道说道。” “他一个小学校长,怎么能这样囂张跋扈,以权谋私?”唐雪华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温老太太一下高兴起来,“我就知道雪华是个好孩子,又能干又有才华,比陈媛媛那个白眼狼强多了。我去给你们整几个好菜,今天咱吃点好的。” “老婆子,我来帮你。”温父胸口也不疼了。 第10章 恶毒的女人 温志武和温佳怡脸两人坐在唐雪华身边,好话不要钱一样往外倒,捧得唐雪华直咧嘴。 没过多大会儿,温老太太就做了几个好菜端过来。 家里没有肉,就多吃点鸡蛋。 西红柿炒鸡蛋、海带蛋汤、油渣炒青菜、还有一罐陈媛媛大伯寄来的红烧肉罐头。 温家人吃得高兴,一边把唐雪华夸成了,一边咒骂陈媛媛。 陈大娘做了一桌子的好菜为陈媛媛践行。 陈大娘的小孙子也上五年级,马上就要参加升学考试了。 在陈媛媛的辅导下,成绩还不错。 小傢伙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不舍地望著陈媛媛:“媛媛姐,你能不能不走啊?” “不行哦。” 陈媛媛掏出一个长盒子递给小傢伙,“大宝,好好复习,祝你考个好成绩,將来上工农兵大学,为国家做贡献。” 小傢伙打开盒子一看,一支英雄牌钢笔,顿时两眼放光,激动得手都颤抖起来。 这支钢笔是陈媛媛给温志武准备的升学礼物。 陈媛媛本来还打算想办法让温志武通过政审参加升学考试,现在不用废那个功夫了。 陈大娘看见是英雄牌钢笔,急忙从孩子手中拿过来还给陈媛媛。 “你怎么能给孩子这么贵重的东西?这不是糟蹋东西吗?”陈大娘不悦地道。 陈大娘虽然不知道钢笔的价值,但她知道整个大队都没有几支钢笔。 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整个大队只有下乡的几个知青和大队的会计有这玩意儿。 会计的那支钢笔她见过,塑料笔桿,顏色式样又土又老气,都被会计宝贝似的整天揣兜里,谁都不给碰。 陈媛媛给的这一支,一看就是高档品,金属的笔帽,笔身流畅精美,顏色式样奢华低调,与会计那支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孩子也知道这东西太贵重,懂事地递到陈大娘手中。 陈媛媛笑著再次放到孩子手中,“大娘,笔就是给孩子学习的,咱家大宝值得最好的。和这支钢笔比,这三年大娘你们一家对我的帮助,不值一提。” “我们帮你什么了?都帮到那家白眼狼身上去了。” 说道这个,陈大娘就气愤不已。 陈媛媛笑道:“不说他们,扫兴。大娘,快让大宝收下,大宝用这笔肯定能考出好成绩。大娘,你是不是嫌这笔不够好啊?” 听陈媛媛这样一说,陈大娘也不好再推辞,示意大宝收下。 “对了,大娘,明天让大棒哥载我去县城一趟。” “没问题,不过你去县城干嘛?天那么热,有什么想要的东西,让你大棒哥给你带回来不就行了。” 陈大娘一边给陈媛媛夹菜,一边说道。 说著还瞪了儿子一眼。 陈大棒赶紧说道:“是啊,妹子,你要什么东西,哥给你带回来,不用你亲自去。” 陈大棒是邮政局的合同工,负责红旗公社这一片的信件发送,经常来往与县城与红旗公社之间。 邮政局还给他配了一辆二八大槓。 “革委会的方同志早就相中了我家的房子,问了我好几次。以前要在红旗公社常住,就没答应卖,现在要走了,就想把房子处理了。” 陈大娘一听,乐了,“卖了好!卖了好!绝不能便宜了那家白眼狼。” 陈大娘把儿子手中的酒杯抽走。 “喝酒误事,別喝了,去县城多留个心眼。把媛媛安安全全送到县城,再安安全全地送回来。听到没有!” “听到了。”陈大棒闷闷地应了一声。 唉!老娘一遇上陈媛媛的事,就像被下蛊似的,心偏得没边了。 不过这闺女也招人稀罕,不仅勤快有文化,更重要的是能干。 就老温家那种成分,硬是被她护得像温室里的朵,半点风雨都不沾边。 下放的人家,哪家不是受尽屈辱,能活著都是算幸运,老温家却过得跟地主似的,不知不幸运。 自家兄弟媳妇那个缺心眼,被人陷害,差点被打成反动派,也是陈媛媛帮忙才躲过一劫。 也不知道,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是怎么办到的。 从那以后,老娘有啥事都找陈媛媛商量。 別说每次陈媛媛都说得八九不离十。 温志国那小子,简直瞎了眼,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么好的媳妇不知道珍惜。 放著珍珠不要,去捡鱼目。 去大西北被北风吹傻了? 就这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立的功。 第二天一大早,陈大棒骑自行车带著陈媛媛去县城。 温志国也去借了一辆自行车带著唐雪华去县城买礼物。 毕竟是求人办事,温志国和唐雪华再自信也不至於空手上门。 两人远远地看见,陈媛媛走进革委会的大门。 唐雪华指著陈媛媛的背影道:“志国,你看那不是陈媛媛吗?她去革委会干嘛?不会憋著什么坏吧?” “不会吧。”温志国迟疑地道。 “这个恶毒的女人,为了逼婚什么事干不出来? 昨天让你弟弟妹妹退学,今天又去革委会了。你家那个成分,她要是胡说八道,就麻烦了。 这女人为了你,真是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出来了。 真不要脸,气死我了!” 唐雪华狠狠地望著陈媛媛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至於吧?”温志国不確定地说。 唐雪华怒火中烧,差点原地暴走,“那你说她去革委会干什么?” 温志国说不上来,心中对陈媛媛说不出的失望。 转过头,安抚唐雪华。 “管她干什么?兵来將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大不了。我们先去买礼物,把志武的学籍解决了。” 为了弟弟妹妹,温志国也捨得下血本。 和唐雪华在供销社逛了一圈,买了一条大前门,一瓶二锅头,两斤红,两斤白。 大前门每包0.3元,一整条十包共3元。 二锅头1.6元,红0.78元一斤,两斤1.56元。 白0.88元一斤,两斤1.76元,总共了7.92元。 现在城镇职工的工资大概三十多元,温志国没升营长之前,一个月的津贴也才50多元。 这还是提干之后的津贴,刚参军的时候津贴更低。 这一下就了將近8元,温志国心疼得直抽抽。 第11章 趾高气扬 王建华站在二楼看著陈媛媛的身影进革委会,眼神复杂。陈媛媛第一次上门拜访时,他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一个乡下的村姑,有什么资格见他。 结果第二天早上他就在小巷里被人套了麻袋。 他去找黑道上的朋友,找回场子。 谁知朋友不但帮忙,反而提醒他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 他当时就一愣,细细寻思之后,发现他最近都很安分,没得罪什么人啊? 紧接著,县委办公室秘书就打电话给他,让他对烈士遗孤照顾一些。 什么烈士遗孤? 他们革委会怎么跟烈士遗孤扯上关係了? 还是下属方守成给他提示,“老大,昨天来找你的那个小姑娘好像是烈士遗孤。” 他如遭雷击,难道是这个小姑娘? 王建华立即打电话让当师长的老爹调查小姑娘的背景。 谁知一听到陈媛媛这三个字,老爹的口气马上变得讳莫如深。 还让他和小姑娘打好关係。 所以陈媛媛第二次提著礼物上门的时候,他按捺下脾气,有求必应。 没过几天,一个手下就被人陷害了。 任他想尽办法也没用。 方守成忽然说要不去求陈媛媛帮忙。 抱著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態度,他也没管方守成。 谁知,三天后受害人就撤诉,双方达成和解。 自此以后,他手下的这帮兔崽子,见到陈媛媛比见到他还亲切。 陈媛媛让他们半夜去抄家,这些没脑子的傢伙二话不说就哐哐去撞门。 结果抄出来一部敌特电台,他莫名其妙立了大功。 然后,他被敌特分子报復。 小命都差点没了。 想到这些,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陈媛媛和他八字相剋,有她的地方就没好事。 陈媛媛敲门进来,王建华没好气地道:“你又来干什么?” 陈媛媛也不恼,笑眯眯地说:“我不找你,我找方同志。” 方守成一听陈媛媛找他,立刻笑容满面地跑过来,狗腿地说道:“媛姐,您要办什么事?只管说一声,兄弟一定给您办得妥妥帖帖的。” 一个大老爷们一口一个姐地叫人家一个小姑娘,方守成也不嫌臊得慌。 王建华捂脸,真是没眼看。 方守成听到陈媛媛说要卖房子,一下子喜出望外。 他想要陈媛媛的房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终於得偿所愿。 方守成生怕陈媛媛改主意,立刻就跟王建华请假回家拿钱,带著陈媛媛到房管所办手续。 …… 温志国和唐雪华提著礼物回到村里,也没耽搁,一下车就直奔老校长家。 “你们来干什么?” 老校长一见到温志国,脸色就变了。 温志国硬著头皮,訕笑道:“老校长,这几年我弟弟妹妹幸得你照顾,我和未婚妻来看看你。” 老校长斜了温志国一眼,“別胡说,我可没照顾过你的弟弟和妹妹!” “也幸好没照顾过,不然不得被气死。”顿了顿,老校长又没好气地说。 温志国脸上一阵尷尬。 唐雪华跟著温志国一起走进房间,一张俏脸上笑容明媚张扬。 “校长,跟你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唐雪华,家父唐正洪,是沈市的大领导。” 老校长皱皱眉头,冷冷地看著她,一言不发。 唐雪华自顾自地走到沙发前坐下,“我是温志国的未婚妻,跟志国一个单位,是个小组长。” “你应该听说志国立功受奖的事了吧?他提干是迟早的事。”唐雪华一张脸上写满了志得意满。 闻言,温志国坐直身子,一脸的意气风发。 老校长眉头紧皱,脸色越发不好看。 温志国眼中盛满笑意,故作谦虚地摆摆手,“我那点功劳不算什么,当不得校长夸奖。” 老校长撇撇嘴,我什么时候夸奖你了? 温志国的那点功绩,老校长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他出身名门,是联大的高才生,年轻时也是叱吒风云的人物。 只因为人刚正不阿,得罪了军阀,不得不来到红旗公社隱姓埋名,当一个小学校长。 从此他一心扑在教育事业上,为国家培养了许多人才。 他的学生不乏赫赫有名之辈,在国家重要岗位上担任要职的数不胜数。 包括陈媛媛的父亲这样肩负国之重器研发的顶尖人才。 温志国那丁点儿的成就,还入不了老校长的眼。 要不是因为陈媛媛,温志国是圆是方,老校长都不知道。 “校长,关於温家孩子退学的事情,我必须得批评你了。” “作为校长应该明辨是非,那陈媛媛来你这儿吹阵邪风,你就听她的,开除了温家三个孩子,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校长呢。” “况且,她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以此要挟志国,你的行为,无异於是助紂为虐!” 唐雪华不悦地喋喋不休。 一旁的温志国,低著头不吭声,似乎是认同了她的话语。 这一幕,让老校长不禁打心眼里对他失望透顶,同时也被气乐了。 什么东西?居然还教训起自己来了? 唐雪华继续道:“你马上恢復温家三个孩子的学籍,顺便给温志武担保,让他参加升学考试。我们就原谅你的错误。” “只要你改正错误,以后要让我父亲帮忙,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唐雪华高昂著头,一副趾高气扬地样子。 “哪怕你想调动工作,或者去沈市,只要我父亲打个电话就能办到。你也不想在这落后的乡下蹉跎一辈子吧?要想改变命运,你就要抓住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唐雪华脸上露出一丝轻蔑,一个乡村小学的校长还不配让她尊重。 要不是为了温志国,这种人连见她的资格都没有。 她今天能亲自到他家里,已经是极为抬举这个乡村小学的校长了。 她心中甚至有点委屈,她什么时候沦落到和一个乡巴佬打交道了。 遇上她是这个乡村小学校长天大的造化。 这老头一定会顺杆爬,抓住这个机会攀上她这棵大树。 最烦应酬这些攀龙附凤的马屁精了。 唐雪华不耐烦地等著老校长来奉承她。 没发现老校长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已经不是用难看可以形容了。 看唐雪华像一只骄傲的公鸡,高高翘起尾巴,老校长心中讥誚,这是到底是哪来的奇葩? 温家这小子不仅眼瞎还脑残,为了如此不堪的女人,拋弃陈媛媛。 幸好这小子现在反悔了,不然陈媛媛算是掉进火坑了。 老校长懒得再看唐雪华的丑態,冷冷斜了她一眼,“说完了吗?说完就给我滚!”” 第12章 另闢蹊径 老校长把东西一股脑地塞到温志国手中,“拿走,拿走!无功不受禄,你的东西我消受不起。” 以前他就看不惯这家人的做派,不想让那三个孩子在红旗小学上学。 奈何陈媛媛那个傻大妞,真心实意地把他们当成亲人,几次三番地求上门。 她的父母牺牲了,想到自己的爱徒只有陈媛媛一个血脉在这世上,老校长免不了心软几分,对她照顾一些。 但面前这俩傢伙,是什么玩意儿? 摆威风摆到他面前了? 真是不知所谓! “走走走,以后不要来学校了,免得带坏学校的风气。” 老校长把温志国推出门外,“砰”的一声关上门。 温志国不甘心,在外面一直敲门,“老校长,你听我说。” “不管陈媛媛对你说了什么,但有教无类,你不能这样对孩子们,你让他们恢復学籍吧?” 老校长不耐烦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我可以明確地告诉你,让他们退学是学校给他们的体面,你家的三给孩子天天在学校打架斗殴,严重扰乱教学秩序,我早就想开除他们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超靠谱 】 “你这老头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唐雪华气得七窍生烟。 她还从来没被人这样下过面子。 她走到哪里不是被人捧著敬著。 想做什么,只要透露出去,大把的人爭著给她办事。 这老头一个乡村小学的校长,手中不过芝麻大的权利,竟然惺惺作態,在她面前摆起谱来。 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以后就算这老头跪下来求她,她也不会理睬他。 “我弟弟妹妹都是受害者,在学校天天被欺负,校长你不但不惩罚那些惹是生非的野孩子,还要开除他们,这是什么道理?你赶紧恢復他们的学籍,不然我就去教育局举报你。” 温志国见老校长铁了心不理会他们,就改变策略威胁起老校长。 “老头我行得正,坐得直,我做的每一件事都符合政策法规。你儘管让教育局的同志来调查我。” 老校长掷地有声,“现在,你们给我麻溜地滚!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温志国还想再说什么,老校长直接锁上门走了。 唐雪华望著老校长离去的背影,气急败坏地在门外口直跺脚:“陈媛媛那个贱人,到底给这老头灌了什么迷魂汤,让这老头这么帮她?” “这种公报私仇,是非不分的人有什么资格当校长?学生都被他教不坏了!” 唐雪华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头砸向老校长的宿舍门。 “咚”的一声巨响,惊动了学校里刚下课的孩子们。 老校长从教数十年,帮助过无数的家庭和孩子,在红旗公社威望极高。 不仅孩子们对老校长极为推崇,就是村民们也对老校长敬重有加。 孩子们围过来看见唐雪华蛮横无礼地用石头砸校长的门,这下可就捅马蜂窝了。 一个五年级的孩子仇恨地从地上捡起一个土疙瘩,狠狠地扔向唐雪华,“打死你这个坏女人!” 其他孩子有样学样,纷纷捡起地上的小石头、小土块砸向唐雪华,有的孩子甚至跑到学校外面捡牛粪。 温志国还想追著老校长说情,却看到唐雪华被孩子们“围攻”了。 只能先护著唐雪华从学校里出来。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虽然没有受伤,但却异常狼狈。 唐雪华的头髮里、衣襟里、裤腿上都是尘土。 温志国更惨,除了一身的尘土外,脸上还沾了几个小粪球。 温佳怡看见两人脏兮兮的模样,惊讶地说道:“大哥,大嫂,你们不是去找校长吗?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你们跟人打架了?” “呸呸呸,”唐雪华一边吐著嘴里的尘土,一边恼恨地说道:“陈媛媛那个小贱人不知用什么手段蛊惑了那个黑心肝的老头,死老头死活不肯让你们恢復学籍。” 唐雪华拍著身上的尘土,骂道:“学校里那些野孩子也不知道发什么疯,莫名其妙地就用石头来砸我们,乡下人就是没素质。” “大哥,大嫂说的是真的吗?”温志武一听这话就急了。 温志国点点头。 温志武也不嫌脏,上前拉著温志国手,著急地道:“那要怎么办?我马上就要升学了,陈媛媛这是想毁了我啊!” “先不忙说这些,佳怡你去烧水,让雪华洗洗。”温志国吩咐道。 温佳怡不情不愿地去烧水,边走边骂,“我早知道陈媛媛不是个好东西。” “为了让大哥娶她,陈媛媛什么下作手段都使出来了。”温志武气得面目狰狞。 温老太太自豪又苦恼地说道:“你大哥太优秀了,陈媛媛扒住你大哥不放也是正常的。” “我们家当初就不该收留这个阴险卑鄙的女人。”温佳怡在厨房大声地说。 温志武蹲在墙角扯头髮,烦躁地道:“错过这次考试,我就不能上初中了。难道我们就只能妥协,让陈媛媛帮忙?” “绝不能让这个坏女人的奸计得逞。” 唐雪华扬著头,傲气地说:“没有张屠夫,就吃带毛猪?大不了,我们换一个学校。” “大嫂,你有办法?”温志武眼中迸发出惊喜。 温佳怡急忙端出水,放在唐雪华面前,“大嫂,我就知道你最能干了。这点小事怎么难得倒你?” “大嫂,你看这水烫不烫?要不要再加点冷水?”温佳怡殷勤地道。 唐雪华捲起袖子,一边洗脸,一边说道:“明天我就去镇上给我爸打电话,让我爸跟地方上联繫,让你们转到市里去上学,市里的条件比在这乡下强多了。” “佳怡给我换一盆水。”唐雪华洗完脸,把盆中的水倒掉。 温佳怡欢呼一声,“我来,我来。大嫂你真了不起,陈媛媛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她崩溃的样子。” “陈媛媛这小贱人,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总是整些么蛾子,其实不过是个跳樑小丑。”温志武心中的阴霾也一扫而空,笑得畅快。 温老太太高兴地道:“等她回来,我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唐雪华一个电话不但能让孩子们继续上学,还能让孩子们转到条件更好的市里去。 温老太太心中一动。 把温佳怡拉到一边,小声道:“佳怡,把你手上的鐲子褪下来,送给你大嫂。” 温佳怡心中不乐意,这对大金鐲子不仅分量足,而且做工极为精美,哪怕她不懂得欣赏,也知道这东西不是凡品,价值极高。 她想戴著出嫁,不仅倍儿有面子,也是自己將来的底气。 知女莫如母,温老太太一眼就看出了温佳怡的心思,戳了一下她的头,不高兴地说:“你是不是傻?你大嫂是大领导的女儿,只要把她哄高兴了,要什么好东西没有?” “你们兄妹三人上学的事,她一个电话就搞定了。你的前途就捏在她手上,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你眼皮子可不能浅。” 温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的教训温佳怡。 温佳怡拉著脸恋恋不捨地褪下手上的鐲子,交给温老太太。 温老太太拿著鐲子,笑呵呵地拉过唐雪华的手,往她雪白的皓腕上套,“雪华,这是我们家祖传的宝物,只传给长媳,现在我把她交给你,作为聘礼之一。” “这什么玩意?也能称为宝物?”唐雪华不高兴地甩开温老太太的手,嫌弃不已。 乡下人就是没见过世面,一点破烂玩意也当成传家宝。 温老太太一拍脑袋,“看我一高兴就给忘了,以前是怕別人覬覦,现在交给你,哪个不长眼的敢打主意?我这就让它恢復原样。” 温老太太拿著鐲子转身进屋。 温佳怡一脸的羡慕嫉妒,“大嫂,那对金鐲子可是贵妃戴过的东西。” 唐雪华目露不屑,这是把她当傻子哄呢。 她看上的是温志国这个人,不会嫌弃他家境贫寒的。 她要什么好东西没有? 温家人用得著这样打肿脸充胖子吗? 可是等温老太太再次拿金鐲子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唐雪华眼睛都直了。 鐲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流光溢彩。 鐲子通体採用古法鏨刻工艺,鐲身鏨出细如髮丝的缠枝莲纹,每一道纹路都清晰流畅,宛如藤蔓自然盘绕,更不用说上面镶嵌的宝石颗颗都是极品。 唐雪华一眼就看出这东西是珍品中的珍品,此时她脑子里只要一句话,“万翡易得,一金难求。” 她也算见过不少好东西,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顶级的首饰。 儘管心中极为喜欢,但唐雪华却做出一副瞧不上的样子,“东西虽然不怎么样,但伯母的心意万金难求。” “雪华这孩子就是会说话。”温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 温志国直觉这样不妥,这对鐲子可是他和陈媛媛的订婚信物,怎么能给唐雪华呢? 他皱起眉头,出声阻止,“妈……” 温老太太打断他的话,“这是咱家的东西,想给谁就给谁!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雪华肯收说明她心中有你。” 唐雪华甜蜜又羞涩地望向温志国,温家人都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院子里其乐融融。 温佳怡坐在屋子里死死地盯著小院门口,就等著陈媛媛回来。 夕阳西下的时候,温佳怡终於看见陈媛媛的出现在小路上。 眼看著陈媛媛跨进院子,她急忙跑出来,阴阳怪气地说道:“有人为了嫁给我大哥,做尽了齷齪事,可惜,我大哥看不上这种阴险卑鄙的小人,她的如意算盘註定要落空。” “媛媛姐,我们可以上学了,而且还是去市里的小学,你一定会为我们高兴吧?”温佳怡高昂著头,脸上儘是挑衅。 她不错眼地盯著陈媛媛,不想放过陈媛媛的每一个表情。 她要尽情地欣赏陈媛媛脸色皸裂崩溃,痛苦难堪的样子。 可是听到她的话,陈媛媛脸上没有半分多余的表情,连一丝惊讶都没有,仍然温和平静。 嘴角甚至带著淡淡的浅笑,“当然,祝你们前途似锦。” 她的阴谋落败了,还能这么平静? 装的!这贱人肯定是装的,其实她心中早已经怒火滔天了。 可是她在陈媛媛脸上没有发现一丝端倪,那平淡安寧的样子,表明她心中没有一丝波动。 温志国也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注视著陈媛媛。 陈媛媛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仿佛对她而言这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温志国心中顿时升起浓浓的挫败感,仿佛一拳打在上,鬱结堵在胸口。 唐雪华听到动静,从房间里走出来,警告道:“陈媛媛,这次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孩子们上学的事情,我帮你善后,但如果你再缠著志国不放,背后使阴招,就別怪我不客气。” “我想要收拾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唐雪华狠狠地瞪著陈媛媛。 陈媛媛看她的眼神就像看神经病,吐出一句,“有病就去医院。”陈媛媛刚要转身回房,就看见唐雪华手上精美的手鐲。 看见陈媛媛盯著自己手腕上的鐲子,唐雪华心中得意极了,装作不经意地擼起袖子,好让陈媛媛看得更清楚。 这种顶级的首饰,陈媛媛这种乡巴佬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接触。 今天能让她看一眼都是她的造化,让这乡巴佬开了眼界。 说起来也是可笑,陈媛媛在温家三年,与温家人朝夕相处,温家人都没让她见过这宝贝的真容。 而她不过刚来两天,隨手帮温家办了点小事,温老太太二话不说就把这传家宝交给她。 在温家人心中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陈媛媛做人可真够失败的。 陈媛媛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锐利起来,紧紧地盯著唐雪华问道:“你这鐲子哪来的?” 唐雪华抬起手得意地炫耀道:“这是温家只传长媳的传家宝,当然是伯母传给我的呀!也是温家给我的聘礼之一。” 陈媛媛一瞬间目瞪口呆,她知道温家人厚顏无耻,但没想到不要脸到这个地步。 竟然用未婚妻的订婚信物当成聘礼迎娶小三。 温家无时无刻不在刷新她的认知。 当她以为,温家人已经够噁心的时候,他们就会告诉你什么叫做人无底线。 第13章 耍无赖 陈媛媛看向一旁的温志国,讥讽道:“温志国,什么时候我俩的订婚信物成了你们温家的传家宝了?” 温志国低下头,不敢跟陈媛媛对视。 陈媛媛冷笑一声,“既然你背信弃义,擅自悔婚,就写下退婚书,退回订婚信物。” 唐雪华一听这话就急了,她可不是那些不识货的乡巴佬。 这鐲子上面镶嵌的一颗宝石拿出来,都够吃一辈子了,她是傻了才会把鐲子还给陈媛媛。 到她手里的东西就是她的。 煮熟的鸭子,还能让它飞了? “陈媛媛,你別信口雌黄,你说这东西是你就是你的,你有证据吗?伯母说了……” 陈媛媛打断她的话,“我確实有证据。” 说著陈媛媛走进屋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纸张,递到唐雪华眼前。 这是陈媛媛和温志国的婚书,上面明確地写著女方的订婚信物缠枝纹镶宝石手鐲一对。 唐雪华一把抢过婚书撕碎,“我们新时代的新青年早就不讲究包办婚姻这一套了,你別拿这些封建糟来侮辱我们。” “新思想没教你们霸占未婚妻的东西不还吧?更没教你用未婚妻的东西作聘礼吧?”陈媛媛直直地望著温志国。 但凡有点血性的男人,都不会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温志国抬起头想要说什么,温老太太就急忙插嘴,“哎呀,媛媛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既然婚约不作数了,这对金鐲子就不是什么订婚信息。这是你爷爷送给我们家的东西。” “送给我家的东西,就是我家的,我想把它给谁就给谁,你没权利过问。” 温老太太冷著一张脸的说道,接著又给唐雪华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雪华你安心戴著,我们家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温佳怡跑上前,一把推开陈媛媛,蛮横无礼地道:“陈媛媛,你也太不要脸了,送別人的东西也好意思要回来。” “陈媛媛,我奉劝你別打这对鐲子的主意,否则我对你不客气。”温志武扬起拳,满脸的凶横。 陈媛媛再次望向温志国,温志国有些心虚別开头,不敢与她对视。 他知道这样做不妥,但是雪华好像很喜欢这对鐲子,反正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既然雪华喜欢就留下好了。 陈媛媛心中一冷,毕竟是自己等了三年的人,要说心中对他没有一丝期待是不可能的。 可今天看他的样子,可真让人幻灭呀。 行,既然他们翻脸不认人,她也不会客气。 她会让温家人求著还回来。 陈媛媛不再多说,回房收拾东西离开。 温志文看陈媛媛提著东西出去,出声阻止,“媛媛姐,天快黑了,你还要到哪去?” “她早就该走了,一个外人老是住在咱家干吗?你多什么嘴?一边呆著去。”温佳怡蛮横地把温志文推进屋。 陈媛媛提著行李到大队长家,大队长坐在屋檐下,吧嗒吧嗒地抽旱菸。 大队长媳妇热情地招呼道:“媛媛来了,快坐。” “婶儿,我和温家人闹翻了,来你家住两天,行不行?”陈媛媛笑著说道。 大队长噌地一下站起来,气愤地问道:“咋了?温家那小子欺负你了?” 陈媛媛把今天的事给大队长一说,大队长一家都气愤不已。 想不到温家人这么厚顏无耻,温志国不但悔婚,还要昧下陈媛媛的订婚信物。 大队长的小儿子山子今年才八岁,是个肉嘟嘟的小胖子,拉著陈媛媛的手安慰道:“媛媛姐,你別著急,咱们绝不会让那家人好过的。” 山子大哥猛地一拍桌子,狠狠地道:“真是岂有此理,咱贫下中农还能让一群坏分子给欺负了?爹咱们明天就给温家应有的待遇。” “好,你去通知大伙儿明天开批斗会。”大队长仍然吧嗒吧嗒地抽著旱菸,面上看不出什么,心中却怒到极点。 先不说媛媛这孩子是老战友留下的唯一血脉,就单轮这个孩子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一个大城市里长大的女孩子,来到红旗公社不但没有半分娇气和大家一起下地干活,还帮著大队上解决了好几个难题。 於情於理,他都不会坐视陈媛媛被欺负。 “山子你去叫上大头他们,挨家挨户去给大傢伙讲讲温家人做的事情,大伙就知道明天应该怎么做了。” 大队长抽完旱菸,磕了磕烟枪,对山子吩咐道。 大队长转头对二儿子道:“老二,你去找陈大棒,让他骑车带你去县城找革委会的人,就说我们明天开批斗会,教育右派分子,让领导来指导工作。” “好嘞,爹,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把人给请来。”刘老二风风火火地跑出门。 山子刚要出门,大队长媳妇从屋里拿出一袋瓜子递给他,“和小伙伴们一起分著吃。” 老三和老四两人勾肩搭背地出门,“爹,我们也去村里和大伙聊聊媛媛妹子的事,不能让温家这颗老鼠屎抹黑村里的名声。” “去吧,去吧,会说多说点。”大队长一脸的欣慰,自家孩子就是根正苗红。 不但没长歪,还明事理。 天快黑的时候,大队长家里来了好几拨人,大家都义愤填膺,让大队长好好教育一下这些右派分子,不能让他们抹黑村里的名声。 第二天一大早,村里的大广播就通知各家各户,吃完饭在大队开会。 陈媛媛走了,温家人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占有这么一座大房子,也不用担心陈媛媛再来討要金鐲子。 温老太太一大早就起来烙饼,又做了几个好菜,一家人吃得正开心。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不悦的喊声:“温家的,你们怎么还不去开会?让大伙等你们一家人,哪来那么大的脸?” 温家人面面相覷,开什么会? 以前从来没有人通知过他们要开会啊! 温佳怡一拍巴掌,“我想起来了,以前都是陈媛媛那个贱人替我家去开会。” “大队上通知什么消息,陈媛媛从来不告诉我们。搞不好大队分给我们家的好东西都被那个小贱人私吞了。”温佳怡气愤地大声嚷嚷。 温志武脸色难看,不高兴地说:“现在大哥带著大嫂回来了,不能在让陈媛媛代表我们家,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了。爸,妈,这次我们自己去。” “好,老头子,咱们走。”温老太太叫上温父和温志武一起出门。 第14章 批斗会 温父温母带著温志武去大队部的路上,发现好多村民都用不善的眼神盯著他们。 温父和他们打招呼,也没人理会。 温父百思不得其解,这些村民以前都挺和善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时,一个彪形大汉,从后边大步走过来,径直撞向温父。 温父踉蹌著向前走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温志武急忙上前扶住他。 温父才堪堪站稳,大汉就凶狠地瞪向他,“老头,你走路不看路啊?找死是不是?” 温志武气得不行,走到大汉面前,愤怒地道:“你撞人还有理了?” 大汉二话不说,一脚把温志武踹翻在地,“小兔崽子,胡说八道什么?谁看见我撞人了,分明是你爹不长眼,坏分子嘴里就是没句实话。” 大汉钵头大的拳头捏得咯嘣直响,一双像铜铃大的眼睛里儘是凶狠和嗜血的兴奋。 似乎非常期待和他动手。 一旁的几个村民也气势汹汹地围过来。 庄稼人天天下地干农活,这几人看著就孔武有力,温志武那小身板还不够人家一人一下。 温父一看这架势,嚇得心臟咚咚直跳,慌忙过去道歉,“大兄弟,实在对不起,我老眼昏,不小心挡到你了。” “孩子不懂事,没看清楚,你大人大量,別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温父双手合什向大汉赔著小心。 大汉斜睨了他一眼,冷笑道:“上樑不正下樑歪,小孩子长歪了,是你们大人良心不正。” 围过来的几个村民正对著对温家人虎视眈眈。 温父不敢多说,只能赔笑道:“是是是,你说得对。” 温老太太很不高兴,狠狠地瞪了温父一眼,小声道:“你怎么这么窝囊?” 温父急忙捂住温母的嘴,“別乱说。” 温老太太生气地甩开温父,把温志武从地上扶起来,大步走向会场,也不等温父。 红旗公社开村民大会,一般就在大队部外面的广场上,非常的宽敞,能坐下很多人。 此时,村民们大多已经到了,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话。 温老太太拉著温志武,去村民中间找位置坐下。 一个大婶毫不客气地把她拽起来,指著高台,恶意满满地道:“你们的位置可不在这里,在那儿。” 温老太太心中一喜,坐在高台上,那可是领导和有头有脸的人物才有的待遇。 算这些乡巴佬识相! 知道他儿子和儿媳妇是了不起的大人物,把他们安排在台子上。 等下领导来的时候,她要向领导状告这些刁民。 敢撞她家老头子,还打她儿子,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温老太太喜滋滋地想著,要让那个大汉跪下来给他们道歉,还要赔偿五十块钱、两只老母鸡…… 看见温父走进来,急忙招手,“他爹,我们的位置在这儿。” “志国出息了,我们都跟著沾光,都和领导一个待遇了。”温老太太美滋滋地对温父说道。 温父直觉不对,这高台上,领导的位置都安排好了,哪有他们坐的地方。 旁边倒是蹲著的几个人,只是他们衣著破烂,邋里邋遢的,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缩在角落里。 温老太太还在他耳边嘮叨,“你以后要对志国和雪华好点,雪华他爹是大领导,咱们跟著享福的日子还在后面……” 温父皱皱眉头,心烦意乱地说道:“別说了。” “你真是蠢透了,放著金大腿不会抱……” 温老太太的话没说完,大队长引著一个戴眼镜,穿著板正的黑色中山装的中年男子走上高台,坐在正中间。 大队长清了一下嗓子,村民们瞬间就安静下来。 “这位是革委会的简副主任,这次亲自蒞临我们红旗公社指导工作,大家欢迎。”大队长伸手介绍那位戴眼镜的中年人。 简副主任站起来鞠了一个躬,会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下面请简副主任作重要指示。”大队长带头鼓掌。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简副主任先说了一番场面话,然后进入正题。 “你们红旗公社,在改造下放分子这件事上一直都不积极,所以主任才让我亲自到场,大家要踊跃发言,帮助右派分子改造思想。” “现在我们先来说说这些右派分子存在的思想问题。” 因为陈媛媛曾经和革委会打过招呼,所以红旗公社对下放分子比其他地方宽容得多。 特別是温家人,在这儿过得极为滋润。 “温佑良(温父的名字)一家思想极为落后,从下放到红旗公社,就从不参加生產劳动。好吃懒做,只知道享乐,这是典型的资產阶级腐朽作风。” 与往日的应付推諉不同,今天简副主任的话音刚落,一个消瘦的妇女就站起来发言。 “从今天开始必须让他们参加劳动改造思想,我们红旗公社在县里都是出了名的勤劳,不能让这几个人渣坏了我们公社的名声。” 她还没坐下,另一个老人就站起来说道:“我孙子亲眼所见,温佑良家的孩子在学校天天吃白面馒头加鸡蛋,我们贫下中农尚且只能吃糠咽菜,坏分子倒过上好日子了。我们节衣缩食,建设祖国,他们家的孩子奢靡无度,穿著得確良,还天天不重样。” “这种资產阶级少爷小姐的做派,一定要打倒在地,再踩上一只脚……” 温老太太听到这话,急忙站起来说道:“你们別胡说,我家怎么没人参加劳动?陈媛媛不是每天出工吗?还每天都挣十分公分呢。” 温老太太虽然过了三年的安寧日子,却也知道决不能被打上资產阶级的標籤。 温老太太话没说完,一个跟著简副主任来的姑娘,就一耳光打在温老太太脸上。 “贫下中农帮助你们这些右派分子改造思想,就好好听著。” 反手又是一耳光,“你还敢反驳,简直反了天!” 温老太太捂著脸,不可置信地说道:“你怎么打人啊?” 隨后睡在地上撒泼,“你们这是要逼我死,我不活了!” 简副主任简直被气乐了,站起来狠狠地一拍桌子,“你们大队竟然让右派分子这么囂张!” “陈秋霞,徐美芬,教教他们怎么做。” 两个身形壮硕的妇女立刻从他身后走出来。 第15章 温父发病 提起温老太太,啪啪几耳光打在她脸上,把老太太打得鼻青眼肿。 接著对著她的脚窝狠狠一踹,温老太太“砰”的一声就跪在地上。 两人把她双手反剪,抓著她的头髮,迫使她仰起头,喝道:“老实点,好好听著。” 老太太奋力地挣扎,“我儿子是立了一等功的英雄,儿媳妇是大领导的女儿,你们怎么敢这样对我?” “还敢囂张!”先前出来的姑娘,对著她的肚子一整猛踹。 温老太太面色一阵扭曲,疼得说不出话来。 他这一闹,温父和温志武也被人双手反剪,押著跪在地上。 老太太这才怕了,不敢再撒泼。 温老太太不提陈媛媛还好,一提陈媛媛村民们就炸锅了。 好多村民都爭先恐后地站起来大骂。 “陈媛媛出工跟你们温家有什么关係?” “你个资產阶级婆子,还好意思提陈媛媛,你们一家是残了还是病了?一家子比牛都壮,怎么好意思让陈媛媛一个弱女子养著?” “呸!”一个老太太一口唾沫喷到温父脸上,“从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人。” “一家子让人小姑娘养著,却忘恩负义,算计人家,简直不是人。” 简副主任在一旁听得极为生气,冷著脸地对大队长说:“你们大队是怎么回事?下放改造分子竟然过得比贫下中农还要逍遥自在。不但没有改造好右派,还让右派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助长歪风邪气。你这是严重的失职。” “你们大队再这样包庇纵容右派分子,明年就取消你们大队评优评先资格。”简副主任把桌子拍得震天响。 大队长赔笑道:“简副主任您批评得对,往后我们一定改正错误。” 简副主任哼了一声,“我这段时间都会驻扎在你们大队,指导督促你们的工作。” “子不教,父子过。现在先好好教育这老匹夫。”简副主任大声说道。 村民们原本就对温家人意见极大,只是以前看在陈媛媛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听到会取消大队评优评先的资格,大家越发气愤,这可是关係到大队每个人的利益。 大家將矛头都对准了温家人,言辞越发的不客气,有性子衝动的甚至当场就对他们动粗,美其名曰好好教他们做人。 陈大娘站起来对简副主任说道:“简副主任,温家人不但好吃懒做是社会主义的蛀虫,还欺负烈士遗孤。” “对,温家大儿子与陈媛媛有婚约,却光明正大地带著小三回来。” 村民们也跟著七嘴八舌地补充。 “简副主任,你可要为陈媛媛做主啊!她父母为国捐躯,唯一的女儿却被这些人渣欺负,这不是让有功之臣寒心吗?” 简副主任越听越生气,“他大儿子是那个单位的,我这就给他们领导写信,举报他们。” “不知道,他家大儿子参加工作后就杳无音信,三年没带一句话回来。” “什么?”简副主任更生气了,“这人不仅无情无义,作风不正,还大不孝。” “亲爹娘都不管,这种人怎么配当国家干部?小丁,你立刻给我回县城查清楚,然后给他们单位写举报信。” “是,简副主任。”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小跑著出了会场。 温父养尊处优了几十年,就是被打成右派下乡,有陈媛媛护著,也没受过什么罪。 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被人指著鼻子臭骂。 眾人鄙夷嫌弃的目光像箭一样射向他的心臟,每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把他扎得鲜血淋淋。 村民们的发言让他无地自容,又被人踹了几脚,胸口剧烈的疼痛,跪在台上大口地喘著粗气。 听到简副主任要去举报温志国,又惊又怕,一下晕了过去。 简副主任过去踢了他一脚,“老匹夫,快起来,別装死。” 温父一动不动。 “简副主任,他好像真晕过去了。” 简副主任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哼了一声,“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先到这里,让他们回去写检討,晚上交给我检查。” 村民们各自回家,大队长带著简副主任一行人去休息。 温志武是小孩子,村民们没怎么为难他。 只是受了点惊嚇。 他从地上爬起来,背起温父回家。 温母也走不动,但温志武没办法,只好找了一根棍子,让她拄著,自己慢慢地走回去。 蹲在高台上的几人乐呵呵地对温老太太道:“今天,多亏了你们,让我们逃过一劫,少受不少罪,多谢多谢。” 老太太差点没气晕过去。 他们去开会,温志国则带著唐雪华去县城打电话。 安排好弟弟妹妹上学的事,温志国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 回到家刚准备休息,就听见温志武在外面大喊:“哥,爸昏倒了,快来帮忙。” 温志国急忙跑出去,只见温志国一身狼狈,脸上汗水混合著血水,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温父趴在温志武的背上。 嘴皮青紫,脸色涨得像猪肝,双目紧闭气若游丝,情况非常不好。 温志国慌忙跑过去,把温父抱到床上躺平。 温佳怡不解地问道:“你们不是去开会了吗?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大队发的东西呢?妈去哪了??” 温志武没好气地说道:“发什么东西?我们能完完整整地回来就不错了。” “妈也受伤,大哥,你去接一下。” 听到温老太太也受伤了,温志国大吃一惊,急忙出去把温老太太背回来。 听完温志武讲述开会的过程,温佳怡咬牙切齿地道:“平时开会不都是陈媛媛去的吗?爸妈这是被她给连累了。” 唐雪华也气得直跳脚,狠狠地瞪了温志国一眼,“我就说陈媛媛卑鄙无耻,你还不相信。她昨天进了革委会,今天革委会的人就到村里为难伯父伯母,谁会相信这是巧合?” “什么?竟然是陈媛媛这贱人干的好事!我去找他算帐。”温志武擼起袖子,握著拳头一副要给陈媛媛拼命的架势。 温志国心烦意乱地拦下他,“你別再添乱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找陈媛媛算帐,而是救爸的命。” 第16章 求药 “我记得陈媛媛给爸准备了特效药,就在他的上衣口袋里,快给爸服下。”温佳怡说道。 从温父身上翻出药给他服下之后,温父的面色缓了过来,但还是一会清醒一会儿迷糊。 下午温父忽然发起了高烧,温老太太急忙翻出陈媛媛准备的退烧药给温父服下,又用酒擦拭全身,可是毫无作用。 温父体温烫得惊人,面色通红,像煮熟的大虾,一靠近他就能感觉到阵阵热意。 温老太太嚇坏了,再这样烧下去,温父不死也要变成傻子。 唐雪华道:“这样下去不行啊,送县医院吧。” “送医院也没用,爸刚下放的时候,被革委会的人折磨,也跟现在一样,当时媛媛姐就请人把爸送进县医院了,但是县医院的医生也毫无办法。” 温志文给温父餵了一口水,接著说道:“最后还是陈大娘提醒媛媛姐拿出他大伯给的犀牛角粉给爸餵下去,爸才退烧。” “退烧后,爸的身体非常虚弱,还在县医院修养了很长一段时间。爸出院之后,媛媛姐就托人去海市给爸买来了特效药。”温志文一脸的愁容。 水餵到温父的嘴边,温父却不能咽下去,又顺著唇角淌下来,温志文越发愁闷。 “小兔崽子,陈媛媛有犀牛角粉,你为什么不早说?我现在就去她房间找。”温志武一下跳了起来。 他找了一把斧子,粗鲁地劈开陈媛媛的房门。 温佳怡和温老太太也跟著进去翻找,把房间弄得乱七八糟,但毫无收穫。 “小贱人肯定是把药带走了,志国,你去找陈媛媛让她把药交出来。”温老太太鼻青脸肿,说话模糊不清。 温志国拔腿就往外走,温志文忽然说道:“大哥,你就这样去吗?” “不这样去,要怎么去?”温志国奇怪问。 温志文摇摇头,无语地看著他,一副你没救了的样子。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耽搁时间。大哥,你別理他,快点去。”温佳怡戳了一下温志文的脑袋。 温志国急著救人,也没多想,匆匆出门。 “哥,我跟你一起去,要是陈媛媛不给,我让她好看。” 温志武追上温志国的脚步,满脸都是戾气。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见到陈媛媛跟人家好好说话。”温志国皱了皱眉头,心烦意乱地说。 兄弟俩到了大队长家门外,就看见陈媛媛正在辅导山子功课。 小胖子两眼发光,满脸的崇拜,“媛媛姐,你真是太厉害,以前我看到这种题就头疼,没想到你三言两语就让我弄明白了。” “媛媛妹子,想不到你连高中的知识都知道。”老四也是满脸的讚嘆。 大队长用烟杆敲了一下老四的脑袋,哼了一声,“媛媛可是名牌大学的高才生,还留过洋呢,高中知识算什么。” 温志国走到陈媛媛面前,道:“媛媛,我爸发高烧了,吃退烧药也不起作用。” “哦!”陈媛媛冷淡地应了一声,就转过头去,继续给小胖子讲题。 温志国不可置信地望著陈媛媛。 她这么这种反应? 不应该立刻拿出犀牛角粉来给他救人吗?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耽误不得。 大队长在一旁见到温志国那副震惊的表情,差点气被笑了。 媛媛不这样做?要怎样? 媛媛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温老头一出事,陈媛媛就要上门跪舔? 不但要拿药出来救治,还要没日没夜地伺候? 想得真美! 当自己是皇帝还是太上皇啊? 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脸真大! 大队长一家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温志国的话刚出口,一家大小就眼神不善地望著温志国。 这小子找抽是不是? 见陈媛媛不接他的话,温志国只能继续开口,“媛媛,我爸现在只有服用犀牛角粉才能退烧,你快拿给我去救人!” 陈媛媛嘲弄地望著他,“凭什么?” “陈媛媛,你怎么这样冷血啊?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温志国愤怒地指责道。 大队长媳妇听得火冒三丈,从里屋跑出来破口大骂,“你也知道那是救命的良药啊?这种好东西人家不会留著自己用?凭什么给你啊?” “凭你不要脸还是凭你没良心?理所当然地要人家救命的东西,脸咋那么大呢?” “你们家乾的那些事,媛媛没报復你们算你们运气好,还想让她救人?她又不是脑子有病。” 温志武一听这话就急了,扬起拳头,狠声道:“陈媛媛我劝你赶紧把药交出来,否则……” “否则怎么样?”老四站起来,狠狠地把温志武推开。 大队长眼中寒芒乍现,紧紧抓住烟杆,死死地盯著温志武。 老二和老三眼中几乎要喷火,迅速从里屋跑出来,捏紧拳头。 在自个家里,他们兄弟这么多人看著,温家兄弟都敢这样囂张。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还不知道怎么欺负媛媛妹子。 “想动手是不是?”四兄弟一起把温家兄弟围在中间。 老二的眼睛像淬了毒的针,锐利如鹰隼,森冷阴鷙,“单挑还是群殴?选一个。” 温志武上午刚被批斗,四兄弟凶悍的模样立刻勾起了他恐惧的记忆,瞬间瞳孔紧缩,躲在温志国身后不敢出声。 温志国也嚇了一跳,急忙说:“几位,冷静!冷静!我们是来求药的,不是来闹事的。” “你们这样子像来求药的吗?我看是来抢劫的吧?”老三目露凶光。 老二把温志国推得一个趔趄,“滚!再不走,把你揍得爹妈都不认识。” 温志国急忙向陈媛媛求助:“媛媛,你要怎样才肯给药?” “怎样都不要给他,这么珍贵的药,有钱也买不到,救那个人渣,不如救只狗。狗还知道护主,救这种白眼狼只会被反咬一口。媛媛,你可不能心软。” 大队长媳妇噼里啪啦的一顿输出。 温志国转头对温志武说:“去给媛媛道歉。” 温志武低下头不吭声。 “快点。”温志国恼火地踢了他一下。 温志武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到陈媛媛面前,声若蚊蝇,“媛媛姐,对不起。” “二哥,你听见他说什么了吗?”山子问道。 “啊?山子,他说话了吗?” 兄弟俩站在一旁一唱一和。 第17章 道歉 温志武闭上眼睛,满脸的屈辱,大声道:“媛媛姐,对不起。” “你哪里对不起媛媛姐好好说一说。”山子冷著脸道。 小胖墩严肃的样子,还颇有气势,庄重端肃。 小胖子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质问温志武,让陈媛媛心中暖意融融。 她知道,小胖墩这是在给她出气。 除了温家人,其实大伙儿对她都很好。 她都有点捨不得离开这儿了。 温志武低下头不吭声。 大队长嘆了一口气,道:“你大哥不在,你就是家里最大的孩子,身为长子,你应该承担起教导弟弟妹妹的责任。” “但是,你却给弟弟妹妹做了一个极坏的榜样,忘恩负义,恩將仇报,这样以后谁还敢对你们付出善意。” 温志武低下头,不让大队长看到他眼中的阴狠。 但大队长是什么人,他一生阅人无数,见过的人不知凡几,一双眼睛堪比火眼金睛,温志武的小动作哪里能逃得过他的审视。 看到温志武那付不知悔改的样子,大队长摇摇头,不再说话。 朽木不可雕! 这家人从根上就坏了,没救了。 大队长不在多言。 虽然大队长是在说温志武,但温志国觉得大队长是在內涵他。 脸上一阵滚烫。 温志国急忙对陈媛媛说:“媛媛,我现在就写下退婚书,把鐲子还给你。” 陈媛媛心中嗤笑一声。 刚才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眼见在她身上討不到便宜,就改变策略了。 温志国回去迅速写下退婚书,没敢把责任推到陈媛媛身上,只说两人没有感情基础,自愿退婚。 向唐雪华討要金手鐲,唐雪华迅速把手藏在身后,“温志国,你脑子进水了?你们家的传家宝为什么要给这个女人?” “是不是陈媛媛跟你討要的?她还要不要脸,凭什么要人家的传家宝了?你別怕,我去找她理论。”唐雪华说著就往大队长家跑。 温志国急忙追出去,再三解释这鐲子是陈媛媛爷爷给温家的订婚信物。 现在他们退婚了,就要还给陈媛媛。 谁知唐雪华压根就不信,“你別骗我,她一个乡巴佬能有这种好东西?” 唐雪华跑到大队长家门口大喊:“陈媛媛,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退婚就退婚,怎么要温家的传家宝,你表面上要退婚,实际上是想逼志国娶你吧?好一招以进为退!你们这些乡下人,只会耍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差点就让你得逞了,有我在,志国绝不会上你的当。” 大队长一家都惊奇地看著唐雪华,这女人的脑迴路真让人一言难尽。 老二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道:“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温志国在你眼里是香餑餑,在我媛媛姐眼屁都不算。赶紧把鐲子还回来,从此以后你和温志国与媛媛姐就没关係了。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还是说你捨不得这宝贝,想要霸占媛媛姐的东西?那也要看我们答不答应。”老二斜著眼看她,眼中露出危险的光芒。 唐雪华被老二说中了心思,恼羞成怒地道:“陈媛媛一个乡巴佬能有什么好东西,送我都嫌寒酸,谁会要她的东西?” “温志国,你自己说,这鐲子到底是怎么来的?”老三冷冷地说道。 温志国把唐雪华拉到一边,“你別闹了,快把鐲子还给陈媛媛,爸还等著她的药救命呢。” “志国,这东西虽然不值钱,但毕竟是你妈给我的礼物,你跟陈媛媛说一声,我们给她点钱怎么样?”沉默一瞬,唐雪华不甘心地说道。 “这是陈媛媛的东西,你戴著也膈应不是?你还给她,以后有我再买个更好的给你。” 温志国不同意,既然已经退婚,拿著人家的订婚信物干什么? 唐雪华被气得半死,温志国根本就不知道这对金鐲子的价值。 他的那点津贴,攒上一辈子也买不起这鐲子上的一颗宝石。 可是她又不能明说,她在温志国的眼中,要什么好东西没有。 如果让温志国知道她贪图陈媛媛的东西,她在温志国心中的形象就崩塌了。 唐雪华低下头,掩住了眼中的贪婪,不能让温志国发现她的算计。 调整好表情,唐雪华抬起头,做出一副体恤的样子,“志国,陈媛媛好歹照顾了你家三年,她也算是你的亲人了,你可不要害了她。” “她一个女孩子,戴著一对大金鐲子,很可能会招来灾祸的,你不如给她点钱,她拿著方便又安全。” 温志国点点头,“雪华,还是你考虑得周到,我就知道你最善良最贤惠了,我这就去跟陈媛媛说。” “媛媛,你一个女孩子拿著金子不太安全,不如我折算成钱给你,不是更好?”温志国走到陈媛媛面前道。 陈媛媛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地问道:“谢谢温同志替我著想了,不知温同志打算给我多少钱?” “我毕竟耽误了你三年,这鐲子我就多算点钱给你,就当是补偿你了,给你五百块。”话刚说出口,温志国就肉疼不已,这比他半年的津贴还要多了。 陈媛媛讽刺地笑出声来,“温同志,你可真幽默。五百块钱连鐲子上面的一颗小宝石都买不到,你还觉得吃亏,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陈媛媛你別不识好歹,志国可是为了你好,你竟然把志国当成冤大头,狮子大开口,你还是人吗?”唐雪华叉著腰,气愤地道。 陈媛媛斜了她一眼,美目中光华流转,仿佛洞悉一切。 唐雪华狼狈地別过头,那一瞬间,她觉得她所有的小心思都在陈媛媛的目光下无所遁。 “既然你们觉得吃亏,就把鐲子还给我呀!”陈媛媛的语气平淡和,一副我很好说话的样子。 陈媛媛看著唐雪华笑得意味深长,“温同志,你不识货,可不代表別人也不识货。” 温志国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唐雪华为什么非要留下这对金鐲子? 难道真像陈媛媛所说的那样,这鐲子的价值极高,唐雪华起了贪念? 难道她根本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清高,她骗了自己?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唐雪华的行为在温志国心中就处处不对劲。 不,不会的,雪华可是沈市大领导的女儿,什么好东西都唾手可得,不会贪图陈媛媛的一对金鐲子。 温志国摇摇头,为唐雪华辩解,又像在极力地说服自己。 温志国冷下脸,不悦地说道:“陈媛媛你不要信口雌黄,污衊他人,我们可是一番好意,为你的安全著想。” 第18章 写检討 大队长媳妇鄙夷地道:“温志国你们可真是让我开眼了,当了彪子还要立牌坊。贪图媛媛的宝贝,还一副我为你好的嘴脸,真是噁心他妈给噁心开门,噁心到家了。” 被大队长媳妇这样指著鼻子骂,温志国脸上掛不住了,一把从唐雪华手上取下鐲子,连同退婚书要放到陈媛媛手中。 小胖墩一把夺过来,把温志国推开,“离媛媛姐远点。” 小胖墩展开退婚书一看,生气地说道,“什么你和媛媛姐没有感情,自愿退婚?分明是你背信弃义,见异思迁。二哥,三哥,四哥,把他们赶走,让他们在这儿脏了咱家的地儿。” 眼见三人就要动手,温志国急忙说道:“等等,我这就重写退婚书。” 老二冷淡道:“我念,你写。” “因温志国在婚约期间见异思迁、背信弃义,与第三者存在不正当关係,严重损害女方权益,今徵得女方同意,即日起陈媛媛与温志国解除婚约关係,所有婚约权利义务终止。男方归还女方缠枝纹镶宝石金手鐲一对。” 温志国只能照做。 陈媛媛从怀里掏出一对银耳环,放到桌子上,“这是你家当时给我爷爷的订婚信物,还给您。” “你一直贴身保存著这对耳环?”温志国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想不到陈媛媛把他们的感情看得那么重,订婚信物珍而重之的贴身保管。 陈媛媛只觉得莫名其妙,不明白温志国为什么会突然高兴起来。 这耳环又小又轻,如果放在房间里,不小心掉进哪个旮旯缝的话,几乎找不到。 唐雪华拿过耳环,怀疑地道:“陈媛媛,你骗鬼呢?这么个玩意儿会是温家给你的订婚信物?” 大队长媳妇白了她一眼,“这不是明摆著的事实吗?就是因为价值相差太大,所以你们才捨不得把东西还给媛媛。” “別说了。”温志国一阵尷尬,扯扯唐雪华的衣袖,小声说道。 唐雪华说道:“陈媛媛,金鐲子给你了,还不赶紧把药拿出来。” “鐲子本就是媛媛姐的,你们只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媛媛姐凭什么给你们救命的良药啊?”小胖墩狠狠地瞪了唐雪华一眼。 “你们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唐雪华生气地大喊。 老二冷笑道:“谁答应你们什么了?” 唐雪华和温志国一想,好像真没有谁答应过他们什么? 大队长磕了一下烟枪,走过来说道:“媛媛,看在同是一个大队的份上,就卖给他们一克,价钱就按市价来算,收六十块钱。” 毕竟人命关天,大队长也不想陈媛媛背上见死不救的名声。 唐雪华尖叫道:“你们抢劫呢?一克六十块钱,金子都没这么贵。” 大队长脸色冰冷,他是不想出人命,才向陈媛媛求情的,既然温家不领情,他也不想管了。 “黑市上一百元一克都买不到,你们要嫌贵可以不买,没人逼你们。” “没事,就赶紧滚!”大队长赶苍蝇一般挥挥手。 温志国急忙陪笑道:“买买,我们买。” 温父服下药半个小时之后,烧就退了。 醒过来时,房间里没有半个人。 温母被打得很惨,早早就睡下了。 温志武藉口受伤也睡下了。 温志文照顾了温父一天,他年龄小,早就困了,跟温志国说了一声,也去睡。 至於温佳怡吃完饭就出去了,不知去了哪里,还没回来。 温志国本来在他窗前照看著,可是唐雪华心疼鐲子给了陈媛媛,变著法地找温志国的茬,温志国忙著哄唐雪华。 温父嗓子干得厉害,像火烧喉咙一般,哑著嗓子喊人,可是无人应答,床头也没有水。 他只好自己起床去厨房烧水,可是水缸里竟然没有半滴水。 实在渴得厉害,他只能自己去井边提水。 刚把水桶放下去,只听砰的一声,院门被人踢开了。 简副主任带著一群人,走进来。 “哟,老头,你没事啊,还能提水?简副主任,我就说这老头是装的吧,你看这不好好的吗?” “太不像话了!为了逃避劳动,竟然还去大队长家里闹了一通。简副主任,决不能轻饶了。” “这种奸猾的坏分子,就该严惩!” 跟在简副主任身后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道。 简副主任脸色铁青。 他今天让人通知温家人明天参加劳动改造,温家人说温老头快不行了,明天不能来了。 听说温家的大儿子还去大队长家里闹了一场。 他打算亲自过来看看,顺便督促温家人写检討。 结果就看见温家说快要死的人,好好地站在井边提水。 这让他极为愤怒,温家人竟敢这样糊弄自己。 他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要是不给他们点顏色看看,他们还以为他这个革委会副主任是摆设。 不怪大队长的工作没有做到位,这些坏分子实在太狡猾了。 大队长老实忠厚,淳朴善良,被这些坏分子给欺骗了。 就是他,要不是今天亲自来查看,也要被这些坏分子给糊弄过去了。 几个工作人员进屋,看到温家人睡得香甜,这让简副主任的脸色越发阴沉。 温老头要是真的生病,怎么会一家人都睡下,没有一个人照顾他。 越发证明了温老头就是装的! 简副主任气到了极点,声音冷若冰霜,“去把他们叫醒。” 跟著他身后的几个工作人员,去井里打了水,哗哗哗地浇在温家人身上。 温志武醒来刚要发作,看见几个五大三粗的工作人员,不敢多说一句话。 简副主任目光如刀子一样看著他们,冷声道:“把你们的检討拿出来我看。” 温家人自然拿不出来。 简副主任让他们当场写。 温志武搜刮肚肠,好不容易写了一张信笺纸。 简副主任看都不看,咔嚓一声撕个粉碎。 “才这么几个字糊弄谁呢?说明你根本没有半点悔过之心,没有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给我好好深刻检討,重写!” 第19章 指责 温志武眼睛通红,“啪”的一声把笔放下,站了起来。 一个工作人员几步走过来,狠狠地给了他一耳光。 凶神恶煞地说道:“怎么著?小子?你不服啊?” “我们简副主任不惜牺牲休息时间,帮助你们改造思想,你不但不感恩还敢有意见?” 工作人员狠狠地一推,温志武坐到了椅子上,因为推的力气太大,连人带椅摔倒在地。 “起来,不要装死,好好写。” 那人狠狠地踢了温志武一脚,然后伸出蒲扇大的手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温志武提起来,又给了他一耳光。 温志武已经是半大的小伙子,身高一米六,因为陈媛媛精心养著,长得很壮实。 但在那人手中却像个洋娃娃一样,任他揉圆搓扁,毫无反抗之力。 温父心疼得不行,“你们怎么动不动就打人啊?他还是个孩子,有话好好说!” “老东西,还没收拾你呢!”那人走过来给了温父一耳光。 提起他的衣领冷笑道:“就是因为有你这样奸猾的父亲,才把这小兔崽子给教歪了。” 温父被迫仰著头,头晕目眩,耳边嗡嗡直响。 “偷奸耍滑、谎话连篇、忘恩负义、不知好歹,你做父亲的不会教,我们替你管教。你们一家没有成为人民的罪人,要感谢简副主任的认真负责。快认真深刻地做检討!” 说著把他像破抹布一样扔下。 温父像一堆烂肉一样,压在凳子上,好大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这回谁都不敢说话了,一家子战战兢兢地接著写检討。 温佳怡从外面回来,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被打了两耳光。 “小贱人,竟敢把简副主任的话当成耳边风,在外面疯玩也不写检討。” 温佳怡一直被陈媛媛娇养著,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简副主任不耐烦地说了一声,“聒噪!” 一个工作人员就上前提起温佳怡出去。 温母大惊,“你们要带佳怡去哪儿?” “坐下,老实点!不过是教她点规矩而已,急什么?”打人的汉子把温母按在凳子上。 温母上午领教过这帮人的手段,刚刚又目睹温志武和温父被打。 就是心中急得不行,也不敢出声。 过了一会儿,温佳怡被了带回来。 衣服上有明显的鞋印,脸颊红肿,眼睛通红,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头都不敢抬,显然是被狠狠地教训过。 革委会的人撕过一沓信笺纸放在她面前,她也不敢吭声,趴在地上写检討。 温母心疼坏了,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从没受过一点苦,这几天竟然遭了这么多罪。 “同志,能不能让她到桌边坐著写?”温母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人扬起拳头对著温母比了比,“別乱叫,谁跟坏分子是同志?” “你这是污衊,知道吗?再敢胡说八道连你一块收拾!”一双铜铃大的眼睛,凶狠地瞪著温母。 温母大气不敢出,心中盼著温志国早点回来救他们。 不管他们怎么写,简副主任都能从中挑出毛病来,让他们重写。 几人一直熬到凌晨,温母实在熬不住。 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悄悄塞进身旁工作人员的口袋里,小声说道:“领导,你们工作辛苦了,我们累点不要紧,但你们身体不能熬垮了,特別是简副主任,不如我们明天再继续。” “你这老婆子还知道我们工作辛苦了,我们简副主任为了帮助你们改造思想,劳心费神,你们还不好好感谢一下我们简副主任。” 温老太太心中大骂这些人贪得无厌,脸上却半分不敢表现出来,“是是是,我这就去给领导们弄点宵夜。” “家里条件不好,请领导们不要嫌弃。”温老太太端著一盆麵条进来。 一人上前挑了一大碗,一盆麵条全部被瓜分。 温家人一口汤都没捞到,温佳怡气得直跺脚,却不敢多说什么 吃饱喝足,简副主任剔著牙道:“明天早上准时参加劳动改造。” 温老太太笑著说道:“我家老头子身体不好,简副主任,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我呸!现在还想骗我们,你家温老太身体好得很,我们进来的时候正在精神抖擞地提水,哪里有半点生病的样子?” 骂完温老太太还不忘拍简副主任的马屁,“幸好我们简副主任有先见之明,来你家抓个正著,不然真被你们糊弄过去了。” “竟然敢在简副主任的火眼金睛下偷奸耍滑,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告诉你们明天你们家一个都別想偷懒,必须全部到齐。” 简副主任向那人投去讚许的目光,那人得意地抬起胸脯。 其他人见状,立刻纷纷出言警告温家人,认真接受改造,不准耍滑头。 革委会的人走后,温志武埋怨地说道:“爸,你病刚好,不在房里歇著,跑出来提水做什么?” “就是,爸,要不是你被抓个正著,我们明天也不用去做苦力。”温佳怡也不满地说道。 温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倒是想在床上好好养著,可是家里这么多人,他却连口水都喝不上,现在他们还有脸来指责他。 还有温志国和唐雪华到现在都没回来,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父亲病重,他们却夜不归宿。 温父不由想起以前的日子。 他的床头总是备著热水,半夜只要他们有点动静,陈媛媛就来敲门查看情况。 好几次他发病,老婆子在他身旁睡得像死猪一样。 陈媛媛却能及时敲门,伺候他服下药。 知道他发病之后,没有胃口,就变著法儿给他做养胃又温补的肉粥,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哪会像今天连口水都喝不上。 温父觉得他的心臟病又要发作了,心口疼得厉害。 可没人理会他,所有人都丟下他回房睡觉。 他要是倒下,很有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温父强撑著回到房间,从口袋里掏出特效药服下。 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缓过来,心情复杂地躺在床上。 第20章 病危 温父感觉自己闭上眼睛,才刚入睡,就被温母叫起床了。 见识到了革委会的凶残,他们不敢迟到。 草草吃了点东西,就急忙去大队部集合。 简副主任没有来,派了个浓眉大眼的青年过来吩咐温家人清理牛棚。 大队有八头牛,分为四个牛棚。 青年站在一旁让他们先把这八头牛清洗乾净。 他们从没和牲口打过交道,八头牛哞哞乱跑,一家子手忙脚乱的。 温家人这些年养尊处优,哪曾干过这种脏活,累活。 等把八头牛清洗乾净,都快到下工时间了。 衣服全湿透了,还粘上了不少脏污,黏腻腻地糊在身上,又冷又饿,非常难受。 青年非常生气,五个人一上午才干了这么丁点活,让他们把牛棚清理乾净才准回家吃饭。 还说要报告简副主任,他们磨洋工,拖人民的后腿,让简副主任下午给他们安排重活。 正午的日头正毒,暑气蒸腾著牛棚里的臭味,温父觉得胸口像被大钟砸中一般又疼又闷,捂著胸口又晕倒了。 革委会的青年气得直跳脚,狠命地掐温父的人中,指甲深陷进肉里也没弄醒温父。 骂骂咧咧地去把村里的赤脚医生找来。 赤脚医生来了之后说他治不了,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眾人七手八脚地把温父抬回家。 温志国和唐雪华刚从县里回来,正在厨房做饭。 確切地说是温志国做饭,唐雪华陪聊。 看到温父被抬回来,两人大吃一惊。 “妈,这是怎么回事?”温志国著急地问道。 温老太太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抱怨道:“你昨天去哪了?怎么不在家里?” 温志国支支吾吾地说道:“鐲子退给陈媛媛,雪华心情不好,我陪她去县里买礼物,让她高兴一下。” 温老太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亲爹命在旦夕,儿子却陪著女人逛街。 儿媳妇不想著孝顺公爹,还把儿子给叫走了。 要是温志国在场,说不定老头子就不会发病了。 “我看伯父的样子很危险,不能轻易移动,无法送县医院。”唐雪华皱著眉头说道。 “送县医院也没用,爸的病只有住在牛棚的那个医学教授能治。”温志武站在一旁,闷闷地说。 “那就快去找他呀!你还站著干什么?”温志国往他背上拍了一下。 温志武脸色难看,“那个老教授被打成右派,胆小得很,轻易不会出手。只有陈媛媛才请得动他,別人去没用。” 温志国一阵烦躁,怎么又要去求陈媛媛。 温佳怡转身就跑,到大队长家门口,抬脚踹门,大喊道:“陈媛媛,你给我出来。你害我爸发病,还敢躲著,还不快去请医生。” 陈媛媛神色冷冽地打开门,目光锐利如刀锋,冷冷地看向温佳怡。 温佳怡一愣,陈媛媛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在她的印象中,陈媛媛从来都是温柔可亲的,和她说话总是带著和煦的笑意,如同春风拂面般温暖,那像现在眼中只剩下刺骨的寒冷。 “温佳怡,虽然你是孩子,可还是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我怎么害你爸了?” 陈媛媛的语气冷得能冻出冰碴子。 老三老四和山子,几个人也走出来站在门口,冷冷地盯著她。 那如狼似虎的目光,让温佳怡嚇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你给我说清楚!”陈媛媛跨出门槛,逼近温佳怡。 温佳怡惊得连连后退,支支吾吾地道:“就算不是你害的,也跟你有关係。他病了,你不来照顾,你这是不孝。” “哈!你们温家人都死绝了吗?要让外人来尽孝?”山子被简直要被气笑了。 温佳怡鼓起勇气道:“我爸是她乾爹,她不管谁管?” “他是你亲爹,也没见你孝顺过他。滚!被来这儿胡搅蛮缠,否则……”小胖子扬起肉乎乎的拳头。 追著温佳怡过来的温志国按下突突直跳的眉心,把温佳怡扯到身后,开门见山地说道:“陈媛媛,你让牛棚那个老教授去给我爸治病,条件隨你开。” 父亲命悬一线,陈媛媛有时间跟他耗,他耗不起。 陈媛媛颯然一笑,“痛快,我就喜欢你这种单刀直入的说话方式。我要求不高,把属於我的东西还给我。” “鐲子不是还给你了吗?你还有什么东西在我家?” 温志国愤怒又疑惑地问道,认为陈媛媛是在故意刁难自己。 “我的烈士遗属津贴,每月四十元,你爸替我领了两年零三个月,一共一千零八十元……”陈媛媛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温佳怡打断了。 “你怎么这么卑鄙,竟然趁火打劫!这是我家的钱,你想都不要想。” 陈媛媛冷笑一声,“温佳怡,不过是让你爸保管,就变成你家的了吗?我要是趁火打劫就该跟你大哥要一万元。” “至於数目对不对,温老太太最清楚。”陈媛媛掸了掸袖子,慢条斯理地道。 温志国看向跟过来的母亲,只见她一张老脸惨白,颓然地站在那里,低垂著头,默然不语。 温志国一看这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温老太太忽然抬起头,一双眼睛猩红,恨恨地问道:“媛媛,你真要做得这么绝吗?” “老太太,你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我拿回自己的东西怎么就叫做绝了?”陈媛媛不解地说。 温老太太做出一副心碎的样子,“媛媛,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三年,我早就把你当亲生女儿,我疼你比疼志国都多。” “老太太,你確实是把我当亲生女儿使唤,把亲生女儿当大小姐伺候,你对我是真的好。”陈媛媛讥讽道。 温老太太目光闪烁,“你这孩子,怎么不理解我的苦心呢?我这在是培养你吃苦耐劳的精神,让你將来成为国家的栋樑之才。老话不是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吗?” “呵,谢谢你的苦心,以后好好培养你的儿子女儿。温佳怡,祝你往后有吃不完的苦。毕竟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嘛,对不对?”陈媛媛笑眯眯地说。 温佳怡气得想打人,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妈,別再扯那些没用的,快把钱拿出来,爸等不起。” 温志国看陈媛媛不慌不忙地和温老太太打太极,顿时头痛不已。 温老太太不情不愿回家拿出一个铁盒子,全部倒出来,“只有这么多了。” 温志国数了数,一共一百二十一块,只能拿出自己这些年攒的津贴补足,一起交给陈媛媛。 第21章 野山参 拿到钱,陈媛媛也没耽搁,立刻就去请老教授。 老教授给温父做了紧急处理,服下特效药之后,温父悠悠醒来。 温志国在一旁问道:“老师,我爸没事了吧?” “別別別,別叫我老师。”老教授连连摆手,“就是这个称呼害惨了我,你叫我老张就行了。” “张老,我爸的病怎么样了?”温志国可不敢叫他老张,他以后求张老的日子还多呢。 老教授不紧不慢地说:“你爸以前经常服用野山参,底子不错,这次问题不大,以后你们好好养著,不要让他操劳过度,保持身心愉快,定期到医院复查,应该没多大问题。” “我爸经常吃野山参?哪来的?”温志国震惊地问道。 野山参可是真正的宝贝,这东西比犀牛角粉精贵多了,这年头差不多绝跡了。 正常渠道根本买不到,黑市上一出现,就会抢破头。 他曾听唐雪华说,唐父动用各种人脉,了大价钱才弄到一支三十年份的野山参。 锁在保险柜里,谁也不准碰,留著关键时刻救命用。 他爸却经常吃,这怎么可能? 但是从弟弟妹妹平静的神色中,温志国知道老教授没有说谎。 老教授则用白痴一般的眼光望著他,能从哪来? 肯定是陈媛媛想办法买来的,不然还能从天上掉下来? 温志国心中复杂到了极点。 陈媛媛对他的家人竟然好到这种程度? 他半晌回不过神来。 相对於温志国的震惊复杂,温志文的关注点却不在野山参上面。 他拉著老教授的衣袖,著急地问道:“张老,你让我爸去医院复查,意思是你以后不愿意来给我爸看病了吗?” “不是我不愿意给你爸看病,而是我要走了。”张教授露出久违的笑容,开心地说道。 “什么?张老,你要去哪里?” 温志国还在震惊,张教授又一个重磅炸弹砸下来。 “媛媛帮我平反了,文件已经在路上了,过几天她就带我走。” 说起陈媛媛,张教授饱经风霜的脸上儘是慈爱和骄傲,仿佛自家非常有出息的后辈。 温家人都惊讶得张大嘴巴,半天合不上。 “原来媛媛姐说的是真的,她真的要走了。”温志文一脸的失魂落魄,走到墙角去画圈圈。 温佳怡则是极度的愤怒,“陈媛媛能帮这老头平反,为什么不帮我家平反?啊啊啊,这个贱人……” 这两天温佳怡吃了不少苦头,她对右派这个词有了深刻的体会。 她不想再过这种噩梦般的生活。 她迫切地渴望有人让她解脱出来。 张教授脸上立刻阴云密布,冷冷地斜了温佳怡一眼,气愤地道:“媛媛凭什么帮你们家平反,凭你家悔婚?凭你家狼心狗肺?凭你家恩將仇报?还是凭你们家脸皮够厚?” “媛媛带我老头子去她的单位,老头子能治病救人,你们一家子废物,去了能干什么?”张教授不客气地质问道。 张教授冷笑道:“你们一大家子废物让媛媛养了三年,给你们养上癮了是不是?” “人贵有自知之明!”丟下这句话,张教授就气冲冲地离开了。 温志国还在回味陈媛媛经常给温父吃野山参这个令人不可思议的消息。 他一把抓住温志文问道:“陈媛媛,真的经常给咱爸吃野山参?” “是啊,每隔一两个月,媛媛姐就会用野山参燉鸡给咱爸补身体,我们也跟著吃肉喝汤。妈让媛媛姐留著给爸救命,媛媛姐说这些野山参年份都不高,正適合平时补身体。” 顿了顿,温志文又说出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消息,“媛媛姐说她给爸准备了一支五十年份的野山参救命。” 听到这话,温老太太仿佛如梦初醒,一把拉住温志国,焦急地道:“志国,去把陈媛媛手里的野山参拿回来。”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陈媛媛手中的野山参拿回来,否则你爸怎么办啊?” 可恨,陈媛媛这个小贱人,这段时间像变了个人似的,一点都不听话。 要是以前,她何必著急,不用她开口,陈媛媛都会主动拿出来。 现在空口白牙的去討要,肯定是拿不回来的。 温老太太急得团团转,不停地走来走去。 温父这两天频繁晕倒,老太太危机感迅速上升。 她有预感,这样的事情以后还会发生。 要是老头子没有救命的良药,有个三长两短,留下她一个老太太和三个孩子,他们要怎么活? “你快去呀!”温老太太著急地推了温志国一把。 温志国无奈地往外走,心中却不抱半点希望。 野山参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更何况是这种高年份的野山参。 谁会那么傻地卖给別人? 就算陈媛媛肯卖,他也买不起。 这三年他攒了一千多元钱带回家,原以为是笔巨款,谁知一下就赔给陈媛媛九百多元,他身上没多少钱了。 唐雪华眼珠子乱转,几步跟上温志国,“志国,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找陈媛媛。” 两人敲响大队长家门口的铜环,山子开门,看见温志国和唐雪华,不耐烦地说:“你们有完没完,整天来烦媛媛姐干什么?” 唐雪华仰著下巴,傲慢地说道:“我们给她送钱来了,让她快出来。” 山子嗤笑一声,当他是傻子呢? 懒得理会这神经病,山子“砰”的一声关上门。 唐雪华用尽全力,把门砸得哐哐响,山子在里面听得心烦。 臭著一张脸,再次打开门,恼火地道:“你们最好有重要的事……” 温志国赶紧上前笑著对山子道:“小兄弟,我们確实是有重要的事,要跟陈媛媛商量。麻烦你喊她出来一下。” 山子斜了他一眼,这傢伙嘴里吐出来的,终於有点人话的样子了。 “等著。” 山子转身进屋找陈媛媛。 “你们找我什么事?”陈媛媛不想和这两坨多说,开门见山地问道。 “陈媛媛,我知道你手里有一支五十年份的野山参,我买了,开个价吧!”唐雪华神情倨傲。 第22章 不想承认 陈媛媛无语地看著她,不知道这女人哪来的自信,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想买人家的东西,还搞得像施捨一般,真以为谁都是他爸妈,都得宠著她。 “不卖。”陈媛媛只回给她两个字,就懒得理他,转身要走。 唐雪华抓住陈媛媛的衣袖,仍然高高在上,“你不就是想要钱吗?价格你隨便开?我绝不还价。” “说了不卖,听不懂人话啊?”陈媛媛不耐烦地甩开她。 “你亲人都死绝了,还留著这东西做什么?”唐雪华瞪大眼睛,不解地说。 陈媛媛勃然大怒,回身狠狠地给了她一耳光,“你咒谁呢?你亲人才死绝了呢!唐雪华你爹妈就是这样教你的?” 唐雪华捂著脸大吼道:“你竟敢打我?我弄死你!” 说著就要去廝打陈媛媛,温志国急忙拦住她,“雪华,有话好好说。” 老二老三四兄弟听见动静,急忙从屋里跑出来咬牙切齿地看著他们。 “你们几次三番地上门欺负媛媛,真当我们兄弟是吃素的吗?” 温志国急忙说道:“没有,没有,我们不是来闹事的。雪华不会说话,我替她向媛媛道歉。” “你道什么歉啊?我哪里说错了,她就是个孤儿,还有什么亲人?”唐雪华不服气地大声嚷嚷道。 四兄弟拳头硬了,“谁说媛媛姐没亲人了?她大伯叔叔都还健在呢?胡说八道些什么?” “她亲人都在,凭什么领津贴?我要去举报她。” “你这女人胡搅蛮缠些什么?媛媛领津贴是因为她父母牺牲了,其他亲人都好好的,媛媛大伯还是军区司令呢。” 老二冷笑道:“原来,你们认为媛媛家里没人了,才会这样欺负她啊!” “什么?陈媛媛的大伯是军区司令?” 温志国错愕万分。 那他岂不是捡了芝麻,丟了西瓜。 他选择唐雪华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唐父是沈市的大领导。 可是一个市领导而已,还不是一把手,能量怎么比得上军区的司令。 更何况他的工作和军队关係密切,军区司令的话绝对有分量。 唐雪华把温志国的神色看在眼里,眼中浮现慍怒。 “媛媛,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温志国苦涩地道。 陈媛媛翻了一个白眼,“你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些?” 温志国这才想起,他这次来的目的。 赶紧说道:“我想跟你买几根野山参的根须,留著给我爸救命。” 整支人参,他是不敢想,能买几条根须回去,他就满足了。 “可以,一千元一根,我卖两根主须给你。” 温志国跟她好声好气地说话,看在他家救过爷爷的份上,陈媛媛愿意让出两根参须。 听到陈媛媛说一千元一根主须,温志国知道这个价格不贵,甚至算得上是便宜。 可是他现在连一千块钱都拿不出来。 温志国脸色窘迫,支支吾吾半天不说话。 这时,唐雪华高声说道:“这两根参须,我要了。” “雪华,你什么意思?”温志国惊愕地抬头。 隨即以为唐雪华知道他没钱,自己出钱帮他买下来,心中大感宽慰,他没有看错人! 唐雪华不理他,不甘心对陈媛媛说:“你把整支人参都卖给我,我有钱。” “疯女人,你以为野山参是大白菜,媛媛能卖两根参须给你,都是看在温家爷爷的份上,你就偷著乐吧!”老二在旁边凉凉地说道。 唐雪华气急,“你说谁是疯女人?” “自己撒泡尿照照,不然还以为自己是天仙呢?” “你……” 老二扬起拳头,眸色不善,“怎么?想找抽?我成全你,在我这儿可没有不打女人的规矩。” 四双眼睛对她虎视眈眈,就像四只下山的小老虎,唐雪华心生怯意,明白如果硬来的话她討不了好。 乡下人就是野蛮粗俗,什么事都只知道武力解决,她可是文明人,不能跟这些愚昧无知的人计较。 唐雪华说服了自己,从口袋里数出两千元钱交给陈媛媛。 陈媛媛挑了两根最小的主须剪下来,交给唐雪华。 唐雪华小心翼翼地捧著这两根主须,有好长一大段,毕竟是五十年份的野山参。 虽然没有买到整支人参,有点遗憾,但是能得到这两根主须,也收穫不小。 这种好东西,不管是送人还是自己用都是难得的珍品,等她把这东西带回去,父亲一定非常高兴坏了。 这次跟著温志国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她都做好了吃苦受累的准备,想不到还能有这种惊喜。 除了备下五十年份的人参救命,温父的身体平时还要食补。 温志国对陈媛媛说:“你手里十年份的野山参还有吗?都卖给我吧!” “我还有两只,一支一千元,你都要吗?” “要。”唐雪华抢著回答,十年份的野山参虽然没有五十年的好,但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 唐雪华爽快地掏钱,陈媛媛转身进屋拿出两支小拇指大的野山参交给她,两人喜滋滋地回家。 山子关上门,大队长媳妇板著一张脸,不高兴地埋怨道:“媛媛,別怪婶子多嘴!你怎么能把这么好的东西卖给他们?你大伯他们对你够好了,你留著给他们多好,给那家子白眼狼干嘛?” 陈媛媛亲热地把手搭在大队长媳妇的肩膀上,笑得开心,“我知道婶子是为我好,怎么会怪婶子呢?” “我有特殊的渠道能买到野山参,给他们的都是次品。”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半个巴掌长的野山参,“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婶子你不要嫌弃。” 大队长媳妇嚇了一跳,她听老一辈讲过野山参的一些特徵,从品相上看,陈媛媛给她的这根怎么著也得三十年份以上。 这东西能卖出天价,甚至有钱都买不到,结果陈媛媛就像塞根棒槌一样塞给她。 大队长媳妇小心翼翼握著,紧张得手心冒汗,抖著手往陈媛媛口袋里放,“不行,不行,我怎么能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你大伯他们留著。” 第23章 闹事 “婶子”陈媛媛略带薄茧的双手握住她的手,暖人心扉,“我给大伯他们留著更好的呢?你就安心收著吧。” 大队长吐出一口旱菸,裂开嘴笑道:“媛媛给你,你就收著就是,孩子心里有数。” 大队长媳妇转念一想,陈媛媛屋里还放著一支五十年份的呢,家里的老人也需要这东西,於是不在推辞,拿著进屋小心地藏好。 大队长转头对几个儿子说道:“你们都要记得媛媛的恩情,不能学温家那忘恩负义的。” “爸,我们晓得。” 山子把胸脯拍得啪啪响,“谁要敢欺负媛媛姐,我第一个不答应。” 吃饭的时候,大队长媳妇问陈媛媛,“媛媛,你哪来这么多野山参?莫非你遇上人参娃娃了?” 一大家子笑得前仰后合,山子嘴里的饭都喷到老二脸上。 老二不满地敲著碗,“妈,你说的什么胡话?” 大队长家里气氛极好,温志国家就不怎么和谐了。 唐雪华两人回到家中,温志国跟著唐雪华进屋,关上门,笑吟吟地对唐雪华说: “雪华,你把人参拿给我,等以后我攒够钱,就还给你。” “这可是我买的,为什么要拿给你?”唐雪华骄横地道。 温志国耐下性子说道:“我爸这次病得不轻,让我妈燉了给我爸补补身子。参须给我妈保管,爸病重的时候救命用?” “你爸要用,你找陈媛媛买去唄。”唐雪华不假思索地回答。 温志国一愣,眼中有一丝不可置信和受伤,“你什么意思?你不是给我爸买的?” “当然不是,我爷爷年纪大了要好好补补,我爸年纪也不小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指著这两根参须救命呢。” 说道这里唐雪华满心不高兴,她爸和爷爷,身份那么尊贵都没吃过野山参,温父那个乡巴佬却经常用野山参燉鸡补身子。 温志国气急之下脱口而出,“陈媛媛可是为我爸准备了一整支野山参,你连两根参须都捨不得吗?” 这句话可捅马蜂窝了,唐雪华先前的不满一下就爆发出来。 “你听人家说陈媛媛的伯父是军区司令,你心里后悔了,看不上我了是不是?”唐雪华愤怒地指著温志国大吼。 一记重拳狠狠地打在温志国的肩膀上,唐雪华用手指戳著他,“我告诉你温志国,我可不是陈媛媛那种孤女,任由你们欺负!” “陈媛媛再好,你还不是跟人家退婚了!”唐雪华冷笑一声。 温志国手足无措,慌忙解释道,“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別胡说。”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对你动心了,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会是我此生的挚爱。我们两人一起建设我们的小家,一起孝顺爸妈,好不好?” 看见过唐雪华生气,温志国放下身段好声好气地哄著,他以后升迁还要靠唐父运作,可不能惹唐雪华动怒。 看唐雪华的神情有所鬆动,温志国接著哄道:“我怎么会后悔呢?我只爱过你一人,否则怎么会顶著那么大的压力跟陈媛媛退婚呢?你现在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温志国在屋里哄了唐雪华半天,唐雪华才不在生气,可还是不愿意把野山参交给温志国。 温志国好说歹说,威胁利诱加画大饼,唐雪华才不甘不愿地剪下半根参须给他,还是末端效果最差的那一段。 温志国也没办法,他现在手中只有几百元钱,也只能买半根参须。 温老太太也听见了唐雪华和温志国的爭吵,她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陈媛媛的伯父是军区司令,陈媛媛为老头子备下一整根五十年份的野山参,这些话像大石头一样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她不想承认她后悔了。 等温志国拿著一小段参须过来交给时,老太太彻底爆发了。 “这一小段参须有什么用?”老太太愤怒地尖叫道,“温志国,你不知道你爸以前都是用整支人参燉鸡补身体吗?现在让你爸怎么办?以后要怎么办?” 因为太过愤怒,就是她最爱的大儿子也连名带姓地喊著斥责。 老太太拿起一个碗高高举起,“砰”的一声砸在地上,碎片四溅,擦过温志国的脸颊,划出一丝血痕,温老太太却毫无所觉。 对温父会有生命危险的恐惧,对未来生活的担忧,让老太太死命地发泄著。 温志国任由母亲愤怒地砸东西发泄,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不是这样的,他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 在他的畅想中,他立功衣锦还乡,风光地迎娶娇妻,大伙爭相巴结,日日蒸蒸日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团糟糕。 父亲病重他无能为力,母亲和家人受到伤害,他也毫无办法,唐雪华也和他离心。 把屋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之后,老太太站在墙角大口地喘著粗气。 都怪陈媛媛,用野山参温养老头子的身体,以前吃山珍,现在吃粗粮,老头子的身体怎么会受得住? 对他们好,就要一辈子都对他们好! 老太太眼中爆发出一阵狠意,这野山参既然是为老头子准备的,凭为什么不给他们? 既然陈媛媛不给,她就想办法拿回来,顺便把小贱人的名声搞臭。 陈媛媛,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义。 谁要老头子的命,她就要谁的命! 第二天,老太太一大早就去派出所报案,说家里五十年份的野山参被陈媛媛盗走了。 这可是贵重物品,涉及金额巨大,派出所的民警非常重视。 老太太到大队长家门口大声嚎哭:“陈媛媛,你在我家三年,老婆子自问没有亏待你呀,一直拿你当亲女儿疼,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啊?” “那可是你乾爹的命根子啊!你这是谋財害命啊!”一付疼心不已的样子。 老太太以为她这么一闹,村民们肯定会鄙夷,指责陈媛媛。 毕竟她儿子刚立了功,衣锦还乡,整个大队都知道。 儿子回来那天的隆重场面,她记忆犹新,村民们都围在她身边巴结,那是她这辈子最风光,最得意的时刻。 第24章 谁主张,谁举证 这两天不过是志国不在家,革委会的人才会动手,只要志国出面革委会的人一定会给他面子。 老太太用头去撞大队长家的门,大声嚎道:“我活不下去了,让这些恶人给逼死了。” 老太太以为肯定会有村民上来阻止她,然后她就趁机哭诉抹黑陈媛媛。 谁知围观的人倒是不少,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拦著她,大家都冷冷地看著她表演。 那眼神就像看猴戏一般,仿佛她就是个笑话一般。 很多村民们站在远处对她指指点点,眼里都是厌恶和憎恨。 大队长家的门怎么会这么硬,老太太没用多少力气,却疼得脑袋嗡嗡直响。 她不想真死,可没人拉她,老太太下不来台,只能装作伤心欲绝的样子,靠在门上乾嚎。 还是跟来的民警看不下去,喝了一声:“不许闹,影响办案。” 老太太借坡下驴立刻停下哭嚎,抹著眼泪道:“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民警上前敲门,对大队长说明来意。 大队长像吃了苍蝇一般噁心。 温母一把年纪了,还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村民们炸锅了。 “这老虔婆真不要脸,陈媛媛怎么会要她的东西?” “野山参?她有得起那东西吗?” “狗急跳墙,想讹人唄。” “哈哈,还五十年份的,话说她见过五十年份的野山参吗?真是笑死我了!” 嘲讽奚落的声音不绝於耳。 陈大娘走到民警面前,“警察同志,你们不要听这恶婆娘胡说,他们一家都靠陈媛媛养著,哪会有野山参这种东西?” “就是,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查清楚!”一个村民上前说道。 马老太太拄著拐杖走过来,说话慢吞吞的,一字一顿,让人急得不行,却一语中的。 “警察同志我看是这老不死的想霸占陈媛媛的东西才诬告,你们可不能冤枉好人!” “胡说八道!这野山参就是我家的。”温母气得直发抖,指著马大娘骂道。 想不到她都报案了,不但却没有一个村民相信她,唾弃陈媛媛,反而全都跑出来给陈媛媛作证。 “那你倒是说说,你从哪买的?你哪里来的钱?”马老太太嗤笑一声。 温母理直气壮地道:“这野山参是我家祖传的!” “哦?革委会抄家的时候,没把这东西给抄走啊?一家子右派还窝藏著好东西,不上交给国家?等会儿,我就去跟简副主任举报。” 马老太太仍然慢吞吞地,一字一顿的说话,却让温母一个字都不敢反驳。 两个民警一听马老太太的话,心里就信了三分,都用不善的眼光看著温母。 原来这老太太一家是右派分子。 右派分子家能有什么好东西,就算有好东西,也早被革委会抄走了,这老太太八成是诬告。 小姑娘的名声多重要啊? 这老太太却诬陷人家偷盗,这让人以后怎么做人? 听村民们说,这老太太一家还是这小姑娘养著。 这么大的恩情还诬告人家,这老婆子也忒恶毒了! 两人看温母的眼神越发不善。 温母被两人的眼神看得有点心慌。 刚想故技重施,使出撒泼打滚那一套,陈媛媛就出来了。 陈媛媛脸色平淡,没半分恼火气愤的神色,只平静地问了警察一个问题,“警察同志,请问诬陷罪怎么判罚?” “根据法典第243条,诬告陷害罪判罚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剥夺政治权利。”民警面无表情地背出法典。 老太太心头一跳。 陈媛媛对著警察礼貌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谢谢。同志,如果最后证明我是清白的,这老太太是不是犯了诬告陷害罪?” “是的。”民警肯定地回到。 “要负刑事责任吗?”陈媛媛追问。 “要。”民警言简意賅地回答。 陈媛媛似笑非笑地望著温老太太,“老太太,听清楚了吗?现在你还要坚持野山参是你家的吗?” 这一家子老是像苍蝇一样围著她嗡嗡转,虽然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却烦人得很,只有把他们打怕了,他们才不敢再来找茬。 温老太太脸色苍白,犹豫不决。 “老婆子,你还不赶紧改口,警察同志说了诬告陷害罪可是要付刑事责任的。”一个瘦弱的妇女好心劝道。 谁知这句话反而激起了老太太的斗志,要是就这样承认诬陷陈媛媛,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造谣一张嘴,闢谣跑断腿。 陈媛媛拿什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现在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老太太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陈媛媛,我可不是嚇大的,你以为嚇唬我一个老太太就能掩盖你偷盗的事实吗?你做梦!”老太太转头对警察说道:“警察同志,你们你快把她抓起来审问,把野山参还给我。” “谁主张,谁举证。老太太既然你说这野山参是你家的,那你说说,这株野山参有几段主根,有几根主须,有些什么特徵。” 温母傻眼,这些她怎么说得上来? 这三年温家的大小事情都是陈媛媛在操办,家里需要什么陈媛媛都会主动拿出来,她从来不管,也不担心陈媛媛藏私,所以她从没想过查看陈媛媛的东西。 她只知道陈媛媛为老头子备下了一根五十年份的野山参,至於这根野山参长什么样,她从来没见过。 温母嚎啕大哭,试图转移视线,“警察同志,你们要我做主啊!这小贱人偷了我家的野山参,却还来逼问我,是欺负我老婆子无依无靠吗?” 这两位民警办过不少案件,看人的眼光毒辣精准。 一看温母的表现,就明白了大半,这老太婆百分之九十九是诬告。 坏分子就是歹毒奸诈、丧心病狂。 对这种品行低劣的人,一定要严肃处理,决不能姑息。 “不许胡搅蛮缠,严肃点。”民警眼中闪过一抹锐利,严肃冷峻地说道:“你说是你的就是你吗?总要有证据吧?我还说你是敌特分子呢?” 第25章 蒙对了? “赶紧说出这株野山参的特徵,我们工作很忙,没时间陪你胡闹。”另一个民警威严地催促。 看著民警一身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气势,仿佛什么坏事都不能逃过他们的法眼。 老太太心虚发怵,双腿微微发抖,勉强支撑自己站著,眼珠一转,坐在地上哭嚎道:“你们欺负我老人家,老眼昏看不清楚,也记不清楚是不是?大家快来看吶,人民警察不为人民做主,还有没有天理了?” 围观的村民看不下去了,当著警察的面耍心眼,让派出所的民警误以为他们大队都是这种奸诈狡猾之辈可不行。 於是眾人纷纷出言谴责她。 “老太婆,你別撒泼,你们一家都是坏分子,可不属於人民的范畴。” “人家警察同志只是正常问话,怎么就成欺负你了,你虽然是下放的坏分子,也住在大队,可別败坏我们大队的名声。” “老太婆,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啊?我家要有这好东西,我恨不得一天看三次,它有几根细须,我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就算记不得细须,主根有几段,总该知道吧?有几根主须也该知道吧?” “就是仗著脸皮厚,欺负老实人唄。” “警察同志,你们別为难她了,不是她的东西,她怎么会知道?”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哈哈大笑。 被村民一顿抢白,温母恼羞成怒,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硬著头皮说道:“谁说我不知道,我家的这株野山参只有一根主根,六十根主须,昨天陈媛媛卖给我儿媳妇两根,还有五十八根。” 她听人家说过,五十年的野山参都有六十根主须,而且野山参不都一个样吗?大多只有一段主根。 两位民警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在这儿等著,我们进去验看。” “我也要跟进去!他们把我的野山参弄坏了怎么办?”温老太太亦步亦趋地跟著民警。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超便捷,??????????????????.??????隨时看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民警板著脸喝道:“不许胡闹,在这儿等著。” “我们也是例行公事,打扰了。”转头,两位民警对大队长的態度却极好。 大队长点点头,喊山子泡茶,礼数周到地把两位民警迎进去。 山子抬出凳子让民警坐下,两位民警摆手,说道:“我们工作很忙,验看一下就走。另外要让陈媛媛讲述一下来源,放心,我们会保密的。” “没问题,”陈媛媛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拿著拿著一盒子和一沓证件。 陈媛媛先证件递给警察,“我叔叔是港府的商人,国家委託他出口野山参。这是许可证和相关的证件。” “我手里的野山参都是出口淘汰下来的残次品,我叔叔特意向国家申请特批钱买下来送我的。这株五十年的野山参则是上级表彰我叔叔奖励的,他转送给我。所有手续都合法合规,这是相关证件。”说著陈媛媛把证件递给警察。 警察接过来一看,一张一张地仔细查看,越看越吃惊。 这里面涉及了很多国家机关,都不是他们这个级別能接触到的。 最后一张证件上面居然盖著最高机关的大红印章,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 他们又查看了陈媛媛拿出盒子,里面精心保存著一株野山参,两段主根,他们仔细地数了数,有五十一根主须,连同剪下来的断口,一共五十三根。 事情的真相很明显,正当两位民警想要提出告辞的时候,陈媛媛又爆出了一个令人震撼的消息:“警察同志,我发现我们公社附近有一群走私野山参的犯罪团伙。” “什么?”原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诬陷案,谁知竟然牵扯出了一个惊天大案。 两位民警惊得几乎坐不稳,这年头的野山参都是由国家管制统一出口,什么人有那么大的胆子走私? 陈媛媛脸色凝重地道:“我先前与今天报案的老太太住在一起,我发现让我转交给我叔叔的野山参每批都会少一两支,我仔细观察跟踪之后发现,老太太拿著野山参出去和一伙人交易。” “那伙人非常谨慎,从不露出真面目,有时候甚至会利用村民交易,辛苦你们去调查了。”陈媛媛站起来鞠了一个躬。 两位民警慌忙还礼,“陈媛媛同志,你太客气了,你上报了这样重要的情报,应该是我们感谢你。” “少了的野山参我叔叔向国家打过报告,补上了外匯,如果她改正错误,请你们给她一次立功赎罪的机会。”陈媛媛向两位民警请求道。 陈媛媛继续道,“红旗公社也有村民参与倒卖走私,他们知不知道內情,我不清楚,两位同志出去的时候,可以试探一下。” 两位民警的脸上顿时凝重起来,在他们的辖区竟然出现这种大案,他们当然要全力侦破。 这个案件性质恶劣,走私金额巨大,甚至可能是跨地区作案,已经不是他们一个派出所能办的了,要赶快向上级匯报。 两位民警进了大队长家里好长时间也没出来。 温母心中暗喜,“莫非让她蒙对了?所以陈媛媛在里面跟民警狡辩,不愿意交出来。” 一瞬间,温母觉得腰板硬了,挺起胸膛,得意地说道:“看吧,就是陈媛媛这小贱人偷了我家的野山参,警察同志让她交出来,她不交,所以才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眾人嗤之以鼻。 忽然,大队长家的门开了,山子匆匆跑出去,警察仍然没有出来。 眾人心中越发好奇,也不过验看一番,哪里用得著这么长时间? 大队长家门口的人也越聚越多,三五一堆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温母得意扬扬的大骂:“陈媛媛这小贱人就不是好东西,除了偷我家的人参,可能还犯其他事了。” “陈媛媛手脚不乾净,我家里总是少东西。”顿了顿,温母一付为大家著想的样子道,“乡亲们,你们把丟失的东西列出一个清单,让陈媛媛赔偿。” 村里人大多纯朴厚道,但也有心术不正之人。 听了温母的话,蹲在墙角晒太阳的懒汉,眸光闪烁不定,似乎想到了什么。 第26章 自作孽,不可活 陈大娘对著温母“呸”了一声,“说你不要脸都是客气的,你家人就没有脸这玩意儿。你家连擦屁股的卫生纸,都是陈媛媛买的,家里能有什么让媛媛偷的?” 陈大娘的话音刚落,眾人就哄堂大笑。 “陈巧慧,”温母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指著陈大娘骂道,“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粗鄙。我儿子可是立大功的英雄,哪里用得著陈媛媛买。” “得了吧!温老婆子,你儿子这三年跟死了有什么区別?”一个黝黑壮实的汉子奚落道。 温志国立功,村民们还带著英雄滤镜,到村口迎接他,但后来温志国做的事,把这滤镜砸了个稀碎。 温志国这傢伙把一家老小丟给陈媛媛一个弱女子,这是什么英雄,简直就是人渣。 在眾人的嬉笑声中,警察终於打开门出来。 大队长一家送他们出门,他们神色都很严肃,甚至称得上凝重。 温母心中乐开了,一定是她蒙对了,那株野山参是她的了,不然大队长的脸色不会那么难看。 “警察同志!”老太太高喊著,迫不及待地扒开人群走到两位民警面前,挺直了老腰,神气地说,“查清楚了吗?这野山参不是陈媛媛的对不对?” 民警死死地盯著她,不放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严肃地说:“野山参的確不是陈媛媛的。” “轰”的一声,温母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中她了? 果然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產。 她放手一搏,竟然赌对了,她要发了!她要发了! 这可是五十年的野山参,价值数万,她们一家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老太太正沉浸在美梦中,却忽然发现周围的气氛不对。 两位民警死死地盯著,仿佛在看阶级敌人。 温母心中直打鼓,这是怎么回事啊? 警察对苦主怎么是这种態度? 被巨大的利益冲昏了头脑,温母没有过多思考,喜滋滋地张口:“警察同志,快把野山参还给我,再重重地惩罚陈媛媛。” “我决不接受和解,这可是我家老头子救命的东西,陈媛媛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我决不原谅,一定要从重惩罚。”老太太连珠炮一样说了一大堆,都不喘口气。 警察冷冷地问:“你確定野山参是你的?” “我確定。”温老太太斩钉截铁地回答。 民警脸色更加冰冷,“老太太,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確认野山参是你的?” “我都说了確定,”老太太不高兴地绷起脸,“你们被陈媛媛那个小狐狸精迷惑是不是?她虽然长得不错,却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小心沾上就甩不掉了……” “闭嘴!人民警察也是你能隨意污衊的。”看老太太越说越离谱,警察威严地喝止。 “是我的就是我的。我告诉你们,任你们怎么包庇陈媛媛,我也不会改口,要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老太太挥舞著手臂,气愤激动地说。 “我绝不接受和解。”老太太补充道。 民警摇摇头,自作孽,不可活,那个小姑娘竟然还心软地为这老不死求情。 另一个民警忽然说了一句,“老太太,你家不止丟了一株野山参吧?” 温老太太心中一跳,反而不敢再胡说了,訕訕地说道:“没有,没有,野山参又不是大白菜,我家哪会有那么多?” 两位民警神情肃穆,站得笔直,面对大家,刚要说话。 墙角的懒汉忽然窜上前来,“警察同志,我家也丟了一株十年份的野山参,肯定也是陈媛媛偷的,让她一起赔给我吧。” 警察也不说话,只上上下下仔细地审视著他,一位民警接著问道:“还有丟失野山参的人吗?” 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就要走出来,被他媳妇死死拽住胳膊。 男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但是速来柔弱不堪,任他打骂的小媳妇,却毫不示弱,红著眼睛瞪回去,两只手死死地抱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迈步。 眼见发財的机会,就要错过了,男子抬脚狠狠地踢了媳妇一下,他媳妇不动,仍然死死地抱住他。 等了一会儿,没人再说话。 警察才郑重地宣布,“野山参的確不是陈媛媛的,是国家对外贸易的,你们两人涉嫌偷盗国家財產,跟我们回去调查。” 民警说著掏出一幅手銬,把温母和懒汉銬在一起。 温母顿时慌了,“既然是国家对外贸易的东西,陈媛媛怎么能拿著?要抓也是抓她呀,怎么抓我呀?你们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陈媛媛为什么能拿这些东西,属於国家机密,没必要向你匯报。”警察拖著她往前走。“我们已经的通知同事去搜查你家了,你犯了诬告陷害罪、偷盗国家財產罪,甚至走私罪,数罪併罚,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温母如同五雷轰顶,一下子就懵了,脸色惨白,神情恍惚,一路上都在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 围观的几位老人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陈媛媛这小丫头了不得。 也是,她要真是一个普通的弱女子,怎么能护著右派分子三年安然无恙? 温家那个大小子真是蠢得可以。 这家人又蠢又坏,自家理亏,还死命地作妖,把陈媛媛得罪了个彻底。 得回去和自家孩子说说,离那家人远点,毕竟蠢是会传染的。 一群人跟著警察去了温家,屋里被翻了个底朝天。 一个圆脸的年轻民警跑到门口说道:“郝队,搜完了,一共搜出四株野山参,两根参须。这是证物。” 小圆脸把一个自封袋展示给郝队长看,郝队长点点头,“收队。” “队长,”小圆脸委屈地喊了一声,郝队长转回头,用眼光询问怎么回事? 小圆脸气愤地指著唐雪华说,“她阻挠我们搜查,还打人。” “袭警,一併带回去。”郝队长人狠话不多。 “是。”小圆脸兴高采烈地敬了个礼。 对队友挥挥手,“听到没有,队长说带走。” 一位女警察立刻拿出手銬,銬住唐雪华的双手。 第27章 獠牙 唐雪华哪曾被这样对待过,奋力地挣扎,破口大骂:“你们竟敢这样对我!我要让你们吃不了兜著走。” “拒捕,罪加一等。”郝队长浑厚又具有穿透力的声音传进眾人耳朵。 唐雪华不可思议地抬头,一个派出所的小民警竟敢这么囂张吗? 看著像黑脸包公一样的郝队长,温志国心中发慌。 唐雪华搬出自己的身份,警察理都不理。 他知道唐雪华买了两根人参,谁知警察又从家里搜出了两根。 母亲竟然被抓了,母亲到底瞒著他什么事? 雪华可不能再出事,不然找谁帮忙? 他急忙上前安抚唐雪华,“雪华,你冷静点,相信警察不会冤枉好人的,你好好跟警察说话。” “温志国,你说的什么话?”唐雪华手被扣住,愤恨地用脚踢他,“你对象被欺负了,你还让我好好说话。” “你去,现在就去给我爸打电话。”唐雪华眼里发狠,“我要让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付出代价。” 温志国眼中的忧虑不减,他不是唐雪华这种被宠坏的大小姐,他没那么天真。 唐雪华已经报出自己的身份,这些民警却毫不在乎,这说明什么? 要么唐父的身份在这里不好使,要么就是涉及的案件重大,大到唐父根本无力左右。 唐雪华还想再闹,可都討不了好,最后筋疲力尽地被女警押走。 温志国跟著民警去派出所了解情况,然后给唐父打电话。 虽然这种大案对外保密,但唐父还是很快就打听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唐父也觉得很棘手,如果光是老太太诬陷陈媛媛这事儿,倒是好办,取得当事人的谅解就解决了大部分问题。 但是盗窃国家財產、走私国家管制药材这种罪名可不是轻易就能脱罪的。 唐雪华的野山参是从陈媛媛手里购买的,属於合法交易,至於袭警拒捕这些罪名可大可小。 唐父让人给几个民警赔罪道歉,徵得几个民警的谅解之后,又交了一大笔罚金,当天晚上就被放了出来。 唐雪华被放出来后,也没了往日的囂张,灰头土脸的,憔悴不已。 虽然关押的时间不长,但被严厉地审问过,她是真的害怕了。 似乎终於知道她的父亲也不是万能的,也有力不能及的地方。 温志国把她接回家的时候,没有再胡闹,听话的不得了,极为依赖温志国。 但温志国却顾不上她了,要减轻母亲的罪责,先要取得陈媛媛的谅解,让陈媛媛出具谅解书。 但温志国去了大队长家几次,山子每次一看到他的脸,二话不说就关门。 他只好让温志文和温佳怡守在大队长家大门口,看见陈媛媛出门就回来报信。 第二天下午,总算碰上陈媛媛和大队长媳妇去地里摘菜,温佳怡把陈媛媛堵在了大路上。 温佳怡抓住陈媛媛的手不放,一脸仇恨地瞪著她,“陈媛媛,你要还有点良心就赶紧出具谅解书,去派出所把我妈保释出来。” 陈媛媛在她手上轻轻一按,温佳怡只觉得手上一阵酥麻,不由自主地放开陈媛媛。 温佳怡眸色一凛,陈媛媛会功夫? 她就这么轻轻一按,就轻鬆卸掉她所有的力量。 大队长媳妇推了她一把,“滚开,你妈那是咎由自取,关媛媛什么事?你们找媛媛有什么用?” 温佳怡狠狠地说:“我妈不就说了陈媛媛几句不中听的话吗?她就把我妈给弄进派出所了?你还是说她不歹毒?” 大队长媳妇气笑了,“你妈那是只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吗?你妈那是诬告陷害!” “温佳怡,你知道你妈告我的罪名成立的话,我將面临什么吗?”陈媛媛冷冷地问道。 她住大队长家已经够麻烦人家了,山子他们事事护著她,但她也不能当缩头乌龟,什么都让大队长一家出头。 陈媛媛接著道:“我要坐牢。” “你这不是没事嘛!”温佳怡挺著胸脯,盛气凌人地说道。 陈媛媛声色俱厉地道:“那是我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要是我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呢?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老师是怎么教你?你这几年的学白上了吗?” “用不著你教我做人,”温佳怡恼羞成怒,“我只问你写不写谅解书?” 陈媛媛非常失望,好歹在一个屋檐下住了三年,她对温家的三个孩子也付出了很多心血。 以前她是真心地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弟弟妹妹。 如果可能,她也不希望他们长歪,可看现在的情形,让陈媛媛非常失望,温家从根上就烂了,救不了了。 陈媛媛冷笑道:“我不写,你想怎样?你能怎样?” “我就……我就……”温佳怡半天说不出话来。 陈媛媛冷著脸说道:“好狗不挡道,没事就滚!別再来烦我。” “陈媛媛,我妈对你那么好……” “好在哪里?你给我讲讲。”温佳怡的话没说完,就被陈媛媛打断了。 她真是听够了,老是说温老太太对她多好。 好不好他们心中没点数吗? 陈媛媛一步一步地靠近温佳怡,用手戳著她的胸口,“你们一家子吃我的,喝我的,我在外面辛苦上工?你们有给我做过一顿饭吗?给我烧过一口热水吗?” “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妈,你们温家到底那点对我好了?”陈媛媛抱起手,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温佳怡眼珠子乱转,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他们家什么时候对陈媛媛好过。 涌上心头的都是陈媛媛对他们的恩情,半夜不睡地照顾父母,天不亮为他们做营养餐…… “別再让我听见你们温家对我好的话?我听见一次就让人收拾你们一次。”陈媛媛狠厉地说。 这是陈媛媛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冷酷凌厉。 温佳怡一愣,原来陈媛媛也有凶残的一面,只是因为把他们当亲人,所以收敛起了獠牙。 温志国赶到时听到他们的对话,心中颇为不是滋味。 在他心中,虽然家里只有陈媛媛一个壮劳力,但父母慈祥和蔼,弟妹可爱懂事,陈媛媛应该很轻鬆。 第28章 道德绑架 想不到家里大事小事什么都让陈媛媛操心,陈媛媛这么照顾一大家子人,却连一口热水都没喝过。 父母虽然年迈,弟弟妹妹年纪不大,却不至於连一口热水都要让陈媛媛亲自动手。 再想想自己做的事,和母亲做的事,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可温老太太到底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没法做到见死不救。 温志国走到陈媛媛面前艰难地开口,“我知道,我母亲对不起你,但请你看在我爷爷对你家有恩的份上,给我妈写一份谅解书。” “温志国,你爷爷照顾了我爷爷一年,我照顾了你们温家一大家子三年,你家的恩情我还完了。”陈媛媛面色虽然平静,心中却波涛汹涌。 虽然她不是普通的弱女子,可毕竟是一个人撑起一大家子,还是一家右派分子。 她不但要养活他们,还要周旋在各个大小势力之中。 不要说边远的地方,民眾淳朴,再淳朴的地方也有爭斗。 有人就有利益之爭,人在的地方就是江湖。 她一个女孩子,做到这些谈何容易。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坐下来独自舔伤口,可第二天依旧笑容满面,为温家遮风挡雨。 这本该是温志国的责任,可是因为他爷爷对陈家有恩,她咬牙撑下去了。 她也想像其他女孩子一样有对象可以依靠,有人宠著爱著,可以放肆地笑,可以在对象怀里撒娇。 她盼著那一天的到来,她相信那一天一定会到来。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追书神器 101 看书网,??????????????????.??????超流畅 】 结果…… 温志国低下头,声音小得几乎让人听不清楚,“我知道,我以后不会再说了。” “但我妈是无心之过,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她一回吧!”温志国缓缓抬起头,声音大了些许。 “呸!”大队长媳妇看不下去了,“什么无心之过,你妈当时是怎么说的?她说坚决她不和解,她要从重惩罚媛媛。” 陈媛媛想到温老太太当时的嘴脸,心中的寒意越发浓重。 她伺候了温家一大家子三年,比亲女儿对老太太还好,结果老太太就是这样回报她的。 诬陷她,要让她名声尽毁,甚至想让她下半辈子就在牢狱里度过。 一点退路都不给她留,坚定地要警察从重处罚。 比对陌生人还有狠,对她没有一丝善意。 想到这三年对那一大家子的关心和用心,心口微微发痛,再一次感嘆一腔真心为了狗。 既然温家对自己如此绝情,她为什么要原谅温老太太。 她脑子又没病,做不到人家捅她一刀,她还笑著说没关係。 所以想让她出具谅解书,下辈子吧。 爸爸妈妈虽然牺牲了,但还有很多人爱她,大伯和叔叔都把自己视若己出。 还有哥哥们,很多人都把她捧著手心里宠著爱著。 他们要是知道自己的遭遇,一定会心疼难受吧。 不过以后不会了,她解脱了,温志国悔婚反而是自己幸福的开端。 爸爸妈妈那么爱她,一定希望他们的女儿幸福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往后余生,只为自己而活。 她再也不会做无谓的牺牲了。 想到这儿,心中鬱气消散了一些。 陈媛媛脸上露出笑容,挽著大队长媳妇的手,“婶子,我们回家。” “好。” 走出几步,大队长媳妇转过头来,狠狠地瞪著温志国,“別再来骚扰媛媛了,否则我让老二老三他们收拾你。” 大队长媳妇气愤地说道:“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竟然能碰到这种百年难遇的人渣。” 陈媛媛被大队长媳妇逗笑了,“婶子彆气,回去我给你做好吃的。” “好啊!好啊!”大队长媳妇一下高兴起来,“我告诉你別看你叔整天板著个棺材脸,严肃得像包公似的,你做的菜他吃起来比小孩还不如……” 两人有说有笑地回家,温志国愣愣地站在原地。 温佳怡问道:“大哥,现在怎么办?” “先回家。”温志国烦躁地抓抓头。 回到家,温父挣扎著爬起来问道:“志国,陈媛媛写谅解书了吗?” 温志国摇摇头,温佳怡添油加醋把当时的情形讲了一遍。 温父气愤地道:“她不欠温家的,温家也对他不好,那我就豁出这把老骨头去求她,我就不信她能眼睁睁地看著我跪死不成。” “志武,我们走。” 温父扶著温志武喘著气走到大队长家门口,“扑通”一声就跪下。 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道:“媛媛,我知道我们做错了,我给你跪下了,你有什么不满衝著我老头子来。” “是我们不好,我们对不住你,我跪下给你道歉。”说著老头子就砰砰地磕头。 老头子也是狠人,不像温母只做做样子,明眼人一眼就看穿,老头子每一下都重重地磕在硬邦邦的石板上。 人性都会同情弱者,村民们虽然不认可温家人的行为,但看见温父一大把年纪声泪俱下地给人磕头道歉,有人忍不住会同情。 没过多大会儿,就有人去敲大队长家的门,告诉大队长温父的行为。 把大队长一家都气坏了,这老头竟然这样来噁心人。 与大队长媳妇不合的翠婶,竟然来劝陈媛媛不要为难老人,温家已经诚心诚意地道歉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大队长媳妇气急了,直接抡起大扫帚给她轰出去。 山子擼起袖子,就要出去揍人,“媛媛姐,他是老人,我是小孩,大家半斤八两,不会给人话柄。” 陈媛媛颳了一下他的鼻子,“宝贝,別衝动,对付这种噁心的人,不要总想著动手,要动脑子。” “开动你聪明的脑筋想一下,现在请什么人来能治住这老头?”陈媛媛摸著他的小脑袋道。 小胖墩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眼前一亮,“革委会!” 陈媛媛点点头,给了他一个讚许的眼神,“宝贝,真棒!” 红云迅速飞上小胖子的脸颊,媛媛姐也真是的,竟然叫人家宝贝。 他是那种两三岁的小宝贝吗?他是男子汉了,他都八岁了。 小胖子一边在心里念叨著,一边飞快地跑出门。 第29章 倒反天罡 简副主任听小胖子一说,简直气坏了。 坏分子不仅没有去劳动改造,还去诬告陷害人民群眾、盗窃国家財產、道德绑架烈士遗孤…… 妈的,简直是倒反天罡。 他亲自到红旗公社坐镇,这些坏分子还敢作妖,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简副主任喊人进来,愤怒地吩咐道:“去,把那家坏分子给我抓来,先揍一顿,让他们老实下来。然后让他们去抗旱保苗。” 因为现在这个时节,最重的农活就是抗旱保苗,需要日夜不停地浇水,很多社员都不愿意干。 “章大。”简副主任又喊了一声。 一个精明瘦弱的汉子推门进来。 “去通知社里的相关人员,明天一大早对坏分子开批斗会,游街示眾,让他们做好准备工作,这次不能再像上次那样,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你指导他们做好相关工作。” “是。” 章大走后,简副主任换了一个样子,笑眯眯地抓了一把给小胖墩,“孩子,你做得好,以后碰上这种坏分子做坏事一定要像今天一样向革委会举报,去玩吧。” 小胖墩乐坏了,原本只想把那噁心的老头弄走,谁知还有这样意外的收穫。 嗯!这真甜! 小胖子手舞足蹈地讲起简副主任的气恼和布置,大家都觉得非常解气。 大队长媳妇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来,“该!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温老头跪在石板上,听见翠婶子进去为自家求情,心中得意至极,面上却越发悽苦,口口声声地请求陈媛媛原谅。 温老头以为陈媛媛年纪轻脸皮薄,肯定顶不住舆论的压力,一定会给他出具谅解书。 谁知他没等来陈媛媛,却等来了革委会的人,二话不说拖起他就走。 陈大棒给陈媛媛送来一个大包裹,並喊她去大队部接电话。 陈媛媛拿起电话,是大堂哥打来的。 陈家到陈媛媛父亲这一代有三兄弟,父亲排行老二,父母都是科学家,陈媛媛只知道他们参与了国家的新武器的研发,其他的都不太清楚。 大伯立志从军,少年时期就跟著爷爷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现在是东北军区的司令。 大伯家有三个儿子,三个堂哥遗传了大伯的基因,全都去参军了,现在都是级別不低的军官。 因为父母在保密单位工作,经常不回家,父亲就把陈媛媛丟给大伯,大伯又丟给大伯母,大伯母丟给三个堂哥,所以陈媛媛实际上是三个堂哥带大的,兄妹之间的感情非常好。 虽然她像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但大家都把她当眼珠子宠。 军区大院谁不知道,司令家的那个漂亮女孩,虽然不是司令的亲生女儿却比亲儿子还得宠。 陈媛媛被欺负了,三个堂哥被罚。 裙子脏了,三个堂哥又被罚。 鞋带没系好,摔跤了,三个哥哥又被罚。 诸如这类事情,数不胜数。 所以军区大院的孩子都知道,司令家的那个娇气包惹不得。 要是弄哭了陈媛媛,就会被司令家的三个小子群殴。 大堂哥浑厚的声音里带著惊喜,“小妹,你终於想通了,不守在那个破地方了?那小子哪里值得你这样做?” “嗯,確实不值得,过几天我就回来,大哥,我父母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想起爸爸妈妈,陈媛媛的心口驀然一疼。 因为温家,她都没有在爸爸妈妈面前尽过孝。 大哥声音里也染上了悲痛,“二叔,二婶的牺牲確实有问题,等你回来我跟你细说,你哪天出发?我让人去接你。” 二叔二婶虽然经常不在家,但对他们这些小辈非常关心爱护,只要他们回来就会给三兄弟辅导功课,他们能当上军官,二叔和二婶给予了他们很大的鼓励和帮助。 还把小妹送到他们身边,给他们带来了无限的快乐和幸福。 要不是陈家到这一代只有陈媛媛一个女孩子,谁捨得让她去乡下吃苦受累 可他们家三个小子,三叔家在港府不说,也是三个小子。 哎!二叔那个古板的性子,根本不会同意小妹退婚,真是便宜了姓温的那小子。 爷爷的恩情也可以用其他方式补偿温家,何必搭上妹妹的一生呢? 二叔,那个老古板真是一言难尽! 偏偏妹妹也认死理,不然当时他一定会阻止妹妹下乡。 幸好妹妹想通了,愿意回来,真好! 陈媛媛心里暖意融融,大哥这是还把她当小孩呢? “不用接,我自己坐火车回家。我已经长大了,大哥。”陈媛媛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大哥调侃道:“是啊,是啊,我们媛媛长大,都受表彰了,我们家出女英雄了。” “说什么鬼话呢?大哥,让人听见该笑话了。”陈媛媛气恼地说道。 大哥的气息一冷,“谁敢笑话你?我们去收拾他。” 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下去了,陈媛媛转移话题:“大哥,你们还好吗?” “家里一切都好,就是爸妈都盼著你回来,你收拾好东西,我让人去接你。掛了,回来再说。”大哥一锤定音。 耳边传来一阵忙音,陈媛媛无奈,大哥这是有多不放心她啊? 温老头被革委会的人拖走,先被胖揍了一顿,然后把温家的几个孩子抓来跟温老头一起劳动改造。 谁的动作稍微慢一点,革委会的人就一鞭子抽在谁身上。 温老头心中大怮,心疼得摇摇欲坠,一副要昏过去的样子。 革委会的人冷笑道:“老头,我告诉你別给我来装晕这一套,你晕过去多长时间,我就让人揍这几个小崽子多长时间。” 温老头无奈,只能强撑著干了一夜的活。 去温家抓人的时候,温志国竭力阻止,可双拳难敌四手,温志国被几个大汉绑了起来。 革委会的那帮人打算连他一起带走,还是唐雪华拿出他们的工作证,温志国才逃过一劫。 天蒙蒙亮的时候,温老头几人才允许回来。 几人身上都掛了彩,累得不行,拖著沉重的脚步回到家中,连爬上床的力气都没有,倒在地上就睡著了。 第30章 我看谁敢动手? 温志武虽然累得不行,却怎么也睡不著。 心中的仇恨熊熊燃烧,他们遭遇的这一切,都是因为陈媛媛。 如果不是陈媛媛,妈不会被抓,爸也好好的。 陈媛媛不愿意出具谅解书,妈就会坐牢。 他的成分本来就不好,再有一个坐过牢的妈,他的前途就全毁了。 既然陈媛媛不让他们好过,他也不能让陈媛媛好过。 温志国拖著沉重的脚步,往外走去,仇恨支撑著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行。 “志武,你要去哪里?”温志国在他身后焦急地喊道。 温志武没有理他,这个大哥也是个没用的。 他也看出来了,那个唐雪华虽然脸上一副高傲的样子,所有人她都看不上,可是他们家出事,这个嘴里最有能耐的人,却一点作用都没有。 他们在这儿生活了三年都好好的,大哥立功归来,他们的日子应该蒸蒸日上。 谁知这却是噩梦的开始。 温志武到革委会去求见简副主任,此时简副主任还没有起床。 在门外等了大半天,才听到院子里有动静。 看到有人出来,温志武急忙上前道:“领导,我有重要情报要向简副主任匯报。” “滚滚滚!你一个坏分子能有什么重要情报?不要来这里挑拨离间!”章大像赶苍蝇一样挥挥手。 温志武张口说了一句,“五十年份的野山参。” 章大伸懒腰的手一顿,缓缓放下来,转身问道:“你说什么?” “我知道村里有人窝藏五十年份的野山参。”温志武凑近章大的耳朵小声说。 章大眼珠子咕咕直转,如果这消息是真,那可真是发了。 考虑了一下自己独吞的可能,章大迅速做出决定,上报给简副主任,他怕自己有命拿,没命享受。 “等著!”章大斜了温志武一眼。 简副主任正端著搪瓷缸在院子里刷牙,乡下就是不方便,连个刷牙的地方都没有,要不是主任对他委以重任,打死他都不愿意下乡的。 “简副主任。”章大躡手躡脚地走近他身边。 看著他那副鬼鬼祟祟的样子,简副主任就来气,“章大,你一副做贼的样子干什么?” “外面有个右派的小崽子说村里有人窝藏五十年份的野山参。”章大靠近的他的耳朵小声说道。 “什么?”简副主任一愣,隨后就是狂喜,这个破地方还有这种好东西,“让他进来。” 简副主任坐在靠椅上,一脸威严地对温志武说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主任,我说出这个消息算不算立功?”温志武与他討价还价。 简副主任冷笑一声,“小子,不要在我面前耍招?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你家里人包括你的性命都捏在我手里呢!” “我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简副主任换了一个姿势,一派悠閒。 他不怕这小崽子不说,我为刀俎,人为鱼肉,这小子要是够聪明,就不会不说。 温志武咬了咬牙,“主任,我说了这消息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家人一码。” “先说来听听。”简副主任避而不答。 温志武抬起头,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简副主任,大队长家的陈媛媛窝藏五十年的野山参,我妈就是因为举报她,被她陷害才被警察抓进去的。” “你说的都是真的?”简副主任眼中精光闪烁,明灭不断。 温志武举手做发誓状,“主任,我哪敢骗你,就像你说的我们一家人的小命都捏在你手里呢。” 简副主任抬起搪瓷缸喝一口水,慢慢地放下,“谅你也不敢!章大召集所有人去大队长家看看。” “是,简副主任。” 章大喜滋滋地去喊人,这五十年的野山参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 简副主任吃肉,他也能喝点汤。 五十年野山参的汤,够他喝一辈子了。 片刻,章大就进来报告,“简副主任,人员集中完毕。” “小子,带路。”简副主任一抬下巴,示意温志武上前。 一个女同志问道:“简副主任,今天不开批斗会游街了吗?” 简副主任略一思索,道:“你通知下去,批斗会和游街先暂缓,要批斗谁还不好说呢。” “是。”张晓兰小跑著出去。 简副主任一行人跟著温志武浩浩荡荡地往大队长家走去。 大队长打开门看见温志武带著简副主任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进来,心中一个咯噔。 温家人又出什么么蛾子? 大队长家正在吃早餐,简副主任往主位上一坐,阴阳怪气地说道:“大队长,你家的伙食不错嘛!这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啊!” 陈媛媛住在大队长家里,大队长媳妇心疼她,做的饭菜比平时好多了。 只见餐桌上放著白面馒头和稀粥。 大队长不知道他的来意,不敢乱说话,小心地赔笑道:“家里来了客人,所以跟邻居借了点白面招待,简副主任和诸位领导一起吃点?” 章大把桌子猛地一掀,对大队长说,“少给我耍招,快把你家的赃物交出来,简副主任宽宏大量,看在你主动认错的份上,会从轻处罚。” 大队长很生气,他窝藏什么赃物了,简直就是无中生有。 但革委会这些人臭名昭著,根本就不是会讲理的人。 “我家没有什么赃物。领导是不是弄错了?我家三代贫农,最是拥护无產阶级的领导,怎么会有赃物?” 於是,大队长只好忍气吞声地解释道。 “我们简副主任都亲自到你家了还能有错?”章大反手给了大队长一巴掌。 简副主任冷笑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小子,你来说。” “快把陈媛媛窝藏的野山参交出来,这可是国家管制的物资,陈媛媛那个贱人呢?”温志武得意地说道。 让你们包庇陈媛媛,这回踢到铁板了吧? 不止陈媛媛保不住,就是他们也自身难保。 温志武的嘴角露出幸灾乐祸的扭曲笑意。 大队长试图解释,“领导,陈媛媛的野山参是国家批准的……” “还敢狡辩,给我搜。”简副主任不耐烦地打断大队长的话。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我看谁敢动手?” 第31章 误会 陈媛媛逆著光从门外进来,简副主任的第一反应是好美好颯的女孩子。 他见过很多女人,不乏对他投怀送抱的,但大多要么柔弱不堪,像菟丝一样,要么就是乡下的女子粗鄙低俗。 哪像眼前的女子,皮肤不是特別白,是健康的小麦色,眉宇间透著英气,一举一动颯爽利落,但却不显得粗俗。 简副主任还在愣神,几个手下却一叠连声討好地笑著:“媛姐,你在这儿?” 他们来查抄赃物,这几个手下却跟没见过世面似的,去討好一个女人。 这让简副主任非常恼火,大喝一声:“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误会,误会。咱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都不认识。”章大笑著,然后附在简副主任的耳边小声说著。 简副主任惊疑不定,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就是让主任都忌惮不已的女人? 主任是空降到他们革委会的,人人都以为正副主任之间必定会上演无间道。 只有他们自己人才知道,副主任是主任的拥躉。 简副主任知道他们主任的背景,人家老爹是师长,爷爷是高级將领,要不是因为高层动盪,主任这种红二代是绝不会到他们这种小地方来的。 像这样来镀金的二代,他得罪得起吗? 主任看他不顺眼,能一脚把他踢开,最明智的选择是抱紧主任的大腿。 主任的道,他能跟著鸡犬升天。 可是他出差回来,却听说背景这样刚的主任差点栽在一个女人手里了。 他还以为这个女人有三头六臂呢? 谁知却是眼前这个又颯又美的女孩。 手下人很狗腿地抬过凳子摆在陈媛媛面前,还用袖子掸了掸不存在的灰尘:“媛姐,你坐,你坐。” 陈媛媛坐下来,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来搜我叔家干嘛?他犯什么事了?” “这是你叔家啊?误会!误会!”手下踢了温志武一脚。 温志武脚一软,跪在地上。 手下赔笑道:“是这小兔崽子恶意举报,说你叔家私藏野山参。” “让你胡说八道!”手下又踢了温志武一脚。 温志武直接趴在地上。 “原来是因为这事啊!”陈媛媛起身进屋。 革委会的人面面相覷,大气不敢出,生怕陈媛媛发难。 这小祖宗可是连主任都得罪不起的人物,他们惹到了还能討得了好? 陈媛媛从里屋出来,倒没有发怒,把手里的一沓证件递给简副主任。 简副主任翻著这些证件,看著上面的大红印章,越看越心惊,最后一张上竟然盖著国家最高机关的钢印。 简副主任嚇出了一身冷汗,只觉得脊背阵阵发凉。 怪不得连主任都不敢惹这小祖宗,確实是大有来头。 “对不起,对不起。请陈同志见谅,打扰你了。”简副主任马上换了一副嘴脸,连连道歉。 他觉得自己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屈能伸,否则在这个混乱的世道早就被人吃得骨头渣都不剩了。 陈媛媛微微一笑,“还请简副主任保密,这些都是国家机密。” “是是是,我们绝对保守国家秘密。”简副主任受宠若惊。 陈媛媛连这样级別的文件都让他看,说明是把他当成自己人了。 简副主任心中乐坏了,抬起头对其他人说:“今天的事情,说都不准说出去。” “是。” 陈媛媛道:“简副主任,你工作忙吗?” “忙啊!”看出陈媛媛不愿让人打扰,简副主任迅速起身,“不打扰陈同志了,告辞。” 又往章大头上拍了一下,“让你鲁莽,看把叔家的东西都打坏了,说了多少次了让你不要衝动,不要衝动,就是不听。” “是是是,简副主任教训的是,我这就把叔家的东西修好。”章大一叠连声地赔笑道。 简副主任挥挥手,带著一群人走了。 留下两个人帮大队长家打扫卫生,章大还找人买了一大袋白面赔偿给大队长。 温志武看见在他们面前凶神恶煞的革委会人员,在陈媛媛面前乖得像小奶猫一样。 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媛媛姐。” 简副主任停下脚步望著温志武,眼珠子咕咕乱转,莫非这小崽子跟陈媛媛有关係? 山子上前踢了他一家,“叫什么叫?现在知道叫姐了?” “你们一家陷害危险媛媛姐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她是姐,你给我滚!” 老二走过来提著温志武的衣领把他扔出门外。 温志武像烂泥一样躺在大队长家门外,心中复杂到了极点。 他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他们一家这三年安然无恙全都靠陈媛媛的庇护。 他哈哈大笑,笑著笑著却流下了眼泪,全身又酸又疼,眼皮有千斤重。 温志武实在撑不住,在大队长家门口睡著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 温志武回到家的时候,革委会的张晓兰正在询问温家人,“你们跟陈媛媛是什么关係?” 温佳怡张口就要答:“陈媛媛那个贱……” 温志武急忙打断,“媛媛姐是我大哥的未婚妻,她对我们一家人都很好。对我们像亲弟亲妹一样。” 张晓兰怀疑地问道:“是吗?” “是。”温志武斩钉截铁地回答。 “那你为什么还举报她?” “我不是举报她,我是举报大队长一家,我怕她被大队长一家给骗了。”温志武振振有词地说道。 温佳怡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陈媛媛哪里是大……” 温志武暴怒道:“闭嘴,媛媛姐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就不知道感恩呢?我这个做哥哥的要好好教你做人。” 温志武一耳光打在温佳怡的脸上,温佳怡不可思议地望著他,“你竟然为了陈媛媛那个贱人……” “啪!”又一个清脆的耳光打在温佳怡的脸上。 “再敢胡说八道,我弄死你!”温志武忽然暴怒,神色阴森恐怖。 温佳怡心中害怕,不敢在说话。 温家人都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们。 张晓兰怀疑地看著这一切,知道问不出什么来,转身离开了。 回去向简副主任如实的匯报,简副主任在房间踱来踱去,陈媛媛是温家的未婚妻? 那这温家怕是不能动了。 第32章 烦躁 章大眼中精光闪烁,对简副主任道:“主任,怕不是这么回事?就是那小子来举报陈媛媛的。” “要真是他大哥的未婚妻,他会陷害自己未来的嫂子?就算是真的,他们的关係也未必是我们看到的那样?”章大分析得头头是道。 简副主任思索了一下,一锤定音,“不管怎样,在没调查清楚之前,不能动温家。” 唐雪华在屋里听见温志武说陈媛媛是温志国的未婚妻,顿时气坏了。 从里屋跑出来骂道:“温志国,你后悔了是不是?你还和陈媛媛那个贱人藕断丝连是不是?” “你说的是什么话?”温志国无奈地解释道,“我每时每刻都在你眼皮子底下,怎么和陈媛媛藕断丝连?” “那他怎么说陈媛媛是你的未婚妻?”唐雪华指著温志武气愤说道。 温志武不想说话,说什么? 说他们一家都是靠陈媛媛的庇护才过了三年幸福安寧的日子? 说唐雪华和大哥废物? 他很累,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不能帮你们解决身份的问题?”唐雪华忽然福至心灵。 所有人都眼光一亮,“雪华,你有办法?” “哼!我有办法,你们又不信我。” “相信,相信,我们怎么会不信你?”温志国大喜。 他正为这几天温家人的遭遇而懊恼,唐雪华竟然有办法,他就知道娶唐雪华是对的。 “快说说,你有什么办法?”温志国迫不及待地说道。 唐雪华瞟了温志武一眼,见他也注视著自己,抬起头高傲地说道:“我们拿这个副主任没办法,那就去找能管他的人,我们去找革委会主任。” 还以为什么高明的办法? 温志武非常失望,他亲眼看见革委会的人对陈媛媛有多恭敬,没有主任的允许,那些人会这样? 他倚在门边,闭上眼睛,凉凉地说道:“大哥,我劝你们不要乱来。” “我出马,一定能把你们右派的帽子摘掉。”唐雪华不服气地说道。 温佳怡、温老头和温志国对著唐雪华一阵吹捧。 温志武转身进屋,他不想管,也管不了。 温家这边发生的事,陈媛媛一无所知,她正在收拾东西。 先打开大哥给他寄过来的大包裹。 包裹里最多的是钱和粮票,还有很多小零食,什么大白兔奶、水果、大枣…… 陈媛媛哭笑不得,大哥这还是把她当小孩子养啊! 包裹里还有两件猴(一种连帽的大衣),还有某牌的內衣和內裤,陈媛媛大囧。 臥槽,她该说大哥体贴呢?还是说大哥性子太粗?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她是大姑娘了呀! 陈媛媛头疼。 儿大避母,女大避父,何况是兄妹。 她在大哥眼里怕是永远也长不大了。 陈媛媛数了数,大哥一共寄来五百块钱和三十斤粮票,十尺布票,还有其他什么工业票、猪肉票乱七八糟的一大堆。 可能包裹早就发出来了,是为她今年过冬做的准备。 看著两件猴,陈媛媛又想起去年,大哥和三哥各给她寄了一件军大衣。 军大衣厚实又暖和,她收到包裹的时候,乡亲们羡慕坏了,陈大娘还说有两件军大衣,她可以换著穿,可惜最后便宜了温家那两个老东西。 两件猴陈媛媛不准备带回去了,她手里有钱和布票,东北那边不难买到。 三叔还给她寄侨匯券和钱,她可以去友谊商店买最新款。 虽然他没见过三叔家的几个堂哥,但他们也会经常给她寄东西。 衣服首饰,化妆品……港府那边出的新品,都会寄来给她。 不过那些东西太过时髦,在农村用太出格了,她就让哥哥们寄到大伯家去了。 她何其有幸,有这么多亲人宠著她,爱著她。 陈大娘和她身材相仿,这两件猴就留给陈大娘。 至於奶那些,陈媛媛分成两份,陈大娘家和大队长家一家一份。 陈媛媛拿出自己的钱票清点,房子卖了一千零四十元,卖给唐雪华两根参须和两根十年份野山参,一共四千元,从温家手里要回一千零八十元,大哥寄来五百元。 平时给国家跑腿奖励了一千五百元,三叔零零散散的一共给了五千多元,加起来一共一万三千多元。 陈媛媛心中一阵雀跃,她现在也是小富婆一个,妥妥的万元户。 有了这些钱,要做什么都会方便很多。 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查清楚,爸爸妈妈的事情。 爸爸当时曾隱晦地告诉过她,单位里有特务潜伏,试图盗取新武器的资料。 但爸爸明確告诉过她不用担心,他们没有什么危险。 她猜想特务的目的是要盗取新武器的研究资料,並不是要摧毁研究基地。 可是为什么特务会突然炸毁研究基地? 还有她在这边执行的任务,她也觉得疑点重重。 她多次联繫线人,线人都说他们没有暴露,特务根本没有发现他们被监控了。 为什么会提前行动? 而且线人清楚地告诉她,特务把东西装了四个箱子,可是战士们却只缴获了两个箱子。 其他两个箱子去哪儿了? 她有预感,其他两个箱子里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她要回去跟大哥交换信息,查清楚这些事情。 东西最后是在西北军区缴获,爸爸妈妈也是在西北军区牺牲的,她要向上级申请去西北军区工作。 在东北军区倒是好办,大伯是军区司令,跟各方打一下招呼,就能办妥。 可是西北军区,她没人脉。 也不是没有人脉,就是那人让她非常討厌。 小时候,在大院里,经常逗她,喜欢把她弄哭。 三个哥哥去揍他,他以一敌三,还能和哥哥们平分秋色。 结果就是他和哥哥们都带彩,他也討不了好。 怎么就是死性不改,老是来逗她? 长大后倒是不逗她了,又躲著她,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冷著一张脸,好像欠他几万块钱一样。 陈媛媛烦躁地抓抓头,她陈媛媛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傢伙。 听说这傢伙在西北军区混得风生水起,到底要不要去求他? 第33章 我出手有什么事搞不定 唐雪华也收到了一个大包裹,是唐父派人专程送过来的。 有钱票,果还有几瓶麦乳精和葡萄。 麦乳精在农村可是稀罕东西,县城的供销社也很难买到的营养品。 要是谁家有人生病住院,带上两瓶麦乳精前去看望,是非常有面子的事情,主家也会觉得非常高兴。 温佳怡一见麦乳精,就两眼放光,跑过去爱不释手地拿著,“这可是真是好东西,正好给我们补补身子。” “有一次小弟病得站不起来,陈媛媛给小弟喝了一瓶,小弟就变得生龙活虎的,爸妈也经常喝,这三年他们都很少得病,这次我们可被折腾惨了……” 温佳怡抱著瓶子,喋喋不休地说道。 唐雪华皱著眉头,厌恶地抢过温佳怡手中的麦乳精,不高兴地说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我被扣留派出所受了那么大的罪,这是我爸给我补身体的。” 温佳怡一愣,隨后眼中出现变得不可思议,不管谁寄给陈媛媛的好东西都会留给他们,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觉得唐雪华的东西也是他们的。 想不到唐雪华竟然一点情面都不留,当著她的面,直接抢回去。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温佳怡撇撇嘴,唐雪华受了什么罪,她在派出所只待了半天就被放出来了。 哪像他们昨天不止被打了一顿,还干了一夜的活,她现在手脚都还在打颤,喝点麦乳精补补怎么了? 还有爸也还病著呢,却被革委会拉去抗旱保苗一整夜,还被打了一顿。 陈媛媛在的时候,大白兔奶、水果……这些东西,他们隨时能吃到。 可自从大哥回来后,他们就再也没吃过好东西了。 她真是想念那种甜甜的味道啊! 温佳怡不由自主地舔了一下嘴唇。 唐雪华作为长嫂,难道不应该好好孝顺一下公公吗? 只要唐雪华孝敬他爸,爸还能少得了他们的吗? 於是温佳怡改变策略,笑著对唐雪华说道:“大嫂,你看这麦乳精不是有四瓶吗?你留两瓶补身体,另外两瓶给爸,爸这段时间可遭老罪了。” 温父的眼睛也直勾勾地看著唐雪华,陈媛媛在的时候,他当然不稀罕这些东西,可现在他的身体真的很虚弱。 只是这样静静地坐著,他都喘著粗气。 唐雪华满脸的厌烦,这一家子真是贪得无厌,她爸给她补身子的东西都想据为己有。 可温老头是温志国的父亲,他现在生病有受伤,不给温老头好像说不过去,给吧,唐雪华又不甘心。 眼珠一转,唐雪华说道,“我们不是要让革委会的主任给你家摘掉右派的帽子吗?不送点好东西怎么行,我看提这两瓶麦乳精去正好。” 温老头心中一阵失望,不由想起陈媛媛在的时候。 十年份的野山参都能拿来给他燉汤喝,何况是一瓶麦乳精。 唐雪华的意思是他不配这么好的东西,好东西要留著送给位高权重之人吗? 但这两天温老头被革委会的人折腾怕了? 他不想再过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听唐雪华这么一说,虽然心中有气,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一连两天,革委会的人都没动静,仿佛把他们忘了似的。 温志武鬆了一口气,看来陈媛媛对革委会的人威慑不小。 但这天一大早,唐雪华就穿上一套漂亮的布吉拉,要和温志国去拜访革委会主任。 温志武心中知道希望渺茫,但纸包不住火,他家的事情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的。 简副主任总有弄明白的一天,抱著万一的想法,温志武没有阻止他们。 唐雪华在镜子前整了整自己的衣领,看温志武犹豫迟疑的样子,信心满满地说道:“放心吧,我出手什么事搞不定?” 两人骑车来到县城,直奔主任家。 主任打开门一开,迟疑地问道:“你们找谁?” “主任”唐雪华矜傲地开口,“我是沈市唐东辰的女儿唐雪华,你应该听说过我吧?” 主任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认识。” “你这么会不认识我呢?”唐雪华有些生气,“我爸可是沈市的大领导。” 主任用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著她,沈市和这儿隔著十万八千里呢? 他为什么一定要认识那个唐什么,沈市的一把手见到她爸都要恭恭敬敬的。 一个不知道什么官员的女儿竟然来他面前耀武扬威,真是可笑! 主任隨后就要关门,温志国急忙拦住,“主任,我们是保密单位,找你谈点事。” “什么事?”主任狐疑地说道,看著两人的样子也不像是要谈正事的样子。 “你手下的简副主任滥用职权,在红旗公社胡乱批斗人,你知道吗?” 主任简直要被气笑了,“你们是什么人?” 简副主任是他派到红旗公社的。 他做事向来有分寸,不该做的事情,从来不会去做。 就像他空降到这儿这件事,简副主任从来没有半句怨言,他指哪儿打哪儿。 简副主任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他明白自己几斤几两,不该得罪的人,他谁都不得罪。 就算简副主任滥用职权又怎么了? 这是他手下的兵,他罩著,简副主任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一个小小的红旗公社还能翻出来。 “我是温佑良的儿子,我叫温志国,我家在红旗公社三年,从来没做什么作奸犯科的事……” “原来你就是温志国呀!”主任的表情不屑,恍然大悟的样子。 唐雪华心中一喜,果然温志国立功受奖的消息上报纸了,这边远的小县城都知道。 这主任还说不认识她,装什么装,不就是要好处吗? 唐雪华把手中的礼物塞到主任手中,语气有点冷,“既然大家都是熟人,你好好教育一下简副主任,让他不要拿著鸡毛当了令箭。” “谁稀罕你这破玩意儿?”主任把东西一扔,“砰”地关上门。 任凭两人怎么叫门,主任都没理。 下午去上班的时候,主任把方杜宇喊来,“陈媛媛把房子卖给你了,你还不去清点东西?” 第34章 当他是泥捏的吗? 方杜宇一愣,覷著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主任,媛姐是不是又得罪你了?” 方杜宇砸吧著嘴,不应该呀? 据他所知陈媛媛最近没做什么事? 她都要离开了,不会再管这边的事情了。 看手下那个蠢样子,主任拳头硬了。 陈媛媛的事情,他都调查清楚了,要不然会让简副主任下乡吗? 这小祖宗的事情,他是一点都不敢马虎,他的腰现在还隱隱作痛呢。 抬手就给他一个暴栗,“陈媛媛,没惹我,你惹我了,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给我滚!” 方杜宇转身就走,麻溜地滚出办公室。 “回来。” “主任,你还有什么事?”方杜宇抱著头跑进来。 “让简副主任办事利索点,姓温的那家人都舞到我头上了。” 主任点了一根烟,神色冷冽。 就是这家人让他栽了个大跟头,以前有陈媛媛护著,他拿他们没办法。 现在是他们自己不要保护伞,还来他面前耀武扬威,当他是泥捏的吗? “是!主任。” 唐雪华简直要气坏了。 这主任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不仅不让他们进门,还把东西扔出来,简直是不可理喻。 东西都摔烂了,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在这种地方也很难买到。 大哥打电话跟她联繫,说接她的人今天到,所以陈媛媛一大就收拾好东西就在大队长家里等著。 没过多大会儿,小胖子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说道:“媛媛姐,村口来了三辆车都说是来接你的。” 陈媛媛目瞪口呆,大哥办事这么不靠谱的吗? 大哥以为她有多少东西?派三辆车来接她? 她是回家,不是搬家。 听说来了三辆车,简副主任坐不住了。 这年头县长出行都不一定能坐车,怎么红旗公社这个破地方一下子就来了三辆车,別是来了什么大人物吧? 真是见鬼了,陈媛媛这小祖宗在这儿也就罢了? 怎么还有大人物到这儿? 莫非红旗公社这地儿风水好,看著不起眼,实际上藏龙臥虎? 简副主任不敢怠慢,亲自带著手下去村口迎接。 三辆车的司机正往村里走来,人人都穿著军装。 简副主任越发郑重,其他单位的人,见到他们要敬三分,但是军人例外。 难道红旗公社出了什么大事了? 简副主任谨慎地迎上去,掏出工作证,先自我介绍:“三位同志,我是县革委会的副主任,我姓简。” 三人都有些不耐烦,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对他们恭恭敬敬的,他们也不能无礼。 高瘦的军人掏出军官证,自我介绍道,“我是东部战战区红三团钢铁连的连长,来此处执行公务,希望你们配合。” 简副主任嚇了一跳,他们这种小地方有什么公务需要一个连长来执行,还是这种一听就不同一般的连队。 他一个小小的革委会副主任,都不够人家一个手指头摁的。 他小心翼翼的双手把工作证递给高瘦军人,头点得像鸡啄米,“我们一定配合,同志你有什么需要儘管吩咐。” 旁边浓眉大眼的小伙子也掏出军官证,“我也是东部战区的,我是特情二部下辖保卫连的连长。” 简副主任再也不淡定了,他笑不出来了,这是出了什么大事? 竟然同时来了两个连长。 他脸色凝重地说道:“你们有什么需要,我们一定尽力办到。” 矮胖的军人笑眯眯地拍著简副主任的肩膀道:“別紧张,別紧张,我们只是来接个人。” 说著也把自己军官证掏出来,简副主任一看,腿都嚇软了。 妈呀!这个级別更高,竟然是个营长。 简副主任更紧张了,到底是来接什么人,竟然来了两个连长,一个营长。 他们主任一个红二代都不会有这待遇。 难道是哪位首长来这儿微服私访? 简副主任被嚇了一跳。 他好像没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吧? 就是抄家的时候从中捞了一点,这个不打紧吧? 也不光是他捞,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啊? 他捞得也不多啊! 不知道主任能不能保住自己的脑袋? 简副主任的腿直哆嗦,差点走不动道了。 还好下属上前扶了他一把。 那三个军官也不在意他,自顾自地往前走。 到了大队长家门口,简副主任才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三个人都是来接陈媛媛的。 三个大军官,平时在士兵面前严厉凛然,此时却吵得像三个小学生。 “我们东部战区的人,我们自己会接,关你们西北军区什么事?” “什么你们东部战区的人,陈媛媛同志隶属於我们单位。” “哎呀,大家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东部西部呀?你们別胡闹?” …… 简副主任先前战战兢兢的,听到后面,渐渐放鬆下来,这三人吵得激烈,谁也不让谁。 可在简副主任看来真是太幼稚,谁接不是接,有必要吵成这样吗? 可这三人级別太高,他半句都不敢多说,儘量缩小自己存在感,希望不要把火烧到他身上。 他谁都惹不起。 陈媛媛打开大门,看他们三人吵了半天才弄明白。 高瘦挺拔的那个军官,是大哥派来接她的。 浓眉大眼的小伙子,是单位领导派来的。 至於那个矮冬瓜似的,笑起来很喜庆的胖子,是那个討人嫌的傢伙派来的。 三人吵个不停,都要让陈媛媛做他们的车走。 陈媛媛扶额,这叫什么事? 大哥和单位派人来接她,她理解,但怎么那个討人嫌的傢伙也跟著凑热闹啊? 见吵不过另外两人,胖子就上前提陈媛媛的行李,“陈同志,这些都是你的行李吗?我帮你拿到车上去。” 另外两人一看气得咬牙切齿,笑面虎就是狡猾。 三人又上演了一番爭夺行李大战,差点打起来。 陈媛媛头疼,急忙阻止道:“行了,行了,这些等下再说,先去接个人,还有一位老教授要跟我一起回去。” 胖子急忙说道:“没问题,没问题。陈同志,你坐我的车,其他人让他们两带上,再来几个人都没问题。” 另外两人对他怒目而视。 胖子却不理他们,伸手做出请的姿势,“陈同志,你带路,我去帮忙拿行李。” 第35章 惆悵 另外两人见状,急忙跟上,心中牙咬切齿地大骂胖子马屁精。 陈媛媛带著三人去接老教授,老教授孑然一身,没什么东西可带。 回来的路上三人又爭论不休,都要让陈媛媛去坐他们的车。 终於要离开这个伤心地,老教授心情好得不得了,与三个军官开起了玩笑,建议他们一辆车载陈媛媛,一辆车载他,一辆车载行李。 老教师只是隨口玩笑一句,谁知他们三人都同意了。 然后又为哪辆车载陈媛媛吵个不停。 老教授笑呵呵地让他们猜拳头。 看老教授玩心大起,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溢满了笑容,陈媛媛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意。 最后是胖子大获全胜,高仰著头,好像得胜归来的將军。 把小伙子和高瘦军人气得牙痒痒。 高瘦军官来找陈媛媛,“陈同志,你不要坐他的车,咱们东部战区又不是没有车。” “哎哎哎,你这人怎么回事?是男人就愿赌服输。” 高瘦军人快被气死了,“你耍炸,明明我们三个人都出拳头,你最后竟然张开手。” “胡说,老教授在旁边看著呢!”胖子不高兴地说。 转头对老教授说:“老教师,您说是不是?” 老教授笑吟吟地看著他们,不说话。 胖子又对陈媛媛说:“陈同志,坐我的车舒服。知道首长为什么派我来吗?就是因为我开车最稳,根本感觉不到顛簸。” “谁开车不稳了?” 浓眉大眼的小伙子推了一下胖子,高瘦军官也附和道:“是啊,是啊,你给我说清楚?” 看三人又要开启新一轮的大战,陈媛媛头疼地一锤定音,“就按你们商量好的办。” 再让他们爭下去,天都黑了,大家都不用走了。 另外两人乐顛顛地把行李放在浓眉大眼的小伙子车上,小伙子扯住高瘦军人:“你就甘心让西北军区的人把陈同志接走?” 高瘦军人笑呵呵地说道:“有什么不甘心的?坐他的车,陈同志也是咱们军区的人!” “对呀!”小伙子一下豁然开朗。 陈媛媛是他们单位的人,不论坐谁的车,最后还不是要回他们单位去。 小伙子对著胖子挑衅地一笑,胖子不理他,只是殷勤地招呼著陈媛媛。 “陈同志,你看你是坐副驾驶,还是坐后面?坐前面不容易晕车,坐后面您可以躺著歇会。前后座,我都让人加了垫子,保证比他们的车舒服。” 另外两人握起拳头。 陈媛媛一阵头疼,急忙跨上车道:“我坐前面。” 很多村民都围在大队长家门口看热闹 这年头,吉普车不多见,他们这种边远县城的县长都不一定有这待遇。 结果他们村竟然来了三辆吉普车接陈媛媛。 看样子还不是同一个单位。 他们都在爭抢陈媛媛。 陈媛媛这小丫头不简单訥! 在村民的印象中,陈媛媛是非常能干的小姑娘,一个弱女子养活了温家一大家子人。 在这个混乱的时期,还能护著温家这种右派分子安然无恙。 看现在的情形,这小姑娘不只是能干,而是有大能耐的人。 温家人真是有眼无珠,捡了芝麻丟了西瓜。 温志国和唐雪华从县城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 唐雪华心中又鄙夷又嫉妒。 在温志国的描述中,陈媛媛不过是读过几年书的小丫头。 要背景没背景,要身份没身份。 可她今天看到了什么? 三辆吉普车来接陈媛媛。 而且是三个大军官亲自当司机。 她爸作为沈市的大领导出门都没这牌面。 平时她能蹭一蹭她爸的车都觉得倍有面子,小姐妹们都羡慕不已。 可这个陈媛媛竟然能让三辆军车同时来接她。 也不知道使了什么狐媚手段,才能调动三辆捷普车。 温志武站在人群中,看著村民羡慕的眼光,神色分外复杂。 原来他们从来不曾了解过陈媛媛。 今天能有三辆军车来接陈媛媛,就证明陈媛媛不是简单的人物。 难怪这几年革委会都不敢动他们温家。 没看见平时囂张跋扈的简副主任在那三人面前大气都不敢喘。 而这三人又爭著让陈媛媛坐他们的车,说明他们背后的人对陈媛媛非常重视。 想到陈媛媛的背后,至少站著三个大人物,温志武就非常后悔。 他到底是什么猪脑子,与陈媛媛朝夕相处三年,竟然会以为陈媛媛只是一个平凡的村姑,配不上大哥。 大哥带唐雪华回来的时候,还觉得大哥做的决定极为正確。 看著小车离开的方向,温志文眼眸通红,咬著嘴唇,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温志武知道温志文是真的捨不得陈媛媛。 温志武长长地嘆了一口气,或许小弟才是他们家最通透的人。 他一直觉得小弟傻,一根筋,不知道变通。 在大哥带唐雪华回来的时候,全家人似乎都“明智”地选择背叛了陈媛媛,支持大哥悔婚。 只有温志文坚定选择陈媛媛,或许只有小弟看透了事实——他们家一直都活在陈媛媛的庇护下。 温志武看著老教授笑吟吟地坐上捷普车,汽车的轰鸣声响起,激起阵阵尘埃。 他心中一阵惆悵和悔恨,如果他们家能善待陈媛媛,或许也能像老教授一样摆脱右派的身份吧?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被村民唾弃,被革委会折磨。 他现在就盼著瞒住简副主任的日子长一些,能让父亲多养几日伤。 温志国站在路边目送陈媛媛的车渐行渐远,心中一阵惆悵和失落,仿佛生命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永远离开他一般。 他和陈媛媛从此就真的分道扬鑣了! 他想上前质问陈媛媛,她心中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他? 为什么能毫不犹豫地就拋下他,走得这么干脆利索。 他不禁想起陈媛媛答应履行婚约的时候,他是多么高兴,想到这样温婉美丽的女子即將成为自己的妻子,他一整晚都没有睡著, 和他们一起下乡的时候,陈媛媛一个大城市长大的孩子,却没有一点娇气,处处照顾老人和孩子。 看见陈媛媛贤惠的样子,他放心地把一大家子人交给陈媛媛。 可是,他带著唐雪华回来,陈媛媛却没有一点留恋,乾脆利落的想要退婚,难道他就没有一点值得陈媛媛留恋的地方吗? 温志国的心臟像被挖空了一般。 第36章 买不到粮 吉普车已经走没影了,温志国还呆呆地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远方出神。 唐雪华心中涌上一阵愤怒。 “怎么?温志国,你后悔了?你心中还想著陈媛媛是不是?”唐雪华尖叫道。 “我就知道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是不是?” 温志国急忙回神,一把捂住她的嘴,“你胡说些什么?” 左右看了看,望见大家都被唐雪华的尖叫声吸引过来,温志国觉得极为丟脸。 “不知道她使了什么什么狐媚手段迷惑了哪个男人,你就以为她大伯真是司令了?” 唐雪华冷笑道:“他大伯要真是司令,会让她在这乡下吃苦受累三年?” “我为你们温家奔波受气,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唐雪华气得直跺脚, 温志国掉头就走,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后悔,但他不想再让村民们看笑话。 看见温志国不理她,唐雪华跺跺脚,无奈地跟上。 温老太太不在,家里显得冷冷清清的,冷锅冷灶。 家里几人都是伤病號,温志国打算做点好的给他们补补身体。 可是翻开米缸一看,一粒米都没有,老鼠来了都得哭著走。 橱柜里空荡荡的,就菜地里还剩下几棵蔫巴巴的青菜。 温志国出门想到村里买点粮食。 他以为这件事很容易,他有钱,哪怕价格高点也没关係,村民们应该乐意卖粮食给他。 谁知村民们对他避如蛇蝎,看到他走近就纷纷躲开。 看见一个小男孩在麦场上玩耍,温志国掏出一颗走过去,想问几句话。 谁知小男孩的妈妈看见他过来,抱起男孩就走,小男孩不解地问道:“妈妈,我们为什么要走啊?” “他家是右派,他们都是坏分子,不能和他在一起,会倒霉的。以后看见他就赶紧跑,听见没有。” 见小男孩不说话,妈妈接著嚇唬他,“你要是跟他玩,我就不要你了。” “我不跟他玩,妈妈你別不要我。”小男孩嚇得紧紧抱住妈妈的脖子,泪水簌簌地掉下来。 “这才乖……”两人渐渐走远。 温志国无力地垂下手。 温志国走进村里找人,可是人家打开门一看到是他,二话不说就关门。 有些村民不但不开门,远远地看见他过来就放狗咬,他在村里转了半天一无所获。 温志国拖著沉重的脚步,无奈地往家走。 不由自主地想到,他们刚到红旗公社的时候革委会要他们住牛棚,是陈媛媛出去给他们租屋子。 当时她也是这样艰难吗? 或许比现在还要难,毕竟那时候他们人生地不熟,村民们对他们充满了恶意。 更何况他们要钱没钱,还有一大家子伤患要照顾,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真是难以想像,温志国心中涌上一阵难以言喻的痛心和內疚。 刚打开院门,温志国就听见一阵爭吵。 “大嫂,你怎么这么自私?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吃独食。”温佳怡尖厉地大喊。 唐雪华不高兴地说道:“我前面受了那么大的罪,今天又跟你哥去主任家办事,又累又饿吃点东西怎么了?” “大家都没吃饭,谁不饿?你怎么不拿出来让大家填填肚子。”温佳怡气得要死。 唐雪华更生气,“这么贵的东西,哪能当饭吃?” “哪里贵了?以前陈媛媛都让我们隨便吃。” “陈媛媛那么好,你们怎么还把她给赶走?只可惜你们现在想让她回来,她也不会回来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 温志国听著一阵心烦,呵斥道:“好了,小妹別说了。爸还病著,让他清静清静。” “大哥,你看大嫂多自私……” “你大嫂饿了,是该吃点东西。” “大哥,你说的是什么话?难道我们不饿吗?爸还病著呢,你买到米了吗?”温佳怡一脸的失望,嘴上连珠炮似的问出口。 温志国摇摇头,“我去地里拔点青菜,今天就煮青菜吃吧,多吃点就饱了。” “大哥,大嫂,革委会主任怎么说?”温志武从里屋出来。 唐父还是非常有能量的,唐雪华被抓进派出所不到半日就被放了出来。 温志武心中迸发出一阵希望,说不定她也能像陈媛媛一样护住温家。 现在他最关心的就是这件事,他已经不敢想自己的前途问题了,他现在只想过正常的日子。 “別提了,这个革委会主任不识好歹……”唐雪华抹抹嘴巴,不高兴地讲述。 温志武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失望吗? 也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是吗? 可他內心深处还是带著一丝隱秘的渴望,万一呢? 万一,唐雪华能做到呢? 他实在是不想再过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了。 要是简副主任发现真相,他不敢想像那样的后果。 温志武的预感成真,第二天一大早,他还在熟睡,就听见一阵吵嚷声。 接著就被一阵大力拉起来,“滚滚滚,你们怎么脸皮这么厚,让你们免费住了这么长时间,还不搬走?” 温志武大怒,他为什么要搬走? 他在自己家住得好好的,要他搬到哪里去? 房子的產权的確是陈媛媛的,但陈媛媛已经走了,温家就是这房子实际所有人。 温志武冷声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让我们搬家” “我们是革委会的人。”对方回答道。 听到对方是革委会的人,温志武的气一下就卸了。 温志武坐在床上说道:“就算你们是革委会的人也不能霸占我家的房子啊?” “什么你家的房子,这是我们方哥的房子。我们方哥好说话,白让你们住了那么长时间,你们倒好,把自己当成这房子的主人了?” “你別胡说,这房子就是我家的,怎么就变成那什么方哥的了?” 那人高声喊道:“方哥,这小子说,这房子是他家的?” “你们这些强盗、土匪,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敢动一下我的东西试试。”唐雪华也骄横的声音在里屋响起。 温志国也不高兴地说道:“你们这些人怎么不讲理啊?” 第37章 被赶出来 “把他们拉到客厅里来。”方杜宇吩咐道。 温家人被推搡著聚在客厅,方杜宇手上拿著一沓证件,望温志国怀中一塞,“你们看好,別说我们蛮不讲理,媛姐已经把房子卖给我了,我才是这房子的主人。” “什么?”温佳怡不可置信地喊道,“陈媛媛把房子卖了?”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这么做?”温佳怡要疯了。 陈媛媛竟然把房子卖了,让他们到什么地方住? 革委会的人给温佳怡一巴掌,“小畜生,別乱说话,媛姐,怎么就不能卖自己的房子了?” 温志国脸色一变,“你这人怎么打人?” “怎么?小子,你想动武?”那人擼起袖子,招呼眾人过来,“动手,兄弟们还从来没怕过!” 几个大汉聚过来围著温志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他们革委会的人向来是横著走,没理都要硬三分,何况这次他们完全占理。 温老头赶忙上前打圆场,“几位领导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说著给温志国,使了一个眼色,把温志国拉到一边。 温志国脸色阴沉,想不到陈媛媛竟然做得这样绝,把房子给卖了,这是一点后路都不给他们留啊! “要搬家,你们也要提前通知我们,你们这忽然上门让我们搬到哪里去?” 方杜宇冷著脸道:“那我不管,我已经给你们充足的搬家时间了。你自己好好看看日期,一个星期前房子就过户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於情於理都够多了。” 被主任骂了一顿后,他已经调查清楚,因为这家白眼狼忘恩负义,媛姐才把房子给卖了,那他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好好清点东西,这屋子里面的任何一件东西,都不准他们带走。”方杜宇大声的吩咐道。 “放心吧,头儿,我们会看好他们的。”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读小说上 101 看书网,101????????????.??????超省心 】 “那是我的东西,谁准你们动了?”唐雪华上前抢夺那人手里的两根野山参。 確定唐雪华的野山参是合法途径得来的之后,派出所的民警就还给了唐雪华。 那人蛮不讲理地从唐雪华手中抢过来,“在这房子里的,就是方哥的。” 温志国冷笑道:“这两根野山参可是在派出所备过案的,我看谁敢拿?” “小朱,还给她。”方杜宇说道:“不是我的东西,我不稀罕要,但属於我的谁也別想带走了。” “你们快去收拾东西,我今天让人打扫乾净,明天就要住进来了。”方杜宇狠声道。 温志国道:“我去找人搬家具。” 方杜宇嘖嘖两声,“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那?这家里哪一件东西是你们温家人置办下的?这些东西都是媛姐买的,现在都属於我了。” “兄弟们,除了他们的衣服,其他的什么都不能让他们带走。” “听到了,头儿。” 接著他们的衣物就被人丟了出来。 “你们简直就是强盗、土匪。”唐雪华气得大叫。 唐雪华上前抱著一个盒子,“这是我的。” 革委会的人望向方杜宇,方杜宇点点头,那人才放手。 “好了,你们的东西都在这儿了,快滚。” 收拾好衣物,温家人就被赶出大门。 “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温志文问道。 温佳怡道:“能怎么办?去租房子住唄。大哥,你去村里看看谁家房子空著,去租一间。” 温志国心中一阵烦躁,昨天去买粮食,人家都不愿意卖给他,怎么可能租房子给他。 “租什么房子?住牛棚才是你们应该有的待遇。”简副主任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边。 昨天,方杜宇转达主任的话,简副主任就觉得不对劲,派人到村里已调查,悔得肠子都青了。 温家人真该死,竟然敢骗他。 看他不整死他们。 “现在,你们先去干活,正会儿还要开批斗会。明天就给你们游街。”简副主任嘴角掛著阴冷的邪笑。 …… 胖营长非常健谈,逗得陈媛媛一路上笑个不停。 陈媛媛实在想不到,大冰块手下会有这种健谈又有趣的兵。 胖营长似乎非常崇拜他们的长官,时不时就提起他们师长,“你知道我们师长有多帅吗?” 陈媛媛有好几年没见到那个討人嫌的傢伙了,印象中这傢伙的长相確实让人惊艷。 胖营长用非常夸张的语调讲到:“有一次我们师长负责外宾的保卫工作,突然战士们听到女宾的房间里发出尖叫,战士们急忙衝进去查看情况,就看见师长好端端地站在窗边,一个金髮碧眼的美女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当时,我们一个咯噔,师长要挨处分了?” “结果你猜怎么著?”胖营长哈哈大笑,“不是人家美女诬陷我们师长非礼他,而是我们师长去大使馆告人家美女轻薄他。” “把我们首长和大使馆都给整无语了。从那以后,我们首长就再也不让他负责外宾的保卫工作了。”胖营长的一双眼睛本来就小,笑起来就更小了。 陈媛媛都怀疑胖营长能不能看见路,但这一路上確实如他所说的,汽车行驶得非常平稳。 陈媛媛也微微一笑,確实是那傢伙能干出来的事情。 小时候在军区大院,那傢伙与大院里的孩子格格不入。 孩子嘛,哪有不调皮,上树下河,就那傢伙像个小老头一样,整天不是看书,就是画画。 他们这群野孩子非常看不惯他,不过那傢伙整天在屋里,他们也没无聊到去欺负他。 她和大院里的孩子自己野自己的,他自己闷自己的。 是从那一次之后,这傢伙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总是找她的麻烦。 胖营长在一旁吹嘘,他们师长在演习中如何屡出奇兵,打得对方落流水。 这人可真有讲故事的天赋,一件小事讲得一波三折,跌宕起伏的。 枯燥的旅途都没让人觉得闷,陈媛媛像在茶馆听书一样听得津津有味。 胖营长神秘兮兮跟陈媛媛说道:“陈同志,你知道我们师长有个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吗?” 哦,就那傢伙的性子还有心上人? 他不是从小就討厌女生吗? 还是青梅竹马? 第38章 下马威 他们也算是一起长大,没听说过那傢伙身边有女生啊? 陈媛媛好奇心大起,“是谁呀?” “我也不知道。”胖营长裂开嘴笑著说,“不过我们师长从来不在食堂吃饭,据说是在苦练厨艺。” “苦练厨艺干什么?”陈媛媛更好奇了。 “我们师长说,他喜欢的女生是个娇气包,吃不得苦,他捨不得让她饿肚子。” “哈哈哈……看不出来,”陈媛媛大笑,“你们师长还是个宠妻的好男人啊!” “那是,谁要是嫁给我们师长,可就享福了。”胖营长一双小眼睛几乎要眯成一条线。 胖营长一脸憧憬羡慕地道:“我要是个美女,都要倒追我们师长了。” “哈哈哈……”陈媛媛笑个不停。 胖营长望著陈媛媛说道:“陈同志,你来我们西北军区工作好不好?” “我们军区特情处也需要你这种懂得多国语言的人才,这是调函。” 陈媛媛心中一动,这不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吗? 她刚想去西北军区,就有人给送调函了。 胖营长紧张地看著陈媛媛,只要她接下这调函,师长给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一半了。 伸手接过调函,陈媛媛笑著说,“当然愿意了。” 胖营长喜出望外,“陈同志,你来我们军区工作,我把师长介绍给你,他可是打著灯笼都难找的好男人。” “別別別。”陈媛媛敬谢不敏,他俩天生八字不合,相看两厌。 胖营长高兴地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 “也可以。”陈媛媛想了一下,她也想儘快查明父母被害的真相。 胖营长高兴地吹了一个口哨,得意地看了后面两辆车一眼,在下一个路口转弯,往西北军区驶去。 后面两辆车一惊,这不是回去的路啊! 妈的!陈同志,被这小子拐到西北军区去了。 但他们也只得紧紧跟上。 谁知拐弯后,胖营长就跟吃了兴奋剂一样,车开的飞快,等他们两人赶到西北军区的时候陈媛媛入职手续都办好了。 两人一合计,在人家的地盘上,他们討不了好,回去找领导告状。 让领导来要人。 陈同志可是司令的侄女,还能让西北军区的人给拐跑了。 陈媛媛以为办入职手续会很麻烦,怎么也要两个小时,谁知胖营长带著她盖了个章就完事了。 等胖营长出来和她出来,就看见一个年轻的军官等在下面。 饶是已经知道沈逸寒长得不错,但陈媛媛还是被眼前的人惊艷得愣了一下。 年轻军官,身姿挺拔如劲松,一身戎装熨帖得一丝不苟。 帽檐下,是一张极为年轻俊美的脸庞。剑眉斜飞入鬢,星目璀璨如寒星,挺直的鼻樑下是紧抿的薄唇,勾勒出坚毅的弧度。 嘴角微扬时,那份俊朗竟如阳光般耀眼,瞬间柔和了周身的凛冽气质。 他站在那里,无需言语,那份由內而外散发的、如出鞘利刃般的锐气与阳刚,便已构成一道最夺目的风景。 胖营长高兴地和他打招呼,“师长,你怎么来了?” “看到熟人,顺路送你么一程。” 胖营长嘴角直抽抽,军营和这儿一南一北,这是有多顺路? 沈逸寒把她送到宿舍楼,宿舍里面床、柜子……一应家具俱全,被擦拭得一尘不染。 看来是早就准备好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沈逸寒准备的。 这傢伙能未卜先知啊? 怎么知道她一定会来西北军区? 陈媛媛还没坐下,就听见有胖营长喊她接电话。 陈媛媛刚拿起听筒,就听见电话里传来大哥的咆哮声,“陈媛媛。” “谁让你去西北军区的,沈逸寒那小子是不是?” “我让人来接你,就是因为我怀疑有內鬼泄密,所以敌特分子才会提前行动,炸毁整个基地,导致二叔二婶牺牲。” “而且这批敌特分子现在也没有完全查出来,你去那边很可能被盯上。” “你快回来,西北军区和危险,咱老陈家就你一根独苗苗了,你不能再出事了。二叔二婶的仇,哥哥替你报。”大哥语气严肃。 陈媛媛翻了一个白眼,大哥会不会说话,什么叫老陈家就她一根独苗苗? 她那么多哥哥不是老陈家的苗啊? “大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能保护好自己。”陈媛媛耐心的道。 “你一个弱女子,怎么保护自己?那些可是穷凶极恶的敌特分子,你以为是小孩过家家?”大哥的咆哮声再次传来。 陈媛媛把听筒拿开,离耳朵远一点,大哥真是太暴躁了。 陈媛媛调侃道:“大哥,论工作时间,我可比你长多了?” “你还跟我显摆起来了。”陈建华被气笑了。 陈媛媛笑著说:“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又不跟敌特分子面对面的对上,我有办法保护好自己。” 陈建华也知道陈媛媛的脾气,这丫头望著温顺可人,实际上倔得很,实在说服不了他,也就不在坚持了。 “那你自己小心点,沈逸寒呢,让那小子来接电话。” 陈建华气的咬牙切齿,就是沈逸寒把小妹拐过去的,小妹要是出了什么事,他饶不了他。 “沈逸寒,我哥找你。”陈媛媛冲远处大喊。 “哥,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没事,你自己小心点,要不要我派两个人过来跟著你?” “不用,大哥,没那么夸张。” “陈媛媛同志,组长让你去一趟。”陈建华还要说什么就被人打断了。 陈媛媛把电话交给沈逸寒,跟著刚才给她办入职手续的男同志又回了办公室。 组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头上没有几根头髮,眼中禿顶,一双眼睛里都是精明,只见他笑眯眯地把厚厚的一沓资料放在陈媛媛手中。 “小陈同志,不好意思,虽然你今天才入职,但因为我们组人手严重不足,这份资料急著交,只能辛苦你了。” 陈媛媛隨手翻了翻,发现都是些陈年的旧资料,能翻出这么厚的一沓,这组长也是用心良苦。 这哪里是急著交,这是急著给她来一个下马威。 第39章 真相 陈媛媛可不惯著他,“我们组人手竟然差到这个程度,几年前的资料都没有翻译出来啊?我这就拿给科长看看,向科长反映情况,请他给我们组增派人手。” 说著陈媛媛拿著一沓厚厚的资料就要往科长办公室走去。 组长傻眼,一般新人不都是逆来顺受,领导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吗? 这个陈媛媛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原本这个职位他已经向科长推荐了自家侄女,谁知半路空降了一个陈媛媛。 这个陈媛媛也不知什么来路,一纸调函就占了一个名额。 看著年纪轻轻的一个小丫头,肯定没有参加工作,怎么会有调函,应该是走那个大人物的后门才空降到他们科室。 像这种年纪轻轻的小丫头,初出茅庐,在单位还不是他们说什么是什么。 先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一下不是谁的名额都能占的? 想不到陈媛媛竟然要拿著资料去科长那里告状。 要是让科长知道他们科室还有这么多资料没有翻译,他这个组长也做到头了。 禿顶组长急忙拦住陈媛媛,道:“这点小事,就不要麻烦科长了。小陈同志,你今天才刚来,还是先安顿下来再说。这些事情,我让別人去做。” “其他同志不是忙吗?”陈媛媛故作不解地道。 “他们吃过饭加加班也挺好,就当是消食了。”禿顶组长笑眯眯地说。 陈媛媛道:“组长,那怎么好意思?” “没事,没事。你要安家,他们能理解的。”禿顶组长拿过陈媛媛手中的资料就走。 沈逸寒走过来道:“发生了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不用,一点小事。”陈媛媛微微一笑。 两人回到宿舍,陈媛媛试探著问道:“沈逸寒,你们军区的档案室,是谁在管理?” “你不用打听这个事情。”沈逸寒犹豫了一下接著道:“你父母的案子,我已经查清楚了。” “什么,你调查清楚了?”陈媛媛大吃一惊,接著问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敌特分子怎么会提前行动?” “还有我负责的案子,明明有四箱文物,最后为什么只追回来两箱?”陈媛媛急切地追问道。 沈逸寒避而不答,“这个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总之,我是为你好。” “你不让我知道真相,还说是为我好?算了,反正你从小就看我不顺眼。我也不能指望你了,我自己查就是了。你走吧。”陈媛媛生气地说。 “这件案子唐雪华的父亲交给温志国收尾,温志国跟踪敌特分子的时候,唐雪华去跟他约会,因为唐雪华与人发生爭吵,暴露了温志国的身份,所以引起敌特分子的警惕,他们意识到被监控了,因此提前行动,运走文物,炸毁研究基地。” 沈逸寒一口气说出真相,然后直勾勾地望著陈媛媛:“这样的真相,你还想知道吗?” 顿了顿,沈逸寒又接著说道:“知道之后,你还怎样面对温志国?” 陈媛媛泪流满面,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父母的牺牲竟然跟温志国和唐雪华有关。 而且是唐雪华间接害死了她的父母。 温志国带唐雪华回来的时候,她心中虽然有些不甘和难过,但从未恨过他们。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不过是一个渣男见异思迁,喜新厌旧而已,没什么好恨的。 她看清了他的本质,离开他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但现在她恨死他们了,工作的时候,怎么能儿女情长,还为此牺牲了那么多科学家的性命,包括她的父母。 真是社会的败类,国讎家恨,陈媛媛恨透了温志国和唐雪华。 沈逸寒低低的声音接著响起,“而且,唐雪华不属於这次行动的知情人,她的行为不构成犯罪,公布出来也只是受到几句谴责而已。” “至於,温志国他也没有违反纪律,追查下去,只能说他经验不足,处理不当,有唐雪华的父亲在,恐怕连处分都不用背。”沈逸寒一脸的沉痛和无奈。 “而且唐雪华现在代表他的叔叔跟政府做生意,上头非常重视,轻易不会动她,草率地出手,只会引起唐家的警惕。” 陈媛媛抹了一把眼泪,“那你现在为什么又愿意告诉我了呢?” “因为,我想要你知道温志国和唐雪华搅合在一起了,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想你再受矇骗。” 陈媛媛幽幽地一笑,“温志国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攀上唐雪华这棵大树了,他从未想过要瞒著我,他已经把唐雪华带回家了,我们退婚了。” “什么?这傢伙竟然这么囂张?”沈逸寒震惊。 隨后是一阵钝痛,他放在心尖上的姑娘,竟然被人这样轻视和糟践。 沈逸寒的拳头紧握,青筋暴突,眼里闪过一丝寒意和痛楚。 父母遇害,未婚夫背信弃义,当时她该是多么的无助和痛苦。 沈逸寒深深地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逃避? 为什么不多爭取一下,这样陈媛媛当年就不会下乡了。 他还是大院里那个大家捧在手心里的姑娘。 沈逸寒转念一想,似乎现在也不晚啊! 她退婚了,是自由身了,他们都有了追求幸福的权利。 他一下子豁然开朗。 沈逸寒掏出手帕去擦拭陈媛媛脸上的泪水。 “別难过,叔叔阿姨的仇是一定要报的,但现在我们不能轻举妄动。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深深地向下扎根,先让自己先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你一直是最有耐心的姑娘,相信我们一定会有为叔叔阿姨报仇雪恨的那一天。” 陈媛媛有些羞赧,这么大个人,还在沈逸寒面前哭得不能自己。 但是这傢伙没像以前一样笑话她,反而温柔耐心地安慰她,这就有点奇怪了。 算这傢伙有良心,知道爸爸妈妈对他不错,还能想到给爸爸妈妈报仇。 沈逸寒要把手帕放进口袋里,陈媛媛看著白净的帕子沾满了泪水,伸手拿过来,“我洗乾净再还给你吧。” “不用,不用。”沈逸寒急忙抢过来,急匆匆地塞进口袋里。 沈逸寒去外面打了一盆水回来,“你这一路辛苦了,肚子饿了吧?你先洗把脸,然后我们去吃点东西。” 第40章 拒绝 沈逸寒下楼发动了汽车,灵活地调转车头,轻声道:“去国营饭店,我请客,就当是为你接风了。” 到地方,陈媛媛隨著沈逸寒步入国营饭店,心中满是新奇。 这是她生平头一遭踏入这样的地方。 一进门,一股混杂著各式菜餚香气的独特味道扑鼻而来,那是属於国营饭店特有的烟火气息。 大堂內,一张张四方桌子整齐排列,此刻已坐满了食客,他们谈笑声声,热闹非凡。 身著宝蓝色制服的服务员穿梭其间,忙碌地为顾客送上菜餚,收拾碗筷,动作嫻熟而有序。 沈逸寒领著两人,在人群中穿梭,好不容易找了个空位坐下。 不多时,一名服务员便笑盈盈地走来,指著身后的菜单背板:“同志,看看想吃点啥?咱们这儿今天的特色菜有红烧肉、手抓羊肉、洋芋搅团、清炒时蔬,还有西红柿鸡蛋汤。” 沈逸寒扫了一眼菜单,便道:“来一份红烧肉、手抓羊肉,再加个清炒时蔬和西红柿蛋汤。” 服务员迅速记下,笑容满面:“好嘞,你们稍等会儿,马上给你们安排。” 趁著等菜的功夫,陈媛媛好奇地环顾四周。 这国营饭店的每一处细节都让她感到新鲜与好奇。 这时胖营长急匆匆地走进国营饭店。 胖营长抹了一把汗,焦急地说道:“师长,齐干事昨天晚上骑自行车摔断了腿请病假了?” “请假就请假了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沈逸寒不以为意。 “可是,政委刚刚接到文件,各军区进行精神文明建设大评比,对外宣传各军区的先进事跡,这次风采大赛的获奖团队,集体记三等功,作者授予模范军人称號,还给予丰厚的稿酬,我们师的干事摔断了腿,三个月下不来床,怎么办?” “偌大的一个师,就只有一个宣传干事吗?”沈逸寒还是不在意。 胖营长急道:“师长,这可不是一般的宣讲啊,这是全国各军区的之间的比试,隨便一个人上去,不是丟人现眼吗?也就齐干事的文笔勉强及格,其他人的哪有那水平啊?而且因为是对外宣讲,所以最好是能用英语写作。” “老对头新三师宣传队的唐雪华,勉强上得了台面,可你不是最討厌她吗?” “要是因为她,我们被新三师压下去,咱不得噁心死。”胖营长啪啪一顿输出。 沈逸寒想了一下道:“一定要有军籍吗?” “那倒不是,只要是反映咱们军区精神风貌就行。”胖营长道。 沈逸寒道:“那还不简单,去各大单位宣传一下,我就不信找不出这样一个人来。” “好了,不要著急,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坐下吃饭。” 陈媛媛在一旁想说自己文笔不错,英语也可以,想问沈逸寒要不要帮忙,这时候服务员上菜了。 “同志,让一让,这汤好烫。” 陈媛媛起身让开,服务员边把菜上桌,边把双手放到耳朵上,边嚷著:“好烫!好烫!” 沈逸寒招呼陈媛媛吃饭,“快尝尝,你还没吃过这边的特色菜,这手抓羊肉就是要趁热吃。” 他殷勤地给陈媛媛夹菜,陈媛媛都没时间讲话。 还没等陈媛媛吃饱,沈逸寒就匆匆离开了,警卫员让他去处理师里的事情。 陈媛媛看著她离开的背影,想想也算了,他们肯定有他们的法子,自己虽然想还他人情,却不急於一时。 师里的战士,去各大单位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 这个年头识字的人本就少,小学生都算文化人了,参加这种全国性的大比拼,谁都没胆量尝试。 西北军区这圈没有,军区周边的大市,如:西市、白市、兰市也都没有。 师里一共派出六十余人去寻找,都一无所获。 几天下来,陈媛媛已经適应了单位的工作。 看出陈媛媛不好惹,组长暂时没有刁难她,这几天都正常的分派任务给她,陈媛媛很轻鬆。 沈逸寒身心俱疲,这几天都忙到半夜十二点才回家。 想到陈媛媛来到西北,还没带她好好逛逛,强打起精神,去找陈媛媛。 陈媛媛打开门,就看见一双熊猫眼懟到自己面前。 “你不会是参加比赛的人选还没找到吧?组织没有安排人吗?”陈媛媛问道。 等问完,陈媛媛就知道自己失言了,因为沈逸寒看她的眼神有点凶。 陈媛媛这才想起来,这会不会属於军事机密,不能对外人说。 隨后又想到胖营长说的,不是军籍也可以参加,鼓起勇气道:“我的文笔不错,英语也可以,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 沈逸寒眼睛一亮,是啊,陈媛媛可是去鹰国留过学,英语这块肯定不错。 不过想到陈媛媛从小生活就精致,娇气得很,怎么可能跟军队里那些兵痞子打成一片。 不能深入了解战士们的生活,又怎么能把文章写好。 既然不可能,就不用说了。 “不用了。”沈逸寒一口就拒绝了。 这件事关係到全军区的名誉,可不能有半点马虎,万一不行,可就会成为全军区的公敌。 而且她刚刚过西北军区来上班,这次比试的写作量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他也不想她那么累。 陈媛媛完全不知道沈逸寒的想法,还有些茫然,这人怎么就那么果断地拒绝了,这是找到人选了? 既然沈逸寒说,不用帮忙,陈媛媛也不再多管。 这次沈逸寒带著她去游览西北的名胜古蹟。 一路走下来,沈逸寒发现陈媛媛的体力很好,逛了大半天,气都不带喘。 精神头很好,完全没有小时候娇气柔弱的样子。 想来是下乡这三年,吃了不少苦。 沈逸寒眼神一暗,到底是经歷了怎样的风雨,才让一个擦破点皮就哭的娇气包,变得这样坚强。 沈逸寒的情绪还没来得及蔓延,警卫员又匆匆找来,“师长,首长让您回去。” 首长又来催婚了,沈逸寒不耐烦地回道:“知道了,知道了。” 第41章 见首长 “首长说,让你带著这姑娘给他老人家看看。” 沈逸寒脸一红,首长怎么会知道他的心思? 明明他藏得这样好,这么多年都没人发觉。 首长这是要干什么? 沈逸寒刚要找个藉口打发了警卫员,就听见警卫员接著说道:“首长说,让你立刻马上带人去见他,这是命令。” “他让我把车都开过来了。”警卫员接著道。 沈逸寒无奈,只能转头跟陈媛媛商量,“我们首长要见你,如果你不愿意去的话,我给你推了。” 陈媛媛一脸懵逼,军区首长见她这个小人物干什么? 沈逸寒道:“你別紧张,首长跟叔叔阿姨也是旧识,我想他只是想看看故人的女儿而已。” 到了军营大门口,沈逸寒先下车,“媛媛,你现在这儿等一下,我先去跟首长说一声。” “好。” 陈媛媛走到路边的一棵树荫底下,也不讲究,席地而坐。 沈逸寒先上去找首长,路上来来往往的战士好奇地看著陈媛媛。 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刚才是跟他们师长一起来的。 他们师长可是行走的凶器,十米內没有雌性生物,这忽然带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过来,战士们都惊奇不已。 而且这小姑娘英姿颯爽,一点都不娇气不矫情,没看人家轻轻地吹了一下地,就坐下来了。 小姑娘不是那种传统的美人,皮肤白皙细嫩,柔弱纤细,而是健康的小麦肤色,浑身上下活力十足。 远处一群战士围在单槓前做引体向上,一个年轻帅气的士兵突然吹了一声口哨,“小妹妹,来跟我们一块玩儿唄。” “好啊。”陈媛媛走过去。 她也不想整天在路边给人当猴子看。 其中一个战士裂开嘴高兴地道:“我教你玩。” “就像这样,上拉下巴过槓,下放手臂伸直……”说完引体向上的標准,他跳下单槓,“小妹妹,上来试试?” “好啊!”陈媛媛双手握住单槓,用力向上拉伸。 “一、二、三……八、九、十、十一、十二,好!厉害!”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部队上考核標准及格线也就是十个到十二个,陈媛媛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孩子居然做了十二个! 达到了他们这群训练有素军人的及格线,这怎么能不让他们惊讶和讚嘆。 陈媛媛吐出一口气,脸上满是汗水,双手都有些微微颤抖,她也没想到自己能坚持做到十二个。 战士们热情地围著她问到:“小妹妹,你跟我们师长什么关係?” “你是我们师长的对象吗?” …… 首长正在跟沈逸寒对峙,“沈逸寒,你小子要气死我是不是?你的个人问题再不解决,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的个人问题跟我带兵打仗有什么关係?首长你这纯属是狗拿耗子……” 两人正吵著,突然听见楼下传来一阵阵掌声和欢呼声。 两人站到窗前,伸出头往楼下望去,只见战士们团团围住陈媛媛,七嘴八舌地说著什么,双方似乎都很开心。 “那个就是你喜欢的姑娘?”首长一努嘴望向陈媛媛,“不错嘛。” 首长严肃得像是在下作战命令,“抓紧时间,速战速决。” 这又不是打仗,沈逸寒头疼。 看到陈媛媛与战士们打成一片,沈逸寒忽然想到了什么。 “首长,我们不是要找一个文笔不错,会英语的人参加比赛吗?我觉得陈媛媛就不错。” 说到正事,首长也严肃起来,“她真行?” “陈媛媛曾经在鹰国留过学,而且她的文笔不错,你看她和战士们也聊得来,我觉得行。” “你让她上来,我问她几句话。”首长道。 “是。” 沈逸寒带陈媛媛上楼,看著首长严肃的样子,陈媛媛不由得有些紧张。 “陈媛媛同志。” 首长的语气郑重得像在入党。 陈媛媛更紧张了,立刻站直了身体,“在。” “你確定你能精准地用双语宣传战士们的生活吗?” 首长紧紧地盯著她,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慎重。 陈媛媛郑重地点点头,“可以,完全没有问题。” “你现场写一篇通讯,行不行?” “可以。” 陈媛媛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纸笔,略微沉思一下,就在纸上刷刷地写起来。 不过半小时,陈媛媛就写出了一篇报导。 首长拿过来一看,非常满意,短短的一小则通讯,不仅写出了战士们的精神风貌,还写出了战士们的爱国热情。 “陈媛媛同志。” “在。” “现在有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你能完成吗?” “保证完成任务。” 陈媛媛已经猜到这是个什么任务了。 果然,首长下一句话就是:“从明天起让这小子带你到军营体验生活,参加这次风采大赛。” “是。” 刘副官路过首长办公室听见这句话,直接推门进来道:“首长,我不同意。” “我们军区的稿子一向是齐干事写的,齐干事请病假了,不是还有宣传队的唐雪华吗?” “这位同志”刘副官上下打量了陈媛媛,“我们都不了解。” “把这样一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一个陌生人,您放心吗?这可是关係到整个军区的荣誉啊!” 沈逸寒在一旁翻了一个白眼道:“就唐雪华那半吊子英语,也就你放心。” 刘副官道:“唐雪华的英语哪里不好了?她可是在英语速成班进修过,我们军区还有谁的英语比她好?” 这话一出,连陈媛媛想翻白眼。 英语是报一个速成班能学会的吗? 这也太儿戏了吧?西边军区这么不靠谱的吗? 刘副官接著道:“而且,这次大赛也不是比谁的英语更好,我们又不是要翻译外国资料,我们是要报导战士们的风采,比的是写作功底。” “小姑娘,识得几个字是好事,但不要太把自己当人物。”刘副官鼻孔朝天地对陈媛媛说道。 陈媛媛正要说话,沈逸寒拿起桌上的稿子,拍在他脸上道:“你能写出这种水平的稿子再来说这话。” 第42章 嘲讽 刘副官狠狠地瞪了沈逸寒一眼,气愤地拿起稿子瀏览了一遍,越看脸色越不自然。 陈媛媛的稿子文笔优美,语句流畅,他跟陈媛媛比起来,才是那个只识得几个大字的人。 他羞得脸色涨红,仍然嘴硬道,“这位同志的文字功底虽然不错,但最好还是由唐雪华同志来写,她多次报导过我们军区是,熟门熟路,上级领导也都熟悉,极具优势。” 这话也不是全无道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评委在投票的时候都带著个人的主观感受。 唐雪华在上级领导眼里混了眼熟,评奖的时候就先天占有优势,陈媛媛在这方面的確很吃亏。 刘副官狠狠地瞪了一眼陈媛媛,“首长,您可要慎重考虑。这可事关全军区的荣誉。” 首长犹豫了,如果这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他当然是毫不犹豫地选择陈媛媛,唐雪华那飞扬跋扈的性子,他也非常討厌。 可这件事关係重大,关係到全军区的荣誉,他不能不慎重考虑。 刘副官再接再厉地道:“首长,唐雪华同志师从文学大家李大师,他的父亲做的报告您也听过,写得极为精彩。从前我们军区的报导通讯都是雪华同志写的,而且拿过好多奖项,这次参赛一定能拿到好成绩。” 陈媛媛主动上前爭取道:“首长,我的文笔你也看过了,说不上多好,但绝对不差,我还可以全英文写作。” 如果是別人,陈媛媛也无所谓,可这人是唐雪华她就要与她爭上一爭。 第一绝不给敌人强大的机会,其次她听说这次宣传风采大赛获得名次的话,作者很有可能被推荐进入大学学习。 她现在的年纪,本来应该在上大学,爸爸妈妈都给他准备好了,从单位直接推荐她入学,结果温志国上门求娶,她跟著温家下乡了。 爸爸妈妈都是西大的优秀学子,爷爷还曾担任过西大的客座教授,一家人都从西大毕业。 她想去爸爸妈妈和爷爷工作学习过的地方看看,同时圆自己的大学梦。 首长看了沈逸寒一眼,沈逸寒点点头。 “那就你们俩同时写,最后由大家投票。”首长犹豫了一瞬,拍板决定道。 刘副官又狠狠地瞪了陈媛媛一眼,“既然你自不量力,就去试吧,到时候在全军区面前丟脸的是你。” “这个就用不著你操心了。”沈逸寒毫不示弱地懟回去。 刘副官一回去就给唐雪华打电话,“雪华呀,你还不赶快回来?再不回来,你的位置都要被人顶替了。” 温志国一家被方杜宇赶出来之后过的日子,简直就是水深火热。 不仅要住牛棚,还要乾重活,被批斗,被游街。 唐雪华早就受不了,自己一个人去县城招待所住,跟温家划清界限。 刘副官一打电话过来,唐雪华就迫不及待地追著温志国回单位。 温志国也受不了这种日子,他在温家革委会连他都要一块儿批斗。 所以唐雪华一催,温志国就顺水推舟地跟著回单位销假。 唐雪华一回来,唐母就把军营风采大赛的文件放到她面前,“好好看看这个文件。” “这次风采大赛,你要好好表现,如果你能获奖,你爸还能把你职位往上提一提。” 唐雪华看看了文件,不以为意地笑道:“这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嘛,除了我还能有谁能胜任这份工作。” “加强师的那个齐干事勉强能跟我过两招,不过我听刘副官说,他的腿摔断了,至少要住院三个月,绝对不会参加这次风采大赛。西北军区的名额一定是我的。” 唐母道:“这次大赛关係重大,不但能立功受奖,还关係到你的工作能不能晋升,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顿了顿,唐母继续说道:“我听说特情处调来了一个女的,据说首长看过她的文笔,觉得写得不错,让你俩一起写,谁写得好就採用谁的。” “也不知道走的是谁的路子,空降到特情二处,居然还认识首长……” 唐母的话还没说完,唐雪华就“噌”地站起来,“我倒要看看,谁敢跟我抢位置?” 说著大步就往外跑。 “哎……雪华,你要去哪儿?……”唐母在后面都喊了半天,唐雪华都没理。 唐雪华问清楚陈媛媛的宿舍,就气势汹汹地去找陈媛媛算帐。 看见打开门的是陈媛媛,唐雪华愣了一下,隨即轻蔑地嗤笑道:“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原来是你啊?” “当初,你在乡下信誓旦旦地要退婚,我还以为你真瞧不上温志国呢!谁知转头就追到这里来了,你还要不要脸呀?” “这是发现志国是难得的好男人,想要再一次赖上志国?”唐雪华围著陈媛媛转了一圈,仿佛在打量什么脏东西。 斜睨著陈媛媛道:“陈媛媛,我告诉你没门,志国已经把信物退给你了,你休想再赖上志国。” 说道信物,唐雪华就心疼的直抽抽。 这种顶级的珍品,怎么就落在了陈媛媛这个乡巴佬手中? 看到唐雪华的那一瞬间,陈媛媛恨不得立刻就掐死这脑残。 要不是因为她和温志国儿女情长,爸爸妈妈也不会牺牲。 还有研究基地那么多的科学家,竟然是因为这么个东西,就为国捐躯。 他们要知道自己牺牲的原因,肯定会死不瞑目,带著一腔热血报效祖国,却壮志未酬身先死。 这些科学家本该为祖国做出重大贡献,护佑大夏儿女,却因为这么个东西,命丧黄泉。 陈媛媛紧紧握住拳头,克制著不让自己出手。 她不能这样杀了她,这样太便宜她了。 而且这种脑残也不值得自己赔上一条命,爸爸妈妈一定希望自己好好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继续他们未能完成的事业。 她要好好活著,让唐父,唐家,让造成父母牺牲的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听到唐雪华又拿温志国来说事,除了滔天的恨意,陈媛媛还厌烦不已,整天就知道情情爱爱。 除了温志国,她脑袋里还会想什么? 第43章 挑拨 她和温志国那点破事是过不去了吗? 陈媛媛一点儿也不想和温志国扯上关係,抬眸刚好看见沈逸寒向她们走来。 这傢伙来的可真及时。 陈媛媛伸出手一把把沈逸寒拉到自己身边,对唐雪华说道:“看清楚,这是我未婚夫,我是跟我未婚夫调到这边来的。你稀罕的温志国,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唐雪华抬眸望过去,只见陈媛媛身边的年轻的军人身姿如拔地而起的青松,又似一株挺拔的白杨。 一身笔挺的军装严丝合缝地包裹著年轻而充满力量的身躯,勾勒出宽阔的肩膀和紧实的腰线。 阳光勾勒著他稜角分明的侧脸,古铜色的皮肤是日晒与风雨留下的勋章。 浓眉如墨,斜飞入鬢,眼神锐利而清澈,像淬过火的星子,闪烁著坚定和不容置疑的光。 鼻樑高挺,嘴唇抿成一道刚毅的线。他不需要言语,那份由內而外散发的英气与沉稳,如同山岳般厚重,足以让人屏息。 他手里拿著两个饭盒,显然是来给陈媛媛送饭了。 唐雪华將信將疑,隨后又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抬起头高傲地对著陈媛媛:“我听说,你要参与这次风采大赛?”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陈媛媛冷冷地看著。 唐雪华下巴抬得老高,“我劝你不要自不量力,这咬笔桿子的工作不是你在乡下干农活,隨便什么人都能做的,不要出来丟人现眼了。” “媛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参不参赛关你什么事?你家住在大海边吗?管这么宽?” 陈媛媛还没说话,沈逸寒就懟了回去。 “呵,你以为你参加风采大赛,志国就会高看你一眼?可是你拿什么跟我比?我师从文学大家李大师,你呢?不过认识几个字的乡巴佬也配跟我相提並论?”唐雪华趾高气扬地说道。 陈媛媛懒得跟她掰扯,直接道:“耍嘴皮子有什么用?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既然你要自取其辱,那我就成全你。”唐雪华轻蔑地道。 唐雪华回去之后,越想越不甘心。 自己通过多年埋头苦学,才让父亲把自己弄进宣传队当个文员,可是陈媛媛凭什么一来就进特情二处。 特勤处的地位极其特殊,不仅管著军区的事宜,还负责一些汲外事项。 特勤处的地位极高,某些事情的处理甚至可以凌驾於部队所有部门之上。 唐雪华气愤地对温志国说道:“陈媛媛一个大字不识的乡下女人,凭什么空降到特勤二处?” “也许跟他大伯是司令有关。” 想到三年参加工作时,陈媛媛向他保证一切都会顺利。 果然,他虽然是右派分子,却几乎没遇到什么阻碍,顺利报导。 想来是陈媛媛的大伯在其中起了作用,他確实有些亏欠陈媛媛。 温志国不愿想这些东西,有些事情想得多,他怕自己后悔。 事情已经这样了,他也得偿所愿攀上唐家这棵大树,如今只能努力工作再立新功。 “我觉得不公平,这对那些努力学习和工作的人不公平。” 温志国抓住她的手说道:“你想做什么?你不要出去乱说,这样影响不好。” 唐雪华甩开他的手,“不用我说,大家都有眼睛,都看得见……你……这是在帮著她吗?” 温志国有些恼火,“我不是在帮她,我是为你好,我们都还要在单位上工作,得罪特勤处的人没什么好处。” “是吗?”唐雪华冷笑一声,“在这地儿,还没有我不能得罪的人呢!” 温志国心头一震,“雪华,你不要乱来,特勤处的人都极不好惹。” 唐雪华冷然一笑,“我不会去得罪特勤处的领导,我没那么傻。” 温志国一脸温柔地望著她,“你自然不傻。” 顿了顿,在她露出笑顏之后,又道:“我们现在都弄不清楚陈媛媛的来路,所以不要再去管她了。” 唐雪华冷笑一声,“我管得著吗?人家可是司令的侄女,听说跟我们首长也是旧识。她要想弄点成绩,还不是轻而易举。” 温志国知道陈媛媛上过中学,但这点文化,远远够不上进特勤二处。 所以这件事確实是陈媛媛走了后门,可是人家大伯和首长相识,他和唐雪华也没有办法。 这世界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可言。 温志国惆悵地说了一句,“世道如此,我们没有办法。” “怎么没有办法?我偏要还人间一个公道。”唐雪华傲慢地道。 “雪华,你要干什么?” “我能做什么,我什么都不会做!”唐雪华说完就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特意跑去找特情处的家属钱大婶,大婶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哟,雪华,你的假期不是挺长的吗?你怎么提前回来了啊?” “嗯,这不是上面下文件各军区进行风采大赛吗?我就提前回来了参赛。”唐雪华也笑著说道。 钱大婶道:“我们军区的文章都是出自你和齐干事之手,齐干事腿摔断,这次大赛的名额非你莫属,不过听说二处的陈媛媛也要参加比赛,她能行吗?” “陈媛媛行什么行?她不过是赌气故意跟我作对罢了。你知道她是谁吗?” 钱大婶八卦地问道:“谁啊?莫非你们认识?” “她就是志国老家那个包办的未婚妻,这次志国回去和她退婚,她心有不甘追著志国到这儿来了。”唐雪华嘲弄地道。 唐雪华不屑地道:“她参加风采大赛也不过是为了跟我比,好让让志国能看到她。好像她只要参赛就能获奖一般,真是不知所谓。” 钱大婶惊讶地捂住嘴巴,“原来是这么回事?她怎么这么没有自知之明,一个乡巴佬能识得几个字,还妄想跟你比。” “嗨!”唐雪华嘆了一声,“她在背景硬得很,在东北战区横行霸道惯了,以为在咱们军区也一样,来我们这儿刷存在感来了。” “我就说,她怎么空降到我们科了,原来是关係户啊?科长也真是的,这种草包也接收到我们科。”钱大婶气愤地道。 第44章 挑战 钱大婶以为得了第一手消息,很是得意,到处去串门八卦自己的独家消息。 唐雪华回来不到半天,整个特勤处都在传陈媛媛为了爭风吃醋走后门进入特情二处。 还不自量力地要跟唐雪华叫板参加风采大赛。 陈媛媛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到处都有人望著她小声地嘀咕。 “还以为她多有能耐,才空降到我们二处,原来是个关係户。” “一个只会爭风吃醋的女人,能有什么能耐?” “如果她只是来镀金,去其他单位啊?我们特勤力二处的工作多重要,竟然混进这么一个被退婚的女人。” “我们豁出命的工作,不就是想得一份成绩吗?白白让她占便宜,那我们工作还有什么意义?” “说不定我们工作的成绩都被悄悄地按在她身上往上报。” “就是,宣传队的唐雪华连假都不休地赶回来,就想为咱们军区爭光,她却光想著抢功,只知道添乱。” 唐雪华还特意去找禿顶组长,煽风点火道:“胡组长,陈媛媛一个只会爭风吃醋的女人,怎么还把你侄女给挤了下去,你就甘心。” 又故作嘆息地道:“不过谁让人家背景硬呢?你侄女没关係没背景不挤她挤谁,就是可惜了她为了为国爭光辛辛苦苦练了好几年英语。” 在唐雪华暗中鼓动下,特勤处的工作人员都非常气愤。 全都挤到禿顶组长的办公桌前,“组长,你可不能让这样不学无术的人败坏咱们特情二处的名声,咱们找处长反应去。” “是啊!是啊!组长,让一个只识得几个大字的女人进特勤处,是我们特勤处的耻辱。” 胡组长表面上安抚属下,实际却火上浇油:“同志们,冷静!哪怕她是走后门进来的,我们也只能接受。” “我们要理解领导的难处,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嘛。” 禿顶组长似乎愁得头髮都快掉光了。 听了禿顶组长的话,所有人的情绪越发激动。 大家约著去找处长评理,气得科长拍著桌子大骂。 陈媛媛有没有资格调进特勤二处,他再清楚不过了。 她在乡下三年,追查提供了“419”特大案件的重要线索。 这位同志,忠诚果敢,智计过人,比处那些四处嚷嚷的废物强多了。 被处长骂了,处里的同事集体排挤陈媛媛。 陈媛媛也不以为意,说话阴阳她的,她就懟回去,行动上刁难她的,她也毫不犹豫地打回去。 处长了解到处里的工作人员刁难陈媛媛,紧急召开了一个秘密会议。 会上处长把当时陈媛媛的处境,敌人的准备和部署都一一列举出来,然后问道:“你们现在想想,谁能提出更优的方案?” 大家窃窃私语,討论了大半天,都没能討论出比陈媛媛的行动更优质的方案。 会场渐渐沉静下来,大家一言不发。 处长见火候差不多了,问道:“现在大家还认为陈媛媛同志是靠走后门进我们单位吗?” 禿顶组长站起来说道:“陈媛媛同志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但我们特勤处不但要有能力,我们还涉及一些对外任务,陈媛媛能胜任这份工作吗?” 说到外语,处长更加有自信,留过洋的人还能输给你们这些半吊子。 处长说道:“你们可以用英语挑战陈媛媛,只要她答不上来,我就做主把她调出特情二处。” 这话一出,特情二处的人员激动了。 处长这是瞧不起他们吗? 他们好歹也是重点大学的毕业生,会在英语上输给一个大学都没上过的小姑娘。 禿顶组长说道:“別说我们欺负年轻人,处里就我的英语最好,只要陈媛媛同志能答上我的问题,我们二处就认可她的能力。” 陈媛媛淡然地望著他,“只要能答上你的问题就可以了吗?” “对。” 胡组长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有人调笑道:“老胡,你別看人家小姑娘长得好看,就惜香怜玉,捨不得出难题。” “老胡,整点专业的,让年轻人开开眼。” “胡组长,让年轻人知道一下什么叫术业有专攻,特情处可不能只会打打杀杀。” …… 胡组长得意地说道:“陈媛媛同志,准备好了吗?” 陈媛媛微微一頷首。 禿顶组长上来就提了几个刁钻的问题,大家都以为陈媛媛一定答不上来。 谁知陈媛媛一开口就是一口流利的伦敦腔,光听这发音,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望尘莫及。 隨后,大家就发现,陈媛媛的词汇量非常丰富,语法上也找不出一点错误。 提了几个问题之后,禿顶组长额头上,汗都冒出来了。 等了半天没等到胡组长提问,陈媛媛问道:“组长,你的问题问完了吗?” 胡组长不甘心地回答道:“问完了。” 他在扯一些无意义的问题也没有什么用,陈媛媛都能答上来。 “那现在该我问了。”真当她是好欺负的,欺负她就不用付出一点代价。 接著陈媛媛就用英语提出了一个非常专业的问题,会议室里的人员,面面相覷,他们不是不知道答案,就是不知道用英语怎么表达。 最后几个人凑在一起商量,得出结论,写在纸上,让胡组长答出来。 陈媛媛问的问题越来越高深,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参与討论,討论的时间越来越长。 处长悠閒地品著茶,也该让这帮自大的傢伙知道一下,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喝了点墨水,就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了。 最后还是禿顶主任向处长投去求救的目光,在这样问下去,他们二处的老脸都被丟光了。 处长这才发话道:“行了,別再丟人现眼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会议室里的眾人如蒙大赦,擦擦额头上的汗,迫不及待地溜了。 那落荒而逃的样子,让处长又好气又好笑。 经过这一茬,二处的人是彻底服了陈媛媛。 以前二处的人整天跟唐雪华吐槽陈媛媛,唐雪华发现自从开过这个神秘的会议之后,二处的人对陈媛媛讳莫如深。 一定是处长用特权压得大家不敢说实话,唐雪华想道,她一定要把陈媛媛的真面目揭露出来。 第45章 流言 这天陈媛媛下班,被唐雪华堵在半路上,她冷著脸教训道:“陈媛媛,你能不能要点脸?明明不学无术,肚子里没有半点墨水,你还让处长开会强压下大家对你的不满,你以为大家不说,你就真的变成有能耐的人了?” 陈媛媛抬眸,语气冷淡,“我的有没有能耐和你有什么关係?” “你能不能不要再装了,做面子功夫功课好歹做得足一些,开个会二处的人就不说你的坏话了,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当所有人都是瞎子啊?” 陈媛媛看著她,眼神幽冷,“你说的没错,不是所有人都是瞎子,有些被掩盖的真相是一定会浮出水面的。” 唐雪华心中一跳,有些心虚地四下看了一眼周围有没有人。 接著抬起头,高傲地说道:“我知道,你不甘心被志国退婚,到西北来是想证明你比我厉害,从而让温志国喜欢上你,但你也不想想你拿什么跟我比。” 唐雪华掰著手指头说道,“论家世,我父母都是政府官员,我爷爷更是西北的封疆大吏,而你只不过是个孤儿。就算你大伯是司令又怎么样?你大伯也有自己的孩子,始终和你隔了一层。” 唐雪华得意地仰起头,“论能力,我从小就优秀,不仅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於西南大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从小跟著文学大家李大师学习,你拿什么跟我比?” 她又曲下一根手指头道:“论见识,我爸从小带我出入各种高档场所,甚至带我去国外开阔眼界,你天天在农村,跟我比什么?” “比谁会干农活?比谁抡锄头厉害吗?”唐雪华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现在是社会主义社会,不是原始社会,没人会因为你抡锄头厉害就钦佩你,只会让人更加鄙夷。” “哪怕志国没有变心,以后你们在一起有共同话题吗?志国跟你说什么,说怎样挖地?怎样种菜吗?” 唐雪华又呵了一声,“陈媛媛,你以为往自己脸上贴金,走后门进了特情二处,別人就会以为你和二处的人一样优秀了吗?” “你好蠢!野鸡就是野鸡,別梦想自己会变成金凤凰。你肚子里没有半点墨水,干工作只会坏事。时间一长,人人都知道你不过是驴粪蛋子表面光而已。没人会理会你,志国也只会把你当成一个笑话。” 隨后一把抓住陈媛媛的手,厉声警告道,“陈媛媛,这儿是军区,不是任由你胡闹的地方。我劝你赶紧回家去,不要在胡闹了。” 陈媛媛冷冷地看著她,“说完了吗?说完了把路让开,好狗不挡道。” “你居然说我是狗,”唐雪华气得脸色铁青,“我这是为你好,不然將来闯下大祸,谁都救不了你。” 陈媛媛呵了一声,“也不知是谁闯下大祸,却当起了缩头乌龟。” “你胡说八道什么?”唐雪华勃然大怒。 陈媛媛不想再跟她多说,使了一个巧劲,挣开她的手,大步离去。 唐雪华望著自己的手,暗暗吃惊,她明明很用力地扣住陈媛媛,可陈媛媛却不费吹灰之力就挣开了。 莫非这村姑有点功夫在身上? 看来以后不能和她硬碰硬。 二处的同事不在刁难陈媛媛,陈媛媛的工作非常轻鬆,他跟处长打了一声招呼,要去军营体验生活,全力准备风采大赛的写作。 陈媛媛收拾好行李,跟沈逸寒打了一个电话,沈逸寒就开车来接她到军营。 沈逸寒想要把她住部队招待所,陈媛媛没同意,本就是来体验生活,住在招待所跟在单位宿舍有什么区別。 沈逸寒只好给她安排了一个单间。 陈媛媛刚把行李放下,就听见隔壁传来一个唐雪华不满的声音,“我都跟你说了,我要住招待所,你偏要让我住到军营里面。”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这些兵痞子又脏又臭,住在这儿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温志国柔声安慰她,“你不跟士兵近距离接触,怎么能体验他们的生活,怎么写文章?忍一忍,一个星期马上就过去了。” “那说好了,等我出了军营,你要给我买个金手鐲。”唐雪华娇嗔地道。 温志国的声音似乎有些不悦,“金手鐲,你不是已经有了吗?” “那哪能一样,那是我爸给我的,这个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唐雪华也不高兴了。 “到时候再说吧,”温志国敷衍道,“我去给你打水。” 这幢宿舍楼,一层只有一个卫生间,接水倒水都要去卫生间。 温志国出门恰好碰见陈媛媛出来倒水,诧异地问道,“陈媛媛,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媛媛不想理他,自顾自地往卫生间走去。 谁知温志国却追上来说道:“陈媛媛,我们已经退婚了,我有我自己的生活,你也应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你不要总是追著我跑。” 这渣男可真够自恋的,陈媛媛拳头硬了。 想转身给温志国一下,想到这儿是军营,不能隨意闹事又忍住了。 陈媛媛面无表情地回身望著温志国,“温志国,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那样子哪里值得我追著跑。这军营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你別嘴硬了,我都听雪华说了,你来西北就是为了我。至於我出现在军营,是因为雪华参加风采大赛,我陪她来体验生活。” 陈媛媛嘲讽道:“你可真贴心,你怎么不陪你爸你妈你弟妹体验乡下生活啊?” “你不要总是提从前的事情,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关係了。”温志国脸色难看的说道。 “你不要总是缠著我了……” 陈媛媛打断他的话,“温志国太自恋是种病,建议你去看看脑子。我也参加了风采大赛,我就不能来体验生活了吗?” “你怎么也参加风采大赛了?我知道了,雪华跟我说过,你是为了证明你比雪华更优秀对不对?让我后悔跟你退婚是不是?”温志国眉头紧皱。 “你不能这样,你跟雪华出生不一样,你们之间没有可比性,你不要什么都跟雪华比,这样对你不好。” 陈媛媛像吞了苍蝇一样噁心。 陈媛媛不想理他,可温志国就跟苍蝇一样围著他嗡嗡叫。 “你不要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你不过中学毕业,哪有能耐参加风采大赛?你不要意气用事,这可关係到整个军区的荣誉。你以为你走后门进了特情二处,就和特情二处的人一样才华横溢了吗?” 卫生间里有两个战士在洗漱,听了温志国的话,两人对视一眼,都对陈媛媛充满了厌恶。 第46章 坚持 两人回到宿舍一宣传,一传十,十传百。 没过多久整幢楼的战士都以为陈媛媛是为了追男人才来军营的,特勤二处是陈媛媛走后门进去的。 陈媛媛回来的时候,有一个战士甚至朝陈媛媛“呸”了一声,“追男人都追到部队上了,真不要脸。” 战士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一个走后门的,有什么资格参加风采大赛?” “让这样的人报导我们的风采,简直就是笑话!” “明天,我们就跟营长反应一下,把她赶出军营。” “就是,军营这么严肃的地方,怎能让人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 第二天,起床號一响,陈媛媛就精神抖擞地起床,到指定的位置集合。 昨天晚上被温志国一闹,战士们对陈媛媛都带上来有色眼镜。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看到陈媛媛过来,很多战士都面露不屑,像瘟疫一样躲开她。 甚至不留情面地当面议论。 “这小姑娘年纪不大,但脸皮够厚啊!” “我最討厌这种走后门的紈絝子弟。” “社会风气就是被这种不要脸的人给带坏了。” 他们还要说些什么,胖营长一声怒喝,“你们是不是閒得慌,还有功夫讲閒话。今天十公里越野。” “营长,你怎么又来这一套?” 战士们一阵哀嚎。 “废话少说,好好准备。” 唐雪华扎著高马尾,穿著军装姍姍来迟。 她用手轻轻拍著红唇,哈欠连天,不满地对温志国说:“怎么起这么早,好睏啊!” 温志国扯扯她的衣袖,小声说道:“你注意点形象。” 唐雪华整了整衣装,站到队伍里,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站著都能睡著的模样。 胖营长无语地问唐雪华,“唐雪华同志,你来部队体验生活,还要带对象?” 战士们哄然大笑,温志国囧得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唐雪华却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我对象也来体验生活。” 胖营长带著战士们围著操场跑了两圈,活动开之后,就向野外跑去。 陈媛媛默默地跟在队伍后面,调整自己的呼吸和步伐,儘量跟上大部队。 开始还好,陈媛媛能稳稳地跟上大部队。 但唐雪华就不行了,陈媛媛时不时就听见唐雪华娇气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志国,扶我一把,这儿好难走。” “志国,拉我一下,我上不来。” “啊……我快喘不过起来啦。营长休息一下。”唐雪华喘著粗气对胖营长说。 胖营长皱著眉头说道:“唐雪华同志,我们这还没跑出一公里呢,怎么能休息?” 唐雪华瞪大眼睛道:“我能跟你们这些大老爷们比吗?” “人家陈媛媛不也是小姑娘吗?她都能坚持,你为什么不能坚持?”胖营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一个乡下丫头,皮糙肉厚的皮实耐造,和我这种在城里长大的能比吗?”唐雪华高傲地道。 战士们百分之九十都是来自农村 听到唐雪华的话,很多战士都心生不满。 咋了,乡下人不是人啊? 胖营长不满地道:“你不是来体验生活的吗?现在就休息,你还体验什么?” “我跑不动了,不体验了。”唐雪华一屁股坐在地上。 胖营长上前吼道:“起来,跟上。” “我不,我就要休息。”唐雪华毫不示弱地吼道。 陈媛媛看到温志国蹲下来劝说,隱约听见温志国劝唐雪华注意影响,隨后她就跑远了。 在温志国的劝说下,唐雪华又跑了一小段路,在路过一个山坳的时候,脚一滑,装作崴到脚的样子,顺势坐下来。 对著温志国撒娇道:“志国,我脚崴了,你把我背回去。” 温志国无奈,只能跟胖营长说一声,背著唐雪华下山。 战士们望著唐雪华下山的背影,无奈又失望。 “这娇小姐,才跑这么几步,就急著回去,一点苦都不能吃,难怪我们军区的报导年年垫底。” “有什么办法呢?咱们这些大老粗又不会写。” …… 清晨的山风吹在脸上,脸颊就像用沙子揉搓过一般,粗糲又乾燥。 跑了三公里之后,陈媛媛就开始大口地喘著粗气。 “陈媛媛同志,要不要休息一下?”胖营长跑到她身边。 陈媛媛摇头,“不用,我还能坚持。” 五公里之后,陈媛媛的双脚像灌满了铅一样,沉重疲惫,气管也像被刀割一样难受。 胖营长跑到她身边说道:“陈媛媛同志,你已经很棒了!要不就回去吧?” 陈媛媛只摇头不说话,虽然很疲惫但她一定要坚持下去。 只有自己亲身体验,才能更真实,更生动地报导好战士们的风采。 战士们早就跑回营地了,只有胖营长留下一个小战士陪著她。 快到吃中午饭的时候,他们终於回到了营地。 胖营长带著战士们一直等著他们,看到陈媛媛和小战士的身影。 战士们神色复杂,虽然他们不耻陈媛媛的为人,可他们也钦佩她的毅力。 一个小姑娘,没像他们一样经过训练,第一次就跑完了十公里,这是多么难得的事啊! 他们还是新兵的时候,跑十公里越野都要去掉半条命,何况是一个从未接受过训练的小姑娘。 “好!”胖营长带头鼓掌,其他战士也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军人崇拜钢铁般的意志。 不管陈媛媛是什么人,此刻她的表现值得他们讚赏。 完成早上的训练,陈媛媛连饭都没有吃,就回宿舍了。 实在太累了,她现在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只想在床上躺平。 吃饭的时候,战士们围坐在胖营长身边唉声嘆气地道:“营长,今年风采大赛,我们军区恐怕又要垫底了。” 胖营长敲了一下他的头,没好气地说:“这还没开始评选呢?你小子就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另一个战士说道:“营长,这不是明摆著的事情吗?你看今年的这两人,一个娇气又矫情,没跑出一公里就当了逃兵。” “另外那个小姑娘倒是很有毅力,可是听说她才中学毕业,肚子里没有半点墨水,而且来我们部队也不是体验生活,是为了追男人。” 第47章 改观 胖营长诧异地道:“你们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整个营都传遍了,就营长你不知道。”被敲头的战士气愤地道。 胖营长气得把筷子“啪”地拍在桌子上,“他妈的,是哪个没脑子的智障传出来的谣言,老子弄死他。” “陈媛媛同志是老子亲自开车抢回来的高端人才,怎么到了你们嘴里就成了走后门的紈絝了。” 这下引起了战士们的好奇心,“营长,这是怎么回事?” 胖营长得意地讲道:“你们不知道,当时可是有三家单位派车去接陈媛媛,你们也不想要是陈媛媛同志没能耐,会有那么单位爭抢她吗?要不是老子机灵,陈媛媛都不可能来我们军区,……” “要说陈媛媛走后门,那也是咱们师长费尽心机,算计来的,人家陈媛媛根本就不愁接收单位。” 一个小战士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老子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了,总之你们对陈媛媛同志客气点,別听风就是雨的。” 另一个战士笑道:“营长,你在背后这么编排师长,不怕师长找你算帐啊?” “滚滚滚,老子可是把陈媛媛同志硬生生的东北战区手里抢过来了,这叫虎口夺食,懂不懂?老子可是立了大功的。” “营长,你还知道虎口夺食这个成语呀?这个成语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啊?”小战士打趣道。 “你小子找打是不是?” 胖营长站起来作势要打那个小战士。 “兄弟们,救命啊!营长恼羞成怒了!” 食堂里笑声不断。 胖营长的一番话,让战士们对陈媛媛改观不少。 只有少部分的战士还是对她保有成见。 接下来的日子,陈媛媛一直和战士们一同训练。 哪怕十分艰难,她也咬牙坚持。 让战士们渐渐改变了对陈媛媛的看法。 温志国说陈媛媛是为了他才进军营,可人家进军营之后几乎不与他接触。 反观唐雪华,说是来体验生活,可三天撒雨,两天晒网的,从来没有好好训练过。 甚至当著战士们的面抱怨,太阳太毒辣,把她的皮肤晒黑了。 战士们对她的印象直线下降,有一个小战士直接懟她,“想要享福回家去呀?来军营干什么?” 唐雪华理直气壮地说道:“要不是要为军区爭光,她才不来吃这份苦。” 小战士想要懟回去,可想到还要靠她写稿子报导,只能忍住了。 心里却越发討厌唐雪华。 这天半夜战士们还在睡觉,就听见了紧急结合的哨声。 胖营长通知陈媛媛和唐雪华,我们要去执行紧急任务,估计等会儿会有伤员,你们去医院帮忙。 唐雪不满地嘀咕道:“怎么大半夜的扰人清梦,医院多我一个人不多,少我一个人也不少。” 胖营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唐雪华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我等会就过来。” 陈媛媛立刻动身去战地医院,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天快亮的时候,唐雪华才打著哈欠过来。 刚好碰见一个战士从抢救室里推出来,他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唐雪华嚇得大叫一声,“啊……”。 反应过来之后,不高兴地说:“真是晦气,一来就碰见个死人。” 周围的战士都对她怒目而视。 一个小战士忍不住上前说道:“要不是他,你能安安稳稳地睡到现在,说不定死的就是你了。” 唐雪华满不在乎地说道:“你们的职责不就是保证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吗?” “你……”小战士要跟唐雪华理论,被胖营长阻止了。 “算了,別跟她一般见识。” 听到这话,唐雪华不干了,“你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胖营长懒得理她,转身走出外面。 唐雪华生气地跟温志国抱怨。 陈媛媛默不作声地打来一盆水,拧著毛巾擦拭战士血跡斑斑的脸。 唐雪华在一旁嘲讽道:“陈媛媛你给一个死人洗脸干什么?” “他生前最爱乾净,他牺牲了,也要让她乾乾净净的。”陈媛媛心情沉重地说道。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血与火,直面斗爭的残酷。 想不到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逝了。 想到这个小伙子昨天还对她说,退伍后要好好孝顺他娘,他娘这辈子太苦了。 谁也想不到,他的母亲再也听不到孩子再喊她一声娘了。 陈媛媛神色黯然。 其他战士也过来帮忙,找来新军装给东牺牲的战士换上。 陈媛媛轻轻地把他的眼睛合上,不知谁找来一面国旗给他盖上。 大家的心情沉重无比,一阵痛苦的哀嚎声打破了沉默。 “快点给他清洗乾净,准备手术截肢。”医生乾脆利落地吩咐道。 “医生你让我死,成了一个残废,我还活著干什么?啊……好痛……让我死。” 陈媛媛已经工作了大半夜,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很疲惫。 几个战士不约而同地望向唐雪华。 唐雪华被望得莫名其妙,“你们赶快动手啊,望著我干什么?” “难道想让我给他清洗?”唐雪华不可思议地问道。 她一脸不忿说道:“从小到大,我还没给谁洗过脚呢?” “我来。”陈媛媛擼起袖子,就去打水。 受伤的小战士不过十八九岁,痛苦地捶著腿,“你们让我死了算了,成了废人,我还有什么指望?” 其他战士把他按在床上,七嘴八舌地劝道:“你冷静点。” “別衝动,好死不如赖活著。” …… 陈媛媛抬著水进来,小心地剪开他的裤子,温柔地对他说道:“截肢,你也不会成为废人啊!你可以安假肢,装上假肢,跟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別。” 小战士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真的吗?” “真的。你看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可以正常地行走,干活,甚至参加训练吗?” 陈媛媛心中也没底,她只是在国外的时候听说过假肢,但这项技术到底有多成熟,她也很不了解。 但她却一口肯定道:“正常行走,肯定没有问题。重活肯定干不了,但日常生活没有问题。” 第48章 不公平 小战士接著对著陈媛媛问东问西,陈媛媛没有不耐烦,耐心地回答了小战士的问题。 其他战士也放下心来,他们就怕这小子想不开不配合医生医治。 陈媛媛继续劝道:“亏你还是男子汉大丈夫呢?这点小挫折都受不了,你想想你父母,你活著哪怕成了残疾,他们心中也有盼头,你看看你旁边的那位战友,他娘该多绝望啊……” 小战士慢慢被陈媛媛说服了,渐渐平静下来,一安静下来,就觉得伤口疼痛无比。 “啊……”小战士又要捶打自己的双腿。 陈媛媛安慰他道,“忍一忍,马上就好。等打了麻药就不疼了,你现在不能再让这条腿受到二次伤害了。” 小战士咬紧牙关,攥紧双拳,死死的忍著。 看到小战士的样子,陈媛媛心中也非常难受。 小战士右腿,不但被子弹打穿,一个硕大的黑窟窿,在腿上无比刺眼,而且还有大面积的烧伤,伤得这样重,难怪这个小战士会不想活了。 在其他战士的帮助下,陈媛媛给小战士清理好伤口。 护士进来打了麻药,小战士睡了过去,被推进了手术室。 陈媛媛疲惫地坐在凳子上休息,忙碌了大半夜,她觉得自己的眼皮有千斤重。 眼皮不住地往下垂,就在她快要睡著的时候,忽然闻到一阵牛肉麵的香味。 陈媛媛挣开眼睛,面前真的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麵。 一个面色黝黑的小战士端著碗筷放在她面前,憨厚地笑著,露出一口大白牙,“陈媛媛同志,这是炊事班长,特意为你做的牛肉麵,你快吃吧!” “炊事班长做牛肉麵可是一绝,但他轻易不动手,你有口福了。”小战士像是被馋到了,咽了一口口水。 陈媛媛笑道:“谢谢你们,我不饿,你吃吧。” 还没等小战士说什么,就听唐雪华尖叫道:“同样是来军营体验生活的,凭什么她有牛肉麵吃,我的呢?” “你还好意思吃牛肉麵,你也知道你们是同样是来军营体验生活的啊?人家陈媛媛同志忙碌了大半夜,你呢?除了给我们添乱,你干了什么?你是来捣乱的吧,我都怀疑你是敌人派来的臥底。” 小战士面容憨厚,说出的话却毫不客气。 唐雪华差点被气哭了,她从生下来人人就宠著她,眾星捧月,都是她有的別人没有,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对待过。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一跺脚,狠狠地说道:“不就是一碗牛肉麵嘛?有什么好吃的,请我吃我都不稀罕,志国我们去国营饭店吃大餐。” 小战士冷冰冰地道:“军营不允许自由出入,你想吃大餐也要出得去才行啊!” 转头又对陈媛媛说道:“这可是炊事班长特意为你做的,你不吃的话他会发飆了。快吃吧,吃完回去休息,这里有我们,你不用担心。” 这回唐雪华真的掉下眼泪来了。 “你们一个个只会欺负我!”说完,唐雪华捂著嘴跑了出去。 温志国急忙跟上去。 听小战士这样一说,陈媛媛也不好在推辞。 不知道是肚子太饿,还是炊事班长的手艺太好。 陈媛媛只觉得这碗牛肉麵,无比的美味。 琥珀色的汤头浓郁醇厚,表面浮著点点晶亮的油,仿佛凝聚了时光的精华。 大块深褐色的牛腱肉沉浮其间,筋肉纹理分明,燉煮得酥烂软糯,几乎入口即化,浓郁的肉香混著香料的气息直往鼻子里钻。 麵条劲道弹牙,掛满了浓稠鲜美的汤汁,吸溜入口,麦香与肉汤的咸鲜在舌尖热烈交融。 几片翠绿的香菜和提味的酸菜,一口面,一口汤,一口肉,滚烫鲜香层层递进,从舌尖熨帖到胃里,酣畅淋漓的满足感油然而生,仿佛整个灵魂都被这碗朴实又霸道的温暖抚慰了。 手术后,陈媛媛又去看望了断腿的战士几次,向他承诺,一定帮他装上最先进的假肢。 陈媛媛想到,国內肯定也有很多这样的军人,等出了军营跟叔叔联繫一下,看看能不能引进一条先进的生產线,让这些人都能站起来。 从那日之后,唐雪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训练场上,陈媛媛则照常训练,和战士们关係越来越好。 战士们要给家里写信,或者需要代笔的事情,都会找陈媛媛帮忙。 陈媛媛也来者不拒,都是些小事。 战士们在前方保家卫国,流血流汗,她能为他们做些事情,是她的荣幸。 休息的时候,胖营长端著一盘晶莹剔透的葡萄敲响陈媛媛的门。 陈媛媛打开门,胖营长笑眯眯地说道:“那群臭小子去执行任务,摘到的野葡萄让我拿来给你尝尝。別说,虽然是野葡萄但挺甜的。” 陈媛媛看到野葡萄上面还带著水珠,显然是战士们细心地清洗乾净,才拿过来给她的。 她不禁心潮起伏,她只不过帮战士们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而已,他们就连一盘野葡萄都想著她。 他们真是最可爱的人。 陈媛媛推辞道:“营长,你们留著自己吃吧?” “他们那里还有许多呢?接著,接著……” 胖营长的话还没有说完,旁边的门“砰”的一声打开了。 唐雪华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上次的牛肉麵你们说我没干活,我就不说了,但这次的葡萄为什么光给陈媛媛?” “不是还有很多吗?我也要,快给我送过来。我的也要像她的一样,清洗乾净了。”唐雪华颐指气使地道。 看见胖营长站著不动,唐雪华催促道:“快去呀,你还愣著干什么?” 胖营长也不恼,仍然笑眯眯地道:“你想吃,就自己去摘呀!我向师长申请让你出军营,再给你派个战士指路。” 唐雪华一噎,越发生气了,伸手就要打掉胖营长手上的葡萄。 “没你们这么欺负人的,陈媛媛想吃,你们就送上门了,凭什么让我自己去摘啊?” 胖营长灵活地闪身躲开唐雪华的魔爪。 第49章 找场子 胖营长耸耸肩,一副没办法的样子,“战士们想送给谁就送给谁?他们不想送给你,我也不能强迫他们不是。” 唐雪华气得咬牙切齿,狠狠地瞪了陈媛媛一眼,“低贱之人就知道討好乡巴佬。” “你嘴巴放乾净点,你说谁低贱,你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吗?”胖营长眼神犀利地望著唐雪华。 唐雪华虽然骄纵,却也不是一点脑子的人,她不敢回答胖营长的问题,“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胖营长刚走,唐雪华又听见隔壁传来敲门声。 唐雪华恨得牙痒痒,她倒要看看这些人能偏心成什么样子,又给陈媛媛这乡巴佬送什么东西来了。 打开门一看,是那天给陈媛媛送牛肉麵的小战士,他双手提著一对大木桶,桶里的水雾气蒸腾正冒著热气。 小战士仍然是那副憨厚的样子,“陈媛媛同志,炊事班长说你们女孩子爱乾净,宿舍楼只有冷水,洗澡伤身体,让我给你送两桶热水来。” 妈的,唐雪华再也忍不住了,这些大头兵这是把陈媛媛当大小姐伺候了。 她来这破军营这么多天,训练的时候出了一身臭汗,都只能用冷水擦擦身子,凭什么陈媛媛能用热水洗澡。 她也想好好洗一洗,天知道这些日子她是怎么忍过来的。 唐雪华对小战士吩咐道:“去给我也提两桶热水过来,我也要洗澡。” 小战士眼皮一獠,冷冷地回道:“没了。” “那就把这两桶水给我。”唐雪华蛮横地道。 小战士不惯著她,一双大眼睛瞪著她道:“你长得不美,却想得挺美。这是炊事班长专程给陈媛媛同志烧的热水,凭什么给你,你想要就自个儿去烧。” “炊事班长凭什么只给陈媛媛烧,不给我烧?”唐雪华愤怒地质问道。 小战士不耐烦地回答道:“那我哪儿知道,你去问班长唄。” “你就不怕我向上级领导投诉你们?”唐雪华威胁道。 小战士一点都不怵,“你只管去,这些事情都属於战友之间互相帮助,上级领导也管不了。” 看到小战士油盐不进,唐雪华气得直哆嗦,转而把气撒在温志国身上,“温志国,你给我烧水,我要洗热水澡。” 温志国无奈地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安抚她,“行行行,彆气了,我去给你烧。 等温志国也提著热水回来,唐雪华心里才平衡一些。 恰好陈媛媛洗好澡出来倒水,唐雪华瞥了陈媛媛一眼,得意地道:“陈媛媛,你討好那些大头兵,让他们向著你又怎么样,志国永远都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陈媛媛心中一阵厌烦,这两坨真是无时无刻都在刷存在感, 她毫不留情地道:“我要温志国看我干什么?他看我,我能胖起来还是能长高,他看我只会让我感到噁心。” 唐雪华嘴角噙著笑,一副我心知肚明的样子,“你別嘴硬了,志国对我好,你心里不知道多嫉妒,现在不知道怎么伤心呢?” 陈媛媛彻底被唐雪华噁心到了,她不禁爆了一声粗口,“真他妈的……智障。” “看,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吧。”唐雪华更加得意了。 陈媛媛拳头硬了,真想给这脑残几下,但想到这儿是军营,不能隨便闹事,只能忍了下来。 唐雪华洗了澡,心气顺了一些,但仍然气不过。 她从小到大都被人宠著,眾星捧月,什么时候被人忽视得这么彻底。 要是传出去,说她还不如一个乡下丫头,这让她的面子往哪搁? 不行,她一定要找回场子。 这时,传来敲门声,是张大姐等一眾军官家属来找她商量文艺匯演的事宜。 唐雪华眼珠一转,有了。 打开门,把张大姐一行人迎进来,唐雪华就问,“张大姐,那野葡萄好吃吗?我听营长说可甜了!” “什么野葡萄?”张大姐莫名其妙。 “哎呦,你还不知道吗?”唐雪华故作吃惊地问道,“许连长他们今天早上出任务採回来一些野葡萄,听说可甜了。” “刚才许连长他们几个,每人端著一盘葡萄来给陈媛媛,在陈媛媛的寢室里面聊得好不开心呢?我还以为许连长他们也拿回家了呢?谁知你们都不知道啊?” “我跟你们说,这陈媛媛可不是个好东西,她是志国父母在乡下给他包办的未婚妻,志国一个新时代的新青年怎么能瞧得上他,就和她退婚了,谁知她不甘心,走后门跟著志国来到咱们西北军区。” “志国的为人,你们都知道肯定看不上她,她看没希望赖上志国,说不定会转移目標,你们家里的几个都年轻有为,你们可要小心了。” 军嫂们面面相覷,张大姐试探著说道:“不会吧,我家老许都快四十岁了。” “这可说不准,这陈媛媛惯会收买人心,要不然志国的父母也不会给他定下这样一门婚事,这都什么年代了……” 唐雪华把陈媛媛说成了一个喜欢勾引男人,善於玩弄人心,奸诈狡猾的女人。 把军嫂们唬得一愣一愣的。 第二天唐雪华出去转了一圈,听说昨天晚上,因为一盘野葡萄好几个军嫂都跟丈夫闹架了。 唐雪华得意地一笑,陈媛媛,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张大姐她们再一次来找唐雪华商量文艺匯演的事时,唐雪华趁机提出邀请陈媛媛和她们一起给战士们演出。 正好,军嫂们也想看看这个勾引她们丈夫的狐媚子,全票通过,大家一起去找陈媛媛。 在这些军嫂心目中,陈媛媛应该是细腰柳眉,肤白貌美,长得妖妖嬈嬈,一副勾人的样子。 谁知当陈媛媛打开门的时候,大家却看到一个皮肤略黑,英姿颯爽的女孩子。 这样的人会勾引她们的男人?她们有点怀疑。 嫂子们即將出口的脏话骂不出来了。 陈媛媛热情地邀请他们进屋,拿出野葡萄招待他们,“营长说这是战士们出任务是采来的野葡萄,可甜了,嫂子们尝尝。” 张大姐敏锐地抓住了她话里的信息,“你说这野葡萄是营长送给你的?” 第50章 逼迫 陈媛媛奇怪地望著她们说道:“是啊。不然你们以为是谁送来的?” 眼看要露馅,唐雪华急忙岔开话题道:“我们今天是来找你商量文艺匯演的事情。” “什么文艺匯演?”陈媛媛问道。 “这不过几天就是建军节了吗?大家商量著给战士们表演几个节目慰问一下,你和我们一起吧。” 陈媛媛摇摇头,“不行啊,嫂子们,我最近有点忙,没时间排练,怕会拖你们的后腿。” 听见陈媛媛叫嫂子们,张大姐这才想起来,她们冒昧地上门,都还没有做自我介绍,陈媛媛一个人都不认识。 张大姐一拍脑门,对陈媛媛说道:“看我,忙著跟你说话,都没想著给你介绍一下大家。” 张大姐先做了一下自我介绍,“我是一连长的媳妇,我姓张,我年纪比你大,就厚著脸皮托大,你喊我张大姐就行。” 陈媛媛从善如流喊道:“张大姐好。” “好好好。”张大姐笑呵呵拉著陈媛媛挨个介绍了一遍各军官的家属。 这次一共来了十多个军嫂,除了张大姐和胖营长的媳妇谭月,其他人陈媛媛只模糊地记住了一点。 但有一个人陈媛媛却印象深刻,一个叫林曼曼的军嫂,那人从进门到现在都对陈媛媛表现出了极大的敌意。 张大姐介绍到她的时候,甚至狠狠地瞪了陈媛媛一眼,好像和陈媛媛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张大姐介绍完之后,就打开了话匣子。 “我们刚才商量到哪里了?都打算弄什么节目,先说好,我的节目还是跟去年一样,扭秧歌,除了这个別的我啥也不会。” “媛媛,你表演什么节目?”张大姐自动忽略了陈媛媛说没时间的话。 陈媛媛只得无奈地重申,“张大姐,我实在没时间参加你们排练啊。” 林曼曼立刻接话道:“雪华要参加风采大赛都能抽出时间和我们一块儿排练,你能有什么事儿?莫非你要去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沉闷和压抑,其他军嫂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对陈媛媛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敌意。 “林嫂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在军营里到处是战士,我能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陈媛媛脸色一冷。 “我也要参加风采大赛,我是来体验生活的,白天要跟战士们一块儿训练,晚上要写稿子,我怎么会有时间,至於唐雪华怎么会有时间?” 陈媛媛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们可以问问她?” “陈媛媛,你什么意思?”唐雪华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跳了起来。 陈媛媛冷淡地道:“没什么意思,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刚刚被张大姐活跃起来的气氛又变得奇怪而尷尬,林曼曼又接著道:“军营里所有的女眷都参加表演节目,就你一个人不参加,整的好像我们孤立你似的。” “就是啊,”一个瘦削的军嫂接著道,“大家都出场,就你一个人不出场,也不太好吧?难道你瞧不上我们的表演?” 她的语气倒是热情,但说出来的话,却有点咄咄逼人的意思,好像陈媛媛要是不参加,就是瞧不起她们一般。 这话一出,几个军嫂的脸色都变了。 谭月出来打圆场道:“媛媛,你就隨便表演一个节目吧,哪怕上台说几句话都行。” 自从来到西北军区,胖营长对陈媛媛挺好的,而且谭月也是好意,给自己解围,陈媛媛不能驳了她的面子,只能无奈地答应下来。 “好吧,但是我事先要说清楚,我没时间跟大家一起排练,拖了你们的后腿,你们不要怪我。” 唐雪华道:“既然你没时间排练,就当主持人好了。” 隨后给了林曼曼一眼色,林曼曼会意立刻说道:“对对对,你年轻,长相好,当主持人最合適不过了,你上台一定会受到大家的欢迎。” 陈媛媛故作迟疑地道:“这……我行吗?” “行行行,怎么不行?就这么定了。”瘦削的军嫂急忙道。 陈媛媛犹犹豫豫地道:“好吧。” 看见陈媛媛答应下来,唐雪华心中差点要笑死。 就陈媛媛那浓重的东北口音,也能当主持人,怕战士们都听不懂她说的话。 到时候,陈媛媛在所有人面前出尽洋相,要扬名整个西北军区了。 哈哈哈…… 唐雪华差点笑出声来。 但她忽略了一点,有些人天赋异稟,可以在不同的口音之间自由地切换。 陈媛媛平时讲话带著一口浓重的东北口音,但是她说起普通话来標准又流利,一点地方口音都不带。 若是讲英语又是一口纯正的伦敦腔,曾经被人误以为是在伦敦长大的。 陈媛媛知道唐雪华打的是什么主意,不就是想让她出丑吗? 她就顺著她的心意答应下来,免得唐雪华再作妖。 现在她最重要的事情是写好稿子,在风采大赛中获奖,没时间和精力应付唐雪华。 看见陈媛媛答应下来,大家都心情好,气氛又活跃起来。 唐雪华轻咳了一声道:“做什么事情都要有章法,大家都得有组织有纪律,我们先选一个合適的指导员出来吧,大家都要听从她的指挥。” 陈媛媛撇了撇嘴,这脑残官癮还挺大的,就这么一个文艺匯演,都要过一把当领导的癮。 陈媛媛不吭声,但不代表没人捧唐雪华。 林曼曼第一个就跳出来,“我推荐唐雪华,以前的文艺匯演都是雪华给我们做的指导,受到了军区首长的一致好评,证明雪华同志能力出眾,很有经验,大家觉得怎么样?” 陈媛媛没什么兴致去做什么指导员,她没那么大的官癮。 她不反对,別人也不会反对,大家一致通过。 唐雪华就道:“刚才,我们就说了所有人都要听从指导员的指挥,我们年年表演歌舞,战士们都看腻了,今年就增加一个小品吧。” “小品的剧本就由陈媛媛来写,陈媛媛同志能被首长认可参加风采大赛,相信一定能写出优秀的剧本,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大家散了,明天八点钟开始排练。” 唐雪华不由分说,就做好了决定。 军嫂们和唐雪华哗啦就一下走光了,陈媛媛想要反对都来不及。 林曼曼和唐雪华一起回到宿舍,林曼曼不满地说道:“雪华,你怎么能让陈媛媛写剧本呢?你不是说她文化水平不高,不过识得几个大字吗?” “我就是要让大家看看她有几斤几两?不然那些大头兵还以为她多有才华呢?”唐雪华满脸讥讽地说道。 林曼曼更加不满了,“那你也不能让她写剧本啊!这样人家还以为我们这些家属对这次文艺匯演不重视呢?军区首长对我们印象不好,我们男人在军营里能有好日子过?” “放心好了,到时候我会改,不会让你们出丑的。”唐雪华漫不经心地道。 林曼曼的脸色才缓和下来,继续恭维道:“论笔桿子,我们军区还是得靠你。” “那是,也不看看我师父是谁?”唐雪华自豪地道。 林曼曼又恭维了唐雪华一番,才告辞出来。 没过多长时间,整个军区都传遍了陈媛媛要写建军节表演的小品剧本。 因为之前的流言,很多人都非常愤怒。 一个中学生,参加风采大赛也就罢了,反正最后交上去的稿子也不会是她的,她就当是凑个热闹。 可是建军节上表演的小品也敢接下来,这不单单是自不量力了,这是拿建军节当儿戏呢? 和陈媛媛近距离接触过的战士们非常担心,他们也怕陈媛媛翻车,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们还是蛮喜欢这个小姑娘的。 许多战士来找胖营这让他去做陈媛媛的工作,推掉这次写剧本的任务。 胖营长沉思了一下,就回家找媳妇。 他倒是不怀疑陈媛媛的能力,他们师长让他亲自去抢来的人,能没有能力吗? 他是怕陈媛媛不熟悉战士们的生活,写不出战士们喜欢的剧本。 胖营长回家对谭月说道:“你没事就去找陈媛媛聊聊军营里的事,多给她提供一些素材。” 谭月满口答应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军嫂们就到操场上等著唐雪华。 可是左等右等,差不多上午九点,还没等到人。 大家看到陈媛媛已经跟著部队训练了好大一会儿,汗水湿透她的衣裳,张著嘴大口地喘著粗气,却尽力跟上战士们的步伐。 张大姐不解地说道:“唐雪华不是来军营体验生活的吗?这部队都出操大半天了,她怎么现在还不见人影?” 谭月幽幽地说道:“我算是明白昨天陈媛媛说的话了。” “陈媛媛说的什么话?谭大姐,你什么意思?”一个大嗓门的军嫂憨厚地说道。 谭月瞥了她一眼,“就是陈媛媛说唐雪华为什么会有时间的话呀。” 快到十点的时候,温志国才尷尬地走过啦,“嫂子们,不好意思,雪华今天有点事,来不了,以后的排练时间改在下午两点。” 第51章 司令生气? 一个的军嫂不满地说:“有事情怎么不提前通知?俺们又不是没事干,家里一堆活儿呢。” 温志国好声好气地解释道:“对不起啊,嫂子,今天是特殊情况,以后不会了。” “雪华有什么事?要不要我们帮忙?”大嗓门的嫂子热情地问道。 温志国满脸不自然地摇摇头,“不用,不用。” 和这位军嫂关係好的军嫂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声说道:“別问了,她是专门来部队体验生活的,不出操能有什么事?不过是睡懒觉起不来而已。” 两人的声音虽然很小,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温志国越发尷尬了。 下午,唐雪华倒是准时来到操场。 七八月的西北,下午阳光正毒辣,唐雪华坐在树荫底下吊嗓子,却让军嫂们顶著大太阳排练。 扭了一会儿秧歌,大家就热得不行,嗓子里像要冒烟一般。 汗水把衣服都浸湿了,张大姐觉得自己呼吸都要冒出火星了。 本来天气就热,还在太阳底下又唱又跳的,这谁受得了? 唐雪华还时不时地指责这个军嫂的动作不標准,那个军嫂的动作不协调。 张大姐对唐雪华说道:“雪华啊,下午实在是太热了,要不我们早上排练好不好?” 唐雪华振振有词地说道:“为战士们做点事情怎么能叫苦叫累呢?你看战士们天天在大太阳底下训练,也没人喊受不了啊?” 谭月可不怕她,直接懟回去,“你要是不怕苦不怕累,你倒是去跟战士们一起训练啊!你本来就是来体验生活的,坐在树荫底下体验什么生活?” 唐雪华毫不脸红地说道:“我这不是做好事,指导你们排练节目吗?” 军嫂们在心中集体翻白眼,但碍於唐雪华的家世,没人敢出口得罪她。。 只是看著不远处和战士们一起出操的陈媛媛,心中越发敬佩。 这小姑娘看著娇娇弱弱的,却有著坚强不屈的意志。 和一群大男人在泥地里摸爬滚打,这样不注重自己形象的女孩子会勾引自家男人? 再看陈媛媛和战士们相处,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爽利又落落大方,神情光明磊落,哪有半点曖昧? 军嫂们心中的天平慢慢像陈媛媛倾斜,唐雪华怕不是在胡说八道吧? 排练了三个小时,军嫂们叫苦不叠,唐雪华终於宣布结束了,並通知大家明天休假。 胖营长给媳妇下了任务,休假这天下午,谭月就拉上张大姐来找陈媛媛聊天。 张大姐感嘆了一声,“这鬼天气还是在屋子里舒服,昨天排练太阳跟个大火球一样,差点没把我给晒死。” “有什么办法呢,那位起不来,不愿意改时间。”谭月指了指隔壁,“她坐在树荫底下倒是舒服,就是苦了我们。” 张大姐哭丧著脸,“再这样下去,我迟早要中暑身亡。我倒是没什么,就是苦了家里俩娃,这么小就没了妈。” 陈媛媛失笑,小声说道:“我倒是有个主意,能让唐雪华主动改变时间。” 张大姐和谭月心中一喜。 “大妹子,你快说你有什么好主意。”张大姐迫不及待地问道。 陈媛媛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你们明天下午见到唐雪华的时候,就说她晒黑了,跟她说下午紫外线很伤皮肤,她不仅被晒黑了,脸上也有色素沉著,可能要长斑了。反正怎么嚇人怎么说,唐雪华最得意就是她那张脸,要是知道脸被晒伤了肯定紧张,她不就想著改时间了吗?” “大妹子,还是你聪明,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张大姐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谭月却有点担心,“万一她不信,怎么办?” “这么热的天,哪怕她站在树荫底下也非常难受,她也吃不了这个苦,更何况她最宝贝她那张脸,你们一说,她准害怕。”陈媛媛嘴角上扬。 张大姐却觉得可行,“下午我们就去试试,我觉得这招肯定管用,西北军区谁不知她最爱美。” 又看向谭月,“到时候你跟我打配合就好了。” 谭月点点头,为了不在受那份罪,只能去试试了。 想去这次来的目的,谭月转移话题,关心地问道:“大妹子,你的剧本写好了没有?” “写好了,我正打算拿给你们看看,给提提意见。”陈媛媛拿出一个本子递给谭月。 陈媛媛笑嘻嘻地道:“你们帮我看看,还有什么问题,写得不好我再改改。” 谭月接过来和张大姐一起看,看完之后,两人看陈媛媛的眼神都不对了。 这也写得太好了,完全写出了她们的心声。 剧本的名字叫做,“你守国家,我守小家”讲述军人在部队保护国家守卫疆土,而军嫂在家里照顾父母子女,担起家里重担的故事。 剧本里一共有四个人物,军人、军嫂、孩子、年迈的母亲,每个角色都很鲜活。 剧本把军嫂的艰辛写得入木三分,把军人知道真相后的內疚演绎得淋漓尽致。 两人对著陈媛媛就是一阵猛夸。 “大妹子,你这剧本写得也太好了,虽然我每天都在做这些事情,但我怎么都想不到把这些编成故事,搬上舞台。” “就应该把这些演出来给男人们看看,让他们知道,咱们女人在家也很辛苦,可不像男人们说的那样天天在家里閒著享福。我要是知道是这么精彩的剧本,我一定不扭秧歌,亲自出演,让我家老薛看看。” 谭月没忍住扑哧一笑,又一脸认真地说。 隨后又好奇地问道:“大妹子,你怎么会想到从这个角度来写剧本?你也有过这样的经歷吗?” 不等陈媛媛说话,张大姐张口就道:“那是肯定的呀,没有亲生经歷哪能写出这么精彩的剧本?大妹子在家里肯定孝顺公婆,家里大事小事没少操心。” 陈媛媛想起三年的下乡生活,认真地点头道:“確实经歷过,不过遇上个人渣,没有军人的担当。” 两人这才想起部队里的流言,心中对陈媛媛分外同情,万分唾弃温志国。 两人对陈媛媛又是一通安慰,陈媛媛却笑得洒脱又肆意,“两位嫂子不用安慰我,我压根没放在心上。” 第二天,陈媛媛把剧本交给唐雪华。 唐雪华想到陈媛媛根本没有跟军人接触过,肯定写不出什么让军人喜欢的剧本。 而且这一天就写出来的剧本,能好到哪里去? 肯定是陈媛媛胡拼乱凑出来的。 想到今天是军区例会,很多首长都在会议室开会,唐雪华心中有了主意。 首长不是偏心陈媛媛,让她和自己竞爭风采大赛的名额吗? 她就把这剧本在眾多军官面前公开,让领导们看看陈媛媛写的东西到底有多糟糕。 想到这,唐雪华微微翘起嘴角,带上剧本直奔会议室。 唐雪华时间算得刚刚好,到会议室门外等了一小会儿,首长们就散会了。 首长们一出来,唐雪华就大声说道:“首长们请留步,这是建军节要表演的小品剧本,请首长们提提意见。” 听到是建军节要表演的小品剧本,首长们都非常重视,又重新坐回会议室,挨个传阅。 司令员先接过唐雪华手中的剧本翻阅起来,看完后震惊地抬头,“唐雪华同志,这是你写的剧本?” 唐雪华一看司令员惊讶的神色,心中忍不住为自己今天的举动感到得意。 陈媛媛这是写得有多烂,才让司令员惊讶成这个样子。 唐雪华急忙撇清关係,“我哪会写出这种剧本,这是陈媛媛写的,我都没看就送来给首长们提意见,回去我好修改。” 司令员脸上有怒意,声音冰冷地递给下一位军官,“你们都看看吧!” 大家看司令员的脸色,都有些摸不著头脑,这剧本到底是写得有多烂,才让司令气成这个样子? 大家默不作声地传阅著剧本,看完后所有人都一脸震惊。 唐雪华心中又一阵高兴,哈哈哈…… 这么多人不认可陈媛媛,就算首长再偏心,也不能让她跟自己竞爭风采大赛的名额了吧? 司令员仍然生气地说道,“都看完,你们怎么看这个剧本?给提提意见。” 唐雪华急忙拿出纸笔,一脸认真,她要把首长们对陈媛媛的评价甩到她脸上,让陈媛媛这个村姑有点自知之明。 下面坐著一大群军官都沉默了,看司令员的样子,好像觉得这剧本写得不行,可是他们觉得是写得真好! 看见眾多军官都沉默了,唐雪华心中乐开了。 陈媛媛这是写得有多烂,才会让这么多人说不出话来。 大家又沉默了一阵,司令员道:“说话呀,一个个闭著嘴干什么?” 一个满脸络腮鬍子的军官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道:“虽然,我是个大老粗,不懂咬文嚼字的那一套,但我觉得这剧本写得真好!” “司令,哪怕你不认可,我也觉得这剧本是真的好。”络腮鬍子接著对司令员斩钉截铁地说道。 另一个军官也站起来说道:“司令,我也赞成老刘的说法,这剧本写得生动感人,我认为是真的好,哪怕你骂我,我也认了。” “是啊,是啊。”又有几个军官跟著附和道。 “司令,你觉得这剧本到底哪里不好了?”沈逸寒疑惑地问道。 司令差点被气死,一拍桌子,“反了天,你们!我什么时候说这剧本写得不好了?” 沈逸寒可不怕他,“那你生什么气?” 第52章 偏心 “我们军区这么多年来,就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吗?”司令重重地拍著桌子。 “我们的战士是有血有肉的真人,不是打仗的机器,他们的生活应该像这个剧本里一样真实生动,而不是整天喊一些假大空的废话。” 司令狠狠地喘了一口气,瞥了唐雪华一眼,“难怪我们军区的报导年年垫底,就是没人认真细致地去了解战士们生活。” 这句话虽然没有点名说唐雪华,却像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她的脸上。 这些年西北军区上交的报导,大多都出自她的手。 “雪华同志,这个剧本写得很好,你要多向陈媛媛同志学习,我们军区还要靠著你们爭光呢。”司令望著唐雪华说道。 唐雪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僵硬地点点头。 嘴里应著:“好!”,眼里却蕴满了泪水。 让她向陈媛媛学习,这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司令这话不是明晃晃地说她不如陈媛媛吗? 她一个受过正规大学教育的天之骄子,居然不如一个村姑,这不是笑话吗? 想不到政委偏心,司令更偏心! 不就是因为陈媛媛是东北战区司令的侄女,大家都给她大伯面子,所以人人都去捧她的臭脚吗? 她就是输在没背景、没人脉上了。 回来的路上,唐雪华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陈媛媛写的剧本,心中更加不服气。 恰好遇到温志国回来,一肚子的气都撒到温志国身上。 唐雪华把剧本摔在温志国的脸上,“你看看陈媛媛这写的是什么破剧本,好多人都认为写得好,政委偏心也就罢了,司令也偏心。” “军嫂在家带孩子照顾父母,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就算不是军嫂,农村媳妇哪个不干这些事情?” “身为军嫂觉悟就应该更高,不应该找各种理由美化自己,如果还刻意去演这些东西,让外人怎么看我们?” “就算真不容易,军嫂也不应该让军人知道,军嫂就应该在男人面前装得强大一些,这样战士们才能专心在部队里好好训练,才不会为了家里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分心。” “建军节的时候,这样演出来不是军心不稳了吗?那些猪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唐雪华一顿输出之后还不解气,狠狠地踢了床一脚,痛得她齜牙咧嘴。 温志国安慰道:“彆气了,他们不懂欣赏没关係,风采大赛可不是由这些大老粗说了算。” “只要你在风采大赛上获奖,还有谁敢说三道四,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稿子写好。” 温志国把剧本捡起来,看了一遍,也感到很震惊。 看到剧本军嫂为了撑起一个家承担了太多的艰辛和风雨,他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內疚。 这是陈媛媛这三年在乡下的亲身经歷,所以才写得这样生动感人吗? 他参加工作三年,不要说钱票,连话都没有带回去一句。 那时候陈媛媛是什么心情? 大概就像剧本中的军嫂一样望眼欲穿,盼著他回去吧? 盼著有一个人能替自己遮风挡雨吧? 而让他更震惊的是陈媛媛的文笔,每次发表文章,唐雪华都会读给他听,在他面前炫耀一番。 但是看陈媛媛写的剧本,才华横溢,一点也不输给唐雪华,甚至因为注入了真情实感,比唐雪华写得更生动、更感人。 陈媛媛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学生吗? 这是一个中学生该有的水平吗? 温志国一时心中复杂,半天沉默无言。 唐雪华正在坐在一边生闷气,等了很久,温志国却没像往常一样来哄她。 转头一看,发现温志国一脸复杂地拿著剧本发呆。 唐雪华的怒气再也压抑不住了。 “你也认为陈媛媛写得好是不是?你后悔了是不是?陈媛媛的大伯是军区司令,你以为连带你也能鸡犬升天是不是?那你去找她呀?她不就在隔壁吗?” 温志国这才回过神来,慌忙安抚唐雪华,“你想什么呢?我不过是觉得陈媛媛在乡下三年有点对不起她罢了?” “有什么对不起的?那是她自愿的,又不是你逼她的。你在单位为国奉献,她照顾好你的小家,这不是应该的吗?她剧本里不也是这样写的吗?” 温志国点点头,“你说得对,我现在的確不应该再想这些。” 林曼曼听说唐雪华把剧本拿给军区首长看了,急忙来打听消息。 “雪华,陈媛媛写的剧本怎么样?” 唐雪华心情前所未有的差,没好气地道:“好不好,你自己不会看?” 林曼曼知道自己这是撞在枪口上了,訕笑著拿起剧本看了一眼,一页都没看完,就开始喷剧本写得不好。 “这些的都是啥呀?我看是张大姐和谭月为了討好陈媛媛,睁著眼睛说瞎话吧?我怀疑她们压根没看过剧本,就这水平也敢参加风采大赛?雪华,你可得给咱们好好改改。” 拍马屁拍到马腿上,说得大概就是现在的林曼曼了。 唐雪华心情正糟糕,听林曼曼这么一说,没好气地说道:“这剧本受到军区首长的一致好评,我哪敢改呀!你有本事,你去改呀。” 林曼曼尷尬地扯了扯嘴角,訕笑道,“你这不是拿我取乐嘛?我这文化,哪有水平改呀?” 唐雪华也不是真想跟林曼曼计较,只是把气撒在她身上而已。 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两点了,唐雪华板著脸道:“先下去排练吧!” 林曼曼跟在唐雪华的身后撇嘴,排练什么呀? 天天在大太阳底下运动,她早晚要中暑。 早知道今天就不来找唐雪华了。 张大姐和谭月早就等著唐雪华了,一看见唐雪华过来,就赶紧打招呼,没说两句话,张大姐就故作惊讶地“啊”了一声。 “雪华呀,你脸怎么这么红,皮肤看起来也有点干,没之前水润了,是不是这两天被太阳晒到了?” 谭月也赶紧跟著附和道:“是啊,我也觉得你皮肤变粗糙了,没以前嫩滑了,也没有以前白了,是不是这两天被太阳晒多了?” 唐雪华心情正不好,听说脸发红,皮肤还没之前好了,心情更加糟糕了,下意识地摸摸脸。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真就觉得皮肤好像没有那么光滑了。 她平时在家从不做家务,又用高档护肤品养著,一张脸白嫩水灵,小姐妹们都非常羡慕,这一直是她最骄傲的事情,一听到皮肤出了问题,马上就紧张起来了。 她侧头看向林曼曼,“我的脸真的变粗糙了?” 林曼曼看了一会儿,不大確定地回答道:“没变粗糙,只是有点红。” 张大姐一听,连忙加了一把火,“雪华呀,我听人说下午的紫外线最强烈,晒多了还会长斑呢。” “我嫂子就是天天在太阳底下干活,不光黑不溜秋的,还长满了小斑点。”谭月急忙点点头。 唐雪华本来不觉得怎么样,被两人这么一说,觉得哪儿都不对劲。 时不时的就要抬手摸一下自己的脸,越摸越不舒服。 谭月和张大姐在一边留意唐雪华的动静,看见她的表现,心中忍不住偷笑,陈媛媛这招还真有效果。 瞧瞧,唐雪华好像上鉤了。 而事实上,唐雪华確实上鉤了,下午排练一直不在状態,还跑调了。 高音也提不起来,唐雪华心烦不已,索性就以嗓子不舒服为由,提前结束排练。 还把张大姐他们那边也喊停了。 “今天就先到这儿,明天再继续排练吧!我看大家进度挺快的,时间上也来得及,这几天天气太热了,从明天开始就早上九点半开始排练,一直到十一点,这个时间太阳不怎么晒。” 军嫂们听说不用顶著大太阳排练,人人都开心。 张大姐和谭月回去洗了个澡,就高兴地去找陈媛媛报喜。 张大姐笑得牙不见眼,“真是没想到,唐雪华一听说脸出问题了,连排练的心情都没有了,要是平时这会儿还不能休息呢!” 又对著陈媛媛一顿猛夸,“大妹子,这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脑子好使,都不用得罪人,就让唐雪华主动改变想法。” 陈媛媛谦虚地笑笑,“我也只是对症下药,想著唐雪华最注重形象,抱著试一试的心態出得主意。” 张大姐羡慕道,“唐雪华会打扮,长相也最好看,家世好,父母也宠著她。” 说实话,她打心眼里是羡慕唐雪华的,唐雪华过的那种日子才叫日子。 谭月实话实说,“人家会投胎,咱跟人家没法比。” 陈媛媛觉得谭月这人说话挺有意思,思想很豁达,担心她们开心过了头会说走嘴,好心提醒。 “你们可別不小心把这个事情漏出去了,不然唐雪华要记恨上咱们了。” 她倒是无所谓,本来就跟唐雪华有血海深仇,就是谭月她们要经常跟唐雪华打交道。 话已经提醒了,要是两人还嘴巴碎,就怪不得旁人了。 张大姐就道,“大妹子,你放心吧!我平时嘴碎,不过该说的我说,不该说的,我嘴巴就跟缝起来没两样。” 谭月也点头表示不会乱说话。 她们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出身,男人豁出命才拼出点成就,她们可不能拖后腿。 没到饭点时间,閒著也无聊,张大姐和谭月就在这里跟陈媛媛閒聊起来。 第53章 心机妆 二人越聊越喜欢和陈媛媛聊天,陈媛媛说话不爱显摆,也不会阴阳人,还很幽默,偶尔说一句逗得两人哈哈笑。 跟杨陈媛媛一起聊天很轻鬆,不用担心哪句话,说不好,会惹她生气。 聊的开心,时间过的也快。 直到沈逸寒来给陈媛媛送饭,两人才发现到饭点了。 急忙告辞离开。 剧本受到了军嫂们得热烈欢迎,军嫂们秧歌也不扭了,爭著要演剧本里的军嫂。 傍晚,林曼曼带著好几个军嫂来找唐雪华。 仗著自己和唐雪华关係好,她说道,“雪华,你说,我们谁適合演军嫂角色?我们这么多人,只有一个军嫂角色,大家都想演,这也不够分呀?” 唐雪华皱眉,“这点小事情你都处理不好,怎么当小队长?” 林曼曼一噎,訕笑道。 “我就是想来问问,你有没有好办法分配角色。” 军嫂角色林曼曼想留给自己,可惜她压不住其他军嫂,人家不同意。 就想用唐雪华的身份压一压其他军嫂。 还以为凭著两人的关係,唐雪华会帮她一把。 唐雪华自然也看出她心里的想法,可她为什么要为了林曼曼去得罪人? 虽说她压根不怕得罪这些军嫂,可她就是不愿意去为了林曼曼出头。 眸光一转,把皮球踢给了陈媛媛。 “这剧本是陈媛媛写得,她最知道谁適合什么角色,你们去找陈媛媛吧!” 林曼曼就有点不高兴了,她对陈媛媛的態度可不算好,这回军嫂角色肯定落不到她头上。 四人又去敲陈媛媛的门,陈媛媛冷笑,唐雪华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记给她挖坑。 如果以为这样就能为难她,那就註定要落空了。 她浅笑,“军嫂角色只有一个,肯定不能大家都出演的,为了公平起见,大家抓鬮决定好了,谁抓到什么就演什么,你们觉得呢?” 其他军嫂听到这话,立刻就答应下来。 要是不抓鬮,这个角色十有八九是林曼曼的,如果抓鬮的话,她们就有机会,確实很公平。 林曼曼也表示同意,要是让陈媛媛直接选人,她就没有机会了,现在她至少还有点机会。 陈媛媛写了几个小纸条下来,给军嫂们抓。 林曼曼迫不及待的挤上前抓了一个,拆开一看顿时就黑了脸。 “我才多大年纪啊?怎么就让我演老娘?” 另一个军嫂本来还在为了自己抽了孩子的角色难受一听徐映莲的话,心里顿时就舒服了。 笑道,“只是演著玩的,又不是真让你当老娘。” 另外有两个嫂子一个抽到了军人,一个抽到了军嫂,这会儿心里既平衡又开心。 就算不抽到满意的,至少公平了。 大家欢欢喜喜去排练,唯独林曼曼哭丧著脸,这表情跟角色还挺搭配。 陈媛媛从来不参加排练。 她就只有几句台词,基本已经背下来了,就算不背临场发挥也不怕。 唐雪华巴不得陈媛媛不排练,最好是建军节那天说的磕磕绊绊的,出洋相更好。 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建军节。 一大清早,唐雪华让军嫂们排队,挨个给她们化妆。 林曼曼化完妆出来之后,陈媛媛差点笑喷了。 脸颊上的腮红又大又圆,嘴唇也抹上了厚厚的口红,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小丑一般。 “陈媛媛,进来!我跟你化妆。”唐雪华高高在上地吩咐道。 陈媛媛一惊,急忙说道:“我不化了。” 她才不要化成那副小丑样子。 唐雪华生气地望著她,“上台表演怎么能不化妆,你这是对观眾的不尊重。” “你化的妆才叫对观眾的不尊重,我可不想污染观眾的眼睛。”陈媛媛毫不客气地说道。 谭月也说道:“要是化成这个样子,我也寧愿不化妆。” “就是,跟个猴子屁股一样,丑死了”一个军嫂也说道。 “这妆容看著就像马戏团里的小丑,我才不要化成这个样子。” …… 军嫂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著。 唐雪华冷著脸道:“你们谁会化妆?想让谁给你们化妆?她吗?” 她用指著陈媛媛。 军嫂们默不作声。 陈媛媛出声道:“我来就我来。” 林曼曼嘲讽道:“行了,陈媛媛,你一个乡下丫头,就別吹牛了。你恐怕是连化妆品都没见过吧,你知道什么化妆品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陈媛媛白了她一眼。 谭月道:“大妹子,我这张脸就交给你了。” “好呀。”陈媛媛爽快地答应了。 林曼曼道:“谭月,你担心被陈媛媛化成鬼面獠牙,出不了门。” “我乐意。”谭月乾脆地说道。 看见几个军嫂都有些意动,唐雪华威胁道:“如果你们给陈媛媛化妆耽搁了时间,我可就没时间给你们重新化妆。” “你们可要想清楚,”林曼曼也在一旁说道,“陈媛媛一个乡巴佬懂什么化妆。她恐怕连化妆品都买不起,你们不相信雪华这个见多识广的名媛,却相信陈媛媛一个乡巴佬?” 几个军嫂动摇了。 是啊,唐雪华穿著打扮一直都很时髦,她的审美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张大姐走到陈媛媛身边劝道,“大妹子,你不要逞强,也就一天的时间忍忍就过了。” “咱们別杵在这儿,走,去你宿舍化妆。”谭月拨开张大姐,拉著陈媛媛就走。 看到陈媛媛和谭月走开,另外一个军嫂犹豫了一下,跟上她们的脚步。 其他军嫂都留在原地不动。 虽然她们也不想被化妆成猴子屁股,但她们更相信唐雪华。 陈媛媛也不在意,化妆可费工夫了,人太多她还化妆不过来。 谭月和另一个军嫂,加上她三个人刚刚好。 回到宿舍,陈媛媛拿出化妆品。 说到化妆品,还要感谢大哥和三婶。 只要港府推出高档化妆品,三婶就会买一堆寄给她。 都是国际大牌,雅某、迪某、倩某……,大哥全部打包寄来给她。 这些东西,她以前几乎没用过,她只用一此基础保湿滋润的面霜,其他的什么口红、粉底攒了一大堆。 没用不代表她不会用,留学的时候,她的室友是化妆高手,天天拉著她,给她化妆。 看得多了,她也成半个化妆师了。 这次她准备给她们画“裸妆”。 裸妆”通常也被称为“偽素顏妆”或心机妆,强调自然清透的妆效,看似没有明显化妆痕跡,实则通过细腻的技巧修饰肤色、提升气色,营造一种天生好皮肤的感觉。 谭月两人自觉地去洗脸,陈媛媛给她们擦上面霜保湿打底,然后用粉底遮瑕。用接近肤色的粉底液,点涂在暗沉、黑眼圈、痘印处。 再用素顏霜全脸涂抹,提亮不假白。 接著画眉毛,粘双眼皮,打上腮红,修容。 口红陈媛媛没有选择艷俗的大红,而是选用了奶茶色。 化完妆之,谭月望著镜子里的自己,惊讶的捂嘴,“天吶,这是我吗?” “我这么美的吗?我都不知道我这么漂亮,但我的样子好像没有变。” 另一个军嫂看著谭月仿佛脱胎换骨一般,暗暗欢喜,心道这次是赌对了。 越发期待自己化妆后的样子。 陈媛媛给另一个军嫂化妆的时候,沈逸寒给陈媛媛送来一套白色的海军常服。 沈逸寒轻描淡写地说道:“我觉得这套服装適合你。” 给谭月两人化完妆,两人看著镜子里的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们真的有这么美吗? 谭月回去换衣服的时候,刚好胖营长出门,看见媳妇的脸,呆愣了半天。 谭月心中窃喜,就知道会有这样的效果。 她笑著在他面前摇手道,“看什么,没见过美女吗?” “媳妇,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漂亮。”胖营长傻愣愣地说。 “哪漂亮了?”谭月逗他。 “你好像没有变,但感觉比平时漂亮多了。呃,好像皮肤比以前白,眼睛也变大了。” 谭月哈哈大笑,“这是因为媛媛妹子给我化了妆啊!” “化了妆吗?看不出来呀!”胖营长仔仔细细地打量著自己媳妇。 近距离地用心查看,这才找出些许来化妆的痕跡来。 谭月换上衣服出门,碰上隔壁的大娘,大娘对著她不停的揉眼睛,“小谭啊,我怎么感觉你变漂亮了啊?是我眼了吗?” “你没眼,”谭月自恋地道,“大娘,媛媛妹子给我化了妆,我就变漂亮了。” 这样的对话,谭月今天不知经歷了多少次,一路上都乐滋滋的。 今天是建军节,部队在食堂聚餐。 唐雪华给其他军嫂化完妆后,她们就去了食堂,几人刚踏进食堂,食堂里就发出阵阵爆笑声。 “哈哈哈,你看她们好滑稽呀!” “就像马戏团里的小丑。” “脸上的两坨就像猴子屁股。” …… 林曼曼脸上掛不住了,开口反驳,“你们懂什么,我们这是化了妆。” 一个战士打趣道:“林嫂子,这化妆也不能把人化成小丑呀?” “哪里像小丑了?雪华给我们化的妆,多正常啊。等会儿谭月和桂嫂才叫人嚇一大跳呢?” 第54章 陈媛媛懂什么 “为什么呀,林嫂子?她们俩不是和你们一起化的妆吗?”战士接著问道。 林曼曼哼了一声,“人家看不上我们这种正常的妆容,人家要给陈媛媛化鬼装。” “什么鬼装呀?” “就是青面獠牙,看著不像人的妆容。”林曼曼眼露轻蔑。 小战士接著道:“不会吧,正常人谁会化成那个样子?” “她们心里肯定是不想化成那样,可陈媛媛一个乡下的村姑,懂什么化妆,怕是连化妆品都没见过,不给谭月和桂嫂化成鬼才怪。” 小战士道:“她不懂,为什么要给別人化妆?” “还不是为了出风头唄,什么都要跟雪华比,雪华参加风采大赛,她也跟著参加,雪华给人化妆,她也学著雪华化妆。” “也不想想雪华是什么出身,她是什么出身,半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林曼曼不屑地说道。 食堂里好多战士,听了这话都气愤不已,议论纷纷。 “这人怎么这么不懂事,平时胡闹也就算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让两位嫂子在这样的大日子里出丑,这样太无聊了。” “先前听说她写的剧本得到首长们得一致好评,我还以她是个踏实干事的人呢?谁承想是这样一个爭强好胜,爱慕虚荣的人。” “在今天这样的大日子里,做这样出格的事情,也胡闹得太过了。” …… 胖营长手下的一个战士道:“我们去跟营长说,让嫂子把那鬼装给洗了。” “对,不能在这样的日子,让嫂子出丑。” 本书首发1?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走……” 几个战士刚要出食堂,就看见胖营长大步走进来。 几人围上去,七嘴八舌地说道。 “营长,你还不赶快回去,让嫂子把化的妆洗了。” “就是,可不能让嫂子在这样的日子出丑。” …… 胖营长莫名其妙。 不高兴地道:“我媳妇为什么要把妆洗了?她好不容易化了一个这么特別的妆容,心里正美呢?你们几个小子別扫兴。” 一个战士不可思议地问道:“营长,你的意思是嫂子喜欢陈媛媛化的妆?” “当然了,她这辈子都没这么漂亮过。” 战士们一脸的蛋疼。 营长和嫂子这是什么奇葩审美,居然会认为青面獠牙的鬼装漂亮。 难道营长和嫂子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特別爱好。 胖营长不耐烦地挥手,“你们几个滚一边去,別来给老子添乱。” 陈媛媛化的妆多漂亮,这几个臭小子居然让他媳妇洗掉,是不是脑壳有包? 脑壳有包也去祸害別人,別来祸害他。 他要是敢让他媳妇把今天化的妆洗掉,媳妇就能拿著擀麵杖追著他打。 赌上一根烟,他媳妇今天晚上绝对不会洗脸。 他媳妇巴不得这个妆容越久越好,这些臭小子居然让他媳妇洗掉,这不是找打吗? 沈逸寒带著陈媛媛到食堂的时候,食堂里安静了几秒钟。 战士们义愤填膺地望著陈媛媛,想要上前去责骂几句。 但是她在冷麵师长旁边,他们不敢,他们不敢再老虎头上拔毛。 几个愣头青,却没想那么多,不管不顾地衝上去,拦住陈媛媛。 “你就是陈媛媛?”其中一个战士说道。 陈媛媛微微一笑,“是啊,怎么啦?” “怎么啦?你说怎么啦?你怎么能给谭嫂子化那样的妆容?”战士气愤不已地说道。 另一个战士也愤怒地附和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建军节,在这样严肃的日子里胡闹,你这是对军人极度的不尊重。” 第三个战士刚要开口,就被沈逸寒喝住了,“闭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们见过谭嫂子脸上的妆吗?就在这里大放厥词。” 胖营长被这三个愣头青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把这三人拉回座位。 他家两口子对陈媛媛可没有半点不满,这三小子不要命,不要把他拖下水。 冷麵阎王护著的人,是能让人说三道四的吗? 何况人家陈媛媛对谭月多好,他不能恩將仇报。 胖营长把这三人按在座位上,“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吗?少说话,多做事!陈媛媛给你们嫂子化的妆,我满意极了,你们別胡咧咧。” 一个愣头青又要站起来,“营长,你怕师长,我们不怕,我们一定要给你討回公道。” “营长,哪怕是师长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另一个愣头青接著道。 唐雪华也走到陈媛媛面前大声道:“陈媛媛你在今天这种重要日子胡闹是对部队,对军人极大的不尊重。” “媛媛,你要跟雪华比,也要看看日子,你胡闹也要有个度啊!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温志国也走过来满脸痛心地道。 沈逸寒冷冷道:“有你什么事,你见过媛媛化的妆,就在这儿胡说八道。” “那种小丑一样的妆容才叫庄重吗?那我们对庄重的理解可能不同。”沈逸寒指著林曼曼道。 周围有低低的笑声响起。 唐雪华生气地说:“就算你是师长也不能这样以权压人吶……” 她正要巴拉巴拉地一顿输出,突然有人惊呼,“谭月,你今天好漂亮啊!” 食堂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刚跨进食堂的谭月身上。 谭月好像没化妆,但是看著比平时漂亮了很多,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林曼曼惊讶地问道:“谭月你没化妆?还是你把陈媛媛化的妆洗了?” “我就说嘛,陈媛媛会化什么妆。”林曼曼轻蔑地撇嘴。 “谁说我没化妆?”谭月自信地问周围的人:“你们看我是不是比平时漂亮了很多。” “確实,谭月,你今天真的好漂亮。” “是啊,是啊。” …… 谭月一脸的得意,“这是媛媛给我化的妆,她说这叫裸妆,化妆的最高境界就是让人看不出化了妆。” 呃!陈媛媛一阵尷尬,她没说过这样的话,谭嫂子还挺能吹的。 林曼曼几人鬱闷极了,原以为陈媛媛一个乡下丫头,懂什么化妆,谁知人家才是真正的高手。 原以为有谭月她们两人衬托,大家就不会认为她们丑了,谁知衬托倒是衬託了。 可她们变成了衬托红的绿叶。 此时,好几个军嫂都后悔死了,早知道就找陈媛媛给她们化妆了。 这种懊恼在看到桂嫂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不光是谭月,就连面向平平的桂嫂今天也成了耀眼的美妇人。 其他军官看见自家媳妇化的那个妆,觉得很是丟人,回去之后就让她们洗了。 唐雪华知道后,又发了一通脾气。 看见谭月,几个愣头青知道误会了陈媛媛,剎那间脸涨得通红。 低下头不敢说话,胖营长拍著他们的肩膀道:“以后,多长点脑子,不要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三人立刻起身,敬了一个军礼,“是。” 胖营长无语,“坐下,坐下,吃饭的时候这么严肃干什么?” 整点后,司令从外面走进来,不愧是当首长的,他虽然岁数不小了,但身姿依然伟岸挺拔,周身气势浑厚,大领导范十足。 他嗓音高昂地说了一番话后,便宣布开饭。 中午的饭菜很丰盛,大家又都饿了,吃饭的速度十分快。 不知道这边是什么规矩,陈媛媛见饭菜一上来,大家就都默不作声的吃饭,跟比赛一样,速度挺快,也下意识跟著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不过只用了十几分钟,所有人就全把桌上的饭菜吃光了。 吃过饭,休息了一会儿,大家就投入到紧张的准备工作中。 陈媛媛也急忙回宿舍,化妆换衣服。 沈逸寒一直站在宿舍门口等著她。 等陈媛媛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沈逸寒都看呆了。 只见陈媛媛一身上白下蓝的海军常服,腰间的皮带紧束,勾勒出匀称苗条的身材,被太阳晒得微黑的脸颊,经过粉底的修饰,变得白皙细嫩,一双眼睛明亮如同秋水。 板正合身的军装让她显得端庄大气,少女的柔和娇美中和了军装的肃穆和死板,让她整个人像一株即將绽放的牡丹,雍容华贵,却又清甜可人。 沈逸寒只觉得心臟在胸腔中怦怦直跳,手心微微浸出了汗水。 女大十八变,野丫头长成了风姿卓然的大姑娘。 她美得惊心动魄,美得让人著迷。 沈逸寒有一种衝动,他想把陈媛媛藏起来,不想任何人看见陈媛媛现在的样子。 但是他知道不可能,明珠並不会被埋没,终將会绽放出属於她的风采。 沈逸寒,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跳得极欢的心臟,带著陈媛媛走向操场。 文艺匯演是在操场上举行的,部队上安排人搭建了一个简易的舞台。 下面摆放了许多板凳,司令员和一些军官坐在前面,士兵们在后排。 军嫂们全都跟著唐雪华来到舞台后面准备,也是这时候大家才发现,除了她们外,部队还准备了其他节目。 还没到上台表演的时间,军嫂们在后台閒聊,因为把妆洗掉的事情惹了唐雪华不高兴,这会儿就各种奉承她。 “雪华,你这衣裳可真好看,穿著舒服吧?一看就知道不便宜,你爸妈可真疼你,这么贵的衣服也捨得买给你。” 唐雪华得意地道:“这是志国出差的时候,特意去海市的友谊商店给我买回来的。” “你对象对你可真好。你蛮有眼光的。” “那是!志国要是不优秀陈媛媛能追到西北军区来。”唐雪华高傲地抬起头。 第55章 回懟 这话他们不敢接,虽然有很多军嫂听到了之前的谣言,可是通过这几天的相处,人家陈媛媛根本就没有要和温志国接触的意思。 反倒是他们师长一个劲去粘著陈媛媛,那占有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冷麵阎王护著的人,她们可不敢胡说八道。 所以,没一个人敢带头说话的。 后台的气氛陷入短暂的尷尬之中,张大姐正想著说点什么打破气氛,突然看见温志国走了过来。 温志国提著一瓶冰汽水走到唐雪华面前,“雪华,你渴了吧,喝点汽水。” 看到温志国如此贴心,军嫂们都露出了羡慕的眼光。 不能说陈媛媛,使劲夸唐雪华总没错吧,因此军嫂卯足劲夸讚唐雪华。 “雪华,你对象可真体贴,这大热天的还想著给你送冰镇汽水。” “我们西市,就数雪华你最好命,出身好,工作好,对象也你好。” “你对象对你可真上心,连你来部队体验生活都要跟著来。” …… 唐雪华面露得意之色,这大热天的,喝上一口冰汽水別提多爽快了。 还是她有眼光,选了温志国,看周围军嫂们羡慕的样子,唐雪华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艷。 抬眼瞥见刚刚走进来的陈媛媛,故意咂咂嘴,“志国给我买的汽水咋那么好喝呢?” 志国给我买的这四个字故意加重了语气,看见陈媛媛不为所动。 又接著说道:“志国真是有心了,大热天的还专门给我用冰镇,我觉得全身都舒爽。” 娇嗔地对温志国说道,“谢谢你!” 唐雪华一边笑著面对温志国,眼角用余光一直关注著陈媛媛。 想在陈媛媛脸上看到愤怒、难堪或是伤心的表情。 谁知陈媛媛压根没注意到他们这边,一个人低著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雪华心中暗道,这女人看到志国这样体贴怎么可能无动於衷,不过是在强装,不想让人看到她难堪、伤心的一面罢了。 想到这些,唐雪华心中越发得意,慢慢地吸溜著汽水,不时发出几声舒服的喟嘆。 谭月撇撇嘴,不就一瓶汽水吗? 至於骄傲成这样吗? 像开屏的孔雀一般,不停地向人炫耀。 这时,沈逸寒带著两个战士进来,两个战士手上各抱著一个西瓜。 沈逸寒手里拿著一半切开的西瓜,上面插著一根勺子,西瓜皮上凝结著水珠,一看就是冰镇过的。 沈逸寒吩咐两个战士把西瓜切开给军嫂们。 军嫂们纷纷惊讶地看著他,冷麵阎王什么时候这样接地气了。 大热天的她们送西瓜。 然后军嫂们就看见沈逸寒拿著半个西瓜走向陈媛媛,“等下你要主持节目,吃点西瓜润润喉。” 军嫂们瞬间就悟了,冷麵阎王哪里是给她们送西瓜呀? 醉翁之意不在酒,人家想送的是陈媛媛。 所以她们这是沾了陈媛媛的光。 军嫂们大口地吃著西瓜,管他因为什么,只要能吃上西瓜就是好事。 这西瓜可是稀罕物,平时她们都捨不得买来吃。 师长为了陈媛媛可真是下来血本,一买就是三个。 別说这三伏天能吃上西瓜,真是爽快啊! 军嫂们看陈媛媛的眼光,都友好了很多。 沈逸寒贴心地搬来一个小凳子,让陈媛媛坐下,再把西瓜递给陈媛媛。 陈媛媛一看大家都有也不再客气,接过西瓜小口地吃起来。 后台都是军嫂,沈逸寒也不好多呆,嘱咐了陈媛媛几句就离开了。 谭月一边大口地吃著西瓜,一边碰了碰陈媛媛道:“我们这次沾你的光,都吃上师长的西瓜了。” 陈媛媛好笑道:“哪儿呀,师长关心自己的下属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谭月撇撇嘴,期待冷麵阎王关心下属,不如期待太阳从东边出来。 “师长,对你可真好!”谭月揶揄道。 陈媛媛理所当然地道:“她当然得对我好点,不然他爸饶不了他。” 谭月来了兴趣,“你跟师长什么关係?” “我算他妹妹吧?”陈媛媛想了想,不確定地说道。 “呃!”小丫头明显还没开窍,谭月望著师长离去的方向,给了一个同情的目光。 “想不到师长这么冷硬的人,这么会照顾人?不像我家老薛……” 说起胖营长,谭月就觉得一言难尽。 陈媛媛笑著打趣道:“谭嫂子,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家薛营长虽然不会说甜言蜜语,可谁不知道薛营长最护你。” “我听说,张团长的爱人说了你一句不好,薛营长就天天跟人家张团长约架,一直到张团长的爱人跟你道歉为止。” 说起这件事,谭月也觉得甜蜜又心疼,“他就是一个大老粗,整天只知道打打杀杀。那时候天天带一身伤回来,真是头疼死了。” “大老粗怎么了,家里的粗活、重活不都给你干了,你嫁个小白脸,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不都得自己干,你就知足吧!” 军嫂们小声討论著西瓜又甜又大,吃的一脸满足。 再听见陈媛媛和谭月的对话,唐雪华顿时觉得手里的汽水不甜了。 大热天喝汽水,哪有吃冰镇西瓜爽快。 温志国为什么就捨不得买一个西瓜给她,汽水也是抠抠搜搜地只买一瓶。 他就没想到给所有的军嫂都买一瓶吗? 温志国不就是个小白脸吗? 唐雪华怀疑陈媛媛在內涵她。 自从她和温志国谈对象之后,一直都是唐家在为温志国提供便利。 占便宜的人,一直都是温志国,搞得她好像倒贴的一般。 在对比沈逸寒,要样貌有样貌,要才干有才干,年纪轻轻就是师长,是军区出了名的硬汉。 反观温志国和沈逸寒差不多年纪,在工作上没有什么建树,立功受奖还是在她爸的照顾下勉强得来的。 唐雪华越想越生气,但她刚刚对温志国道谢,不能把气撒在温志国头上,便把矛头对准了陈媛媛。 “有些人就是天生的狐狸精,一脸狐媚样,特不要脸,缠著前未婚夫不放,又去勾三搭四,都有人给送西瓜了。” 这话只差点名骂陈媛媛了。 陈媛媛也不惯著她,当即说道:“有些人,自己心思不正,总把人我齷齪之事上想。” 唐雪华把手中的瓶子一摔,生气地道:“陈媛媛,你前面说沈师长是你未婚夫,现在又说是他妹妹,你安的什么心?” “我和沈逸寒什么关係,关你屁事。把你的温志国看好,別放出来咬人就好。” “你说什么,什么咬人,你把他当成什么了?” 看见两人吵起来,林曼曼帮腔道:“陈媛媛,雪华也是为你好,希望你小小年纪不要走了歪路,你怎么还不领情呢?” “我也是为你好,你不要跟野男人不清不楚给丈夫带绿帽子,这样大家都会看不起你的。” 陈媛媛舀了一勺西瓜放进嘴里,面不改色地道。 看陈媛媛说得一本正经,军嫂们看林曼曼的眼神都不对了。 林曼曼气得直发抖,尖叫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跟野男人不清不楚了?” “我这是为你好,才提醒你,你怎么还不领情呢?被你丈夫发现了,你可没有好下场。”陈媛媛又舀了一勺西瓜放进嘴里,慢条斯理地道。 恰巧林曼曼的丈夫来给林曼曼送演出服,听到陈媛媛的话,勃然大怒,“怎么回事?被我发现什么?臭婊子,你背著我跟野男人廝混是不是?看我不打死你。” 军嫂们急忙上前拦著他,林曼曼的丈夫把衣服往地上一摔,狠狠地说了一句,“你给我等著。” 林曼曼气得直哭,军嫂忙出言安慰,后台一阵鸡飞狗跳。 唐雪华看见真闹出了事端,反而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一个战士来通知,“时间差不多了,嫂子们准备好。” 谭月望著唐雪华不悦地说道:“这事儿闹得……媛媛,你准备好,不要受影响。” “我能受什么影响?”陈媛媛微微一笑,大步踏上舞台。 陈媛媛一露面,下面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战士们从来见过这么英姿颯爽的女孩子,短髮利落,身姿挺拔如松,步伐坚定有力,微微扬起的下巴透著自信与果敢,整个人像一柄利剑,锋芒毕露,英气逼人。 身著一身海军常服,既有军人的豪迈矫健却不显得粗鲁,又有女性的清甜柔美却又不显得做作。 陈媛媛敬礼一个標准的军礼,台下又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这主持人真不错啊,他们还是新兵蛋子的时候,光是练敬军礼都练了好长时间。 一个女孩子却能做出这么標准的动作,私底下没少功夫吧。 战士们得好感又上升了三分。 陈媛媛的声音从台上响了起来。 她声音清脆嘹亮,吐字清晰,光从声音里,就能听出一股元气满满的自信感。 和平时说话带著浓重的东北口音不同,陈媛媛普通话的发音极为標准,字正腔圆,堪比专业的电台主持人。 陈媛媛开场词说得极有文采,又贏得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掌声,军嫂们在后台听的清清楚楚。 第56章 奖品 唐雪华在后台听见陈媛媛堪比专业主持人的普通话,心中一惊,陈媛媛说普通话竟然这样好吗? 隨后就是懊恼悔恨,本想让她出丑,反而成全了这小贱人。 这小贱人真是好深的心机,平时说话一腔东北口音,让人真以为她的普通话不行。 小贱人真是心眼太多,城府太深了。 唐雪华透过幕布看见温志国也在鼓掌,更加心塞了。 温志国这傢伙是不是缺心眼?还是他对陈媛媛旧情未了? 唐雪华眼里透著阴狠与怨毒。 张大姐带队的军嫂们这会儿都激动得心臟『咚咚』跳,完全没心思管唐雪华脸色。 她们个个竖起耳朵,一听到陈媛媛说有请她们上台,张大姐就欢欢喜喜道。 “走,上台了。” 隨著嗩吶声响起,张大姐带著军嫂们热情洋溢地扭了起来。 台下的政委就是让沈逸寒带著陈媛媛来见他的首长,碰了碰杜司令。 “这小丫头不错吧?”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伴你閒,101????????????.??????超方便 】 杜司令斜眼看他,“怎么,你认识?” “怎么会不认识?”政委朝沈逸寒一努嘴,“那小子的心上人,暗恋人家好多年了。” “是吗?”杜司令稀罕道,“那小子不是不近女色吗?我跟你说,老郑,我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喜欢男人?” 政委一脸的无语,“那小子正常著呢?只是他心思深,看不出来他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喜欢就行动啊!拖拖拉拉的,像我手底下的兵吗?”杜司令恨铁不成钢地道。 “那小子打仗一把好手,心中主意大著呢,年轻人脸皮薄,咱们別帮倒忙。”政委急忙道。 “你们就是瞻前顾后、婆婆妈妈的,看我的。” 陈媛媛看见两位首长,在咬耳朵,余光却一直在她身上。 奇怪了! 军区的大首长应该不认识她,怎么会关心起她一个小虾米? 接著陈媛媛就看见杜司令回身跟沈逸寒说话。 “沈小子,听说你认识那个姑娘?” 沈逸寒收回定在陈媛媛身上的视线,不咸不淡地回答:“从小一块长大的。” 杜司令面色如常,心中却道:“装,你小子接著装。” 司令也不点破,笑著頷首,夸讚道。 “这小姑娘不错啊,我看她当主持人挺有经验,你等会儿把她邀请过来,我们军区的节目,以后都由她主持好了。” 沈逸寒见杜司令认可陈媛媛的主持能力,嘴角不禁上扬,“她从小学开始就一直当节目主持人,经验是挺丰富的。” “但她是特情二处的人,恐怕不会经常来我们军区主持节目。” 当主持人並不是陈媛媛的理想,何况,她在军营累了这么久,也要放鬆放鬆,让她好好看节目表演,在台上和在台下看的心情是不同的。 杜司令並没有因为被拒绝而不高兴,反而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心里有成算就好,办事別拖拖拉拉的,我手底下的兵打仗是最勇敢的,做其他事情也要快人一步……” 陈媛媛在台上看见杜司令和沈逸寒说得开心,不知道沈逸寒说了什么,逗得杜司令哈哈大笑。 还没等她细看,张大姐扭秧歌就结束了,几个军嫂都累得气喘吁吁,面上却洋溢著畅快的笑容,今天演出很顺利,大家都没出错。 军嫂们退出舞台,陈媛媛立刻掛起职业的笑容走到正中间,先讚扬了一番战士们的爱国热情,接著说道军嫂们的无私奉献,然后就道。 “下面请欣赏小品『你守国家,我守小家』。” 说完陈媛媛就退到幕后,把舞台让给林曼曼、桂嫂几人。 林曼曼一出场就是一个身染重病的老人,她佝僂著脊背,一步一『咳嗽』地上了台,装得像模像样。 桂嫂急忙紧追几步扶住她,又是给她倒水,又是给她拿药,小心翼翼地照顾她。 林曼曼让桂嫂不用管她,她体谅著儿媳妇的不容易,坚持要帮忙做饭。 桂嫂不同意,这时候,儿子立功归来,推门进来,看见媳妇让病重的老娘做饭,非常生气,坚持要和儿媳妇离婚。 被老娘怒骂军人没良心,他从军三年音信全无,是儿媳妇在家操持家务,照顾老人,教养孩子。 为了养活一家人不仅在大队上挣工分还去砖厂和男人们一起干活,挣钱补贴家用,每天累得浑浑噩噩。 结局是军人也体会到了媳妇的艰辛和不易,懊恼自责,向媳妇道歉。 女人原谅了男人,並表明嫁给他很光荣,以一句『你保卫国家,我守护小家』结尾。 台下很多战士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自己的家人,眼眶红红的,有人当场抹起了眼泪。 林曼曼几人都走下台了,掌声才开始慢慢响起,从大家的反应就能看出来,这次的小品节目很成功。 沈逸寒也握紧了拳头,所以这三年媛媛在乡下就是过这样艰辛的日子吗? 她以柔弱的身躯,支撑起了温志国一大家子,温志国一家还恩將仇报? 战士们中间也有人窃窃私语,“这编剧是不是对咱们军人有什么误会?从军三年又不是死了,人不能回去,津贴总该会寄回去吧?” 旁边的战士道:“你別对號入座,这编剧不是对军人有误会,而是在內涵某些人呢?” 战士们立刻好奇地问道:“怎么,你知道什么內幕消息?” 那个战士当即绘声绘色地讲起了陈媛媛下乡三年的故事。 “据咱们营长说,那家人不但不感激人家小姑娘,反而想要侵占人家的房子,扣留人家的订婚信物,幸亏那个小姑娘机灵,不然遇上这样狼心狗肺的一家,怕怎么死都不知道。” 沈逸寒去后台接陈媛媛,听到了几个战士的对话,心中诧异又心痛。 温志国一家不但不感激小丫头,反而想霸占她的东西? 她回来的时候怎么不说,只说温志国和她退婚了。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的小丫头究竟受了多少委屈? 看来他有必要让人去红旗公社好好调查一下这三年间的事,他现在奈何不了温志国和唐雪华,给他和他家人添点堵还是可以做到的。 唐雪华在后台看见温志国一个劲地鼓掌,心中大为恼火。 温志国这傢伙是缺心眼还是对陈媛媛心存愧疚,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部小品是在內涵他,他还一个劲地鼓掌。 唐雪华心情不好,带著情绪上台,儘管想要笑得甜美一些,看起来依然很僵硬。 她唱功不错,却发挥失常了,虽然大家也给了她一片掌声。 可唐雪华心里却很明白,战士们给她鼓掌,不过是例行公事,以至於下台后,就一直黑著脸。 军嫂们又表演了一个合唱,唐雪华表演了一场独舞,接下来就是战士们排练的节目。 文艺匯演进行到最后,主持人请首长上台给获奖的演员和作者颁发奖状奖品。 主持人大声说道:“获得优秀编剧奖的是小品『你守国家,我守小家』,请编剧陈媛媛上台领奖。” 被点到名的陈媛媛一阵惊喜,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 当初写这个剧本是唐雪华强塞给她的,她是被逼无奈,想不到还有这样的收穫。 战士们热烈的鼓掌,主持人笑著说道:“战士们热烈的掌声表明这个小品获奖是眾望所归,编剧实至名归,恭喜陈媛媛同志。” 沈逸寒也笑望著陈媛媛,对她点点头。 陈媛媛上台,杜司令给她颁发了一张奖状和一个大红包和一支包装精美的派克钢笔。 杜司令亲切地与她握手,“陈媛媛同志,这支派克钢笔是我特意让人添加的奖品,希望你用这支笔创作出更多更好更优秀的作品。” 陈媛媛简直是喜出望外,別的不说,光是这支派克钢笔,就价值上百元。 一支钢笔就相当於一个普通工人三四个月的工资,而且这东西还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这东西有多珍贵呢? 这么说吧,是政府外事活动中,作为国礼赠送给外宾的东西。 所以这支钢笔的意义不仅仅在於它的价值,还是身份地位的象徵。 陈媛媛一颗心激动得“砰砰”直跳。 她也不是没见过好东西,可这支钢笔是一个军区最高长官亲自奖给她的,意义非凡。 下台后,陈媛媛打开红包一看,再次裂开了嘴,红包里竟然有五张大团结。 这也算得上是一笔不菲的奖金了,要知道一个排长一个月的津贴也就大概五十元。 主持人还在继续宣布获奖名单,获奖的个人或者团体都乐呵呵地上台。 会场的气氛一时达到了高潮。 就在陈媛媛认为今天能有这么多的收穫已经是大惊喜,没自己什么事的时候,主持人再次宣布获奖名单,“优秀主持人获得者:陈媛媛。” 陈媛媛差点被这天上掉下的馅饼给砸蒙了。 她不过是来客串几句,怎么就又获得一个大奖了。 她是不是听错了,主持人笑容满面地接著说道:“恭喜陈媛媛同志,请陈媛媛同志上台领奖。” 听到主持人连续两次清晰地说到陈媛媛三个字,陈媛媛才確定自己没有听错。 第57章 如雷贯耳 又获得了一个大红包和一张奖状,这次就没有派克钢笔。 但陈媛媛还是欣喜不已,来一趟军营就收穫了一百元钱,相当於一个工人三四个月的工资了。 陈媛媛赚得盆满钵满,唐雪华却遭遇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滑铁卢。 她这次唱歌发挥失常,没有得奖,舞蹈奖项又被部队上的一个小战士拿走了。 生平第一次,没有在中重大节日中获奖,而她最討厌的陈媛媛却拿了两个奖项。 唐雪华的心情不知有多糟糕。 她觉得这是她人生中最糟糕的一次文艺匯演,听著周围的人不停地夸讚陈媛媛,她觉得无比的刺耳。 就是因为有个当司令的大伯,所以人人都偏心陈媛媛。 一个最佳编剧奖也就罢了,只是上台说上那么几句话,竟然还评一个优秀主持人给她。 她多才多艺,会唱歌会跳舞,却没人懂得欣赏。 唐雪华一个人鬱闷地站在树荫底下,温志国笑著走过来,“雪华,你怎么还在这儿?快去食堂吃饭,今天的伙食可好了。” 看见温志国,唐雪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陈媛媛的小品內涵的就是他,这傻帽竟然还在下面使劲地鼓掌。 唐雪华恼怒地叱骂道:“吃吃吃,就知道吃,除了吃,你还知道什么?” 温志国莫名其妙,“雪华,你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唐雪华气急败坏地骂道,“温志国你是傻叉吗?陈媛媛写的剧本,你还觉得精彩是不是?她在骂谁呢?你特么心里没点数啊?你还笑得出来?” 温志国无端被骂,委屈得不行,“那个剧本確实写得不错啊,有真情实感,你不要带著私人情绪去处理问题,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剧本写得很好,你这样反倒显得咱们小肚鸡肠,没有容人之量。” 唐雪华快被气死了,当初她怎么会觉得温志国机灵的? 到饭点,集体全去食堂吃了下午饭。 早上指责陈媛媛的三个愣头青,趁著休息的功夫,出去弄了两盘野味给陈媛媛,当赔罪。 谭月心情好,也下厨给陈媛媛做一碗家乡特產,李桂见谭月给陈媛媛加菜,她也回去弄了一碗。 所以,陈媛媛的面前除了饺子,还有四盘好菜。 陈媛媛很高兴,胃口不错,吃了一大碗饺子,其他军嫂胃口也都很好,唯独,唐雪华一直绷著脸。 在看见陈媛媛面前有好菜,而她只能吃饺子之后,彻底爆发了,一把掀翻了桌子。 “你们西北军区就是这样欺负人是不是?因为陈媛媛是司令的侄女,什么好的都紧著陈媛媛是不是?评奖不公正也就算了,竟然连吃饭都区別对待吗?” 唐雪华的声音很大,食堂里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这下评委们不高兴了,几个评委围过来,一个中年干事模样的军人义正言辞地说道:“陈媛媛是什么人我们管不著?但你凭什么说我们不公正?” 那人上下打量了唐雪华一眼,道:“就凭我们没有把奖项评给你吗?我们把奖项评给你,才是最大的不公正。” 另一个评委道:“你唱歌跑调,我也就不说了,你跳的那段舞蹈,哪点比得上陈洪刚同志。” “你说不公平,要不现场来一次斗舞,让所有人投票,看看你俩到底谁跳得好。” 获得舞蹈优秀奖的陈洪刚也站起来说道:“奉陪到底。” 唐雪华气得直跺脚,指著几人说道:“你们,你们欺负人。” 说完,哭著跑出去了。 温志国急忙追出去。 郑政委站起来,挥手示意大家坐下来,“不用理她,我们西北军区铁骨錚錚,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任何人质疑。” 唐雪华候在陈媛媛门口,看见沈逸寒送陈媛媛回来,大声说道:“陈媛媛,你就这么喜欢抢人家的东西吗?” “你为了跟我抢温志国,追到了西北军区,今天跟我抢文艺匯演的奖项,往后还要跟我抢风采大赛的名额……” 陈媛媛冷冷地喝住她,“打住,唐雪华。你要弄清楚一点,温志国与我有婚约在先,温志国向我承诺等他回来娶我,你只能算是第三者,要说抢也是你抢了我的未婚夫。” “再说今天文艺匯演的奖项是你家的吗?怎么就是我抢你的了?风采大赛的名额是你家设立的,怎么就成你的了?” 唐雪华一噎,狠狠地瞪了陈媛媛一眼,“陈媛媛,我告诉你,其他东西我都可以让给你,但风采大赛的名额,我绝对不会再放水,我志在必得,我劝你识趣一点,自己退出,否则后果自负。” “那我们就各凭本事,手底下见真章。”陈媛媛掷地有声地说道。 风采大赛的名额,她也绝不会放弃。 在风采大赛上获奖,不仅能获得集体三等功,最重要的是获奖者能获得一个上大学的名额。 她被温家耽搁了三年,错过了读大学的机会,这次她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圆自己的大学梦。 她要去爸爸妈妈上学的地方看看,她想触摸爸爸妈妈留下的痕跡。 最重要的是,她要站上更高更大的舞台,才能让仇人付出代价。 而上大学是最快,最好的途径。 唐雪华转身离去,风采大赛的名额关係到她这次能不能晋升。 如果能在风采大赛中获奖,就能成为西北军区的功臣,让她至少缩短十年的奋斗歷程。 所以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她也要拿下这个名额。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都投入到了紧张的创作中。 胖营长来给陈媛媛送战士们在野外採摘到的水果时,看到陈媛媛的草稿,大为激动,说这篇文章读给战士们听一定能激励他们的士气。 胖营长誊抄了一份,去读给战士们听。 这篇《热血青春铸军魂》的文章得到了很多战士的喜爱,战士们自发地誊抄宣传,到最后几乎人手一册。 战士们空閒的时候就会拿出来读一读,用来激励自己,鼓舞自己。 战士们表示常读常新,每一次读这篇文章都能让自己心潮彭拜、热血沸腾,生出无数的勇气和毅力。 就连军区首长都惊动了,首长们看过之后,也认为这篇文章描述真实生动,更能鼓舞战士们的斗志,值得大力推广。 所以陈媛媛的文章,还没有参赛就先上了军区宣传单。 军区的黑板报、宣传单、军区小报等各种宣传途径都在大力宣传这篇文章。 在西北军区可以说这篇文章的名声如雷贯耳,人人都知道。 唐雪华在看过这篇文章之后,自己锁在屋子里,把先前写出来的所有文章都撕了。 保姆收拾房间的时候,心疼了大半天,这些可是唐雪华整整一个月的心血。 唐雪华看到陈媛媛的文章,不管是思想高度还是遣词造句,谋篇构思布局都高出她不是一星半点。 难怪在西北军区人人推崇。 但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把名额让给陈媛媛。 唐雪华打电话给自己的父亲,让他今晚一定要回家吃饭。 晚饭的时候,唐雪华开门见山地问道:“爸爸,你看过《热血青春铸军魂》这篇文章吗?” 唐父嘆了一口气,这篇文章的知名度这样高,他怎么可能没看过。 这篇文章行文老辣犀利,像出自文学大家之手,很难想像得到这篇文章是一个不满二十的年轻人写出来的。 撇开私人恩怨,他非常欣赏陈媛媛。 不可否认,他的女儿很优秀,但唐雪华被他们保护得太好了,缺乏歷练,就像温室里的朵,风姿卓然,却脆弱不堪。 不像陈媛媛经歷过岁月的考验,已经长成参天大树,经得起风吹雨打。 如果不是唐家和陈媛媛有仇,他都想把陈媛媛纳入麾下好好培养。 可惜,唐雪华与陈媛媛有著夺夫之仇,女人最是在乎感情,他们唐家与陈媛媛不大可能和解。 也不知道陈媛媛有没有查出来,她的父母因雪华而牺牲。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唐父嘆了一口气。 隨后眼神一冷,不管陈媛媛知不知道,一定要把陈媛媛的崛起扼杀在摇篮中。 不管是为了女儿的前途还是唐家的未来,都不能让陈媛媛得到风采大赛的名额。 唐父摆摆手,道:“你放心吧,这次大赛一审一共五个评委,其中四个评委跟我们家都有来往,到时候请他们关照一下。” “最后决定权在张之佑先生的手上,张之佑和你师傅是师兄弟,你去好好哄哄你师傅,应该没问题,一审就能把陈媛媛刷下来。”唐父沉吟了一下,接著道。 唐雪华惊喜地站起来,“真的吗?” 唐父点点头,“但是,你也要好好准备,获得参赛名额,不等於获奖,你最大的考验还在后头。” “谢谢爸爸。”唐雪华开心地拍手道。 唐父认真地道:“好好学学陈媛媛的文章,有利於你在大赛中获奖。” “爸爸……”唐雪华不开心地嘟起嘴。 唐父严肃地道:“你要是真认为自己比陈媛媛强,就不会在这儿和我说话了。” 第58章 收买 唐雪华认真研读了陈媛媛的这篇《热血青春铸军魂》,她也想学习陈媛媛的文风,可是她缺乏陈媛媛的经歷。 陈媛媛亲自下基层,和战士们近距离接触,所以陈媛媛写出来的东西是热烈的、真挚的。 她的笔下是一个又一个鲜活的形象,真实而又生动。 唐雪华呢,她受不了那份苦。 她只能干巴巴地写战士们的爱国情怀,仿佛战士们就是一个只知道保卫国家的机器人。 就是这样唐雪华也写得磕磕碰碰。 唐父没办法,拿了厚厚的一沓资料给她。 唐雪华眼前一亮。 她怎么没想到呢? 这么长的稿子里,混进一两篇別人的报导,谁能看得出来? 晚上,唐父把负责这次风采大赛一审的四个评委和唐雪华的老师文学大家李大师请到家里来。 开席之前,唐父对唐雪华说:“把你的稿子拿出来给几位大师看看,让他们指点指点。” 几位评委立刻谦虚地摆手,“不敢当,不敢当,雪华的文笔,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是咱们西北军区的扛把子。” “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是雪华他们这些年轻人的时代,我们老了,不行了。” “就说最近大火的那篇《热血青春铸军魂》听说也是出自一个年轻人之手……” 几个评委坐在一起聊了起来。 唐父和唐雪华听到他们提起陈媛媛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李大师拿起自己爱徒的稿子看了一会儿,觉得写得还是不错的,虽然与那篇《热血青春铸军魂》不能比,但在西北地区也算是佼佼者了。 李大师比较满意,徒弟年纪轻轻,能有这样的水平,还是难能可贵的。 李大师拿著稿子,指点了几句,唐雪华虚心地接受了。 席间大家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气氛很是热闹。 看气氛差不多了,唐父举起酒杯说道:“诸位,实不相瞒,这次与小女竞爭的作者正是《热血青春铸军魂》的作者,大家评选的时候,能不能给小女一些助力。” “这……”几个评委都面露犹豫。 要是其他人,他们一定毫不犹豫地选择唐雪华,可《热血青春铸军魂》作者不一样啊! 这作者还没参赛,人就先火了。 现在西北地区的圈內人,谁不知道这位作者的大作。 要是他们把这样的作者刷下去,人人都知道这里头有猫腻,他们还要不要在圈子里混了? 虽然这种事情很常见,但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关注风采大赛,他们也不能做得太过。 唐父见状,心中有些不悦。 一个个都是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 这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却一个个装模作样,好像自己多正直一般。 这种事情圈子里面太常见了,他就不信他们没有做过。 唐父给唐母使了一个眼色,唐母在几个评委面前放了一个盒子。 “听说几位喜欢小酌几杯,这是三十年的茅台,让大家尝尝。” 盒盖都是打开的,几位评委能很清晰地看到除了两瓶茅台,还有一个厚厚的红封。 评委们的脸色马上就变了,“唐局长真是太客气,您不用这么破费。” “小事一桩,小事一桩。” “包在我们身上。” 三位评委都表態了,只有最后一位评委皱著眉头道:“只是这次评选的决定权並不在我们身上,最主要的还是要看张大师。” 唐雪华举起酒杯,“师傅,师伯就交给你了。” “什么?张大师跟李大师是师兄弟?”几位评委吃了一惊。 李大师哈哈一笑,“我们都是季老师的学生,说起来我们师兄弟也有很多年没见面了。” 这下评委们放心了,这种万无一失,又有好处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最后一位评委也满口应承下来,“雪华的文笔,那是没的说,我们不选雪华,难道还要去选那个乡巴佬吗?” 一时间,唐家充满了欢声笑语,宾主尽欢。 稿子交上去之后,陈媛媛就正常去上班。 刚到特情二处,就听见禿顶组长咳嗽了一声,阴阳怪气地道:“有些人就是自不量力,肚子里稍微有点墨水,就以为能出风头,殊不知在这场比赛中,连小水都翻不起来。” 先前他们集体刁难陈媛媛,却反被陈媛媛刁难,让他们下不来面子。 能进特勤二处的,哪个不是精英,哪个不是天之骄子,却一个个被陈媛媛问得哑口无言。 这让他们面子往哪儿搁,新人不应该尊重他们这些老前辈吗? 哪会像陈媛媛这般一点情面都不留。 所以特勤二处的同事,很是看不惯陈媛媛。 集体对陈媛媛开启了嘲讽模式。 “陈媛媛,你要有点自知之明,你的英语的確很好,可这次风采大赛又不是比英语翻译,趁早自动退出,免得输得太难看,下不来台。”一个名叫方子涵青年男同事说道。 一个长相刻薄的中年女同事说道:“以唐家的人脉,能允许你上下蹦躂?肯定一审就会把你踢出来,到时候你还有什么脸面,在西北军区混。” “陈媛媛,民不与官斗,你一个没背景没资源的孤儿,拿什么跟唐雪华比,还是儘早退出比赛,免得得罪了唐家,吃不了兜著走。”一个老头子状似好心地对陈媛媛说。 与唐雪华关係最好的罗双双,一边抬著镜子描眉,一边轻蔑地说道:“陈媛媛,你知道张之佑张大师吗?” 隨后捂著嘴笑道,“你看我这是糊涂了,你一个乡下丫头这怎么会认识这样的大人物?” 陈媛媛在心中说道:“巧了,我不仅认识,还很熟。” “张大师,是这次风采大赛一审的负责人,你知道他和唐雪华是什么关係吗?” 罗双双自顾自的往下说道:“张大师是唐雪华的师伯,都是同一个师门的,你说你还有什么希望?” “你这么高调地参加风采大赛,却连一审都过不了,你还有什么脸面呆在西北军区,趁早从哪来回哪去吧!” 第59章 接机 陈媛媛微微一笑,“你们这些废物都能呆在西北军区,我为什么没有脸面呆下去?” 罗双双被陈媛媛气得直跳脚,却没法反驳她的话。 跟陈媛媛比起来,他们確实显得废物。 特情二处的家属钱大婶还把陈媛媛堵在回宿舍的路上。 钱大婶翻著白眼,不悦地说道:“陈媛媛,你走后门进入特情二处也就算了,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不清楚,怎么还要参加风采大赛,那可是全国性的赛事,你要让我们西北军区丟人丟到全国去。” “钱大婶,你当上特情二处的处长再来跟我说这话吧。”陈媛媛毫不客气地道。 陈媛媛的意思很明显,我们领导都不操心,你是不是閒得蛋疼? 这些人真是不知所谓,一个个把她当成软柿子来捏了吗? 钱大婶的脸上掛不住了。 气愤地指著她说道:“陈媛媛,你这种没真才实学的人还是低调点,我这是为你好。” “钱大婶,我要是没有真才实学,你家赵文超就是废物不如。”陈媛媛再次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胡说八道,我们家老赵那是凭本事进入特情二处的。”钱大婶怒不可遏。 她確实没文化,可他家老赵那是有真本事的人。 陈媛媛懒得理她,“你回去问问你家赵文超,我这话说得对不对?” 钱大婶气得暴跳如雷,要上去和陈媛媛廝打,可是陈媛媛绕开她走远了。 她回去把事情给赵文超一说,气急败坏地道:“老赵,这陈媛媛怎么敢这么囂张?难道她真的有点能耐?” 赵文超脸上掛不住,他们特情处那么多人被一个女娃娃给问住了,这么丟脸的事情他当然不会往外说。 只对著钱大婶大吼道:“谁让你去管人家的閒事?她能进特情二处,自有她能进的理由,以后不要再去招惹她。” 这话落在钱大婶耳朵里,就是陈媛媛没什么真本事,但背景极硬,让赵文超忌惮。 钱大婶越发瞧不起陈媛媛,背景硬又怎么了? 现在可是新社会,还能让没本事的人囂张? 总有一天,她要让陈媛媛原形毕露,人人唾弃。 …… 下午,陈媛媛刚到特勤二处,就听禿顶组长通知,“军区让所有的文职单位去机场欢迎张大师的到来。” 罗双双开心地道:“真的?能近距离地接触张大师可真是太好了!” “你看我这个妆容怎么样?”罗双双一脸紧张地问身边的同事。 同事不解地问道:“你哪天不是把自己打扮得美美,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懂,那可是张大师誒,我的偶像,一定要把我最美的形象展现在她面前。” 同事不解地摇摇头。 陈媛媛到了飞机场时,平时冷冷清清的机场早已人山人海,很多人手里拿著鲜和气球,现场一片喧囂。 那场面堪比后世粉丝给明星接机。 陈媛媛也被这场面给嚇了一跳,师兄这么受欢迎的吗? 西北军区的郑政委都亲自到场,特情二处的人被安排在最前面。 唐雪华身著一袭红裙,站在一个清瘦的中年男人旁边,翘首张望,目露期盼。 飞机缓缓降落,人群顿时沸腾起来。 现场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和掌声,大家都在往里跑,被维持秩序的战士们拦住。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最后慢慢停下来,打开舱门。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陈媛媛的视线中。 张之佑缓缓走下悬梯,欢呼声和掌声越发响亮,张之佑向人群挥手致意。 两个少先队员上前给张之佑送上鲜,郑政委亲自上前伸出手,与张之佑亲切地握手。 “张大师,辛苦了!欢迎来到大西北。” 唐雪华身旁的男子也走上前笑道:“多年不见,师兄还是风采依旧。” 张之佑刚要跟他说话,眼角的余光忽然看见陈媛媛。 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定睛一看,確实是陈媛媛。 张之佑的目光顿时变得冰冷。 陈媛媛被张之佑冷冷地看著,顿时嚇了一大跳。 急忙缩著肩膀往后退,想要逃离张之佑的视线。 唐雪华用力挤到张之佑的面前,笑著说道:“张大师,你好!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我,我是李大师的徒弟,我叫唐雪华。” 唐雪华有些得意地看了陈媛媛一眼,她和这些大师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不像陈媛媛一个乡巴佬,恐怕张大师都没有听说过,更不懂这样的人物意味著什么。 唐雪华正等著张之佑的回应,脸上露出一丝矜持的微笑。 谁知张之佑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而是绕过她去追陈媛媛。 陈媛媛一看张之佑朝自己的方向跑来,跑得更快了。 张之佑大怒,小丫头三年前不声不响地跑到乡下,现在看见他居然还敢跑? “陈媛媛,你给我站住,你胆肥了,见到我还敢跑?”张之佑怒喝一声。 周围的喧囂声渐渐小了下来,很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媛媛身上。 陈媛媛脚步一顿,脊背僵直地站在原地。 人群中发出阵阵窃窃私语,“哪个是陈媛媛?” “那个穿格子裙子的小姑娘就是陈媛媛。” “她一个小姑娘是怎么得罪张大师的,让张大师发那么大的火?” “谁知道呢?这小姑娘要倒霉了,看张大师的样子似乎气得不轻。” “也不知道,她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让张大师气成这个样子?” “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啊!” “不知道,张大师会怎么收拾她?” …… 唐雪华在一旁看得极为畅快,想不到陈媛媛早就得罪了张大师。 这下都不用自己出手,张大师就会给她出一口恶气。 陈媛媛啊陈媛媛,这可是你自找的。 唐雪华在一旁捂著嘴笑得幸灾乐祸,却故作担忧地对身旁的男子说道:“师傅,不知道陈媛媛怎么得罪了张大师,看她一个小姑娘怪可怜的,不如您去劝解师伯几句。” 李大师也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师兄人虽然年轻,但性情温和,不是爱刁难人的性格呀。 第60章 抄袭 机场的人或幸灾乐祸,或同情地望著陈媛媛。 张之佑怒气冲冲的大踏步来到陈媛媛身后。 很多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个小姑娘要遭殃了。 这小姑娘虽然看著纤瘦,但並不显得柔弱。 皮肤稍微显黑,並不是时下人们喜欢的白皙嫩白的肤色,但小姑娘英姿勃发,让人看著很顺眼。 在不远处维持秩序的战士们,眼中都是担忧之色。 现在军营里谁不知道陈媛媛的大名,她就是那篇《热血青春铸军魂》的作者,这篇文章简直是写出了战士们的心声。 战士们打心眼里喜欢这个英姿颯爽的小姑娘。 听说这个小姑娘为了写好这次报导,亲自到军营体验生活和战士们一同训练,特別能吃苦。 这让战士们心里对这个小姑娘越发喜爱和敬佩。 听说那个唐雪华,到军营之后,第一天就没有坚持下来。 十公里越野装作脚崴了,让人给背下来的。 真是令人失望。 十公里越野那天陈媛媛回到军营的时候,正是饭店,很多战士都亲眼目睹了陈媛媛的努力和坚持。 也是因为那天,战士们对陈媛媛的印象大为改观。 有一个小战士甚至忍不住想要上前,被旁边的班长拦住了。 “你要干什么?”班长隨后又安抚他道,“看下情况再说。” 许多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媛媛和张之佑身上。 唐雪华在一旁对李大师说,“师傅,您不去劝劝,大庭广眾之下师伯为难一个小姑娘终归不好看?” 她嘴里说著不好看,心里却恨不得张大师让陈媛媛当场顏面扫地。 李大师急忙走过去,拉住张之佑的袖子道:“师兄,消消气,何必跟年轻人计较。” 张之佑用力一挥手,把袖子从李大师手里拉出来,怒火衝天地吼道:“滚开,有你什么事?” 唐雪华心中乐开了,陈媛媛究竟做了什么事得罪张大师了? 让张大师这样生气,连师傅的面子都不给。 面上却一副担忧的神色,火上浇油地道:“师伯,陈媛媛只是性子倔强,不是知错不改的人,您好好跟她说话。” 张之佑冷冷地斜了她一眼,不悦问道:“你是谁?我的事也是你能管的?” 没想到张之佑这么不给自己面子,唐雪华羞得满脸通红。 但看见被自己一激,就越发生气的张之佑,心中瞬间平衡了。 当即闭上嘴,在一旁看笑话。 张之佑怒火高涨,一把拉住陈媛媛的衣袖,“陈媛媛,你还想跑到哪里去?” 陈媛媛僵硬地转过身体,訕訕地打了一声招呼,“嘿嘿,师兄,好久不见。” “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兄?我以为你都不认我这个师兄了?”张之佑冷哼一声。 “我哪敢哪?”陈媛媛討好地笑了笑。 张之佑冷笑道:“你有什么不敢的,当初你就敢一个人不声不响地跑到乡下去。” “怎么乡下待够了,捨得回来了是不是?不对,你回来不应该在东北战区吗?现在怎么会在西北军区?” “你住哪里?明天我来找你,你给我老实交代清楚。”张之佑板著脸冷声道。 陈媛媛迅速报了一串地址,张之佑才放开她。 听了两人的对话,眾人一阵蒙圈。 张大师竟然是陈媛媛的师兄?这么说陈媛媛也师出名门? 张大师的语气虽然冷,但眼里的关心是藏不住的,显然对这个师妹非常疼爱。 关心陈媛媛的战士们鬆了一口气,隨后就是震惊。 唐雪华的师傅和张之佑是师兄弟,陈媛媛又是张之佑的师妹,那么陈媛媛岂不是唐雪华的师叔。 既然陈媛媛师出名门,那么她的文学造诣定然不低,这迴风采大赛的名额落谁家就很难说了。 唐雪华站在一边,听到两人的对话,差点被气死。 陈媛媛是张大师的师妹,那她不是比陈媛媛小了一辈。 而且张大师是这次一审的负责人,不知道他会不会偏袒陈媛媛。 晚上陈媛媛听见敲门声,心中奇怪,怎么这个时候还有人来找她。 打开门一看竟然是张之佑,惊讶地问道:“师兄,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不是说明天吗?” 张之佑冷哼一声,“我要是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个师门?” “怎么会?”陈媛媛赶紧赔笑道。 陈媛媛赶紧把人迎进门,拿出搪瓷口缸给张之佑倒水。 张之佑不悦地问道:“你不是爱呆在乡下吗?怎么来西北军区了?” 当年张之佑极力反对陈媛媛下乡,他们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的小师妹怎么能到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去吃苦。 但谁知陈媛媛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声不吭就跟著温家去了乡下。 “你这次打算在西北军区呆多长时间?还要回乡下吗?”张之佑声音蕴含著冷意。 陈媛媛知道师兄只是捨不得她吃苦,也不计较张之佑的態度。 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张之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他不知道她经歷了这么多悲惨的事情。 本以为父母的牺牲已经是她最大的悲剧。 没想到,未婚夫违背誓言另寻新欢,她这段日子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想到这里,张之佑心口有些透不过气的窒息感,那阵窒息感缓缓过了之后,残留了心尖的隱痛。 张之佑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与我说说具体发生的事情。” 听到温志国一家不但不感激陈媛媛,反而想谋夺陈媛媛的財產时,张之佑的拳头紧紧握起,青筋暴突。 眸色里燃著怒火,“他们竟敢如此欺负你?委屈你?” “我不觉得委屈。”陈媛媛洒脱地一笑。 “我若是对温志国情深义重自然是委屈的,但没到那个程度,与我而言,与温志国退婚算是解脱。他们的谋算也没有得逞,最终会自食恶果。” 唐雪华想要折辱她,但她就这么轻描淡写地退婚,连眼泪都没流一滴,连带著討回了自己的东西,他们內心是挫败和极度不甘的,所以唐雪华才会时时想要针对他。 陈媛媛不想再说这些不愉快的往事,转移话题道:“师兄,你这次来西北军区能呆多长时间?” “总部让我来主持西北军区风采大赛的一审,最多三四天就要回去了。” “你主持一审,那我就有靠山了,想不到我也有可以走后门的一天。”陈媛媛调侃道。 张之佑冷哼一声,“以你的水平,哪需要走后门?要是老头子知道你在西北军区,说不定会亲自出山到这边来了。” 说起他们的老师,陈媛媛不由自主地绽开了笑意。 小时候,由於他们四兄妹太调皮,上山掏鸟,下河摸鱼,淘得不行。 大伯母一看这样不行,哥哥们是男孩子还好说,陈媛媛一个女孩子也跟著这样淘气,以后怎么嫁人? 大伯母就给她请了一个老师,小时候不知道老师多牛掰,只知道老头子对他们的学业很严厉,但在生活上却很有趣。 季老师会给她做不倒翁,会带著她打陀螺,还会恶作剧地给她画脸。 …… 张之佑主持一审工作,评委们审阅了三天。 然后又让唐雪华和陈媛媛来当场答辩。 不管评委问什么陈媛媛都对答如流,而唐雪华因为没有亲身体验,所以答得支支吾吾。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陈媛媛的稿件不论思想性还是艺术性都高出唐雪华一大截。 可是他们拿了唐父的好处,不能拿钱不给人办事。 所有评委都一致推荐唐雪华进入二审。 陈媛媛站起来问道:“我的稿子明显要比唐雪华的生动真实,我想知道你们凭什么推荐唐雪华进入二审?” 评委们面面相覷,两人的稿件高下立现,他们也说不出唐雪华的稿子写得比陈媛媛好这样的话来,更何况张之佑还在一旁看著呢。 评委们只能从其他地方挑刺,一个评委说道:“你的稿件虽然写得很好,但我们这次风采大赛是求稳,我们西北军区的稿件都是出自唐雪华之手,所以这次我推荐唐雪华进入二审。” 另一个评委也说道:“唐雪华是唐局长的女儿,总部的人和唐局长熟悉,唐雪华更容易获奖。” “唐雪华师从李大师,李大师的声望那么高,唐雪华能查到哪里去?所以我推荐唐雪华。”第三个评委说道。 陈媛媛拿出一张报纸道:“唐雪华的文章抄袭了这上面的报导,就这样你们也要坚持自己的做法吗?” 四人拿过报纸一看,唐雪华確实抄袭了,还是原模原样的抄袭,一个字都没有改。 第61章 通过一审 四位评委都有点下不来台。 第四个评委轻咳一声,道:“这文章里都能引用名人名言,这引用的也不多嘛,我坚持推荐唐雪华。” 看这群人在这儿顛倒黑白,一味地袒护唐雪华,陈媛媛还有什么不明白,这四位评委都被唐家收买了。 看来唐家人的能量真的不容忽视。 张之佑气得七窍生烟,把唐雪华的文稿摔在四位评委脸上,“你们眼瞎了是吗?这稿子不仅烂还抄袭,这样的稿件也能进入二审?” 四位评委面面相覷,不是说张大师是唐雪华的师伯吗? 怎么瞧这情形不是这么回事? 莫非张大师要做出公正无私的样子? 四位评委以为领悟了张之佑的心思,越发极力推荐唐雪华。 张之佑在心中冷笑,唐家果然家大势大,竟然四位评委都能够收买。 小师妹的稿子明显要比唐雪华的优秀,这些人竟然睁著眼睛说瞎话,一个个极力推荐唐雪华。 这次一审,要不是他负责,恐怕小师妹就被这几个人渣刷下去了。 唐家不是能一手遮天吗? 他这次就成全他们。 爬得高,才摔得重。 先给她希望,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也算是替小师妹先出一口气。 於是张之佑决定让两人双双晋级,同时进入二审。 张之佑拍板定下之后,评委们从办公楼出来。 李大师带著唐雪华走到张之佑面前,“师兄,我们多年不见,这次去我那里好好聚一聚。” “这是我徒弟唐雪华。”李大师向张之佑介绍道。 唐雪华露出甜美的笑容,“师伯好。” 张之佑斜了唐雪华一眼,“你教得好徒弟,只会祸害师门的人。” 李大师一愣,“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那地方门槛太高,我踏不进去,我去小师妹那里。” 说著张之佑就朝不远处的陈媛媛招手,“小师妹,我在这儿。” 陈媛媛笑著小跑过来,“师兄,我在望江楼定了你最喜欢吃的狮子头。” “小师妹?”李大师一愣,隨后又是一惊。 这才想起在机场的时候,陈媛媛喊张之佑师兄。 他跟隨季老学习的时间很短,他离开的时候小师妹还没有入门。 但是他知道季老收了一个关门弟子,听说极得季老欢心,把她当亲生女儿宠爱。 还没等李大师回神,张之佑和陈媛媛已经走远了。 唐雪华站在一边尷尬不已。 李大师回去仔细琢磨张之佑的话,终於琢磨出点味来了。 是不是自己这个徒弟,做了什么对不起小师妹的事情? 这下李大师坐不住了,急忙出去找人调查。 他在西北经营多年,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有自己的人脉和关係。 第二天,他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李大师当即带著唐雪华送给他所有东西去了唐家。 唐雪华还以为师傅要带她去见师伯,欢欢喜喜地把李大师迎进家门。 谁知李大师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我们的师徒情分到此为止,以后我们就不要再以师徒相称了。” 唐雪华难以置信地问道:“师傅,这是为什么?” “陈媛媛是我的小师妹,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我没把你公开逐出师门,已经是看在我们多年的师徒情分上了。” “从此以后,你我之间再无瓜葛。” 李大师把话说完,就匆匆离开,似乎在唐家多呆一秒钟都嫌晦气。 唐雪华呆若木鸡,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这辈子最得意的一件事,就是从小拜文学大家李大师为师。 大家看在李大师的面子上,谁都对她礼让三分。 李大师的弟子这个名头太好用了,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进了西北军区宣传队。 如果让人知道,她不在是李大师的弟子,被人笑话就不用说了。 那些跟李大师关係匪浅的人,还会对她另眼相看吗? 她还能凭藉李大师的声望做事情吗? 唐雪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砸了所有能搬动的东西。 陈媛媛!都是因为陈媛媛! 好像自从遇上陈媛媛,她就没有顺遂过。 唐父回来后,脸色有些凝重。 原本他以为陈媛媛不过是一个没身份没背景的孤儿。 谁知她竟然还有一个当军区司令的大伯。 现在又爆出她竟然还是季老的关门弟子。 这让他不得不重视这个不满二十岁的女子。 唐父安抚唐雪华,“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李大师既然没有公开断绝你们的师徒关係,有些东西还是能利用的。” 一审结果公布出来之后,大家都感到诧异。 西北军区只有一个名额,怎么也应该刷下来一个人。 谁知两人都双双晋级,同时进入二审。 温志国听了唐雪华的一番哭诉之后,又来找陈媛媛。 看到温志国那张脸,陈媛媛就感到生理性不適。 陈媛媛半掩著门,厌恶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温志国低声说:“媛媛,我们谈谈。”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说著陈媛媛就要关门。 温志国抵住门,不让陈媛媛关上,急急忙忙地说道:“媛媛,我知道你来西北军区,是想让我看到你的优秀。” “现在,我看到了,你確实很优秀。但比起雪华来还是差很多,你这次能进二审,是因为张之佑大师是你师兄。” 说道张之佑,温志国的神色复杂。 那是比李大师威望更高的文学大家,最重要的是张之佑的年纪比李大师小多了,未来还有无限可能。 陈媛媛有这样的师兄,未来的路会通畅无比。 温志国怎么也无法把陈媛媛与张之佑联繫起来。 一个在农村终日劳作,一个却是华国享誉盛名的青年文学家。 这两人的关係八竿子都打不著。 竟然会是师兄妹。 听雪华讲,他们之间的关係还非常好。 温志国在唐雪华身边见多了,唐雪华是李大师徒弟的身份带来的便利。 张之佑是陈媛媛的师兄,那么这种便利,陈媛媛也能享受到。 想到这些,温志国的神色越发复杂。 他似乎忘记了此行的目的,没忍住地问陈媛媛:“张之佑真是你师兄吗?” 陈媛媛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与你有什么关係吗?” “是和我没关係。”温志国苦笑一声。 他似乎才记起来找陈媛媛的目的,接著说道:“媛媛,你放弃这次风采大赛吧!” “温志国,脑子有病就去治,不要来我这里发疯。”陈媛媛用力要把门关上。 温志国手脚並用地顶著门,陈媛媛一个女孩子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媛媛,你让我把话说完,我是为你好。” 看见陈媛媛不为所动,温志国威胁道:“你不让我把话说完,我就天天来找你。” 陈媛媛烦不胜烦,鬆开手,不耐烦地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温志国得寸进尺地说道:“媛媛,你让我进去说。” “不行,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影响不好,就在这儿说。”陈媛媛拦著门不让温志国进去。 “你確定让我在这儿说。”温志国状似威胁地问道。 “这儿人来人往的不太方便,你让我进去。“ 陈媛媛不耐烦地说道:“你到底说不说,不说就滚,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就在这儿说。” “媛媛,我知道你是想让我知道你的优秀……” 陈媛媛打断了他的话,“停!温志国,我优不优秀和你没有半点关係,你一定要这样认为的话,就不用再说了,给我滚。” 温志国却自顾自地往下说道:“我已经看到你的优秀了。” 陈媛媛无奈,抱起手,抬眼望天,她倒是要听听温志国还能放出什么来。 “但是,我们缘分已尽,你没必要这样,你也应该去追求你的幸福,不要老是和雪华比。这会极大地打击你的自信心,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根本就不能和雪华相提並论。” “你这次能进入二审,是因为主要负责人是你师兄,可是二审的评委,你还能买通他们吗?你根本就不可能通过二审,人贵有自知之明,你要对自己有清醒的认识。“ 楼道里时不时地有人走过,听到这番话,不禁竖起了耳朵。 “你退出比赛,回红旗公社去吧?我爸妈会重新接纳你的,他们仍然还会把你当成亲女儿疼爱的。” 陈媛媛嘴角噙著冷笑,说了半天,原来是这个目的。 “温志国,我走之后,你家里人不好过吧?”陈媛媛目光如炬,冷冷地看著温志国。 温志国目光躲闪,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没……没有。” “行了,温志国,你不用再说废话了。我和你们温家已经没有关係了,我是不会去你们家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是不会退出风采大赛的,我有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用不著你来提醒。你去告诉唐雪华,你好糊弄,我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陈媛媛似笑非笑地说。 温志国抬起头,不解地问道:“什么?” “你要说的话,说完没有,说完可以滚了。”陈媛媛不耐烦地挥手。 “你真不考虑回红旗公社吗?这儿真不適合你。” “滚!”陈媛媛再也没有了耐心,“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钱大婶又是第一个挨家挨户地传播八卦,陈媛媛能进入二审是因为张之佑张大师是她的师兄。 “你们就瞧好了,二审一准会把她给刷下来。”钱大婶说得唾沫横飞。 第62章 为难 不过半天时间,特情二处家属院就传遍了,陈媛媛之所以能进二审是走后门的消息。 陈媛媛去上班的时候,罗双双开启了嘲讽模式。 “哎呦,这不是我的大才女吗?文章进入了二审,好了不起啊!” “陈媛媛,有个文学大家做师兄感觉怎么样?”罗双双阴阳怪气地问道。 陈媛媛也不恼,微微一笑,“很好,非常好。感觉好得不得了,不是人人都像我这么幸运,有个文学大家做师兄的。” 罗双双更气了,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半天才道:“陈媛媛,你这样走后门,不觉得羞耻吗?” “不觉得,这也是我实力的一部分,你想走还走不了呢!”陈媛媛仍然平淡地说道。 罗双双再次被气了个半死。 特情二处的其他人,却罕见地没有出声。 能进特勤二处的,可以说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他们虽然高傲,但不会人人都像罗双双一样没脑子。 陈媛媛能有一个文学大家的师兄,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的老师应该是华国的文学泰斗。 文学泰斗的关门弟子,水平再差能差到哪里去。 在仔细一想,能拜文学泰斗为师,这是什么样的人家能做到的事情? 他们不是刚出社会的小白,不想平白无故就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 这样的人家,欺负狠了,把人惹急了,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人家陈媛媛不跟他们计较,他们不能不懂分寸。 所以特情二处的其他人,不仅没有针对陈媛媛,反而对陈媛媛热情了起来。 陈媛媛对他们仍然是不咸不淡的態度,不热情也不排斥。 钱大婶又把陈媛媛堵在回宿舍的路上,她嘲讽道:“陈媛媛你什么事都走后门,怎么不把门背在身上?” 陈媛媛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钱大婶,你今天做的事情,敢讲给赵文超听吗?” “有什么不敢的?你这种用不正当的手段获取利益的人,就要被人民唾弃。”钱大婶一脸的鄙夷。 “那你快回去告诉你家赵文超,你今天伸张正义了。”陈媛媛眼里带笑,却让钱大婶打了一个寒噤。 这陈媛媛受刺激了?怎么笑得那么瘮人? 钱大婶回去就绘声绘色地给赵文超讲自己今天又去刁难陈媛媛,本以为赵文超会夸奖她,再不然会和她一起唾弃陈媛媛。 谁知赵文超反手就给钱大婶一个大嘴巴子,“蠢货,让你不要再去找陈媛媛,你为什么不听?” 钱大婶不可思议地看著自己的丈夫,捂著脸哭道:“我这不是替你出头吗?” 赵文超又给了钱大婶一个大嘴巴子,“你这是为我出头吗?你这是为我招灾。你看这几天家属院里,关於陈媛媛走后门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有谁去找陈媛媛的麻烦吗?” “就你这蠢货去出头,你怕不是给人当枪使了?你告诉我是谁告诉你这个消息的?” “是罗双双说的。” “罗双双和唐雪华的关係好得不得了,你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以后不要再去招惹陈媛媛,听见没有?” 赵文超差点被气死。 …… 唐雪华正在和唐父商量二审的事。 “爸,一审把陈媛媛刷下去,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可张之佑是陈媛媛的师兄,让我们两人都晋级了,真是可恶!” 唐父沉吟了一下,道:“张之佑没有公报私仇把你刷下来,也算是好事。” “那现在要怎么办呀?二审的评委与咱们家没有多少交情。我师傅倒是跟他们交情不浅,可是现在他不帮我了。”唐雪华焦急地走来走去。 “別急,既然不能收买,咱们就换一种方法。你要相信爸爸,爸爸能在大西北立足,可不止一种手段。” 当天夜里,唐家出入了几个凶神恶煞的陌生人。 第二天,就听唐父的助手给他匯报,“局长,李主编家的小孙子已经在我们手上,他已经答应了我们条件,二审会把陈媛媛刷下去。” “我们把周主编中风的母亲转到了最好的医院,得到了最好的治疗,周主编非常感激,表示把陈媛媛刷下来是小事一桩。” “严大师不肯配合,昨天被人推下台阶摔断了腿,至少要住院三个月,无法担任二审的评委。” “其他两位评委也搞定了,局长,您就放心吧。” 唐父吩咐道:“把人看紧点,这次不能再出意外了,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 “是。” “下去吧。”唐父淡淡地说。 助手恭敬地退到门边,转身离开。 二审所用的时间比一审还要长。 五天过去了,评委们还没有从办工地点出来。 评委们认真翻阅了两人的稿子,得出结论与一审的评委一致。 陈媛媛的稿件,不论哪方面都无可挑剔,不是唐雪华能比肩的。 让他们选择唐雪华,良心上过不去,可是不选择唐雪华,他们的家人就会受到伤害。 到了第七天,评委还是没有走出门。 唐父等的不耐烦了,不就是两个人的稿子吗? 七天七夜,怎么也应该给出结果,这些傢伙就是想拖延时间。 唐父喊来助手,吩咐道:“想办法送点东西去评委的办公室。” 於是第二天,李主编就看到了孙子带血的小衣裳。 周主编看到了母亲手上的戒指。 另外两位主编也看到亲人贴身的东西,他们心中明白这是唐父给他们的警告。 让他们赶快做出决定。 周主编心中难受,可惜了陈媛媛这么好的一个苗子。 看著几位同样愁眉苦脸的评委,周主编嘆了一口气,“做出决定吧?大家觉得该让谁晋级?” 替补严大师的评委不解地问道:“这有什么好纠结的,肯是让陈媛媛晋级呀!诸位大师有什么好为难的?” 听了这位评委的话,几人的神色更加抑鬱。 李主编的目光落在陈媛媛的稿子上,又看了看孙儿带血的衣裳,嘆了一口气。 他终究是自私的,不希望王自己疼爱的小孙儿出事。 这件事对陈媛媛来说或许是人生的一个转折点。 在风采大赛中获奖,她可以凭藉这股东方扶摇直上,平步青云。 但如果小孙儿出事,他会后悔一辈子,这是他们李家仅存的血脉。 心中的天平终究倾斜了,李主编语气沉重地说道:“我选唐雪华。” 替?的评委吃惊地看著他,在场的都是他的前辈,不管是声望还是能力都比他高。 不可能看不出陈媛媛的稿子比唐雪华的好,不然军区一开始就选择他做评委了,不会让他做替补。 看到替?评委吃惊的目光,李主编满脸通红,不自然地別开了脸。 他正直了一辈子,唯有今天做了亏心事,他羞愧啊!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他不能丟下他的小孙儿不管呀! 如果孩子真出了什么事,让他怎么向为国牺牲的儿子和儿媳妇交代啊? 李主编低著头,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仿佛一瞬间苍老了怎么办几十岁。 李主编的举动,仿佛撕开了一个口子,他做出了选择,其他评委也不再犹豫,纷纷开口选择唐雪华。 替?的评委吃惊又不解地看著四位主编。 愤怒地开口问道:“几位前辈,你们这是怎么啦?怎么会选唐雪华呢?唐雪华的文章根本无法与陈媛媛相提並论!” “你们怎么能昧著良心做出这样的选择呢?你们知不知道,这次大赛对他们意味著什么?我们不能这样毁掉一个年轻人的前途呀!” 替补评委据理力爭。 四位主编沉默不语。 替?评委气得破口大骂:“你们是不是收了人家的好处了?” 李主编忍不住为自己辨解了一句:“怎么可能,我们是那种人吗?” “那是为什么?”替?评委更加不解。 接著又试图说服几位评编:“诸位前辈,你们都看过陈媛媛的文章了,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你们也知道,哪怕现在打压陈媛媛也没用,她的才华,註定不会被埋没。” “这些作品总会出现在世人面萷,到时候爆出来,是因为你们,让陈媛媛没能参加风采大赛而导致西北军没有获奖,你们就是全军区的罪人。” “你们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替补评委的话鏗鏘有力。 四位评委犹豫了,確实如替补评委所说,这件事情不光是陈媛媛和唐雪华个人的私事,还关係到全军区的荣誉。 唐雪华的稿子不太可能获奖,將来陈媛媛的稿子爆出来,军区处罚他们,他们也认为了,毕竟是他们做错了事情。 可是因此让军区错失集体三等功的责任太大,他们承担不起。 看见四位主编犹豫,替补评委再接再厉地说道:“四位前辈,你们想好了,不要做出让你们终身蒙羞的决定。” 四位评委的面色越发犹豫。 以陈媛媛的才华,这件事瞒不住,一定会嚗出来的。 到时候他们不仅名誉扫地,职业生涯恐怕也到头了。 周主编心中不停地在挣扎,母亲一个人把他拉扯大,实在不容易,好不容易过几天好日子,又中风瘫痪了,他真心渴望让母亲康復。 可是西北军区的荣誉,不是儿戏,集体三等功,关係到军区的每一个人。 第63章 已经上报了 其他几位评委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面色同样挣扎。 周主编想了想,母亲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龄了,自己尽力而为,实在无能为,那也不是没办法不是? 周主编在心中努力地说服自己。 就在他要改口的时候推荐陈媛媛晋级的时候,敲门声忽然响起。 替?的评委打开门,看到一个后勤工作人员,端著五杯茶进来。 “大师们,辛苦了!喝杯茶提提神。” 替?的评委接过茶盘,有些莫名其妙,高档的西湖龙井,在办法室里放著,隨取隨用。 每天都有人专门给他们送开水,办公室里从不缺茶水呀? 怎么今天突然来给他们送茶了? 听到一个字,四位评委心中一凛。 这是唐父给他们的第二次警告。 想到唐父的手段,李主编的心跟著茶水颤了颤。 闭上嘴,惨白著一张脸,抬起茶水颤颤巍巍地喝一口。 越发坚定了的选择唐雪华的心思。 他现在確实虚,身体虚,心更虚,確实要喝口水补充一下能量。 李主编抬起茶杯大大地喝了一口。 送茶的后勤工作人员见状笑了,似乎不经意地说道,“茶好喝,诸位不要喝苦茶。” 就差明著警告他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周主编一听这话,马上闭上嘴,息了改口的心思。 母亲现在得到最好的治疗,有专人护理,照顾得很周到,他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如果惹怒了唐父,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看著李主编家小孙儿带血的衣裳,他的心就砰砰直跳,还是不要惹唐父为妙。 替补的评委见几位评委都被他说动了,心中正高兴。 谁知这人送了几杯茶进来之后,几位评委又沉默不语。 替补评委气得直跳脚,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还想再劝,周主编抬手制止他,“小沈,你不用再说了,我们有我们的难处。” “一对四,唐雪华晋级,我这就报送给相关领导。” 说著周主编拿著唐雪华的稿子,走出评审办公室。 杜司令的办公室。 杜司令一边喝著茶,一边看今天的报纸,难得忙里偷閒一下。 门外响起沈逸寒的声音,“报告。” 杜司令嘆了口气放下报纸,对沈逸寒他是又爱又恨。 这小子一来准没好事,关键是这小子每次折腾的都是大事,他还不能不重视。 “进!” 对沈逸寒,杜司令懒得多说。 这次不知道又要折腾什么事,他还是留著点精力,应对事情吧! 沈逸寒推门进来敬了个军礼,严肃地说道:“侦查四连的同志,侦查到李主编家的小孙子被绑架,以此威胁李主编,试图干扰风采大赛的晋级评选。” “什么?”杜司令大怒,狠狠地一拍桌子。 桌上的茶水被震翻,但副官却顾不上,只一脸震惊地看著沈逸寒。 风采大赛可不仅仅是陈媛媛和唐雪华的个人之爭。 它可是关係剄整个军区的荣耀,表面上看比的是笔桿子。 其实並不是这么回事。 陈唐二人的笔桿子再厉害,军区的战士们没有做出实绩,要怎么写? 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所以风采大赛实际上是各军区之间实力的较量。 不然一个写作比赛,为什么能记集体三等功呢? 这么重要的赛事都有人敢干扰比赛的公正性,这简直是在老虎头上拔毛啊! 杜司令冷静下来之后斜了一眼沈逸寒,“说吧,除了李主编,还有哪些评委受到了威胁?” “除了替补评委沈记者,其他评委都或多或少受到了干扰。” “把情况详细说说。” “李主编家的小孙子被绑架,周主编的母亲,突然从市医院转入西大医院,並指定西大最专业的医生负责……” 杜司令越听越生气,“好啊!好啊!唐家还真是一手遮天啊!” 沈逸寒道:“司令,你怎么知道是唐家做的?” “在你眼里,我是个只知道吆五喝六的老头子?”杜司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沈逸寒急忙正色道:“司令在我心中运筹帷幄,决策於千里之外……” “打住,看不出来,你小子平时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也会拍马屁嘛。”司令急忙叫停。 “这哪是马屁呀?我对司令您是发自內心的敬仰。” “行啊!小子,衝冠一怒为红顏,你小子为了媳妇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啊!”杜司令调侃道。 接著正色道:“你立刻带领特战营的同志去解救人质,顺带通知公安局的同志,我带人去找评委。” “是。” “小子,你什么时候发现这些事的?”杜司令笑著问道。 “唐雪华和陈媛媛的文章,我都看过,上一次陈媛媛的师兄作为主要负责人,两人却双双晋级,我就觉得不对劲,就让侦查连派人盯五位评委,果然有猫腻。” “很好!小子,做得好!” 杜司令让警卫员叫上郑政委及几个高级军官,一起赶往评审办公室。 晋级的名单已经確定,李主编和另外两位评委,神色轻鬆。 只有沈记者板著一张脸,活像谁欠了他几万元钱似的。 杜司令他们赶到的时候,评审办公室里只有四位评委。 周主编已经去向上级领导作匯报了。 杜司令笑呵呵地道:“诸位辛苦了,结果出来了吗?” 沈记者看著这些铁骨錚錚的军人,心中一阵愧疚。 他们在前方流血流汗,保家卫国,他却连给他们一些公道都做不到。 沈记者揪著自己的头髮,痛苦地说:“出来了,周主编已经去报送了。” 其他几位评委看到军区司令亲自关心评审结果,心中都是一惊。 毕竟他们做了亏心事,对不起这些为国为民,无私奉献的人。 所以几个评委都下意识地避开杜司令的目光,沉默著低下头。 杜司令仍然笑呵呵道:“晋级的是谁?” 不出所料,沈记者回答道:“唐雪华。” 郑政委对自己警卫员吩咐道,“你去追回周主编,让他暂时不要上报。” “是。”警卫员匆匆跑出去。 杜司令带著几名高级军官坐下来,笑著说道:“既然是军人风采大赛,诸位大师也要听听我们这些当事人的意见嘛!” 几个评委面面相覷,本以为板上钉钉的事情,现在军区司令来横插一槓子,也不知道事情要怎么发展。 最高兴的莫过於沈记者,原以为陈媛媛没希望了,想不到峰迴路转,军区司令都出手了。 他实在不想一个有才华有理想的年轻人错过这样一次重大的机会。 沈记者高兴地充当起服务员的角色,乐顛顛地给每个人都倒上热茶。 警卫员是在半路上遇到周主编的,周主编已经上报结果,现在是返回评审办公室收拾东西。 周主编推开评审办公室的门,看见沈记者正在和杜司令高兴地聊天。 其他几位评委蔫头巴脑,坐在一旁默不作声。 看见他回来,沈记者高兴地说道:“周主编,杜司令让听听他们的意见,再重新评审。”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周主编身上。 被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將目光炯炯地盯著,周主编只觉得头皮发麻。 加上他做了亏心事,越发觉得心虚。 他暗暗调整了一下呼吸,强装镇定,面无表情地说道:“杜司令,你们来晚了,评审结果我已经上报了。” 沈记者一下呆愣在原地,原以为峰迴路转,陈媛媛的才华不会被埋没。 谁知杜司令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评审结果已经上报了。 沈记者不死心地问道:“周主编,评审结果真的已经报上去了吗?” “这种大事,我会拿来开玩笑嘛?”周主编不悦地说道。 沈记者喃喃地说道:“还有没有什么办法重新评审?” “评审结果已经定下,就不会更改,况且已经报上去了,我能什么办法?”周主编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沈记者沮丧不已,懊恼得口不择言,“周主编,你说你急什么?早早地把评审结果报上去干嘛?” “我们已经评审七天了,时间够长了,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周主编不高兴地说道。 听到结果已经上报,其他几位评委悄悄地鬆了一口气。 在这些铁血军人的眼皮子底下做坏事,他们的心里压力也很大呀! 周主编不敢看杜司令的眼睛,低著头说道:“杜司令,评审的事情已经结束,没我们什么事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散了吧,我们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散了!散了!”周主编对其他几位评委说道。 几位评委纷纷起身,向杜司令告辞,就要离开。 杜司令也不著急,微笑著道:“不著急,不著急,我们难得聚在一起,大家坐在一起聊聊天嘛?” “我们的战士这几天正在盯梢一起绑架勒索案,李主编肯定愿意听一听。” 李主编心中一紧,难道是军区插手小孙子被绑架一案了? 那些绑匪会不会以为是他报案,进而伤害他的小孙子? 第64章 由战士投票 “还有其他几个案子,也很意思,大家一定感兴趣……” 这时,一个战士在门口喊了一声,“报告。” “进来。” 一个战士进来敬了个军礼对杜司令道:“司令,李主编的孙子被城东的一伙流氓地痞绑架,根据侦查连的同志侦查,这伙人藏在城东的废弃仓库。与李主编小孙子一同被绑架的还有张主编的妻子,和龙主编的儿子。” “特战营的同志已经把案犯全部擒获,全部移送公安局,所有人质均已安全救出。案犯的作案动机和幕后指使人等,正在进一步的审理之中。” “李主编的孙儿说想爷爷了,所以我们就把他带来了。” 战士侧开身子,只见另一个战士手中抱著一个小孩,看见李主编,孩子惊喜地喊道:“爷爷,爷爷。” 李主编简直不敢怀疑自己的眼睛。 小孙子没事? 先前他收到孙子带血的衣裳,差点把他的魂都给嚇没了。 还以为孙子已经缺胳膊少腿了,心中自责內疚不已。 儿子儿媳为国牺牲,他却连他们留下的唯一血脉都保不住。 为了防止绑匪再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他才会坚定不移地选择唐雪华。 现在看到全须全尾的孙子,他身体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李主编伸出手扶著墙,才没让自己失態。 他狠狠地喘了一口气颤颤巍巍地上前,把孩子接过来,上上下下地打量一遍,发现孩子確实好好的。 除了身上有点脏,没什么不妥。 李主编又把孩子的衣服脱下来,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遍,確定只是手上有点小擦伤,这才放下心来。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看得出来孩子只是受了点惊嚇,精神萎靡,其他没有什么大问题。 李主编几乎热泪盈眶,孩子真没事!真是太好了! 先进来的战士继续跟杜司令匯报案件的进展,另外几位评委听说自己家人已经解救出来,被战士们护送回家,提著的一颗心终於放下去了。 战士匯报完,就出去了。 杜司令歉疚地对几位评委说道:“是我们失职,没有保护好诸位,和诸位的家人。” “现在凶手已经伏法,各位评委可以放心地畅所欲言了。” 听到这儿,沈记者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几位评委是被人用不法手段威胁了。 难怪他们会坚定不移地选择唐雪华。 他就说这几位评委正直无私,怎么可能隨便就被人收买呢? 这次事情可不光关係到个人的名誉,还有西北军区的荣耀。 现在好了,军区插手了,案犯被抓,人质也解救出来了,评委们没有后顾之忧,一定会给陈媛媛一个公正的。 杜司令正跟评委们说著,郑政委的警卫员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手里拿著一沓稿子。 “司令、政委,稿子我追来了,工作人员还没来得及上报。” 四位评委傻眼,这是什么操作?已经上报的结果竟然生生让他给追回来了? 那这次他们到底选谁? 在军区首长眾目睽睽之下选唐雪华,这么厚脸皮的事情他们做不出来,但不选唐雪华唐父报復他们怎么办? 虽然这次的案犯已经被抓了,但谁知道唐父还有什么后手。 以他们对唐父的了解,这些地痞流氓会不会真的伏法还不一定呢! 只有沈记者高兴不已,讚赏地看了警卫员一眼,不愧是首长身边的警卫员,就是机灵,不错不错。 本来他都已经绝望了,想不到军区首长的到来真的能峰迴路转,这下陈媛媛这颗明珠就不会蒙尘了。 沈记者高兴地对几位评委说道:“几位前辈,现在你们的家人现在都解救出来了,没人能威胁你们了,你们可以放心大胆的做出公正的决定。” 沈记者特意把陈媛媛的稿子翻出来,放到几位首长面前。 “各位首长,你们看看这份稿子,写得真不错。” 沈记者满心以为,这次评委们会一定选择陈媛媛。 谁知李主编不悦地说道:“沈记,我已经审阅了七天七夜,我早已经做出决定,绝不会再更改了。” 杜司令道:“万事都没有绝对的道理,我们坐下来一起商量嘛。” “几位评委放心,先前让坏人钻了空子,干扰了评选的公正性,这件事军区一定会严查到底,绝不放过一个不法分子。” “几位评委放心大胆地推荐优秀的作品,西北军区就是你们的后盾。”杜司令接著说道。 龙主编皱皱眉头道:“我没有被谁威胁。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儿子被绑架的,我做出的决定一直都秉持公正公平的原则,在我眼中就是唐雪华的作品更优秀,我才推荐她的作品。” 其他几位主编纷纷附和,大家异口同声地认定他们没有被威胁,是因为唐雪华的作品更加优秀,他们才推荐唐雪华的。 沈记者又气愤又无奈,“你们刚才选择唐雪华,我能理解,但现在你们已经不在受制於人,为什么还要选择唐雪华?” 李主编抱著孙子的手,微微颤抖,心情一直没有平静下来。 他们老李家就只有这一条根了,可不能再让他出事了。 如果这次选择了陈媛媛,唐父还不知道要怎样报復他们呢? 西北军区的人又不会跟著他们一辈子。 但唐父的打手,爪牙多的是。 这次被抓的这几个地痞流氓,说不定关上三五年就出来了,到时候谁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所以一定不能选择陈媛媛。 其他几位评委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大家坚持不改口。 沈记者有些沮丧,想不到军区都插手二审,解救了人质,还是不能改变结果。 他还想据理力爭,对著几位主编劝说道:“几位前辈,你们在好好考虑考虑……” “你不用再说了,我的决定绝不会更改。”李主编打断了他的话。 话音刚落,先前进来匯报的战士又匆匆回来。 “报告。” “进来,发生了什么事?” 看见战士焦急的样子,杜司令奇怪地问道。 “司令,我们移交公安局的几个犯罪分子,无故失踪了。” “什么?”杜司令震怒,唐父的手也伸得太长了。 刚才坚决不改口的几位评委,心中暗自庆幸。 唐父的势力,还是超出了他们意料。 杜司令深知这几个案犯一逃,几位评委不会再做出公正的选择了。 另一边,几位军官,刚打开陈媛媛的稿子,就被深深地吸引住了。 这文章写得太好了,简直就像电影一样一帧一帧地展示了战士们的生活。 真实生动地反映了战士们的內心世界,令人拍案叫绝。 其中一位军官看得极为振奋,他激动地说道:“司令,既然宣传的是我们西北军区战士的风采,报谁的文章上去,应该由战士们说了算。” “不如这样,这两份稿子,由军区加印,在部队上宣传,然后由战士们投票。谁的票数多,就让谁进入终审。” “可以,战士们的风采大赛,要展示什么?由他们说了算。”杜司令拍板定下来。 於是两份手稿被整理成册,加印了三千多份,由宣传队带头宣传。 这次宣传,让陈媛媛的文章像一颗火苗落到战士们中间,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 这个小册子在军营中名噪一时,很多战士都自发地多方打听,这小册子从什么地方买来的。 宣传队宣传过后,战士们意犹未尽,甚至愿意自己掏钱买书。 军区又加印了一万册,不到一天就被抢购一空。 很多不识字的战士,也会让战友一遍一遍地读给自己听。 一时洛阳纸贵,在战士们中间掀起了学习文化的高潮。 杜司令听说这件事之后,哭笑不得,平时让这些战士学习文化知识,像要他们的命一般。 现在因为陈媛媛的文章竟然会主动学习。 真是有心栽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杜司令又人加印了三万多本小册子,还是供不应求。 杜司令让人在全军区设置了十六个投票点。 毫无疑问,陈媛媛以压倒性的优势胜出。 公布结果的时候,唐雪华看著自己名字下面孤零零的三瓜两枣,气得直跺脚。 真实些乡巴佬,只会选择陈媛媛这个乡巴佬。 唐雪华回到家中找唐父商量对策,唐父面色柔和道:“陈媛媛的確优秀。雪华,放弃吧!” 全军区百分之九十五的战士都给陈媛媛投票,这种压倒性的优势,他也无能为力。 要是两人势均力敌,唐父还能想办法收买一批人作假。 可是百分之九十五的人支持陈媛媛,他实在没有办法。 唐父安慰道:“你也不用气馁,陈媛媛的稿子虽然过了二审,不一定能过终审,就算过了终审也不一定能在风采大赛上获奖。” “而你的稿子也不是没有用处,完全可以在其他地方发表,虽然影响力没有风采大赛大,但对你升职也是要好处的。” 唐父摸著唐雪华的头慈蔼地说道。 对於这个女儿,他是满意的,除了性格有些骄纵,她好学上进,比那些紈絝子弟强多了。 唐雪华的眼泪不知不觉就漱漱地流下来,她的生活一直顺风顺水,很少失败过。 她想不到这次会输得这样惨,还是输给她一直看不起的陈媛媛。 要是输给別人她还不会这么难过,可是输给陈媛媛让她心中充满了屈辱。 不行,她一定要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终审的是西北的三位文学大师,分別是钱大师、陈大师、鲁大师。 第65章 敌意 为了防止有人用不正当的手段干扰评审的公正性。 西北军区早早就派人保护三位文学大师及其家人。 確保他们不会受到一丝外界的干扰。 陈鲁两位文学大师对陈媛媛的稿件相当满意,在这稿件里他们仿佛看到一幅幅生动的画面,看到一个又一个满怀赤子之心的忠诚卫士。 他们对陈媛媛的评价很高,这个年纪能写出这样的报导,確实非常了不起。 只有钱大师看陈媛媛不顺眼,横挑鼻子竖挑眼地道,“我们这是要向外人展示我军的风采,要与国际接轨,这报导有些太过於写实了。” 鲁大师忽然说,“这位同志已经与国际接轨了,她还有一版用全英文写作。” “什么?”钱大师一愣。 这年头能用全英文写作的人实在太少了。 这次风采大赛,是国家要对外宣传我军的风采。 最后被选上的作品都要翻译成英文出版。 这用全英文写作的,就太有优势了。 钱大师拿过英文版的手稿翻阅起来,吃惊地发现这部作品中英文版都写得非常生动。 这下钱大师也没什么好说的。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评委们全票通过,向总部推荐陈媛媛的作品。 陈媛媛交上中英文双语作品的事也传了出来。 隨著国家的强大,对外事物正逐步增加,很多报社杂誌社也需要这种高端的英语人才。 各大报纸和杂誌社的主编纷纷上门邀请陈媛媛,与她合作。 昭阳日报的主编最先上门,“陈媛媛同志,你愿意和我们报社合作吗?” 陈媛媛“啊”了一声,不解地问道:“怎么合作?” “是这样的,”昭阳日报的主编解释道,“我们报社现在正在连载外国小说,急需你这样的英语人才,你跟我们翻译作品,稿酬好商量。” 其他来晚了的主编,在一旁顿足,昭阳日报的主编动作怎么这么快。 陈媛媛这样的人才,他们也需要啊! 他们也有外国小说在连载,还要翻译专业的文章。 丛文杂誌的主编挤到陈媛媛面前道:“陈媛媛同志,你来我们杂誌社,我们杂誌社也有外国小说在连载,而且我们杂誌社的杂誌销量高,稿酬比昭阳日报高多了。” 丛文主编的这一行动,好像释放了一个信號。 各大主编纷纷加入到抢人的队伍中,对陈媛媛许诺各种优厚条件。 除了开出丰厚的报酬,他们还邀请陈媛媛做他们的常驻记者。 听说陈媛媛的稿子过了终审,温志国再一次来找陈媛媛。 正好碰见看见报社的主编们爭相邀请陈媛媛的场面,温志国在神色复杂,只觉得奇幻。 他曾经弃如敝履的乡下未婚妻,竟然是各大报社和杂誌社爭抢的高端人才。 听著各位主编开出的丰厚条件,他心中甚至涌上一阵阵妒忌。 这些甚至是他工作十年也拿不到的待遇。 陈媛媛笑著应对各位主编。 温志国发现,陈媛媛待人接物一点也不比唐雪华差。 甚至比唐雪华有过之而无不及。 温志国只觉得世界玄幻了。 唐雪华是高门贵女,从小就由唐母带著在官场应酬。 而陈媛媛不过是一个村姑,她见到这些大人物,怎能谈笑风生,应对自如呢? 她就没有一点自卑和胆怯吗? 要知道这些都是他都没有资格见到的人物。 温志国心中又酸又涩,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等送走了这些杂誌社报社的主编们,温志国走上前道:“媛媛,我们谈一谈。”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陈媛媛冷著一张脸道。 说著陈媛媛就要关门送客。 温志国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已经如愿和唐雪华在一起了吗? 怎么老是跑来找她? 温志国抵住门,诚恳地道:“媛媛,上次我说错了,你確实很优秀。你一点也不比唐雪华差。” “好了,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你可以滚了。”陈媛媛不耐烦地说道。 温志国一脸温情地说道:“媛媛,我知道你不甘心和我退婚,才来西北军区的。现在我已经看到你的优秀了,我明白你的確是一颗明珠。” “你回红旗公社去吧,以后我会时不时回红旗公社去看你的。唐雪华在这儿,你不適合与她碰面。” “我虽然不能给你名分,但其他的我都会交给你。”温志国一脸温柔的道。 妈的,陈媛媛差点被噁心吐了。 温志国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雪华是正宫娘娘,她是见不得人的小三。 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什么其他的交给她,不就是让她在回去给温家当牛做马吗? 她什么举动给了温志国错觉,只要他温志国勾勾手,她陈媛媛就要上赶著捧温家的臭脚? 陈媛媛被气得半死,回屋抬起盆架上的搪瓷盆,“哗”的一声泼出去。 妈的,可惜昨晚的洗脚水倒掉了。 温志国被浇的一愣,他觉得这是极好的主意。 两个女人他都没有辜负。 陈媛媛在乡下,自己的家人也能得到很好的照顾。 温家在红旗公社过的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只要陈媛媛回去,他们的生活就一定会得到改善。 唐雪华找昭阳日报的主编谈推荐出书的事宜。 听说昭阳日报的主编来找陈媛媛,她也跟著过来。 看见温志国站在陈媛媛门口,一脸温情地说著什么,当即怒火衝天。 衝上去尖叫道:“陈媛媛,志国早就和你退婚了,你还勾引他,你要不要脸吶?” 恰好陈媛媛哗的一声倒出来一大盆水,两人都被淋了一身。 陈媛媛“砰”的一声关上门,不在理会这俩坨。 唐雪华抹了一把脸,放声尖叫,她从小到大,还从来没受过这种屈辱。 “啊……啊……陈媛媛,我要杀了你。” 唐雪华像疯子一样抬脚疯狂地踹陈媛媛的宿舍门。 “陈媛媛,你给我出来。你给我说清楚,你找志国做什么?” 温志国急忙抱住她,安抚道:“你別闹。” “陈媛媛让你来,你就来啊?”唐雪华回身给了温志国一巴掌。 温志国的头被打的偏向一边,他却不敢说什么? 继续安抚唐雪华道:“好了,好了,我们先回去洗澡换衣裳,这样子被人看见多不好。” 唐雪华平时最重视自己的形象,一听这话也顾不上找陈媛媛的茬。 拖著温志国就往回走,“温志国,你是不是看见陈媛媛得到了风采大赛的名额,认为我不如她了?” “没有的事……”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陈媛媛打开门,突出一口浊气。 这两祸害互相祸害不行吗? 非要来她这儿找存在感。 陈媛媛刚过来两天消停日子,单位里又流言四起。 “陈媛媛,你耍阴谋诡计获得风采大赛的名额心不虚吗?” 罗双双一手抬著小镜子,一手用粉扑补妆,一屁股坐到陈媛媛的办公桌上。 “风采大赛的名额能靠耍手段弄来,你耍一个给我看看。”陈媛媛不客气地说道。 罗双双不屑地翻著白眼道:“我可不会使你那种狐媚手段。” “不过,陈媛媛,是金子总会发光,哪怕你靠不光明的手段刷下了雪华,人家照样能碾压你。” 特勤二处的另一个同事好奇地问道:“双双,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们说说。” “哼!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雪华被人用不正当的手段淘汰了,可是人家海市出版社的社长对她的书大加讚赏,雪华要出书了!” “真的假的?”同事羡慕地说道。 “当然是真的!”罗双双高扬起下巴。 “哇!海市出版社可是全国最具影响力的出版社之一,雪华的书这是要大卖呀!” “雪华真是了不起啊!” “我们西北军区出才女了!” “对,还是名扬全国的那种!” “真让人羡慕!” 办公室里的惊嘆声此起彼伏。 “要是某些人不耍手段,这次是雪华参赛,说不定我们军区就能获奖了。”罗双双气愤地说道。 办公室里有一瞬间的静默,隨后眾人小声的交头接耳。 “凭唐家的人脉,唐雪华怎么会被淘汰,那位肯定也是使了手段了!”一个女同事对著陈媛媛一努嘴。 同事撇撇嘴,“没点手段能把西北军区有名的笔桿子给刷下去吗?” “她倒是爽了,拿到了风采大赛的名额,风光得意,可惜咱们军区的名誉就这样毁了。” “真是气死人了,明明我们军区有希望获奖,哪怕拿个三等奖也比现在好。” “別说了,人家手段高明著呢?不怕她打击报復?” “大路不平人人踩,她敢做还不让人说了。” …… 一时间,有一部分人因为流言对陈媛媛產生了极大的敌意。 第66章 谣言 罗双双捏著那份从海市发过来的简报,上面清晰地写著唐雪华的稿件被海市出版社社长高度评价並决定重点跟进。 她涂著鲜红蔻丹的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 唐雪华……陈媛媛…… 这两人都没有输,唐雪华获得了海市最大的出版社文萃社社长的高度评价,陈媛媛得到了风采大赛的名额。 那她呢?她凭什么要活在她们的阴影之下。 罗双双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才华?机遇?在她看来,在机关这个微缩的名利场里,哪有那么多纯粹的“才华”? 尤其陈媛媛那种清高又顺遂的样子,更是让她觉得刺眼。 一个念头如同毒藤般在她心中迅速滋长、缠绕。 她拿起电话,声音带著一种刻意压低的“意味深长”: “喂,老张啊?听说了吗?海市文萃社的王社长,亲自点名要捧唐雪华! 对,就是风采大赛军区插手被刷掉的那个……稿子? 嘖,人家那稿子,王社长可是拍案叫绝,说是被埋没的明珠! ……你说陈媛媛?呵呵,这不明摆著吗? 唐雪华实力这么强,当初怎么就被刷下去了? 听说评委们都推荐唐雪华参赛,可是军区插手之后就……这里头啊,水深著呢!『不正当手段』? 这话我可不敢乱说,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嘛……” 这通电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第一颗石子。 很快,关於“唐雪华才华横溢却被埋没”、“文萃社长慧眼识珠”、“陈媛媛得到名额名不副实”、“背后有不可告人交易”的零碎片段,开始在特定的圈子里悄然拼接、发酵。 钱大婶第一时间听到了这个消息。 这次她没像上次那么鲁莽,直接拦著陈媛媛质问谩骂。 上次因为风言风语直接拦著陈媛媛质问,结果碰了一鼻子灰还被老伴教训的情景还歷歷在目。 钱大婶摸了摸上次被赵文超打过的脸颊,眼神里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 硬碰硬不行,那就来软的,让唾沫星子淹死她! 这一次,钱大婶展现了惊人的“专业素养”。 她没有再气急败坏地冲向陈媛媛的宿舍,而是瞬间切换到了“资深情报分析员兼首席传播官”模式。 清晨的菜市场,是她的第一战场。 她一边挑拣著水灵的青菜,一边状似无意地跟相熟的刘婶搭话:“哎,刘婶,听说了吗?可不得了!就咱院儿那个唐雪华,写的文章被海市最大的出版社社长看中了!嘖嘖,社长亲自拍板要重点培养呢!” 不等对方反应,她立刻压低声音,凑近神秘兮兮地说:“你猜怎么著?人家社长说了,那稿子,就是之前参加风采大赛被刷下来的!你说,当初刷她下去的是谁?不就是陈媛媛吗?” “这里头要是没点猫腻,社长能这么看重唐雪华?嘖嘖,现在的年轻人啊,为了出头,啥手段都使得出来……” 午后的水房,是信息集散中心。 钱大婶一边搓著衣服,一边绘声绘色地向围拢过来的几个家属“还原真相”:“……特情二处的罗干事亲口说的!人家掌握情况!唐雪华那是真有本事,可惜啊,遇上了『有手段』的。陈媛媛那名额,指不定怎么来的呢!听说啊,评委都推荐唐雪华了,是军区插手才……” 她故意留下引人遐想的空白,任由想像力在听眾脑海里疯狂补全。 傍晚的楼前空地,孩子们在玩耍,老人们在下棋。 钱大婶抱著孙子,加入閒聊的队伍,话题总能被她“自然而然”地引向这桩“大新闻”。 “……所以说,是金子总会发光!唐雪华这不就被人发现了?可惜啊,被耽误了一次大好机会。这有些人啊,占了便宜还卖乖,整天端著个架子……” 她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陈媛媛宿舍亮著灯的窗户。 钱大婶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工蜂,在家属区的每一个角落精准地投放著经过她“润色”的谣言。 她巧妙地模糊了罗双双污衊的源头,將“听说”、“据说”、“可能”、“指不定”这些模糊的词汇用得炉火纯青。 成功地將“陈媛媛靠不正当手段挤掉唐雪华获得风采大赛名额”这个核心指控,像病毒一样植入到了整个家属区的认知里。 她深諳传播之道——越是带著点“內幕消息”的神秘感,越是有“权威人士”(特情二处罗双双)的影子,再加上对“弱者”(唐雪华)的同情和对“不公”的愤慨,这流言便拥有了惊人的生命力和杀伤力。 不过短短一两天,家属区的空气仿佛都变了味道。 当陈媛媛像往常一样下班回家,走过楼前空地时,那些原本热情的招呼声变得稀疏而客套,投来的目光里夹杂著审视、猜疑,甚至毫不掩饰的鄙夷。 背后指指点点的低语声,像细密的针,扎得她脊背发凉。 她敏锐地感觉到,一张无形而粘稠的网,正以她为中心,悄然收紧,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而这张网的每一根丝线,都浸满了钱大婶“辛勤”吐出的、名为“谣言”的毒液。 宣传部的空气,在下午三点半这个昏昏欲睡的时刻,陡然被一瓢滚油泼了进去。 科长李卫国捏著一张薄薄的、边缘被茶水洇湿的纸条,像擎著一面凯旋的战旗,一步跨进了大办公室。 他那张因常年伏案和机关应酬而显得油光红润的脸,此刻更是亮得惊人,连稀疏的几缕头髮似乎都激动地竖了起来。 “同志们!静一静!天大的好消息!” 他声音洪亮,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瞬间压下了所有打字声、翻纸声和低低的交谈。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带著惯有的服从和一丝被惊扰午后的茫然。 李卫国清了清嗓子,將纸条在眾人面前颇具仪式感地抖了抖,仿佛那上面写的是圣旨:“我们宣传部的骄傲,唐雪华同志——”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目光扫过整个办公室,最终落在角落那个骄傲靚丽的身影上,“在『总政治部组织的风采大赛』上,获奖了!” “轰——”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爆开的惊嘆与喧譁。 “真的假的?雪华?” “哎哟!我就说嘛!雪华那笔桿子,硬得很!” “快说说,李科,第几名?一等奖有没有戏?” “太给咱部长脸了!这下看隔壁工会还嘚瑟什么!” 祝贺声、掌声、椅子腿摩擦地面的刺耳声瞬间淹没了空间。 唐雪华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无形的力量猛地攫住了她,將她从办公椅上提溜起来,又狠狠摁回原处。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下意识地、痉挛般地抓紧了放在腿边的最新款的皮包。 那里面,正安静地躺著一张纸,一张昨天下午收到的、带著油墨味的、来自风采大赛组委会的正式通知函。 上面白纸黑字,清晰地印著她的名字,以及紧隨其后的、冰冷的判决:“……经评审委员会二审,遗憾通知,您的作品未能进入下一轮评选环节……” 淘汰。 被淘汰了。 虽然早就知道结果,但这张纸如同淬了毒的冰锥,深扎在她心口,每一次呼吸都牵扯著钝痛。 “消息绝对可靠!”李卫国大手一挥,压下了沸腾的人声,脸上洋溢著一种掌握核心机密的得意。 “特情二处的罗双双同志,人家那是什么部门?消息最灵通!还有家属区的钱大婶,你们都知道的,那耳朵比顺风耳还灵!都传遍了!”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营造出一种分享重大机密的氛围,“雪华那稿子,实力那是这个!” 他竖起大拇指,用力晃了晃。 “连海市文萃出版社的王社长,你们知道吧?最大的那个!亲自拍板,要重点培养雪华同志!社长都赏识成那样了,这风采大赛的奖,还能跑了?板上钉钉的事!” 李卫国的逻辑链简单粗暴,却又带著一种机关里特有的、对“权威”和“內幕”的盲目信奉。 罗双双那句刻意混淆、意在污衊的“社长赏识”,经过钱大婶那张能把死人说活、活人说死的嘴。 在家属区那片是非之地里几番发酵、添油加醋,最终传回宣传部时,已然面目全非,彻底异化成了“唐雪华风采大赛获奖”的惊天喜讯。 唐雪华僵在原地,像一尊被骤然推上舞台中央的蜡像。 周遭同事们那些热切、羡慕、甚至夹杂著些许不易察觉嫉妒的目光,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李卫国那讚许的、仿佛发掘了珍宝的眼神,更让她得意不已。 她知道她应该澄清谣言,但声音却卡在喉咙深处,乾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她应该说:“李科…不是的…我没有…我淘汰了…” 但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怎么也冲不破那无形的屏障。 一个冰冷又粘腻的声音,像深海的毒蛇,悄然滑入她的脑海,缠绕上她摇摇欲坠的理智: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被淘汰?我的稿子…哪里差了? 陈媛媛…她凭什么?她凭什么就能得到那是大头兵的喜爱? 罗双双…她说的……会不会…真的…有几分可能? 她想起二审结果公布后,陈媛媛那张波澜不惊、仿佛一切理所当然的清丽脸庞,一股浓烈的不甘和尖锐的酸楚猛地衝垮了她最后的防线。 第67章 庆功 “太好了!”李卫国根本没注意到唐雪华惨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嘴唇,或者说,他选择性地忽略了。 他沉浸在自己创造的喜悦里。 果断地一挥手,“今天提前收工!小张!赶紧去食堂,订最好的那个小包间!弄几个硬菜,再切两个大西瓜!冰镇的!我们给雪华同志,提前庆功!等组委会的正式通知和奖状下来了,咱们部里再好好热闹一回,摆它几桌!” “得令!”被点到名的年轻科员小张兴奋地应了一声,像颗出膛的炮弹般冲了出去。 办公室里再次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和掌声,几乎要將屋顶掀翻。 唐雪华被这汹涌的、虚假的喜悦浪潮彻底淹没了。 她看著李卫国那张红光满面的脸,看著同事们一张张写满“与有荣焉”笑容的面孔。 感受著那份荣光,那句澄清的话,终究被她艰难地、彻底地咽了回去。 她用尽全身力气,调动起脸上所有能控制的肌肉,扯出一个极其僵硬的笑容。 微微低下头,避开那些过於灼热的目光,声音细若蚊蚋,带著一种刻意偽装的“茫然”和“羞怯”: “谢谢…谢谢大家…谢谢李科…”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在刀尖上跳舞,“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具体名次…可能…组委会的通知…还没正式发到我这里吧…” 这回答含糊其辞,巧妙地避开了“获奖”这个核心炸弹,却又狡猾地给自己预留了“不知情”的退路,仿佛她只是消息滯后,而非蓄意欺骗。 这模稜两可的姿態,恰恰给了李卫国和眾人最需要的解读空间。 “哎呀!雪华同志就是谦虚!” 李卫国哈哈大笑,更加篤信不疑,“组委会那些流程,慢得很!咱们这种內部渠道的消息,那才是最准的!放心,这庆功宴,咱们吃定了!走走走,都去食堂!” 宣传部食堂那个所谓的“最好”的小包间,此刻瀰漫著一种奇异而喧囂的热烈。 墙上贴著略显陈旧、边缘捲曲的“五讲四美三热爱”宣传画,此刻在鼎沸的人声和繚绕的饭菜油烟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一张油腻腻的大圆桌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 桌上堆满了食堂大师傅倾尽全力鼓捣出来的“硬菜”。 油汪汪的红烧肉在灯下闪著诱人的光泽,一大盆水煮鱼片漂浮著密密麻麻的椒和干辣椒,还有几盘色泽可疑的炒时蔬和一大碟炸得金黄的肉丸子。 然而,此刻桌面上绝对的焦点,是两大盘切得整整齐齐、堆成小山似的冰镇西瓜。 鲜红的瓜瓤,饱满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在灯光下泛著冷冽而刺目的光泽,像凝固的血液,又像无声的嘲讽。 唐雪华被不由分说地推到了主位。 李卫国在她左手边,右手边是部里另一位资格颇老的副科长。 “来来来!第一杯,哦不,第一块!”李卫国率先拿起一块最大的西瓜,豪气干云地举了起来,仿佛举著的是庆功的香檳。 “为我们宣传部的才女,为唐雪华同志即將到来的、实至名归的荣誉,大家以瓜代酒,干了!” “干!” “祝贺雪华!” “实至名归!” 十几只手纷纷伸向盘中那鲜红的诱惑,拿起西瓜。 冰凉的汁水顺著指缝流下,滴在桌布上,留下深色的、不规则的水渍。 “雪华,给咱透个底唄,”坐在她对面的老科员王姐,一边吸溜著西瓜汁,一边挤眉弄眼地笑著,压低了声音。 “到底是第几名?一等奖有没有?咱这心里痒痒的,等不及正式公布了!”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好奇和探寻。 这个问题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猝不及防地捅进了唐雪华的心臟。 她浑身猛地一颤,那块西瓜差点脱手掉在桌上。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脸上,带著期待、鼓励和不容错过的八卦意味。 “我…我…”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具体名次…”她微笑著吞咽了一下,“组委会…可能…流程还没走完…確实…还没正式通知到我这里…” 她重复著之前那套说辞,声音越来越低,带著一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哎呀,理解理解!”李卫国立刻大声接过话头,为她解围,更像是为自己认定的“事实”背书。 “雪华同志这是守纪律!组织程序嘛!没接到正式文件,绝不乱说一个字!好!这种严谨的態度,值得我们大家学习!” 他带头鼓起掌来。 稀稀拉拉的掌声隨即响起,包间里又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王姐撇了撇嘴,显然对这个“官方回答”不太满意,但也识趣地不再追问,转而加入了旁边关於食堂新来大师傅手艺的討论。 她低下头,看著手中那块被咬了一口的西瓜,鲜红的瓜瓤边缘,留下她清晰的齿痕。 眼前鲜红的瓜瓤开始模糊、晃动,幻化出陈媛媛站在领奖台上,手捧奖盃,接受眾人艷羡目光的场景。 那画面如此清晰,如此刺眼。 紧接著,钱大婶那张唾沫横飞的胖脸又浮现出来,绘声绘色地描述著陈媛媛如何“勾搭士兵们”、“背后使绊子”…… 她凭什么?凭那张脸?凭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唐雪华的心被嫉妒的毒液反覆浸泡,那点残存的良知和恐惧,在这强烈的怨懟面前,似乎变得越来越微弱。 她甚至开始说服自己:也许罗双双和钱大婶说的,並非完全空穴来风? 不然,自己那么用心写的稿子,怎么会连二审都过不了? 而陈媛媛,又凭什么能贏? “雪华啊,”李卫国喝了一口茶,用过来人的口吻语重心长地说,“这获奖啊,是个新起点!以后部里的重要材料,尤其是给上面领导看的匯报、总结,你可得挑大樑了! 你这次可是给咱们部爭了大光,压过了工会、压过了特情二处,连党委办那边都得高看咱们一眼!以后前途无量啊!” 他油腻的脸上洋溢著一种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仿佛唐雪华的“获奖”已经为他铺就了一条金光大道。 “是啊是啊,雪华姐以后就是咱们部的笔桿子招牌了!” “以后写材料,雪华姐可得多指点我们!” 周围的附和声再次涌来。 这顶“笔桿子招牌”、“前途无量”的高帽子,沉甸甸地压下来,带著虚幻的荣光和巨大的诱惑。 她甚至能想像到,一旦“获奖”被坐实,她在部里的地位將截然不同,很快她就能升职,甚至科长都看她的脸色行事,这种想像带来一种扭曲的快感。 “李科过奖了,都是部里培养,以后还需要大家多帮助…” 她声音依旧不高,但那份推拒显得如此虚偽,更像是一种变相的默认和享受。 她藉口去洗手间,打开了那个时髦的皮包。 指尖在杂乱的物品中摸索,很快触到了那张光滑的、带著油墨质感的纸张。 怎么办?怎么办? 谎言…这是一个巨大的谎言… 现在说出来?告诉他们真相?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狠狠地掐灭了。 她几乎能想像到李卫国瞬间垮塌的脸色,同事们由惊愕转为鄙夷的目光,还有那铺天盖地的嘲笑。 “原来是个骗子。” “想出名想疯了。” “自己淘汰了还厚著脸皮吃庆功宴……” …… 那会比二审被淘汰的打击可怕一百倍、一千倍! 她在宣传部,甚至在整个机关大院,都將彻底抬不起头来。 她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作家的形象,会瞬间崩塌,沦为最大的笑柄。 而陈媛媛呢? 那个“真正”的胜利者? 唐雪华几乎能看到她得知此事后,那微微挑起眉毛、带著一丝瞭然和轻蔑的神情,仿佛在无声地说:“看吧,我就知道她是个什么货色。” 这想像让她恨得几乎要咬碎牙齿。 不!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她猛地拉上了皮包的拉链,金属拉链发出“刺啦”一声刺耳的噪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拖下去…只能拖下去… 也许…也许还有转机? 也许组委会搞错了? 也许…有奇蹟? 也许…只要拖到正式名单公布前,没人发现… 当唐雪华重新推开包间的门时,脸上已经掛上了一层经过精心修补的平静。 她甚至主动拿起一块新的西瓜,对著离她最近的同事小刘,扯出一个笑容:“这西瓜真甜,挺解渴的。” 小刘受宠若惊,连忙附和:“是啊是啊,冰镇的,就是爽口!雪华姐多吃点!” 李卫国看到她回来,红光满面地招呼:“雪华快坐快坐!菜都上齐了,就等你了!咱们边吃边聊,好好规划规划你获奖后的宣传工作!这可是提升我们部形象的关键一步!” “好…谢谢李科。” 唐雪华顺从地坐下,拿起筷子。 她知道,自己正赤著脚,踩在薄得透明的冰层上。 脚下,是足以將她彻底吞噬的冰冷深渊。 然而,头顶那轮由无数谎言和恭维编织而成的、虚幻的太阳,散发著如此诱人的光和热。 她仰望著那虚假的光源,被那虚幻的温暖所蛊惑,明知下一步可能就是粉身碎骨,却依旧像扑火的飞蛾,贪恋著这偷来的、转瞬即逝的虚假荣光。 脚下的冰,越来越薄了。 第68章 唯一的一等奖 红纸裁好了,金粉买来了,浆糊碗搁在李卫国科长办公桌最显眼的位置。 小张正煞有介事地趴在桌上,用一支新开的狼毫小楷,在一张摊开的红纸上,小心翼翼地描摹著第一个字——“热”。 他憋著气,额角渗著细汗,仿佛笔下流淌的不是墨汁,而是宣传部的无上荣光。 “左边一点,再左边一点!”李卫国背著手,踱步在小张身后,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声音带著不容置疑的权威。 “『热烈』的『热』,那四点底要写得有气势!要像火苗一样躥起来!这可是代表我们部最高水平的门面!” “是,李科!”小张赶紧应声,手腕微微发抖,笔尖下的墨跡洇开了一小点,他慌忙用宣纸小心吸掉,额头上的汗更多了。 办公室里瀰漫著一种奇异的氛围。 敲击打字机的声音似乎比往日轻快了些,翻动纸张的窸窣声里也夹带著几分莫名的期待。 偶尔有人低声交谈,话题总是不经意地拐到即將到来的“正式通知”和部里计划举行的“盛大表彰会”上。 唐雪华的座位,成了一个无形的焦点。 她低著头,手指无意识地捻著面前一份无关紧要的材料,纸张边缘已被揉搓得起了毛。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时不时飘过来的目光——混杂著羡慕、探究,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她只能在心里一遍遍重复著那个苍白无力的念头:拖下去…再拖一拖…也许…也许会有转机? 奇蹟? “雪华啊,”李卫国终於把挑剔的目光从横幅草稿上移开,踱到唐雪华桌边,脸上堆起自认为和蔼可亲的笑容。 “表彰会的发言稿,你心里得先有个谱了!重点突出你的创作心路,特別是克服困难、精益求精的精神!当然,更要感谢部里的培养和支持!”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著一种分享核心机密的亲昵,“我这边也听到点风声,这次军区对大赛获奖者的后续宣传力度会非常大,很可能要树典型!你的机会,来了!” 唐雪华猛地抬起头,撞上李卫国那双闪烁著权力算计和未来憧憬的眼睛。 她挤出一个得体的笑容,“谢谢李科…我…我…” “叮铃铃——叮铃铃——!” 尖锐急促的电话铃声,如同冰冷的钢针,毫无预兆地刺破了办公室粘稠燥热的空气,带著一种不容忽视的、公事公办的穿透力。 所有细微的声响——打字声、翻纸声、低语声——瞬间消失了。 整个办公室陷入一种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十几双眼睛,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著,齐刷刷地投向李卫国办公桌上那台黑色的、不断震颤抖动的电话机。 空气仿佛凝固了,连窗外梧桐树上聒噪地蝉鸣,也诡异地安静了一瞬。 李卫国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隨即又像被什么力量强行拉扯开,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 他清了清嗓子,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一把抓起听筒,声音洪亮,带著刻意的沉稳和官方腔调: “餵?西北军区宣传部李卫国!” 听筒里传来一个清晰、冷静、毫无情绪起伏的年轻男声。 那声音不高,却像带著某种特殊的扩音效果,在落针可闻的办公室里异常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 “你好,李卫国同志。这里是总政治部宣传局机要通讯处。 现正式通知你部:经总政治部『时代风采』徵文大赛评审委员会最终评定,並报上级批准,你部陈媛媛同志的作品,荣获本届大赛唯一一等奖。 请贵部於三日內,整理报送陈媛媛同志相关先进事跡材料。表彰大会具体安排另行通知。请做好相关准备工作。”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冰冷的、实心的铅弹,精准地射出,然后沉重地砸在办公室的水泥地上,发出无声却震耳欲聋的轰鸣。 “陈…陈媛媛同志?”李卫国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红润的油光变成了死灰般的苍白。 他握著听筒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仿佛那听筒有千钧之重。 “一等奖?唯一的一等奖?……是…是…明白了…感谢通知…我们…我们一定准时报送…” 他的声音乾涩、发飘,失去了所有中气和威严,只剩下一种茫然无措的虚弱。 “嘟…嘟…嘟…”电话那头只剩下了忙音。 李卫国像一尊突然被抽走了灵魂的泥塑木偶,僵硬地、缓缓地放下了听筒。 听筒底座与机身碰撞,发出一声轻微的、却足以让所有人心臟骤停的“咔噠”声。 他呆呆地站著,目光空洞地越过眾人,望向办公室雪白的墙壁,仿佛那上面有什么无法理解的宇宙奥秘。 那张他刚才还亲自监督、视若珍宝的写著“热烈”的红纸,从他另一只无意识鬆开的手中滑落,打著旋儿,无声无息地飘落在地。 金粉在穿过窗户的光线下闪烁了一下,隨即黯淡,像一片凝固的、讽刺的血污。 时间仿佛被冻结了。 角落里,唐雪华脸上那强撑了两天的、僵硬而脆弱的笑容面具,在这一瞬间,发出了清晰可闻的“咔嚓”声。 那面具先是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隨即彻底崩碎、剥落,露出底下那张惨白如纸、毫无生气的脸。 她眼中的最后一丝侥倖之光彻底熄灭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的绝望和恐惧。 她放在桌下的手,死死地抠住了皮包的带子,指甲深深陷进皮革里。 “哗啦——”一声刺耳的巨响打破了死寂。 坐在唐雪华斜对面的老科员王姐,失手打翻了桌上的搪瓷茶杯。 深褐色的茶水泼洒出来,迅速在桌面漫延,洇湿了文件,又滴滴答答地溅落在她崭新的裤子上。 她却浑然不觉,只是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著李卫国,又猛地扭头看向面无人色的唐雪华,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错愕、荒谬和一种恍然大悟后的巨大尷尬。 “陈…陈媛媛?” “一等奖?唯一的一个?” “那…那唐雪华…” “前几天不是说她……” 细碎的、难以置信的、带著巨大疑问的低声议论,如同瘟疫般在死寂之后迅速蔓延开来,匯集成一片压抑的嗡嗡声。 每一道投向唐雪华的目光,都变了。 之前的羡慕和探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怀疑、怜悯,以及一种被愚弄后的、赤裸裸的审视和鄙夷。 那目光如同实质的火焰,灼烧著唐雪华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 她感觉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在这目光下被翻搅、被炙烤。 她再也无法忍受一秒。 在巨大的羞耻感和灭顶的恐惧驱使下,她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动作之大,带倒了椅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刮擦声。 她甚至顾不上扶起椅子,像一头慌不择路的困兽,低著头,用尽全身力气撞开挡在身前的同事,跌跌撞撞地冲向办公室通往走廊的那扇门。 “砰!”门被她用力拉开,又在她身后重重地撞上,隔绝了身后那片令人窒息的、充满无声审判的空间。 几乎在同一时刻,机关大院家属区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下,钱大婶的“每日播报”正如火如荼地进行著。 “嘖嘖,你们是没看见!” 钱大婶盘腿坐在小马扎上,唾沫星子在午后炙热的阳光里飞舞,她胖胖的手指用力地戳著空气,仿佛要凿穿某个无形的阴谋。 “那唐雪华,这两天在宣传部,走路都带风!为啥?底气足啊!人家那稿子,连海市最大的出版社社长都惊动了,拍著桌子喊好!这风采大赛的奖,还能跑了?” 她环视著周围几个被吸引过来的妇女,压低了声音,带著一种洞悉一切的神秘感。 “为啥之前淘汰了?现在明白了吧?那都是有原因的!有人压著!要不是人家社长慧眼识珠,这金子就真被埋没了!” 她正讲到兴头上,添油加醋地描绘著陈媛媛如何“手腕通天”、“硬是把唐雪华的好稿子给顶了下去”,说得绘声绘色,仿佛亲眼所见。 听眾们或信或疑,表情各异,但都听得津津有味。 突然,一个穿著工装、刚从机关办公楼方向骑车回来的年轻工人,猛地在小院门口剎住车,单脚撑地,扯著嗓子就喊开了,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兴奋和急於分享的衝动: “惊天大消息!惊天大消息!刚传出来的!总政那边直接打电话到宣传部了!” 他这一嗓子,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连钱大婶的“內幕”都戛然而止。 “啥消息啊小王?快说快说!” “是不是唐雪华的奖定了?” 钱大婶也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脸上带著一种“看吧,我说什么来著”的篤定和即將被证实的得意。 第69章 表彰大会 小王喘了口气,声音拔得更高,带著一种宣告式的震撼: “定了!但不是唐雪华!是陈媛媛!总政治部亲自通知的,陈媛媛拿了一等奖!唯一的一个!大红头文件马上就到!” “轰——” 如同一个无形的炸弹在老槐树下炸开。 钱大婶脸上那得意洋洋的笑容瞬间僵死,如同戴上了一张拙劣的面具。 她半张著嘴,举在半空中、正要点向“陈媛媛”的手指,就那么突兀地、滑稽地僵在了空气里,仿佛被瞬间抽乾了所有力气。 她周围那几个妇女,表情更是精彩纷呈,从茫然到惊愕,从难以置信到恍然大悟,最后齐刷刷地將目光聚焦在钱大婶那张僵硬的胖脸上。 那目光里,充满了无声的询问、嘲讽,以及一种“看你这次怎么圆”的戏謔。 槐树的浓荫依旧,蝉鸣不知何时又聒噪起来。 钱大婶只觉得一股滚烫的血“嗡”地一声直衝头顶,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无数道无形的目光扇了耳光。 她僵在半空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刚才还滔滔不绝的嘴,此刻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她精心编织、传播了多日的“內幕”,在这个从天而降的、带著总政光环的铁一般的事实面前,瞬间碎成了齏粉,反溅了她自己一身狼狈。 特情二处那间光线略显不足的办公室里,气氛压抑。 罗双双正烦躁地翻看著一份卷宗,笔尖无意识地在纸上戳著点点。 “砰!”一声闷响。 她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平日与她不太对付的同事,脸上带著一种毫不掩饰的、近乎幸灾乐祸的讥誚笑容,倚在门框上,声音不高,却像淬了毒的针: “哟,罗大干事,消息挺灵通啊?你前两天不是拍著胸脯说陈媛媛那个名额有猫腻吗?”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怎么著?刚传来的信儿,总政机要处亲自打的电话,板上钉钉——陈媛媛,唯一的一等奖!嘖嘖,您这情报分析水平…高,实在是高啊!连总政的评审结果都能『预测』得这么准?”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罗双双的脸上。 罗双双猛地抬起头,精心描画的柳叶眉瞬间倒竖起来,眼睛里射出骇人的厉光! 一股暴戾的怒火“腾”地衝上头顶,烧得她理智全无。 “放屁!”她尖利地嘶吼一声,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调。 “不可能!绝对搞错了!肯定是他们弄错了!陈媛媛她算个什么东西!她怎么可能拿一等奖?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一定是!” 她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母兽,猛地站起身,带得椅子向后刮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 她抓起桌上那个印著单位logo的、厚重的白瓷茶杯,看也不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摜向地面! “哗啦——咔嚓——!” 脆响震耳欲聋!洁白的瓷片和深褐色的茶叶、浑浊的茶水,如同她瞬间崩裂的情绪和彻底破產的阴谋,四散飞溅,泼洒在光洁的地板和墙壁上,留下狼藉不堪、难以擦洗的污渍。 她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铁青,死死瞪著门口那个一脸嘲讽的同事,仿佛要用目光將他千刀万剐。 然而,对方只是耸耸肩,丟下一个更加意味深长的眼神,转身慢悠悠地走了。 留下罗双双一个人,站在满地狼藉的碎片中央,粗重地喘息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一种被当眾扒光般的巨大羞辱而无法抑制地颤抖。 与家属区的沸反盈天、宣传部的死寂凝固、特情二处的暴怒狼藉截然不同,陈媛媛的宿舍里,只有一片近乎禪定的寧静。 窗外,家属区的议论声浪似乎更高了些,像涨潮的海水一波波涌来。 那些声音里,有震惊,有难以置信,有恍然大悟的感慨,有对钱大婶的嘲讽,自然也有对“一等奖”得主陈媛媛的重新评价和好奇的窥探。 “……总政亲自通知的!大红头文件!” “……一等奖啊!唯一的一个!了不得!” “……我就说嘛,陈媛媛那姑娘平时不声不响的,是真有本事!” “……嘖嘖,那钱大婶前几天还说得有鼻子有眼…” “……唐雪华这下…脸往哪搁?听说宣传部都给她张罗庆功了……” 这些声音,清晰或不清晰地飘进窗户,钻进耳朵。 她的表情平静无波,没有一丝一毫的得意、张扬,也没有半分被误解后的委屈或怨懟。 仿佛那个搅动了整个机关大院、让几家欢喜几家愁的“一等奖”,那个足以改变很多人命运的荣誉,於她而言,不过是书桌上偶然飘落的一片树叶,拂去即可。 西北军区大礼堂,这座由巨大岗岩砌成的庞然建筑,在深秋的阳光下,沉默地散发著一种冷硬的威严。 它经歷过无数场动员誓师,聆听过无数次慷慨激昂的战前动员,见证过无数枚军功章在粗糙的掌心闪耀。 而今天,礼堂那厚重的、钉著巨大铜钉的门扉再次洞开,迎接的却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庆典——为一位年轻的机关女干事,为她在总政治部“时代风采”徵文大赛上摘得的那枚沉甸甸的唯一一等奖。 礼堂內部,穹顶高阔,巨大的红色横幅如同燃烧的火焰,从主席台顶端垂掛下来,上面是遒劲有力的鎏金大字: “热烈祝贺我军区陈媛媛同志荣获总政『时代风采』徵文大赛一等奖暨军区集体三等功表彰大会”。 横幅下方,主席台铺著深红色的绒布,一排排座椅庄重肃穆。 台下,黑压压坐满了人。 军区首长、各机关处室头头脑脑、基层指战员代表…… 空气里瀰漫著一种混合了皮革、布料、汗水和淡淡灰尘的、属於军营特有的气息,此刻,更添了几分不同寻常的凝重与期待。 军区政治部李主任,一位面容刚毅、肩扛將星的老军人,站在主席台中央的话筒前。 他声音洪亮,带著军人特有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肃静的礼堂里激起清晰而有力的迴响: “本次风采大赛,特情二度陈媛媛的作品荣获一等奖,西北军区记集体三等功一次,……” “经军区党委研究决定,並报请上级批准,特授予特情二处陈媛媛同志个人二等功! 同时,鑑於陈媛媛同志的突出表现,为我军区贏得了前所未有的荣誉,极大提升了军区在总政乃至全军文化战线上的影响力,军区党委决定,给予特情二处记集体三等功一次!” “哗——!!!” 如同积蓄已久的山洪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掌声瞬间爆发! 不再是机关会议室里那种克制的、带著点矜持的掌声,而是军人特有的、整齐划一、如同闷雷滚动般的掌声! 这掌声带著力量,带著温度,带著一种与有荣焉的集体自豪感,排山倒海般席捲了整个礼堂,连穹顶似乎都在这声浪中微微震颤! 无数道目光,带著由衷的敬佩、炽热的祝贺,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台下第一排那个略显单薄的身影上。 陈媛媛穿著一身熨帖的、簇新的常服,安静地坐在第一排预留的位置上。 “下面,请陈媛媛同志上台领奖並发言!”李主任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 掌声再次如雷般响起,带著催促和鼓励。 陈媛媛深吸了一口气。 肩上那沉甸甸的綬带似乎勒得更紧了些。 她站在了主席台中央,站在了那巨大的、燃烧般的红色横幅之下。 李主任亲自將一面象徵集体三等功的精致锦旗和一份盖著鲜红大印的立功证书,郑重地交到她手中。 锦旗的丝绒触感温热,立功证书的硬质封面冰凉 她走到话筒前,调整了一下高度。 台下,是绝对的安静,只有无数双眼睛在无声地注视。 她抬起头,目光並没有刻意去寻找台下任何一张熟悉或不熟悉的脸,而是越过了攒动的人头,投向礼堂后方那扇巨大的、镶嵌著毛玻璃的高窗。 窗外,是西北深秋高远而肃杀的蓝天,几缕白云缓慢地移动著,无悲无喜。 “各位首长,同志们。” 她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出来,清亮,平稳,没有想像中的颤抖,却带著一种奇异的、近乎透明的质感,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我…很意外,也很惶恐。” 开口第一句,就让台下微微有些骚动。 这开场白,实在太过朴素,甚至有些不合时宜。 “我的作品,”她顿了顿,目光依旧停留在那片高远的蓝天上,仿佛在凝视著文字诞生时的某个瞬间。 “只是想把战士们的崇高与伟大传递给广大的人民群眾,让所有人感受到这份坚守与付出。与其说是我的作品获奖,不如说是战士们的精神感动了评委、感动了广大的人民群眾,这是属於战士们的荣光和骄傲,並不是我个人的荣誉。” 她的目光终於缓缓垂下,落在手中那张轻飘飘的立功证书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著纸页边缘,“这份荣光属於每一个字句诞生时,那些无人知晓的牺牲和奉献;也属於…那些曾经照亮过我、支撑过我的,平凡而坚韧的灵魂。” 第70章 喜悦 “集体三等功,是对西北军区,对战友们极大的肯定。”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台下,平静而清澈,“它提醒我,笔下的每一个字,都该对得起这份信任。我会继续写下去,向世人展示西北军区的忠诚与荣光,这是我的责任与使命。” 发言简短得令人意外。 没有感谢领导,没有感谢组织,没有畅谈未来规划,只谈到了肩负的使命与责任。 陈媛媛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谢谢军区和战友们给我这个机会。” 掌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热烈,更加真诚。 李主任带头鼓著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讚许。 表彰大会结束,人潮如同退潮般涌出岗岩礼堂巨大的门洞,兴奋的议论声在深秋的空气中嗡嗡作响。 特情二处的办公室里,陈媛媛的同事们一反之前的排斥与疏离,全都笑逐顏开、兴高采烈。 “两个集体三等功啊!兄弟们!”小张激动得满脸通红,挥舞著拳头,唾沫星子差点喷到对面同事的脸上。 “咱们处成立以来头一份吧?这可是镶了金边的荣誉!以后出去开会,腰杆都能挺直了!你说是不是啊?胡组长?” 禿顶组长艰难地挤出一丝笑意,僵硬地说道:“是啊,是啊。” “可不是嘛!处长,这次咱们处真是露了大脸了!” 另一位成员凑到处长身边,语气里充满了与有荣焉的激动。 处长坐在他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红光满面,仿佛年轻了十岁。 他端著茶杯,杯盖揭开,裊裊的热气蒸腾著他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和踌躇满志。 他故作淡定地吹了吹水面上的茶叶沫子,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 “我就说陈媛媛是个好同志嘛!现在知道她的好了,……” 处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小张打断了。 “要不说您是处长呢?就您这慧眼识珠的本事,我们拍马月也追不上啊……” “就你小子会说话。”处长笑著给了他一下。 处长清了一下嗓子,目光扫向所有成员,接著道:“这仅仅是个开始。同志们!集体三等功,是荣誉,更是鞭策!我们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把特情二处的工作,推上一个前所未有的新高度!” 处长顿了顿,声音激昂地下达指令。 “现在最重要的是协助宣传部全方位地展现陈媛媛和特情二处的风采,工作一定要做到位。做深!做透!做出影响力!做出我们特情二处的特色来!” 他把茶杯放下,严肃地说道:“我决定,成立一个专项宣传报导小组!我亲自当组长!小张,你文笔快,脑子活,负责执笔主稿!” “老王,你经验丰富,负责联络协调军区报社和电台!” “小刘,你负责收集整理媛媛同志的创作素材、心得体会,越详细越好!我们这次,要搞一个系列报导!全面、立体、生动地展现我们特情二处!”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正在整理桌上散乱的文件的陈媛媛身上,脸上堆起一种近乎慈祥的笑容: “陈媛媛同志,你是我们这次报导的绝对主角!重中之重!你这几天,把手头其他工作先放一放,集中精力配合小刘他们。 多想想,多回忆回忆,写作时的心路歷程,遇到的困难,克服的过程,灵感来源……特別是那些感人的细节!越生动越好!这是宣传的需要,也是树立典型的需要!” 陈媛媛有些无语,不就是一个一等奖吗?也值得处长这样大动干戈。 宣传自己都成政治任务了。 处长的话,把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点燃,小张、老王、小刘等人立刻响应,开始热烈地討论起採访提纲、报导角度、版面安排,仿佛一场声势浩大的战役即將打响。 “处长,总政治部还要求持续报导战士们的风采,我没时间……”陈媛媛为难地开口道。 处长笑了笑,脸上带著一种理解年轻人的宽容大度:“这事儿,不急!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配合好宣传!这是关係到我们整个军区荣誉的大事!稿子可以慢慢写,凭你的文笔,还怕没有灵感吗?” 他大手一挥,不容置疑地拍板,“就这么定了!大家抓紧时间行动起来!小刘,你先跟陈媛媛对接一下,下午就擬个详细的採访计划出来!” 整个西北军区似乎都沉浸在这份巨大的喜悦之中。 在和平年代,能拿到三等功是多么不容易。 这不仅是陈媛媛的荣誉,也是全军区的荣誉。 杜司令和几位首长商议之后,决定在下周一陈媛媛摆庆功宴。 街头巷尾,到处都在议论这个好消息。 家属院也不例外。 钱大婶家已经迎来了第六波客人。 与钱大婶不对付的婶子、大娘们跟约好似的全都上门。 “钱红英,你这情报不准確啊,人家陈媛媛要是没真本事,能获得风采大赛一等奖吗?还是唯一的一等奖。” 这话钱大婶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钱大婶辩无可辩,只能訕訕地说,“我也只是听人说。” “是他们特情二处的罗干事说的,对!就是她说的。”钱大婶似乎找到了背锅侠。 “你家赵文超那位也在特情二处,你怎么不听他说?”这些婶子大娘可不准备这样放过她。 “你不经证实,就到处败坏陈媛媛的名声,你们一家怎么好意思沾陈媛媛的光,分上住房啊?” …… 赵文超脸色铁青,他这段时间被人奚落了好几次。 自家媳妇造陈媛媛的谣,他却因为陈媛媛被记集体三等功两次,总政治部记了一次,军区又给特情二处再记了一次。 因为这两个集体三等功,困扰他家多年的住房问题,顺利解决了。 人家话里话外地问他,脸皮怎么这么厚? 还有人直接对他说,看不上陈媛媛就不要沾人家的光,需要房子的人多的是。 吃过晚饭,家中再也没有人上门的时候,赵文超终於爆发了。 “钱红英,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人家陈媛媛怎么得罪你了,你要去造谣生事?” 看见暴怒的赵文超,钱大婶胆怯地把锅彻底甩给罗双双,“是你们特情二处的罗双双说的。” “罗双双、罗双双、又是罗双双,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让你不要再跟罗双双来往了?你为什么不听?”赵文超红著眼睛,脖子上青筋暴突,一副要掐死钱大婶的模样。 赵文超一步一步地靠近钱大婶,钱大婶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嚇得直往后退,直到抵在墙上,退无可退。 赵文超一拳打在墙上,拳风带起钱大婶额前的碎发,钱大婶嚇得一哆嗦。 “钱红英,我跟陈媛媛在一个办公室,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这样做,让我怎么面对她?你要是不想安心跟我过日子,我们就离婚。” 这次赵文超没有打人,说出的话却让差点钱大婶魂飞魄散。 特情二处工资高,福利好,这让钱大婶在娘家人面前特有面子。 这些年谁不羡慕她嫁了一个好丈夫。 赵文超又是个文化人,家中大事小事,家里人都请赵文超帮忙拿主意。 因此,钱大婶在娘家人面前硬气得很,颇有说一不二的架势。 这要是两人离婚,別的不说,钱大婶的老娘就能揍死她。 钱大婶被嚇坏了,声音里都带著哭腔,“孩他爹,我知道错了,你別跟我离婚,我以后都不会再针对陈媛媛了。” 看著钱大婶满是皱纹的脸,赵文超想到钱大婶这些年操持家务,把两个孩子照顾得极好,心中软了下来,冷著脸说道:“找个机会去给陈媛媛道歉。” 钱大婶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庆功宴头一天,沈逸寒给陈媛媛送来一套军装。 沈逸寒道:“这是部队最新配发的新军装,你穿上肯定好看。就是这个帽子,比较难戴,你先穿上军装,我给你整理军帽。” 等陈媛媛换装出来,沈逸寒愣了愣。 这段时间,陈媛媛一直在屋里写稿子,不被风吹日晒,皮肤白皙了许多。 草绿色的军装衬得她肌肤胜雪,红岭张像两片枫叶点缀在颈间,平添几分生动。 腰带束出纤细的腰身,短裙让陈媛媛的双腿显得更加修长挺拔。 她抬手將一缕散落的髮丝別到耳后,那张不施粉黛的脸庞透著健康的红晕,眉眼清澈如泉,嘴角噙著浅浅的笑意。 既有军人的坚毅,又有少女的明媚,整个人好似一株迎著朝阳绽放的野蔷薇,生机勃勃又摇曳生姿。 就像荒漠里突然出现的绿洲,让人眼前一亮。 沈逸寒觉得自己的心臟剧烈地跳动,仿佛要跳出胸腔,半分不受自己控制。 他不动声色地吐出一口气,拿著帽子,面色如常地走到陈媛媛面前。 “这帽子是无帽檐的设计,你自己可能戴不好,我给你好好调整。” 沈逸寒的身高將近一米九,陈媛媛在女性中也不算矮,一米六七,但在沈逸寒一米九的身高面前就像小土豆。 第71章 庆功宴 沈逸寒的手很轻鬆就够到陈媛媛的头顶。 隨著他的靠近,他身上浓烈的似霜雪一般清洌的气息,霸道地包围著陈媛媛。 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额头的碎发,不经意地碰触到陈媛媛的头顶。 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陈媛媛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他们之间是不是太过亲密了。 这傢伙平时不是老躲著她吗? 怎么她到西北军区后,一反常態,时不时就来找她。 还细心地给她调整帽子,这傢伙莫不是中邪了? 不过半分钟的时间,两人都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调整好帽子,两人都暗暗舒了一口气。 沈逸寒走后,陈媛媛拿著帽子研究了一下,发现这种无帽檐的帽子也不难戴,只是要露出前额和头顶前部,帽子就像“扣”在后脑勺一样。 第二天,仍然是沈逸寒开车来接陈媛媛到军区食堂。 食堂里欢声笑语不断,大家都在热烈地討论这次集体三等功带来的喜悦。 一刻钟后,杜司令,这位西北军区的最高指挥官,步履沉稳地出现在食堂,走向主桌前方临时设置的小发言台。 他的出现自带一种无形的重力场,瞬间攫取了全场所有的空气。 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有一种久居上位的沉静威仪。 “同志们。”杜司令的声音不高,却像低沉的鼓点,清晰地敲在每个人的心臟上,“今天,我们在此,共同庆祝陈媛媛同志获得风采大赛一等奖,及西北军区被光荣授予集体三等功!” 战士们的掌声如潮水般轰然响起,热烈而持久,仿佛要掀翻屋顶。 杜司令微微抬手示意,掌声才如同退潮般逐渐平息。 他接著说道:“这份荣誉,不光属於陈媛媛同志,更属於我们西北军区这个光荣的集体!属於每一名扎根戈壁、守卫国门、默默奉献的忠诚卫士!” “个人的力量,永远是渺小的。”杜司令的声音鏗鏘有力,“一滴水,只有融入大海,才不会干涸!个人的光芒,也只有在集体的熔炉里,才能永不黯淡!” 掌声再次雷鸣般爆发,排山倒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热烈。 战士们激动地起立,脸上洋溢著与有荣焉的光彩。 接著发言的是政治部李主任,他头髮白,却笑容可掬,声音洪亮地响彻整个食堂:“陈媛媛同志的这个一等奖,分量千斤重!直接给咱们整个西北军区挣回来一个沉甸甸的集体三等功!感谢陈媛媛同志,感谢西北军区的每一位战士,军区以你们为荣。” 又是一阵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 主持人宣布开席,战士们都兴致勃勃地喝起了庆功酒。 李主任端著酒杯来到陈媛媛面前,“陈媛媛同志,了不起啊!” 他激动地挥舞著手臂,“一篇锦绣文章,字字千钧!不仅摘得全国桂冠,更是撬动了军委首长的心!集体三等功! 多少年没听说过了!你知道这意味著什么吗?这意味著咱们军区多少默默无闻的基层官兵,多少悬而未决的老大难问题,这次都沾了你的光,彻底解决了!提干、调职、家属隨军安置…… 多少人的命运,被你这一支笔撬动了!杜司令亲自下令设庆功宴,规格之高,前所未有!这是军区党委,不,是全军上下对你贡献的最高褒奖!” 他环视四周,目光扫过几位特情二处的领导,笑容里带著明显的提点意味,“二处培养得好啊!” “李主任过奖了,陈媛媛同志的確非常优秀。”处长眼中精光四射,笑容可掬地回答。 李主任刚走,管后勤的孙副司令就红光满面地挤了过来,他嗓门更大,带著西北汉子特有的豪爽:“陈媛媛同志,你的文章我早就看过了,真是写得太好了。” 他竖起大拇指,声如洪钟,“谁说咱们当兵的只会摸爬滚打?陈媛媛同志写出咱们士兵的热血与风采。” “长脸!太给咱西北军区长脸了!以后你们特情二处后勤保障这块,要钱要物,我老孙全力支持!就冲你这块沉甸甸的奖牌!” 他哈哈笑著,用力碰了碰陈媛媛手中的酒杯。 参谋部的代表,是一位戴著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军官。 他端著酒杯走了过来,他推了推眼镜,笑容標准:“陈媛媛同志才华横溢,令人钦佩。这次获奖並带动军区获集体功勋,意义重大。 “总部首长也专门来电錶示祝贺,认为你的作品充分展现了新时代革命军人的崭新风貌,可喜可贺。”他的话语官方、严谨,滴水不漏,像一份精心起草的嘉奖令摘要。 参谋部的代表还没走,又挤过来一位皮肤黝黑、嗓门洪亮的团长。 来自军区最偏远的边防团,他明显有些激动,端著满满一杯白酒:“陈媛媛同志,我是邯山边防团的!我代表我们团所有蹲山沟、爬哨所的兄弟们,敬你!” 他声音带著粗糲的风沙感,“兄弟们听到因为你的文章,咱们军区被记集体三等功的消息后激动不已。” “都说咱军区出了个金凤凰!给咱们这些大头兵爭了大光!都说以后要向你学习,好好学习文化知识,我先干为敬。” 说著他仰头咕咚一口乾了杯中酒,脸膛更红了,眼神里是真挚的钦佩和激动。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急促却充满力量的脚步声响起。 几个穿著笔挺常服、肤色黝黑、军服上有四个口袋的年轻军官,簇拥著一位头髮白、眼神锐利的老兵代表,径直走到了主桌前。 他们显然刚从基层部队赶来,风尘僕僕的气息尚未完全散去,脸上的激动和崇敬毫无掩饰。 “报告首长!我是雁山边防团『钢铁哨所』代理连长,王铁柱!我代表我们哨所全体官兵,代表这次因三等功受益提乾的七名骨干士官,代表解决了家属隨军落户困难的十二名兄弟,代表所有用上了新装备、喝上了乾净水的边防连队!” 那位老兵代表,胸前掛满了各种奖章,他站得笔直,声音洪亮,带著高原风沙磨礪出的粗糲。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向陈媛媛,那眼神里的感激几乎要溢出来。 “陈媛媛同志,想不到您的文章里,能写到我们。写到我们啃乾粮、喝雪水、爬冰臥雪的日常!我们做梦都没想到,这些平常事,到了您的笔下,能变成惊雷,能变成东风,能变成改变我们这么多人命运的三等功!” 他身后一个年轻的军官激动地接口,声音有些哽咽:“陈媛媛同志,我是『猛虎连』三排长李强!要不是您那篇文章里提到我们排长在塌方中为救战友牺牲的事跡,他不可能被追加『卫国戍边英模』! “他家里……他家里瘫痪的老娘,终於能住进军区最好的干休所医院了!排长他……他在天上也能安心了!” 他猛地抬手,向陈媛媛敬了一个標准到极致的军礼! “敬礼!” 唰!跟隨而来的几位年轻军官和老兵代表,齐刷刷地向陈媛媛敬礼! 动作刚劲,眼神炽热,充满了最质朴也最沉重的感激。 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几个来自最基层的身影和陈媛媛身上。 那无声的军礼,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有力量。 陈媛媛看著眼前一张张黝黑、激动、充满感激的脸,看著那一个个沉重如山的军礼,喉咙瞬间像被滚烫的铅块堵住。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心头,她並没有做什么? 只是把他们的事跡写出来而已,可是却收穫了这些人最质朴的敬意与感激。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声音完全哽在喉咙里,完全无法发出声音来。 她只能郑重地举起手,向这些因她而改变了命运的战友,回敬了一个军礼。 之后,热情的战士们纷纷站起来,涌向主桌,向杜司令,向各位首长及陈媛媛敬酒。 陈媛媛哪里经得住战士们的轮番“围攻”,不过一会儿就脸颊通红,眼神迷离。 沈逸寒见状,急忙站起来拦著战士们,“你们为难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我跟你们喝。” 特战营的战士们起鬨,“师长,你算陈媛媛同志什么人?能替她喝酒?” 沈逸寒想到唐雪华来找茬的那天,陈媛媛亲口说自己是她的未婚夫。 她能用自己做挡箭牌,自己现在可是为她好。 他们一人说一次谎,也算是扯平了。 他覷著陈媛媛的脸色,大声说道:“我算她的未婚夫。” 见陈媛媛没有反驳,沈逸寒心中一喜。 “真的?假的?师长,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 “陈媛媛本人坐在这儿呢?要不是真的,她能这样平静吗?”沈逸寒眸中含笑,问道,“媛媛,你说是不是?” 陈媛媛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根本就听不清周围的人在说什么。 突然看见沈逸寒对自己温柔地笑著,好像在问自己是不是? 第72章 不甘 “什么是不是?他是不是很帅?” 陈媛媛呆呆地望著他,面容如精雕细琢的玉石,轮廓优雅而分明,眉如远山含黛,眼若寒星映水,流转间既有清冷的光华,又隱含温润的笑意。 鼻樑高挺如雪峰裁云,唇线分明似丹青勾勒,不笑时如冷月悬空,浅笑时便似春风拂过冰湖,剎那间漾开令人心颤的涟漪。 肌肤似上好的白瓷透出淡淡光泽,下頜线条如名家笔下最流畅的一笔,既有少年的清雋,又隱含成熟的风骨。 当他垂眸时,长睫投下的阴影都仿佛带著诗意的韵律,而抬眼凝视时,那瞳孔深处恍若有千年古潭的幽邃,让人甘愿沉溺其中。 这张脸確实挺帅的。 陈媛媛无意识地点点头。 看见陈媛媛点头,沈逸寒心中涌上巨大的喜悦。 她承认了! 她承认了! 这不是真的吧? 沈逸寒悄悄地掐了自己一下。 真疼,是真的,不是做梦。 哈哈哈…… 这说明她起码不排斥自己,甚至对自己颇有好感。 沈逸寒美滋滋地想著。 他的浑身上下的气息瞬间柔和起来,笑得眉眼弯弯,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整张脸仿佛被点亮了一般,连眼角细小的纹路都盛满了欢欣。 面对敬酒的战友,来者不拒,声音里带著掩不住的雀跃,像是有一团明亮的火焰在胸腔里燃烧,让他整个人都散发著温暖而耀眼的光彩。 唐雪华在不远处看著,人群不停地涌向陈媛媛。 看著他们发自內心的讚赏和感激,心中的嫉妒和懊恼几乎要吞噬了她的理智。 这一切,原本都应该是她的。 军区首长的欣赏和讚誉,战士们的敬仰和爱戴,以及同事羡慕嫉妒的目光…… 101看书 101 看书网超给力,??????????????????.??????书库广 全手打无错站 都应该是她的。 她出生名门,拜得名师,从小就刻苦努力,为了学习写作,牺牲了很多娱乐的时间,取得的成绩也是喜人的,她从小就是大人们口中的榜样。 是同龄人可望不可及的神话。 怎么可能会输给陈媛媛。 输给一个只知道扛锄头的种地的乡巴佬。 就因为她有一个军区司令的大伯吗? 不公平! 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她已经通过二审了,军区凭什么插手。 就是因为陈媛媛的大伯是司令,军区首长看在她大伯的份上才会出手干预吗? 唐雪华愤怒地对坐在她旁边的温志国说道:“有一个军区司令的大伯就是好啊,二审被刷下来,都能让人捞上岸。” “这个一等奖,也不知道她大伯出了多少力?你看,就连喝点酒,都有人护著。” 温志国眼神复杂地看著不远处热闹的场景。 听了唐雪华的话,心中更加复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也听说了,二审的时候,唐雪华已经获得了评委们的认可,是杜司令带人强势插手,陈媛媛才胜出的。 这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吗? 因为陈媛媛的大伯是司令,所以军区首长就给陈媛媛开绿灯。 让陈媛媛年纪轻轻就获得如此高的荣誉。 是他拼命奋斗一辈子都无法达到这个高度。 他有些不甘,他也说不清到底有什么不甘心的。 同时又有些不耻,陈媛媛这种靠家里的关係,抢夺別人胜利果实的行为,真让人反感! 他低下头,鬱闷地喝一口酒。 他这种没关係、没背景的人,就只能沦为別人的陪衬吗? 越想心情越低落,温志国大口地往嘴里灌酒。 听到战士们对陈媛媛发自內心的喜欢,唐雪华觉得无比的刺耳。 不甘和愤怒瞬间吞噬了她的理智。 陈媛媛这种欺世盗名,唯利是图的小人,凭什么得到这么多人的拥护和爱戴。 她要去揭穿她! 唐雪华猛地站起来,向陈媛媛走去。 温志国诧异地抬头问道:“雪华,你要去哪里?” 唐雪华理都不理,她双目猩红,整张脸因为嫉妒而扭曲。 她走到主桌,狠狠地撞开围著陈媛媛的战士,用力挤到陈媛媛面前。 抬手就要给陈媛媛一巴掌。 战士们给沈逸寒灌酒可不温柔,平时冷麵阎王,那是滴酒不沾,谁说都不好使。 难得有这样一个机会,可以让冷麵阎王心甘情愿地喝酒,他们绝不能轻易放过。 第73章 介绍信 第二天,沈逸寒一大早就来到陈媛媛的宿舍。 他眼下有明显的青黑,显然昨天没有睡好。 但他脸上却没有半分疲態,整个人神采奕奕,比起平时严肃冷沉的样子,仿佛枯树焕发出第二春一般。 沈逸寒拿出一个文件袋,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摆出来。 “这是总政治部寄过来的合同,你的作品总政治部要出版全国发售,这是给你的稿费和版权费。” 沈逸寒把其中一个厚厚的信封推过来。 “售书的分成,总政治部原本的意思是给你三个百分点,杜司令跟总政相关领导沟通之后,给你提高到了五个百分点。” 陈媛媛感激地看了沈逸寒一眼,杜司令跟她有什么关係? 哪怕她获得了风采大赛一等奖,在他眼里也不过是稍微有点才华的小人物。 哪里会让一个军区的最高长官,为这点小事专门去联繫上级。 一定是沈逸寒做了什么,杜司令看在沈逸寒的面上,给她谋求的福利。 这傢伙到大西北之后,变得有人情味多了。 不但不躲著她,还会替她说话。 无论以前如何,现在她领沈逸寒的人情。 陈媛媛轻声道,“沈逸寒,谢谢你。” 沈逸寒满不在乎地一摆手,“谢什么?我又没做什么?这是你应得的。” 他又拿出一个厚厚信封,“这是军区给你的奖励,原本应该在表彰大会那天一起奖给你,但我觉得你刚来西北军区不宜太高调,所以就建议军区私下给你,你不怪我吧?” 陈媛媛微微一笑,“怎么会?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她一个单身女孩,被人知道有这么多钱,不得被人惦记上。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虽然特情二处的家属院,安保工作做得很好,但万一呢?谁也说不清楚。 陈媛媛奇怪地看了沈逸寒一眼,这傢伙也不像爱管閒事的人啊! 怎么来西北军区后,对她这么上心。 沈逸寒又推过来一个信封,“这是推荐你上西大的介绍信。” “太好了!”陈媛媛面露喜色。 她参加风采大赛,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上大学。 现在终於如愿以偿了。 这怎能不让她高兴。 看著陈媛媛展露喜色,沈逸寒唇角微扬。 这才是她这个年纪应有的样子, 青春活泼,神采飞扬。 而不是背负著一家人的命运,负重前行。 想起温志国,沈逸寒就恨得牙痒痒。 他全部都让人查清楚了,温家人不仅背信弃义,还忘恩负义,恩將仇报。 他让人跟当地的革委会说了,要好好“照顾”温家人。 原本以为要费功夫,想不到当地革委会主任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沈逸寒接著道:“军区首长让你做好准备,去边疆各地做报告和採风,虽然路途遥远,行程艰辛,经费也不多,但这件事很有意义……” 陈媛媛打断他道:“我很乐意去的,你无需多说。” “媛媛,谢谢你,你不知道这对边疆的战士有多么的重要。”沈逸寒诚恳地说道。 陈媛媛俏皮地说道,“你別忘了,我也是西北军区的一员。” “我会陪你一块儿去的。”沈逸寒温和一笑,眼中儘是暖意。 陈媛媛奇怪地问道,“你堂堂师长,每天要做的事情多不胜数,你陪我去干嘛?你有时间吗?” “杜司令已经答应了,让我亲自带队负责你的安全和后勤工作。”沈逸寒一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 陈媛媛觉得世界玄幻了,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职员去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宣讲报告,由师长做保卫工作,司令居然还答应了。 这一个个不是疯了,就是脑子瓦特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你还记得吗?”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沈逸寒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面上一副隨意的样子,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紧紧地盯著陈媛媛。 陈媛媛想了一下,昨天晚上貌似自己喝醉了,是沈逸寒送自己回来的。 具体细节没印象了,难道自己昨天晚上发酒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我昨天晚上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吗?”陈媛媛忐忑不安地问道。 沈逸寒一脸的失望,失落地道:“没事,不记得就算了。” 陈媛媛好奇不已,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竟然让这傢伙露出这副表情。 难道是自己做了什么糗事被这傢伙看见了,想要藉机嘲笑自己。 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还以为这傢伙改性子了,哪知这傢伙就没安什么好心。 陈媛媛的眼神变得不善起来,沈逸寒有些莫名,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怎么一会儿功夫就翻脸了? 莫非她想起来了,自己冒充她的未婚夫? 所以不高兴了? 还是想起来昨天她抱著自己,以为自己趁她醉酒占她便宜? 天地良心,他昨天完全是被迫的? 虽然他很喜欢她抱著他,但绝对没有占她便宜的想法。 两人各怀心思,一时沉默无言。 最后还是沈逸寒硬起头皮,打破沉默:“那个,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沈逸寒走后,陈媛媛仔细地清点这些东西。 她最先看的是两个信封。 光看这信封的厚度,就知道里面的钱不会少。 果然第一个信封里都是崭新的十元大钞,陈媛媛数了数一共五十张。 另一个信封里装著三十张,一共八千块钱。 陈媛媛乐得差点蹦了起来,这下不仅上大学的销足够了,还能在大学附近买套房子。 祖国不会永远是这个样子,一定会繁荣富强起来。 国外城市化的过程中,房价暴涨,翻几倍都有,现在买房子,一定不会亏。 到特勤二处领了五个月的工资,每月八十元,上次去部队体验生活,被唐雪华逼著参加文艺匯演,收穫一百元,一共收入五百元,生活开销了几十元,现在还剩下四百多元。 手上的现金一共八千四百多元,陈媛媛准备留下一千四百多元在身边,其他都存入银行。 当天下午,陈媛媛就去了一趟银行存入七千元,和先前带来的钱,凑足两万元。 这也算是一笔不菲的资產了,等去各地宣讲报告回来,陈媛媛打算用这笔钱做点对国家有利的事情。 吉普车在尘土飞扬的盘山路上顛簸,窗外是辽阔而粗糲的边陲风景,嶙峋的山石和低矮的耐旱植物飞快掠过。 陈媛媛靠在车窗边,军装崭新笔挺,虽然长途奔波,帽檐下的脸庞却察觉不到丝毫的疲惫。 报导团的车队像一串沉默的甲虫,驶向第一个宣讲地。 这是西北边陲的驻军点,宣讲的对象是刚入伍的新兵。 这是一个略显简陋但气氛热烈的礼堂,空气里瀰漫著年轻汗水和尘土混合的气息。 台下是刚入伍不久的新兵,脸庞稚嫩,晒得黝黑,坐得笔直,眼神里充满好奇、敬畏和对“榜样”的渴望。 前排坐著基地领导和带训班长,表情严肃。 陈媛媛站在讲台上,麦克风將她清亮的声音放大。 她讲起自己去体验生活时的糗事:第一次摸枪的笨拙,四百米障碍摔得满身泥,模仿班长的训斥口吻惟妙惟肖。 “那会儿啊,膝盖就没一块好皮!”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裤腿,仿佛那里还有淤青的幻痛。 台下爆发出哄堂大笑和热烈的掌声。 新兵们紧绷的脸鬆弛下来,眼神亮晶晶的,仿佛看到了一个可亲可近的“过来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偶像。 前排的领导微微頷首,班长们也露出难得的笑意。 这一刻,汗水的咸味、掌声的热浪、被真实共鸣填满的胸腔,让她感觉自己的声音是有力的,是落地的。 她看到前排一个新兵偷偷揉了揉同样带著淤青的膝盖,两人目光短暂相接,新兵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 这微小的互动,像一颗火星,短暂地点亮了他。 接著陈媛媛讲到了在战地医院看到的情景,讲到了战士们出任务时的感人事跡,讲到了在军营里听到的先辈传说,讲到了到军区总部交流的各地士兵。 一场报告下来,让战士们热血沸腾。 他们从陈媛媛的讲述中知道,在广大群眾心中他们是最可爱的人。 他们的使命光荣而伟大,他们的功绩將名垂青史。 他们不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他们的身后有国家、有千千万万的人民,有各行各业的工作者。 祖国不会忘记他们,人民不会忘记他们。 他们的事业永远长青,他们是最让孩子崇拜的榜样。 报告结束后,会场发出了比开始时,更热烈的掌声。 陈媛媛的宣讲,让他们对陈媛媛的作品,更加感兴趣,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书中的內容。 战士们纷纷上前跟陈媛媛打听,在哪里可以买到这次风采大赛的作品。 许多战士甚至请求陈媛媛多逗留一天,再给他们来一次精彩的报导。 因为战士们太过热情,陈媛媛差点被淹没,还是沈逸寒出面,和部队指导员一起做战士们的思想工作,才让陈媛媛顺利脱身。 第74章 唐雪华新书首发 陈媛媛作报告的第二站是祖国西北边陲最遥远的鹰嘴哨。 长途跋涉和高原反应让她有些头晕。 但当她看到哨所的战士们手上、脸上触目惊心的冻疮,听著指导员讲述的感人故事,她胸中一阵阵激盪。 她要留下来实地採访,总部不是要求继续报导吗? 这就是最绚丽的风采。 陈媛媛跟著鹰嘴哨的战士们吃住同行,一同巡逻,中间吃了不少苦。 可把沈逸寒给心疼坏了,想要劝说她打消这个念头,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懂陈媛媛的坚守与执著,正因为懂她,所以他不能拖她的后腿。 作报告的这天,天公作美,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鹰嘴哨所的大礼堂,其实不过是间大些的营房。 泥坯墙被经年的烟火气熏得发黑,几扇不大的窗户玻璃蒙著洗不净的沙尘,透进来的光线浑浊而吝嗇。 房顶的椽子裸露著,掛下丝丝缕缕陈年的灰网。 此刻,礼堂里却挤得满满当当,只留下中间一条窄窄的过道。 战士们从各个执勤点赶来,沾著尘土的脸膛泛著高原特有的红黑,洗得发白的旧军装紧紧裹著结实的身板。 陈媛媛就站在那简陋的木桌后面。 她脸颊上西北风沙刻下的红痕尚未褪尽,头髮简单地拢在耳后。 她面前没有讲稿,只有一个沾著点点洗不净黄沙印跡的採访本,静静摊开在粗糙的桌面上。 三天前,当她第一次顶著能把人掀翻的风沙走进这个哨所时,迎接她的目光里,除了好奇,还有一层厚厚的、无声的隔膜。 一个大城市来的、细皮嫩肉的女干事,能懂什么? 懂界碑上冰凉的石头,懂巡逻路上能把人冻透骨髓的风? 懂这日復一日、单调到骨子里的坚守? 直到这三天,看见她没有半点架子地与战士们一同巡逻,同一个锅里吃饭。 大家才放下对她的疏离,主动打开了话匣子。 陈媛媛开口了,声音不高,甚至带著点微哑,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凝滯的空气。 “同志们,今天,我不是来做报告的。我是来……讲故事的。讲你们的故事。” 陈媛媛不由自主地哽了一下,目光再次投向角落里的老班长。 他微微垂下眼瞼,避开了陈媛媛的目光。 陈媛媛讲述著,声音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就这六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心上。 什么叫心里头热乎? 我现在才明白,那热乎,是对脚下这寸土的滚烫,是对肩上这责任的滚烫。” 礼堂里死一般寂静。 战士们坐得更直了,无数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戈壁夜空里骤然点亮的星子。 有人下意识地搓著自己同样粗糙、生著冻疮的手。 “第二个故事,关於一个外號『闷葫芦”的老兵,陈媛媛的语调略微轻快了些,目光投向坐在后排那个总沉默寡言、外號“闷葫芦”的老兵。 “还有他枕头底下压著的宝贝。” …… 她的声音在简陋的礼堂里迴荡,每一个字都像淬了火的石子,砸在泥地上,砸在战士们的心坎上。 报告结束,礼堂里陷入了死寂。 比之前的任何一刻都要静。 没有掌声。 没有喝彩。 死寂持续了足足有十几秒。 然后,坐在前排的新兵小王,第一个猛地站了起来! 动作太急,带倒了身下的马扎,发出“哐当”一声脆响,在这寂静中格外刺耳。 眼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然后,两颗硕大的、滚烫的泪珠,毫无徵兆地挣脱了眼眶的束缚。 紧接著,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战士猛地站起! 文书小赵摘下眼镜,胡乱用袖子擦著镜片,可那泪水却越擦越多。 “闷葫芦”死死低著头,宽阔的肩膀剧烈地耸动著,压抑的呜咽声从喉咙深处挤出来。 没有口令,没有指挥。 沉默的起立如同无声的浪潮,瞬间席捲了整个礼堂。 一张张年轻的、饱经风霜的脸庞上,泪水混著汗水和尘土,肆无忌惮地流淌。 没有嚎啕,只有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哽咽。 那不是悲伤的泪水,是滚烫的岩浆找到了喷薄的出口,是坚冰被烈阳融化,是心底最深处、被精准点燃的共鸣与骄傲! 老班长缓缓地、缓缓地从角落那个最不起眼的位置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慢,带著一种磐石移动的沉重感。 浑浊的泪水,在他深陷的眼窝里积蓄,最终,也溢出了眼角,顺著他古铜色的、刀刻般的脸颊,蜿蜒而下,流进他紧抿的、线条刚硬的嘴角。 他抬起那只布满冻疮和老茧的大手,没有去擦泪,而是极其缓慢地,抬至额角。 对著台上那个同样泪流满面、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女孩,对著她面前那本沾满风沙的採访本,对著这简陋营房里无声站立。 泪流满面地敬了一个最標准的、最庄重的军礼! 这个动作,像一道无声的指令。 瞬间,礼堂里所有挺立的身影,所有流淌著热泪的面庞,所有起伏的胸膛,齐刷刷地抬起了手臂! 没有激昂的口號,没有震天的掌声。 只有这沉默的、用泪水和钢铁铸成的军礼,如同西北戈壁亘古的风声,在简陋的营房里轰然迴响。 这无声的沉默,比世间任何喝彩都更嘹亮。 …… 深秋已至,海市的风已带了锋利的刃,刮过灰扑扑的街巷,捲起地上零星的枯叶。 海市最大的新华书店却比往常更热闹几分,空气里瀰漫著油墨特有的、略微刺鼻的清香和人群聚集的微热气息。 人们目光热切地投向书店外临时搭起的小小主席台——唐雪华新书首发签售现场。 唐雪华站在书店后间窄小的休息室里。 此刻,她穿著一件崭新的、料子挺括的深蓝色“的確良”女式外套,领口翻出里面衬衣雪白的领子,一丝不苟。 头髮精心梳成两条乌黑油亮的麻辫,垂在肩头。 空气里瀰漫著昂贵化妆品清洌的香气和一丝紧绷的期待。 唐雪华扫一眼镜子,里面的人影精致、时髦、庄重、无可挑剔。 可就在这完美的表象之下,某个角落却像被针尖刺了一下,尖锐地疼。 几个月前那场总政治部发起的“风采大赛”西北军区的名额被陈媛媛夺走,並摘得全国一等奖的桂冠,像一根尖利的刺,深深扎在她心底。 她永远忘不了,聚光灯下,陈媛媛身著綬带,笑容满面地接受领导的颁奖,像潮水一般向她涌去的祝贺和讚美。 她是那样光彩照人,洋洋得意。 台下那些士兵们眼中闪动的光,唐雪华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心头那根刺又往里钻了几分。 凭什么? 她唐雪华的作品,字斟句酌,结构精巧,歌颂的是他们的爱国情怀,是最崇高的精神! 却输给了陈媛媛那些沾著泥巴、带著风沙气的“土坷垃”? 这一次,新书首发,她选在了海市,这个全国最繁华的地方。 听说陈媛媛那个蠢货一头扎进那片荒凉的西北戈壁,搞什么“深入报导”。 唐雪华嘴角抿出一丝冷峭的弧度。 就让她在风沙里打滚吧。 她要在这最光鲜的舞台上,用无可置疑的销量和影响力,把那份不甘和耻辱,彻彻底底地洗刷乾净。 助理小杨探进头来,声音带著难以抑制的兴奋:“唐老师,外面……简直疯了!好多杂誌社和报社的记者都来了,等待买书的人群都快把新华书店挤爆了。” 唐雪华的目光向窗外扫了一眼,看著书店外接踵摩肩的人群,嘴角那抹完美的笑意加深了些许,带上了掌控全局的篤定。 很好。 这正是她不惜重金砸出来的效果。 陈媛媛喜欢在西北吹风沙? 那就让她吹个够。 她唐雪华,要在最耀眼的地方,用最无可爭议的成功,把那次失手连同陈媛媛这个人,一起碾碎在脚下。 书店革委会的张主任推门进来,脸上堆著笑,带著一种小心翼翼的恭维。 这位女作家的来头不小,是市里宣传部点名要树的新典型,他不敢怠慢。 “雪华同志,时间差不多了。” “好。”唐雪华最后看了一眼镜中无可挑剔的自己,伸手拿起桌上那本散发著油墨清香的新书。 崭新的封面上是印著西北军区特战营的剪影,下方一行遒劲的美术字书名。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推门走了出去。 一踏入书店主厅,那扑面而来的声浪让她脚步微微一顿,心中浮动出一丝暗喜。 书店里挤满了人,队伍从主席台前一直蜿蜒到门口,大多是穿著工装或军绿、蓝布衣服的年轻人,脸上洋溢著朴素的热情。 主席台布置得简单而郑重:一张铺著红布的桌子,后面书店的墙上贴著大幅宣传画。 桌子上方,拉起一条红色的横幅:“热烈祝贺唐雪华同志新书首发!” 张主任拿起话筒,声音洪亮:“革命的同志们!今天我们怀著无比激动的心情,迎来了我们优秀的作家,文艺新星唐雪华同志的新作首发仪式! 第75章 各自坚守 这本书,由我们海市最大的出版社社长王老亲自作序,热情謳歌了……” “……下面,请雪华同志为我们讲几句!”张主任把话筒递过来。 唐雪华在掌声中走上台。 她露出得体的微笑,目光扫过台下那一张张热切的脸。 她看到了人群里夹杂著几位穿著四个口袋干部服的人,那是市里宣传部和文化馆的同志,他们的到场,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肯定。 她的心更加安定,这次新书一定会大卖。 她会名利双收,陈媛媛就喝西北风去吧。 想到这儿,她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 唐雪华清了清嗓子,声音清亮,带著一种符合时代要求的激昂:“革命的战友们!新书的诞生,不是我个人的成绩,是伟大的时代赋予我的使命! 它记录了在主席革命路线指引下,我们西北军区改天换地的豪情,记录了战士们赤诚的爱国情怀……” 她的发言,字正腔圆,引用了最新的社论精神,句句扣著时代的主旋律。 台下响起一阵阵配合的掌声。 讲话结束,签售正式开始。 人群立刻涌动起来,队伍向前挪动。 唐雪华端坐在铺著红布的桌子后面,拿起一支崭新的英雄牌钢笔。 这是她自己带来的,笔尖在阳光下闪著冷硬的金属光泽。 第一个上来的是一位扎著羊角辫、脸蛋红扑扑的女工,她把崭新的书捧到唐雪华面前,声音因激动而发颤。 “唐…唐老师!俺特別崇拜您!您在书里写的那个刻苦训练的战士,特別像俺弟弟,他做事就是这样刻苦认真的。” 唐雪华对她点头微笑,在扉页上流畅地写下:“赠:革命的战友,共同奋斗!唐雪华。一九七四年、深秋。” 字跡娟秀有力。 101看书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0?????????????.??????超靠谱 全手打无错站 “谢谢唐老师!”女工如获至宝,紧紧抱著书挤了出去。 下一个是戴著眼镜、文质彬彬的男青年,看打扮像是机关干部。 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带著点探討的意味:“雪华同志,您书中关於军队改革的方案,我觉得非常优秀,很有现实指导意义……” 唐雪华应对得体,既解答了疑问,又巧妙地將话题引回对当前大好形势的讚美。 男青年满意地点头离开。 一个又一个读者上前,或激动,或崇敬,或带著问题。 唐雪华熟练地签著名,说著场面话,脸上始终掛著无可挑剔的微笑。 手腕开始有些发酸,但看著桌角那堆已经签售出去、码得整整齐齐的书山,望著依然望不到头的队伍,一种巨大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稳贏了! 在这个最中心的舞台,用最符合时代潮流的作品和影响力,她会稳稳地压过了那个远在风沙里的陈媛媛! 陪同唐雪华一起来海市的温志国,心情愉悦地望著小山似的新书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减少。 雪华真是才华横溢。 新书籤售持续进行,涌到新华书店的人越来越多。 革委会张主任满面红光,额头沁著汗珠,正用他那特有的、带著浓重地方口音的洪亮嗓门维持著秩序。 “同志们!革命战友们!不要挤!排好队!唐雪华同志的书有的是!人人都有份!” 队伍缓缓向前蠕动。 每一个走到台前的读者,脸上都写满了激动和崇敬。 “唐同志!您写得真好!”一个工人双手捧著崭新的书,声音因兴奋而发颤。 “雪华同志,你这书,有深度!”一个干部模样的老者推了推眼镜,语气郑重。 “唐老师,给我签个名吧!就写『赠革命战友小芳』!”一个扎红头绳的小姑娘踮著脚尖,把书高高举起。 书店库房门口,几个店员累得满头大汗,正用小推车一车一车地將成捆的新书从仓库里运出来,拆开草绳,迅速补充到签售台和售书柜檯。 签售台旁,签好的书被读者如获至宝地抱走,但很快,又有新的书被码上来。 负责递书的店员手臂酸麻,脸上却带著与有荣焉的笑容。 书店的各个柜檯上,唐雪华的新书占据了最醒目、最大面积的位置,堆叠得整整齐齐。 柜檯前挤满了没有排签售、只想儘快买到书的读者。 收银员忙得不可开交,算盘珠子噼啪作响,钞票和书票流水般收进。 张主任不时凑到唐雪华身边,压低声音,难掩激动地匯报。 “雪华同志,了不得啊!才两个钟头,首印的一万册,签售加零售,已经下去一大半了!刚接到电话,印刷厂那边已经在紧急加印了,五万册!” 书店门口,几个工作人员拿著粉笔,在一块小黑板上不断更新著数字:“已售:15,00册… 3,500册… 65,00册…” 每一次数字的跳动,都引来排队人群的一阵轻微骚动和议论,更增添了这本书的“热销”氛围。 签售台侧前方,几位穿著四个口袋干部服、胸前別著钢笔的记者,正拿著笔记本飞快记录,或举著笨重的相机,寻找角度拍摄签售的盛况和唐雪华的特写。 镁光灯偶尔闪过,引起一阵小小的惊呼。 书店门外,市广播电台的记者正举著话筒,採访排队的人群:“同志,您为什么这么早就来排队买唐雪华同志的书?” “这书写得好啊!紧跟形势,鼓舞人心!”受访者对著话筒大声回答,声音被秋风送出去很远。 签售间隙,几位穿著更为考究深色中山装、气度沉稳的中年干部,几个知情人一眼就看出他们是市里宣传部门和文化单位的领导。 在张主任的陪同下,特意走到签售台前,与唐雪华亲切握手。 “雪华同志,辛苦了!”为首的领导笑容可掬。 “新书反响非常热烈!市里决定,下周在文化宫礼堂为你举办一场专题报告会,向全市文艺工作者介绍创作经验!” 这不仅仅是销售的成功,更是官方对她作品价值和政治站位的最高肯定。 唐雪华连忙起身,脸上泛起恰到好处的谦逊红晕,心中却充满了“登顶”般的满足感。 唐雪华低头签名时,目光扫过自己白皙、保养得宜的手,以及那支鋥亮的英雄钢笔。 她几乎能触摸到那不断攀升的销售数字带来的灼热温度。 巨大的喜悦如同温暖的潮水,一波波衝击著她的心房,几乎让她眩晕。 贏了! 贏得如此彻底,如此光芒万丈! 她终於將几个月前风采大赛的阴霾,將那个远在风沙里、灰头土脸的陈媛媛,远远地、狠狠地拋在了身后。 她的名字,唐雪华,此刻就是文化界最耀眼的新星。 陈媛媛和她那点风沙里的执著,此刻显得多么遥远而可笑。 陈媛媛和唐雪华各自做著自己认为对的事。 差不多小半年,陈媛媛在西北边陲,风雨兼程。 唐雪华在各大城市之间奔波。 她的新书,不管在哪个城市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新书籤售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这种成功在京市达到了顶峰。 狂热的人群像潮水一般一浪一浪地蜂拥而来。 唐雪华心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一次看陈媛媛那什么跟自己比。 “唐老师。” 这时,一个清澈、带著点学生气的声音在嘈杂中响起,不高,却异常清晰。 唐雪华下意识地抬眼。 站在面前的是一个穿著简单格子衬衫、戴著黑框眼镜的年轻女孩。 女孩没有递上唐雪华的新书,而是將一张摺叠得整整齐齐的、质地略显粗糙的宣传页轻轻放在签售台上,小心翼翼地推到她面前。 “您知道陈媛媛吗?”女孩的声音很平静,像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总政治部刚刚在各大军区也发新书了,这是宣传页。” 唐雪华脸上的完美笑容瞬间僵住了一瞬。 陈媛媛? 新书? 又是她? 在这个时刻? 阴魂不散! 在这属於自己胜利的时刻,她竟然用这种方式,从千里之外把戈壁的风沙灌了进来! 她恨不得立刻撕掉那张碍眼的纸片。 她能感觉到自己握著钢笔的手指猛地收紧了,指甲掐进了掌心。 然而,周围无数双眼睛和闪烁不停的镜头如同无形的绳索,將她牢牢钉在原地。 她强迫自己维持著最后的风度,目光冰冷地垂下,落在那张展开的宣传页上。 上面印著一张大幅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望不到边际的、荒凉的戈壁滩。 陈媛媛就站在风沙的中心。 她指缝里似乎也嵌著沙粒。 她正低头看著採访本,眉头微蹙,像是在辨认风沙中写下的潦草字跡。 “唐老师,”那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像一把小锤子,精准地敲打在唐雪华的神经上。 “陈媛媛这本书,讲的是大西北守边士兵的真实故事,特別朴实,也特別……有力量。” 女孩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目光坦诚地迎向唐雪华,“跟您书里的那些似乎……不太一样。” 空气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 唐雪华维持著俯视宣传页的姿势,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短暂的安静后,女孩没有多说就离开,仿佛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第76章 稳贏了 唐雪华没有过多理会,就算陈媛媛的新书发售又怎么样? 她的热度能有自己高吗? 她能得到广大知识分子的喜爱吗? 只有那些没文化的大头兵才会喜欢,她写的不入流的文字。 她的作品如同高山白雪,只有高级知识分子才有能力欣赏。 那些下里巴人懂什么? 曲高和寡。 真是令人惆悵啊! 那些大头兵喜欢陈媛媛的书,有什么用? 他们捨得钱,去买陈媛媛的新书吗? 只有爱书懂得它价值的人,才会为它付出昂贵的代价。 所以这一次新书发售,陈媛媛一定会一败涂地。 这些书最后的下场肯定是垫在新华书店的柜檯脚下。 想到这些唐雪华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雪华,好消息。”唐母手中拿著报纸,笑吟吟地走进来,“你的新书发行,超过一百万册,这惊人的成绩,都登上报纸了。” 唐雪华惊喜地站起来,“什么?超过一百万册了?” 她一把抢过母亲手里的报纸,仔仔细细地逐字阅读。 真的?真的超过了一百万册。 巨大的惊喜,瞬间淹没了唐雪华。 这个数字超过了她的预期,让她振奋不已。 原以为五十万册顶天了,谁知竟然突破了百万,这成绩都可以进华国畅销书前十名了。 陈媛媛获得了风采大赛一等奖又怎么样? 她的新书畅销一百多万册,这个骄人的成绩,定然会在新书籤售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陈媛媛只会淹没在时代的风沙里,被人逐渐遗忘。 唐雪华畅快地笑出声。 憋屈了这么长时间,她终於可以扬眉吐气了。 这段时间,西北军区简直要把陈媛媛当成神了。 因为那个集体三等功,解决多少的人当前的困境。 不知道多少人打心眼里感激陈媛媛。 就是他们单位的同事,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其实是认可陈媛媛的。 今天,她要去上班,看看那些势利眼的同事,丑陋的嘴脸。 看他们还会不会去捧陈媛媛的臭脚。 唐父向她投来讚许的目光,“雪华,这次做得不错。你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升职加薪也不是没有机会?” “真的?”又一个惊喜来临,唐雪华乐得合不拢嘴。 原以为失去了风采大赛的名额,自己的升职加薪没有希望了。 谁知柳暗明,这件事又出现了新的转机。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她现在无比想念她的同事们,她要去上班。 唐雪华翻出从海市买回来的最时髦的呢子大衣,兴冲冲地出门。 自从那场荒诞的庆功宴之后,唐雪华就一直请假,再也没去过单位。 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宣传部的同事。 她害怕那些鄙夷、唾弃、嘲笑或者怜悯的目光。 虽然大家嘴上不说什么,但背地里肯定在议论自己。 但这一次不同了,这一次,是实打实的成绩,她的新书进入了华国畅销榜前十。 这等骄人的成绩,足以让她在同事面前抬头挺胸了。 迎接她的不是嘲笑和讥讽,而是真正属於她的、实打实的荣耀和辉煌。 果然当她跨进那熟悉的办公室时,人们正在热烈地討论著这件事情。 自从上次闹了乌龙之后,李卫国就对唐雪华有些意见。 碰到唐雪华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大家都是人精,谁不知道唐雪华打的什么主意。 故意含糊其辞,让大家跟著她一起丟脸。 唐雪华来跟他请假的时候,李卫国还阴阳怪气了几句。 但这一次,李卫国一看唐雪华跨进办公室,脸上立刻堆起了热情的笑容。 这次可不会再像上一次那样闹乌龙了,这报纸都刊登出来了。 这是实打实的成绩,新书销量百万,这可是给宣传部挣了大脸。 “雪华来了啊,恭喜!恭喜!” “我就说咱们科就雪华同志最优秀,绝不是池中之物,肯定会有一飞冲天的时候。这报纸上刊登的新书销量破百万的消息,不就证实了雪华同志的实力吗?” 科长的笑容更加真诚了几分, 唐雪华微微一笑,略带矜持地说道:“科长,你看我请假这个事情……” “你这是去工作,怎么能算你请假,单位不但不扣你工资,我还要向单位申请给你报销差旅费。” 科长大手一挥,浑不在意地说道。 “这回我们宣传部可算是扬眉吐气了,看特情二处的那些人,还嘚瑟什么?雪华同志这次可真给我们宣传部长脸了。” “就是,科长你不知道,上次陈媛媛获奖……”说话的小王似乎意识到现在说这件事不妥,声音越来越低,最后闭上了嘴。 李卫国瞪了小王一眼,“过去的事情提它干什么?陈媛媛能跟我们雪华同志比吗?” “百万销量啊,就算一本书赚一分钱,雪华得赚多少钱啊?哎呀,零太多算不过来了。”王姐夸张地说道。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不知道百万销量代表的意义是什么?”李卫国不悦地望著王姐。 转头对著大家高兴地说道:“今天,我请客,我们提前下班,去食堂庆祝一下。” “好啊。”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鼓掌齐声欢呼。 “小张,你先去食堂点菜,让师傅整几个硬菜,在去买几瓶二锅头,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与上一次的庆功宴的忐忑不安不同,这一次唐雪华志得意满地享受著属於自己的高光时刻。 食堂二楼的包厢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唐雪华又像上次一样被簇拥著坐在主位上,与科长坐在一起。 一身时髦的呢大衣,恰到好处地包裹著她姣好的身躯,领口出露出熨贴的板正的衬衣领尖。 两个乌溜溜的大辫子垂在胸前,娇美的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 空气中瀰漫著红烧肉、醋里脊的浓郁香气,混合著“大前门”和“牡丹”香菸的辛辣烟雾。 “……同志们!”科长激动的声音响彻整包厢,带著一种振奋人心的亢奋。 “这次雪华同志的新书销量突破百万册!这不仅仅是雪华同志的胜利,更是无產阶级革命文艺路线的伟大胜利! 是工农兵群眾对优秀精神食粮的渴望,对唐雪华同志扎根生活、服务人民创作方向的最高褒奖! 我们一起干了这杯酒,祝贺唐雪华同志在伟大领袖的指引下,取得的巨大成绩。” 整个科的同事仿佛与荣有焉,一起举起酒杯,激动地喊道:“干!” 科长带头將整杯酒一饮而尽,科员们纷纷响应。 唐雪华轻抿了一口酒杯中的汽水,矜持地道:“我不会喝酒,用汽水陪大家同乐。” “理解,理解。”同事们眼中的羡慕、嫉妒一闪而逝。 唐雪华却清晰地捕捉到了。 她心中闪过一丝隱秘的得意,她的人生又回到了正轨。 那种熟悉的让人眼红不已的状態又回来了。 这,才是她应该有的人生状態。 “科长说得对极了!”老李压下心中的不甘与嫉妒,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镜,身子前倾,显出十二分的诚恳。 “雪华的这本书,立意高远,构思精巧,人物鲜活,特別是西北军区战士的爱国情怀,被雪华同志描写得入木三分。雪华真是我们科的大才女啊!” 老李语气仿佛因为唐雪华是自己的同事,而感到骄傲和自豪一般。 “是啊是啊,”平时话少模內孙干事,此刻也憋红了脸,搜肠刮肚地想著讚美唐雪华的词儿。 “唐雪华同志的文笔,那真是革命现实主义与革命浪漫主义完美结合的典范! 既有『战地黄分外香』的壮美,又有『待到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的深情!思想性、艺术性,都达到了新的高峰!” 他引用领袖诗句时,神情肃穆而虔诚。 仿佛唐雪华做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一般。 “雪华同志,我敬你一杯,往后在写作上,还需要你多提点提点。”孙干事举起酒杯。 “好说,好说。”唐雪华满口应承下来。 “向雪华同志学习。” “祝雪华同志,以后取得更大的成功。” …… 同事们纷纷向唐雪华敬酒。 唐雪华得体的一一回应。 席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唐雪华拿起面前崭新的搪瓷杯,轻轻吹了吹並不存在的浮沫,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许。 她享受这种眾星捧月的感觉,她天生就是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应该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 时代舞台的聚光灯只能打在她一人身上。 而不是聚焦在陈媛媛那种乡巴佬身上。 包厢门被打开了,李科长一看来人,顿时一惊:部长怎么来了? “哟,热闹著呢?你们吃独食都不喊上我,该罚。”部长笑呵呵地道。 看见部长没有怪罪他们提前下班的意思,李卫国的胆子大了些。 连忙上前请部长入座,他端起酒杯道:“该罚,该罚,我先自罚三杯。” 第77章 两百万册 部长喜笑顏开地道:“为了表彰唐雪华同志为社会主义文艺事业做出的突出贡献,经上级批准,部里决定,授予唐雪华同志『先进文艺工作者標兵』称號!同时,奖励——” 他故意拉长了声调,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两个年轻人,抬著一个蒙著红布的物件,步伐庄重地走上前来。 红布揭开,下面是一个崭新的、漆成枣红色的木箱子。 箱子盖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套精装四卷本的《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一整套崭新的《红旗》杂誌合订本; 一捆印著“东风出版社赠”的稿纸; 一支包装精美的“英雄”牌金笔; 最下面,压著一个崭新的、印著大红双喜字和牡丹的搪瓷脸盆! “哗——”包厢里爆发出更热烈的掌声和善意的笑声。 这奖品,充满了鲜明的时代特色和实用主义精神。 部长亲自拿起那支金笔,双手郑重地递给唐雪华:“雪华同志!希望你继续握紧这支笔,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为革命文艺事业再立新功!” 唐雪华激动地接过笔,有了这个“先进文艺工作者標兵”称號,她升职加薪的希望更大了。 部长说完,就走了,“你们年轻人好好玩,我一个糟老头就不跟你们凑热闹了。” 唐雪华这边热闹非凡,陈媛媛则刚刚从西北边陲,风尘僕僕地赶回来。 郑政委设宴给沈逸寒和陈媛媛接风洗尘。 唐雪华新书销量破百万的消息,让郑政委的声音里都带著一丝歉意。 “酒香也怕巷子深,在新书发售的这个节骨眼上,让你深入到最边远的地方做报告,这次新书的销量可能不会尽如人意。” “真是…太可惜了,陈媛媛同志。”一位军官的语气惋惜。 “如果陈媛媛同志也像唐雪华那样,请各大报社宣传,新书的销量绝对不会差。” “错过了这个最佳时机,以后就……”说著他摇摇头,鬱闷地低下头。 陈媛媛洒脱地一笑,“对我来说,这次边疆之行,比新书销量破百万更加宝贵。各位首长不必掛怀。” “小陈同志,你放心,军区不会让你吃亏的,你为西北军区做出了巨大贡献,军区不会忘记,我会说服杜司令,给你一些补偿。”郑政委哈哈一笑。 陈媛媛急忙摆手,“別別別,能为军区尽一点微薄之力,是我的荣幸,我怎么有脸要补偿?” “小陈同志,你不用有心理负担,你也是军区的一份子,为自己人谋福祉,也是军区的责任。” 郑政委试图说服陈媛媛。 他打心底里喜欢这个能吃苦,聪明能干的女孩。 郑政委狠狠地瞪了沈逸寒一眼,怂货,这么长时间还没拿下陈媛媛。 (请记住 读小说上 101 看书网,??????????????????.??????超讚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他眼光毒辣,看陈媛媛对沈逸寒的样子,恐怕还不知道这小子喜欢她。 这小子打仗是一把好手,怎么遇上感情的事,就犹犹豫豫,婆婆妈妈的,一点都不像他手下的兵。 沈逸寒只觉得莫名其妙,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怎么又被首长嫌弃了? “通过这一次边陲之行,”陈媛媛对郑政委说道,“我觉得我比大多数战士都要幸运,他们的生活实在太艰苦了,军区的资金就投入到这些地方去吧。” 郑政委看陈媛媛是真的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就没有再提补偿的话题了。 陈媛媛不要钱也可以从其他方面照顾呀。 …… 西北边陲。 营房里,炉火正旺,发出噼啪的轻响,橘黄的火光映著一张张年轻而粗糙的脸庞。 战士们顾不上拍打满身的沙尘,便迫不及待地凑到灯下,或站或坐,埋头读著刚刚出版发行的陈媛媛的新书。 一时间,营房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窸窣声和炉火的轻吟。 “大刘,你看陈媛媛同志把你的事跡写进书里了。”脸颊通红的小战士,目露惊喜。 嘴里嘟嘟囔囔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忍不住又低头仔细读了一遍,嘴角咧开一个无声的笑容。 “班长!快看这是写你的。”小王兴奋地指著书中的一篇文章大声念起来,“那双布满冻疮和老茧的手,……” 他念得抑扬顿挫,带著浓重的乡音,引得大家纷纷看向坐在炉子边正低头捲菸的班长。 班长动作一顿,那张被戈壁风沙刻满深痕、如同岩石般坚毅的脸庞,在炉火的跳跃中,竟罕见地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赧然。 他狠狠嘬了一口刚卷好的菸捲,浓烈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只瓮声瓮气地骂了一句:“这陈媛媛,净整这些没用的……” 可那微微颤抖的菸头,却暴露了他內心的波澜。 “小王,给我看看。” “滚,我还没看完呢?” “你不是昨天就开始看了吗?” “我还要看一遍,不行吗?” “哼,有什么了不起,明天我就托人自己去买一本。” “顺带帮我也捎一本。” “我也要。” …… 这样的情形在大西北各地的军营纷纷上演。 除了西北军区,其他各军区,也上演著相似的一幕幕。 营房里,一位战士泪流满面,“这本书虽然写的是西北军区,但何尝不是在写另一个我。” “这个叫陈媛媛的作家真的写出了我的心声,我明天就去买一本来好好看。” “我也想买。” “我也想买。” “你去买的时候,帮我带一本。” “还有我……” 不止是军人,海市一个普通的小学教师无意中翻到书店柜檯的新书,立刻被吸引住,不停地点头。 孩子们,就需要这种精神粮食呀。 教师果断地买了一本回去读给孩子们听。 孩子们向家长讲起这本书,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一传十,十传百。 涌向新华书店的人,越来越多。 陈媛媛新书的名气越来越大,销量节节攀升。 唐雪华的庆功宴,一直持续到了傍晚。 大家围著唐雪华恭维,快把唐雪华夸上天了。 唐雪华一脸矜傲地说著自谦的话语,席间一派和谐。 一个科员又端起酒杯又向唐雪华敬了一杯酒。 唐雪华以茶代酒,应对得宜。 她放下茶杯,脸上重新掛起自信而矜持的微笑,正准备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伴隨著小王几乎变了调的呼喊: “科长!科长!重大消息!” 包厢的门被猛地撞开,小王气喘吁吁,手里紧紧攥著一张刚从电传机上撕下来的、还带著油墨味的纸张,因为跑得急,说话上气不接下气: “刚……刚接到新华书店总店消息!陈媛媛的新书……全国总订数……突……突破两百万册了!” “轰——” 仿佛一颗无声的炸弹在小小的包厢里爆开。 刚才热闹的包间里,鸦雀无声。 空气似乎凝固了。 李卫国喝得通红的脸上,血色“唰”地褪尽,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尖叫:“多少?!” “两……两百万!白纸黑字!”小王不停地喘著粗气,把那张电报纸高高举起,上面刺眼的数字像烧红的烙铁。 老李张大了嘴,能塞进一个鸡蛋,刚才还滔滔不绝讚美唐雪华的词汇卡在喉咙里,噎得他直翻白眼。 科长脸上的激动和諂媚僵住,化作一种滑稽的呆滯。 唐雪华脸上那精心描画、无懈可击的笑容,像被重锤击中的石膏面具,瞬间布满了细密的裂痕。 她感到一股冰冷的麻痹感从脚底急速窜上头顶。 她放在桌下的手,死死攥住了那崭新的、印著大红双喜字的搪瓷脸盆边缘,冰冷的触感直透骨髓。 那俗气的牡丹纹,此刻像无数双嘲讽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 两百万? 陈媛媛? 这不可能! 陈媛媛的新书没有做过任何宣传,只是悄无声息地摆在新华书店柜檯里销售。 怎么可能突破两百万? 小王带喘息的声音还在继续,“还……还有……外文出版局紧急通报……陈媛媛新书的英文版,由……由英国一家大出版社同步推出,首印八十万册,刚收到电报……三天,全部售罄!加印通知已经……已经发过来了!” “嗡——” 唐雪华只觉得脑袋里一片轰鸣,彻底炸开了。 英文版? 八十万? 售罄? 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如同天方夜谭,却又是冰冷的、无可辩驳的电报数字! 她精心构筑的百万殿堂,她享受的无上荣光,在这突如其来的数字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瞬间崩塌! 包厢里死寂一片,只有小王粗重的喘息声。 唐雪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的,脑袋中一直不停地迴响著三个字陈媛媛。 陈媛媛!陈媛媛! 怎么哪里都有她。 宣传部的两次庆功宴,都因为陈媛媛而变成笑话。 温志国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惊呆了。 两百万册,那是什么概念? 除了主席选集,恐怕没有哪一部作品能取得这样骄人的成绩。 如果唐雪华的新书销量破百万,可以闯进华国畅销榜前十。 那么陈媛媛的销量,可以进入畅销榜前三了。 这还不算,海外英文版的销量。 温志国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他不在觉得唐雪华是最正確的选择。 第78章 求助 陈媛媛刚打开门,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现在已经入冬了,一眼望去走廊上雾蒙蒙的,水泥地面上早就结了一层厚厚的霜。 可是这冰冷潮湿的地板上却直挺挺地跪了一排人,全都是老弱妇孺。 一个中年妇女在著寒冷的大冬天却只穿著一件薄薄的单衣,嘴唇被冻得发紫,怀中年幼的儿子瑟瑟发抖,直往她怀里钻。 中年妇女旁边是个瘦弱的女人,虽然穿著一件袄,但多处破损,露出里面黑色的。 女人已经瘦得脱相了,怀中还有一个吃奶的孩子。 孩子面黄肌瘦,一看就知道营养不良,可是他不哭也不闹,大大的头颅仿佛能把脖子压断,一点也不对劲。 最右边的並排跪著母子俩,孩子不过三四岁,却忍著地板的冰凉,一声不吭。 跪在正中间的是一个衣衫襤褸的老人,她枯槁如同鸡爪般的手紧紧抓住陈媛媛的衣角:“陈媛媛同志,救救我们吧,我们实在活不下去了。” 说著老泪纵横,其他人也纷纷出声:“陈同志,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 陈媛媛慌忙搀扶起老人,“乡亲们,你们这是干什么?起来说话,快起来。” 老人站起来,指著中年妇女说:“她叫张秀兰,是张家村的烈士遗属代表。” 又指著瘦弱的女人说道:“她叫夏桂兰,是北边牛家坝的烈士遗属。” “我叫陈慧芬,也是牛家坝的烈士遗属。”老人浑浊的眼睛里又漫上了眼泪。 老人颤颤巍巍地从衣兜里掏出一本粮食供应证,“陈同志,我们都听过你写的书,你为军人发声,你理解军人,更理解军嫂,心中有正义感,胸怀大爱。” 陈媛媛有些囧,她就是写了一本书而已,真没有老人说的那么高尚。 “听说你也是烈士遗属,我们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找你。” 老人顿了顿,抹了一把眼泪,接著说道,淒凉的语气中带著一丝无奈。 陈媛媛稳稳地扶著她,“老人家,有什么事慢慢说。” 老人指著粮食供应证上的数字说道:“这是国家给我们家烈士补贴,但这些粮食都被人领走了。” “我儿子前年牺牲,国家追认他为烈士,每个月给20斤大米的补助粮。靠著国家给的补助粮,我和两个孙子的日子也勉强能过得下去。” “但是从去年下半年,这些补助粮就一直没有发下来。”老人抹了一把眼泪。 接著哭诉道:“我们去粮站问过,粮站的同志说是粮食都被人领走,我们没有领到粮食,供应证上却被写满了领取记录。” “是啊,是啊。我们的粮食也被人领走了。”其他几人纷纷开口道。 夏桂兰红了眼,再也忍不住地哭出声,“你说这让我们怎么活呀?” 看著几人焦急绝望的神情,陈媛媛安慰道:“大家不著急,进屋来慢慢说。国家一定不会拋下你们不管的。” 陈媛媛打开门,把人领进屋子里。 看著乾净整洁的宿舍,所有人都有些局促不安,手脚都没地儿安放。 陈媛媛去隔壁借了几个条凳,给所有人倒上热水,包括那个孩子。 看陈媛媛没有半分没有嫌弃她们的样子,也不觉得她们是麻烦,大家才渐渐放鬆下来,打开话匣子。 “我们周围几个村的补助粮也被冒领了,乡亲们也向县里反映过,可是知情人告诉他们,粮食是被唐家人领走的,唐家势大,县里根本不敢管。” 夏桂兰抱著不哭不闹的孩子,一脸的绝望,“为了防止粮食再次被冒领,我每天天不亮就去粮站等著领粮,可是粮站的工作人员告诉我,別白费功夫了,这些粮食压根没到过粮站。” “要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我们也不会来找你。”张秀兰小声地道。 老人的眼泪就没断过,“我一个亲戚说,唐家的唐大奎把咱们的救命粮,放到黑市上高价倒卖,赚得盆满钵满。” “他还劝告我,唐家在西北一手遮天,让我不要鸡蛋碰石头,我一把老骨头倒是没什么,就是可怜了两个小孙子,他们都还不满十岁,还没好好地看过这个世界。” 老人心疼得泣不成声,说不下去了。 陈媛媛越听越恼火,越听越心惊,想不到唐家人竟然这样大胆,为了牟利连底线都没有。 烈士遗属的救命粮食,都拿到黑市上去倒卖。 这心也太黑了。 “陈同志,求求你,帮帮我们吧。”说著几个人又要给陈媛媛跪下。 陈媛媛急忙阻止她们,“大家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管的。” “我现在就带大家去找相关领导。走!” 这件事情刻不容缓,陈媛媛锁好门,就带著她们去革委会。 西市的革委会主任是一位个子偏矮,微胖的中年男人,看见陈媛媛进来,主任非常热情。 这位可是西北军区的红人,一部作品不知解决了多少人很多年没解决的问题,和军区首长都能说得上话。 “陈同志,坐坐坐。你可是稀客啊,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们革委会?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看见主任这样热情,陈媛媛身后的几人仿佛看到了希望。 这有人带著就是不一样,说不定这次能解决问题。 以前她们可是连革委会的大门都进不来。 陈媛媛说明了来意,让陈慧芬几人向革委会主任讲清楚情况。 命都快没了,这几人也豁出去,丝毫不怯场。 一个个都拿出供应本,一边哭一边讲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陈媛媛原以为这样重大的恶劣事件,革委会主任应该很重视。 谁知听到唐家、倒卖粮食这几个字之后,主任的脸色马上就变了。 摆出一副领导的派头,跟陈媛媛打著官腔。 “这个事儿,不归革委会管,我也没办法解决。一点小事,陈同志,你不要小题大做。” 陈媛媛大怒,恼火地质问道:“主任,人命关天的事?在你眼里居然是小事吗?” “陈同志,你还年轻,我奉劝你一句,不该管的閒事不要管,免得惹祸上身。”主任的脸色冷了下来。 陈媛媛不悦地道:“主任,她们是烈士遗属,我隶属於西北军区,为她们提供帮助,怎么能算管閒事呢?”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你要找死我也没办法。反正这事我是管不了,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就不招待各位了。”主任下了逐客令。 走出革委会主任的办公室,陈媛媛气愤地道:“我就不信,这事没地儿说理,革委会不管,我们就去市公安局报案。” 陈媛媛又带著几人走进公安局。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年轻的民警,一开始跟革委会主任一样很热情地接待他们。 但当他听到唐家,领烈士遗属补助粮等关键信息的时候,神色一下郑重起来。 在西北,谁不知道唐家啊,前段时间才出了一个销量破百万的作家,虽然跟眼前这位比起来不值一提。 但是对他们这种小人物来说,可是跺跺脚就能让自己翻不了身的存在。 当然最麻烦的不是唐雪华,而是她的父亲唐东辰,唐家在他的经营下在西北说一手遮天也不为过。 更不用说他们背后的唐老爷子,那才是唐家真正的定海神针。 这案子让真是他左右为难。 接吧,就要得罪唐家,最后不但帮不了这几个人,反而还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不接,他又愧对他穿的这身警服。 真是让人左右为难,头疼。 年轻民警敬佩地看了陈媛媛一眼,这小姑娘真有勇气和正义感。 竟然不惜冒著得罪唐家的危险,给这些烈士遗属出头。 难怪她的书,销量会那么好,得到那么多人的喜爱和支持。 陈媛媛还不知道,她又收穫了一枚小粉丝。 看民警看她的目光,带著敬重与钦佩,只觉得莫名其妙。 怎么她来报个案,就成英雄了? 年轻民警在心中天人交战,愣在当场,最后做出了决定。 別怪他自私,他上有老母亲,还有娇妻幼子,不能豁出一切去住持正义。 民警就让陈媛媛几人在办公室等著,说他去向上级匯报。 年轻的民警出去了好长时间,一直没人管他们,陈媛媛都快等得不耐烦了,才有一个老民警进来。 又开始重复先前的流程,老民警的脸色隨著几人的讲述变得难看。 他仔细地翻阅著夏桂兰他们几人的供应本,似乎在认真办案,可说出来的话,却让她们几人绝望。 “你们的证词,只能证明你们没有领到补助粮,可是到底是谁冒领的,还有待查证。” 老民警抬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幽幽地道:“至於你们说的唐大奎,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到底是哪一个?你们都不清楚,全市那么多人,还要调查取证,现在我没法给你们明確的答覆。” “人民警察为人民,她们都快饿死了,你们还放任不管?”陈媛媛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站了起来大口地喘著粗气。 第79章 见过媛姐 老民警慢条斯理地道:“我也没说不管呀,但我们不能没有证据就直接去抓人吧!” “你们的情况,我都记录在案了,会儘快调查清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覆,你们回去等消息吧。” 老民警三言两语就想把几人打发了。 陈媛媛想不到唐家的势力竟然这样大,竟然渗透进了西北的方方面面。 革委会主任踢皮球,直接撒手不管。 人命关天的大事,市公安局竟然都採用拖字诀护著唐家。 等消息,要等到什么时候? 怕是这几人一辈子都等不到吧? 陈媛媛觉得无比的愤怒。 她想要质问老民警,“你这样做对得起你身上的这身警服吗?” 可是她知道这样毫无用处,这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就在陈媛媛思考,要怎样进行下一步行动的时候。 夏桂兰忽然给老民警跪下,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腿,“警察同志,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我好长时间没有吃过东西了,所以没有奶水,让这孩子也跟著挨饿,我都不清楚孩子到底有多长时间,没有声息了。” 听到这话,陈媛媛眼皮一跳。 夏桂兰他们是大早上来找她的,她带著她们四处奔波,先去革委会囉嗦了半天。 再到市公安局,现在都快一点钟了,孩子怎么还没有一点声息。 別的不说,肚子该饿了吧? 她一个成年人都饿得发慌,这孩子怎么会不声不响呢?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陈媛媛脑海中飘过。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陈媛媛小心翼翼地把手指放在孩子的鼻子前面。 没有感觉到丝毫气息。 陈媛媛有翻开孩子的眼皮一看。 只觉得心臟一痛,孩子的瞳孔放大,最坏的想法成了事实。 夏桂兰看著陈媛媛沉痛的脸色,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她用眼神询问陈媛媛,“孩子还好吗?” 陈媛媛摇摇头,沉默不语,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才好。 夏桂兰不可置信地喊道:“不会的,不会的,小宝不会死,他只是睡著了,对不对?” 夏桂兰用力拉著陈媛媛的手,希望从陈媛媛嘴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老民警也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撼到了。 他沉痛地低下头,悄悄摘下帽子,眼中的闪过愧疚和难堪。 作为人民警察,眼睁睁地看著孩子死在自己面前,而他却不能將凶手绳之以法,甚至还要包庇凶手,放任类似的事情再出现。 他有愧,愧对这身警服。 可是他没办法,上级明確做出了指示,让他把这些人打发走,不能插手这个案子。 他知道这样不对,但他真的无能为力。 陈媛媛拍了拍夏桂兰的肩膀,只说了一句“节哀!” 夏桂兰抹了一把眼泪,一反常態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走了也好,就不用在这世上受苦了。都怪娘没本事,让你吃尽了苦头,下辈子要把眼睛擦亮点,別找我这种无用的娘。” 夏桂兰一边说著一边从地上站起来,神情恍惚地往外走去。 陈媛媛和张秀兰几人怕她出事,急忙追了出去。 他们还没走出公安局五百米,陈媛媛就发现不对。 有人盯著她们,还不止一个。 她做过很多任务,对跟踪和反跟踪非常敏感。 几乎没有人能逃过她的追踪,也没人跟踪她,却让她毫无所觉。 果然,陈媛媛的感觉没有错。 夏桂兰没跑出多远,她和张秀兰她们被几个彪形大汉堵在了不远处的小巷子里。 陈媛媛急忙追进去。 “你们几个老娘们,刚才不是挺威风的吗?现在躲什么?有什么好躲的?” 为首的大汉嘴里叼著半截烟,斜睨著她们,一脸的不怀好意。 陈慧芬把夏桂兰和张秀兰护在身后,紧紧地盯著大汉:“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我们要干什么?这不是很清楚吗?”大汉把手举到胸前,捏得关节咔咔作响。 陈慧芬色厉內荏地喊道,“市公安局就在前面,你们要是不想坐牢,就別乱来?” 几个大汉听到这话却哈哈大笑,“公安局算什么?警察来了也要管我们老大叫哥。” “要是你们两个小娘们,把我们伺候舒服了,说不定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一个小嘍囉色眯眯地望著张秀兰。 “不就是拿了你们几斤粮食吗?你们竟然闹腾得这么凶,不止去县里告状,现在都找到市公安局了。不给你们点顏色看看,你们都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为首的大汉凶狠地说道。 “原来就是你们害死了我的小宝。” 夏桂兰突然像疯了一样从陈慧芬身后衝出来,对著大汉又踢又咬。 为首的大汉猝不及防,被夏桂兰把耳朵给咬了下来。 大汉被疼得哇哇直叫,猛地把夏桂兰踢开。 夏桂兰瘦弱的身躯一下就被踢出去,撞在墙上,滑下来。 可她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痴痴地笑著,嘴里嚼著大汉的耳朵,鲜血从嘴角流下来。 这场景说不清的恐怖。 几个大汉心尖都在颤抖。 第一个念头就是疯了! 这女人疯了! 为首的大汉,捂著耳朵,忍著痛道:“你们还愣著干什么?给我好好教训这几个小娘们。” 发生了这血腥的一幕,几人也没有什么歪心思了,就要衝上去对她们拳脚相加。 陈媛媛急忙大喊一声:“住手。” “哟,还有一个女娃娃。”看到陈媛媛走进巷子。 为首的大汉转过身来,看见陈媛媛眼神一亮。 这小娘们虽然皮肤不是那么白,却是实打实的美人坯子。 那腰肢,那身段,还有那殷红的小嘴,光看著就让人血脉喷张。 为首的大汉似乎耳朵也不痛了,笑眯眯地走到陈媛媛面前。 “小姑娘,你这是喜欢哥哥,都追到这里来了?那哥哥不得好好满足你,哥带你快活去。” 说著就要把手搭上陈媛媛的肩膀。 陈媛媛摸了摸口袋,一脸的懊恼,今天怎么只带了这个东西? 她拍开大汉的咸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铃鐺来。 大汉还嬉笑道:“小妹妹,都追到这儿来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想动我,你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分量。”陈媛媛冷笑一声,拿著小铃鐺在大汉眼前晃了晃。 与一般的铃鐺不同,这小铃鐺並没有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噹声,反而发出一种沉闷的像老破风箱被拉响时的声音。 为首的大汉惊疑不定地说道:“你是赶爷的人。” “不错。”陈媛媛一脸的傲慢。 为首的大汉脸色大变,急忙退后一步,对陈媛媛抱拳作揖。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您了,您大人大量,別跟小的一般见识。” 其他人都被大汉的这一举动惊呆了。 他们一直跟著大哥混,知道大哥在道上有多威风。 不仅在黑道上吃得开,就是在白道上也有人罩著,今天怎么会对一个小娘们毕恭毕敬的。 一个小嘍囉不解地问道:“大哥,你疯了。不就是个小娘们吗?你怕她做什么?” “闭嘴,”为首的大汉呵斥道,“你懂什么?还不快过来见过这位……姐。” 大汉这才想起来,还不知道怎么称呼陈媛媛。 大汉脸上换上諂媚的笑容,“姐,怎么称呼?” “我叫陈媛媛。”陈媛媛斜了他一眼。 大汉立刻站直了,对旁边的几个小弟吩咐道:“快来见过媛姐。” 几个小弟虽然莫名其妙,但不敢违背大哥的话。 自觉地站成一排,一起躬身作揖,齐声道“见过媛姐。” 陈媛媛扶额,这黑帮老大的既视感,真让人无语。 “这几个人,我罩了,以后不许找他们的麻烦!” 陈媛媛虽然年纪小,说出来的话,却不容置疑。 “滚吧!” 为首的大汉,走上前去靠近陈媛媛似乎想要跟陈媛媛小声说什么。 却不想,他还没有靠近陈媛媛,就被一个绿色的身影踢飞了。 像刚才大汉踢飞夏桂兰一样,不!比刚才还要严重。 在场的眾人都清晰地听见骨骼碎裂的声音,大汉从墙上滑下来,头一歪就昏过去了。 眾人只见一个高大坚毅的身影挡在陈媛媛面前。 陈媛媛一愣,沈逸寒! 这傢伙怎么会在这里? 隨著大汉而来的人眼睛都红了,一人跑去看他们的大哥,另外四人前去围攻沈逸寒。 沈逸寒在军区大院与陈媛媛的堂哥打架,一对三还不落下风,这些没经过训练的地痞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三两下就被沈逸寒解决了,全都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沈逸寒冷著脸,走向察看他们大哥的小嘍囉。 看见沈逸寒面若寒霜,杀气腾腾,宛若修罗转世一般。 那个小嘍囉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著头朝陈媛媛喊道:“媛姐,你快说清楚。都是自己人。误会!误会!” 沈逸寒提起的脚慢慢放下去,问道:“他们不是想拦路打劫?” 小嘍囉泪流满面,他们倒是想干坏事,可不是还没干就被陈媛媛阻止了吗? 至於陈媛媛谁敢打劫她呀? 第80章 钓鱼 她可是“赶爷”的人,虽然他也不知道“赶爷”是什么人,但他知道这人一定是他没资格接触到的大人物。 没看到他们大哥看见陈媛媛,都要毕恭毕敬地喊一声:“媛姐。” 小心翼翼地伺候著。 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会去打劫陈媛媛。 沈逸寒走到陈媛媛面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陈媛媛毫髮无损,这才放下心来。 他皱著眉头问陈媛媛:“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不是拦路抢劫,那是想干什么?” 小嘍囉微微抬起手,用眼角的余光瞟了沈逸寒一眼,见他站在陈媛媛身边,一副又要动手的架势。 急忙说道:“媛姐可是『赶爷』的人,我们哪敢动她?” 沈逸寒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指著躺在地上的人道:“他靠你那么近,是想干什么?” “我们大哥,大概是想请媛姐到我们堂口去坐坐,绝对没有恶意。”小弟急忙拍著胸脯保证道。 小弟接著补充道:“只是他好面子,不想让大家知道,才靠近媛姐小声说话的。” “媛姐,你快解释一声,大哥他绝对没有恶意。”看沈逸寒一副將信將疑的样子,小弟急忙转向陈媛媛, 陈媛媛微微一笑,“他大概真的没有什么不轨之心。” “好了,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陈媛媛从口袋掏出五十块钱,递给小弟。 陈媛媛笑眯眯地望著他,“带著你们大哥,去医院看看。” 小弟哪里敢要她的钱,连连推辞。 陈媛媛二话不说,就塞给她,带著张秀兰几人离开小巷。 小弟看著手中的五张大团结,心中感嘆陈媛媛不愧是“赶爷”的人。 身边的人都是高手,出手还大方。 陈媛媛和沈逸寒在前面並肩而行,陈媛媛问道:“你怎么会来这儿?” “杜司令去总部开会,把你新书的第一次分成给带回来,让我带你去他家取。我去你宿舍,听人说你来了公安局,就找过来了。” 沈逸寒看了身后的几人一眼,问道:“她们是怎么回事?” 陈媛媛把事情简单地敘述了一遍,沈逸寒狠狠地拍了一下手,“岂有此理,战士们流血牺牲,遗属补助竟然还被这帮蛀虫拿去挣黑心钱。” “这件事,一定不能就这么算了,带她们一起去找杜司令。” 人太多,一辆车坐不下,沈逸寒招来警卫员安排车辆接这些烈士遗属,他带著陈媛媛先去见杜司令。 两人见到杜司令,等陈媛媛把事情说清楚,夏桂兰几人也到了。 亲耳听到张秀兰几人的哭诉,在看到夏桂兰怀中毫无声息的孩子。 杜司令怒不可遏,一声脆响! 杜司令布满老茧的手掌猛地拍在厚重的实木桌面上。 桌上的搪瓷缸子猛地一跳,盖子“哐啷”一声歪倒,残留的茶水泼溅出来,在深色的桌面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地图在墙上似乎都震了一下。 “真是无法无天!”杜司令的声音並不高亢,却像闷雷滚过,每一个字都带著千钧的怒意和冰冷的杀气。 “国家的粮,战士的命!战士们在前方流血牺牲,他们在后方竟然把烈属的口粮,拿去黑市上倒卖!换黑心钱!简直是蛀虫!败类!” 他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呼吸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他绕过桌子,一步步走到沈逸寒和陈媛媛面前,脚步沉重。 目光先是落在沈逸寒刚毅的脸上,带著绝对的信任和不容置疑的命令:“沈逸寒!” “到!”沈逸寒站直身体,胸膛挺起,敬礼一个標准的军礼。 杜司令的目光隨后转到陈媛媛脸上,那眼神欣赏,更有滔天的怒火:“陈媛媛同志!” “在!”陈媛媛挺直了背脊,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眼神异常明亮。 “这件事,性质极端恶劣!”杜司令的声音果断决绝,“这是挖新中国的墙角,这是喝前线將士的血!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必须一查到底!” 杜司令拳头一挥,接著道:“不管涉及到谁,不管他背后站著什么牛鬼蛇神,有一个算一个,统统给我揪出来!要把他们打狠,打怕。把被吸走的血,给我一滴不剩地榨回来!” 杜司令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做出决定:“沈逸寒,你亲自负责!调动一切必要力量,给我布下天罗地网!” “陈媛媛同志,你熟悉情况,曾经多次出色完成了特殊战线的任务。你配合沈逸寒,不,这次是沈逸寒全力配合你!” 他深深看了陈媛媛一眼,眼中犀利明亮。 “你的安全,由逸寒全权负责。我要你们,撕开他们的网,把铁证,给我拍在桌面上!” “是!保证完成任务!”沈逸寒的回答鏗鏘有力,带著军人特有的果决。 陈媛媛只觉得一股滚烫的血流直衝头顶,脸颊发烫,她用力地点头,喉咙有些发紧,声音却异常清晰坚定:“是!司令员!” 命令已下,空气里瀰漫著硝烟的味道。 杜司令交给陈媛媛一个大大的信封,笑顏晏晏,仿佛刚才那个杀伐果断的最高长官只是一种幻觉。 他只是一个普通慈和的邻家老人,“这是你新书的第一次分成,恭喜!恭喜!什么时候请客呀?” “等这个案子结束,我就在国营饭店请客。”陈媛媛也笑著回应。 杜司令哈哈一笑,“那我就等著你们的庆功宴。” “是。”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沈逸寒送陈媛媛回宿舍的路上眉头紧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陈媛媛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你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 沈逸寒斟酌了一下言辞,覷著陈媛媛的脸色问道:“那个『赶爷』是什么人?你们很熟吗?” 隨后欲盖弥彰般地清了清嗓子,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陈媛媛同志,杜司令的命令你很清楚,我负责行动和安全保障,你主导情报和线索梳理。 现在,把你掌握的所有关於唐家倒卖补助粮的情况,事无巨细,全部说出来。” 陈媛媛迎著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赶爷』是本地地下盘口的一个头目,势力不小,黑白通吃。 我和他没关係,只是……为了查唐家,我不得不接近过他手下一个头目的相好,套了些话。 至於『赶爷』本人,他很可能也是唐家这条利益链上的重要一环,负责销赃和打点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沈逸寒心中一凛,“好,这条线我会派人去摸。但记住,你的安全是首要任务,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擅自行动,尤其不得再接触『赶爷』的人!” 三天后,陈媛媛给沈逸寒带来一个重要线索,“他们走货有规律!专挑夜晚,尤其是喜欢下雨或者下雪的时候,绕开主干道检查点,走城西废弃的老仓巷那条烂泥路!” “我建议让人二十四小时,在这条路线上巡逻,他们没办法出货,一定会狗急跳墙,露出马脚,到时候,就可以顺藤摸瓜,人赃並获。” “行,我马上安排下去。”沈逸寒毫不犹豫地说道。 陈媛媛一呆,“你就什么都不问?” “我相信你的判断。”沈逸寒咧嘴一笑。 陈媛媛翻了一个白眼,这傢伙的样子搞得像多了解她一样。 陈媛媛不知道,其实她做过的每一个任务,沈逸寒都会很大的功夫搞来卷宗,每天晚上仔细地研读。 他比知道陈媛媛的许多事情,比了解他自己还要了解陈媛媛。 在他们分开的那些岁月里,他就是伴著这些誊抄的卷宗入眠的。 第二天开始沈逸寒就亲自带一队精兵,根据陈媛媛提供的线索进行秘密侦察和布控。 同时,利用军方的信息渠道,彻查唐大奎明面上的生意、人员背景,尤其是与粮站、运输公司的关联。 他还施加压力,暗中调查那几个中间商,寻找突破口。 沈逸寒那边的侦察很快有了发现:城西废旧的仓库果然有猫腻! 那儿位置偏僻,不过一排废旧的仓库,守卫却看似鬆散实则暗哨不少,深夜常有偽装过的卡车进出,运走的袋子印有模糊的粮站標记。 他强忍著直接端掉的衝动,命令继续监视,摸清所有进出链条。 然而,调查唐大奎明面生意时却遇到了许多阻力,所有帐目看起来“乾净”得可疑,相关人员要么三缄其口,要么一问三不知,显然已被打点或威胁。 陈媛媛这边也进展艰难,“赶爷”的人异常警觉,线人提供的消息变得模糊且危险。 她收到匿名警告,让她“少管閒事”。 城西,废弃的老仓巷。 两辆披著厚重帆布篷的解放牌卡车,悄无声息地停在最黑暗的角落。 几个穿著胶皮雨衣、戴著压得低低的斗笠的黑影,围著车尾忙碌。 他们动作麻利却透著鬼祟,雨水顺著他们的雨衣哗哗流下。 其中一人低低骂了句娘,声音被雨声吞没大半:“妈的,这鬼天气,唐老大催命似的……快点!卸完这趟就……” 第81章 烧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刺目的光亮就射到他的脸上。 “妈的,让你们不要开手电筒,不会听人话是不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生怕別人不知道你么在这儿是不是?” 刚说完,他就发现不对劲了,越来越多的强光从四面八方射过来,聚焦在他们身上。 眩目的亮光让他不得不抬起手挡在眼前。 “举起手来。” “不许动!” “抱头蹲下。” 冷冽的吼声从不远处传来。 等他看清楚周围的景象之后,脚一软,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荷枪实弹的士兵冲四面八方涌来,不一会儿,就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插翅难逃。 完了,完了。 唐老大说了,沈逸寒这小子不知道为什么盯上他们了。 让他们做最后一次尝试,能把东西运出去最好,回来少不了他们的好处,但如果出事,就自己扛著。 他不会来捞他们。 唐老大手里捏著他们家人的命,他们不敢不答应。 唐老大答应过他们,如果他们出事,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家人。 他们抱著搏一搏的赌徒心態,午夜时分行动。 输了。 彻底的输了。 他们低估了沈逸寒的能力。 人赃並获,辩无可辩。 驾驶室里正在抽菸的司机,见势不妙。 迅速把菸头暗灭在雨水混合著泥水的车窗上。 把车门被从里面锁死,正想转动钥匙,强行驾车逃离。 沈逸寒矫健的身形如同猎豹一般,一脚踩在脚蹬上,用枪托对准玻璃精准地一击。 雨水混合著玻璃渣子四溅。 沈逸寒伸出铁钳一般的大手,一把抓住司机转动钥匙的手,把他生生从驾驶室里拖了出来。 司机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被重重地甩在泥地上。 “控制驾驶室!搜查!”沈逸寒的声音穿透雨幕,冰冷如铁。 混乱在极短的时间內被暴力镇压。 几个装卸工和司机如同落汤鸡,被粗暴地反剪双臂,按倒在冰冷的泥水里,瑟瑟发抖,连声哀告。 雨水无情地冲刷著他们惊恐扭曲的脸。 “撬开!” 沈逸寒指著卡车后厢紧闭的帆布篷和里面鼓鼓囊囊的麻袋堆,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两个战士动作迅猛,用枪托和撬棍三下五除二砸开锁扣,哗啦一声扯开厚重的防水帆布。 车厢里堆满了鼓胀的麻袋,散发著浓郁的穀物气息。 一个战士抽出刺刀,毫不犹豫地朝著最外面一个麻袋的中下部狠狠捅去! “嗤啦——!” 麻袋应声破裂! 下一瞬,晶莹饱满的米粒如同决堤的洪水,混杂著冰冷的雨水,轰然倾泻而出! 被控制的几人脸色灰白,颓废的耷拉著脑袋。 几人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但绝不承认这些事烈士遗属的补助,只承认他们投机倒把的罪行。 对於粮食的来歷,一口咬定是从公社社员手中收来的余粮。 陈媛媛有些失望,这次行动就抓获了几个小嘍囉。 不但唐家毫髮无损,就连唐大奎都摘得乾乾净净。 沈逸寒却不著急,他如同一个最出色的猎手,小心翼翼地蛰伏,等待著给猎物最后一击。 仍然每天不定点地巡逻在城西这条路上。 这“巡逻”,成了悬在唐大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而且他採用了更有效、更令人窒息的方式。 每天,至少两次。 或者是清晨薄雾未散,或者是午后阳光刺眼,或者是黄昏暮色四合。 带著特战营的精兵强將,准时的、默默地巡逻著。 隨时隨地停下来,检查出入在城西来来往往的人群。 他並不亲自动手,只是隨意地站在一旁,点一支烟,目光如同无形的探针,缓慢而锐利地扫视著行走在路上的每一个人,每一辆车。 路上的行人和车辆,远远地看到那道挺拔的身影,都下意识地加快行程,仿佛被无形的鞭子抽打著。 路过的群眾也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唐大奎这几天的日子,像被架在火上烤。 他再也不敢像过去那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老仓巷。 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留一条缝隙,窥视著路上那个隨时会出现的身影。 每一次沈逸寒的身影出现,唐大奎仿佛都能感受到他那冰冷的目光扫过他的窗口,都让他心臟狂跳,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里衣。 沈逸寒的耐心好得惊人,不急不缓地保持著自己的节奏,丝毫不著急。 唐大奎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他手下的几个心腹,在沈逸寒那无声的注视下,如同惊弓之鸟,传递消息时声音都在发抖。 “主任…姓沈的又来了…在对面…” “仓库那边…今天…今天还动吗?风声太紧了…” 每一次犹豫,每一次退缩,都像刀子一样割在唐大奎的神经上。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不等沈逸寒动手,他內部的人心就要散了! 手底下的人一旦顶不住压力,为了自保,隨时可能把他咬出来! “废物!都他妈是废物!”唐大奎在办公室里低声咆哮,把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瓷片四溅。 “姓沈的!你想逼死老子?老子偏不让你如愿!” 他神经质地敲打著桌面,眼中闪烁著疯狂红光。 必须转移! 必须把那些还囤积在城西老仓巷附近几个秘密仓库里的粮食,儘快处理掉! 烧掉!烧成灰,也比落到姓沈的手里强! “黑皮!”他猛地拉开一条门缝,对著外面低吼。 一个穿著皱巴巴工装、面相精悍的汉子立刻小跑进来,正是他的心腹,负责秘密仓库的看守头目。 “主任…” “听著!” 唐大奎压低声音,“老仓巷那边,三號、五號仓库!里面的东西,全是催命符!姓沈的鼻子比狗还灵,他迟早会闻到味儿!不能等了!” 黑皮脸色一白:“主任,您的意思是…?” “烧!”唐大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带著一股破釜沉舟的狠戾。 “全烧了!烧得乾乾净净!一点渣滓都不能留!就今晚!后半夜!听清楚没有?” 黑皮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变了调:“烧…烧了?主任,那可是…好几十吨粮啊!值老鼻子钱了!而且动静太大…” “钱?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唐大奎一把揪住黑皮的衣领,压著嗓子嘶吼,“留著它们,就是留著铁证!烧了!烧成灰,死无对证!” “去!给我找最可靠的人!带上煤油!手脚麻利点!” 黑皮被搡得一个趔趄,看著唐大奎眼中那不顾一切的疯狂,脊背窜起一股寒意,再不敢多言,连连点头。 “是…是!主任,我这就去办!保证…保证烧得乾乾净净!”他转身,几乎是连滚爬爬地衝出了办公室。 唐大奎喘著粗气,瘫坐在椅子上,汗水顺著鬢角往下淌。 他看著窗外,沈逸寒的身影刚刚离开,只留给他一个令人心悸的背影。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只剩下孤注一掷的狰狞。 烧!烧光它们!这是他唯一的生路! 城西,老仓巷深处。 几排破败的旧式砖瓦仓库如同巨大的坟包,沉默地矗立在无边的黑暗里。 仓库大门紧闭,厚重的木门和生锈的铁锁在夜色里泛著幽暗的光。 仓库周围,影影绰绰,几个穿著深色衣服、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在无声地移动。 他们动作极轻,脚步踩在碎砖烂瓦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快点…煤油桶搬过去…轻点!” “这边…多泼点!犄角旮旯都別落下…” “妈的…这味儿…熏死老子了…” 浓烈刺鼻的煤油气味,开始在这片死寂的区域瀰漫开来。 黑皮紧张地缩在仓库拐角的阴影里,手里紧紧攥著一个火柴盒,手心全是冷汗。 他不停地探头望向巷口方向,捕捉著任何一点可疑的动静。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拉得无比漫长。 就在一个黑影抱著半桶煤油,正躡手躡脚地靠近五號仓库大门时。 黑暗中,距离仓库几十米外的一个坍塌了半边的土墙豁口后,两颗脑袋正一动不动地伏在那里。 老七死死捂住旁边一个年轻小伙子的嘴,他乾瘦的身体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激动而微微发抖。 他认得黑皮! 更认得那浓得化不开的煤油味! 这他妈是要放火啊! 烧粮! 这些天杀的畜生。 那可是粮食啊! 救命的东西啊! 全国有多少人还饿著肚子,他们却为了一己私利,就要烧掉这么多的粮食。 “小…小六子…”老七的声音抖得不行。 “快…快…去…去…找…找那个姓陈的姑娘…告诉她…老仓巷…三號五號…他们要烧…烧粮!快跑!別回头!” 被他叫做小六子的半大少年,脸上还带著稚气,从老七的脸上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被嚇得面无人色,但在老七寄予厚望的目光,双手一握,郑重地点头,弓著腰,悄无声息地朝著巷口的方向拼命跑去。 第82章 无罪释放 老七看著小六子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夜色中。 暗自鬆了一口气,夜色更加沉静,老七的心跳却越发快了几分,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死死地盯黑皮他们。 黑皮几人仿佛察觉到有人盯著他们,警惕地朝老七的方向望过来。 老七慌忙低下头,屏息敛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 “皮爷,可以了吧?”一个黑影朝黑皮轻声说道。 黑皮伸出手,感受了一下风向,仿佛下定决心一般,道:“点!” 他划动火柴,嗤的一声,橘黄色的火苗窜了出来。 黑皮一咬牙,小小的火柴划破夜空,呈一根拋物线,正好扔到五號仓库前淋上煤油的柴火堆上。 “呼——” 火焰像一条贪婪的大蛇迅速吞没柴火堆,向四面八方蔓延。 黑皮吐出一口气,痛惜又无奈地看著火舌围攻吞噬五號仓库。 “还有,三號仓库,快。”黑皮催促道。 一道黑影迅速跑到三號仓库前,扔下一根火柴。 火焰如同吞噬黑暗的巨兽,迅速串上天空。 “救火啊!仓库失火啦——!”老七再也忍不住,用尽全身力气,扯著嗓子大喊。 黑皮几人回头,看见一个乾瘦的老头站在豁口的地方大喊。 妈的,被发现了。 黑皮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恶狠狠地道:“做了他!” 几个黑影急忙丟下煤油桶,向老七藏身的豁口扑过去。 与此同时,西北军区临时指挥所,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陈媛媛几乎是扑过去,拿起听筒。 她一直在等那个安插在老仓巷的线人电话。 小六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传来:“媛姐,他们……他们要放火烧……烧粮仓,三號仓和……五號仓,七叔让我来报信。” 什么?这群畜生! 这可是多少人救命的东西。 他们竟然要付之一炬。 陈媛媛脸色煞白,只觉得一股寒意直衝天灵盖。 转头大喊:“沈逸寒,他们要放火烧粮仓,老仓巷三號和五號仓。” 沈逸寒瞳孔骤缩,陈媛媛似乎听到他气急败坏地爆了一句粗口。 沈逸寒的身影如同旋风一般冲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大喊:“紧急集合。目標:老仓巷,救火、抓人。” 当沈逸寒他们赶到老仓巷的时候,火舌已经染红了半边天。 远远望去仿佛天空出现火烧云一般。 沈逸寒的心凉了半截。 只见五號仓库,已经被火舌完全吞噬。 附近的居民正提著水桶和脸盆,自发地组织救火。 但是杯水车薪,无济於事。 沈逸寒看到不远处,几个黑影拿著匕首和棍棒,正对著躺在地上的人拳脚相加。 地上的人影已经血肉模糊,但还是死死地抱住其中一个的大腿。 “砰!”一记凌厉的侧踢,正中一个举刀欲砍向老七后心的歹徒肋下! 清晰的骨裂声传来,那歹徒惨嚎著横飞出去,撞在土墙上没了声息。 “咔嚓!”反手一个肘击,狠狠砸在另一个挥棍歹徒的下頜,那人哼都没哼一声,软软倒地。 剩下的两个歹徒被这突如其来的杀神嚇破了胆,怪叫一声,丟下武器就想跑。 “抓住他们!”沈逸寒头也不回,冰冷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判。 紧隨其后的战士们如狼似虎地扑上,瞬间將两人制服,粗暴地按倒在地。 沈逸寒一把扶起奄奄一息的老七,老头脸上糊满了血和泥土。 看到沈逸寒身上的军装,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最后一点光亮。 他用尽力气,沾满血的手指指向三號仓库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火…粮…唐…唐大奎…指使…” 话未说完,头一歪,昏死过去。 “卫生员!”沈逸寒厉声吼道,將老七交给衝上来的战士。 他猛地抬头,看向三號仓库。 大门还在燃烧,但火势尚未完全吞噬內部! 火舌越来越高,人们耳中传来一阵木料燃烧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空气中,瀰漫著一阵穀物被炙烤的焦香。 沈逸寒没有多想,接过群眾递过来的浸透水的被子往身上一披,衝进了三號仓库。 “师长!” 战士们传来阵阵惊呼。 “全力抢粮!” “是。” 战士们用毛巾掩住口鼻,或者將衣服一脱,浸入水桶,披在身上就衝进火场。 沈逸寒刚进三號仓库,门口的横樑就啪的一声,掉下来。 他敏捷地往往后一退,横樑落在了他的面前。 沈逸寒跳过横樑,踢开燃著熊熊烈焰的拦路麻袋,对跟著他进来的战士喊道:“先把里面完好的粮食抢出去。” 战士们忙著抢粮,自发参与救火的人越来越多。 半小时后,陈媛媛带著百余人的队伍来支援沈逸寒。 天蒙蒙亮的时候,大火终於被扑灭。 沈逸寒鬆了一口气,走向陈媛媛:“你怎么来了?” 陈媛媛正蹲在一个麻袋前,仔细地查看。 她抬头看看沈逸寒一眼,“多一个,多一份力嘛。” 陈媛媛指著麻袋口道:“沈逸寒,你看。” 沈逸寒看到麻袋口上印刷著的蓝色字体——柒-肆-零叄,顿时瞳孔一缩。 心中掀起了滔天骇浪。 这分明是他亲自押运的,去年第四季度战时储备粮。 不应该出现在民用粮仓,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好一个唐大奎!好一个唐家! 不止贪污倒卖烈士遗属的补助粮,居然连战时储备粮都敢动。 这是要动摇国家的根基。 要是碰上战事,粮仓无粮可用,那个可怕的后果,沈逸寒都不敢想像。 战士们在前线流血牺牲,这群蛀虫竟然为了一己私利,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 沈逸寒眼中寒光四溢,浑身气压低到了极点。 明明大火才刚刚熄灭,四周温度颇高。 他身边的战士却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沈逸寒和陈媛媛再一次来到杜司令的办公室,亲自交上一份厚厚的报告册,那里面还有拓印下来的储备粮编號。 “司令,我带人去救火的时候,有人在道上设置路障,虽然匆忙间草草布置,没有阻挡多长时间,但明显有人有人通风报信。” 杜司令办公室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仿佛空气都被凝固了。 满室静寂,只有杜司令粗重的喘息声在这过分安静的房间中显得异常清晰。 半晌,杜司令双手紧握,一拳砸在办公桌上。 “蛀虫!畜生!” 竟然连战时储备粮都敢动,他们还有什么事情不敢说? “唐大奎呢?抓起来没有?”杜司令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里吼出来。 沈逸寒立刻道:“已经第一时间抓捕,正在审讯。但是……”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黑皮他们揽下了全部责任,咬死唐大奎与此事无关。” 杜司令的脸色更加阴沉,仿佛裹挟著狂风暴雨。 这么说,暂时连唐大奎都动不了。 陈媛媛插嘴道:“据我的线人观察,唐大奎有可能把帐本藏在了『赶爷』那里,只要拿到帐本,就能拔出萝卜带出泥,將他们一网打尽。” “沈逸寒、陈媛媛,不惜一切代价拿到帐本,一定要將这帮蛀虫清理出去。” “是。”沈逸寒和陈媛媛同时站直,双双敬了一个军礼。 沈逸寒送陈媛媛回宿舍的时候,正碰见唐大奎从审讯室出来。 唐大奎洋洋得意地走到他们面前,阴阳怪气地说“哟,这不是沈师长和陈媛媛同志吗?” 唐大奎吊儿郎当地靠近陈媛媛,想要去摸陈媛媛的脸。 沈逸寒抓住他的手腕一用力,一阵清脆的咔嚓声响起,“唐大奎,离媛媛远点。” 唐大奎的手掌软软地垂落下来,他脸色扭曲,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啊啊啊……,疼死我了,我的手断了。我要找杜司令投诉,沈逸寒无故伤人。” “你別污衊我,你一点事都没有。”沈逸寒握住他的手一拉一推,又一阵清脆的咔嚓响起。 唐大奎惊喜喊道:“不疼了。” 喊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他的脸色一阵扭曲,隨后不满的对著陈媛媛道:“陈媛媛,別以为你能写几个字就了不起了,想要跟我们唐家斗,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难怪温志国要选择我侄女,你比雪华確实差远了。” “我奉你们別瞎折腾了,你看今天我怎么进来的,你们还不是要把我怎么送出去,別再做那些无用功了。”唐大奎趾高气扬地说道。 沈逸寒看向一旁的战士,战士憋屈地说:“市长亲自打电话过问,唐大奎参与此案的证据不足,无罪释放。” “唐大奎你的手要是多断几次,你自己都能给自己接上。”陈媛媛瞟了一眼沈逸寒。 沈逸寒会意,上前就要抓唐大奎的手。 唐大奎急忙往后退,惊慌地说道:“你別过来。” 刚才他的手被沈逸寒扭断,那种钻心刺骨的疼痛,让他整只手都不想要了,他实在不想再经歷一次。 而且沈逸寒把他的手扭断,再接起来,他都没受伤的证据,他拿沈逸寒毫无办法。 第83章 关禁闭 唐大奎转头灰溜溜地走了。 沈逸寒和陈媛媛相视一笑。 沈逸寒想起帐本在“赶爷”手中,脸上的神色一变。 神色严肃地说道:“根据这几天,我的调查,『赶爷』是城西一霸,黑白两道都卖他几分面子,想从他手里拿到帐本,很棘手。” 陈媛媛向远处眺望,暮色沉沉,晦暗的天空似乎就要吞噬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暉。 想到父母因为唐雪华无辜惨死在特务手中,尸骨无存。 他们才华横溢,本来应该为国家和民族做出更大的贡献。 想到那么多天资过人、出类拔萃的科学家,因唐雪华的任性永远地埋葬在黄土之下。 如果不是唐雪华,他们或许能研製出新式武器,让祖国不在受制於人,或许还能让祖国傲视群雄。 但是现在他们变成了一抔黄土,而她也成了孤儿。 她一定要让唐雪华、让唐家付出代价。 唐大奎在唐家的保护下,胆大包天,竟然连战时储备粮都敢倒卖。 这种蛀虫、没有人性的畜生,决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无论是国讎还是家恨,她和唐家不死不休。 而拿到帐本就在唐家这棵大树上啄出一个小窟窿。 千里之堤毁於蚁穴,唐家这棵树再大,窟窿多了,总会枯死倒下。 所以不论这个任务有多艰难,她都不会放弃。 硬抢肯定不行,她这小身板恐怕还没靠近“赶爷”就被他的手下扔出来了。 但是人都有弱点。 她就不信,“赶爷”永远不会背叛唐家。 只要利益足够大,没有什么关係牢不可破。 陈媛媛从司令部出来之后,直奔城南的一个自行车修理铺。 她抬手拍了拍锈跡斑斑的大铁门,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嘶哑的声音回应道:“谁呀?” “我找辉叔办点事。”陈媛媛回答道。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超顺畅,??????????????????.??????隨时看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里面传来一声,“你找错人了。” 就半天没有动静,陈媛媛也不著急,静静地站在门口等著。 半晌一个蒙著一只眼睛的瘸腿汉子出来开门,见陈媛媛还站在门口,急忙要关门。 陈媛媛一把扣住门,道:“辉叔,您別急著关门,先看看这个。” 说著陈媛媛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翡翠葫芦。 辉叔一看,立刻就要用力关门。 “別急,別急,拿错了,是这个。” 说著陈媛媛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破损的子弹壳。 辉叔目光复杂地看著陈媛媛,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同时拥有这两个信物?” “他们本就是夫妻,两人都把信物传给我,不是很正常吗?” 陈媛媛微微一笑。 “小丫头,你別誆我。他们虽然是夫妻,但已经老死不相往来的了。” 陈媛媛推开门大摇大摆地走进院子里,一边走一边道:“你消息落后,他们早就和好了。” 辉叔没有阻止她,任由陈媛媛走进院子。 院子里乱七八糟地堆著很多东西,扳手、废旧的自行车胎、机油……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说吧,既然你拿著大哥的信物来找我,就直说吧,要我办什么事?”辉叔说道。 陈媛媛道:“我要『赶爷』的所有信息。” “你怎么惹到他了?”辉叔诧异地道。 “我们在西北的势力不大,且与『赶爷』井水不犯河水,弄他资料不容易。” 陈媛媛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钱不是问题,这里有一千块,不够再来跟我拿。” 收下信封,辉哥立刻换了一副面孔。 笑呵呵地道:“没问题,三天后来拿消息。” 陈媛媛一页一页地翻著辉哥,送给她资料,上面记载著“赶爷”的生平、势力、最近的动向…… 突然一则不起眼的消息,引起了陈媛媛的注意。 “赶爷”是个孝子,最近她的母亲病危。 陈媛媛嘴角扬起狡黠的笑容,这不就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吗? 她再次来到自行车铺,交给辉哥一个信封,“帮我和『赶爷』约个时间见面,就说我手上有五十年份的野山参。” “你手上真有五十年份的野山参?”辉哥诧异地张大嘴巴。 陈媛媛肯定地点点头,“当然。” “小丫头,要不你卖给我吧。价钱你隨便开。”辉哥一脸的喜色。 陈媛媛果断地拒绝,“不卖,我要和『赶爷』换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那么重要?小丫头,你是不是傻?五十年份的野山参,那是万金难求的救命宝贝,换那么一个东西值得吗?” “我觉得值。” “行吧,小丫头你不要后悔。” “绝不后悔。” 第二天,辉哥让人带陈媛媛到了一个极为雅致的院子。 院子里小桥流水,园迴廊,一副苏州园林的建筑风格,与这粗狂的大西北格格不入。 院子虽然雅致,却处处透著凶煞之气。 大厅中,站著两个彪形大汉,两人手臂上都有一大片纹身,目光凶狠。 一个大汉的脸上从左眼道到鼻樑有一道深深的伤疤。 陈媛媛被人带到大厅之后,就无人问津。 两个大汉的目光有意无意瞪向他,一副要把她生吞活剥的表情。 要是一般的女孩,遇上这种情形,早就嚇得瑟瑟发抖了。 可陈媛媛半点不怵,坐在大厅中,颇有閒情逸致地把玩著一个翡翠葫芦。 不慌不忙,既不催促,也不离开,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一个小时后,一个看起来温文儒雅的中年男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进来。 看见陈媛媛手中的翡翠葫芦,顿时瞳孔一缩。 男人手里盘著两个核桃,眼中闪过阴鷙,嘴角掛著一丝冷笑:“小丫头,胆子不小啊?你就不怕进得来,出不去?” 陈媛媛镇定自若,“大家都在道上混,赶爷不至於做出损人不利己的行为。” “赶爷”危险的眯起眼睛,望向陈媛媛。 他身后的两人,手摸向腰间的匕首,一副只要赶爷发话,就要动手的样子。 陈媛媛收起手上的翡翠葫芦,放回口袋里,淡定地道:“『赶爷』要是不想和我谈生意,我就先告辞。” 说著作势要起身。 “赶爷”哈哈一笑,“自古英雄出少年,陈同志小小年纪就胆识过人,佩服!佩服!” “今天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陈同志手中五十年份的野山参,想要和我换什么东西?” “唐大奎的帐本。” “赶爷”的脸色阴沉下来,“我看陈同志是来耍我玩的吧?我要是交出这个帐本,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赶爷,唐大奎倒卖的可是战时储备粮,听说抗战时,赶爷一家男丁除了你全员参战,一家子为国尽忠。赶爷想让他们蒙羞吗?” “赶爷”猛地站起来,“你不用再说了,我是不会和你做这笔交易的。阿华,送客!” 脸上有刀疤的大汉,站到陈媛媛身前,“姑娘,请。” 陈媛媛也不多说,站起来就走。 刚走到大门外,只听见一阵汽车的轰鸣声,一辆军用捷普车停在陈媛媛面前。 沈逸寒匆匆从车上跳下来,仔细地打量著陈媛媛,看见陈媛媛完好无缺地站在面前,似乎鬆了一口气。 然后面无表情地对陈媛媛说道:“上车。” 陈媛媛问道:“你怎么来了?” “怎么还要让我求你才肯上车?”沈逸寒答非所问,阴阳怪气地说道。 这傢伙生气了。 为什么? 谁惹他了? 陈媛媛觉得莫名其妙。 一路上沈逸寒都冷著一张脸,不管陈媛媛问什么都不回答。 陈媛媛也不去自討没趣,乾脆闭目养神。 回到宿舍楼下,陈媛媛以为沈逸寒肯定掉头就走,谁知他和陈媛媛一起上楼。 尾隨陈媛媛走进宿舍,沈逸寒把门一关。 大马金刀地坐在凳子上,一张脸冷若冰霜,声音仿佛带著冰渣子,“陈媛媛,现在我们来算算帐。” 陈媛媛摸摸鼻子,有些心虚的插科打諢道:“我们之间有什么帐可算?我又没欠你钱。” “別给我嬉皮笑脸的,给我站好,不许乱动。”沈逸寒严肃地道。 陈媛媛身体比脑子更快,在沈逸寒的对面站好,隨后才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听沈逸寒的话? “陈媛媛,你是不是做过几个任务,就以为自己是钢铸铁打的英雄了?” 沈逸寒猛地一拍桌子,因为用力太猛,桌子上的茶杯被震得嗡嗡直响。 陈媛媛被嚇了一跳,诧异地望著沈逸寒,“当然不会,你怎么啦?” “那你为什么单独去见『赶爷』,你知不知道他做的是什么营生?他手底下都是一些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 “你要去见他,为什么不跟我说?你忘了,杜司令说过我负责你的安全,你为什么单独行动?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 沈逸寒紧紧地捏著拳头,显然是在尽力地克制自己。 陈媛媛耸耸肩,不在意地道:“我这不是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吗?” “你还有理了?是不是?”沈逸寒更加生气了。 对陈媛媛冷笑道:“陈媛媛无视军区纪律,擅自行动,罚你关一个星期禁闭。这个星期,我隨时会过来查岗,我要是看到你出门,就去杜司令那里要求让你退出这次行动。” 第84章 赌对了 “凭什么?” 沈逸寒又不是她的上级,凭什么关她禁闭。 “凭你不听指挥,擅自行动。” 陈媛媛也火了,“沈逸寒,你要搞清楚,杜司令说,这次是你配合我行动,不是我配合你的行动。” “你別忘了,杜司令说,你的安全由我负责,你的行踪却不向我报备,你这是无组织无纪律的表现。”沈逸寒更恼火。 沈逸寒接著道:“你大可以试试,我向杜司令报告,杜司令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反正,这一个星期,你別想出门。出门必须跟我报备,由我陪著。否则我就上报杜司令。” 说著沈逸寒就摔门而去。 臥槽,这傢伙哪来那么大的气性。 陈媛媛气得不行。 陈媛媛胜利一会儿闷气,想到人们常说的,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 这傢伙刚走,怎么也不会来查岗。 现在出门,他应该不会发现。 陈媛媛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准备悄悄溜出去。 谁知刚走到楼底下,陈媛媛就听见沈逸寒阴惻惻的声音。 “陈媛媛,你这是想去哪儿?” 陈媛媛被嚇了一大跳,转头就看见沈逸寒守在楼梯口,一脸阴沉地望著她。 “就知道,你不会老实。” “我肚子饿了,出去吃东西不行啊?你想饿死我啊?”陈媛媛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想吃什么?我让人送来给你,你上楼给我好好反省。” 沈逸寒拿出一根烟点上,接著道:“別想著偷溜出去,我会一直守在这儿。” “草!”陈媛媛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你一个堂堂师长,守著我干什么?你没事做吗?”陈媛媛没好气地道。 沈逸寒慢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我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保护你的安全。” “我正在执行司令给我下达的命令。”沈逸寒一手抱胸,眼中闪烁著陈媛媛看不懂的光芒。 “上去,別让我动粗。你知道我说道做到。” “沈逸寒,你来真的?你没毛病吧?” “想吃什么?”沈逸寒反问道。 陈媛媛气冲冲地说道:“吃什么吃?气都被你气饱了。” 她无奈地转身上楼,把包扔在一边,斜躺在床上。 半睡半醒间,听见敲门声。 陈媛媛打开门一看,是沈逸寒,他提著一个保温桶站在门外。 沈逸寒打开保温桶,一阵咸香传来,是陈媛媛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 “不是说肚子饿了吗?还不快吃。” “不吃。”陈媛媛赌气地道。 沈逸寒又点了一支烟,慢条斯理地道:“你什么吃完,我什么时候走?” “沈逸寒,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无赖?”陈媛媛差点被气笑了。 沈逸寒吐出一个烟圈,“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 “沈逸寒,你少抽点菸,对身体不好。” 陈媛媛拿出勺子,一边吃粥,一边道。 才这么一会儿,他就点了两支烟了。 沈逸寒愣了愣,不確定地问道:“你这是关心我?” “你这不是废话吗?”陈媛媛翻了一个白眼。 沈逸寒欣喜地把烟按在地板上,笑著说道:“好好好,你放心,我以后都不抽了。” 陈媛媛又翻了一个白眼。 她只是给他提个建议,他以后抽不抽,管她什么事? 陈媛媛吃完,沈逸寒就动手收拾东西。 “我给你洗乾净,再带回去。”陈媛媛有点不好意思。 “不用,不用。你在宿舍里好好呆著,不要乱跑。听到没有!”沈逸寒严肃地道。 陈媛媛无语地道:“天都快黑了,我还能上哪去?你赶紧走吧!” 今天在“赶爷”那儿,陈媛媛虽然看著非常淡定,但面对的毕竟都是凶神恶煞的大汉,哪里会一点儿也不紧张。 只不过她表现得越淡定,越不著急,主动权就在她手里。 所以陈媛媛一直竭力不让自己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紧张。 现在一放鬆下来,就觉得困得不行。 洗漱之后,早早就上床睡觉了。 一夜无梦。 因为昨天睡得早,陈媛媛早早就醒了。 正打算出去提水洗漱,打开门一看,一个小战士背著枪在门口站得笔直,旁边放著一个热水瓶。 听到陈媛媛开门,小战士转过身来,把热水瓶提给她,“嫂子早,不是,陈同志早。” “师长说了,这一个星期,你需要什么就告诉我,我让人给你准备。”小战士笑得灿烂,眉眼弯弯。 陈媛媛扶额,沈逸寒这是在干什么? 真关她禁闭。 还派一个战士过来守著她。 现在是彻底出不去了。 其他事情是办不了,陈媛媛只能拿出稿子继续写。 中午,还是沈逸寒来给陈媛媛送饭,全都是陈媛媛爱吃的菜式。 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巧合,但一连三天,都是陈媛媛喜欢的菜式,都没有重复过。 陈媛媛就有点惊奇了。 这傢伙不是从小就不待见她吗? 怎么会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陈媛媛不去上班,门口还站著一个荷枪实弹的战士。 特情二处家属院里,渐渐就传出一些流言。 说陈媛媛是不是犯了什么事?被隔离审查了。 这个消息一出,罗双双最为开心。 这段时间,要说最风光的莫过於唐雪华和陈媛媛。 唐雪华的新书销量过百万,已经够引人注目了。 谁知陈媛媛后来者居上,直接比唐雪华高出一倍,还不算海外发行的。 可以说陈媛媛就是西北军区的风云人物。 她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罗双双在公开场合直接问处长,“处长,陈媛媛怎么不来上班啊?” 处长回答得含含糊糊,“她在执行特殊任务。” 罗双双一脸的不屑,骗鬼呢? 执行什么特殊任务会在宿舍里,还被一个荷枪实弹的士兵看守著。 分明就是犯事儿了。 只不过因为她刚刚获奖,不宜公开,所以才低调处理。 钱大婶第一时间,就听到这个“好”消息。 这回她可不怕了。 陈媛媛都被人看守起来了,百分百是犯事儿了。 她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不趁这个时候,痛打落水狗,要什么时候? 她几次三番不经意地路过陈媛媛的宿舍,眼睛死死盯著陈媛媛紧闭的房门和门前沉默的士兵。 像是终於印证了某个埋藏已久的猜想。 像上次一样,钱大婶化身情报员。 在家属院里传播著“內幕消息。” “她蒋大姐,我早说什么来著!我早就说这丫头不是个好东西! 眼珠子滴溜溜乱转,邪性!整天独来独往,神神秘秘,谁知道她背地里乾的什么勾当! 看看!看看!报应来了吧!把解放军都招来了!这是犯了多大的事儿了!怕是掉脑袋!” 她越说越激动,“平时装得人五人六的,清高!呸!骨子里就是个祸害!这下好了,抓现行了! 等著吃枪子儿吧!可別连累咱们!咱老少爷们儿们可都清清白白!” 她的话像一根毒针,瞬间刺破了眾人心中那层薄薄的猜疑。 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窃窃私语声立刻嗡嗡地响起,匯成一片压抑的、充满猜忌和恐慌的声浪。 “就是!看她平时就不合群……” “谁知道她晚上出去干啥……” “该!活该!抓得好!” “可別真连累咱们啊……” “这……这得是敌特吧?要不就是反革命?” “肯定是!不然能派带枪的兵来?” 每一道投向陈媛媛宿舍的目光,都像淬了毒的刀子,充满了鄙夷、恐惧和急於撇清的冷漠。 被“关禁闭”的最后一天,“赶爷”让辉哥传话,要和陈媛媛见一面。 陈媛媛让门口的战士传话,不见,她被关禁闭了,出不来。 原本有些忐忑的心,彻底安静下来。 她赌对了。 现在不是她有求於“赶爷”,而是“赶爷”有求於她。 原本是被沈逸寒强逼著不能出去,现在是陈媛媛不想出去。 辉哥的话通过门口的战士传到沈逸寒耳朵里。 沈逸寒越发担心,不仅没有让战士撤回来,还加派了一个战士,两个战士像门神一样站在门口。 沈逸寒原本还怕陈媛媛闹腾,谁知陈媛媛无比配合,主动不出门。 沈逸寒的心情一下晴朗了。 三天两头来给陈媛媛送好吃的,陈媛媛觉得完成这次任务,她可能要胖一圈。 又过了一个星期,“赶爷”再也坐不住了,让辉哥传话,第二天登门拜访。 陈媛媛抚摸著手中的翡翠葫芦和子弹壳,若有所思。 这是三年前她执行任务时,救下的一对夫妻送给她的。 那是一个冷得连骨头缝里都能结冰的雪天。 陈媛媛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冻得梆硬的土路上。 天色铅灰,才下午三四点钟的光景,却已透出沉沉的暮气。 路上行人稀少,个个步履匆匆。 经过那片荒芜已久的废弃厂区时,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和几声粗暴短促的呼喝,猛地从深处传了出来。 “……分开堵!姓周的跑不了!还有那个女的!” “……妈的,敢藏反標,活腻歪了!” 几个戴著红袖章的身影,手里拎著木棒,正凶狠地扑向厂区深处的车间废墟。 他们的目標显然在里面。 不能过去! 陈媛媛脑子里警铃大作。 她认得领头那个一脸横肉的傢伙,是附近革委会的打手头子,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绕路! 必须绕路! 第85章 往事 她立刻转身,几乎是跑起来。 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离红袖章远一点,再远一点。 然而,就在她快要跑出这片死亡阴影笼罩的区域时,前方一个废弃多年的防空指挥部入口,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铁门內侧,似乎有一小块深蓝色的、与周围灰暗水泥格格不入的东西,在风里微弱地飘动了一下。 陈媛媛猛地剎住脚步,心臟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是破布?还是……? 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拱门內的角落里,一堆废弃的木箱后面,传来了压抑到极致的、粗重而痛苦的喘息,还有极力压制的、带著血沫的呛咳。 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绕过那堆障碍物,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血液倒流—— 一个身材高大、穿著深蓝色旧工装的男人背对著她,靠著冰冷的水泥墙,一条腿不自然地蜷曲著,裤脚被暗红的血浸透了一大片。 他手里竟然握著一把黑沉沉的、闪著冷硬金属光泽的五四式手枪! 枪口,正死死地抵在一个蜷缩在地上的女人额头上! 女人同样穿著深蓝色的旧工装,很瘦弱。 左小腿的裤管被撕开,一道狰狞的伤口正汩汩地往外冒血,把身下泥地染红了一小片。 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因失血和寒冷而泛著青紫色,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目光却死死地迎向那黑洞洞的枪口,里面交织著痛苦、绝望,还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倔强。 男人的背影因为剧痛和某种极致的情绪而剧烈起伏著,像一座濒临爆发的火山。 他握著枪的手也在抖,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说!最后一次机会……那封信!”男人的声音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著令人心悸的恨意。 “到底是谁的?藏哪儿了?是不是……是不是你那个老相好?啊?!林秀婉!你想拉著我一起死,是不是?!” 被枪指著的女人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最锋利的刀子剜了一下。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什么,最终却只是徒劳地闭上眼,两行滚烫的泪混著冷汗和污跡滑落下来。 “周卫东……你……你杀了我吧……” 她的声音带著一种心死如灰的悲凉,“杀了我你就能就能活命了,反正在你心里我早就……” “闭嘴!”周卫东低吼一声,枪口因为激动又往前顶了顶。 林秀婉的头被顶得向后重重一磕,撞在冰冷的水泥墙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他另一只手死死按住自己腿上不断渗血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脸在阴影里扭曲变形。 “我他妈瞎了眼!信了你十几年结果那信竟然是反標!我周卫东这辈子就毁在你手里了!” 就在这时,一阵清晰得如同就在耳边的呼喝声和杂乱的脚步声,直直灌防空洞! “……仔细搜!防空指挥部!姓周的铁定钻那王八壳子里去了!” “他腿伤了,跑不远!还有那个女的!抓活的!” 声音就在外面!火把的光芒甚至已经开始在铁门缝隙上晃动! 或许是女人绝望痛苦的眼神刺痛了陈媛媛,她在国外留过学,知道国內的妇女有多艰难和压抑。 她忽然不顾一切地衝到那对夫妻面前。 “按住她!腿!”她的声音坚定而安稳。 周卫东和林秀婉同时惊愕地抬头。 周卫东握枪的手下意识地就要抬起指向这个不速之客。 “想活命就照做!”陈媛媛根本不看那黑洞洞的枪口。 她的眼睛死死盯著林秀婉那血流不止的小腿,“外面的人马上进来!她再流下去,不用枪,血就流干了!” 周卫东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眼角的余光瞥向拱门外疯狂跳跃的火光,又低头看了一眼妻子惨白如纸的脸和那不断扩大的血泊。 最终,那只手颓然地垂落下去,枪口无力地指向地面。 他咬著牙,伸出手死死按在了林秀婉伤口上方的大腿上。 林秀婉疼得浑身一抽,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陈媛媛跪在冰冷刺骨的地上,麻利地用布条紧紧缠绕在她的腿上,一层又一层。 布条迅速被鲜血浸透,但汹涌的血流似乎被暂时扼制住了。 陈媛媛又迅速在木箱里抹了一把,把箱子里漆黑的废油抹在两个人脸上。 “里面的人!滚出来!不然老子炸了这乌龟洞!”一个粗野狂暴的声音在门口炸响。 陈媛媛用胳膊肘狠狠撞了一下旁边周卫东的腰。 周卫东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颤,发出一声痛苦而虚弱的呻吟。 林秀婉则顺势將头歪在丈夫的肩膀上,紧闭著眼睛,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干什么的?!”一个年轻却充满戾气的声音吼道,视线在三人脸上身上来回扫视,充满了怀疑。 陈媛媛强迫自己抬起头,脸上堆满了惊恐和茫然,声音带著哭腔和浓重的本地口音,结结巴巴地喊:“红卫兵同志是我! 住西巷口的陈媛媛!我家那点过冬的白菜被耗子拖到这洞里来了,我进来找天快黑了,怕找不著……” 她胡乱地指著旁边黑黢黢的角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找到一点就看见……” 那人的目光落在周卫东和林秀婉身上。 周卫东脸上黑乎乎的靠著墙,一条腿不自然地伸著,怀里抱著个奄奄一息的女人。 那女人脸上也是黑乎乎的,腿上胡乱缠著脏兮兮的布条。 “那俩呢?装什么死?!” 陈媛媛抢著回答,声音抖得几乎破了音:“是……是东头锅炉房的周瘸子和他他婆娘! 两口子打架周瘸子喝了酒发疯拿炉鉤子把他婆娘的腿给捅了! 我进来时,他婆娘就快不行了周瘸子也也摔断腿了,我拉不动只能胡乱给她包包……” 她一边说,一边指著林秀婉腿上那简陋得可怜、被血浸透的“包扎”。 “妈的,晦气!”那人的眼光在两人身上又停留了片刻。 周瘸子和他那隔三差五被打得鬼哭狼嚎的婆娘,这片厂区家属院的人多少有点耳闻。 那男人身形魁梧,脸上糊得看不清,但確实像条瘸腿。 女人更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 “搜!犄角旮旯都给老子翻一遍!看看有没有暗格!” 为首的红袖章並未完全打消疑虑,对手下厉声命令。 陈媛媛的心悬到了嗓子眼,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掌心。 “头儿,没有!全是破烂!”一个手下报告。 “妈的,漏风的破洞,能藏个鬼!走,去別处看看!別让正点子溜了!”为首的红袖章烦躁地一挥手,一群人迅速离开。 林秀婉紧绷的身体猛地一松,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的呻吟。 周卫东也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粗重的喘息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陈媛媛浑身脱力,她靠著冰冷刺骨的水泥墙滑坐到地上,心臟还在狂跳不止。 周卫东压抑著痛苦的低吼打破沉寂,他猛地转向妻子,“为什么?林秀婉,你告诉我那封信……到底是谁的?!” “是不是他……是不是那个姓王的?!”儘管压低了声音,但压不住声音中的绝望与痛苦 林秀婉蜷缩在冰冷的泥地上,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 她没有看丈夫,目光空洞形成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百倍的惨笑。 那笑容里,是是万念俱灰的绝望,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 “信……”她的声音轻得像游丝,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风吹散,“是……阿珍的……” 周卫东的身体骤然僵直,像被瞬间冻成了冰雕。 阿珍? 他那个……五年前难產死去的……亲妹妹? 林秀婉声音微弱却异常清晰,“她走之前抓著我的手,求我一定要帮她藏好不能让她男人和她婆家知道。” “那是她藏了十年的情书,是她这辈子唯一为自己活过的念想。”巨大的悲伤和积压多年的秘密让她的气息变得急促。 “她怕她走了那些信会被翻出来,会脏了她清清白白的名声,会让她在地下都不得安生。” 林秀婉的声音陡然拔高,“她只信我啊!卫东,我是她唯一的嫂子啊……” “我不敢带回家只能塞在厂里。”她终於崩溃。 压抑的哭声从她口中溢出,“我怕连累你,怕你知道了会骂她,会看不起她,怕毁了阿珍最后的乾净。” “可我怎么能辜负她啊!她闭眼之前就只求了我这一件事……”最后几个字,仿佛耗尽了她残存的所有力气。 防空洞里只剩下林秀婉破碎的呜咽和外面风雪悽厉的呼啸。 黑暗中,周卫东的身影凝固在那里,像一尊石像。 “阿……阿珍……”他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两个模糊的音节,“反標竟然是阿珍……藏了十年的……情书?” 第86章 信物 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无声的炸雷,劈开了这令人窒息的黑暗。 陈媛媛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衝头顶,瞬间冻结了她的血液。 她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那封导致这对夫妻反目、引来杀身之祸的“反动罪证”,竟然是丈夫亲妹妹临死前,交付给嫂子的遗物! 就在这时,令人魂飞魄散的嘈杂声浪,再次汹涌而来! “妈的!那破防空洞!刚才那俩瘸子婆娘有问题!回去!给老子围死了!一寸寸搜!敢耍老子!” 那个粗野狂暴的声音在风雪中咆哮,充满了被愚弄的狂怒。 “对!周瘸子他婆娘上个月就投河死了!他妈的,被耍了!快!回去!”另一个声音气急败坏地嘶喊。 脚步声、叫骂声,朝著这边急速合围! 真正的绝境,降临! “走!快跟我走!” 陈媛媛顾不上腿脚的酸软和冰冷,扑向防空洞最深处那个不起眼的角落。 “搬开!快搬开!”她双手抓住一个沉重的铁桶边缘,用尽吃奶的力气向旁边拖拽。 周卫东仿佛从一场最深沉的噩梦中惊醒。 他一脚踹开挡路的麻袋,不顾腿上的剧痛,用肩膀狠狠顶开另一个铁桶! 铁桶挪开,下面赫然圆形铸铁井盖! “下面!通老厂区的排污河!快下去!”陈媛媛指著那散发著黑臭的深洞。 林秀婉挣扎著想要爬起,却因失血过多和极度的虚弱,身体猛地一软,再次瘫倒在地。 周卫东猛地转身,没有一丝犹豫,甚至没有思考的时间。 一个虎扑衝过去,牢牢地箍住了林秀婉的腰身! 他用力一提,將她从地上猛地抱起,另一只手则粗暴地將陈媛媛推向那散发著恶臭的井口边缘。 “下!” 陈媛媛被推得一个趔趄,几乎是跌进了洞口。 紧接著,是林秀婉被周卫东半托半塞著放了下来。 最后,周卫东庞大的身躯带著一股冷风和浓重的血腥气,也猛地缩入洞中。 同时反手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將那块沉重的铸铁井盖猛地向上拉回原位! “哐——当——!” 井盖合拢的沉闷巨响,几乎被同时响起的铁门倒地的声音掩盖。 “人呢?给老子搜!挖地三尺也要……” 红袖章狂暴的吼叫,清晰地穿透並不厚实的井盖,震得陈媛媛耳膜嗡嗡作响。 她下意识地伸手向前摸索,指尖立刻触碰到前面林秀婉同样冰冷颤抖、湿透的衣角。 而几乎在同一瞬间,一只更加宽厚、同样冰冷却异常有力、带著不容置疑的守护意味的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是周卫东!他在后面! “这边!有暗井!” “妈的!肯定从这下水道跑了!找工具!撬开它!” 陈媛媛被周卫东死死攥著手腕,另一只手摸索著前面林秀婉的衣服。 三个人在齐胸深的污水中,一步一滑,艰难地、无声地向前挪动。 不知挪了多久,头顶那令人窒息的撬砸声和叫骂声似乎被曲折的管道阻隔,渐渐远去。 两人与陈媛媛分开时,林秀婉递给陈媛媛一个翡翠葫芦,“妹子,今天要不是你,我们俩人恐怕都活不下来,更不用说消除误会了。” 林秀婉说著甜蜜地看了周卫东一眼。 两人解开误会后,夫妻和好如初,周卫东因为对妻子有愧,比以前更加温柔体贴。 这个翡翠葫芦,翠色慾滴,宛如一汪春水,一看就价值不菲。 陈媛媛急忙推辞道:“一点小事,嫂子不用掛在心上。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林秀婉却强硬地把葫芦塞在陈媛媛手中,“你拿著这个东西,凡属於青葫帮的势力都可以调动。” 当时陈媛媛不知道什么是青葫帮,做了几次任务,她才明白这个葫芦的意义。 青葫帮在全国各地都有帮眾,主要的势力在京市,是黑市的龙头老大,他们老大黑白两道都吃得开。 周卫东则给了陈媛媛一个破损的子弹壳。 就是一个破损的子弹壳,也来头不小,抗战时期,许多民间组织都自发参战。 建国后,由於种种原因,这些组织没有得到政府的承认,而只要持有这枚弹壳就得到了这些组织的帮助。 现在这些组织大多是处於灰色地带,是亦商亦匪的存在。 周卫东还把这些势力的分布和寻找方法,都告诉了陈媛媛。 因为有这两个信物,让陈媛媛在做任务的时候,躲过了许多危机。 她由衷地感谢周卫东夫妻。 陈媛媛不出来,但別人会上门。 听到敲门声,陈媛媛打开门一看,心情立刻晴转阴。 温志国这傢伙,怎么阴魂不散? 她最近好像跟温志国没有什么交集啊。 温志国似乎有点內疚,望著陈媛媛,一脸担忧地问道:“媛媛,你还好吗?” 陈媛媛翻了一个大白眼,“我很好,你不来找我,我更好。” 望著门口的两个战士,温志国欲言又止。 陈媛媛不耐烦地说,“温志国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说就滚!” 说著就要关上门。 温志国急忙说道:“媛媛,我知道我和你退婚给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但雪华是无辜的,你不要迁怒她,迁怒唐家。” “我听雪华说,你因为我要报復唐家,报復雪华的叔叔,却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温志国说著,隱晦地看著站在门口的两个战士。 温志国一脸的怜惜,“我今天来,是劝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了,我会让雪华想办法,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你就回乡下去吧。” 这次陈媛媛真的忍不住了,一脚把他踹翻在地,“有病就去治,不要出来祸害人。”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门。 温志国忍痛上前敲门,还要再说什么,被两个战士拦下,“陈媛媛同志要休息了,请你不要打扰。” 温志国狐疑地看著他们,这两人对陈媛媛的態度怎么这么客气? 陈媛媛犯了错误,还有这么好的待遇? 第二天,辉哥带著赶爷登门拜访。 “赶爷”有点不太高兴,一见面就阴阳怪气地说,“陈同志好大的架子,某想要见您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陈媛媛打著哈哈,“赶爷说笑了,我这不是被关禁闭了,出不来嘛。” 陈媛媛用下巴指了指门口的两个战士,“你看,我被人看著呢,確实出不去。” “赶爷”冷哼一声,別以为他不知道,陈媛媛想出来有的是办法? 不过她不愿意出来罢了。 只是他有求与陈媛媛,不是陈媛媛有求与他。 这小丫头就是个人精,恐怕找上她的时候就料到了今天的局面。 他也不想这么快找陈媛媛,暴露自己的目的,让自己的处境被动,可他实在著急。 “陈同志,关於帐本的事情,我们还可以再谈嘛。”“赶爷”的口气软了下来。 陈媛媛似笑非笑地道:“赶爷不是不愿意换吗?” “陈同志,你那个翡翠葫芦能不能让我看看?” “可以。” 陈媛媛很乾脆地拿出翡翠葫芦交给“赶爷”。 “赶爷”拿给身旁一个不起眼的男子。 男子接过来仔细地查看一番后,对“赶爷”点点头。 確定这就是他要找的东西后,“赶爷”也不多囉嗦,开门见山地道。 “陈同志,帐本我可以换给你,但不是用野山参,而要用你手里的翡翠葫芦。” “不换。”陈媛媛一口就回绝了。 现在著急的是“赶爷”,不是她,主动权在她手里。 翡翠葫芦这样重要的东西,怎么能隨便交给別人。 “陈同志,你是西北军区的人,拿著这东西也没用,不如用它换取实实在在的好处。拿到帐本,交给上官,你就立下大功了,你把翡翠葫芦捏在手里也没有用。” 陈媛媛笑呵呵地说道:“怎么会没用,现在赶爷不就找上门来了吗?” “陈同志,你若不用翡翠葫芦来换的话,永远也拿不到帐本。”赶爷威胁道。 陈媛媛耸耸肩,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呵欠,“换不到就换不到吧,对我来说没什么损失。” 双方都沉默下来。 陈媛媛一点儿也不著急,“赶爷”虽然著急却不想落了下风。 场面一时僵持著,双方都不肯让步。 跟著赶爷过来不起眼的男子朝辉哥使了一个眼色。 辉哥会意,站出来打圆场。 “翡翠葫芦这样重要的东西,陈同志不愿意换,也情有可原,这样吧……” 辉哥顿了顿,接著说道:“我们双方各退一步。陈同志手里既然能有翡翠葫芦,说明深得葫芦主人的信任,请陈同志写一封介绍信给赶爷,同时用五十年份的野山参跟赶爷换帐本。” “你们二位看,这样行不行?”辉哥的望著“赶爷”说道。 “赶爷”还没有发话,陈媛媛就先道:“五十年份的野山参这种有市无价的东西,我怎么会拿来换一个破帐本,最多给你五根主须。” “赶爷”一下怒了,猛地站起来道:“小丫头,你觉得我拿你无可奈何是不是?” 第87章 怎么可能是他? 陈媛媛也不怕他,漫不经心地道:“要是我出事,不知道赶爷能不能承受得起东北战区和西北军区两位司令的怒火?赶爷大可一试。” “你……”“赶爷”气得咬牙切齿。 他能找上陈媛媛自然多方打听过她的背景。 这小丫头背景硬的很,也就她那个前未婚夫眼瞎,放著这样的金大腿不要,去捧唐家的臭脚。 小丫头確实有说这话的底气,东北战区司令那一家子简直把陈媛媛当眼珠子宠。 要是他对陈媛媛下手,那一家子肯定跟他不死不休。 到时候,西北军区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 这中间还有一个沈逸寒。 他是过来人,沈逸寒望陈媛媛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清楚得很。 也就这小丫头没心没肺的,什么都不知道。 陈媛媛要出事,沈逸寒能发疯。 他在西市的势力虽然大,可比起一个军区司令还不够看。 不要说西北军区,就是沈逸寒那小子疯起来,他都招架不住。 西北军区现在不对他动手,是没有確凿的证据。 原本军区不会理会他们这种小人物的,但现在唐大奎的事情爆出来,他已经上了西北军区的黑名单。 唐家也盯著,所以他才会这样著急。 要是陈媛媛出事,两个司令都把火力对准他,他还不够人家折腾两下。 辉哥给陈媛媛使了一个眼色,意思你悠著点,別把人得罪狠了。 他急忙上前安抚“赶爷”,“赶爷別激动,別激动,这漫天要价,就得还钱,买卖不成仁义在是不是?” 在辉哥的斡旋下,双方达成协议。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看书首选 101 看书网,??????????????????.??????超给力 】 陈媛媛给“赶爷”一封介绍信,加十根野山参主须,换取帐本。 拿到帐本后,陈媛媛越看越心惊。 丝毫不敢耽搁,立刻让沈逸寒交给杜司令。 “赶爷”和他的人,一夜之间忽然消失在西市,仿佛从来没有这个人一般。 陈媛媛终於走出宿舍。 国营饭店里。 陈媛媛点了几个硬菜招待辉哥。 “你怎么知道赶爷想要去京市投靠青葫帮?”陈媛媛不解地问辉哥。 以赶爷的身家势力,他想跑路,去哪里都能混出名堂,为什么一定要去京市投靠青葫帮。 就是因为辉哥告诉了陈媛媛这个秘密,在这次谈判中陈媛媛才一直游刃有余,用最小的代价取得帐本。 她第一次上门找“赶爷”根本就不是要换帐本,而是丟出一个诱饵,一个让“赶爷”主动送上帐本的诱饵。 辉哥喝了一口酒,摇头晃脑地道:“秘密。” “小丫头,你说大哥和大嫂和好了?” 陈媛媛丟了一颗生米进嘴里,也跟著道:“秘密。” 辉哥心中像猫爪一样,“你这小丫头还真是一点都不吃亏。” “好了好了,我就告诉你吧,青葫帮在大嫂的带领下都快要被洗白了。能洗白谁不愿意?谁愿意一直做阴沟里的老鼠。” “就这么简单。” “这还叫简单?”辉哥对著陈媛媛翻了一个白眼。 辉哥接著问道:“大哥和大嫂真的和好了?” 这次陈媛媛没有卖关子,把遇到周卫东和林秀婉夫妇的过程说了一遍。 杜司令办公室。 “砰!” 一只搪瓷茶杯猛地砸在硬木桌面上。 杜司令的手还悬在半空,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 他胸口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骇人。 “张……贵山?”他的声音陡然变了调,不再是雷霆震怒,而是某种难以置信的乾涩。 这个名字像一把刀,猛地捅进了他记忆深处某个尘封的角落。 半岛隆冬腊月的风,像裹著冰碴子的钢鞭,抽打在脸上。 雪,没完没了地下。 战役的尾声,寒冷成了比m军飞机大炮更致命的敌人。 杜司令,那时还是个年轻的团长,蜷缩在一条勉强能避风的山石裂缝里。 连续几天的断粮,加上严寒和高强度的战斗,早已榨乾了身体里最后一丝热量。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点模糊,每一次试图抬动眼皮,都耗尽了他残存的力气。 他知道,这是身体在发出最后的警告,再没有热量补充,他可能再也睁不开眼了。 就在那片黑暗即將吞噬他全部视野的剎那,一个佝僂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扑到他身边。 是司务长张贵山。 “团长!团长!挺住!”张贵山的声音嘶哑的厉害,带著破风箱般的喘息。 他从自己怀里最贴近心口的地方,掏出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冻得硬邦邦、顏色灰暗的窝头,小得可怜。 杜团长下意识地想拒绝。 他太清楚了,张贵山管著全团最后那点少得可怜的口粮,他自己一定也饿到了极限。 但张贵山的手异常坚决,几乎是硬生生地掰开了团长冻僵的手指,把那块冰冷的、硬邦邦的窝头塞了进去。 窝头接触到皮肤,冰的杜团长一个激灵。 “快吃!”张贵山眼睛死死盯著杜团长,“我吃过了!这是你的那份!” 他的眼神里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恳求,“你是指挥员!团里不能没你!吃了它!团里的其他人才有活下来的希望。”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著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窝头硬得像石头,冰冷刺骨,几乎嚼不动。 杜团长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用口水艰难地把它一点点润湿、软化,再艰难地咽下去。 那粗糙、冰冷的食物滑过食道,奇蹟般地唤醒了身体里一丝微弱的热流,驱散了意识边缘那致命的黑暗。 他活过来了。 风雪中,张贵山那张因极度飢饿和寒冷而扭曲变形的脸,此刻无比清晰地浮现在杜司令眼前。 那个在冰天雪地里,用自己最后一点口粮,把濒死的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司务长…… “张贵山……”杜司令捏著那份名单的手,骨节发出咯咯的轻响。 “是他?怎么可能是他?那个在朝鲜,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省下最后一口粮食塞给伤员、塞给我的张贵山?” 他一把將名单狠狠拍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茶杯碎片又跳了一下。 “备车!”他对著门口厉声喝道,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去禁闭室!现在!” 禁闭室的门是一扇厚重的、刷著绿漆的铁门,在惨白的灯光下泛著冷硬的金属光泽。 哨兵无声地打开门锁,“咔噠”一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门开了。 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光板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一个穿著没有领章帽徽的旧军装的身影,背对著门,坐在那张冰冷的椅子上,腰背却挺得笔直。 听到门响,那身影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了过来。 杜司令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攥紧。 张贵山。 那个曾经在风雪中眼神如炭火的司务长。 仅仅几年不见,他整个人像被西北的朔风抽乾了水分,瘦得脱了形。 那双曾经亮得惊人的眼睛,此刻浑浊得像蒙了一层厚厚的阴翳。 “张贵山……” 杜司令开口,声音乾涩。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终於从齿缝里艰难地挤出那句在心底反覆灼烧的话: “当年……那个窝头,”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哽咽和难以置信的痛楚,“它救了我的命啊!张贵山!它救了我的命!” 张贵山浑浊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目光终於聚焦在杜司令脸上。 那里面没有惊慌,没有辩解,没有羞愧, 他嘴唇动了几下,才发出一点微弱沙哑的气音: “司令……” 他停顿了很久,仿佛在积攒最后一点说话的力气,然后,极其平静的,像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吐出几个字: “……我女儿。” 他抬起枯枝般的手,指了指西北方向,“躺在那儿。省医院……等钱救命。” “白血病。”他补充道,声音平板,毫无起伏。 杜向荣脸上的怒意、痛苦、所有激烈翻涌的情绪,瞬间凝固了。 女儿……医院……白血病……救命钱…… 这几个冰冷的词语,打动了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但是,这不是张贵山犯错的理由。 杜司令怒斥道:“你女儿生病,不会向军区提出申请吗?” “军区难道会坐视不管吗?你身后有军区、有政府、有国家。你为什么要跟唐大奎同流合污?” “你这样做,一旦有战事,会给国家造成多大的灾难吗?有多少像你女儿一样的孩子將永远见不到他们的爸爸。” “那时候,那些孩子怎么办?你说呀……” 杜司令愤怒的声音迴响在禁闭室中。 “对不起。” 张贵山似乎现在才有了人的思维和情绪,浑浊的眼睛里流下一行清泪。 “唐大奎说只有攒够钱送到国外,我女儿才有希望活下去,我只想让我女儿活下去……” 杜司令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清冷,“严查严办。” 他走出了紧闭室,身后传来,一声呜咽,“我只想让她活下去啊……” 第88章 嘉奖 西北军区高层拿到帐本,拔出萝卜带出泥,参与倒卖军粮的人员全部浮出水面。 除了张贵山,还有一大批中层军官参也参与了进来。 西北军区高层震怒,表示严查到底,绝不姑息。 消息传开之后,人人都愤怒又震惊。 军粮都敢倒卖,这简直就是叛国。 唐大奎被逮捕,公审之后,再行处置。 温志国听说这个消息之后,感到非常震惊。 原来陈媛媛针对唐大奎,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唐雪华的叔叔。 唐大奎倒卖战时储备粮,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確实罪无可恕。 但最让他难以接受的却是后面传出来的消息。 唐大奎倒卖军粮的关键证据——帐本,是陈媛媛从“赶爷”手里拿到的。 赶爷是什么人? 在西市几乎无人不知。 他掌控著西市的灰色势力,就算是唐家这种在西北经营多年,关係错综复杂的大家族也不敢跟他硬碰硬。 所以唐大奎才会放心地把帐本交给“赶爷”保管。 可是陈媛媛不费吹灰之力就从“赶爷”手里轻而易举地拿到帐本,这就不得不令人深思了。 陈媛媛到底是什么人? 她真的只是一个柔弱无害的女孩子吗? 温志国知道陈媛媛的大伯是东北战区的司令,这个背景虽然强大,但这个背景却绝不会打动“赶爷”。 先不说东北战区和西北军区隔著十万八千里。 单说军区和灰色势力分属於两个不同的阵营,陈媛媛也不可能因为大伯的关係拿到帐本。 陈媛媛到底是怎么拿到帐本的? 她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让许多人深思。 郑政委严肃地望著沈逸寒,“小子,你查清楚没有,陈媛媛到底是怎么拿到帐本的?” “政委,我说了多少遍了,陈媛媛绝没有做违法乱纪的行为。”沈逸寒不悦地说道。 郑政委一拍桌子,“小子,你不要不识好人心,我这是为你好。如果陈媛媛的背景太过复杂,只会害了你,害了西北军区。” “政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段时间陈媛媛都在两个特战营战士的视线里,是保护又何尝不是监视。”沈逸寒更加不悦,都没给郑政委好脸色。 郑政委的脸色更加凝重了,“这越发说明陈媛媛有问题。” “老头,你找茬是不是?”沈逸寒气得不行,砰的一声,一掌拍在面前的办公桌上。 “我和她从小一块儿长大,她什么背景我会不清楚?不就是她做特殊任务的时候,认识了几个特殊人物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看沈逸寒那气愤不已的样子,郑政委知道现在跟沈逸寒说不清楚,挥手就道:“你小子给我滚,我不跟你说,我找杜司令说去。” 说著郑政委就转身出门,沈逸寒转身跟上去,“你跟杜司令说什么?” “我要跟杜司令说什么,还轮不到你小子来管。你给我滚。”郑政委不耐烦地挥手。 沈逸寒不但没有滚,反而跟著郑政委一起去了杜司令的办公室。 “报告!” “进来。” 看见郑政委和沈逸寒一起进门,杜司令有些诧异。 “你俩怎么一块儿来了?” 郑政委没好气地说道:“这臭小子不放心,怕我告黑状唄。” “他做什么了?让你告黑状!”杜司令更诧异了。 沈逸寒这小子除了在个人感情上优柔寡断之外,其他事都很让人放心。 郑政委待人谦和,不像他那么威严,所以沈逸寒待郑政委可比待他这个司令亲厚多了。 沈逸寒跟郑政委的关係就跟父子俩似的。 这俩人今天怎么就吵起来?还吵到了他这里? 郑政委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因为陈媛媛!这小子是被美色迷昏头了,只知道一味地袒护陈媛媛。” “陈媛媛不是刚立功吗?她做了什么事?如果是原则性的错误,小子你可不能心软。” 杜司令严肃地对沈逸寒说道。 “听到没有,杜司令也支持我的决定。”郑政委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这下沈逸寒不干了,“杜司令,人家陈媛媛刚立功,你们就过河拆桥,这样以后谁还敢为军区效力?” 杜司令一脸的威严,“沈逸寒,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什么时候过河拆桥了?陈媛媛立了功不假,但如果她犯了错误,也不能包庇袒护不是。” “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不能混为一谈。”杜司令脸色冷沉。 沈逸寒梗著脖子说道:“人家陈媛媛干什么了?不就是认识了几个特殊的人物,兵不血刃地完成这次任务吗?怎么就对她產生怀疑了,你们是不是还要处分她?你们真是不可理喻!” 杜司令一愣,“谁要处分她了?谁怀疑她了?她刚立功,军区正准备对她进行嘉奖?” 沈逸寒直愣愣地望著郑政委,意思不言而喻。 郑政委轻咳了一声,“陈媛媛和赶爷那些人牵扯不清,她的背景复杂。” “军人的肩负的使命非同一般,不能让任何人钻了空子。”郑政委正色道。 一听这话,杜司令神情一松,面色缓和下来,他不慌不忙地让两人坐下来。 抬起桌上的搪瓷缸喝了一口茶,才淡然地道:“老郑,这我就要批评你了。” “我们特殊战线上的同志,採用一些特殊手段完成任务,这是好事嘛,我们不能动不动就上纲上线。给他们扣帽子,这不是伤害了同志们的积极性吗?” “难道只有和敌人硬刚,流血牺牲才算好同志吗?別忘了有些人,在抗战时期跟我们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主席也说过嘛,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嘛。” “可是赶爷这些人……”郑政委还要说什么,被杜司令抬手制止了。 “这些人要是违法乱纪自有公安机关和律法做出相应的判决,至於陈媛媛同志,只要她做的事情不违反规定,出色地完成任务就应该受到嘉奖。” 杜司令对沈逸寒说道:“陈媛媛这次立下大功,军区决定授予她『三八红旗手』的称號,因为她出色的表现,將特情二处评为本年度『先进单位』。” 杜司令嘴角微扬,眼角含笑地看著沈逸寒,仿佛在说,小子,这下你满意了吧? 沈逸寒高兴地道:“司令,你不要光给个空衔,总要给点实惠不是?” 郑政委往他背上拍了一巴掌,“小子,你不要得寸进尺。” “奖金肯定会有的,你小子就放心吧。”杜司令不以为意地哈哈一笑。 这小子把陈媛媛挖到西北军区这件事,確实做得好。 陈媛媛刚到西北军区,就让西北军区立了一个集体三等功。 风头一下子就盖过了其他军区,以后那些老傢伙都不能在他面前嘚瑟了。 这次又不费吹灰之力地拿到了关键证据,把那些吸血虫,绳之以法。 解决了一个好大的难题,没有给国家造成巨大的损失。 如果战事起时,才发现储备粮被倒卖,他这个司令也当到头了。 一想到那个可怕的情景,他的后背就窜上一阵寒意。 陈媛媛被评为“三八红旗手”,且因为陈媛媛的出色表现,特情二处被评为本年度先进单位的消息一传出来,特情二处一时风光无限。 这个陈媛媛真是福星啊! 特情二处因为有她,连续立了两次三等功,原以为这已经是特情二处史上最风光的时刻了,谁知没过多久,又被评了一个“先进单位”。 处长想想都觉得脸红,他这个处长好像除了接收陈媛媛外,什么都没干,二处就被带飞了。 处长虽然脸红,但不妨碍他到处炫耀。 以前西北军区最风光是宣传部,因为有一个唐雪华,西北军区的笔桿子担当。 军区的材料啊,先进事跡啊什么的都是由宣传部报送,什么好事都没特情二处的份儿。 现在好了,唐雪华和陈媛媛笔桿子pk,唐雪华完败。 他们特情二处彻底出名了,更不用说陈媛媛还特別能干。 不仅笔桿子给力,特殊战线上的工作也完成得非常出色。 处长一高兴,就整天去宣传部晃悠。 逮到谁就跟谁讲他们特情二处最近的战绩。 把宣传部的人气得牙痒痒。 最气的莫过於唐雪华了。 不光是因为陈媛媛的风头盖过了她,而是陈媛媛这次是踩著他们唐家人上位的。 唐大奎被捕,扯出唐家在西北军区的势力,一大批军官被查处。 唐家在西北军区的影响力被大幅削弱。 就连唐老爷子都从京市打电话来亲自过问此事了。 了解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之后,唐老爷子震怒,大骂唐父无能:“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就让唐家损失这么大。雪华你没能护住,唐大奎更没有护住,是不是以后谁都可以来唐家踩上一脚,你是要让唐家的威望扫地吗?” 唐父被骂得冷汗淋淋,连连保证一定会维护住唐家的顏面。 掛了电话,唐雪华对唐父道:“父亲,这次你一定要给陈媛媛一点顏色看看,给她好好上一课。” 第89章 暗巷 唐父阴沉著脸,危险地眯起眼睛。 先前陈媛媛和唐雪华之间的小打小闹,他可以不计较,但这次陈媛媛做的事情踩到他的底线了。 唐大奎被捕,虽然不至於动摇唐家的根基,但无疑是往唐家脸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唐家要是任由陈媛媛逍遥,唐家的脸面何在? 二处被评为“先进单位”最难受的不是宣传部的人,而是罗双双和家属钱大婶。 陈媛媛来二处之前,罗双双的处境虽然比不上唐雪华,但也算是特情二处的骨干。 被唐雪华压著,她认了,谁让人家会投胎,出生名门,有家族底蕴,不是她这种草根可以比的。 但陈媛媛不过是一个孤女,刚刚进入特情二处的新人,不对他们这些老人捧著敬著,反而还处处压他们一头。 这让她心里如何能够平衡? 处长护著,军区宠著,年纪轻轻却被捧上天了。 反观她在特情二处,兢兢业业十多年,哪个人对她另眼相看过。 但是这一次,她不敢公开表现出对陈媛媛的不满。 只能在禿顶组长面前,挑拨道:“我们二处哪一个同志的资歷不比陈媛媛深,军区偏偏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一个新人。” “组长,这任务要是交给经验丰富的你,定然比陈媛媛完成得还要出色。说不定我们二处能获得更大的荣誉。”罗双双笑得諂媚。 禿顶组长却没有接罗双双的茬,他这一大把年纪可不是白活的,不至於被罗双双几句话就让罗双双当枪使。 他也看不惯陈媛媛,可內心深处却真心佩服这个小姑娘。 能兵不血刃地从“赶爷”手里拿到帐本的人,会是简单人物。 陈媛媛確实了不起。 即便是他在特情二处经营多年,有一定的人脉与资源,也做不到这一点。 禿顶组长笑呵呵地说:“革命工作嘛,谁做都一样。大家心往一处使,就能让二处的工作更上一层楼。” 钱大婶造谣陈媛媛犯了大错,说不定会掉脑袋。 谁知没过几天,就传来陈媛媛立功受奖的消息。 二处被评为“先进单位”,赵文超也跟著晋级加薪了。 这就像被当眾被打了一耳光,钱大婶非常难堪。 这几天都躲在家里不出门。 但她不出门,其他的婶子大娘们却不放过她。 她们成群结队的去钱大婶家窜门。 在背后说陈媛媛的坏话最多的是钱大婶,可赵文超却每次都因为陈媛媛而捞到好处。 钱大婶的做法,不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吗? 哪有这样做人的? 这让家属院里的一眾家属又眼红又气愤。 婶子大娘们,话里话外的奚落赵文超,忘恩负义。 让钱大婶对陈媛媛落井下石,却每次都沾陈媛媛的光。 一个年长的大娘对赵文超一副教训的口吻,“文超啊,做人要厚道一些,咱不能扛著大旗反大旗。” “要是我家老魏和陈媛媛做同事,我一定让他做好团结工作。咱们虽然不能在工作上帮她一把,但也不能拖后腿不是。”另一个大娘接口道。 把赵文超说的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晚上,赵文超家爆发出激烈的爭吵,赵文超第一次对钱大婶动粗。 去钱大婶家看热闹的家属们看见钱大婶鼻青脸肿的模样,戏謔地问道:“钱大婶,你这是怎么了?” 钱大婶訕訕地说:“昨天走夜路的时候,不小心摔的。” “夜路走多了,可不就碰见鬼了吗?你说是不是啊?钱大婶?”一个小媳妇饶有深意地说道。 另一个小媳妇接著道:“这做人吶,还是不能做亏心事,你说是不是啊?钱大婶?” 钱大婶在眾人的鬨笑声中涨红了脸。 辉哥的一个朋友急需野山参吊命,辉哥来找陈媛媛求助。 陈媛媛也不吝嗇,把剩下的主须都卖给辉哥。 辉哥的朋友非常感激两人,请他们在国营饭店吃饭。 这个朋友也姓陈,是一个国营小厂的厂长。 陈厂长虽然是厂长,却一点官架子都没有,嘴甜得不得了,一口一个亲哥亲妹子,有事只管吩咐,让辉哥和陈媛媛心中非常舒服。 席间辉哥和陈厂长谈论一些事情,等谈完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 原本陈媛媛是要自己回宿舍的,但辉哥和陈厂长坚持要送她回去。 三人走到一个暗巷的时候,辉哥笑著说:“你们不知道,解放前,这巷道是打闷棍,报復人最好的地方。” 陈厂长开玩笑道:“我们今天送美人回家,不会挨闷棍吧,哈哈哈……” 他的笑声还没落下,陈媛媛和辉哥两人都站著不动,神色严肃。 辉哥冷笑一声,“什么人藏头露尾的?给我滚出来!” 黑暗中瞬间出来四五个蒙面大汉,为首的一人喝道:“我们只要那个小娘们的命,识相的赶紧滚!” 陈厂长一下紧张起来,想不到今天真遇上硬茬子了。 对方人人手中拿著凶器,个个身材魁梧,就自己这小身板,都顶不住人家一下。 但陈媛媛刚救了自己老娘的命,他说什么也不会拋下陈媛媛自己逃走。 陈厂长手心直冒冷汗,挪了两步,靠近陈媛媛笑声说道:“妹子,我拖住他们,你赶快往回跑,不要回头。” 黑暗中看不清陈媛媛的脸色,但能听到陈媛媛诧异的声音,“陈厂长,你没听他们说吗?只要我一个人的命,他们不会为难你,该跑的人是你。” 陈厂长著急地道:“所以他们不会要我的命啊,你快跑呀!” 他说著就要把陈媛媛推开,这是就听辉哥阴冷的声音,“大黑牛,你耍威风,竟敢耍到我头上,你可真是好样的!” 几个蒙面大汉似乎一愣,隨后为首的人不確定地问道:“辉哥,是你吗?” “不是我,是谁?”辉哥上前抬手就给了大汉一个暴栗。 大汉痛呼,“哥,轻点轻点。” 辉哥扯著大汉的一只耳朵道:“大黑牛,大哥的恩人,你都敢动,你出息了啊!” “那娘们是大哥的恩人……”大汉的话还没说完,又痛呼起来,“哥,疼疼疼。” “什么那娘们?叫媛姐。要是被大哥知道你干的好事,不削死你!”辉哥又狠狠地扯了他一下。 大汉委屈地道:“我这不是不知道嘛。我要是知道她是大哥的恩人,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动啊!” “你怎么干起这种买卖来了?你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辉哥问道。 说起这个大汉越发委屈,“先前,唐政钟让出城西的地盘,只要我做掉一个人。我先前欠唐家一个人情,不得不接下这桩买卖。” 辉哥霸气地道:“你回去给唐家人回復,陈媛媛我辉哥罩著,让他们掂量著办。” “辉哥,唐家在西北树大根深,他们不一定买你的帐,你让这小娘……你让媛姐小心点。” “知道了,滚吧。”辉哥挥挥手。 大黑牛带著几个蒙面大汉迅速离开,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还没等陈厂长反应过来,几个大汉的身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辉哥,他们这就走了?”陈厂长不可置信地道。 原以为今天不死也要伤筋动骨了,谁知这么轻易就解决了。 辉哥耸耸肩,“不这么走,还要让我请他们吃饭啊?” 陈厂长仿佛第一天认识辉哥一般,“哥,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厉害!” 他只知道辉哥路子广,能办很多普通人办不了的事情。 从来不知道辉哥有这么大的能耐。 竟然敢公然和唐家叫板。 三人一起来到陈媛媛的宿舍楼,沈逸寒在楼底下焦躁地走来走去。 看见陈媛媛回来,急忙上前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看见陈媛媛没事,似乎鬆了一口气。 沈逸寒一张俊脸布满了寒霜,不悦地质问道:“你上哪去了?” 陈媛媛一愣,她又怎么惹到这傢伙了? 怎么这傢伙的脸色像要吃人一般。 看见沈逸寒,辉哥和陈厂长就告辞了。 辉哥叮嘱陈媛媛道:“唐家已经盯上你了,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自己小心点。”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沈逸寒脸色大变。 陈媛媛把路上遇到的事情讲了一遍。 沈逸寒眼中寒意闪烁,“陈媛媛,你被关禁闭了,没我的允许,不许出门。” 陈媛媛一愣,隨后不高兴地道:“我这次好像没做错什么事吧?你凭什么又关我禁闭?” “你与不明人员接触,这段时间在宿舍接受组织审查。”沈逸寒面无表情地说道。 “沈逸寒,你又发什么疯?”陈媛媛气不打一处来。 沈逸寒的表情柔和下来,轻声哄道,“听话,再忍耐一下,我是为你好。” 陈媛媛的门口又站了两个门神。 这期间发生了一件轰动整个大西北的事情。 一位华侨,冒著生命危险,带著大量的技术资料归来。 西北军区正在找人翻译这些日语资料。 特情二处倒是有好几个外语人才,但他们都只懂英语。 这个年代会日语的人太少了。 第90章 装病 这次宣传部长高兴了。 因为陈媛媛屡次立功,把他们宣传部都打压成什么样子了。 每次看见二处的处长,他就手痒。 那老头也太可恨了,每天不是找他喝茶就是下棋,话题总绕不开陈媛媛,绕不开他们二处的三等功和先进单位。 他不嫌腻,他都听烦了。 可唐雪华再风采大赛中受挫,陈媛媛风头正盛,他也不好说什么。 这下好了,没有日语翻译人才,看他们二处还怎么嘚瑟。 关键时刻,还是他们宣传部靠得住,还是得靠唐雪华。 唐雪华上大学的时候,选修过日语。 现在是西北军区唯一懂日语的人才。 唐母坐在客厅里,手里削著苹果,望著唐父道:“听说,那个归国华侨带回来大量的日语技术资料,是真的吗?” 唐父放下手中的报纸道:“是真的,这些资料都非常宝贵,能让国家少走几十年的弯路。” 唐母把手中的苹果递过去,“这么说,资料不少吧?” “好几个大箱子呢!” 两人正说著,唐家的电话响了。 唐母接起电话,“你好,这里是唐家。” 里面传来宣传部长热情的声音,“唐夫人,你好,我宣传部的老刘,找一下雪华同志。” “她不在,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归国华侨带回来许多珍贵的日文资料急需翻译,我们宣传部接到上级的通知,让唐雪华同志去参与翻译工作。” “哦,这样啊?刘部长,不好意思,我们家雪华生病住院了,不能参与这次工作,我代她向你请个假。”唐母一脸平静地说道 “什么?雪华同志病了?”刘部长不可置信地问道。 早上他才看到唐雪华活蹦乱跳地来上班,怎么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病了? “是啊,雪华今天下午突然晕厥,我们嚇得急忙把她送到医院检查,我给她检查之后发现是感冒引起的心肌炎,雪华正在医院里输液呢。我现在回来给她拿些生活用品。” 唐母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著谎。 刘部长一下急了,他还指望唐雪华让宣传部出风头呢,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住院了? 他焦躁地问道:“严不严重?需要住院吗?” “这种病可大可小,严重的就跟心臟病似的,症状轻的,跟个小感冒差不多。我看雪华的样子挺严重的,这次不好好调养,身体就垮了。怕是要住上一段时间。” 唐母这样说,刘部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安慰唐母几句,让唐雪华养好身体,儘快回来上班。 唐母掛了电话,唐父不赞成地说:“你这是干什么?这批资料很重要,许多单位都急等著要。” 唐母不高兴地说道:“干苦力的时候想起雪华来了,风采大赛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照顾我们雪华一点。我们雪华都已经过了二审,硬是不留情面地把雪华刷下来。” “我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他们不是把那个乡巴佬捧到天上去吗?让那个乡巴佬干去。好几大箱子的资料,是要累死雪华吗?” 提起陈媛媛,唐父也非常恼火。 他了大价钱,让人去做掉那个上躥下跳的泥猴子。 谁知人家居然把钱退了回来,並说那乡巴佬辉哥罩著。 唐家树大根深,不怕那个什么辉哥,但陈媛媛道上有人,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掉她,还真的有点麻烦。 一个小跳蚤,却也让人闹心。 唐父冷哼一声,“那个乡巴佬哪会什么日语?也就那些泥腿子看中她。关键时刻,还是得靠我们雪华。” “凭什么我们雪华吃苦受累,让那个乡巴佬逍遥自在。我这就让雪华去医院好好养几天。” 唐父提醒她,“別闹得太过了。” “放心,我有分寸。” 唐母上楼,把唐雪华喊下来,一番嘱咐之后,就送唐雪华去市人民医院住院。 唐母是市人民医院心內科的医生,办一个住院手续,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刘部长心急如焚,吃过晚饭就来看唐雪华。 唐雪华虚弱地躺在床上,吸著氧,实际上氧气瓶根本没有打开。 刘部长关切地问道:“雪华,你感觉怎么样?” 唐雪华的脸上恰到好处地浮现出一丝痛苦和疲惫,声音也比平时低哑了几分。 “刘部长,谢谢你的关心。我心口疼得厉害,这两天气短,乏力,晚上也睡不好,难受得要死。” “雪华呀,这次归国华侨带回来的资料对国家的意义重大,你看能不能坚持一下,参与翻译工作。” 刘部长试探地问道。 “谢谢部里对我的信任,能为国家出一份力,我义不容辞,只是,”她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一般。 “只是,我这身体实在不爭气,我连站起来都做不到,实在坚持不下去,拖部里的后腿了。” 唐雪华都这样说了,刘部长也不好勉强,只能说道:“雪华,你好好休息,配合医生,早点康復,为国家做贡献。” 唐雪华似乎忍著难受,艰难地说,“我会的,部长。我也想早点回到工作岗位上,为部里爭光。” 另一边,和华侨一起归来的国际友人约翰,面对堆积如山的资料,忙得满头大汗。 嘴里嚷著,“许,不行了,不行了,光我一个人三个月根本翻译不完这些资料,三个月后,我就要离开华国,那时候你们怎么办?” “赶紧找人来接替我的工作,否则你的心血白费了,这些资料將变成一堆废纸。”约翰担忧地对华侨说道。 归国的华侨许老先生也急得上火,他冒著生命危险,倾家荡產才搞到这些资料。 不知克服了多少困难,甚至有人为之付出生命,才把这些资料顺利带回祖国。 要是因为没有及时翻译,变成一堆废纸,这让他怎么对得起那些付出生命的朋友。 但是现在祖国百废待兴,各行各业都缺人才。 精通日语的更是凤毛麟角,不是国家不重视,而是根本就找不出这样的人来。 西北军区的高层也著急,这些资料里不止有岛国先进的技术,还有一部分军事机密和岛国最新的军工製造工业。 翻译这些资料刻不容缓,可是唐雪华偏偏在这个时候生病住院了。 上面催得急,刘部长又带著礼物去医院里看望了唐雪华。 刘部长一脸焦急地道:“雪华呀,虽然军区的要求有点不近人情,但这次的工作非常重要,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你坚持一下。” 唐雪华仍然是一副虚弱的样子,她適时咳嗽了几声,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部长,我真的是有心无力啊!我现在不吸氧,胸口就疼得厉害,连坐起来都做不到,实在无能为力啊!” 刘部长急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焦虑地喃喃自语,“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实在不行,我让人来医院里配合你,你翻译出来,我让人记录,你看这样行不行?” 唐母在一旁不高兴地说:“刘部长,有你这样逼人的吗?雪华都病成这样了,还让他工作,你们有没有把雪华当人啊?” “唐医生,组织不是没把雪华同志当人,实在是情况紧急,组织也是没办法不是?”刘部长在一旁小心地陪著笑脸。 “你不用再说了,雪华这次病得很重,我坚决不同意雪华去工作,就是杜司令来了,我也这样说。” “那个陈媛媛不是能耐大吗?你们去找陈媛媛呀?逼我们雪华干什么?” 刘部长一听这话,似乎听出一丝味儿来,回去之后如实地向郑政委匯报。 郑政委也非常重视这件事情。 他带著警卫员,亲自到医院去看唐雪华。 郑政委是侦查兵出生,据刘部长说唐雪华早上还活蹦乱跳的,下午就住进医院,就引起了他的怀疑。 后来刘部长再转述唐母的话,越发加重了郑政委心中的疑心。 这次到医院看唐雪华,他没有先去病房,而是先找医院里的医生仔细的了解情况。 在听说,唐雪华所有的治疗都是唐母一手包办,护士连药都没有发过,更別提给唐雪华打针之后。 郑政委就让警卫员严密审查,唐雪华的输液记录。 因为唐母是这家医院心內科的主任,在医院的里关係网盘根错节。 医院里的护士都不愿意说实话,警卫员也是侦察兵出生,耐心地做护士们的工作。 给大家讲这次工作的重大意义,以及如果不能按时完成工作,会给国家造成的重大损失。 许多医护人员听了警卫员的话,都面露气愤之色。 他们都清楚其中的內情。 唐雪华与陈媛媛有私怨,她们私底下去解决呀! 怎么能拿国家大事,开玩笑呢? 但让他们站出来戳穿唐雪华装病,他们也没那个胆量。 不说唐母就是医院心內科主任,就单唐家在西北的势力,他们也不敢得罪唐母和唐雪华。 终於一个小护士终於熬不住良心的谴责,悄悄告诉警卫员,唐雪华每天输的药水只有葡萄。 第91章 彻查 听了警卫员的匯报,郑政委心中彻底明白了。 唐雪华根本就没有病,就是在故意为难军区。 唐家记恨军区风采大赛的时候把唐雪华刷下来,这次藉机报復。 “心肌炎?”郑政委冷笑一声,笑声里是毫不掩饰的讥讽和震怒。 “好一个心肌炎!真是病得恰到好处,『病』得让我们失去最宝贵的时间和机遇。” 许老先生带回来的这些资料,有极其重要的战略意义,中央相关部门都非常重视。 可是唐雪华却因为风采大赛没拿到名额,就到医院躺著装病,让国家错失良机。 让爱国华侨寒心失望,让这么多人的努力和付出,付之东流。 真是混帐! 为一己私利,拿国家大事开玩笑的行为,不管什么原因,都不值得原谅。 郑政委没有去唐雪华的病房,转身就会军区去找杜司令。 刚进杜司令的办公室,就发现杜司令的办公室里一片狼藉。 显然杜司令刚刚大发雷霆,怒不可遏。 郑政委惊奇地问道:“司令,发生了什么事?” 杜司令一脸怒容地转过身来,“老郑,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告诉你,唐雪华根本就没事,她在装病。” “唐雪华一个小姑娘,心胸狭窄,记恨军区在风采大赛中把她刷下去,我都能理解,但是唐东辰是什么人?西市的大领导,竟然一点大局观都没有。” 杜司令的胸膛不断地起伏,喘著粗气道。 “纵容唐雪华和她母亲胡闹,拿国家大事当儿戏。他唐东辰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原则和党性。这是把自己当成西北的土皇帝了,他女儿是公主,一点儿委屈都不能受?” 杜司令的声音陡然拔高,越说越生气。 郑政委安抚道:“我也是刚刚从医院证实了这个消息,司令,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抓紧时间把这些重要的资料翻译出来。” “等把这件事情做好,再找唐家和唐雪华算帐也不迟。”素来温和的郑政委眼中寒光四溢。 “老郑,你说得对。这次一定要彻查到底。我立刻联繫市革委会、军区保卫科、市委督查室成立联合调查小组,对唐雪华进行组织审查和医疗覆核。” 说著杜司令就拨打电话联繫相关部门。 “许副官,你现在去调集军区最权威的医疗专家,用最严格的程序,確认唐雪华的病情。如果证据確凿,唐雪华记大过处分,开除公职,她不是不愿意工作吗?那就永远不要工作了。”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所有相关人员都停职接受调查。”杜司令雷厉风行地下达命令。 “是。”年轻的副官转身出去。 杜司令的命令下达不出一个小时,唐雪华的病情就好转了。 打电话给刘部长,说可以参与翻译工作了。 宣传部的工作人员听说这个消息之后,对唐雪华的行为非常愤慨。 这原本是他们宣传部大出风头的好机会,可是唐雪华竟然装病。 而且是在这种关乎国家利益的大事上装病逃避责任,这与战场上逃兵有什么区別? 现在其他部门的人看他们宣传部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夷。 仿佛他们宣传部都是一群自私自利,没有担当的落后分子。 真是气死了。 二处的处长这两天又精神抖擞了。 原本以为只有宣传部的唐雪华会日语,没他们二处什么事了,宣传部出定风头了。 谁知唐雪华来了装病这一出骚操作,让宣传部变成了阴沟里老鼠,人人鄙夷。 一提到唐雪华,人们就拿她和陈媛媛作对比。 相对於陈媛媛的勇於担当,唐雪华的行为越发显得不堪。 唐父也在家中大发雷霆,“我早就提醒过你们,別闹得太过。你们偏要一意孤行,刘部长第二次上医院的时候,你们就该借坡下驴。” “现在好了,造成如今这个局面。如果被查到確凿的证据,雪华这辈子都毁了。” 唐父觉得自己五臟六腑都在疼。 唐母坐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她只是想为难一下西北军区而已。 谁知道杜司令会这样大动干戈。 弄得现在唐雪华骑虎难下。 唐母认为,既然要装就要装个彻底。 唐雪华才工作了两个小时,唐母就以唐雪华身体吃不消为由把她带回了家。 这行为如同火上浇油,让杜司令对唐家的意见更大了。 郑政委气呼呼地说道:“老杜,让战士们全西北重金寻找会日语的人才,我就不信偌大的西北,除了她唐雪华,就没有人了。”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沈逸寒那小子好像懂一点。”杜司令一拍脑袋。 郑政委眼前一亮,“那就让他上,跟著华侨和约翰边学边做,能多翻译一页资料都好。” 杜司令吩咐警卫员让沈逸寒迅速去参加工作。 这边约翰拿起唐雪华翻译的资料一看,气得鬍子都翘起来了。 “这翻译的是什么呀?这个是战略,怎么给翻译成战术?还有这个机械制动,被她翻译成什么了?不懂装懂,这不是坑害自己的祖国吗?” 约翰对唐雪华意见很大,每次翻译完,约翰都要检查一遍,再改掉其中的重大错误。 可是约翰对唐雪华提意见,她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照样我行我素。 每天工作不超过两个小时,翻译出来的资料还有很多错误。 要不是实在没有人,约翰很想把她踢出去。 对沈逸寒参与翻译工作,约翰倒没有什么意见。 沈逸寒日语水平不高,但他不懂就问,虽然翻译得慢一些,但都非常准確。 他整天抱著一大本词典和厚厚的一沓资料,不停地学习。 去给陈媛媛送饭的时候,还在嘴里念念有词。 陈媛媛舀一勺饭餵进嘴里,听到沈逸寒嘴里的日语,微微一顿。 把嘴里的饭咽下去之后,对沈逸寒说,“你刚才的发音不准確,应该是这样。” 陈媛媛给沈逸寒示范了一遍正確的发音。 沈逸寒跟著念了三遍,才后知后觉地反映过来,“媛媛,你懂日语?” “当然懂了。”陈媛媛有点小得意,对著沈逸寒比了一个六,“我精通六国语言。” 沈逸寒有点不可置信地道:“你所说的精通,是精通到什么程度?” 陈媛媛不高兴地翻了一个白眼,“当然是跟母语一样,才叫精通。就会几句问候语,能叫精通吗?” 沈逸寒用日语问了陈媛媛几个问题,陈媛媛都对答如流,还给沈逸寒指出了发音不標准的地方。 沈逸寒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拉著陈媛媛就走。 “快,跟我去一个地方。” 陈媛媛被他拉得一个趔趄,“去什么地方啊?你不是不让我出门吗?” “去帮军区翻译日语资料,这些资料都非常重要……” 沈逸寒一边走,一边跟陈媛媛说。 两个“门神”寸步不离地跟在后面。 等到了办公室,正好遇上唐雪华来上班。 看见陈媛媛坐在办公室里,唐雪华鄙夷地道:“陈媛媛我知道你爱出风头,什么都想跟我比。但你想出风头,也要动动脑子,我在这儿是翻译日语资料。你懂日语吗?” “不好意思,我真懂。”陈媛媛冷淡的回答道。 “哈哈哈……,陈媛媛你真会打肿脸充胖子,你懂什么日语?”唐雪华笑得肆意。 “你一个村姑,怕是连日语都没听过吧?也好意思说自己懂日语,你知道什么是平假名?什么是片假名吗?你都听不懂我说的意思吧?” 陈媛媛抬头用日语回答唐雪华的问题。 发音標准,字正腔圆。 一阵掌声响起,只见约翰站在门口,对著陈媛媛微微一笑。 “这位小姐的日语非常標准,咋一听,我还以为遇到了上京本地人呢。” 约翰用讚赏的眼光看著陈媛媛,从陈媛媛手里拿过她刚刚翻译出来的稿子。 “用词精准,翻译到位,非常棒。把这段翻译给我看看。” 约翰拿过桌上的一张资料交给陈媛媛。 陈媛媛坐下来,眼睛看著稿子,手不停地在稿子上写著。 不过五分钟,这一页资料就被陈媛媛翻译完了。 约翰拿过陈媛媛手中的稿子一看,乐了。 除了字跡有些潦草之外,找不出一丁点毛病。 就陈媛媛这翻译速度,加上沈逸寒,他们三个人能在他离开之前,把这些资料全部翻译出来。 有了更好的人选,约翰就毫不客气地赶唐雪华,“你以后不用再来了。” 重新加工唐雪华的稿子,比他自己翻译更累。 “你说什么?”唐雪华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知不知道,这些资料对华国意味著什么?你竟然赶我走,你想阻止我国获取这些技术和情报是不是?” “呵呵……”约翰讽刺地笑出声,“唐小姐,不热爱祖国的人是你吧?” “西北军区让你参与翻译工作,你装病不来。” 约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唐雪华打断了,“谁说我装病?我都住院治疗了。我生病了还参与翻译工作,哪点不爱国了?” 第92章 去上大学 “唐小姐,你是真病还是假病,你自己心里有数。”约翰讽刺声更大了。 “就是你来上班的这几天,你自己说说,你翻译了几张稿子。” 约翰动手翻著桌上的资料,拿出几张纸,一扬手,“就是这几张?” “我看看是三张还是四张,一二三,三张纸,你翻译的可真多呀!”约翰大笑出声。 “你可真热爱祖国啊!”约翰用感嘆的语气夸张地说道。 唐雪华有一瞬间的脸红,这两天,她確实没有怎么工作。 这么多资料反正也翻译不完,多一张少一张有什么区別? “好了,不用再说了,你以后不用来了。”约翰朝唐雪华挥挥手。 唐雪华气得直跺脚,“不来就不来,谁稀罕?” 约翰带著陈媛媛和沈逸寒投入了紧张的翻译工作之中。 陈媛媛翻译稿子又快又准,才工作了一下午,积压如山的资料,就减少了一大半。 约翰心情愉快,有了陈媛媛和沈逸寒的加入,三个月就能把这些稿子翻译完了。 接下来的时间,陈媛媛每天忙得昏天暗地。 反而是约翰则时不时地偷个懒,坐在一旁悠閒地喝咖啡,或者品一品香茗。 杜司令听说这个消息之后,高兴地抚掌大笑。 “陈媛媛,好啊!好!这次任务完成之后,军区给他们开庆功会,重重地奖励他们。” 杜司令,不仅高兴西北军区有精通日语的人才,更高兴这批资料能够按时翻译完成,交付给各个单位使用。 等陈媛媛他们忙完翻译和收尾工作,都已经到了第二年的七八月份,再过几天西大就开学了。 做完这次翻译工作,军区不但奖励了陈媛媛一笔巨额奖金,还奖给陈媛媛一沓全国粮票、布票、点心票和两张工业票。 可把陈媛媛给乐坏了。 立功奖励的加上卖书的分成,加起来,差不多有五万块钱了。 现在她也算是小有资產的富婆了。 现在她就想在西大附近买房子。 转眼就到了开学的时候,沈逸寒送陈媛媛去西大报导。 九月的阳光像融化的金子,洒在西大的校门上。 陈媛媛站在那鎏金的校名前,攥紧了手中已经有些发皱的介绍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我真的来了...“她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的眼睛湿润了,她终於实现了这个梦想,可以看看一看爸爸妈妈生活过的地方。 报导处排著长队,沈逸寒帮她领了表格。 陈媛媛填表时,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 办理完手续,沈逸寒又带他们去宿舍。 “男生止步。“宿管阿姨面无表情地说。 宿舍是四人间,其他三个床位已经有人了。 陈媛媛是最后一个到的。她的三位室友正在聊天,看到她进来,声音戛然而止。 “你好,我是林小雨。“一个扎著马尾辫的女生最先反应过来,”这是苏梦和赵雅。“ 名叫苏梦的女生化著精致的妆容,上下打量了陈媛媛一番,目光在她脚上的布鞋上停留了几秒,然后撇了撇嘴。 赵雅则只是点了点头,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情。 沈逸寒帮陈媛媛把行李放到唯一空著的下铺,小声说:“听说晚上七点礼堂有迎新晚会,你要不要表演的节目?“ “不了,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陈媛媛兴趣缺缺。 整理行李时,陈媛媛听到苏梦压低声音说:“听说她是特招进来的,什么风采大赛一等奖...“ “真的假的?看起来土里土气的...“林小雨接话。 傍晚,陈媛媛独自前往礼堂。 校园比她想像中大多了,她迷了两次路才找到地方。 礼堂里已经坐满了人,舞台上正在调试灯光。 晚会结束后,她自己一个人回了宿舍,舍友们都没跟她在一起。 月光下,校园显得格外寧静美丽。 这时一个男生跑过来说道:“你是陈媛媛?” “对啊!”陈媛媛有些惊奇,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竟然有人认识她。 “我哥是当兵的,我看过你的书。我叫程阳。” “对了,“程阳突然说,“文化部正在招新,你有兴趣吗?“ “我可以吗?“ “当然,你可是我们文学院的宝藏。“程阳笑著说。 程阳一脸的钦佩,“我看过你的作品,写得非常精彩。” 陈媛媛抬头望著星空,第一次感到未来如此清晰可见。 她知道,从今晚开始,一切都將不同。 第二天,大家一起去上大课。 老师让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绍,陈媛媛介绍完之后。 一个阳光帅气的男孩上了讲台,微微笑了笑:“大家好,我叫李向阳,希望能和大家一起好好学习。” 李向阳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一笑起来像四月的阳光。 四月的阳光其实不暖。 陈媛媛隱约看得见他眼底的疏冷淡漠——那是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矜傲。 何况他穿的飞行员风格夹克,军绿帆布长裤子,一看就是进口货。 鞋子更是上海白帆布回力鞋,光这套行头都说明他有骄傲的资本。 五官不算精致,但是凑一块,还就是帅。 李向阳像只男天鹅,瞬间把所有男生碾压成土饼——还是土掉渣的那种。 女生们全都呆了,然后几乎都红了脸—— 她们很多都是从边远的小县城来,哪来见过这么洋气的男青年。 陈媛媛几乎能听见周围人倒抽气的声音,她明白这就是那个传说中靠关係进来的高干子弟。 但听说他好像是沪市人,她有些不明白,这种人怎么会来大西北读书! 李向阳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注目礼,他面不改色,只是目光却准確无误地落在陈媛媛身上。 等看见陈媛媛正直勾勾地像其他人一样看著自己,他嘲讽地弯起了唇角。 陈媛媛五感敏锐,立刻眉心拧了拧,面无表情地低头看课本。 她知道他在讽刺女孩子们痴。 看来对方误会了她也是痴的一员。 “好了,向阳同学,你找个位置坐下来吧。”老师看著班里同学的反应,不悦地皱眉。 她们这些女学生都在干什么? 李向阳的目光扫过班级,女同学们都瞬间紧张起来,心里小鹿乱撞。 盼著他来她们边上坐,又害羞。 罗晓兰眼睛亮亮的,直接举手:“李同学,我边上有空位,你来坐吧,咱们可以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这年代,和男孩子对上眼,都会害羞,公眾场合情侣牵手,要被红袖章斥责影响社会风气! 大街上亲嘴搂抱,那就是大逆不道,要抓派出所去的。 学生们都错愕於罗晓兰的大胆,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招揽李向阳。 李向阳看了罗晓兰一眼,提著包,朝她走了过去。 老师却眉头紧拧。 现在的大学生是没有什么早恋不早恋的说法。 因为很多学生,年龄都因为上山下乡大了,早就结婚了,甚至生了孩子再读高中都不少的。 但李向阳和罗晓兰这两个一看就是招蜂引蝶的货,弄得一个班学生都不安心学习! 如果这两蝴蝶折腾一块去了,不去祸害其他人,陈媛媛倒还觉得不错。 罗晓兰看著李向阳过来,心里得意极了,她就知道没有人能拒绝她的美貌。 她眉眼带著娇矜的笑意,拍拍自己左边的桌子,示意他可以坐下。 可是…… 李向阳没有在她左边的桌子坐下,反而在陈媛媛右边的桌子上坐下了,和罗晓兰隔了一个空位。 罗晓兰手僵住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陈媛媛也被嚇了一跳,本能地看向身边多出来的一个人:“你干嘛坐这?” 这天鹅男干嘛呢,她可不想因为他被一堆狂蜂浪蝶影响学习。 李向阳没有想到她居然这个態度,刚才不是还看著他发呆么? 他一挑眉,把书包一撂:“我想坐哪里就座哪里,怎么了,教室你开的?” 陈媛媛皱了下秀眉:“……” 她为什么感觉他对她有敌意? 今生第一次见面,她没得罪他吧? 然后,陈媛媛感觉到了罗晓兰愤怒的眼神,就好像她抢了她男人一样。 她:“……” 得,她就知道,会因为这只男天鹅惹来恨意。 陈媛媛不客气地瞪回去:“看什么,你喜欢你叫这只天鹅去你那里坐,关我屁事!” 有些女人就是天生只会雌竞——就会欺负同性,有啥不对,一定是野狐狸精的错,不是自己看上的男人的错。 这男天鹅还不是罗晓兰的男人呢! 陈媛媛声音很小,可那明显不耐烦的嘲讽让罗晓兰和李向阳脸色都沉了下去。 陈媛媛才不在乎,反正这俩莫名其妙得很,都对她有敌意,得罪就得罪了。 用英文讲就是——who cares~! “陈媛媛!”罗晓兰在自己看上的男生面前丟了两次脸,恼恨地站起来指著陈媛媛就要骂。 “罗晓兰,你干什么,不想上课就去走廊站著!”老师冷声呵斥。 十分钟第三次丟脸,罗晓兰脸色涨成了猪肝色,还是强忍著坐了下来。 老师推了下眼镜,拿著教鞭恼火地敲打著桌面—— “如果有人想来学校谈恋爱,就给我滚出学校,你想在大马路上生孩子,我都不管你!” “噗嗤……”犀利的言词让教室里的学生们都忍不住笑出来。 大家都知道在说谁。 李向阳面无表情,罗晓兰漂亮端正的脸像开染房。 陈媛媛直接点头如捣蒜——老师威武! 第二天叶老师吩咐陈媛媛负责出黑板报。 陈媛媛回到教室准备上课,可她一进门就感觉不太对劲。 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她。 有佩服的、有看戏的、还有……李向阳愤怒阴沉的目光和罗晓兰的冷笑。 李向阳起了身,朝她走过来。 这是怎么了? 陈媛媛纳闷,她不在都能戳了骄傲大白鹅的肺管子? 这群同学是打算看她被大白鹅叼屁股嘛,幸灾乐祸的! “怎么了?”陈媛媛防御性地退后一步,警惕地盯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大白鹅……嗯,李向阳。 李向阳细长的丹凤眼里满是冷意和怒火:“陈媛媛,我没有靠关係进西大,我凭本事进的大学!” 他原本以为她还算像个人样,想不到是个前倨后恭的小人! 陈媛媛一脸懵逼:“关我什么事……” 关她什么事,他怎么进的大学与她有关係吗? 他干嘛呢,到处嚷嚷这事? 李向阳捏著拳头,少年的俊脸上一片阴沉—— “那你到处说我靠著背景进大学,你以为你风采大赛获奖,別人就比不上你?” 陈媛媛莫名其妙:“我说什么了?我才刚从叶老师那回来!” 罗晓兰走到李向阳身边,指著正在讲台上发作业本的锅盖头男生,愤怒地冲陈媛媛道—— “班长亲耳听见的,你有什么好狡辩的,你要不服气,你找学校抗议我们入学,背后说人算什么本事!” 她也是靠背景进来的,原本是得意的事儿。 可叫这么被人大喇喇的一说,周围同学看她的眼神都带了鄙视。 陈媛媛下意识地看向那个叫孔二的班长。 孔二一见她看过来,慌张地低头下去,假装看作业。 陈媛媛看著那一叠作业本,心里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孔二八成刚才去了老师办公室。 陈媛媛冷冷地看著孔二:“孔班长,你干这种挑拨离间的事有意思吗?” 干挑拨离间的事,还干得那么蠢,当场就能知道他是幕后主使者,这年头的人使坏都真是蠢的单纯。 但她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班长孔二。 孔二窒了窒,咬牙道:“本来就是你说的,我亲耳听到的!” 李向阳冷冷地看向陈媛媛:“你还有什么话说!”陈媛媛黑珍珠似的大眼睛一眯,冷笑一声—— “呵,我一直在叶老师办公室,没有时间跟任何人说过这些话,孔班长是怎么知道的?” 胆小点的女孩子这时候怕是要慌了,被大傢伙这么盯著,只会一个劲地说自己没有! 可陈媛媛跟赶爷那种狠角色都能谈价的人,会怕这种小场面? 她定定地看著孔二:“咱们一起找叶老师对质,怎么样?” 陈媛媛这样乾脆利落,条理清晰地和班长孔二对峙,甚至要求和老师对质。 让同学们都开始怀疑陈媛媛才是说实话的那个! 孔二慌了,结巴地道:“我……我……是他们听错了,我只是说我听见了你和叶老师说的话而已!” 陈媛媛面无表情地问:“所以,你作为班长,不但偷听老师的谈话,还要怪叶老师让你偷听,质疑学校的安排,栽赃陷害我?”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孔二彻底慌了:“我……我没有……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他討厌这个学生的成绩扎眼! 陈媛媛一来,就抢走了他的荣耀,风采大赛一等奖的获得者,让老师们另眼相看。 他也討厌李向阳外表的扎眼,把班里女孩子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对方有那么好的家庭背景,还要来抢风头,人生真是不公平! 这些复杂的嫉恨情绪交织下,孔二回来就以陈媛媛的名义到处宣扬李向阳和罗晓兰都是靠后门进来的。 大家就会觉得李向阳是个徒有外表不学无术的傢伙,李向阳和罗晓兰也会对陈媛媛充满敌意。 让他们闹去,最好闹的成绩一落千丈,老师就会明白谁才是真的好学生! 这下,班里的学生一大半是插队工作过的成年人,哪里还有不明白怎么回事的。 看著孔二的表情就很奇怪了。 陈媛媛冷冷地看著他道:“我没兴趣听你道歉,你去跟叶老师解释吧,这件事不用我说,她马上就会知道的。” 孔二看著的大家都在看他,顿时把作业本一放,低头羞愧难堪地跑了出去。 罗晓兰见孔二跑了,撇撇嘴:“你装什么,如果不是你去和叶老师背后瞎说话,也不会被人偷听,害得我和明朗被你连累。” 陈媛媛看傻子一样看了一眼罗晓兰:“你长个脑袋纯属为了显高吗?” 罗晓兰纯属大傻x,李向阳怕是连她名字都没记住,她就当大白鹅的舔狗了? 咋得?村里鹅狗不分家,都是看门的,所以是一家? 罗晓兰骄傲地挺直了自己窈窕的身体:“没错,我的脑袋就是显高,不像某些矮子。” 陈媛媛觉得脑仁疼:“……” 原来跟这种满脑子都是男人的女人说话,容易拉低智商。 周围有反应过来的同学,都忍不住扑哧地笑出声来——这位姑娘骂人不带脏字啊。 罗晓兰还是没反应过来,只是没好气地瞪了那些偷笑的同学。 李向阳看著陈媛媛的眼神有些复杂,他冷冷地开口—— “陈媛媛,不管是不是你,这个学期期末考试第一的位置是我的。” 陈媛媛摊手:“行,我宣布第一现在就是你的,我是年级倒数第一!” 李向阳:“……” 看著陈媛媛这副样子,他好想打人是为什么。 陈媛媛耸耸肩,不耐烦:“要上课了,让开!” 她老人家实在懒得和这帮幼稚的人扯这些无聊的东西。 李向阳最终还是让开了一条路,陈媛媛不客气地走了进去。 李向阳在经过自己身边时,忽然冷冷开口:“冤枉你是我不对,但考试我们还是要一决高下!” 难得这小地方也有这样厉害的对手,这让他很有打败她的斗志。 风采大赛的一等奖的获得者啊,应该有些实力吧? 她引起了他的兴趣,打败陈媛媛,就不会再有任何人质疑他是靠背景进来的! 陈媛媛盯著李向阳上下打量了一会,忽然脆生生的道—— “行,输的人在不违反法律和道德的情况下帮对方做一件事,敢不敢!” 李向阳被她那种看货的眼神,看得浑身怪异,俊朗的面容上僵了下:“好!” 这女人的眼神怎么好像人贩子,打算卖掉他一样? 第一名之爭,立刻惹来教室里同学们的起鬨声:“好,我们都是见证人!” 大傢伙暗中打赌下注,什么原子笔、铅笔、橡皮擦都是赌注。 沈逸寒也知道了这事儿,周末放假的时候,他拦著她只问了一句—— “我虽然不太熟悉李向阳,但也听说这小子从小成绩就好,你就不怕你输了,他会让你干点儿丟人现眼的事儿?” 陈媛媛气鼓鼓地朝他翻个大白眼:“你以为这年头人人都跟你似的坏心眼,喜欢欺负人?” 她早就观察出来了,李向阳虽然骄傲得像白天鹅,可也正因为他本来就是天之骄子。 受过良好的教育,所以他道德水准反而不低。 她並不担心李向阳要她干点特別不好的事。 毕竟——打赌的前提是不违反法律和道德。 沈逸寒挑眉:“你对他评价不低。” “那你如果贏了,打算要他做什么?他背景不差。”沈逸寒狭眸幽幽,多问了一句。 她要干了点过分的事儿,他也好提前知道,方便兜底。 陈媛媛朝著他撇撇嘴,大眼睛却亮晶晶:“我要卖了他。” 第93章 不问自取 陈媛媛回到宿舍的时候,看见林小雨站在陈媛媛的床铺面前。 她身上还穿著陈媛媛原本掛在床边的裙子,在照镜子。 林小雨看到陈媛媛回来,没有半分不自在,镇定自若地开始脱裙子,她只是羞涩地笑了笑。 “这是你的裙子吧?给。” 陈媛媛看著她手里自己的裙子,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你为什么穿我的裙子?” 她心里有点不舒服,或者谁的动心被別人不问自取,心里都会不舒服。 林小雨有些怯怯地把衣服放回陈媛媛的床上,“对不起,我只是觉得这衣服很好看,我家穷,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裙子。” 陈媛媛来报到的那天,穿著一身军装,粗布鞋子,原以为是个穷鬼。 谁知,等陈媛媛把东西摆出来,她们才发现,陈媛媛是这个宿舍里最精致的姑娘。 摆在桌子上的化妆品,都是她们没见过的。 不用说,肯定是国外进口的,或者从大城市买来的高档品。 就连衣服也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时髦款式。 漂亮、精致、华贵,看得林小雨羡慕不已。 她的老家在农村,一年到头也做不了一身新衣服。 这次来上大学,她为了把自己收拾体面一些,强逼著父母借钱给她做了一身的確良,原以为能在同学面前扬眉吐气。 谁知寢室里的女生一个比一个有钱。 赵雅的父母都是职工,一个月就给她十元的生活费。 苏梦的爸爸更是银行的行长,吃用的东西都是高档品。 听说陈媛媛是个孤女,林小雨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总算能抬起头来了。 看见陈媛媛的时候,她確定了自己的猜想,陈媛媛的確很清贫。 一身军装,一双布鞋。 那身军装洗得发白,怕不是谁穿剩下的衣服吧。 连一双皮鞋都买不起,上大学都穿著布鞋,不就是没钱吗? 可当她看见陈媛媛整理行李的时候,心中的嫉妒到达了极点。 陈媛媛摆在床底下的鞋子,什么样式都有。 不止有塑料鞋、皮鞋、还有难得一见的漂亮红皮靴。 她脚上的那双布鞋,只是最不起眼的一双。 再看她掛在衣柜里的衣服,更是让林小雨看直了眼。 呢子大衣、布吉拉的裙子、还有羊毛衫,每一件都散发著昂贵的气息。 每一件衣服,对她来说都是一个个遥不可及的梦。 林小雨咽了咽口水,手指无意识地绞著衣角。 她身上这件衬衣已经穿了三年,领口有些磨损,顏色也褪得差不多了。 还有化妆品,说实话让她大开眼界。 洗脸的是洁面膏、保养面部的精华,擦脸的面霜。 哪像她一块肥皂都觉得奢侈。 陈媛媛虽然心中不悦,但林小雨已经道歉了,她只能上前收好裙子。 “我不喜欢別人隨便动我的东西,下次你想要试穿,先要经过我的同意。” 陈媛媛觉得自己说话並不过分,谁知林小雨却眼睛一红,眼泪立马就流下来:“我知道,你们城里的女生看不起我们乡下来的。” 陈媛媛本来今天遇到事儿,心情就不算好。 她实在没兴趣看陌生人莫名其妙地委屈,冷淡地把衣服收进柜子,“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是你不应该不问自取。” 林小雨僵住了,她都这样说了,陈媛媛不应该上前来哄她吗? 她们城里人,特別是军人,不是特別怕被人说看不起乡下人吗? 林小雨的眼睛更红了,蓄满了泪水,小声说道:“我只是……只是……” 苏梦高傲地抬起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人家只是试穿了一下你衣服而已,你怎么这样上纲上线的?” “要是我的衣服隨便她试穿。林小雨,我的衣服,你可以隨便穿。”苏梦一副大方的样子。 林小雨捂住胸口越发委屈,“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说著,她转身去了自己的床位,抱著脸盆,低著头,含著眼泪出门。 赵雅摸了摸鼻子,对陈媛媛说:“她这样娇气又矫情,真的是农村来的吗?” 陈媛媛冷笑一声,道:“你最好少招惹他,磕著碰著,小心都是你的错。” 说完,她拿著洗漱用品也去洗漱去了。 出门就瞧见隔壁宿舍的几个女生,正在宽慰哭泣的林小雨。 陈媛媛撇撇嘴,转身走了。 这天的事儿过去就过了,陈媛媛也没往心里去。 谁知过了几天,她发现自己的东西都被人动过。 她的化妆品不多也不少,都是三婶从港府寄过来的新品。 与国內的化妆品不同,包装精美,效果比国內的化妆品好多了。 某黛推出护肤三步法,清洁、去角质、保湿。 所以陈媛媛的化妆品以这三种为主。 其他的什么口红、粉饼,她很不经常用,所以就没有拿出来。 陈媛媛做事很严谨,她挤膏体的东西,都是从上而下。 比如牙膏,她会把它从尾部仔细地挤到前端,后面是的铁皮紧密地粘在一起。 所以她的洁面膏也是一样,从尾部往前挤。 但今天她发现自己的洁面膏,从正中央的地方凹陷下去了。 这是自己绝对不会干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偷用了她的洁面膏。 面霜也是一样,自己用的时候,是用商家赠送的小棒挑出来,所以面霜和光滑,可是今天她却发现自己的面霜不平整。 想到有人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偷用自己的东西,陈媛媛就一阵噁心。 晚上舍友们都回宿舍的时候,陈媛媛道:“你们用自己东西的时候,可要看好了,別拿错了。” 苏梦立刻炸毛了:“陈媛媛,你说什么?谁会用別人的东西?你的东西是好东西,人家的就是破烂啊?谁稀罕用你的东西?” “不稀罕最好!”陈媛媛毫不客气地懟回去。 赵雅没有说什么,林小雨则一脸心虚的样子。 陈媛媛心中有数了,动自己东西的人是林小雨无疑了。 自从陈媛媛警告之后,过了好几天,大家都相安无事。 哪知,一个星期后,陈媛媛又发现自己的化妆品被人掏空了。 第94章 抓现行 这次做得更加明目张胆,瓶子里的面霜被掏空了一大半。 这就不是偷偷用一小点儿,而是偷盗了。 没有证据,她们是不会承认的。 苏梦和赵雅和自己是一个专业,上课都在一起。 应该不是她们两人,那么就只剩下林小雨了。 陈媛媛想不明白,林小雨要用,偷著用就行了,她掏出那么一大片是要干什么? 她找了一个机会,请班上的几个同学跟自己一块儿回宿舍玩。 今天是周末,苏梦和赵雅是本地人,都回家去了。 陈媛媛藉口出门办事,特意给林小雨留时间。 陈媛媛放轻脚步,推开寢室门的一条缝,看向里面。 林小雨没让她失望,果然行动了。 只见林小雨正从自己的面霜里掏出一大团,用一个小瓶子装上,递给唐雪华。 “雪华,这个东西可好用了。你看我用了不过几天,脸就变得又白又嫩。”林小雨討好地说道。 林小雨一脸的得意,“你也用过了,是不是效果特別好,快收起来。” 陈媛媛火冒三丈,推开门走进去,“林小雨,你送我的东西给別人,是不是要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听到陈媛媛发怒,同学们呼啦啦一下子全涌了进来。 看到唐雪华正坐在林小雨的床上,林小雨正把一个小瓶子递给她。 唐雪华觉得有些窘迫。 她自詡出生、学识、经歷、见识等等都不是陈媛媛这个乡巴佬可以比的。 可现在她居然被人看见,偷用陈媛媛的化妆品。 这不是相当於当眾往她的脸上扇耳光吗? 她决不能承认。 唐雪华立刻撇清关係,不屑地把头偏过一边,“这是什么东西?我会用这种不入流的玩意儿?” “雪华,你不是说这东西很好用吗?”林小雨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唐雪华立刻否认道:“我什么时候说过?” “除了友谊商店里卖的化妆品,其他的我能看上眼?这种不知从哪个土疙瘩里买来的东西,我怎么会敢往脸上擦。你不要血口喷人!” 唐雪华沉下脸,冷冷地说道。 林小雨用不可思议的眼光望著唐雪华。 自从被陈媛媛警告之后,她就没动过陈媛媛的化妆品。 是她带唐雪华来宿舍玩,唐雪华亲口说这些都是国际大牌的化妆品,国內有钱都买不到。 话里话外的暗示,让她偷用,她才起了心思。 偷用陈媛媛的化妆品,为了討好唐雪华,她还冒著被陈媛媛发现的风险,偷偷拿出一大半送给她。 明明她前边说过这东西很好用,她的皮肤都白嫩了不少。 怎么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跟著陈媛媛一块儿来的同学,在一旁悄悄议论。 “那不是宣传部的唐雪华吗?她不是早就大学毕业了吗?怎么会在西大?”一个女生小声问旁边的同学。 陈媛媛也觉得奇怪,原以为上大学,就看不到温志国这俩糟心货了。 谁知唐雪华居然出现在西大,还和林小雨搅合在一起。 “你消息落后,唐雪华考上西大的研究生了。她现在是陆教授的关门弟子。” “陆教授都要退休了,还带研究生?” “所以说,是他的关门弟子呀!” “陆教授可是西大文学院的院长,比唐雪华原先的师傅李大师威望高多了,唐雪华命可真好。” “我听人说李大师把唐雪华逐出师门了,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都没关係,现在唐雪华是陆教授的研究生,比当李大师的徒弟好多了,以后在文化界,谁敢看轻她?” 另一个女生插嘴道:“何况她还是陆教授退休前带的最后一个研究生,在陆教授心中跟关门弟子没有什么区別。” 工农兵大学的学生很多都是成年人,看到刚才的情景,不少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但唐家在西北实力有目共睹,更何况唐雪华还是文学院院长陆教授的研究生,谁都不会没眼色地去得罪唐雪华。 所以大家虽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却没人吭气。 陈媛媛拉著林小雨的手,“走,我们去保卫科说清楚,这事儿要怎么办?” 唐雪华脸色一变,虽然今天自己完全可以摘出去。 但传出去总归不好听,於是唐雪华轻咳一声,一副大师姐的口吻:“陈学妹,林学妹不过好奇试用了一下,同学之间团结友爱,互相帮助,用你一点小东西而已,哪用得著去保卫科。” 与陈媛媛一同来的同学知道唐雪华的身份,有人想趁机巴结唐雪华,急忙接话道:“是啊,是啊。陈媛媛同学,这点小事没必要上纲上线,让林同学给你道个歉就算了。” “不过一点不值钱的小东西,这么这么小气?”另一个同学附和道。 陈媛媛冷笑,“我拿你一百块钱了,也隨便给你道个歉行不行?” “这怎么会一样呢?你这破玩意,最多值一块钱,跟一百块钱有可比性吗?要不要这么较真?” 罗晓兰早就看不惯陈媛媛,现在能给陈媛媛添堵,她马上就跳出来。 “一瓶化妆品而已,能值多少钱?”刚才搭话的同学也道。 陈媛媛转身从衣柜里翻出购物小票,给大家看。 “不好意思,我这东西,还真值一百多元钱。” 国內情况特殊,三婶怕这些东西给陈媛媛带来麻烦。 每一道手续的单据都一起寄过来给陈媛媛。 包括购买渠道,怎样通过海关,经过哪些检查手续,都非常齐全。 同学们都面面相覷,想不到这么一小瓶东西,竟然价值一百多元。 差不多,相当於一个工人三个月的工资。 陈媛媛到底是什么人? 不是烈士遗孤,一个孤女吗? 怎么用得起,这么昂贵的化妆品? 关键是这东西是谁送给她的? 该有的手续还全部齐全。 这样的背景,这样的实力,就让人深思了。 同学们一下静下来,没人说话。 陈媛媛对林小雨道:“你是要赔钱还是去保卫科,自己选一个。” 林小雨都被嚇呆了。 一百多元钱啊! 把她卖了也赔不起啊! 她知道这些东西昂贵,所以她才会想著偷拿。 可她没想到会这样贵啊! 这回林小雨是真急了。 也是她傻,连唐雪华都覬覦的东西,能是便宜货吗? 第95章 你们也没多高尚嘛 温志国听说唐雪华在这儿,找了过来。 看见大家都围在一起,温志国好奇地问道,“这是怎么啦?” 唐雪华笑著说道:“志国,你来得正好,陈媛媛说林小雨偷拿她的化妆品给我用,你觉得可能吗?” 温志国想都不想就道:“怎么可能?你用的化妆品,都是友谊商店买来的,其他人的东西,你怎么看得上眼?” 唐雪华得意地看了陈媛媛一眼,高傲地说道:“听见没有,我怎么会用这种不入流的东西。” 温志国在听说陈媛媛的这一瓶面霜,价值一百多元的时候,神色一变。 陈媛媛哪来这么好的东西? 看那些票据都是从海外寄回来,陈媛媛到底有什么背景,居然能光明正大地从海外寄东西回国。 听到唐雪华把自己撇得乾乾净净的,林小雨愈发心慌。 急忙把手中的瓶子递给陈媛媛,“我还没有用,都还给你。” 陈媛媛差点被气笑了,“不问自取谓之偷,今天你是被我发现了,所以还给我,那我没发现的日子,你用了多少?” “这种私人用品,被你用过了还给我,你不嫌噁心,我还嫌噁心呢!”陈媛媛嫌恶地说道。 陈媛媛面色冷沉,“要么赔钱,要么我们上保卫科。” “陈媛媛,大家都是同学,你何必这么得理不饶人?林小雨家庭条件不好,你都应该主动送给她,怎么还让她赔钱呢?” 罗晓兰一副自己极有同情心的样子。 他这话一下子得到了大家的共鸣。 西大很多同学都是农村出生,家庭条件不好,他们还是学生,哪里拿得出那么多的钱。 一个塌鼻子的女生也站出来说道:“陈媛媛,得饶人处且饶人,大家都是同学,你就不要斤斤计较了。” “不就是一丁点化妆品吗?用得著赔吗?”另一个同学也说道。 罗晓兰接口道,“陈媛媛,你都能用得起这么贵的化妆品了,也不在乎那点小钱,这么小气干什么?” 班长孔二也道:“都是一个班的同学,就要互相帮助,林小雨家生活困难,陈媛媛你就应该主动接济林小雨,怎么还能让她赔钱呢?” 温志国用一副不认识她的表情看著陈媛媛,“媛媛,你怎么变得这么冷酷无情?你以前不是最有同情心吗?” 陈媛媛微微一笑,“你们说得对。” 孔二心中有些得意,他这个班长还是很有威信的。 没看见陈媛媛一开始不依不饶的,他一站出来说话,陈媛媛马上就服软了。 唐雪华轻蔑地瞥了陈媛媛一眼,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几句就被人忽悠得不敢计较了。 同时心中又有些不舒服,其他同学说那么多,陈媛媛都不依不饶的。 温志国一发话,陈媛媛就改主意了。 她就知道,这个贱人心中还惦记著志国。 温志国一听陈媛媛的话,心情一下明朗起来,媛媛心中还是有他的。 媛媛还是想要在他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的。 他说的话在媛媛心中还是挺有分量的。 林小雨鬆了一口气,心中暗自窃喜。 她用了陈媛媛的化妆品又怎么样? 陈媛媛还是拿她毫无办法。 陈媛媛话锋一转,“既然你们认为林小雨需要帮助,那这瓶面霜就由你们来赔好了,就当你们接济林小雨了。” “唐学姐家庭条件极好,又跟林小雨是好朋友,你帮助她一下不过分吧?这瓶面霜就由唐学姐来赔吧。” 陈媛媛面向唐雪华笑得明媚。 “凭什么?”唐雪华一下跳了起来。 “学姐刚才不是说要互相帮助嘛?你这是在帮助接济小雨啊?唐学姐不会不愿意吧?” 陈媛媛嘆了一口气,嘖嘖出声,“林小雨同学,唐学姐不愿意帮助你啊,你是要自己掏钱,还是跟我去保卫科一趟?” 林小雨立刻把目光对转唐雪华,“雪华,我都是为了……,你帮帮我吧!” 唐雪华脸色铁青,林小雨的意思很明白,她要是不帮林小雨出钱,林小雨就要把她拖下水。 可一百块钱不是小数目,虽然她不差钱,但她也不想当冤大头。 唐雪华默不作声。 陈媛媛转而对罗晓兰说道:“我记得罗同学家庭条件也不错,要不罗同学替林小雨还钱也行啊。” 陈媛媛的话,让林小雨看到了希望,她立刻目光灼灼地看著罗晓兰。 罗晓兰对林小雨翻了一个白眼大白眼,“看什么看,你偷东西凭什么让我赔钱?” 陈媛媛嗤笑一声,“你们不是说大家应该互相帮助,主动接济生活困难的同学吗?” “看来你们也没多高尚嘛?”陈媛媛的目光中充满了讽刺。 温志国道:“媛媛,你不要林小雨赔钱不就行了,何必为难大家。” 陈媛媛冷笑一声,“让你们出钱,是为难你们,那林小雨不赔钱给我不是为难我吗?” 温志国一噎,半天没话可说。 陈媛媛耸耸肩,“林同学,看来没有人帮你哟,你要自己赔钱,还是跟我去保卫科走一趟。” 林小雨脸色一垮。 这么多钱,她根本就拿不出来,但要是去保卫科,不但她的名声毁了,可能还会被学校开除。 偷盗这个罪名,她绝对不能背上。 林小雨泪光莹莹地转头对著唐雪华道:“学姐,你就帮帮我吧,上个星期六你说……” 唐雪华心中一跳,大意了,原以为林小雨是个乡巴佬,用来对付陈媛媛再好不过,谁知她还会反咬一口。 唐雪华急忙打断她的话:“大家都是同学,我们怎么会不帮你呢?” “晓兰,这钱我们就一人出一半吧?”唐雪华虽然说的是问句,但口气却不容置疑。 罗晓兰不想出钱,但她不敢得罪唐雪华。 不甘不愿地从口袋里掏出三十元钱,道:“我身上只有这么多。” “不够,你不会去借,同学们互相帮助,大家都乐意借给你帮林小雨的是不是?” 唐雪华点名在场发言最多的同学借钱给罗晓兰。 他们不愿借,唐雪华就板著脸教训她们同学之间要团结友爱,互相帮助。 眾人敢怒不敢言,只能你三块我五块地借给罗晓兰。 陈媛媛乐得在一边看戏。 第96章 心塞 最后罗晓兰借了四十九元凑足一半,唐雪华拿出七十九元补上。 按照票据原价赔给陈媛媛。 林小雨当眾人的面,给陈媛媛鞠了一个躬,声泪俱下地给陈媛媛道歉。 陈媛媛还没有表態,林小雨就啪的一声跪了下来,“媛媛,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仿佛陈媛媛不原谅她,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一般。 陈媛媛原本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却被林小雨噁心得不行。 临走时,唐雪华带走了一整瓶面霜,没道理她了那么多钱,还让林小雨用。 唐雪华回到宿舍越想越心塞,虽然她不缺钱,但七十九元买一瓶面霜,她也捨不得,何况这还是陈媛媛用剩下的。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这个面霜,確实好用。 罗晓兰的日子也不好过,那些借钱给她的同学隔三岔五,就来跟她要钱。 她原本想用拖字诀,反正她不还钱,那些人能把她怎么样? 谁知班上的同学竟然告到辅导员那里,辅导员一看罗晓兰跟这么多同学借钱,以为她做了什么不法之事,把她家长给喊到了学校。 听说罗晓兰借钱帮同学赔偿东西,罗母差点没被气死,狠狠地收拾了罗晓兰一顿。 这次风波过后,林小雨老实了不少,没敢再做什么小动作。 甚至表现得非常友好,看见陈媛媛要去上课,她就立刻跟上,亲热地喊著,“媛媛,等等我,我们一起去。” 陈媛媛不搭理她,她也不恼,每次都对陈媛媛笑脸相迎。 主动跟陈媛媛打招呼,仿佛她们是最亲密的好朋友一般。 她还主动打扫宿舍卫生、帮舍友打开水。 赵雅看不下去,私底下跟陈媛媛说道:“既然她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她吧,人非圣贤,孰能无错。” 陈媛媛冷笑一声,闭口不言。 她做过许多任务,看人不说百分百的准確,也能看个八九不离十。 林小雨这种样子,哪里是诚心改过,应该是在心中憋著什么坏呢? 陈媛媛嘴上不说什么,心中却提高了警惕。 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 这天陈媛媛又发现自己的面霜有异常。 这次不是少了,而是多了。 虽然那人很细心地把用小棒把面霜磨平,但陈媛媛用化妆品有自己独有的习惯,让她一眼就看出面霜被人动过。 陈媛媛做过好几次任务,对吃用的东西,特別谨慎。 她拿起面霜仔细地观察,发现顏色与先前略微不同。 她心中有底,这是被人加东西进去了。 这段时间与她有过节,就是林小雨。 陈媛媛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她。 第二天早上洗漱完毕之后,陈媛媛拿出这瓶面霜,递到林小雨跟前。 “小雨,既然你喜欢这种面霜,我这瓶就送给你了。” 林小雨面色一变,急忙摆手道:“不了,不了,我一个乡下丫头配不上这种好东西。” “怎么会,你现在可是大学生,怎么会配不上一瓶面霜呢?”陈媛媛不由分说塞到林小雨的手中。 林小雨像被烫到了一般,手忙脚乱地塞回陈媛媛手中。 “媛媛,你是不是还在记恨上次,我偷用你化妆品的事情,我真的改了。我知道自己是什么命,不会再惦记不属於我的东西。” 林小雨一脸的慌张。 “哪会?这么点小事也值得我记恨那么长时间吗?” 陈媛媛一边说著,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盖子,挑出一团面霜,抹在林小雨的脸上,揉了揉。 林小雨被嚇得尖叫一声,狼狈地跑出去洗脸。 等林小雨回来的时候,陈媛媛发现她的脸颊通红,显然是用力地搓洗过。 看见陈媛媛似笑非笑地望著她,林小雨知道自己的反应过激了。 急忙訕訕的弥补道:“我上次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这东西一抹到我脸上,我就心怀內疚,对自己心痛不已。” 陈媛媛冷笑一声,“是吗? “是的,是的。媛媛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会再偷用你的化妆品了。” “这点我是相信的。”陈媛媛目光冷沉。 林小雨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媛媛,你相信就好。” “媛媛,我们快走吧,要迟到了。”林小雨拉上陈媛媛跑去教室。 陈媛媛没有抗拒,任由林小雨拉著自己出去。 林小雨覷著陈媛媛脸色,看见她脸色如常,顿时放下心来。 和同学说说笑笑,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下课后,陈媛媛就把面霜交给保卫科化验检查。 陈媛媛没等来保卫科的检验结果,却等来了沈逸寒。 他站在宿舍楼底下,背靠著一棵大树,抱著手,显得有些慵懒。 但浑身却散发著凌冽的气息,宛若出鞘的利剑,冰冷、锋利。 看见陈媛媛出现,他收起一身锐气,面色变得柔和,向陈媛媛走来。 “关於你送检的东西,我们去外面细说。” 沈逸寒带著陈媛媛到国营饭店。 点了几道西北的特色菜,手抓羊肉、清燉鸡、羊排…… 陈媛媛胃口大开,沈逸寒却脸色冷沉,几乎没怎么动筷。 席间摸了摸口袋,似乎想要抽一根,这才想起来自从陈媛媛让她不要抽菸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带烟在身上了。 “知道你的化妆品里被掺进去什么东西吗?”沈逸寒面色冰冷,眼中仿佛燃烧著一团火。 “里面被混进了大量的铅华。如果长期使用,不但会毁容还可能危及生命。” “初步判断唐家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这件事情,我不会轻易放过,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沈逸寒眼中寒光四溢。 陈媛媛诧异地看著他,“我不是交给保卫科了吗?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说起这个,沈逸寒就来气。 “说起这个,陈媛媛,我们现在来算算帐?” 陈媛媛一愣,“大哥,我又怎么惹你啦?” 她最近在学校里学习,什么事都没有做啊! 这傢伙又发什么神经。 沈逸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怀疑被人下毒,竟然不告诉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第97章 任务 陈媛媛无语,“你堂堂一个师长,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人命关天的事,你居然说它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陈媛媛在你眼里什么才是大事?等你去了,让我来收尸是不是?” 沈逸寒越说越生气,“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一个人什么都能搞定?” “你就不能偶尔依靠一下我,我在西北军区就是个摆设吗?” 陈媛媛刚想说,咱俩不算太熟。 但看见沈逸寒一副要吃人的眼神,顿时低下头不敢多说了。 心中却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沈逸寒对自己的事情是不是太过於关注了。 他以前不是不待见自己吗? 怎么她到西北军区之后,总往她身边凑。 当天下午,市公安局的民警进学校將林小雨、苏梦和赵雅带走,说让他们配合调查谋害女大学生 沈逸寒亲自带人在公安局审讯,林小雨全部都交代了。 唐雪华告诉过她,古代女子会用这种东西美白,但这种东西是剧毒,用多了不止会毁容,甚至会危及生命。 並告诉她在城西黑市的第三个摊位,可以买到这种东西。 因为陈媛媛屡次给她难堪,林小雨就动了歪心思。 去黑市买来铅华,掺进陈媛媛的化妆品里面。 市公安局的同志去黑市抓捕卖给林小雨铅华的人,那个摊位上的人却凭空消失,再也没有出现过。 线索就此断了。 沈逸寒和陈媛媛都知道这人跟唐家脱不了关係,但没有关键的证据,他们不但动不了唐家,就是抓那个卖铅华的贩子,都困难重重。 沈逸寒固执地站在郑政委面前,“政委,我请求把沈青青调回来。” “当初,你嫌人家烦,把人家打发到最边远的地方执行任务,现在她的任务进行了一大半,你一句话就要把人家给调回来。”郑政委差点被沈逸寒气死。 郑政委目光灼灼地看著沈逸寒,“小子,你说实话,把青青调回来,是不是要让她去保护陈媛媛?” “是。”沈逸寒直视著郑政委毫不心虚地道。 郑政委想抽沈逸寒,“小子,有你这么当哥的吗?一点都不为自家妹妹的前途考虑,青青快完成任务了,你让她放弃。” “我就是为她的前途考虑,跟著陈媛媛將来前途无量。薪资待遇不用操心,我来给她发工资。”沈逸寒又接著说道。 “你居然让青青退役去跟著陈媛媛?做陈媛媛的私人保鏢比西北军区的正式编制还要好?你小子脑壳进水了是不是?” 郑政委觉得再跟这小子说下去,他可能会被沈逸寒气心梗。 郑政委挥挥手,“你给我滚,我是不会同意的。” “政委,你不是说陈媛媛背景复杂吗?让青青跟著她,二十四小时监控,不是更好吗?” 沈逸寒还在试图说服郑政委。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解无聊,101????????????.??????超实用 】 “你不用再说了,我坚决不同意。你给老子滚!”郑政委隨手拿起一个文件夹砸了过去。 沈逸寒敏捷地躲过去。 原以为沈逸寒就此放弃了,谁知一个星期后,郑政委就看见沈青青来打退役报告。 “你哥让你打的报告?”郑政委怒不可遏地问道。 “嗯嗯。”沈青青憨厚地咧嘴一笑。 郑政委气得直哆嗦,“这小子反了天!”转而问沈青青,“你怎么什么都听他的?” “我哥不会害我的。”沈青青还是那副憨厚的样子。 郑政委快被气晕了,“你个憨憨,怎么什么都听你哥的。” 林小雨下毒谋害同学,被学校开除了。 沈逸寒带著沈青青来找陈媛媛,“从今天开始,你就把青青带在身边。” 陈媛媛就看见的面色微黑,瘦弱清瘦的女孩子跟在沈逸寒的身后。 “你別看她瘦弱,但身手好得很,西北军区大比武的时候,拿到第二名的好成绩,几乎可以说,打遍全军上下无敌手。” 陈媛媛听懂他说的意思,第一名,肯定是沈逸寒这个变態。 果然人不可貌相,这姑娘看起来好像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竟然这样能打。 陈媛媛欣然接受,她知道沈逸寒是好意。 唐家已经盯上她了,那天在小巷是她运气好,那几个傢伙碰上了辉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后面又鼓动林小雨对她下毒,唐家的黑手防不胜防。 沈逸寒给她找了一个保鏢,她不会不知好歹地拒绝。 沈逸寒对那个姑娘道:“这是媛媛姐,以后你就跟著她。听她的吩咐。” “媛媛姐,你好。”小姑娘羞涩地一笑。 “你好,谢谢你,青青。我给你发工资,每月一百元。” 对自己人陈媛媛一向大方。 小姑娘被嚇了一跳,急忙摆手道:“媛媛姐,不用。哥已经给我发工资了。” “你是我的人,怎么能让你哥给你发工资呢?”陈媛媛微微一笑。 沈逸寒插话道:“既然媛媛姐给你发工资,你就不要在我这边领了。” 沈逸寒这话就是让沈青青万事以陈媛媛为先,其他任何人的意见都不用考虑。 沈逸寒除了介绍沈青青给陈媛媛认识,同时宣布了军区的一项决定。 西北军区让陈媛媛和唐雪华跟援华教授学习最新的冶炼技术。 据专家估计,大西北拥有丰富的矿场,一旦开发出来就能极大地提高祖国的工业水平。 军区对这项技术非常重视,这项技术资料涉及好几个国家的科研成果。 陈媛媛和唐雪华都懂得多门外语,特別是陈媛媛精通六国语言。 更方便翻译和研究这些资料。 与援华的教授也容易沟通,所以军区对她们两人都寄予厚望。 虽然与唐雪华共事,让陈媛媛感觉非常烦躁。 但国家的利益高於一切,陈媛媛不会任性地强硬要求军区把唐雪华踢出去。 在建设祖国这件事上,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同时,唐父也在叮嘱唐雪华,这次学习一定要尽心尽力。 如果这次她能掌握好,援华专家先进的冶金技术。 不但能让国家少走几十年的弯路。 而这项技术掌握在唐家人手中,他们唐家在西北的影响力会更上一层楼。 第98章 出行 第二天,专家组的教授们就跟陈媛媛和唐雪华见面。 援华的这五位专家,竟然来自不同的国家。 唐雪华为了表现自己精通多国语言,率先用英语像几位教授打招呼。 “大家好!” “你会说英语?”教授们大为惊喜。 学生会说英语,那么他们的交流就没有什么障碍。 唐雪华还用日语跟岛国的教授打招呼,让几位教授大为讚赏。 “唐小姐,你竟然精通三国语言,了不起,非常了不起!” 岛国教授竖起大拇指。 唐雪华得意地看了陈媛媛一眼。 唐雪华故作谦虚的一笑,“我这个不算什么,陈媛媛同学精通五国语言,才是真的了不起。” 陈媛媛微微一笑,“谁说的,我会六国语言。” 五位教授的神色一变,能够精通三国语言,都能称得上一声天才了。 这个女学生竟然敢说自己精通六国语言。 作为老师,他们最討厌这种夸大其词、爱慕虚荣的学生。 不好好研究做学问,只会做一些譁眾取宠的事情,博人眼球。 “不知陈同学精通哪几个国家的语言?”一位导师面色不虞地用英语问道。 陈媛媛微微一笑,用纯正的伦敦口音回答道:“精通谈不上,我只是会讲英、法、德、意、日、俄这几个国家的语言而已。” “好大的口气,法语是那么好学的吗?我最討厌骄傲自大的学生。”法国教授面露不屑。 陈媛媛淡淡地用法语回答道:“法语其实没有多难。” 法国教授一愣,这个学生的发音纯正,竟然像地道的巴黎本地人。 若不是陈媛媛一身標准的华国学生打扮,他会以为自己遇到了法国巴黎人。 法国教授用法语询问陈媛媛,陈媛媛对答如流,仿佛法语就是她的母语一般。 法国教授说道:“你的法语的確说得很好,但你说自己精通六国语言,我还是不相信。” “陈,我们用德语聊聊,展示一下你的德语水平。”德国教授一脸看好戏地说道。 他可不相信陈媛媛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精通英语、法语、还能精通德语。 德语是世界上最严谨的语言,可不像法语那么好学。 陈媛媛微微一笑,用德语说道:“与老师交流没什么问题?”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解书荒,101????????????.??????超实用 】 陈媛媛一说话,德国教授就惊呆了,竟然也是纯正的德国口音,没有半点彆扭。 两人交流毫无障碍。 俄国教授看见这情形,也都来兴趣,上前插话,“你不是说,你还能讲俄语吗?” 他不相信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学生,还能精通俄语。 能讲英、法、德、三国语言已经非常了不起,精通六国语言,真是大言不惭。 但是陈媛媛一开口,他就知道陈媛媛没有撒谎。 俄国教授竖起大拇指讚嘆道,“陈,你真了不起!” 唐雪华在一边看著心塞不已。 她只是想挖一个坑,给陈媛媛跳,让教授们厌弃陈媛媛,並不是想展示陈媛媛的才华。 她想让陈媛媛在教授们心中留下华而不实、满嘴跑火车的印象。 可谁知陈媛媛竟然真的精通五国、不六国语言,与在场的教授都能无障碍交流。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有坑成陈媛媛,倒是让她在教授面前装了一把。 教授们都能与陈媛媛无障碍交谈,反倒是把她丟在了一边。 唐雪华嫉恨地望著陈媛媛在教授们中间侃侃而谈。 不得不承认,陈媛媛真的非常优秀,比起她这个唐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名媛闺秀也不遑多让。 唐雪华心中有些鬱闷,以往在陈媛媛面前的自信和骄傲仿佛摇摇欲坠,像精美的瓷器布满了裂痕,隨时都会破碎一般。 和教授们会面之后,法国教师通知她们,下面一段时间,將带她们踏遍整个大西北,实地考察。 唐雪华听到这个消息,感觉天都塌了。 她前面嘲笑陈媛媛去吃风沙,这次她也要步陈媛媛的后尘。 陈媛媛一个村姑,皮糙肉厚的当然不介意吃这种苦。 可她从小到大吃过最大的苦,恐怕就是去温志国家的那一个月。 让她顶著烈日,朔风,在野外吃沙子,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没看见陈媛媛做报告回来之后,整个人都黑瘦了不少。 脸颊呈现不自然的高原红,嘴唇更是掉下了几层死皮。 她不想变成陈媛媛那个样子,这样子被小姐妹们看见不得被笑死。 唐雪华回家就跟唐母哭诉,“妈,我不想去乡下,不想被太阳晒黑。” “老唐,要不这次就不要让雪华去了,西北那么多人,怎么光让雪华去吃那个苦。” 唐父大怒,斥责唐母道:“多少人想跟著这些专家去实地考察,都没有机会,你们却因为怕吃苦,而放弃这次机会,你们让人怎么看雪华?怎么看我们唐家?” 被唐父骂了一顿之后,唐母和唐雪华才打消退掉这次行程的打算。 唐母生怕唐雪华路上吃不好、睡不好,给唐雪华准备一大堆东西。 被、褥子、衣服、蔬菜、水果、整整一车,还让家里的保姆跟著唐雪华一起上路。 因为东西太多,一辆车装不下,唐母还专门从市人民医院借调了一辆车过来。 唐雪华的这副做派,让几位教授直皱眉头。 唐雪华这样大包小包,是去旅游度假吗? 他们是去实地考察,是去工作,不是去游山玩水。 他们作为外国人都能支援华国的建设,一个本国人却怕苦怕累,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沈青青生怕陈媛媛吃不好,睡不好,也给陈媛媛准备了一大堆东西。 陈媛媛哭笑不得,“青青,我们是去学习,不是去旅游度假,我们要带最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最重要?”沈青青挠挠头,一脸的疑问。 在她看来,让陈媛媛吃好睡好,不为生活琐事操心,就是她要做的最大的事。 陈媛媛捏捏她的脸颊,“当然是书籍资料啊?难不成遇到问题还跑回西市来查查资料,再接著去考察。” 陈媛媛带著沈青青去图书馆,翻出了大量的书籍和资料。 若不是图书馆的管理人员不外借,陈媛媛能带两大箱子出来。 看得图书馆的工作人员直翻白眼,这个女学生,太不靠谱了。 一个人借那么多书都不满足,她还想把整个图书馆搬空是不是? 教授公布行程之后,陈媛媛惊讶地发现,他们去的第一站,竟然是红旗公社。 第99章 重返红旗公社 陈媛媛听说这个消息后,又去了一趟供销社,买了一大堆东西。 毕竟在红旗公社生活了三年,虽然温家狼心狗肺、恩將仇报,但仍然有很多人对她释放了善意。 像陈大娘,大队长,还有很多村民,其实对她都很不错。 陈媛媛给陈大娘买了一件的確良衬衫,给他的小孙子买了一个最新款的文具盒和一个书包。 恰好供销社新到一批收音机,陈媛媛用一张工业券和一百二十元钱买下一个,准备给大队长。 来西北军区后,她没什么钱的地方,连续立了几次功,军区奖励了好几次,她不差钱,票也攒了一大堆。 起来也不心疼。 陈媛媛又大队长媳妇挑了一块女士梅牌手錶。 大队长媳妇早就念叨著上工不知道时间,非常不方便。 又买了几盒万年青饼乾和好几瓶麦乳精,大白兔奶和水果各称了十斤。 听说第一站是红旗公社,温志国动了心思,也想跟著去看看家里人。 他们回到单位,一年多了,还不知道家里人怎么样了。 唐雪华当然不会反对,温志国跟著去,还能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多一个免费的保姆加厨师,她求之不得。 五位教授连同陈媛媛唐雪华一行人,总共五辆车,长途行驶了一天才到县里。 他们住进了县招待所,教授们要休息一天,正好方便陈媛媛自由活动。 陈媛媛跟熟人借了一辆自行车,载著东西赶往红旗公社。 那棵標誌性的老槐树依然挺立在村口。 只是比四年前更加枝繁叶茂了。 刚到村口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媛媛,你回来了?” 陈媛媛抬头就看见陈大娘挎著菜篮子,正从地里回来,还是像以前一样温暖慈祥,只是脸上的皱纹加深了些。 “大娘!”陈媛媛急忙下了自行车,拿过她手中的东西,放到车上。 推著车与她並肩而行,“大娘,你怎么这么早就下地了?你要注意保重身体。” 陈大娘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陈媛媛。 小姑娘好像长高了,人更精神了,整个人英姿颯爽,有著军人的坚毅和担当。 陈大娘眉眼含笑地望著她,与有荣焉地说道:“媛媛,听说你在部队立功了?” “嗯,立了几次功。”陈媛媛笑了笑,从自行车上拿下一个包裹,“大娘,这是我特意给你带的,你不要嫌弃。” 陈大娘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你还记得回来看我,我就心满意足了,带什么东西……” 陈媛媛强硬地將包裹塞进陈大娘手里:“你看看喜不喜欢?” 包裹里是一件淡蓝色的確良衬衫,布料在阳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泽。 陈大娘轻轻抚摸著衣服,布料柔软细腻,一看就价值不菲,她嗔怪道:“这得多少钱啊,你这孩子就是不会过日子。” “不贵。”陈媛媛笑著说道。 又从自行车上拿下另一包裹,里面是一个崭新的铁皮文具盒和印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绿色书包。 “这是给孩子的,他要上初中了吧,总要换个新书包。” “哎哟,这怎么使得!”陈大娘急得直跺脚,“他原来那个书包还是你给买的呢,你这孩子怎么乱钱……” 陈媛媛握住陈大娘的手:“大娘,跟著温家下放的那三年,要不是你帮衬著,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点东西算什么?” 陈大娘粗糙的手拍了拍陈媛媛的手背:“那些不过是举手之劳,你这孩子总是惦记著这些干嘛……” 两人边走边聊,陈媛媛听著陈大娘絮絮叨叨地说著这一年来村里的变化。 谁家娶了媳妇,谁家添了丁,谁家老人走了…… 送陈大娘回家后,陈媛媛推著自行车去了大队长家。 大队长家还是老样子,院子里种著几畦蔬菜,一只老黄狗懒洋洋地趴在门口。 看见是陈媛媛,狗只是抬了抬眼皮,连叫都懒得叫。 “山子?”陈媛媛站在院门口喊道。 “谁啊?”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接著是熟悉的脚步声。 看见陈媛媛,大队长愣了一下,隨即高兴地说:“哎哟,这不是我们立了大功的陈媛媛同志吗?你在部队干得不错啊,声名远扬,都上报纸了。我们这山疙瘩里,都听到你的事跡了。” 陈媛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大队长,你就別取笑我了。” 大队长热情地把她让进屋,吆喝媳妇倒茶。 大队长媳妇还是记忆中的模样,笑容温暖而慈祥。 “婶子,”陈媛媛从口袋里掏出手錶盒,“听说您一直想要块表看时间……” 大队长媳妇打开盒子,看见那块闪亮的梅牌手錶时,手都抖了起来:“这……这太贵重了……” “不值多少钱,婶子你不嫌弃就好。”陈媛媛强硬地把手錶塞到大队长媳妇怀里。 “还有这个。”陈媛媛拿出另一个包裹,露出那台崭新的收音机,“给叔听新闻。” 大队长的眼睛瞪得像铜铃:“这可使不得!这得多少工业券啊!” “我在部队用不上这些。”陈媛媛真诚地说,“要不是你帮衬,我可能熬不过那三年,更会被温家人欺负,这些东西算不得什么。” 大队长媳妇戴上了手錶,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大队长则小心翼翼地抚摸著收音机,像对待什么珍宝。 “对了,”大队长突然想起什么,“你这次回来是要干什么?不会与温家有关吧?” 陈媛媛笑吟吟地道:“跟温家没关係,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有什么比你立功还要好的消息?”大队长疑惑地问道。 “我上大学了,这次是跟著教授们来红旗公社实地考察的。听说我们这边可能有矿。” “什么?”大队长惊讶得烟枪都拿不稳了。 烟枪掉在地上,但大队长已经顾不上了,“媛媛,你说的是真的吗?” “具体的我不敢说,但专家组是这样预测的。”陈媛媛说道。 大队长激动得在屋里走来走去,如果红旗公社这边真的有矿,那真是太好了。 第100章 温家的处境 他们这边真是太穷了,如果探出矿场,就会有一大批人变成工人,整个地区的生活都能得到极大的改善。 大队长握住陈媛媛的手道:“媛媛,叔拜託你,跟著专家好好考察,爭取探出矿场来。” “放心吧,叔,我一定会尽力的。”陈媛媛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从大队长家出来,陈媛媛拎著剩下的果饼乾,挨家挨户地拜访当年照顾过她的乡亲们。 每一户人家见到她都又惊又喜,拉著她的手问长问短。 同时陈媛媛对村民们的生活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红旗公社真是太贫困了,现在都还有人填不饱肚子。 唐雪华到县城之后,就在招待所住下,没有去温家。 温家人现在住在牛棚里,她才不要去那种脏得没下脚地的地方。 她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对象的家庭成分是下放分子。 当初温老太太是要被判刑的,但唐父出手了,唐家不能有一个坐过牢的亲家。 但温老太太的日子並不好过。 温老太太看见陈媛媛载著满满一自行车的东西,挨家挨户地拜访红旗公社的村民,对温家人却不闻不问,仿佛陌生人一般。 温老太太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陈媛媛立功的消息时不时就传到红旗公社。 特別是获得风采大赛一等奖的消息,令他们震惊不已。 原以为陈媛媛不过识得几个字,勉强称得上有文化,比唐雪华差远了。 想不到离开温家之后,陈媛媛会大放异彩,就连唐雪华在她面前也显得黯淡无光。 而且听说陈媛媛的大伯还是东北战区的司令。 101看书 101 看书网超便捷,??????????????????.??????轻鬆看 全手打无错站 陈媛媛离开后,温家的日子特別不好过,温父参加了几次劳动,就彻底倒下了。 半死不活地睡在牛棚里。 温老太太再也维持不了从前的那份从容和优雅,被逼著劳动改造。 陈媛媛走后,就是阳光最炽烈的七月,麦田里热得像蒸笼。 她却不得不去下地割麦子,可她哪会干这种活儿。 她学著其他人的样子,弯下腰,左手拢住一把麦子,右手握著镰刀一割,锋利的麦芒立刻在她手腕上划出几道血痕。 革委会的工作人员冷笑道:“一个下放分子,却养尊处优,连割麦子都不会。今天的任务多加一倍。” 只一天时间,她的手掌就磨出了四五个血泡,腰疼得直不起来。 她觉得自己刚睡下,生產队的钟声就响了。 温老太太强撑著爬起来,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肿得握不住镰刀。 可没谁管这个,直到她晕倒在麦田里,记分员才勉强同意让她去晒穀场。 晒穀场的活计看似轻鬆,其实累得要死。 需要用木耙將铺开的麦子不断翻动,確保每一粒麦子都能晒到太阳。 从早到晚,她就在这晒得发烫的场地上来回走动,麦芒和灰尘沾满了全身,刺得皮肤又痒又痛。 “动作快点!磨磨蹭蹭的,是不是对劳动改造有意见?” 革委会的工作人员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面前。 她只能咬紧牙关加快了速度。 中午休息时,她的双腿已经肿得发亮,脚底磨出了水泡。 其他社员都去吃饭了,她却只能一个人坐在穀场边的树荫下,连口凉水都喝不上。 秋收过后,更繁重的劳动接踵而至。 冬天要修水利,她一个老太太却被分配去挑土。 她连半筐土都挑不动,踉踉蹌蹌走了几步就摔倒了。 监督劳动的记分员大声呵斥:“装什么蒜!下放分子还不好好改造!” “我..……我真的挑不动.……”,她跪在泥地里,双手被冻得通红。 “挑不动?那就別吃饭!什么时候挑够二十担,什么时候下工!” 那天,她一直干到后半夜,才勉强完成定额。 回到牛棚时,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肩膀磨出了血,和衣服粘在一起。 她一把年纪,干活速度慢,又会被拉出来当典型。 被罚站在烈日下背诵毛主席语录,一站就是四个小时,最后中暑晕了过去。 最要命的是挑粪。 公社的厕所满了,需要把粪肥挑到田里去,这个工作完全由温家承担。 温志武作为壮劳力去参加劳动,温志文和温佳怡还小,这件事就只能由她和温老头来干。 那刺鼻的气味让人作呕,粪水常常溅到身上。 第一次干这活时,他们吐得昏天黑地。 温老太太当时跪在粪堆旁,眼泪和呕吐物混在一起。 那一刻,她真想一头扎进粪池里死了算了。 除了体力上的折磨,精神上的压力更让人窒息。 每周两次的思想匯报会上,温家人必须当眾检討自己的“资產阶级思想“。 “我劳动时怕脏怕累,这说明我的思想还没有和贫下中农打成一片……”她站在台上,声音颤抖。 台下,有人喊口號:“打倒资產阶级思想!” “下放分子必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然后石头和土块就铺天盖地地向他们飞来。 温佳怡和温志文也不能再去上学,只要出门就会被其他孩子欺负。 这次,温老太太听说唐雪华和温志国也回来了,眼巴巴地盼著他们早点到来改变自己的处境。 谁知,唐雪华住在县城招待所,连红旗公社都不下来,更不用说来见他们。 温老太太气得直哆嗦。 不由想到以前陈媛媛在的时候。 哪怕隔著一个房间,只要她和老头子不舒服,陈媛媛总能及时过来伺候他们。 那像现在老头子躺在牛棚里,半死不活的却无人问津,什么事都要她亲力亲为。 这一年多,她觉得自己过得生不如死。 要不是还有三个孩子,她真想一了百了。 原以为攀上唐雪华这棵大树,温家就能重振旗鼓,过上比以前还要风光的日子。 谁知陈媛媛离开之后,温家一落千丈。 不止没有人前风光,反而跌到地狱里。 温老头躺在床上哼唧著问道:“听说陈媛媛回来了?” 温老太太沉默了一瞬道:“是的。” “她怎么不来找我们?” 说到这个温老太太就生气,“她带著大包小包的东西去看望那些村民都不来看我们一眼,真是白眼狼。” 第101章 算计陈媛媛 温老头哼唧著道:“当初闹成那个样子,她心中有气也是应该的。” “陈媛媛不来,怎么唐雪华也不来看我们?”温老头在床上直哼哼。 说起这个,温老太太更生气,“在孝顺我们这一点上,唐雪华连陈媛媛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温老头道:“当初不是你嫌弃陈媛媛的吗?我倒是觉得他挺好,至少她在的这三年,对我们温家真是尽心尽力,把我们当亲爹亲妈伺候。给我们钱也没半点心疼,把孩子们也照顾得很好。” “当初你怎么没这样说啊?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温老太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温老头挣扎著爬起来,哼唧著说道:“你傻呀,陈媛媛现在还能回到红旗公社,说明她对志国还是有感情的。否则,以她的条件和能耐怎么会在乡下守了我们三年。” 说道这点温老头有些得意,他们的儿子就是优秀,连陈媛媛这样的天之骄女都为之折腰。 他就没有想到,这是陈家家教好,定下婚约就遵守承诺,尽做人儿媳的本分。 “她不来看我们只是心中还有一口气,她最是孝顺,志国是他爷爷给她定下的夫婿,把她父母搬出来,让人去和她说道说道,她和志国一定会覆水重收破镜重圆。” 温老头坐在牛棚的破木板上一脸的憧憬。 温老太太听了这话,仔细地想了想,非常心动。 现在的日子她真的熬不下去了。 不说大队总是把最脏最累的活儿派给他们。 光说他们的居住条件,她都无法忍受。 隔壁就关著几头牛,又脏又臭不说,房顶还塌了一半。 夏天蒸腾瀰漫著难闻的气味,像个蒸笼一般。 冬天外面下大雨大雪,里面就下小雨小雪,他们一家子却连床和厚实的被都没有,只能挤在破木板上抱在一起取暖。 去年冬天,老头子病得差点就去了。 孩子们也被冻得发起高烧,受了大罪,一个个形销骨立,不成人样了。 吃得也最差,陈媛媛走后,他们一家子就再也没吃过一顿饱饭。 老头子也是病得快不行了,革委会的人才让村里的赤脚大夫来隨便处理一下。 想想以前老头子用野山参养身子的日子,真是奢侈啊! 只要陈媛媛回来,他们的生活还是能恢復从前的样子。 原本是想攀上唐雪华这棵大树,但这棵大树靠不住了,他们不得想想办法。 难道真在这乡下被折磨死吗? 陈媛媛一个被退了婚的女人,能找到什么好对象? 喜欢她的都是衝著她的家世去的,没什么好鸟,儘是些蝇营狗苟之辈,哪里比得上志国。 而且如果陈媛媛回来,那她挣下的那些钱不也跟著回到温家了吗? 他们经常听到陈媛媛立功受奖的消息,立了这么多功,奖金肯定不会少。 她的钱不给他们,要给谁? 革委会的人对陈媛媛都非常敬重,陈媛媛要赎回房子,那些人敢说什么? 那个老教授都能跟著陈媛媛一起离开,想来让陈媛媛给他们平反,返回城里也不是什么难事。 温老太太前思后想了一番,想到的全是能从陈媛媛身上得到的好处,只是她也没有那么乐观。 “之前闹得那样难堪,陈媛媛不一定愿意。” 温老头说道:“不是说了嘛?她孝顺,而且对志国肯定是有感情的。” 温老太太点点头,“是这么个理,就怕她如今立了功,翅膀硬了,不愿再想从前那样照顾孩子们,更不愿意伺候我们了。” “你是她婆婆,她为了孝顺的名声也必须伺候你,退一万步说,就算她不愿意亲自伺候,她回来了,有的是钱,什么事不会请人做,你还非得陈媛媛亲自伺候你不可?” 温老太太道:“理是这个理,但做儿媳的就应该伺候公婆,这都是她以前做惯了的。” “唐雪华什么都没做,你不也什么也没说。” “那怎么一样呢?”温老太太想起陈媛媛以前乖巧的样子,在想起唐雪华的骄纵霸道,就觉得陈媛媛就应该伺候她,如果是唐雪华的话,不伺候她也不要紧。 “她们两人的性子不一样,再说当初陈媛媛在我们家,我也没怎么磋磨过她,没刁难过她,如果这一次她愿意回来的话,我一定会加倍对她好的。” “再说了,”温老太太鼻子一嗤,“陈媛媛一个被退婚的女人,能找到比志国更好的对象吗?那些高门大户可不会要她这种有污点的女人,隨便找一个,哪里好得过我们志国?” 温老头想起她们以前相处,確实很温馨,母慈媳孝,家里一派和乐融融。 “可是让陈媛媛回来,唐雪华可能不乐意。”温老太太头疼地说道。 温老头嘆了一口气,“你还指著唐雪华呢?先顾好眼前再说,等我们平反了,让志国再去哄哄她,不就行了。” “也是。”温老太太自信地说道,“我们志国那么优秀,打著灯笼都难找的好男人,唐雪华哪会轻易放弃。” “就这样定了,先把陈媛媛哄回来,至於唐雪华,让志国也不要把话说死。” 温老头苦恼地问道:“问题是,找谁去跟陈媛媛说去呢?” “找陈大娘去吧,这次陈媛媛回来还专程去看望她,买了好多东西呢!”温老太太想了想。 温老头摇头,“只怕她不愿意帮忙,当初她可是坚定地站在陈媛媛那一边的。我倒觉得你亲自去找陈媛媛更有诚意,她如果对你无礼,不是有损她的名声吗?” “她现在正处於事业上升期,最害怕传出什么对她名声不好的事情,她对你也不敢苛责。”温老头接著劝温老太太。 温老太太皱起眉头,“怎么能让我去找她?这样岂不是咱们先落了下风?” “咱们本来就处於下风了,你以为陈媛媛是个傻子啊?”温老头不客气地说道。 话虽如此,温老太太还是十分抗拒亲自去找陈媛媛,让她当婆婆的去找儿媳妇,岂不是显得很掉价? 第102章 探望 再说,陈媛媛同意还好,要是不同意,她老脸往哪里搁? 所以,温老太太想了想,“还是先让陈大娘先去探探陈媛媛的口风,她要是鬆口,咱们在斟酌。” 她拉不下面子,如果她亲自去,哪怕陈媛媛到时候真愿意跟志国破镜重圆,她也端不起婆婆的架子了。 在唐雪华面前她就不能摆什么婆婆的架子,在陈媛媛面前她必须撑起来。 …… 县城招待所里。 温志国从身后轻轻环住唐雪华的肩膀,声音里带著小心翼翼的討好,“雪华,我们去看看爸妈好不好?” “他们是右派分子,儘量不要和他们接触,对你的前途有碍,你到底明不明白?”唐雪华不耐烦地甩开他的胳膊。 唐雪华声音冰冷无情,“没让你和他们断绝关係,已经算得上是有情有义了,你怎么还要和他们搅合在一起?” “我知道,”温志国低下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家的这个成分拖累你了,我……我配不上你。” 唐雪华的神情软化了一些。 她转过身,伸手捧起温志国的脸:“我不是那个意思。但现在我们正处於关键时刻,不能沾上右派分子,对你对我对他们都不好,你不要节外生枝。” 温志国抓住她的手,贴在脸颊上:“但我放不下他们,爸妈一把屎一把尿的把我拉扯大,我却从来没有尽过长子和大哥的责任。跟我回去看看吧,就这一次。” “我知道你最纯善心慈,贤惠孝顺,心里肯定也惦记著他们。佳怡和志武听说你出书了,喜欢得不得了,很是崇拜你,一直想再见你一面,爸妈也惦记著我们……” 温志国又哄又骗地说了半天,唐雪华才勉强同意晚上去红旗公社去看温家人。 半夜时分,星月无光。 红旗公社的村民都进入了梦乡,唐雪华才让温志国骑著自行车摸黑去红旗公社。 她不愿意让人看见他们与温家这种右派分子有交集。 不止是怕被连累,更觉得丟脸。 她谨慎地换了一身穿著朴素的蓝色列寧装,头髮扎成两个简单的麻辫,看起来和任何一个农村姑娘没什么两样。 这样就算被人看见,也认不出是她。 “我们就这样空著手去吗?给爸妈他们一些钱没关係吧?”温志国迟疑地问道。 唐雪华恼火地说道:“你是嫌自己的日子太舒坦了,想让人抓住把柄是不是?” 看到唐雪华生气了,温志国不敢在吭声。 夜路难行,去牛棚的泥泞小路更加难走,自行车不停地顛簸。 因为天太黑,他们还差点摔了一跤。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101????????????.??????超给力 】 唐雪华心中非常恼火,一路不停地在抱怨。 一直在等他们的温佳怡听到脚步声,迅速跑出牛棚查看。 当她看到温志国高大的身影时,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下来。 “大哥”温佳怡擦了擦眼泪,激动地朝温志国跑去,却在看到唐雪华时剎住了脚步,生出了怨懟和愤怒,“你们怎么现在才来? 唐雪华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我们现在能来,已经够意思了。” 和上次见面不同,唐雪华差点没认出温佳怡,她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头髮乱糟糟的像一蓬枯草,骨瘦如柴,宽大的粗布衣服掛在身上像套了个麻袋。 从一个明媚娇气的小公主变成了路边乞討的乞丐。 温志国看得很是心酸。 “佳怡,爸妈他们呢?“温志国揉了揉妹妹焦黄的头髮。 “在屋里。二哥去捡柴了,应该快回来了。”温佳怡说著,眼睛却一直看向他们的自行车。 “你们就这么来看我们?”温老太太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们面前,面色阴沉,“空著手?” 唐雪华漫不经心地道:“伯母,我们现在给你们钱和东西,你们也没资格用啊!” 温志国赶紧上前一步,笑著说:“妈,雪华特意从县城赶来来看您和爸。” “特意?”温老太太冷笑一声,“大作家屈尊降贵来看我们这些『牛鬼蛇神』,连个馒头都不带?听说你那本书卖了一百万册,稿费不少吧?” “妈!”温志国打断温老太太,“您別这样,雪华说得有道理。我们给你们,你们也保不住。” “你们在城里风光享福的时候,”温老太太的声音陡然提高,“有没有想到你爸妈弟妹正在受苦,竟然连一丁点儿东西都捨不得孝敬我们?” “妈,你胡说些什么?”温志国大为不悦。 妈是老糊涂了吧?怎么能质疑他的孝心呢? 是因为他们住在牛棚里,革委会的人隨时都会来搜查,他才没给他们准备东西啊! 就在这时,一个衣衫襤褸蓬头垢面的瘦削人影背著一捆柴向牛棚走来,正是温志武。 与一年前意气风发的少年完全不同,温志国差点没认出来这是自己的最得意的弟弟。 形销骨立,完全就是一根竹竿撑著一套破烂的衣裤。 看到温志国和唐雪华,他愣了一下,隨即激动地扔下柴捆,跑过来。 “大哥,大嫂,你们可回来了,我们快熬不下去了……”温志武哽咽地说道。 温老太太生气地喝道:“志武,你乱喊什么?” “妈,你怎么……”温志武奇怪地看著母亲。 大哥大嫂回来看他们不是好事吗? “老太婆。”温老头有气无力的声音从牛棚里传出来,接著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孩子们来了,快让他们进屋说话呀。” 温老太太面无表情地转身走进屋里。 温佳怡坐在温老头身边,一脸失望地望向温志国:“大哥,你们真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带来吗?” “现在给你们什么东西,都没用啊!”温志国一脸无奈地道。 温佳怡哭道:“大哥,你知道我们这段时间过的是什么日子吗?自从你们离开后,我就没吃过一顿饱饭,也没穿过新衣服。” “大嫂赚了那么多钱,你们就该给我带新衣服和奶麦乳精来补身体,我被折磨得快要死了。” 温佳怡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著,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怨恨。 第103章 爭执 “你就知道买新衣服和果,爸一直病在床上起不来,现在最重要的是给爸买药。”温志武不由大声地斥责温佳怡。 都多大了,还不懂事。 温志武目光灼灼地望著温志国,“大哥,你一定给爸带药了吧。” 温志国別过脸,不吱声。 唐雪华道:“你们不知道伯父的药多难买,西北根本买不到,要海市才有,匆匆忙忙地让我们上哪儿买去?” “大嫂,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都去海市宣发新书了,顺路给爸买药很难吗?”温志武失望又愤怒地质问道。 温佳怡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哥哥弟弟们素来都宠著她,温志武更是有求必应。 如今却连她买件新衣服都要骂,不由委屈地哭了,“当初陈媛媛在的时候,我们一家人过得多幸福!是大哥你非要和陈媛媛退婚娶唐雪华,我们家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温志国不高兴地责备道:“雪华是你大嫂,你怎么能直呼她的名字?” 在温佳怡的记忆中,大哥一直都把她捧在手心里,从未说过一句重话,现在却为了唐雪华而责备她,心中越发委屈。 “陈媛媛在的时候,我们家每天都有肉菜,我穿的衣服都是最好的料子和款式,如今我们家过的是什么日子,连饭都吃不饱,我一整年没有穿过新衣服了,出去还要被那些野孩子欺负。” 她一抹泪水,伤心委屈得不能自已。 “那时候,我们住著宽敞明亮的大房子,大家都好好的,可是自从大哥带唐雪华回来后,我们家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现在更是住到牛棚里。唐雪华什么都不如陈媛媛,没陈媛媛好看,也没陈媛媛有才华,也不知道大哥你到底看上她什么,为了她和陈媛媛退婚。” 温志文听到这话实在忍不住,“三姐,你当时可不是这个態度,当初你极力支持唐小姐做我们大嫂的,甚至对陈媛媛恶语相向,现在是忘了自己的说过的话,还是忘不了陈媛媛给你的东西?” 温佳怡心虚,隨即恼羞成怒地跳起来道:“我那不是被唐雪华骗了吗?本想著她是有大能耐的人,能帮著大哥,帮著我们过上好日子,谁知她就是个丧门星……” 温佳怡还没说完,唐雪华就大步走进来,抓住她的领子两巴掌扇在她的脸上。 扇得她耳朵嗡嗡作响,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怔怔地看著站在眼前脸色扭曲的唐雪华。 唐雪华阴沉著脸色,冷冷地说道:“你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温佳怡被唐雪华狰狞的样子嚇到,退后一步跌到温老头的破木板床上。 泪水止不住地落下,委屈地向温老太太告状,“母亲,你看她还没过门呢,就敢打我。” 温老太太见自己心爱的闺女被儿媳妇打了,不由怒道:“温志国,管好你的女人。” 温志国望著唐雪华,心中一阵无力,“雪华,她说错了话,你骂她几句就是,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唐雪华眼中儘是戾气,“我打她怎么了?她胡说八道,你怎么不教训她?” 她最恨的就是別人说她不如陈媛媛,温佳怡每一句话都在往她心口上戳刀子。 温佳怡抬起头仇恨地说道:“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你什么都不如陈媛媛,只会在我面前耍威风!你要真有本事,为我们平反呀,让我们家过上好日子啊!” “我要求也不高,跟陈媛媛在的时候一样。”温佳怡抽泣著,眼中儘是怨恨。 唐雪华疾言厉色地道:“我再没本事也是销量上百万册的畅销书作家,是西北军区宣传部的门面担当,还轮不到你们这些被下放改造的落后分子说三道四。” 唐雪华这话让温家人听得心寒,別人看不起他们,说他们是落后分子也就罢了,他们可是把唐雪华当做亲人啊! 温志武和温老太太当场脸色都青了,不约而同地看向温志国。 温老头差点没被气晕过去,指著唐雪华半天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惨白里透著震怒的红。 唐雪华似乎嫌温父还不够生气,从怀里掏出一本新书递给他:“伯父,这是我的新书,对你们改造思想有帮助。” 温父不可思议地望著她,喉咙呼隆作响,仿佛被痰堵住了。 温老太太怒不可遏,几步衝上前,一把打掉唐雪华手中的书:“谁要你的破书!我们需要你这破玩意吗?” 唐雪华本能地伸手去挡,不知怎么的,她的手臂碰到了温父的胸口。 温老头本就病弱,又情绪激动,本来就不太好,这一碰之下向后仰去,重重地摔倒在破木板上。 “爸。”温志国几兄妹同时惊呼。 温老头面色惨白,唇色青紫,呼吸急促,怎么都叫不醒。 温老太太扑到丈夫身边,抬头怒视唐雪华,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你!你这个凶手!要是老温有个三长两短……” 唐雪华呆若木鸡,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看到温父出事,温志国被激怒了,像一只暴怒的狮子,狠狠地瞪著唐雪华,“滚,你给我滚!” 唐雪华也被嚇到了,无措地站在那里。 她被温佳怡刺激到了,有些口不择言,但她也不想温老头出事啊! 要是温老头出事,她和温志国就再也不可能了。 看见温志国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她心中有些害怕,转身便跑了出去。 温老太太捂著胸口对温志武说道:“你明天就去请陈大娘,让她去劝陈媛媛。” 如果说之前对於找陈媛媛回来,她心里还有芥蒂,还要面子,如今是恨不得陈媛媛马上回来,什么面子里子都不管了。 温志国跑出去请村里的赤脚大夫,大半夜的大夫不愿意出诊,听说要出人命了,才磨磨蹭蹭地跟著温志国来牛棚。 赤脚大夫做了简单的处理之后,温老头也没有醒来,便对温志国说情况比较严重,或许是脑出血,只有以前住牛棚的老教授有办法。 可那位老教授已经隨著陈媛媛去了西北军区,离这儿十万八千里,就算陈媛媛在也请不来啊。 第104章 老教授宠著她 第二天,温志武一大早就去陈大娘家里。 被陈大娘给打了出来。 “无耻!”陈大娘气得在门口大骂。 “你们有什么脸面让我去找媛媛说和?我为什么要替你们说和?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你们做人没底线,我有。” “你们让我去怎么说,说你们温家后悔了,唐雪华差点把温老头气死,你们过不下去了,让她回来收拾烂摊子,继续拿钱贴补你们温家,给温老头治病,供你们兄妹几人上学?” “你们温家哪来那么大的脸,当初退婚的时候连人家的订婚信物都要算计了,若不是媛媛有本事,早就被你们家吃得骨头都不剩,现在怎么好意思去求人家回来。” “你们脸皮厚就去找大队长啊,当初退婚不是大队长做的见证吗?大队长你们不敢惹,柿子挑软的捏,我比较好欺负是不是?” 说到这儿陈大娘又拿出擀麵杖要揍温志武,温志武嚇得急忙跑远。 被陈大娘一顿怒骂,温志武脸色灰白地转回牛棚,跟温老太太商量。 说完陈大娘的態度,温志武心情低落,神色鬱结,似乎还有一丝恼火。 温志文一脸无语地看著他,“二哥,难道媛媛姐是我们家的奴僕?任我们家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需要人家的时候让人家回来,不需要人家的时候,反手插一刀?” “闭嘴!陈媛媛不回来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是最喜欢陈媛媛吗?还不盼著陈媛媛回来?”温老太太不悦地骂道。 温志文接口道:“我是喜欢媛媛姐,但我知道我家对不起她,我没脸请她回来。” 温志文心中对温志国也是有些怨懟的,当初温志国立功回来,大家都以为这是好日子的开端。 谁知他竟然丝毫不顾及陈媛媛三年来的辛苦和付出,竟然带著唐雪华回来。 让他们温家在红旗公社的口碑一落千丈。 后来更是恩將仇报的算计陈媛媛,才会让他们在红旗公社孤立无援,彻底墮入地狱。 陈媛媛走后,温家受到了一连串的打击,唐雪华不但不帮忙,还把温志国给带走了。 这次回来也是,不但没给他们雪中送炭,反而雪上加霜。 让他奇怪的是,温家人没人去责怪唐雪华,反而只想著把陈媛媛找回来。 好像陈媛媛回来之后,温家所有的一切问题都能解决一般。 温老太太嘆气道,“陈大娘是指望不上了,大队长更不会帮我们,翠说不定会帮忙一二。” “那我去找翠婶子试试。”温志武道。 温志国正好从外面走进来,沉著脸道:“你们谁都不要去找陈媛媛。” “不是我们非要去找陈媛媛,而是我们需要一条活路啊!你看唐雪华的样子,会帮我们解决困境吗?” 温老太太看他一副抗拒的样子,不禁嘆气道。 “而且陈媛媛才华横溢,她大伯又是东北战区的司令,对你的事业也大有裨益,比唐雪华有过之而无不及。”温老太太继续劝道。 “是啊,大哥。”温志武也跟著劝道,“我们可以熬下去,但爸等不了啊!你要眼睁睁地看著爸一直这样吗?” 但不管他们怎么劝说,温志国都咬牙不鬆口,冷著脸道:“总之,你们任何人都不要去找陈媛媛。” 温老太太气得直哆嗦,“你怎么就看上唐雪华了?陈媛媛哪点比不上她了?” 温志国抿著唇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后悔吗? 他当然后悔。 陈媛媛在西北军区的表现,让他刮目相看。 那般耀眼的明珠,原本是属於他的。 但是他已经辜负了陈媛媛,不能在辜负唐雪华了。 自己选择的路,跪著也要走下去。 他已经做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了。 他和陈媛媛已经缘尽,就这样各自安好吧。 但温老太太却不愿意继续过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 胖营长隔天赶到县招待所,交给沈青青一大堆东西。 陈媛媛惊讶地问道:“薛营长,你怎么来了?” 胖营长一脸的无奈,“还不是从红旗公社跟著你去那位老教授强硬要求我来的。” “他说你一个女孩子,风里来雨里去的,伤身体得很,先前就准备了一大堆药要给你调养,谁知你又出来实地考察了。” “这些药丸还有草药,都是他亲自搜集配置的,说一定要让你喝一个月,把气血补回来,以免留下隱患,到晚年疼痛发作。” “西北军区他认识的人不多,就来找我,让我跑一趟,送来给你调养身体。我们师长批准了。” “他千叮嚀万嘱咐,一定要亲自送到你手上。”胖营长一副没办法的样子。 陈媛媛翻看了一下,乌鸡白凤丸、八珍丸、……一大堆补气血的药丸,还有外用的美白养肤的药膏,其他的是一包包已经裹好的药用来煎服的。 “这是不少钱。”陈媛媛笑著摇头,“他老人家是巴不得把最好的药都给我用上。” “这一大包是什么啊?”陈媛媛看见胖营长又从车上扛下了一大麻袋,“也是煎服的?” 沈青青道:“不是,这是煮水泡浴用的,说是可以去寒气,护筋骨,老教授特意强调了,说你去各地做报告的时候天气寒冷,体內积了寒气,一定要用要泡药浴,才能把寒气排除体外。” 老教授这是把她当闺女宠了。 又是去寒气,又是美容养顏,恨不得把她变成肤如凝脂的大美人。 “那好,今晚就泡药浴。”陈媛媛当然不会辜负长辈的心意。 跑了药浴,果然浑身发烫,睡觉前沈青青还端来一盆药水,说是老教授交代了,每天晚上还要泡脚。 陈媛媛很听话,乖乖地泡了一会儿,然后喝了一杯安神茶,也是老教授亲自配的,说是助眠的。 父母牺牲的那段日子,她整宿整宿地睡不著觉,就是睡著了也很快就惊醒。 总是梦见父亲和母亲,一身是血地站在她眼前,她惊醒之后就再也睡不著了。 是老教授给她配了安神茶才能入睡的。 第105章 顛倒黑白 胖营长正要返回,就碰到温老太太带著温佳怡,一屁股坐在招待所门口大声哭嚎。 “媛媛,你怎么能这么绝情?回到红旗公社都不来看我们一眼。” “我以前待你如同亲闺女一般,你在我们家不曾受过半点委屈,我更没有亏待过你,就是退婚也是你主动提出来的,你怎么如此记恨我们温家啊?” “你明明知道志国她爸只有李老教授才治得好,你还把老教授带走了,你这是要我们老两口的命啊!” 温佳怡也跟著哭道,“是啊,大嫂,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啊,当初你父母出事,娘怕你伤心过度,日夜都陪著你,就是晚上也睡在你屋子里,陪你一起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时光,你如今怎么这样狠心啊?” 沈青青听到外面两人的哭嚎,非常生气,擼起袖子道:“让我去收拾她们。” 她虽然才开始跟著媛媛姐,但她对媛媛姐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 哥哥早就让人深入细致地调查清楚了,把媛媛姐和温家人唐雪华之间的恩怨纠葛事无巨细地讲给她听。 就让她提高警惕,免得温家人再来缠上媛媛姐。 她虽然不是沈逸寒的亲妹妹,但沈逸寒对她极好,她自然知道哥哥对媛媛姐的那点心思。 当时她还觉得哥哥这醋吃得毫无道理,温志国都移情別恋,和媛媛姐退婚了,媛媛姐怎么还会和温家人有交集。 谁知温家人这么无耻,真的找上门来了。 现在在招待所门外哭嚎的这两个女人一定是温家老太太和她女儿。 温志国背信弃义,恩將仇报,现在温家人还有脸来诬陷媛媛姐。 这是发现媛媛姐的好,后悔了,想要赖上媛媛姐了? 沈青青一下就猜中了温家人的打算。 她的眼珠转个不停。 这怎么行? 先前就因为陈媛媛和温志国有婚约,哥哥才会忍痛放弃媛媛姐。 这么好的机会温家人不珍惜,温志国刚立功就公开带著小三回来。 现在后悔了又想赖上媛媛姐,哪有那么好的好事? 不管是为了哥哥,还是为了媛媛姐,她都不能让温家人得逞。 陈媛媛一把拉住她,摇摇头,“你一对她们动手,咱们有理也变成无理了,那老太太狡猾得很,说不定还会赖上你。” “那怎么办?任由他们污衊你?我忍不下这口气!”沈青青气鼓鼓地说道。 陈媛媛微微一笑,“別急,咱们一起出去看看。” “媛媛姐,別去,你回屋去呆著。那种人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你听了不得伤心。”沈青青一脸焦灼的道。 “不要紧,退婚的时候,他们什么过分的事情没做过?听几句话算什么?” 陈媛媛说著就往外走,沈青青只得快步跟上。 温老太太捂著胸口,哭得伤心欲绝,却还能字字清晰地说道:“媛媛,你当初说会永远把我当母亲看待,所以退婚的时候,我把家底都掏空了给你当赔偿,唯恐你离开温家吃苦,你怎么转头就忘了啊?” “还把老教授给带走了,让志国他爸没人医治,你好狠的心吶!” 旁边不明真相的百姓听温老太太这么一嚎,都觉得这个叫陈媛媛的女人太过绝情了。 招待所四周围了一圈人,很多人议论纷纷。 “既然双方退婚就好聚好散,何苦要断了老人家的生路?这女人確实心肠狠毒。” “这人做事也太过绝情了,她婆婆算做得很好了,从来没有磋磨过她,她父母出事还与她同处一屋,安慰照顾她,这样的好婆婆上去哪儿找去?” “要是我女儿遇到这样好的婆家,我做梦都会笑醒,这个女人竟然还不知足,要跟人家退婚。” “莫不是这女人水性杨,攀上高枝了,看不上乡下的婆家才退的婚吧?” “呸!做事太绝,也不怕遭了报应!” …… 围观的百姓说什么的都有,越说越离谱。 沈青青著急地紧走几步,挡在陈媛媛前面,想要挡住门外那些人恶意的目光。 胖营长看见沈青青和陈媛媛出来,对沈青青示意带陈媛媛回去,他来处理。 沈青青一看胖营长在这儿就放心了,强硬地拉著陈媛媛往回走。 她力气极大,用武力制住陈媛媛,陈媛媛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她半拖半抱地带回房间。 慢慢的,温老太太嚎不出声了,只一味地哭著,只剩下百姓们议论纷纷。 这时,胖营长往前一步,说话了,“温老太太,当初你和陈媛媛的事情,我调查得一清二楚,我来问你几句。” 胖营长笑眯眯的,声音平和,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 温老太太抬起眼睛看著她,眼睛红得厉害,“你一个外人能知道什么?陈媛媛呢?你把她叫出来,我要当面问问她,是不是真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陈媛媛现在承担著国家的重要工作,不能让人隨便打扰。如果隨便来个人就能干扰国家重大项目进程,还要我们这些当兵的干嘛?” 胖营长仍旧笑眯眯的,说出来的话却十分具有威慑力。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温老太太无理取闹。 看见穿著军装的胖营长出面,周围的百姓都停止议论,静了下来。 “老太太,你说掏空家底给陈媛媛赔偿,请问都你赔偿了些什么?” 温老太太自然答不上来,温家哪里赔偿过陈媛媛一丁点东西?一针一线都没有。 她只能继续嚎哭,“有没有,媛媛心里明白,你叫她来一问便知。” “老太太你不必哭了,若是有赔偿,你只管说出赔偿的物件和钱財数量就行,你们写退婚书的时候,红旗公社的大队长和许多乡亲都在场,有没有,请人来一查就知道。” “老太太,你可想好了,诬陷国家干部要承担什么责任,特別是陈媛媛同志承担著国家的重大项目研究,你肆意污衊她,就是干扰国家重大项目进程,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温老太太心中一惊,现在陈媛媛的身份这么贵重吗? 第106章 有理有据 本来就没影的事,她哪里还敢乱说。 “其次。”胖营长仍然笑眯眯地说道。 “老太太你说待陈媛媛同志如同亲闺女一般,她父母出事时,你日夜陪在他的身边,这话確实不假,但也不全真。” “当时你假装病重,让陈媛媛同志日夜在你身边照顾伺候,她连父母的葬礼都没能参加。温志国离家三年,陈媛媛就是这样照顾伺候你们两位老人的,我说得对不对?老太太。” 温老太太愣了愣,下意识地想要否认。 胖营长道:“这事在红旗公社眾所周知,我们找人一问便知。” 温老太太抬眼望向四周,没有发现红旗公社的人,正想说话矇混过去。 陈大娘的儿媳妇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大声道:“我作证,这件事是真的。” “这老虔婆太不是人,当时她怕媛媛回城之后不回来,她装成病得下不来床,让媛媛没日没夜地照顾她。” 陈大嫂激动的说道,这老虔婆做出这样过分的事情,还要顛倒黑白。 听到陈大嫂的一番话,舆论瞬间反转。 逝者为大,华国最讲仁孝。 这老太婆竟然没病装病,不让儿媳妇去见自己的父母最后一面,这也太可恶了。 “这也太恶毒了!” “老太太看著和善,谁能想到心思竟然这样齷齪,难怪人家要退婚。” “我收回前面说的话,我女儿要是碰上这样的婆婆才是倒了八辈子霉。” …… 胖营长接著道:“老太太,你们一家下乡三年,全靠陈媛媛同志的抚恤金和她挣公分养著。” “从你们一家的吃喝穿用,到医药费,孩子上学的学费,哪怕是上厕所的手纸,都是陈媛媛同志拿出来的,我说得对不对?” 陈大嫂就在一旁看著,温老太太想要否认都不能。 “然后,我们再说陈媛媛同志带走老教授这件事。” “你们一家下乡的时候一身伤病,你丈夫差点没挺过来,是陈媛媛同志想办法请来老教授,才让你丈夫捡回一条命。” “老教授平反,人家当然要回去工作,难道要人家专门为你丈夫留在红旗公社吗?老太太你哪来那么大脸?” 胖营长扫了周围的人群一眼,继续道:“老太太你刚才光乾嚎却拿不出证据,而我说的这些事情桩桩件件都可以查证,大家不要忙走,我这就让人请红旗公社的大队长和村民过来,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 陈大嫂还没来得及说话。 温老太太又哭道:“陈媛媛现在是国家干部,他们当然站在陈媛媛这边,请谁来都没用,总之陈媛媛在我们温家三年,我们没有亏待过她。” 胖营这冷笑一声,“是你们没有亏待她,还是她没有亏待你们?” “本来你们和陈媛媛同志退婚了,就不应该再有往来,但你今天特意到招待所来无理取闹,就別怪我不客气了。” “要是隨便一个阿猫阿狗都来给国家干部泼脏水,国家还怎么运转?陈媛媛同志承担的是国家重大项目的建设,我一定要拦住你这种破坏国家建设的坏分子。” 温老太太脸色一白,破坏国家建设这顶大帽子她可不能背。 她本来就被下放牛棚了,还背上破坏国家建设这种罪名,还有活路吗? 温老太太慌忙强调道:“陈媛媛对我们的好,我们都记著呢?但我们没亏待过陈媛媛,这也是事实啊?” “你们也好意思说没亏待过媛媛。”胖营长脸色冷沉。 “陈媛媛同志为了你们,跟大队借钱盖房子。你们却谋划將她赶出家门,侵吞她的財產,真正將恩將仇报,演绎得淋漓尽致。” 温老太太浑身一颤,“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们什么时候想要侵吞陈媛媛的財產了?” 说道这儿温老太太淒悽惨惨地哭了起来,“媛媛为报復我们,把房子都买了,我们一家现在都没地儿住,我的命好苦啊……” 这回不等胖营长开口,陈大嫂先说话了。 “你不用否认。”陈大嫂气愤地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以为你们躲起来说悄悄话没人知道,其实红旗公社人尽皆知。” “你们商量把媛媛赶出家门,卖掉她的房子,有人听得一清二楚。要不是媛媛是个有本事的,早就被你们这一家子白眼狼吞的骨头渣都不剩了。” “军人同志,你快让人去红旗公社请大家来给陈媛媛说句公道话。都退婚了还这样欺负人,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陈大嫂义愤填膺地道。 “不用了!”温老太太慢慢地站起身,身体摇摇欲坠,淒悽惨惨地道。 “事情闹到如今这个地步,以往的种种就算了,但我是真切地疼爱媛媛,她不念这份好,我也不怪她,毕竟是我儿子辜负她在先。她心中有气也是应该的。” “我呸!”说到这个陈大嫂更气愤了。 “你儿子离家三年,杳无音信,跟死了没什么区別,媛媛在你们家做牛做马,伺候你们一大家子。你儿子却刚立功就公开带著女人回来,妥妥的现实版的陈世美。” “利用完媛媛就想把人一脚踢开,还往人家身上泼脏水,说什么和媛媛的婚约是封建包办婚姻。” “既然你儿子认为是封建包办婚姻,他当初就別上门提亲啊,得了好处还要詆毁人家,最噁心的是你们竟然还想侵吞媛媛的订婚信物,用来討好小三。” 温老太太气急败坏地说道:“你別胡说八道,谁想侵吞她的订婚信物了,你们让陈媛媛出来,好好问问她,订婚信物有没有还给她?” 陈大嫂轻蔑地说,“你们是自愿还给她的吗?当时很多人都看见了,媛媛和你儿子的订婚信物就戴在你儿子带回来的女人身上,要不是你们有求於媛媛,会主动还给媛媛吗?” “退婚时大队长和好几个乡亲都在场,只要请他们过来,一问便知。你儿子和小三不承认和媛媛的婚约,不就打的是这个主意吗?” 第107章 群情激愤 胖营长和陈大嫂的话一出,周围站著的百姓如同炸开的锅。 “这老太太家也太不要脸了吧?自己背信弃义还要谋算未婚妻的订婚信物。” “摊上这么一家子人,个个没脸没皮的,真是造孽啊!” “我就说能承担国家重大项目建设的干部,怎么会是忘恩负义之辈?原来是这老太太一家诬陷啊!” “还要人家一个教授专程留下来给她丈夫治病,她到底哪来那么大的脸啊?” “现在是看见前未婚妻有能耐想要讹上人家吧?” “这脸皮怎么能厚成这样?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看人家那个女干部都没有出面,都是旁人替她出头,看来他们当时確实做得极为过分,旁人都看不下去了。” “这是肯定的啊,你看那老太婆,只一个劲地哭嚎,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是什么事实证据都没有。” “对啊,你在看那个军人同志和红旗公社的那个嫂子,说话有理有据,有人证,说得清楚明了。” “他儿子带回来的那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货,当小三也就罢了,还谋算人家的订婚信物。” “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当然是他们臭味相投,才会勾搭在一起啊!” …… 周围的百姓越说越难听。 温老太太气得头晕眼,颤巍巍地抬起手,指著所有人,“闭嘴,你们都给我闭嘴!” “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你们这是造谣誹谤,你们都给我闭嘴!” 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反而做实了陈大嫂他们所说的事情,大家说得更加起劲了。 有些看不下去的还跟她对骂起来,问她有什么脸面过来招待所闹事。 温老太太与百姓对骂,温佳怡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虽然跟著过来也喊了几嗓子,但后来发现事情反转,她就不敢再说话了。 她还小,未来的路还很长,不能赔上自己的名声。 温志武原本躲在一旁看母亲和妹妹闹事,现在看势头不对,急忙跑出来劝道:“母亲,我们回吧,公道自在人心。” 胖营长大声道:“確实,公道自在人心,魑魅魍魎经不起太阳的照射,你们若是再敢来闹事,我就让公安局的同志来处理。” “参与国家重大项目建设的干部,不能被你们这些黑心人陷害和抹黑。” 胖营长对周围的百姓敬了一个军礼,大声说道:“感谢乡亲们的仗义执言,大家都是明辨是非之人,陈媛媛同志和温家的事情一目了然。” “我今天说的话绝无半句虚言,大家去红旗公社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 “请大家保护好为国家献身的干部,不要让他们在前线奋战,还要被人污衊陷害,这不仅是损害国家干部的名誉,更是破坏国家建设的伟大事业。” “我们好不容易才迎来了今天的幸福生活,决不能让別有用心的人捣乱反攻。” 胖营长一番慷慨激昂的发言瞬间激发了百姓们的正义感。 好话谁都爱听,胖营长话里话外对围观的群眾一顿夸奖,还跟国家建设关联上了,谁没有爱国之心? 一下子群情激愤,百姓们纷纷怒骂温家人。 温老太太见道德绑架不了陈媛媛,而且陈媛媛一直没有出面,就知道今日达不成目的,只得灰溜溜地离开。 她原本想让陈媛媛回来,但温志国死活不同意。 就想先把陈媛媛的名声搞臭,让陈媛媛没有选择,再慢慢想办法逼她回到温家。 她想著不管怎么样,她一个老太太在招待所撒泼打滚怎么也能叫陈媛媛陷入是非口舌之中。 只要陈媛媛动手驱赶她,或者碰到她,她就趁机碰瓷。 谁知陈媛媛根本就不出面,那个军人也不知是从哪来的,对他们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但有理有据地反驳,还说要去找人证,他们做下的事情哪里经得起查证? 再不走,恐怕就要被百姓们的唾沫星子淹死了。 陈媛媛被沈青青强制拖回招待所的房间里,给她倒上一杯茶,她望著窗外,所有的声音尽收耳中。 温家人的嘴脸她早就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今天温老太太他们的所作所为,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陈媛媛猜测她们上门来闹的目的,是对自己进行道德绑架,让她再像从前一样给他们当牛做马。 呵呵,真当她是软柿子,任他们温家揉圆搓扁? 温老太太几人走后,胖营长也不急著走了。 他担心陈媛媛,不放心地返回招待所去安慰她。 胖营长担忧地看著陈媛媛道:“陈媛媛同志,这些事情你別放在心上,犯不著跟这些没脸没皮的人计较。” 陈媛媛请他坐下,“不气,不气,就当是看了一场热闹。” 胖营长看见陈媛媛悠閒地坐在沙发上喝茶,没有半点伤心难过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隨后心中又燃起熊熊怒火。 温家人简直欺人太甚,陈媛媛多好的人啊! 他们弃如敝履也就算了,自有慧眼识珠的人珍惜她、爱重她。 可是他们竟然特意找上门来噁心人,这就让他忍不了了。 这是欺负他们西北军区没人吗? 不管於公於私,他都不能轻饶了这家人。 陈媛媛轻笑,“营长,你让我彆气,你自己倒是气上了。” 胖营长气呼呼地道:“这家人做事属实噁心,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一定给你出了一口恶气。” “等下我就安排人把温家人做的事情在整个县传扬开来,让大家都清楚明白地了解事实真相。免得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打扰你的工作和生活。” 陈媛媛感激地一笑,“营长,谢谢你。” “谢什么,你可是我们西北军区的大功臣,於公於私我都不应该袖手旁观。”胖营长豪爽地一挥手。 隨后又忿忿地道,“就是碍於身份,今天不能尽情地骂这个老虔婆,真遗憾。” 他要不是军人,他不把温家人骂得无地自容,他都不是个男人。 第108章 最终,还是她贏了! 温志国是后来才知道母亲和妹妹去招待所闹事的事情,气得他两天没有去看温老头。 但他在招待所也不得清净,他和陈媛媛的事情没过两天就在县城传得沸沸扬扬。 连带唐雪华也名声不好,插足別人的感情,还算计人家的订婚信物,哪怕她是畅销书作家,也人人鄙夷。 就连招待所的服务员也不给她好脸色,她一出门就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那鄙夷唾弃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 温志国虽然回来招待所,却也不理她。 唐雪华的心情坏到了极点。 一开始,她还不明所以,刚到县城的时候,大家都对她客客气气,甚至许多人上赶著巴结奉承。 这才不过两天,怎么就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人人都把她当瘟神了? 经过多方打听,她才知道温老太太曾经来过招待所闹事。 她和温志国,还有陈媛媛之间的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的。 温老太太来闹事那天,她刚把温老头气昏过去,温志国也没像平时那样来哄她。 她心中既害怕又委屈,一天到晚都在街上閒逛,错过了这场闹剧。 从別人口中听说了整个过程之后,唐雪华又愤怒又伤心。 她和温家人打交道也不算少,自然明白温老太太的心思。 温家人这是后悔,想要逼陈媛媛回去。 难怪这两天温志国都不理她,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中午时分,温志国突然出现在陈媛媛房间门口。 招待所的走廊上,人来人往,温志国的行为一下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媛媛,我们能谈谈吗?”他穿著笔挺的中山装,面容憔悴,不似以前的意气风发。 陈媛媛想骂娘。 她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尤其是德国教授那锐利的视线。 德国教授对待工作最是严谨,不允许任何人出差错。 他最討厌因为私人原因,特別是什么情情爱爱之类的,影响工作的人。 “我现在在工作。”陈媛媛不耐烦地说道。 “就五分钟。”温志国恳求道,“我母亲她们做的事我都不知道,我……” “陈媛媛,你这个贱人!” 唐雪华尖厉的喊声在招待所的走廊中迴荡。 她站在楼梯口,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像受到威胁的刺蝟一样竖起了浑身的尖刺。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唐雪华三步並作两步地衝过来,声音高得整幢楼都能听见。 “志国都和你退婚了,你还上赶著勾引志国,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 唐雪华狠狠地瞪著陈媛媛,抬起手想要重重地给陈媛媛一巴掌。 沈青青敏捷地从陈媛媛背后闪出来,轻而易举地握住唐雪华的手。 “啊……痛痛痛,我的手要断了。” 刺耳的惨叫声,穿透了人们的鼓膜。 沈青青如同看死人的一般看著唐雪华,目光冷漠凶狠。 “你敢动媛媛姐一根手指头,我就把你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看著沈青青如同野兽一般狠厉的眼神,唐雪华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陈媛媛身边什么时候跟著这样一个狠角色。 虽然她看起来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孩,但唐雪华本能地感觉到危险。 她身上有孤狼一般的杀意和狠意。 这是唐雪华在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士兵身上才能感觉到的东西。 这人绝对不能惹。 唐雪华心底虽然害怕,但她向来骄傲,绝对不会在任何人面前示弱。 特別还是当著陈媛媛的面。 唐雪华退到温志国的身后,壮起胆子色厉內荏地说道:“陈媛媛,你就这么缺男人吗?整天一副狐媚样子,到处勾引男人。” “唐雪华,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陈媛媛脸色一冷,沉声道。 陈媛媛忽然沉下脸,唐雪华只觉得一阵压迫感扑面而来。 这种感觉她只在杜司令和郑政委身上感受过。 真是见鬼了,在她对面的明明不过是两个毫无背景的低贱女人。 怎么会给她带来那样大的心里压力。 一定是这两天和志国冷战,让自己受了委屈,才让她產生了那样的错觉。 唐雪华恶从胆边生,信口污衊道:“大家都知道,佐藤教授从见面起就对你另眼相看!你和那个日本鬼子是怎么回事,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唐雪华眼中闪烁著恶毒的光芒,造谣一张嘴,闢谣跑断腿。 世人都喜欢捕风捉影,喜欢八卦风流韵事。 只要她散出去一些虚虚实实的八卦,陈媛媛就清白不了。 一个作风有问题的女人,还有什么前途? 男人也会嫌弃她水性杨。 “唐雪华!”陈媛媛声音冷厉,“佐藤教授是国际知名的地质专家,我们之间纯粹是工作关係!你这种言论是在破坏中日友好!” “哈,你倒是挺会给人扣帽子?”唐雪华不屑地说道:“谁不知道你整天借著工作便利,围著那个日本人转?白天装模作样搞科研,晚上谁知道干什么勾当!” 还没等陈媛媛说话,沈青青就上前给了唐雪华一巴掌。 唐雪华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个清晰红肿的五指印,明显这一巴掌的力度不清。 唐雪华不可置信地看著沈青青,“你竟敢打我?” “打你都是轻的,你隨意污衊革命同志,破坏团结,我可以向军区申请关你禁闭。” “我寸步不离地跟著媛媛姐,她和佐藤教授的所有接触都有其他同志在场,心思齷齪的人,看什么都齷齪。” “你和那个日本人什么关係,我不管。”唐雪华捂著脸尖叫道。 “但我告诉你陈媛媛,志国现在是我对象,我们年底就结婚!你要是再敢勾引他,我就去革委会告你破坏革命同志家庭!“ 唐雪华一把抱住温志国的胳膊,示威一般看向陈媛媛。 看见温志国没有出声反驳,唐雪华心中越发得意。 志国心中最重要的还是她,就算她当眾擅自定下他们婚期,他不也没出声? 不管陈媛媛多优秀,志国心中喜欢的仍然是她。 光这一点,就不知道会让陈媛媛多伤心难过。 最终,还是她贏了! 第109章 用实力说话 唐雪华挑衅地看著陈媛媛,想要陈媛媛眼中看到伤心、难过、失望,甚至是狼狈。 可是,没有。 陈媛媛听到他们要结婚的消息,眼中平静无波,仿佛这件事跟她毫不相干。 “恭喜!祝你们天长地久。”陈媛媛冷冰冰地吐出一句话。 顿了一下,陈媛媛接著道:“还有,管好你的男人,让他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温志国不可思议地抬起头。 陈媛媛难道对他就没有一丁点感情吗? 他在她心中就一点位置都没有吗? 她那么有才华,为什么心甘情愿地在这个边远落后的小山村一呆就是三年。 温志国怔怔地望著陈媛媛。 唐雪华看温志国这个样子,心中又涌上一阵怒气。 正要发作,一道冷硬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怎么回事?”带著德国口音的英语里,明显带著恼火。 陈媛媛转头,只见头髮白的霍夫曼教授走了过来,眉头紧锁,双眼锐利如刀。 这个古板到近乎迂腐的老教授,是真的生气了。 空气瞬间凝固。 “会议已经开始了,你们还在做什么?”他的语气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 “对不起,教授,我马上就来。”陈媛媛急忙回答。 听到霍夫曼教授冷然的话语,唐雪华有些心虚气焰明显矮了半截。 隨后又挺直了腰板道:“霍夫曼教授,您来得正好。陈媛媛勾引有妇之夫,破坏革命同志感情,这种行为您怎么看?” 霍夫曼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看向陈媛媛,眼神中的温度又降了几分:“这是真的吗?” “没有,我与她丈夫没有任何关係。”陈媛媛斩钉截铁地道,“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与他没有任何交集。” “我不了解你们的私人关係。”霍夫曼教授眼中儘是不悦。 冷冷地说道:“但你们的私事不要影响工作,唐、陈,两分钟內到会议室开会。” 说完,他转身走向会议室,在进门之前转过头道:“陈。” 他顿了顿,镜片后的目光像冰锥,“明天实地考察,希望你把心思放在正事上。” 陈媛媛急忙道:“我会的,教授。” 会议室里烟雾繚绕,几个专家教授围坐在长桌旁。 陈媛媛悄悄溜到最角落的位置坐下,翻开笔记本做记录。 霍夫曼教授正在制定考察路线,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第二天一大早,陈媛媛就背著沉重的设备包,提前到指定地点集合。 唐雪华不愿吃这种苦,藉口生病,跟霍夫曼教授请假。 这越发让霍夫曼教授对华国学生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亲自去实地考察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她能学到什么。 走到山中的一块平地时,霍夫曼开始教授分配任务。 “舒尔茨负责东面一带,陈去西坡。”霍夫曼教授看都不看陈媛媛地说道,“那里坡度陡,注意安全。” 陈媛媛惊讶地望向霍夫曼教授。 西坡根本没在之前制定的考察路线之內,地图显示那里几乎都是悬崖。 但华国人刻在骨子里的基因,只会对上级说“是。” 陈媛媛独自走向西坡,林间小径越来越窄,最后完全消失。 她不得不拿出隨身携带的小刀开路。 中午时分,天空突然阴沉下来。 陈媛媛刚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下躲好,暴雨就倾盆而下。 她急忙用油布包好採样袋。 暴雨持续了三小时。 当陈媛媛浑身湿透地回到营地时,霍夫曼教授正在帐篷里喝热咖啡。 “西坡的样本呢?” 陈媛媛默默递过採样袋。 教授打开检查,皱眉道:“为什么没有按標准取样?” “西坡是页岩结构,自然分层不明显……” “藉口!”霍夫曼的手猛地拍在帐篷简易的桌子上,差点打翻了咖啡。 “你们中国学生就是这样糊弄科学的吗?一点苦头都不吃不得吗?” 其他人嚇得大气不敢出,帐篷里鸦雀无声。 陈媛媛却挺直腰杆:“我记录了每个採样点的坐標和地质特徵,可以证明取样方式的合理性。” 霍夫曼教授却忽然冷笑一声,从公文包抽出一封信:“也许你应该先解释一下这个?” 陈媛媛认出那是佐藤教授的笔跡。 信中佐藤用蹩脚的中文写著想和她“发展超越同志关係的情谊。” “你脑子里除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能不能装点专业知识?”霍夫曼教授生气地说道。 “我从没见过这东西。”陈媛媛乾脆利落地道。 霍夫曼教授轻蔑地道:“是吗?连真话都不敢说的人,能做好什么事?你现在就回去吧。” 陈媛媛想起父亲从前说过的话:“德国人严谨,但骨子里看不起我们。你要用实力说话。” 她不再辩解,只坚定地说道:“教授,我明天会独自完成西坡的补充採样。如果数据不合格,我主动退出这次考察。” 霍夫曼教授盯著她看了足足十秒,意味不明地说:“我拭目以待。”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考察队的人就发现陈媛媛的帐篷早就空了。 桌上放著用德文写的採样计划,霍夫曼教授盯著那张字条看了很久。 西坡的雾气比昨天更浓。 陈媛媛按地图找到一条隱蔽的小路,却在第一个採样点就遇到了麻烦。 暴雨冲刷后的岩壁湿滑异常,她刚取出地质锤,脚下突然一滑。 千钧一髮之际,她抓住了一丛野丁香的根系。 当考察队找到她时,已是午后。 陈媛媛浑身是泥,但怀里紧紧抱著用衬衫包裹的岩石样本。 霍夫曼教授接过那包样本,发现每块都標著精確的经纬度,採样时间甚至精確到分钟。 教授翻看她浸湿的笔记本,每一页都密密麻麻记满了数据。 回到宿营地的时候,霍夫曼教授破天荒地坐在了陈媛媛旁边。 “你的採样方法……”他停顿了一下,“很有独创性。” 傍晚返回时,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 队伍加快脚步往回赶,路过一条湍急的小溪时,霍夫曼的设备箱突然滑落,眼看就要被冲走。 陈媛媛想都没想就跳进水里,在齐腰深的激流中抓住了箱子。 当她浑身湿透、颤抖著把箱子递给霍夫曼时,他明显愣住了。 “你为什么……?”他不解地问道,“这些设备很重要,但你的安全更重要。” 陈媛媛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我是考察队的一员,保护设备是我的职责。” 霍夫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她:“穿上,別感冒了。” 下午的採样工作进行到一半时,测量仪突然失灵了。 教授们围著仪器束手无策,考察眼看就要中断。 “让我看看。”陈媛媛走上前。 第110章 这只是开始 在所在所有人怀疑的目光中,她仔细检查了仪器,然后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工具包。 “是接触不良。”她边说边熟练地拆开外壳,调整了几个连接点。 十分钟后,仪器重新开始运转。 霍夫曼惊讶地看著她:“你懂电子维修?” 陈媛媛微微一笑:“我父亲是物理学家,小时候教过我一些基础知识。” 霍夫曼的表情柔和下来:“谢谢你,陈。你救了今天的考察。” 那天晚上,霍夫曼邀请陈媛媛共进晚餐,说是要感谢她救了仪器。 在招待所简陋的小餐厅里,他们第一次进行了工作之外的谈话。 “关於前几天的事……”陈媛媛犹豫著开口。 霍夫曼抬手制止了她:“不必解释。我了解了一些情况,是我先入为主了。你在专业上的表现已经证明了你是什么样的人。” 陈媛媛心头一松:“谢谢您的理解,教授。” “明天早上六点,考察队准时出发。希望你不要迟到。” “我会准时到达,教授。”陈媛媛保证道。 唐雪华闹了一场后,温志国还是没有理她,每日早出晚归,儘量不与她碰面。 从招待所闹事回来,温老太太就病了。 半夜发起了高烧,一直在说胡话。 温志武急忙去请大夫,温志文也去招待所把温志国找回来。 温志国一开始还以为是骗他的,但回来看到温老太太全身发颤,一直在嘟噥著什么胡话,他才知道温老太太是真病的要紧。 唐雪华也难得过来看温老太太,她已经很多天没有见过温志国了。 她有她的骄傲,不想主动去找他,但心中总是放不下他。 温志国没有看她,只著急地问道:“为什么忽然病了?还病得这样严重?” 温佳怡哭出声来:“还能因为什么啊?还不是因为陈媛媛,母亲去招待所找她,她不但不出面,还让人把母亲骂了一顿。” “志国,错了,错了。”温老太太躺在破木板上,嘴里说著胡话,反反覆覆就是这么一句,“错了,真的错了……” 唐雪华冷冷地道:“错什么了?后悔跟陈媛媛退婚,后悔要娶我了吗?” 温佳怡坐在温老太太身边,擦拭著眼泪,忿忿不平地道:“她陈媛媛算个什么东西?都被大哥退婚了,还摆著高高在上的架子,连母亲亲自去见她,都不出面,可不是把母亲给气坏了?” 温志文听见她还在攀扯陈媛媛,心中恼怒,猛地发脾气道:“温佳怡,你闭嘴,母亲病倒並不是这个原因,你不要胡言乱语,搅得大家不得安寧。” 温佳怡被温志文斥责,当即想要反驳,却看见温志文的眼神竟然是前所未见的冷厉,不禁嚇得把话咽了回去,只嚶嚶地哭了起来。 温志文真是无语透了。 现在家里指望的上,也就是大哥和大嫂了。 可是大哥终日浑浑噩噩的,也不回来,唐雪华更不用说了。 现在他们回来了,温佳怡又拿陈媛媛说事。 陈媛媛没有欠他们温家的,犯不著每天都要掛在嘴上骂一顿。 最重要的是,现在再提陈媛媛,不是让大哥和大嫂生嫌隙吗? 温佳怡到底有没有脑子? 大哥和大嫂吵起来对他们到底有什么好处? 母亲发著烧说胡话也就罢了,温佳怡还跟著瞎掺和,真是烦死了。 果然,唐雪华冷笑一声,看著温志国,脸色狰狞,“你现在是觉得陈媛媛有本事了,心中后悔了吧?错了,是错了。” “你就不应该跟我处对象,我也不该答应了,现在惹你们一大家子人嫌弃。” 温志国心头的苦涩,听到唐雪华的话,不禁大为恼火,“你胡说些什么?谁嫌弃你了?” 唐雪华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一见面就听见这不耐烦的语气,心中的委屈和情绪一下子爆发了。 “你敢说,你不嫌弃我,那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跟我说话?你现在是觉得我不如陈媛媛优秀了是不是?” “你又在无理取闹些什么?我都已经答应和你结婚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我结婚是被逼的?我告诉你温志国,有的是人追求我,我唐雪华不是非嫁你不可?” “那你想嫁谁就嫁谁吧?”温志国不耐烦地道。 唐雪华大怒,“你这个负心汉,你当初是怎么说的?” 大半夜的,终於是爆发了。 温志文只觉得心累,转身走到院子里。 身后传来男的女的咆哮声,伴隨著温佳怡的尖叫声。 温志文不由得回忆起陈媛媛还在的日子。 在他的印象里,媛媛姐总是温柔的。 家里的事情繁琐,但她总是很有耐心,和顏悦色地对待每一个人。 就连父亲晚上发病,她一守就是一整夜,第二天也不睡,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像是不会累似的,可谁不会累啊? 只不过是苦苦支撑罢了。 他以前不懂,但现在却什么都懂了。 夜风呼呼地吹来,他筋疲力尽地坐在地上。 从前媛媛姐在的时候,整个屋子都亮堂堂的,让人心中充满了光明和希望。 但现在他们,不敢点蜡烛,也点不起蜡烛。 只有惨澹的月光照进来,眼前一片朦朧。 温家孤零零在山上,仿佛是一座孤坟。 其实他为媛媛姐高兴。 她在温家的时候曾给了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不只是物质上的,还有很多对他的关怀和鼓励。 脱离了温家媛媛姐才会有更好的前途和风景。 她不应该呆在温家这滩烂泥里 希望媛媛姐能遇到一个真心珍惜她,爱重她的人。 他对温家已经不抱希望了,他们家从根上就坏了,根本没有指望。 想著想著他在院子里睡著了,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直到被生產队的钟声吵醒。 温佳怡告诉他,昨天晚上,唐雪华打了大哥一巴掌,大哥被气跑了,唐雪华跟著追来出去,母亲醒来之后又被气晕过去了。 温志文听了之后,没什么想法,只默默地从地上爬起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家无寧日的开始。 以后会更糟糕。 但日子总要过下去不是。 第111章 不满 按照计划,考察队要进入的第二站是红旗公社。 霍夫曼教授找到陈媛媛,“陈,听说你曾在红旗公社三年,这次去红旗公社,就全权由你负责。” “好。”陈媛媛满口答应下来。 陈媛媛接著道:“只是,乡下条件简陋,您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我在德国也整日在山野乡村东奔西走,什么苦没吃过?”霍夫曼哈哈笑道。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带上设备在招待所门口集合。 大队长早早地就派人来帮他们搬运设备。 大家一身轻鬆地上路,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异议。 只有唐雪华对陈媛媛大为不满,“陈媛媛,你是怎么安排工作的?怎么能让我们走著去红旗公社?” “从县城到红旗公社有多远,你又不是不知道?至少要给我们安排自行车。” 唐雪华心疼地看著自己的高跟鞋又陷进泥土里。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骑自行车的同志都要搬运设备,你要是和他们一起搬设备,也可以跟他们一起走。” 陈媛媛不客气地道。 “你怎么能让我一个弱女子搬那么重的设备?你安的什么心,你诚心和我过不去是不是?”唐雪华尖利的声音刺痛了大家的耳膜。 佐藤教授看不下去了,“唐,大家都能走路,为什么只有你走不了?” “你们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怎么和我一个弱女子比呢?”唐雪华不高兴地反驳。 霍夫曼教授不悦地说道:“陈和沈,不都是弱女子,她们不也和我们一样步行去红旗公社吗?怎么就你不行?” “她们怎么能和我相提並论呢?她们在乡下做活做惯了,皮糙肉厚的,吃这点苦算什么?” 唐雪华气鼓鼓地说。 陈媛媛道:“哦,不知唐小姐是大资本家的闺秀,还是大地主家的千金?怎么比我们这些劳动人民高贵了?” 这话唐雪华不敢回答。 她站在原地一跺脚,气鼓鼓地说道:“我自己找车去。” 唐雪华自己去借了一辆自行车,让温志国载著她去红旗公社。 陈媛媛与几位教授一边走一边交流学术问题,一路上倒也不枯燥,不知不觉就到了红旗公社。 几个身上打著补丁的孩子,一早就等在村头的大槐树底下,看见陈媛媛和教授们进村,一个孩子急忙跑回村去报信。 “到了,到了,媛媛姐和教授们到了!” 大队长和书记急出来迎接他们。 “欢迎!欢迎!” 大队长和教授们亲切地握手。 陈媛媛在旁边给他介绍,“这是霍夫曼教授,来自德国的冶金专家。” “教授,这是红旗公社的大队长,刘铁柱同志。” 陈媛媛又示意另外一个憨厚的中年汉子,“这是红旗公社的书记,刘红松同志。” 霍夫曼教授礼貌地分別和他们打招呼。 陈媛媛又给大队长和书记分別介绍了其他的几位教授和工作人员。 温志国载著唐雪华早就到了,但他们没有去温家。 唐雪华寧愿在村口晒太阳,等著霍夫曼教授他们,也不愿意踏进温家一步。 看见陈媛媛他们不停寒暄客套,唐雪华不耐烦地说道:“你们有完没完?这都什么时候了,肚子不饿吗?” 大队长笑著道:“对对对,看我光顾著高兴,你们走了半天的路,肯定饿了,先去我家用点粗茶淡饭。” 大队长热情地引著教授们往自家走去。 霍夫曼教授客气地说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有啥麻烦的?你们不远万里来帮我们找矿,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大队长爽朗地笑著。 大队长媳妇已经把饭菜摆在桌子上了。 一盆粉丝燉白菜,一盘炒鸡蛋、一盘醃萝卜,还有一大盆麵条。 山子拿出几个粗瓷碗,从盆里挑出麵条,摆在大家面前。 陈媛媛知道,这已经是大队长家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了。 大队长热情地招呼大家,“快趁热吃,大家別客气。” 唐雪华盯著自己碗里的食物,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拿起筷子,轻轻拨弄了几下,终於忍不住开口:“陈媛媛,我们走了这么远的路到这儿,你就给我们吃这个?” 大家都吃惊地望著唐雪华。 大队长的笑容僵在脸上,大队长媳妇站在厨房门口,手足无措地搓著围裙。 陈媛媛淡淡地看著她,“唐雪华,乡下条件有限……” “条件有限?”唐雪华冷笑一声,“我看是你根本没把我们当回事。” “陈媛媛,我们可是来帮他们找矿的,他们就用这些猪食来敷衍我们?” 唐雪华越说越愤怒,猛地站起来把手中的麵条砸在地上。 山子的望著地上碎瓷片和四散的麵条,心疼得直抽抽。 看著大队长一家心疼的表情,陈媛媛再也忍不住了,几步走过去给了唐雪华一巴掌。 “陈媛媛,你敢打我?昨天那个小贱人打我,今天你打我,我跟你没完!” 唐雪华彻底愤怒了,站起来要去廝打陈媛媛。 陈媛媛也是怒不可遏,“我打你都是轻的,糟蹋粮食是要被天打雷劈了。” 大家急忙把她们两人拉开。 “唐雪华,你口中的猪食,是他们过年都吃不上的东西,人家用最好的东西招待你,你却这样糟蹋他们的心意,你还是人吗?” 唐雪华哪会相信,她在温家的时候,不说每餐都是大鱼大肉,但伙食也不差。 陈媛媛就是故意刁难她,在吃食上苛刻她,故意不让她好过。 “陈媛媛,想不到你心胸竟然狭隘到这种程度,因为志国选择了我,你竟然故意让我吃猪食。” 唐雪华脸红脖子粗地道:“陈媛媛,我警告你,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受罪的,如果连最基本的生活保障,你都做不好,那就换人来做。” 陈媛媛气得直发抖,正想再说什么,大队长站起来阻止了她。 “唐同志说得对,是我们招待不周。”他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要不这样,吃完饭,我带各位去看看我们村真正贫困的人家是什么样子。媛媛虽然在这儿生活了三年,但不一定了解村里贫困家庭的真正情况。” 第112章 败类 一顿饭大家都异常沉默,陈媛媛吃的味同嚼蜡。 看到大队长媳妇躲一边偷偷抹眼泪,陈媛媛心中越发不好受。 吃过饭,大队长带著大家一起往后山走去。 道路坑洼不平,路边都是低矮的茅草房,几个衣衫襤褸的孩子站在一旁,好奇地看著他们这些城里来的“大人物”。 唐雪华的高跟鞋时不时的陷入泥泞之中,她的脸色越发难看。 路越走越窄,房屋也越来越破败。 最后,他们停在了一间倒塌了半边墙的土坯房前。 大队长说著大声喊道:“赵婶在家吗?” “铁柱来了,快进来。”一个苍老无力的声音传出来。 大家隨著大队长走进屋里,一股霉味和药味扑鼻而来。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躺在一张由石头和破木板搭成的床上。 床上没有褥子,只有一张草蓆,一床薄薄的被子上面打满了补丁。 看见大队长,老人要挣扎著起身。 大队长急忙扶住他,“赵叔,你躺好,这些是城里来的专家,特意来看看你,赵婶呢?” “家里已经断炊了,她带著两个孩子出去看看能不能挖到野菜。”赵叔的声音嘶哑,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陈媛媛打量著屋子,除了那张破败的床,角落里垒著一个土灶,灶上搭著一口缺了耳朵的破锅。 旁边有一条瘸了腿的凳子,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墙上贴著的几张发黄的教员画像,恐怕是这个家中唯一的“新”东西。 陈媛媛心中有些发紧,她在红旗公社三年却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贫困的人家。 “赵叔的儿子去年修水库的时候,被石头砸断了腿,没钱治,感染走了。”大队长平静地敘述著。 “他媳妇实在受不了,跑了。留下他们老两口和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如今他们家就只靠赵婶出去挖野菜勉强度日。” 大队长的声音低沉凝重。 霍夫曼教授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十元的人民幣塞到赵叔手中。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慷慨解囊,三元、五元、十元的塞到赵叔手里。 大队长又带他们走访了几户人家,每一家人都让人心碎。 有的人家因为没钱医治,老人活活痛死。 有的人家因为孩子营养不良,面黄肌瘦,腹部胀大。 有一家因为没钱上医院,媳妇难產一尸两命。 …… 回到大队长家时,天已经黑了。 原以为看过这些人家的惨状,唐雪华內心会有所触动。 谁知唐雪华不高兴地对陈媛媛说道:“陈媛媛,他们家庭贫困与我何干?我是来做地质考察的,不是来体验贫下中农生活的。如果连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没有,还谈什么工作?” 唐雪华这话一下就犯了眾怒。 陈媛媛还没说话,其他工作人员先生气了。 一个瘦高青年的睁大眼睛瞪著唐雪华,“唐同志,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知道霍夫曼教授一年的工资是多少吗?六万马克,相当於人民幣十四万元。” “霍夫曼教授在德国可以生活得十分舒適,但他却不远万里奔赴华国,参与艰苦的地质考察。 “一个外国人为了华国人民的幸福,可以放弃高薪,放弃享受,你作为一个华国人却连这么一点儿苦头都吃不了,你难道不感到羞耻吗?” 一个小个子工作人员,不屑地说道:“西北军区怎么会推荐你这样的人参与这个项目的建设,西北军区的脸面都被你丟尽了。” “我们西北军区是出了名的能吃苦,怎么会出了你这样的败类?”又一个工作人员站出来说道。 “还不是仗著他爹,才进这个项目,吃不了苦就滚回去吃奶啊,別占著茅坑不拉屎。” “我为有你这样的同胞而感到羞耻?” …… 所有工作人员都一起谴责唐雪华。 唐雪华气的七窍生烟,“陈媛媛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这样袒护她?” “关陈媛媛同志什么事?人家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帖帖,你还挑三拣四。” “是你自己无理取闹,大队长的伙食已经够好了。” “我以前在农村连肚子都吃不饱,更不要说吃麵条了。” “跟著其他教授去山林了,饿肚子,被雨淋都是常事,陈媛媛安排得已经够好了。” 几位教授也看不下去了,出声批评唐雪华。 “唐,任何成果都要经过艰苦卓绝的劳动,特別是地质学更不能娇气。”佐藤教授斟酌著语句说道。 霍夫曼教授则更直接,“你连这点苦都受不了,能学到什么东西?趁早退出项目。” “你要向陈学习,她就做的很好。”另一个教授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嗇地夸奖道。 唐雪华心中一阵委屈,一阵恼火。 又是陈媛媛,大家的心都偏到陈媛媛那边去了。 有陈媛媛在的地方,她就没有好日子过。 唐雪华越想越委屈,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哭著跑回临时住所。 温志国急忙追上去安慰。 唐雪华心中的邪火无处发泄,衝著温志国喊道:“你还是不是男人?他们联合陈媛媛欺负我你没看见吗?你竟然都不敢吭一声。” 温志国沉默不语,说实话,他也觉得考察队的人说的对。 唐雪华今天確实过分。 他也是贫苦人家出生,知道粮食来之不易。 唐雪华这样糟蹋粮食,难怪陈媛媛会扇他。 看见温志国沉默不语,唐雪华心中越发恼怒,“你是不是还想著和陈媛媛复合,所以今天才眼睁睁的看著他们欺负我?”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现在跟陈媛媛没有半点关係。”温志国无奈地道。 温志国接著道:“你今天確实做的不对,怎么能糟蹋粮食呢?” “你也来指责我?我就知道,你跟他们一样觉得陈媛媛做什么都是对的,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你给我滚!” 温父温母双双病倒,温志国这几日心中正烦,也没有耐心哄唐雪华。 两人不欢而散。 温志国会牛棚去看温父温母。 陈媛媛站在院子里,仰望漫天星空。 大队长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热茶,陈媛媛內疚地道:“大队长,对不起,我……” “你道啥歉啊!”大队长笑了,“你没做错什么。” 他的笑容淡了些,“只是这次找矿的事,真的能成吗?” 第113章 塌方 陈媛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坚定地说:“我一定会全力以赴。这次我们带了最新的进口设备,霍夫曼教授在这方面的研究处於世界顶尖水平。” 大队长点点头,眼睛在煤油灯下闪著光:“媛媛,你知道吗?我们这儿祖祖辈辈都传说山里有宝。” “我爷爷那辈就有人挖出过狗头金,但后来不知怎么就不让挖了。其他地方都有支柱產业,我们这儿实在是太穷了!” 大队长的嘆息声,如同重锤一般敲在陈媛媛的心头。 陈媛媛躺在硬板床上辗转反侧。 白天看到的那些画面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父母进保密单位的初衷就是让国家富强起来,不在受人制肘。 国强民富,国强和民富是分不开的,只有老百姓过上了好日子,国家才会更加的强大。 所以不管是为了父母未尽的遗志,还是为了红旗公社曾经给过她善意的淳朴人们,她都要拼尽全力。 第二天一早,在霍夫曼教授的带领下,考察队按照制定好的路线进行勘探。 唐雪华昨天被大家一顿指责,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今天一切行动都听从教授们的指挥,好像昨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脚上也换上便於行走的胶鞋,没有再穿著那双碍眼的高跟鞋。 霍夫曼教授拿著地图,喊了一声,“陈,你过来一下。” “根据歷史资料和地质图,我分析这一带可能会有金矿。”他指著地图对陈媛媛说,“我们今天先去这个区域採样。” 陈媛媛被这个消息惊得呆愣了一瞬,隨后心中狂喜,“教授你確定吗?” 能探出红旗公社有矿,就是一件大喜事了。 想不到竟然是金矿。 如果真的探出红旗公社有金矿,不止能为国家创造巨大的利益,红旗公社的百姓还愁过不上好日子吗? 霍夫曼教授冷静地道,“有很大的可能,但还是要实地考察之后,才能確定。” 山路比昨天更加难走,有些地方几乎要手脚並用才能爬上去。 唐雪华虽然换上了胶鞋,但她平时娇气惯了。 哪里吃的了这种苦,苦著一张脸,一副快哭了的样子。 但在考察队里,没人惜香怜玉。 大家都被霍夫曼教授的话,振奋到了。 像打了鸡血一样,互相鼓励,积极工作。 中午时分,他们到达了预定地点,开始架设设备。 霍夫曼指挥著工作人员开始打钻。 这时,大队长带著几个村民气喘吁吁地跑来。 大队长一边跑,一边焦急的喊道:“不能在这儿打洞。” 唐雪华正协同工作人员,把设备架设好。 听到大队长的话,顿时极为气恼,这不是让她白忙活了吗? 她生气地喊道:“你一个乡巴佬懂什么?你说不能打洞就不能打洞?什么都不懂就不要瞎指挥!” “底下有解放前挖的矿洞,你们这一打洞,就要塌方了。” 大队长跑得脸色通红,气的都没喘过来就急忙说道。 “要是有矿洞,早就塌了,地质图上都没標记,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唐雪华不高兴地道。 看见其他工作人员停下来,唐雪华说道:“不用管他,他一个大字不识几个乡巴佬能懂什么?继续。” “那是解放前就挖的矿洞了,听说死过好几个人,就被封了。”大队长急切地说道。 另一个村民也道:“你们这一钻,非出事不可!” “你们这是封建迷信!听说死过人,就什么都不能干了?继续。”唐雪华不耐烦地道。 陈媛媛看见大队长焦灼的脸色,急忙上前道:“等一下,大队长更了解当地的情况,我们应该多听取他的意见。” 在红旗公社三年,陈媛媛了解大队长的为人。 他绝不会无的放矢,他不让打洞,一定是他们会遇到危险。 而不是听说死过人,封建迷信思想作祟,就拦著他们不让打洞。 唐雪华抬起头,讽刺地看著陈媛媛,“陈媛媛,你好歹也是大学生,怎么会跟这些愚昧的村民一样,相信那些子虚乌有的迷信说法。” “这不是迷信……” 陈媛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唐雪华打断了,“这项工作时你负责还是我负责,不用理他们……” 唐雪华的话还没说完,地面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 钻探机下方的土地开始塌陷,唐雪华站立不稳,向裂缝中滑去。 霍夫曼教授一个箭步,衝上来,拉著唐雪华的手,“小心!” 其他工作人员也迅速赶来,合力將唐雪华拉了上来。 钻探机隨著轰隆一声巨响,坠入深不见底的坑洞中。 所有人都惊魂未定地站在原地,唐雪华脸色惨白,嘴唇颤抖著说不出话来。 她刚才差点就掉下去了。 要不是霍夫曼教授,她就被活埋了。 “我就说不能打洞。”大队长喃喃地说道。 陈媛媛急忙来到霍夫曼身边,“教授,你没事吧?” “陈媛媛,你刚才为什么不拉住我?你这是蓄意谋杀!”唐雪华大声的指责道。 唐雪华激动地道:“你以为害死我,志国就会回到你身边吗?我告诉你做梦,志国根本就看不上你!” 陈媛媛无语,这脑残怎么什么都能跟温志国扯上关係。 “在当时,那样紧急的情况下,当然是谁距离我最近,我先救谁,青青就在我身边,我难道要对她见死不救,捨近求远地跑过来救你?凭什么?” “刚才大队长阻止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听,你自己找死,还让我救你干嘛?你脸怎么这么大呢?” 霍夫曼教授在一旁道:“唐,你確实太鲁莽了。我们要善於听取別人的意见,毕竟大队长他们对当地的情况更加熟悉。” 接著霍夫曼教授道:“今天,我们的考察就到这里,明天重新制定勘探路线。” 回程的路上,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今天差一点,就出人命了。 唐雪华更是惊魂未定,回去饭都没吃,就睡下了。 霍夫曼教授找到陈媛媛,让她去找大队长,他要了解更多的情况。 第114章 地图 天色渐晚,大队长家刚吃过饭,山子正在廊下洗碗。陈媛媛说明来意,大队长从柜子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纸,交给他们。 “这是我爷爷亲手画下来的矿洞地形图,他曾说指不定哪一天,我们会用得到。” 纸张看起来很有年头,不过上面的字跡仍然清晰可见。 陈媛媛凑到煤油灯下仔细地查看。 纸上弯弯曲曲地画著几条粗细不一的线。 “大队长,能给我讲讲关於那个矿洞的事吗?”陈媛媛轻声问道。 大队长拿出菸丝,填进烟枪,悠然地吐出一丝烟圈,“有什么不能讲的,只要能对你们有所帮助就好。” “关於这个矿洞的事,我都是从我爷爷那里听来的。” “小时候听他讲这矿是京城来的商人僱人开採的,当时雇的人可多了,有百十號人。” “矿洞里確实挖出了矿,大家都高兴得不得了,工人也得到了丰厚的报酬。” “可是,后来黑心的老板,为了多出些矿,强迫工人们把矿洞挖深。” “他们没有经过周密的计算,又不採取任何安全措施,雨水渗透进来,矿就塌了。” 陈媛媛心中一紧,“埋了多少人?” “三十多个青壮年啊!全都埋在矿洞里面了。”大队长的声音低沉。 每当想起那个场景,他就都觉得一阵寒意涌上心头。 “有的人遗体都没有挖出来,老板连夜跑路了。可怜了他们的亲人。” 大队长的声音说不出的沉重。 陈媛媛和霍夫曼教授一阵沉默,被埋在里面的都是家里的顶樑柱。 白髮人送黑髮人,人间悲剧不过如此。 一阵寒意爬上陈媛媛的脊背,她想到了今天的塌方。 如果不是大队长及时赶来,被活埋的就变成他们了。 一阵沉默后,陈媛媛问道:“后来就没人再去开採了吗?” “谁还敢去呀?”大队长吐出一口旱菸。 “老人们都说那个矿洞被人诅咒了。解放后,政府派人过来查看,也觉得棘手,没办法安全地开採。” 抽完一袋烟,大队长磕了磕烟枪,接著说道,“这个矿洞就这样被人遗忘了。” 霍夫曼教授,拿起地图仔细地查看。 他指著其中一条弯弯曲曲的线条说道,“这可能是矿藏的走向。” 霍夫曼转头问大队长,还有没有別的资料。 陈媛媛在一旁翻译。 大队长摇摇头,“没有了,这些东西都算四旧,这张图还是我偷偷藏下来的。” “大队长,”陈媛媛突然想到什么,“不一定是地图,帐本、日记之类的有没有?” 经过陈媛媛这么一提醒,大队长忽然想起来,家中还有一个爷爷留下来的箱子从来没有打开过。 大队长转身进屋,抱出一个褪了色的樟木箱子。 箱子打开时,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里面有几件旧衣服、一把锈蚀的小刀、几枚民国时期的铜钱,还有一本用油布包裹的小册子。 陈媛媛小心地翻开那本册子,纸张已经发黄变脆,字跡褪色了不少,但仍可辨认。 “是日记!”陈媛媛轻声读了起来,“民国三十七年初一。” 大队长的爷爷用朴实的语言记录著当时发生的一切,当天出了多少矿,哪个工人领了多少工钱,谁家的孩子生病了…… 直到七月中旬,日记忽然沉重起来。 “七月十五日,阴。东家突然让增开新的巷道,工头不同意,说里面危险,可能会出人命,但东家执意要增加,还说要扣工头的工钱。” “七月二十七日,晴。新巷道已经开出了三十尺,中午大石头掉落下来,砸断了王二的腿,工头说太危险,不能再推进了,东家不同意。” “八月三日,大雨。雨水渗透进了矿道,工头再次警告说危险,不能再开採了,东家大怒,说要把工头换了。我心中感觉很不安,总觉得要出事,但愿不要出什么事。” 最后一篇日记的日期是八月廿六,字跡潦草的几乎难以辨认: “大雨倾盆。东家却强迫工人们下井。中午的时候,南巷传来巨响。真出事了!塌了!全塌了!我帮著抬出七个,其余都……,东家不见了,要怎么办,怎么办?” “典型的资本家行为。”霍夫曼教授说道,“为了钱枉顾人命。” 陈媛媛发现箱子底下还有一张,被精心保存的纸张。 她抽出来一看,是一张更加细致具体的矿藏草图。 霍夫曼教授看著草图若有所思。 “富矿,应该在西北侧而不是东边,我们今天彻底弄错了方向。” 大队长连连摆手,“那边可不能去。” “我听我爷爷讲过,那边出过好几条人命,工人都绕开那个矿洞,进去的人九死一生,几乎没人活著出来。大家叫它『鬼门关』。” 陈媛媛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大队长,你爷爷的日记里提到的那个工头,后来怎么样了?” “那个工头啊?”大队长皱著眉头回忆到,“哦,好像是王海生的舅舅。” “我们能见见他吗?” 大队长又带著他们去王海生家,他家比前面大队长带著他们去的那几家也好不到哪去。 一间低矮的茅草屋,看上去逼仄又黑暗。 大队长口里的王海生已经八十多岁了。 他们去的时候,他正坐在门口纳凉。 “王大伯,这位是来帮村里找矿的霍夫曼教授,想找你了解一下,后山荒废的那个矿洞。” 一听那个矿洞,老人就急忙摇手道:“那里晦气,不能去,不能去,你们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陈媛媛笑著道:“爷爷,你要相信我们,这位霍夫曼教授是顶尖的地质学家和冶金专家,他不远万里来到华国,就是为了帮助我们开採矿藏。” “一个外国人都能做到这一步,我们不能让他白忙活一场,你说是吧?” 王海生嘆息一声,“我是为你们好,那个地方很危险,据说是被诅咒了,只要进去的人,都无法好好的出来。” “你只管把你知道的情况告诉我们,我们会小心的。”陈媛媛笑著说道。 第115章 失望 老人长长地嘆了一口气,讲起了当年的事情,舅舅告诉他,当年出事並非偶然。 黑心的老板为了多出矿,强迫工人们冒著倾盆大雨在危险区域挖矿。 矿洞里渗进水,土质变稀鬆,老板也毫不在意。 他舅舅多次警告老板不能再挖了,老板都置之不理。 最后矿洞塌了,很多工人被埋在里面,老板卷著钱逃之夭夭,只留下几十个破碎的家庭。 “我舅舅活了下来,但断了两条腿。”老人抹著眼泪说道。 老人抬起头,浑浊的眼中仿佛闪过一道光,“我舅舅临死前说,这矿是好矿,按规矩采,能养活几代人,但『鬼门关』那里是绝对不能碰的,那是被诅咒的地方。” “你还记得“鬼门关”在什么位置吗?”陈媛媛问道。 老人用手颤颤巍巍地指著地图上的一个小山坡道:“就是在这个地方,那里邪门得很,只要进过那个矿洞,人就会莫名其妙地昏迷过去,千万不能去那里。” 霍夫曼教授道:“根据地质图,那儿可能是富矿层。” 陈媛媛一听心中一喜,“教授你的意思是,这地方不但有矿,而且矿的质量还非常好?” “有这个可能,具体要採回样本来具体分析。”霍夫曼教授道。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语,各自沉浸在刚刚听到的故事中。 陈媛媛看著远处那座低矮的山丘,心中百感交集。 解放前,多少这样的资源因为技术落后和缺乏科学指导而被浪费或封存? 而今天,他们或许有机会改变这一切。 霍夫曼教授和陈媛媛把了解的情况和考察队的成员讲清楚。 当天晚上,考察队重新制定了勘探计划。 霍夫曼根据老地图和王海生的描述,確定了几个关键勘测点。 “明天我们分两组,”霍夫曼指著地图安排工作,“佐藤教授带陈媛媛、小王、小李去北坡取样,我和唐雪华带其他人去『鬼门关』附近做地表勘测。” 其他人都没有异议,只要唐雪华怒气冲冲地道:“我们为什么要去『鬼门关』,没听那个老人说,这地方千万不能去吗?” “那个老人说了那地方莫名其妙地死过好多人,我们是来实地考察找矿藏,可不是来送命的!”唐雪华气得直跳脚。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高瘦的青年高志伟说道:“你没听霍夫曼教授说吗?那个地方可能是富矿层,不去实地考察怎么知道有没有矿?矿藏的质量如何?” “又不是光你一个人去,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去,霍夫曼教授也和我们一组,大家互相有照应,能有什么危险?”组里另一个小个子的成员李虎也说道。 唐雪华气呼呼地道:“能有什么照应,到时候一个人都出不来,谁能照应谁,谁要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这么多的外国专家都愿意冒著危险去『鬼门关』找富矿,你一个华国人反而怕危险不去,像话吗?” 唐雪华的这话一出,队里的其他成员看不下去了。 “唐雪华,你说什么鬼话呢?就你一个人的命是命,其他人都是纸盒子,不值钱啊?” “在座的教授哪位不比你金贵,特別是霍夫曼教授,人家在德国的身价那么高,你连人家的脚指头都比不上,他能去,你为什么不能去?” “你以为你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干工作还拈轻怕重,挑三拣四的,不想好好做,你別占著西北军区的名额啊!我们西北军区有的是人想报效祖国。” 一头白髮的老钱愤怒地说道。 “就是,你既然占了西北军区学习的名额,就要努力工作,为国效力,这样找藉口偷懒,你当初就不该来。” “谁找藉口偷懒了?我这不是为大家的安全著想吗?你们到底知不知道,人的生命是最重要的。”唐雪华差点气哭了。 老钱嗤了一声,“別说得那么道貌岸然的,你这段时间的表现,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所有的工作人员,包括比你还小的陈媛媛和沈青青,谁像你一样怕苦怕累?” “革命先烈们为了现在的和平生活,拋头颅洒热血,你却因为一点传言,不去实地考察,你像话吗?” “昨天你还指责陈媛媛迷信,今天自己先相信了,真是口是心非的小人。” 唐雪华被大家指责得恼羞成怒,“说得好像你们多高尚一般,其实你们心里想什么自己知道。要去你们自己去,反正我是不会去的。” 不管其他人怎么说,她就是不去,“鬼门关”那里不仅危险啊,还地形复杂,极为难走。 路程有北坡的三倍,昨天才走了一路,她脚都走疼了。 去“鬼门关”一趟,那会要人命的。 她又不傻,去干嘛? “我们考察队,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你不去,你的工作谁干?既然,你认为『鬼门关』有危险,那你跟我换一下吧。” 看见,唐雪华死活不去,陈媛媛出声道。 “好!” 唐雪华生怕陈媛媛后悔,陈媛媛的话音刚落,就急忙回答道。 看见唐雪华这般做派,大家都鄙夷地望著她。 陈媛媛对霍夫曼教授道:“教授,『鬼门关』那里地质不稳定,確实很危险,我们为什么不听从王爷爷的意见,从北面绕过去呢?” 本以为霍夫曼的反对,没想到教授沉思片刻后,竟然点了点头:“你说得对。科学勘探不是蛮干,而是要综合各种信息。” 霍夫曼顿了顿,“明天我们一起去北坡。” 晚上,陈媛媛睡得得极为香甜。 她梦见自己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金矿,大队长和村民们推著一车一车的矿石从矿洞里面出来,大家都笑容满面。 孩子们在阳光下幸福地奔跑。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草草吃了点东西,就出发去北坡。 所有人分散开来,在北坡取了好多样本,却没有一点有金矿的跡象。 霍夫曼教授,一脸疑惑地道:“难道我的判断是错误的?这里並没有矿藏。” 所有人都很泄气,原以为这里会探查出金矿,谁知却让大家百忙一场。 陈媛媛道:“教授,我们还没有去『鬼门关』看过,说这些还为时过早。” 第116章 狗头金 大家都觉得陈媛媛说得有道理,拿出隨身带著的乾粮和水,填饱肚子之后,又上路了。 所有人都要跟著霍夫曼教授一起去“鬼门关”探查,除了唐雪华。 唐雪华一屁股坐在地上,揉著脚,不高兴地说:“根据昨天的分组,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走不动了,我不去了。” 大家集体无语,进入这个考察队的,谁没有一腔热血。 大家都是抱著报效祖国的决心,通过多方考核,才有资格进入考察队。 他们以此为荣,別说鬼门关只是有死过人的传言,就是前面是荷枪实弹的敌人,他们也会义无反顾地去探查。 谁知在这样一支满怀激情的队伍里,竟然出了唐雪华这样一个奇葩。 工作怕危险不说,还怕苦怕累。 他们也拿唐雪华没有办法,总不能拿刀逼著她上路吧? 唐雪华这一闹,考察队的工作人员气愤不已。 老钱一边走,一边说道:“队长,你一定要把唐雪华的表现上报西北军区,这样人怎么有资格参与国家这么重要的项目。” “就是,队长,你不知道我在教授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丟脸都丟到外国友人面前了。”高志伟也说道。 李虎接口道:“几位外国教授都不辞辛劳地奔波,唐雪华却一副资產阶级娇小姐的做派,我都替她害臊。队长,你一定要上报军区。把她从项目里踢出去。” 队长是一个长著一张国字脸的中年男人,唐雪华这几天的表现,確实踩到他的底线了。 这次的项目国家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可是唐雪华却怕苦怕累,只想享受。 她不是来报效祖国的,她就是来占个名额,好提升自己的身价。 队长冷著一张脸道:“我会如实上报军区的。” 到了“鬼门关”,大家分散开,在几个採样点取了样本,还是一无所获。 队长泄气地说道:“难道这地方真的没有矿藏?” “不可能,据大队长和王爷爷讲,他们的长辈都曾采出过金矿,说明这地方是有矿的,只是不知道在哪个方位。” 陈媛媛若有所思地望著前面一个小山坡。 “或许,我们应该去那边看看。” 队长顺著陈媛媛的目光望过去,被嚇了一跳。 “陈媛媛,你疯了,那个小山坡土质疏鬆,这两天下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塌方,你想埋在里面?” 老钱也道:“陈媛媛,我们都不怕死,但不能做无谓的牺牲,唐雪华这人虽然让人討厌,但有一点她说得对,人的生命高於一切。” “都来到这儿了,不去试试,我不甘心。”陈媛媛说著拿上工具,就向那个小山坡走去。 看见陈媛媛这个样子,高志伟道:“我就不信这个邪,解放前的先辈都能探出矿来,没道理我们就这样放弃。” “今天我就是舍了这百八十斤,也要找出矿石来。”说著高志伟疾步跟上陈媛媛。 老钱见状,也跟著说道:“没道理我们这些老傢伙,还让年轻人比下去。” 说著也也无返顾地跟上他们两人。 剩下的工作人员见状,也纷纷跟上去。 几位教授看见这些人像疯了一样,往那个危险的小山坡衝过去。 气得直跳脚,“胡闹,胡闹,你们在干什么?快给我回来。” 但是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霍夫曼教授要亲自去拦人,被队长拉住了。 “教授,他们已经过去了,你们可不能再出事,他们能为国尽忠,是他们的荣耀。” “屁荣耀!”霍夫曼教授气得爆了粗口。 却被队长拉住,只能眼睁睁地看著陈媛媛他们衝上小山坡。 十几人在小山坡上敲敲打打。 下面的几位教授和队长,看得心惊胆战。 霍夫曼教授更是急得团团转,抓耳挠腮,静不下心来。 突然小山坡上掉下几个小石块和泥土,霍夫曼教授一看不对劲,立刻大喊道:“要塌方了,快跑,向上跑!” “跑啊!愣著干什么?”霍夫曼教授声音都变得颤抖。 队员们听到教授焦急的声音,都不假思索地往上跑。 只有陈媛媛正在低头从地里刨著一块石头,沈青青见状急得不行,“姐,要塌了,快跑。” “我快把它弄出来了……” 沈青青不由分说,拉去陈媛媛就跑。 这时大家只觉得天旋地转,大地轰隆作响,山上的石头,泥土哗哗地直往下滚。 要不是沈青青拉著,陈媛媛几乎站不稳,更不用说跑了。 轰隆一声,他们脚下的土坡像旋涡一般往下陷。 陈媛媛的身体也跟著陷落,她的小腿,然后是大腿,直到胸口完全被泥土埋没。 沈青青一边哭一边死命地拉著她,“姐,你坚持住。”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只是一瞬间,又好像过了很长时间。 大地的颤动,终於停止了。 原本阴鬱的天空,突然放晴,露出几缕阳光。 跑上山顶的队员,看见陈媛媛的大半个身子都被埋了,大家都过来帮忙。 找不到工具,就用手,用树枝扒。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终於將陈媛媛从泥土扒拉出来。 陈媛媛把手里的东西举到霍夫曼教授面前,“教授,你看!”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刚才的情形那么危险,陈媛媛怀里却死死抱著一块石头。 石头上面赫然有两块黄豆大小的金色。 队长把石头拿到小溪边去清洗。 洗乾净后,金色就更加明显了,里面估计还不止那两颗金豆。 高志伟也从怀中掏出一块饭碗大小的狗头金。 这回不用怀疑了,有了狗头金就是绝对的力证。 霍夫曼教授气得想打人,刚才的情况那么危险,这两傻缺却光顾著石头。 心中既酸涩又感动。 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沈青青可不管这些,看见陈媛媛自己差点被埋了,却还死死地护著一块破石头。 她狠狠地往陈媛媛背上拍了一下,把陈媛媛打了一个趔趄,愤怒地吼道,“你要是出事,让我怎么跟哥哥交代?” “这破石头比你的命还重要是不是?” 说完就抹著眼泪,生气地跑了。 確定了有金矿,剩下的工作就轻鬆了。 连日来紧张的心情放鬆下来,大家一路说说笑笑地返回。 第117章 唐雪华犯蠢 夕阳西下,虽然山路崎嶇,大家又累又饿,但劫后余生的喜悦,发现金矿的兴奋,让大家觉得浑身都是力气。 陈媛媛以为沈青青赌气先回去了,谁知她刚迈开脚步,就看见沈青青板著脸向她走来。 沈青青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上冷若冰霜,眼神凌冽,看著还挺唬人的。 起码陈媛媛在她面前就觉得心虚不已。 陈媛媛訕笑著道:“青青,现在不生气了?” “生气?生气,我能怎么办?把你丟在这儿不管?”沈青青冷著脸道。 说著,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你刚刚差点被活埋,还怎么走回去?” 看见陈媛媛手中紧紧握著那块泛著金色的矿石,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她越发气不打一处来。 沈青青一把夺过石头,放进口袋里,“放心,知道它是你的命,就算丟了我的命也不会把这东西弄丟的。” 陈媛媛无奈地嘆息道:“胡说些什么?矿石再怎么重要,怎么会有你的命重要?” “那刚才那么危险的情况,你还顾著这块破石头?你知不知道,就差那么一点点,一点点,你就要被活埋了?” 沈青青终於爆发了,衝著陈媛媛大吼道。 声音很凶,眼泪流的更凶。 陈媛媛对她展露一个笑脸,用手轻轻擦掉她脸上的眼泪,声音温柔地哄到:“我以后再也不会这种傻事,让青青担忧了,好不好?” 沈青青一把拍开陈媛媛的手,狠狠地擦去眼泪,吸了一下鼻子,冷冷地哼道,“你最好说话算数。” “算数,算数。姐姐骗谁也不能骗我们青青啊?”陈媛媛把沈青青抱在怀里,轻拍她的背,似乎每一个头髮丝都透著温柔。 老钱走过来道:“陈同志,没事吧?还能走吗?” “不碍事,就是腿擦破了点皮,不用担心。”陈媛媛笑著说道。 老钱高兴地说道:“那就好。这次你们发现的矿石,成色不错,比教授预想的要好得多。不虚此行!哈哈……” 走在前面的队长突然停下脚步,转身严肃地看著他们:“发现金矿的事,在上级正式確认前,谁都不准往外说。这是纪律!” “明白!” 这时,队伍的末尾传来一声轻笑。 唐雪华不知何时跟了上来,她拨弄著自己的长髮,眼睛却直勾勾地盯著沈青青放著矿石的口袋。 “哟,这么紧张干什么?难道害怕被人抢了不成?” 老钱冷哼一声:“某些人不是走不动了吗?怎么现在又生龙活虎了?“ 唐雪华脸色一僵,隨即又掛上笑容:“我休息好了不行吗?再说了,这么大的发现,我怎么能错过?” 考察队的人都不理她。 沈青青蹲下身子,对陈媛媛说道:“媛媛姐,上来。” “青青,不用,我自己能走。” 陈媛媛哪能让一个小姑娘背她,急忙摆手道。 沈青青的眼泪又流下来了,“你刚刚差点被活埋,还不知道受了多少伤,你还要自己走回去,你是想让我担心死吗?” 她的眼泪就像开闸的洪水,又急又凶,顺著脸颊哗哗直淌。 陈媛媛头痛,她实在不擅长哄人啊! 特別是沈青青这种小姑娘。 “行行行,你別哭了!你背我。”陈媛媛无奈地答应道。 回到村子里,沈青青就去找大队长借车,要送陈媛媛去县里检查。 听说陈媛媛差一点被活埋,大队长大惊失色。 慌慌忙忙地去找送化肥下乡的拖拉机,送她们去县城检查。 大队长媳妇匆匆煮了几个鸡蛋,塞在沈青青手里。 一路上,沈青青的眼泪就没停过。 任陈媛媛怎么说,都没用。 到县医院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大部分医生都下班了,沈青青拿出西北军区的介绍信,逼著院长找医生给陈媛媛做全面检查。 等所有的检查结果出来,天已经泛白了。 確定陈媛媛身上没有任何內伤,沈青青才终於鬆了一口气。 陈媛媛笑著对她说:“你看,我就说我没事嘛,就你大惊小怪的,你看让这么多人睡不好觉。” “虽然我不太懂,但我知道就凭你发现的那块破石头,让整个医院的医生不睡觉的给你检查都值得。”沈青青一脸严肃地说道。 陈媛媛无奈地嘆气,青青小小年纪,怎么做事却一板一眼的。 她们回到红旗公社的时候,看见队长铁青著脸拽著唐雪华走进临时办公室,后面跟著满脸怒容的老钱。 这是出什么大事了? 队长向来內敛,不会无缘无故发怒。 陈媛媛和沈青青急忙跟著走进办公室。 “你乾的这是什么事?”队长愤怒地把一封信拍在桌子上。 队长气愤,唐雪华更气愤,“我不过就是给家里寄了一封信而已,我犯什么错了?” “你们知不知道。私自拆开他人的信件是犯法的,我要去公安局告你们。”唐雪华趾高气扬地说道。 陈媛媛拿起信纸,越看心越沉。 唐雪华不仅在信中详细地描述了她们进行採样的地点和霍夫曼教授的预测。 还在信中吹嘘自己,亲手挖出了“狗头金”,字里行间都是炫耀。 老钱愤怒地说道:“如果不是邮局的工作人员看到写著考察队的字样,觉得不对劲拿来给我看,这封信已经寄出去了。” “寄出去,就寄出去了唄,我只是告诉我爸妈,我又立功了而已,我做错了什么?值得你们这样大惊小怪?”唐雪华满不在乎地说道。 老钱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们考察队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你的这封信,还没到家,就不知道会被多少人翻看过。” “你在信中说这么重要的信息,居然用平邮,你家境那么优渥,居然用平邮,你就是用掛號信,后果都不会这么严重?”老钱气的想打人。 陈媛媛心头一震。 这蠢货到底知不知道,这些信息的重要性啊? 每次都是这样! 上次因为她的任性,暴露了温志国的行踪。 造成科研基地那么多科学家以身殉国。 这次又把这么重要的信息,用平信寄去唐家。 她总是能在无意中闯下大弥天大祸。 极度不好的记忆涌上陈媛媛的心头。 滔天的恨意让陈媛媛恨不得一刀宰了唐雪华。 陈媛媛用儘自己所有的自控力才没有当场爆发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出了关键问题,“信息泄露了没有?” 第118章 再一次犯蠢 队长沉重地点点头。 “邮局有个年轻的工作人员,嘴上没有把门,昨晚跟人喝酒的时候,当做八卦讲出去了。” “今天早上村里人从县城回来,跟我们说县城已经有人找他们打听“鬼门关”金矿的事情了。” 说道这儿,队长又狠狠地剜了唐雪华一眼。 仿佛为了印证这个坏消息,高志伟匆匆从外面走进来,“队长,刚刚上级打来电话,边境发现两组带著勘探设备的外籍人员试图偷偷潜入。” “消息走漏的比电报还要快。”高志伟冷冷地说道。 唐雪华脸色煞白,腿一软,跌坐在凳子上,“我不知道会这样?我只是想给我爸妈报个喜而已。” “我……我不是故意……我真没想到……”唐雪华语无伦次地说道。 陈媛媛冷静地说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现在最重要的事,早日完成勘探任务,让国家派人接管金矿……” 陈媛媛的话还没有说完,大队长就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媛媛,出事了!” 陈媛媛给大队长倒了一杯水,“大队长,你別急,坐下慢慢说。” 大队长咕咚咕咚地把水喝完,气都没喘过来,就迫不及待地说道:“今天早上,我带民兵巡逻的时候,发现有人去了你们昨天採样的地点。” “那些傢伙身上都带著武器,我们和他们交上了手,这是从那些傢伙身上扯下来的。” 大队长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黑色的布料。 (请记住 找书就去 101 看书网,??????????????????.??????超全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布料上绣著一个狰狞的狼头,下方还有几个英文字母。 霍夫曼教授凑近一看,顿时脸色一变,“这是南非矿业公司的標誌。” “怎么会来得这样快?”大队长不解地问道。 老钱怒不可遏,脸上青筋暴突,“说明国內有人和他们內外勾结。” “这些丧尽天良的傢伙,连自己的祖国都出卖。”队长一拳砸在桌上,震得搪瓷缸哐当直响。 情势非常危急,陈媛媛当机立断道:“大队长,你立刻发动群眾,组织民兵日夜不停地巡逻矿区。” “队长,我建议,我们分成两组,一组继续採样,一组立刻撰写初步报告。” “行,我们立刻行动。”队长採纳了陈媛媛的建议。 “至於她……”队长愤恨憎恶地看向唐雪华。 “我会画图,还可以整理数据……给我一个將功补过的机会吧!”唐雪华彆扭地说道。 陈媛媛道:“队长,给她一个机会吧,我们现在正缺人手。就当废物利用了。” 唐雪华尖叫道:“陈媛媛,你说谁是废物呢?” 陈媛媛不耐烦地道:“你连废物都不如,废物好歹不会添乱。” 唐雪华还要再说些什么,被队长喝止了,“行了,唐雪华,这次你跟高志伟一组,负责整理数据。记住,不能再出半点差错了。” “我一定好好干。”唐雪华忙不叠地保证。 黎明前的矿区寒气逼人。 陈媛媛带著沈青青和李虎悄悄向三號採样点进发,身后跟著两名持枪的民兵。 自从消息泄露,大队长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要求所有去野外作业的人员,都要有民兵护送。 沈青青突然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大家急忙调整呼吸,猫著腰,放轻脚步。 “姐,你看!”沈青青压低声音,指著前方的山坡道。 朦朧的晨光中,只见几个黑影正弯腰查看地上的什么东西。 李虎定睛一看,顿时急了,“那些是我昨天落下的矿样。” 说著就要出去把东西抢回来。 沈青青一个虎扑,一把按住他。 任李虎怎么挣扎都无法迈出去半步。 李虎心中惊奇,这小姑娘看著瘦瘦弱弱的,劲儿怎么这么大? 一双臂膀像铁钳一般,他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竟然都挣不开这两条细胳膊。 沈青青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你想死啊,没看见他们身上都带著傢伙呢?” 李虎这才仔细看前面的几个人影。 发现除了弯腰查看矿样的两个黑影,其他散开在四周的七八个壮汉,腰间都別著武器。 陈媛媛眯起眼睛。 看这些人专业的动作她就知道他们绝不是土匪。 陈媛媛示意李虎他们后撤,她掏出了隨身携带的相机。 “咔嚓!”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山野中,格外清晰。 “谁?” 前面的黑影立刻警惕地望向四周。 正当陈媛媛要拍第二张相片的时候,一个黑衣人发现了李虎。 “在那儿!” “什么人,给我滚出来!”七八个壮汉立刻向他们跑来。 陈媛媛急忙低喝一声,“撤!” 沈青青立刻拉著陈媛媛往回跑。 他们身后传来叫骂声、恐嚇声和子弹上膛的声音。 一直跑出很远,才把那些人甩开。 李虎嚇得脸色煞白。 “他们是什么人?竟然隨身携带著武器?” “看他们採样的专业手法,应该是国外矿业公司的勘探队。”陈媛媛喘著粗气道。 陈媛媛拿出相机,“只拍下了一张照片,也不知道能不能指证他们非法越境。” 返回营地时,陈媛媛发现营地的气氛非常紧张。 大队长正在大声地训斥两个民兵。 两个民兵低著头一声不吭。 唐雪华蜷缩在一个角落直掉眼泪,脸上有清晰的五指印。 “怎么回事?”陈媛媛问一旁的老钱。 老钱气得要发狂,指著唐雪华说道:“这蠢货又想写信回家去,幸好被大队长看见,不然还不知道要出多大的乱子。” “要我说就该把她关起来,你还给她机会將功补过,补个屁。”一向文雅的老钱气得爆了粗口。 老钱背著手走来走去,“她就是一个搅事精,本事没有,只会添乱。” 唐雪华听到这话,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我只是想告诉我爸妈,我可能连累到他们,让他们做好准备而已。”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说著唐雪华哭著发疯似的跑出营地。 第119章 救人 大队长大声吼道:“拦住她。” 但是,为时已晚,等两个看守她的民兵反应过来,唐雪华已经衝出了营地。 大队长急得直跳脚,这不是添乱吗? 矿区疑似有境外武装势力渗透,唐雪华这时候还乱跑是不要命了吗? 霍夫曼教授当机立断,“五个人一组进山,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让她死在外面算了!”沈青青没好气地说道。 媛媛姐被埋之后,唐雪华就接二连三地惹事,让媛媛姐一直处於紧张状態,不能好好休息。 老钱说得没错,她就是一个搅事精。 从私心来讲,陈媛媛一点也不想管唐雪华。 因为她的虚荣和愚蠢,闯下弥天大祸,不止增加了考察队工作的难度,更是给国家增添了巨大的麻烦。 但是她知道,不能不管唐雪华。 不管是因为她是考察队的一员,还是从金矿的安全角度出发,都不能让唐雪华落入敌人的手中。 陈媛媛道:“我们现在就出发去寻找唐雪华。” 沈青青也知道,不能不管唐雪华,她就是气不过。 平时一副娇小姐脾气也就算了,在这样重大的危急时刻,也能任性地一个人跑出去。 霍夫曼教授、陈媛媛、沈青青、高志伟和一个民兵一组往矿区方向寻找唐雪华。 大队长看他们这一组只有一个民兵,心里有些慌,陈媛媛、霍夫曼教授都是这次考察队的中流砥柱,可不能出事。 但红旗公社民兵也不多,考察队的其他队员也需要保护。 最后大队长一咬牙,自己跟上了陈媛媛这一组。 他虽然年纪不小了,但熟悉地形,关键时刻,可以带著他们跑路。 他们一行六人,向矿区的方向寻找唐雪华。 走在崎嶇的山路上,陈媛媛忽然觉得脊背一凉,浑身汗毛倒竖。 多次任务的经验告诉她,危险正在靠近。 道路两旁的树林里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大队长挥手示意大家停下脚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沈青青摸出一把小巧的手枪,將子弹上膛。 高志伟小声道:“会不会是野猪?” “不像是野兽。”霍夫曼教授皱著眉头道,话还没说完,路两旁就跳出七八个持枪的壮汉。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陈媛媛一行人。 为首的男人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左眼浑浊无神,显然已经瞎了。 大队长下意识挡在队员们前面:“你们是什么人?国家地质考察队的人你们也敢动?” 刀疤脸狞笑道:“老子管你是谁!这山里的东西,从来都是谁有本事谁拿!” 他晃了晃手中的土枪,“现在,老子最有本事。” 唐雪华像小鸡仔一样被最右侧的壮汉拎著,脸上满是惊恐,显然被嚇得不轻。 看到陈媛媛,唐雪华就像看到了救星,指著陈媛媛尖叫道:“就是那个女的,矿石和地图都在她身上,你们去找她。” 陈媛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唐雪华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高志伟怒骂:“唐雪华,你他妈还是人吗?” 刀疤脸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小妞,做得不错。” 他转向陈媛媛凶神恶煞地道:“把矿石和地图都交出来。” 陈媛媛的心砰砰直跳,她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脸平静地说道:“谁会隨身携带著矿石和地图,都放在营地里。” 刀疤脸扯著唐雪华的头髮把她拉到眼前,“你不是说能帮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吗?” “那个德国教授是冶金和地质专家,他什么都知道。”唐雪华忍痛含著眼泪,指著霍夫曼教授说道。 刀疤脸一挥手,“带走!” 千钧一髮之际,霍夫曼教授大喊了一声,“分散跑。” 说著带头从右侧跑去。 一群人去追霍夫曼教授,只有一个壮汉来抓陈媛媛。 壮汉狞笑道:“跑啊,小丫头,你们怎么不跑了?” 沈青青冷笑道:“该跑的是你!” “哈哈哈……你们两个小丫头还能玩出来?”壮汉大笑道。 壮汉话音未落,就被沈青青踢倒在地。 那个壮汉的身手不错,就地打了一个滚,翻身持枪对准沈青青,沈青青飞起一脚,把枪踢飞。 壮汉转身就逃,沈青青气得骂了一句,“妈的,孬种!” 陈媛媛道:“事態已经升级了,这些武装分子敢公开劫人,说明他们潜入的人不少,凭我们已经不能控制局势了,我们立刻回去打电话让军区支援。” 他们刚要下山,就看见一群手持猎枪和弓箭的村民上山来。 为首是老猎户王铁山,“我们收到大队长的口信,就立刻上山支援,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但霍夫曼教授可能被土匪劫持了。”陈媛媛说道。 王铁山道:“你们先下山休息,我们去救人。” “他们手中有枪,你们不要蛮干,以安全为主。”陈媛媛叮嘱道。 下山,陈媛媛就直奔县城去打电话。 电话是大哥接的,听陈媛媛说了红旗公社的情况,大哥又在电话那头咆哮:“陈媛媛,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现在才跟家里说。” “这是你个人的事情吗?这件事关係到东北战区,关係到国家权益,你给我等著,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哥,我前边还没有调查清楚……” 陈媛媛的话还没有说完,大哥“啪”的一声,就把电话掛了。 陈媛媛回到红旗公社的时候,大队长和高志伟几人包括唐雪华都已经安全的回来。 听到唐雪华的所作所为,老钱恨不得给唐雪华几下。 “霍夫曼教授呢?”陈媛媛问道。 队长说:“还没找到。大队长正在组织人搜救,你放心,刚刚接到电报,东北战区派了增援,明天就到!“ 陈媛媛却没有丝毫喜悦:“队长,那些人不是普通土匪。他们知道我们找到了什么,还专门绑架了霍夫曼教授……” 队长点点头,压低声音:“我和王铁山谈过了。这一带有一个武装犯罪团伙,专门走私文物矿產。最近有外国矿业公司的人在边境活动,很可能和他们有勾结。” 傍晚时分,增援部队就到达了。 陈媛媛站在村口,看见百十號全副武装的士兵从卡车上跳下来。 “媛媛。”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陈媛媛惊讶地转头,“大哥,你怎么来了?” “你还说,我再不来是不是就要给你收尸了?” 大哥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 陈媛媛道:“胡说什么呢?大哥,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中央非常重视你们这次考察的成果,让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保证你们和矿区的安全。” 他转向身旁的军官向陈媛媛介绍道:“这位是赵连长,全权负责这次军事行动。” 赵连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眉宇间刚毅冷硬,对著陈媛媛点点头,“情况我已经了解清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解救被绑架的外国专家。” “我有线索。”王铁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陈媛媛背后。 “那伙武装分子,一直在十里峡一带出没,那里有解放前废弃的矿洞,地形复杂,易守难攻,要救外国专家有些棘手。” 赵连长看著地形图迅速部署了作战计划,他带队正面佯攻,王铁山带领其他人,从后山小路进入矿洞,解救被绑架的外国专家。 陈媛媛坚持要参加这次行动,“王叔说了这些老旧的矿洞经常塌方,需要懂地质的人员参与指路,別到时候人救出来了,却被埋在矿洞里了。” “那个外国人不是地质学家吗?他就不能指路啊?非得你去逞强?”大哥坚决不同意陈媛媛的提议。 他狠狠地瞪了陈媛媛一眼,“这不是你以前做的那些任务,这回要面对的是穷凶极恶的武装分子,太危险了!” 陈媛媛耐心地道:“外国专家被绑架了这么久,人是不是清醒的都不知道,怎么给大家指路?” “总之,我不同意。小王,看著媛媛,不要让她离开营地半步。”陈建华喊来警卫员。 “是,团长。” 警卫员站在陈媛媛身后,亦步亦趋地跟著她。 陈媛媛气得直跺脚,“大哥,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这时,沈青青走过来朝陈建华敬了一个军礼,“陈团长。” “沈青青?”陈建华惊讶地道:“你怎么在这儿?” 沈青青咧嘴一笑,“哥让我贴身保护媛媛姐。” “沈逸寒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陈建华自言自语地说。 “陈团长,你就让媛媛姐去吧!你放心,我会寸步不离地护著媛媛姐,绝不会让她出事。” “霍夫曼教授和媛媛姐亦师亦友,如果教授出事,媛媛姐心中一定非常难受。”沈青青补充道。 陈建华定定地看了沈青青一眼,最后妥协道:“护好媛媛。” “放心吧!陈团长。” 傍晚的十里峡,暮靄沉沉,几个矿洞像野兽张开狰狞的巨口,要把人吞噬殆尽一般。 赵连长带著人,从正面爬上去,打响了第一枪。 十几个土匪迅速从洞口跑出来,双方瞬间就交上火。 第120章 阴谋的味道 陈建华带著另外一队战士在王铁山的带领下,从后山进入隧道。 后山的隧道如同蜘蛛网一般密密麻麻,纵横交错,不时就能碰到一个矿洞。 这些隧道狭小又低矮,阴暗潮湿,陈建华把陈媛媛护在身后,“你只管观察地质地貌,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用管,更不能以身涉险。” 陈媛媛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走在眾人中间。 反而是沈青青恍若敏捷的猎豹一般,灵活地左转右突在前面开路。 隧道两旁不时有泥土和小石块掉下来,这隨时会塌方的样子,看得陈媛媛心惊胆跳。 转过一个低矮的矿洞之后,陈媛媛隱隱听见说话声。 “霍夫曼教授,只要你把图纸画出来,你想要什么,条件隨便你开。美元、黄金、……” “你们不用再说了,我不会答应你们的,这是华国的资源,属於华国的民眾,我不会帮你们掠夺他们的资源。” “教授,你何必这么固执呢?你要是出事了,那些华国人谁还能记得你?你不会还指望他们来救你吧?” …… 陈媛媛他们顺著声音,朝东边的隧道前进。 这条隧道更窄,只能让一个人勉强通过。 尽头是一个比较开阔的矿洞,沈青青一马当先,跨进矿洞,持枪对准洞內的歹徒。 “举起手来,解放军。” 留守洞內的歹徒迅速反应过来,持枪射击,沈青青就第一滚,躲开子弹的同时反手还击。 陈媛媛听见一声惨叫,隨后陈建华也跃出隧道,加入战斗。 山洞里留守的匪徒本来就不多,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战士们就控制住了局面。 陈媛媛等战斗结束,才走出隧道。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著几具歹徒的尸体,还有几个受伤的歹徒,躺在地上惨叫。 霍夫曼教授坐在矿洞边上,似乎没什么大碍。 陈媛媛走过去问道:“教授,你还好吧?” “还好,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来救我的。”霍夫曼教授虚弱地笑了笑。 外面的响动越来越大,只听见一声巨响,似乎整个山体都震动了一下,洞顶的碎石和泥土簌簌地落下来。 王铁山惊呼一声:“不好,这矿洞怕是要塌了。” 陈媛媛道:“跟我来,我观察过岩层,东边的矿洞支撑更牢固,我们从这边走。” 说著陈媛媛就一马当先,走进其中一个隧道。 陈建华道:“所有人,速度跟上。” 一个战士急忙上前扶起霍夫曼教授,跟在陈媛媛身后。 陈媛媛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狭小的隧道中狂奔。 身后不停地传来轰隆声,似乎许多矿洞都在塌陷。 当最后一个人跨出矿洞的时候,山体里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整个矿洞轰然塌陷,激起漫天尘土。 回到营地后,霍夫曼教授被紧急送往医院。 陈建华刚回到营地就与陈媛媛告別了,他还有其他任务,这次只是不放心顺道来看一眼。 赵连长带著部队驻扎在这儿,沈青青寸步不离地跟著陈媛媛,他提著的一颗心终於放下来了。 不能再耽搁了,陈建华天还没亮就出发了。 霍夫曼教授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第二天就从医院回到红旗公社。 带领陈媛媛他们投入紧张的勘探工作。 “鬼门关”的金矿已经引起外国势力的覬覦,必须儘快把准確的报告交给国家,让国家接管,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上级部门也非常重视,增派了一个连的战士来协助考察队的工作。 有了战士们保驾护航,考察队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很快就完成了所有数据的採集,提交了完整的报告。 工作告一段落,队长提议大家放鬆一下,搞一个篝火晚会。 这个提议得到大家的支持,赵连长派战士去县城採购物资。 晚上,大家坐在大队部的空地上,尽情地宣泄。 这段时间,事情一出接一出,人人都绷紧了神经。 现在放鬆下来,好多人都收不住。 有人哭,有人笑,有人疯狂地舞动,有人对著月亮大吼。 就连霍夫曼教授都满面通红地做到陈媛媛面前,醉醺醺地道:“红旗公社的矿石含量非常高,被人覬覦也是正常的,要小心维诺科夫教授。” 维诺科夫是老大哥援华的专家,当年老大哥撤回所有援华技术和专家时,维诺科夫教授自愿留了下来。 说他喜欢华国的文化,喜欢华国的人民,这些年为华国培养了很多人才,参与了国家好几个重大项目的研究。 在陈媛媛的印象中,维诺科夫教授淡泊名利,不苟言笑,对待学术严肃认真,一心扑在学术上,是典型的古板型教授。 这样的人会覬覦华国的金矿,危害国家的安全和利益吗? 陈媛媛心中疑惑。 等陈媛媛要详细地询问霍夫曼教授的时候,霍夫曼教授已经躺倒在地上呼呼大睡,打起了呼嚕。 篝火晚会的场面一度混乱,老钱心中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喝了点酒,就再也忍不住,去找唐雪华算帐。 温志国护著唐雪华,老钱差点和温志国打起来。 队里许多人也看不惯唐雪华,今天借著酒劲发泄出来。 唐雪华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就算是她做错了,也没人敢指责她。 当场就和人吵起来,最后还是赵连长让战士们把人分开,强制送回去睡觉,才没有让事態升级。 陈媛媛听了霍夫曼教授的话,心中大为不安,辗转反侧一夜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一大早,陈媛媛就去找霍夫曼教授。 教授宿醉刚刚醒来,还带著酒意,他用冷水洗了一把脸,似乎才清醒一些。 他对陈媛媛说,“我也不太清楚,就是一种直觉。” “你知道的,红旗公社的矿石是硬矿,不太適合高压水枪採矿法。但维诺科夫教授却强烈建议用高压水枪採矿法进行开採,这不符合常理。” “高压水枪採矿法固然开採效率高,投入资金小,能有效地降低成本,但一个经验丰富的冶金专家是不会做这种建议的。” 霍夫曼教授耸耸肩道:“或许是我的判断错误也不一定,你就当我酒后胡言吧。” 说完,霍夫曼教授就不肯在多说了。 陈媛媛心中疑问不仅没有得到解决,反而增多了。 既然红旗公社的矿石属於硬矿,不適宜用高压水枪採矿法,这点是作为初学者的她,都知道的常识。 维诺科夫一个顶尖的冶金专家为什么要建议採用这种方法? 至於说前期投入小,降低成本这个理由根本就不成立。 “鬼门关”的矿石属於富矿,一旦开採很快就能產出效益。 与国家投入的大量人力物力相比,这点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其中一定有她不知道的原因。 她似乎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考察队即將离开红旗公社,陈媛媛特意去找赵连长交代,让他想办法拖延时间,不要让人立刻用高压水枪採矿法开採。 赵连长为难地说道:“陈媛媛同志,你知道我们只负责保卫和安全工作,其他事宜,我们插不上手,拖个十天半个月还行,在拖下去我真办不到。” “这关係到国家的黄金储备,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错,你能拖多长时间就拖多长时间,拜託你了!” 陈媛媛向赵连长一鞠躬。 赵连长慌忙避开,“陈媛媛同志,你別这么说,我一定尽力而为。” 先不说陈媛媛是她们东北战区司令的侄女,他们陈团长的妹妹,他打心眼里愿意相信陈媛媛。 就是从这些天以对陈媛媛的了解,他也知道陈媛媛不会无的放矢。 她这样做一定有这样的做的道理。 科技文化方面他不懂,那么他就尽力配合。 他们都是在各自的岗位上守护自己的祖国。 他们胸中都跳动著一颗赤热的心。 陈媛媛回到西大之后,就一头埋进图书馆里查阅资料。 吃饭都让沈青青送到图书馆,就差没在图书馆睡觉。 第七天,图书馆的阿姨看不下去了,没到时间就出口赶人,“年轻人好学是好事,但不要糟蹋身体,赶紧回去休息,下午不开门,不要来了。” 陈媛媛也確实坚持不住,七天七夜都沉浸在书本资料中,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陈媛媛走出图书馆的时候,只觉得天旋地转,要不是沈青青扶著她,可能就一头栽倒在路上了。 沈青青又生气又心疼,拉著她的手扔到自己背上,把陈媛媛背回宿舍。 等到宿舍的时候,陈媛媛已经睡死过去。 沈青青无奈地出去打水,替她擦脸洗脚,再给她换上睡衣。 陈媛媛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晚上才醒过来。 沈青青一直守著她,看见她醒来,提过一个保温桶,“媛媛姐,饿了吧,这是哥送来的,快吃吧。” 陈媛媛问:“青青,现在是什么时候?” “二十四號,晚上九点,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啦。”沈青青没好气地说道。 看著沈青青眼底的乌青,陈媛媛心中一阵內疚。 这小姑娘大概没日没夜地守著她了。 第121章 好心情 保温桶里的皮蛋瘦肉粥,还冒著腾腾的热气,显然煮好没有多长时间。 “青青,你吃了没有?” 沈青青翻了一个大白眼,“我可不会像你这么自虐,我早吃过了。” “昨天,我想把你喊醒吃饭,哥不让,说让你多睡一会儿。你们宿舍的人也真奇怪,这两天都没人回来……” 沈青青絮絮叨叨地说道。 陈媛媛吃完粥,沈青青要拿保温桶去洗。 她哪好意思让沈青青去洗,连连摆手道:“你守了我一天一夜了,赶紧去补觉。” 沈青青笑著说道:“没事,姐。我都习惯了,以前出任务的时候,在丛林里三天三夜不睡觉都精神抖擞的。” 陈媛媛越发心疼沈青青,年纪还没她大,吃的苦却比她还要多。 林小雨被开除了,沈逸寒给沈青青置办了一套行李放置宿舍里,方便沈青青隨身照顾她。 睡了一天一夜,陈媛媛现在毫无睡意。 宿舍里也没有人,陈媛媛乾脆就开始整理资料,撰写报告。 这一忙,就忙到了天亮,报告才撰写了一半。 已经有一周没有去上课了,再不去老师们该有意见了。 陈媛媛起身洗漱,拿上课本去教室。 沈青青也跟著麻利的起身,要跟陈媛媛一起去上课。 陈媛媛急忙摆手,“青青,我这是去上课,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不用这么紧张。” “不行,哥让我贴身保护你,我就要时刻跟著你。再说了,西大的教室不是谁都能进的,我这是沾你的光,体会了一把当大学生的感觉。” 沈青青得意地说道。 听了她的话,陈媛媛哭笑不得,也只能由著她了。 陈媛媛刚到教室里,罗晓兰就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大学者回来了,你这种教授亲自带著去考察的大学者,还需要像我们一样来教室上课吗?” 陈媛媛懒得理她,不声不响地回道自己的座位上。 李向阳敲敲她的桌子,“陈媛媛同学,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打过赌要考年级第一,输了的人要为对方做一件事。”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我没忘啊!”陈媛媛诧异地看著他,“怎么?你想反悔?” 李向阳懒懒地抬眼,“我是怕你耍赖,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你已经旷课两个月了。” “就你这种態度还想取得年级第一,还想贏我,不是痴人说梦吗?”李向阳一脸轻蔑地说道。 朱教授一进教室,就看见李向阳在跟陈媛媛窃窃私语。 心中顿时大为不悦,如果说这一届学生他最为看重的非陈媛媛莫属。 风采大赛一等奖的获得者,文学功底不弱。 他看过陈媛媛写得文章,文笔老练,言辞犀利,根本就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写的作品,所以他对陈媛媛寄予厚望。 可是这样一个他满怀期待的学生,却一开学就旷课两个月。 这个倒是无话可说,这个学生不仅文学造诣颇深,还精通外国语言,被西北军区委以重任,也很正常。 可是跟著教授们考察回来,也不见她来上课,就让他很有意见了。 今天倒是终於见著人了,却跟她旁边的男人牵扯不清,这怎么行? 那个李向阳,他也知道一点,就是个惹是生非的,才来学校里多长时间,就招惹了很多女生。 其他的女生或许来学校就是提高一下身价,不求学到多少知识。 有一个大学生的名头,以后能嫁个好人家。 但是陈媛媛不同,他不能让这样一棵好苗子,变得跟其他女生一样平庸浅薄。 没有老师不喜欢学习好的学生。 朱教授生怕自己看好的学生被李向阳迷惑,狠狠地瞪了李向阳一眼。 把李向阳瞪得莫名其妙,他好像没做什么错事吧? 怎么朱教授一副看他不顺眼的样子? 好在陈媛媛除了一开始跟李向阳说了几句,其他时候都不多看李向阳一眼。 朱教授深感欣慰,就开始上课了:“现在开始上课,昨天我们讲到……” 班级里的喧闹声瞬间安静下来,班上大多是成年人,大家都知道轻重。 大部分人还是希望能学到真才实学,而不是来大学里走个过场。 一节课还算顺利,在朱教授的严防死守下,班里挺安静的。 不过到了下课,就不一样了。 铃声一响,就有女生们盯著李向阳,男生们盯著罗晓兰,各自装模作样地过去聊天。 李向阳看著一旁的陈媛媛,忽然问:“你以前说我是天鹅,是什么意思?” 他不傻,这听著感觉不是好话。 陈媛媛一边收东西,一边淡定地道:“没什么意思。” 说完,她就要起身。 但是下一刻,李向阳忽然长腿一伸,挡住她的去路,冷冷地问:“说清楚,你骂谁?” 陈媛媛坐在靠墙的位置,被他这么一挡,就出不去了。 周围同学愣了一下,却没有人出声,倒像是看热闹——班上最有才华的姑娘和长得最帅的小伙子槓上了。 罗晓兰立刻道:“陈媛媛,我作证,我听见你骂人了。” 大傢伙看热闹的兴致更大了——哦豁,班上长得最漂亮的姑娘也掺和进来了,三个人一台戏啊! 陈媛媛从小就知道,人长得好看,哪怕囂张,也看起来好像合理很多。 罗晓兰这是真的色迷心窍了。 陈媛媛大眼弯弯,笑得灿烂:“见过人捡钱的,没见过捡骂的,谁跟个大鹅似的到处神气活现,到处叼人,谁懂。” 说完,她直接把课桌往前用力一推,然后两张桌子错开的空间里,挤了出去。 她还要去厕所呢,下课就这么几分钟时间。 “……”李向阳还没见过哪个女孩子对自己这么不客气的,细长的丹凤眼里闪过冷光。 陈媛媛走了,罗晓兰愤愤地对李向阳道:“你看她那囂张的样子,不就是获得了风采大赛的一等奖吗?说不定是侥倖才得的。” 李向阳看著她扯了扯唇角:“你也去侥倖一个试试。” 罗晓兰窒了窒,却完全没有面对陈媛媛时的劲头,漂亮的脸上闪过委屈:“你……我是在帮你说话呀。” 李向阳懒得理她,直接趴课桌上,课本往脸上一盖——睡觉。 罗晓兰忍不住扭著袖子,差点气得眼泪都出来了。 一边的男生们看见美人红了眼睛,都纷纷上来怜香惜玉:“晓兰,別哭,有些人不值得理。” “晓兰,我帮你打水去。” 男生们的追捧,让罗晓兰心里好受了一些,只觉得李向阳真是不识好歹! 可她不甘心,这男生一看家庭条件就很好,配她正合適,她要去问问舅舅—— 如果这李向阳真的背景不错,她就和他处对象! 下一节课的教授已经进来了,梳著偏分头的中年男人严厉的敲黑板。 “都给我坐好,吵什么吵,我就没见过你们这样差劲的学生,你们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罗晓兰委屈又愤愤地坐下。 陈媛媛却托著下巴,眼底闪过笑意。 每个老师的口头禪都是统一的啊。 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哈哈哈…… 可是坐在课堂里,被老师骂的感觉——真好。 陈媛媛忍不住歪头看著窗外纯净碧蓝天空上一排排的云峰,露出个灿烂的笑,她终於走上了人生的正轨。 能在大学校园里,哪怕在学校里遇到各种奇葩,也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李向阳看著身边的皮肤微黑姑娘,一时间有怔然。 女孩眼中的光彩绚烂夺目,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一般。 他与他见过的任何姑娘都不一样,她不是时下人们心目中的典型的美人。 皮肤不够白皙,身材不够丰满,可是一双眼中却闪烁著聪慧和果断。 有时又会显得过於精明市侩,可是李向阳敢肯定,这个姑娘心中有一腔热血,有许多人没有的家国大义。 她能像军人一样,为国为民,为大夏民族牺牲奉献。 也能像市井小民一样,对自己的利益一分不让。 她就像一个谜一样,对他有著致命的吸引。 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她,了解她。 放学后,陈媛媛刚出教学楼,就碰见一个中年男人正和罗晓兰嘀嘀咕咕地说什么。 一见她,俩人的眼神齐齐射过来。 罗晓兰冷冷地道:“陈媛媛,你別以为你获得了风采大赛的一等奖,就能嘚瑟,吸引李向阳的注意力。” 刚刚舅舅告诉了她李向阳的背景,让她又惊又喜。 在这落后的大西北居然能有这种家世背景的男孩子,那不就是为了她罗晓兰准备的吗? 陈媛媛只有一点没说错,李向阳是只天鹅,而她也是天鹅。 天鹅就该和天鹅在一起,不是陈媛媛这种癩蛤蟆能肖想的。 陈媛媛本来心情就不好,冷笑一声:“你稀罕大白鹅,我可不稀罕,人兽是没有前途的,知道吗?而且你叫得这么亲昵,人家知道你是谁吗你!” 天鹅和家鹅都是大白鹅,都咬人! 罗晓兰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人兽?” 他舅舅倒是反应过来了,这死丫头骂人不带脏字啊。 中年男人道:“陈媛媛同学,注意言辞,这是学校,不是你骂街的地方,別以为你获得风采大赛一等奖就能搞特殊,我要处分你还是轻而易举的。” 第122章 野心 罗晓兰立刻趾高气扬地道:“你知道他是谁吗?我舅舅,我们系的系主任。” 陈媛媛扯扯唇角,淡淡的道:“好。” 隨后,她也没等中年男人回答,直接越过他,回宿舍了。 “舅舅,你看她那个囂张的样子,你赶紧处分她!”罗晓兰气得跺脚。 “我要处分学生,也要有充足的理由,而且她背后有西北军区撑腰不好办。”中年男人皱眉道。 小孩子就是任性,还真拿他当枪使呢! 罗晓兰恼火,却也没办法:“哼!” 中年男人摸了摸自己头顶的一片半禿的头髮:“行了,晓兰,学习才是最重要的,你要成绩太差,毕不了业,我也帮不到你。”。 罗晓兰撇撇嘴,反正她跳舞跳得很好,之前也没下乡,而是在县文工团跳舞。 优秀如她,以后进文工团不成问题,现在就差个优秀的对象来匹配了。 李向阳是沪上人,肯定是要回沪上的,她也要跟著去沪上享福。 中年男人看著自己这个外甥女,摇摇头:“行了,在学校就好好学习!我先走了。” 留下罗晓兰一个人呆在原地,罗晓兰气得直跺脚,却只能转身回宿舍。 下午上课的时候,李向阳神秘兮兮地跟陈媛媛说:“我有一样东西,你一定很感兴趣。” 陈媛媛翻了个大白眼,她现在什么都不缺,对什么东西都不敢兴趣。 谁知李向阳拿出一叠资料在她眼前一晃。 立刻就吸引了陈媛媛的眼球。 那上面分明是m国最新的高压水枪採矿法的研究资料。 这小子想干什么? 陈媛媛危险地眯起眼睛,“你要做什么?” “別误会。”李向阳凑近陈媛媛的耳边小声道:“我也是受人所託,有人让我把这些资料交给你。” “谁?”陈媛媛警惕地问道。 李向阳神神秘秘地说道:“这个我不能说,但是对方要求你最后的研究结果给他一份。” “行!” 高压水枪採矿法也不属於什么不可言说的机密。 两人交易达成。 可看在外人眼里,就是——窃窃私语。 罗晓兰脸色都难看得不行,他们说话很小声,她听不清楚,只看见李向阳居然给了陈媛媛一沓资料。 这癩蛤蟆还说她不想著大白鹅……不是,不想著李向阳。 正准备上课的朱教授当然也看见了这一幕,他拧了拧眉头,但没说什么。 到了下课,朱教授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看向陈媛媛。 就发现陈媛媛正把什么递给李向阳,两人似乎还在说话,罗晓兰坐在边上,表情像恨不得要吃了陈媛媛。 “陈媛媛,你跟我来一趟老师办公室。”朱教授说。 陈媛媛被点名,愣了一下,点点头:“好。” 她起身向外走,这次李向阳很正常地起身让她出去了。 罗晓兰看著她离开的背影,咬著唇道:“向阳,你看她穿得破破烂烂的,就知道家里穷得很,这种人最爱贪小便宜,你可別被她骗了东西。” 李向阳表情冷淡下来:“说人是非者就是是非人。” 说完,他没搭理罗晓兰,像这样的姑娘,他十五岁开始就遇到太多了。 这些女人什么都不想,满脑子都是谈对象。 还不如陈媛媛这种学业上的对手,毫不客气的挑衅,叫他看得顺眼。 罗晓兰文化很差,是靠著走关係进的西大,所以她没听懂,什么是非不是非人的,只觉得不是好话。 她真是气不顺,高高的胸口气得一起一伏的。 她从初中就开始招人喜欢,到文工团的时候长开了,就是文工团团。 从来没有男孩子不把她放在眼里! 这李向阳,怎么回事!居然没有看到她的美貌,只关注那个没胸没脸的村姑! …… 这头陈媛媛和朱教授前后脚进了教师办公室。 朱教授的办公室在一个角落窗边,周围是档案柜子,没有人坐。 倒是说话的好地方。 “朱教授,您找我什么事儿。”陈媛媛礼貌地问。 朱教授推了推眼镜,示意她坐下来,有些无奈地开口:“陈媛媛,你很有才华,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那个罗晓兰她的舅舅是系主任……” 陈媛媛懂了,老师让她不要和罗晓兰起爭执。 陈媛媛还是没忍住八卦地问朱教授:“我知道罗晓兰的情况,但那个李向阳是怎么回事?” 沈逸寒也只说认识李向阳,其他没说。 朱教授说:“他是从沪上的大学转学来的。” “沪上的学生来咱们西南地区读大学,这是有什么毛病?” 陈媛媛问出了她一直觉得匪夷所思的问题。 朱教授想了想:“据说他父母是驻外的外交官,因为某些家庭原因暂时到咱们县里来,据说他外婆家是咱们这的人,其余的就不清楚了。” 陈媛媛懂了,原来李向阳家里是外交官,还是驻外的,这背景果然挺牛叉。 朱教授见她多问了李向阳两句,眉心一拧:“总之,你不要和他们搅合在一起。” 他顿了顿,方正的脸上一派严肃严厉地盯著陈媛媛—— “老师相信你不会因为別的事儿耽误学习,两条腿的男人以后满大街都是不值钱,但错过了学习的年纪就……,孰轻孰重,懂?” 陈媛媛认真地点头:“您放心,我绝不会因为任何事耽搁学业的,我的人生绝不会止步於此。” 朱教授一愣,他看出了陈媛媛眼里的野心。 他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孩子会这样直言不讳,野心勃勃的! 是的,那是对未来嚮往的野心。 陈媛媛在国外留学的那些日子就明白一个道理。 国內的女孩子为什么一直被规训,以为有野心是坏女人。 其实不过是有野心的女人,会和男人爭夺资源,从大城市工作岗位到村里分地和分红。 在国外的经歷让她认识到女孩子这辈子最要紧的就是有野心,不管这野心是对钱还是对成绩,还是对梦想! 也应该要有和野心匹配的实力! 只有这样,才算身怀“利器”,谁也別想欺负她! “朱教授,我也就是一说,扯远了,总之你知道我现在专注於学业就行。” 陈媛媛笑了笑,乌黑的大眼弯弯。 她心里暗自加了一个目標——嗯,还要专注於赚钱。 朱教授这才满意,严肃的脸上露出笑来:“老师相信你。” 朱教授顿了顿,有些迟疑地道:“系主任那边……你要小心点,不要迟到早退被他抓到把柄。” 系主任是多么小心眼的人,她很清楚。 得罪了罗晓兰,陈媛媛等於把系主任也得罪了,她要保护一个好苗子。 她笑著点点头:“好,您放心。” 她谨守学生本分,就不信这系主任能对她怎么样,再不行不是还有西北军区吗! 有人撑腰,为什么要让自己受委屈? 有些人认为走后门靠关係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但別人用不正当的手段打压自己的时候,还一味地隱忍,只会让她们更加得寸进尺。 “还有不要再旷课了,虽然你受西北军区的委派参与考察任务,但毕竟落下太多的功课了,你与人家打赌期末要考年级第一,这个样子怎么考?” 朱教授苦口婆心地劝道,“西北军区的任务重要,学业更重要,不要捨本逐末。” “教授,你放心,我有分寸。”陈媛媛笑著道。 回到宿舍,陈媛媛打开李向阳给她的资料,仔细地查阅。 这些资料都是英文,幸好陈媛媛精通英语,读起来毫无障碍。 资料非常详尽,从高压水枪採矿法的工作原理到適用矿种,对环境的破坏等等在m国的实践运用数据都有。 让陈媛媛更加深入地了解高压水枪採矿法,越是了解,那种违和感越发清晰。 “鬼门关”的矿藏根本就不適用高压水枪採矿法,不仅开採效率不高,还会对环境造成巨大的破坏。 一个顶尖的冶金专家是不会犯这种错误的,而维诺科夫教授却强烈建议国家用这种方法採矿,这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这个原因是什么,陈媛媛百思不得其解。 但这种採矿法,不能用在“鬼门关”矿藏上是確定。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阻止相关部门把这种採矿法用在“鬼门关”的矿藏上。 陈媛媛白天上课,晚上挑灯夜战,查阅资料,撰写报告。 沈青青觉得陈媛媛很辛苦,但自己又帮不上忙。 她无比的痛恨自己没有学好文化知识,以至於现在什么用都没有。 连跟陈媛媛整理资料都做不到,那些资料大部分都是英文,她就相当於文盲。 沈青青意识到要跟在陈媛媛身边,文化水平就不能太差,否则迟早会被淘汰。 於是她下决心从现在开始学习,不仅恶补中文,还学起了英语。 陈媛媛没有时间教她,她就请教其他的同学,下课就捧著个小本本去问教授。 她们俩没日没夜地工作学习,同宿舍的两个舍友不高兴了。 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第123章 赶巧了 “陈媛媛,你们干什么?你们不休息,我们还要休息呢?” 这个確实是她们两人的不是,毕竟不是在自己家里,工作再忙也不能影响別人。 陈媛媛急忙道歉:“对不起,我们马上收工。” “陈媛媛,你是想表现你受西北军区器重,忙得不可开交是不是?”赵雅却不依不饶地道。 苏梦阴阳怪气地说道:“谁让人家有西北军区做靠山,自然是不把我们这种小人物放在眼睛里了。” “我们影响你们休息是我们不对。”沈青青气不打一处来,“但媛媛姐都已经道歉了,你们还不依不饶的是什么意思。” 苏梦冷哼一声,“没什么意思?就是让你们认清自己的身份,別以为自己高人一等。” “就算你们有西北军区撑腰,也別在我们面前摆谱。”赵雅也跟著说道。 沈青青要跟这两人理论,“谁摆谱了,……” “青青,算了,少说两句。”陈媛媛阻止了她。 两人熄灯上床睡觉。 第二天是周末,程阳专程来找陈媛媛。 “陈媛媛同学,听说你想买房,是吗?” 陈媛媛心中一喜,“是啊,你有路子吗?” 程阳道:“我有个亲戚前些年下乡当知青,如今在京市定居。他家有一套四合院想卖,就在学校附近,两百多平,七个房间。” 国內不像国外,没有关係,房子可不好卖。 现在还没有房產中介,所以没有销售渠道。 而家里有房子,每个月就要交房產税,对普通家庭来说,家里房產太多也是一种负担。 像程阳的亲戚这样的人家不在少数,想卖房,又找不著渠道。 有的人选择把房子卖给房管局,但是那边资金有限,排队还不知道排到猴年马月。 很多人就想托关係私自卖出去。 陈媛媛欣喜若狂,这还真是下雨天有人送伞,赶巧了。 刚刚和室友发生矛盾,就有人上门来推销房子。 还是在学校附近,如果这个房子合適,她买下来,就可以和青青搬出去了。 在自己的房子里想工作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不会再和人发生矛盾了。 程阳接著道:“不过,我要跟你说清楚,他那房子建造的时间有点久,又空置了十几年,不修整没法住人,买过来修整也要一大笔钱,你介意吗?” 这些东西,是要摆在明面上的。 免得將来陈媛媛觉得自己坑了她。 陈媛媛猛摇头,十分肯定,“不介意,买一块空地皮,在上面建房屋我都不介意。” 国家已经有要大力发展经济的苗头了。 陈媛媛在国外留学的时候,目睹西方的城市化进程,房价突飞猛进。 不过一两年,房价就翻了一番。 人口只会越来越多,土地属於稀缺资源,房子只会越来越值钱。 所以现在买房,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程阳高兴地道:“行,那我就和那个亲戚联繫一下。” “谢了,学长,事成之后,请你吃饭。” 沈青青虽然心中好奇,但她很有分寸感,每次陈媛媛跟別人谈正事的时候,她从来不插嘴。 等没外人了,她忍不住问道:“姐,你买房子干嘛?你大学毕业回单位,单位还能不给你分房啊?你现在买房子,光一个月的房税都要交不少钱呢。” 西市的房子是按照房间交税的,七间房屋一个月要交差不多两块钱,一年下来就是二十多块,够乡下一大家子人,两三个月的开销了。 这破房子买来,要交税,还要翻修,一点都不划算。 这年头还没有那么开放,国外的事情不能拿来明面上说,陈媛媛只能含糊地藏一半说一半,“现在的政策越来越好了,说不定过几年就不用交税了。” “你想啊,越来越多的知青返乡,还有农村上大学的,务工的,很多人都涌进城里来,这些人进城后住哪儿呀?不得租房住吗?” “我把房子翻修一下,以后租出去,我躺在家里收房租,当包租婆的日子多滋润呀!” 就算租不出去,越往后房子越来越值钱,房价隨便翻个两三番,她多买上几套房,轻而易举地就成富婆了。 这辈子都不用在为钱发愁,想想都幸福。 “啊?”沈青青满脸的惊讶,“你毕业后的梦想,该不会是当包租婆吧?” 陈媛媛点点头,“是有这个想法。” 能躺著赚钱,为什么要让自己一辈子忙碌奔波? 不用为柴米油盐发愁,就能空出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是多么愜意的一件事啊! 沈青青齜牙咧嘴,猛地拍了一下陈媛媛的背。 “你这个想法太危险了,要是让老师和校长知道了,估计打死你的心都有,你那么有才华却不想著进国家机关,为国奉献,真是可惜了!” 她一直以为陈媛媛毕业之后,一定会进国家机关,她精通六国语言,不去当外交官或者翻译官,真是浪费了。 陈媛媛笑了笑,“不进国家机关一样能为国奉献呀!” 程阳办事很靠谱,第二天就带话来。 他亲戚要价,五百五十元一间,七间一共三千八百五十元。 要是陈媛媛確定要,接下来几个月的房税得她出,算是定金。 陈媛媛当然没有意见。 她现在银行里存著几万块钱呢! 三千多块钱对她来说小意思。 陈媛媛一口就答应下来。 程阳跟她约定,下个星期二,他的亲戚从京市坐火车过跟她办手续。 “你后天上午有空吗?办手续很快,一个上午就能办完了。”程阳问陈媛媛。 程阳长得高大帅气,气质不凡,比起李向阳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站在女生宿舍楼底下,许多女生都会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他。 这里路过的女生太多,程阳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只想赶紧说完正事走人。 陈媛媛双眼发光,“星期二上午,我没课,就算有课,我请一天假,也是可以的,看你亲戚什么时候方便就什么时候。” 早点把房子过户,她早安心。 虽然程阳的亲戚答应买房,但只要房子不过户,就会发生意外。 谁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什么变故。 程阳有点好奇,陈媛媛为什么这么迫切地想要买房子。 “你很著急住进去吗?房子损坏程度有点严重,起码要翻修一个多月,人才能住进去。” 陈媛媛笑得两眼弯弯,“实话跟你说,我跟舍友合不来,早就想搬出去住了。等房子办完过户手续,我就找人装修,下个学期开学,应该就能住人了。” 她大大方方地求助道:“学长,你家在本地,人熟,能不能给我介绍个人监工,装修这方面,我实在不懂。” 程阳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 “那就先谢谢了,等房子过户,我们一起去吃个饭。”陈媛媛热情地道。 程阳没有拒绝,点点头道:“行,我亲戚后天八点半在学校正门等你。” “好,我一定准时到。”陈媛媛开心地道。 “那我先走了。”一向严肃的程阳难得开了一句玩笑,“在这里呆久了,明天不知道別人又会在背后议论出什么是非来。” 文学院传得沸沸扬扬的,说陈媛媛与罗晓兰,两人爭李向阳。 但他见过陈媛媛与李向阳相处,两人之间毫无半点曖昧。 哎!优秀的人总是是非多。 陈媛媛获得风采大赛一等奖进学校就已经风头无两。 李向阳又是个招蜂引蝶的,去到哪里,哪里就有他的边新闻。 这两人凑一起,不传出八卦才怪。 他可不想卷进这些是是非非中。 陈媛媛刚回到宿舍,一进门,苏梦就质问道,“陈媛媛,你跟程阳学长什么关係?” 陈媛媛觉得苏梦的脑袋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她跟程阳什么关係跟她有什么关係。 陈媛媛不想理她,苏梦却不依不饶地问道:“你说呀,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苏梦,说话的时候过过脑子,青天白日的,我能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和程阳,除了学长和学妹的关係之外,还能有什么关係?”陈媛媛翻了个白眼。 苏梦不信,“那你找他做什么?” “我的事,为什么要向你匯报?”陈媛媛不客气地反问道。 哪来那么大的脸,管起自己的事来了。 自从她开始做任务之后,爸妈都不会过度干涉她的私事。 苏梦一个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凭什么管她。 苏梦一噎,咬牙切齿地警告道:“陈媛媛,我劝你安分点,你都已经去勾引李向阳了,就不要在妄想程学长了。否则我让你好看。” “你想怎么给我好看?”陈媛媛冷笑道。 苏梦恨死了程媛媛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陈媛媛,你別囂张,我告诉你如果你在故意接近程学长,別怪我无情。” 她父亲是银行的行长,她从小也是眾星捧月般的长大,可谁知进入大学之后,什么都被陈媛媛压一头。 风采大赛一等奖的获得者,有整个西北军区做后盾,老师眼中宠儿,就是那个心比天高的转学生李向阳也对她另眼相看。 现在就连自己喜欢的程学长也…… 真是不要脸,都已经勾著李向阳了,还来招惹程学长。 陈媛媛冷哼一声,“我等著。” 真是不知所谓,老是遇上一些自以为是的人。 罗晓兰也好,苏梦也好,除了男人,脑袋里就不能装其他东西了吗? 第124章 买房 苏梦没討到好,哼了一声坐在床上,表情跟吞了一只臭虫一样难看。 赵雅从外面回来,一进宿舍就察觉到气氛不对。 她脸上的笑容也不自觉地收敛起来,小心翼翼地和苏梦打招呼。 “梦梦,你今天怎么没回家?” 苏梦在陈媛媛那儿受了一肚子的气正没处发,赵雅正撞在枪口上了。 “不想回就不回唄,怎么?还要跟你匯报啊?” 赵雅碰了一鼻子灰,走到书桌前假装看书,来掩饰尷尬。 她家虽然条件不错,可是比起苏梦来还是差了一大截。 林小雨上学没几天就被开除了,陈媛媛又外出考察两个月。 宿舍里就只有她和苏梦,苏梦的性格又霸道,所以赵雅平时都小心地討好苏梦。 现在陈媛媛回来了,可是陈媛媛身边有个沈青青,两人互相信任,亲密无间。 她插不进她们中间,只能继续討好苏梦。 陈媛媛还有很多正事要办,懒得理她们。 星期二一大早,陈媛媛就起来了。 其他人还在睡觉,她开门的时候,刻意放轻了声音,但她洗漱完之后回来之后,苏梦还是醒了。 “大清早就乒桌球乓地响,扰人清梦,陈媛媛你还有没有一点公德心啊?你以为是在自己家里吗?” 她这一大嗓门把沈青青和赵雅都给吼醒了,赵雅睡眼惺忪的,还没明白髮生了什么事。 陈媛媛瞥了她一眼,“现在都快八点了,就算我不吵醒你,你也该去上课了。” “我上午没课。”苏梦气愤地道。 陈媛媛淡淡地道:“没课,你就再睡个回笼觉唄。” “都被你吵醒了,我还睡得著吗?”苏梦一下坐起来,大声嚷嚷道。 苏梦的这副架势,摆明了想找事,陈媛媛也不惯著她,“你昨晚九点就睡了,睡到今早八点钟,都快睡一个对时了,你还没睡够啊?你是猪吗?” “你……” 苏梦还想再说什么,看见沈青青一副隨时准备加入战斗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陈媛媛今天忙著去办过户手续,也不愿时间去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四个人住一个寢室,这种口角上小摩擦,无伤大雅,根本不值得她费心。 沈青青利落地起身,迅速洗漱完毕,亦步亦趋地跟著陈媛媛。 两人走到校门口,差不多八点十五分,大门口没有人。 陈媛媛就知道对方还没有到,她就站在一棵大树底下等著,一边仔细地观察来往的人群。 没等几分钟,就有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来到校门口。 男人穿著一身灰色的中山装,口袋里还插著一只笔,典型的知识分子装扮。 男人在学校门口打量了一圈,最后眼神定格在陈媛媛身上。 陈媛媛不確定这个中年男人是不是程阳的亲戚,一时有些踌躇,没有立刻上前。 谁知中年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纸上明晃晃地写著陈媛媛三个大字。 这下確认了,这人就是程阳介绍过来的。 陈媛媛急忙跑过去,热情地招呼道:“大叔,我就是陈媛媛。” 中年大叔一看过来的是两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顿时大为不悦。 “小姑娘,你家里人呢?” “我家里人工作忙,就让我过来了。”陈媛媛笑著说道。 程阳跟他说,他的同学要买房,中年大叔就默认是陈媛媛的家里人要买房。 任谁也想不到是陈媛媛这么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买房。 现在看到家长一个都没有来,却让一个小姑娘出面。 中年大叔理所当然地认为,陈媛媛家里人不是诚心买房,想要空手套白狼。 中年男人顿时火冒三丈,大发雷霆。 “你家里人是怎么回事?工作忙就另外约时间嘛!让我大老远地从京市赶过来是怎么回事?你们这是不讲信用,一点诚信都没有。” “知道我来回一趟,要费多少路费吗?更不用说付出的时间跟精力了。骗子!大骗子!” 陈媛媛一脸懵圈。 她不知道中年男人为什么生气? 她不是按时来办理过户手续了吗? 哪里欺骗对方了。 为什么非要家长出面。 她已经成年了,以前红旗公社的房子也是掛在她的名下,没有任何问题。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陈媛媛耐心地解释道:“大叔,这件事確实是我家里人没有安排好,但我家既然说了要买房,肯定会买的。我会跟你办理过户手续的,不会让你白跑一趟的。” “你?跟我去办过户手续?”中年男人更加气愤了。 陈媛媛点点头,“怎么?大叔,我不行吗?” 男人气的原地打转,“买房是一句话的事情吗?几千块钱,你拿得出来吗?” 男人怒目圆瞪,声音很大,普通的女孩子可能会被嚇哭了。 陈媛媛却一点都不害怕,这男人就是嗓门大点,表情看起来有点凶。 比起辉哥这些混灰色地带的人,差远了。 见过真正的亡命之徒,中年男人这点凶样算什么? 陈媛媛淡定地回答,“大叔,你別担心,我家既然要买房,钱肯定是带足了的。” 男人愣了愣,火气顿时小了几分,不確定地追问,“买房钱你全带了?” 陈媛媛点头,“全带了,我家里把存摺提前寄来了。” “……” 大叔一下尷尬了。 西北地区,现在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挺严重的。 家里的財產都是留给儿子,他家的三个女儿长这么大,连十元钱都没摸过。 谁会想到陈媛媛家里会让陈媛媛带著这样一笔巨款在身上。 买房子这样的大事,也全权由陈媛媛做主。 他看见只有陈媛媛和一个小姑娘过来,就下意识地认为他们不是诚心卖他的房子。 意识到误会了陈媛媛,中年大叔有点不好意思。 但他一个大老爷们也拉不下脸来跟一个小姑娘道歉。 一时间涨红了脸,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媛媛看出他的窘迫,主动上前解围,“大叔,我们先去房管局办理过户手续吧,现在房管局应该上班了。” “好好好。我们走。”中年男人连忙借坡下驴。 中年男人看见陈媛媛这般善解人意,越发过意不去。 他搓搓手,主动道歉,“对不起啊,小姑娘,事我误会你们了。” “哎!我也算是个文化人,就是这些年,在乡下生活,脾气浮躁了一些。”大叔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没事,没事。”陈媛媛笑著摆手道。 从这大叔的行为来看,人还蛮厚道的。 房管局离西大有点远,三人去公交车站台坐公交车过去。 上车的时候,中年大叔硬是不让陈媛媛和沈青青买票。 他一个长辈,误会小辈就够不好意思了,哪还能让两个小姑娘出钱买票。 坐上公交车,陈媛媛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中年大叔聊天。 “大叔,你是去哪里下的乡?” “红旗公社。” “啊?”陈媛媛惊讶地喊了一声。 这个世界真小,想不到这位大叔下乡居然也在红旗公社。 那他们也算是半个老乡了。 这下两人有共同的话题了,从村口的大槐树聊到后山的“鬼门关”。 听陈媛媛说“鬼门关”探出金矿的时候,大叔又惊讶又激动。 连说了三声好字。 “小同志,你不知道,当年我们下乡的时候,比现在条件还要差。说是知青点,实际上跟牛棚差不多。红旗公社实在是太穷了!” 中年大叔感嘆道。 “但那里的人是真的淳朴啊!我刚下乡的时候,年龄最小,干不了重活。” “大队长就让我干最轻的活,就是这样我也完不成任务,还是许阿爹、赵大叔他们轮流帮我,才不至於让我饿死。” “后来,我岳父想办法把我调回京市,我一直想要为他们做点什么,可是我人微言轻,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探出金矿来,红旗公社就会有一大批人成为工人,他们的生活能得到极大的改善。” “我现在就在京市的矿务局工作,小同志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儘管说。” 陈媛媛心中一动,说不定真要这位大叔帮忙。 公交车很快就到站了,中年大叔也整理好情绪,站起身说,“到了,下车吧?” 中年大叔一边走一边说道:“对了,我还没介绍过我自己呢,我叫余方然,程阳是我大堂哥的外孙。” 这关係,让陈媛媛听著头晕。 程阳到底应该喊这位大叔什么? 办理房產过户手续很快,全程不过两个小时,手续就完全办完了。 陈媛媛和余方然去银行,把钱取出来交给他,余方然又把钱匯到家里。 手续办完了,钱也到帐了,余方然心中的大石头落地,笑呵呵地对陈媛媛说道:“走,我带你去看看房子,你之前还没进去看过吧?” 陈媛媛也笑道:“学长带我在四合院的外面溜达过一圈。” 三人又坐上公交车,过了四五个站台才到地方。 第125章 说教 肖凌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我也不知道啊!我想把这些碗碟扔了,可陈同学大喊一声,让我把他们放下。” 陈媛媛没有理会她们,她拿起这些碗碟仔细地观察,越看眼睛越亮。 “这些都是清朝光绪年间官窑出品的瓷器。” “那这些东西就属於四旧了,都扔了,还留著干什么?”沈青青听了心中一惊。 沈青青说著就要动手。 “別別別,这些可是好东西。清代官窑的东西虽然不怎么值钱,但很有收藏价值。”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 陈媛媛已经看见有人偷偷地在走街串巷捡漏收古董了。 说明盛世马上就要来了,这些碗碟的年代虽然不算久远,但官窑出產的东西,多少有点价值。 沈青青听陈媛媛这么一说,拿起一个碗翻来覆去地仔细查看,也没看出来和普通的碗有什么不同。 程阳也不禁好奇地接过来看了一下,也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別,只觉得和他家吃饭的碗差不多。 见陈媛媛两眼放光,一副发现了宝藏的模样,不禁问道:“这东西很值钱吗?” 陈媛媛並非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能让她动心的东西,应该价值很高。 肖凌本来也想拿起来好好查看,一听程阳说很值钱。 嚇得赶紧缩回了手,值钱的东西,他可不敢碰,要是不小心碰坏了,他可赔不起。 他看著也不过是些普通的碗碟,不由也好奇地问道:“这几个碗碟真的很值钱?” 这些东西又不是黄金白银,也不是翡翠玉石,他真瞧不出哪里值钱。 陈媛媛微微一笑,“也不是多值钱,只是有点收藏价值,对於喜欢收藏的人来说,还是很有意义的。” 这些东西是从余方然家里翻出来,她不能据为己有,万一这事闹大了,会影响西北军区的形象。 “程学长,这些东西是余大叔家的,既然不是普通的碗碟,你问问他,要不要带走?” 余大叔要是不要,她就要收藏起来了。 光绪官窑的瓷器,虽然现在不怎么值钱,但越往后,价值越高。 看陈媛媛一副肉疼的样子,程阳轻笑一声,摇头道:“不用问了,他要是想要早就搬走了,现在房子里的东西,她都不要脸。” 陈媛媛开心不已,笑眯眯地说道:“那这些东西可就归我了。” 她把柜子擦乾净,再小心翼翼地把碗碟放进柜子里。 这些碗碟都保存得很完整,具有很高的收藏价值。 放好碗碟她,她又在厨房找到了几个咸菜罈子,看著很有些年头,陈媛媛把它们一併放好。 陈媛媛买了两把锁,一把锁大门,一把锁本来是要锁有张红木床的那间屋子。 但现在陈媛媛想了想,把厨房给锁上了。 程阳哭笑不得,“你这儿所有的东西加起来,也没有那张床值钱。” 陈媛媛笑了笑,“那张床有好几百斤呢,没有三四个人根本就抬不动,但这些碗碟隨便进来一个小孩都能顺走。” “媛媛姐,咱们以后搬过来,不会要用这些碗碟吃饭吧?”沈青青一脸惊恐地问道。 陈媛媛往她背上拍了一巴掌,“想得挺美,你还想用古董吃饭吶?” 沈青青刚鬆了一口气,就听肖凌说,“程阳家就是用这种碗吃饭。” “那程学长,你家换新碗的时候,把旧碗送给媛媛姐吧,你看她多喜欢。”沈青青一听这话就急忙说道。 陈媛媛亲了沈青青一口,“我家青青最顾家了。” 肖凌哼笑了一声,“哪有惦记人家碗碟的。” 几人说说笑笑地出门,很快就来到街上,忙碌了一上午,大家都饿了。 陈媛媛豪气地一挥手,“我们去吃饭吧,今天我请客。” 她带著大家来到一家大酒店,程阳和肖凌站在门口不动。 “我们隨便找家麵馆就行,不用来这种地方。” 在这种地方,隨便点几个菜就是十多块钱,陈媛媛一个女生请客,吃这么好,他们心里过意不去。 虽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但他们还没毕业,都是学生,没必要这么奢侈。 程阳的家境虽然很好,但他家提倡节俭,生活一直都很简朴。 陈媛媛笑道:“我来西大还没吃过一顿好的,你们就当陪我了,偶尔奢侈一回没什么,一顿饭还吃不穷我。” “媛媛姐可是小富婆。”沈青青也笑道,“她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的那种人,她是真心想请我们吃饭,你们不用有心理负担。” 说著拉上程阳,率先走进酒店。 大酒店的服务员態度非常好,並没有因为他们看起来像学生而有丝毫的怠慢。 热情地引著他们在大厅的圆桌坐下。 陈媛媛接过菜单,点了炸虾片、醋鱼片、宫保鸡丁、开口豆腐,还点了一个汤,两斤米饭。 肖凌看了一眼菜单,见炸虾片五块二毛一份,嚇得直咽口水。 “我的妈呀,这儿的一个菜,都够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他家生活清贫,上大学一个月有五块的生活补助,就这样他还能省下两块寄给家里。 酒店人不多,上菜的速度很快,菜品不光卖相好,分量更是给得足。 肖凌看著这一桌子菜,都不敢下筷子。 就是家境不错的程阳,长这么大也没有专程下大酒店吃过这样贵的菜。 对一个小康家庭来说,一道菜五块多,是相当奢侈的一件事。 对陈媛媛来说,这些饭菜倒不算什么。 不管是小时候在军区大院,还是下乡的时候,他家的菜式都很丰富。 她拿起筷子招呼,“快吃吧,都別客气,不够我们再点。” 肖凌连连摆手,“別再点了,这里的饭菜这么贵,吃不完太浪费了。” “再多一个人,也够吃了。”程阳也赶紧说道。 沈青青夹了一个虾片放进嘴里,嚼得咔嚓直响,她享受地眯起眼睛,“这虾片也太好吃了,你们快动手啊!” 哥说得对,跟著媛媛姐才是对的。 她这些日子,跟在陈媛媛不止吃得好,还涨了很多见识。 媛媛姐教给她很多东西。 陈媛媛尝了一口,也两眼放光,“確实很好吃。大家快动手。” 虽然以前也吃过,但没有这里的师傅做出来的味道好。 醋鱼,也很鲜美,这个年代的东西都天然无污染,隨便加点调料都很好吃,大酒店师傅的手艺又好,能不让人咬掉舌头吗? 几人正吃著,一道清丽的女声传来。 “程阳,你也来这里吃饭啊?” 几人回头,只见一个打扮很时尚的女人挽著一个戴墨镜的男人从楼上下来。 女人穿著一件红色的呢子大衣,长相一般,气质倒是很出眾。 看得出来家境很好,她挽著戴墨镜的男人走过来。 程阳放下筷子,站起来,打招呼道:“哥,嫂子,你们也在这儿。” 他向其他人介绍到:“这是我堂哥和我嫂子。” 肖凌从善如流地跟著喊了一句,“哥哥,嫂子好。” 程阳的堂哥程斌点点头,带著点漫不经心问程阳,“你跟同学出来这里吃饭啊?” 程阳点点头,“嗯。” “钱带够了吗?”程斌接著问道。 程阳还没有回答,肖凌就抢先接话道:“是陈媛媛同学请客。” 这话一出,不仅程斌连他的妻子吴曼云都愣了一下。 虽然不知道陈媛媛是谁,但肯定是两个女孩当中的一个。 出於女人的直觉,吴曼云的眼光落在陈媛媛身上。 看到丈夫目不转睛地盯著陈媛媛,吴曼云的心里越发不舒服。 皮笑肉不笑地对陈媛媛说道:“这位就是陈媛媛了吧?” 陈媛媛点了一下头,礼貌地喊了一声,“程夫人。” 吴曼云眯著眼笑的一脸的意味深长,“陈媛媛同学,你还在上学,没什么收入,可別为了虚荣把家里省吃俭用寄给你的生活费用光了。” “你们这个年纪,还是要脚踏实地做人,不要太追求与自己身份不对等的物质享受,否则容易误入歧途。你说是吗?” 陈媛媛都快给气笑了,她自己的钱请同学吃顿饭碍著谁了? 用得著这女人,一副长辈的口吻来这里说教吗? 她比她也没大几岁吧? 她以为她是谁? 这敌意也来得太莫名其妙了。 既然吴曼云不客气,陈媛媛也不用给她面子,她毫不客气地说道:“程夫人,我不过是请同学吃一顿饭,用不著上纲上线,你我非亲非故,我有没有收入就不劳你操心了。” 吴曼云没想到陈媛媛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竟然敢跟她叫板,不由得打量起陈媛媛的装扮。 陈媛媛平时对穿著就不怎么讲究,今天要干活,只穿了旧衣服出来。 吴曼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陈媛媛一番后,露出了轻蔑的神色。 一身穷酸气,一看就是乡下来的野丫头。 却打肿脸充胖子,到这样高级的酒店来吃饭。 她还想说什么,程阳就先一步出声了。 “堂嫂,你贸然对我同学指指点点的行为非常不礼貌。”程阳皱著眉头,沉下脸来道。 他尊重堂哥堂嫂,但不代表他们可以隨意侮辱他的同学,干涉他的私事。 第126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碍於程阳父母的关係,吴曼云对程阳的態度还算可以,但也夹枪带棒的。 “我並没有指点你同学的意思,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同学,不要因为想走捷径,做出一些自不量力的事情,最后受苦的还是自己。我相信你爸妈也不想你接触这样的人,你说呢?” 这下所有人都听出来吴曼云的意有所指,意思是陈媛媛想要攀上程阳这个高枝。 肖凌听不下去,陈媛媛在西大可是风云人物,风采大赛一等奖的获得者。 年纪轻轻就参加国家重大项目的建设,被西北军区委以重任。 不说人家背景如何,她本人就十分出色。 说实话,要是陈媛媛的对象是程阳,他都觉得程阳配不上人家。 虽然程阳的家世显赫,人也十分出色。 但比起陈媛媛来差远了。 要说高攀也只能是程阳高攀。 轮得到程阳的家人在这里大放厥词吗? 肖凌刚要说话,沈青青就站起来冷冷地说道:“心思齷齪的人看什么都齷齪,自己是什么心思,认为別人也像她一样。” “我们就是同学之间吃顿饭而已,某些人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媛媛姐用得著攀谁的高枝,她自己本身就是高枝。” 程阳明显有了怒意,“堂嫂,我是成年人,就算我爸妈在这儿也不会过於干涉我的事情,你这样一来就说一些不分青红皂白、无中生有的话,也太不合適了。” 吴曼云拧著眉头说道:“程阳,你果然是被外人带坏了,你以前从来不会跟我这样说话,你从小就是一个很有礼貌的人。” 他们两家是世交,他们打小就认识,就算她不是程阳的堂嫂,关係也比旁人近一些。 程阳对她从来都是温文有礼,今天竟然为了一个乡下的野丫头这样对她说话。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用了什么手段,让程阳这样维护她。 在看见程斌一脸兴味地盯著陈媛媛的样子,心中更是火冒三丈。 真是不要脸的狐狸精! 程阳冷下脸,“嫂子,我礼貌的前提是你没冒犯我的朋友。” 吴曼云恼火地瞪了陈媛媛一眼,又说道:“我只是担心你误入歧途,被社会上的一些不良风气带坏,怎么就是冒犯呢?” “你第一次见我的朋友,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就去评判別人,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没有礼貌的行为。”程阳的脸色越发阴沉。 陈媛媛在心中给程阳点了个赞,这傢伙知道维护朋友,还不错。 程斌一直在一旁饶有兴味地看著陈媛媛,也不插嘴。 西大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美人了,虽然这小妞的皮肤略微黑了一点,不是时下人们欣赏的美人,但她的五官精致,身材火爆。 最重要的是这女孩,柔美中带著英气,与他见过的矫揉造作的女人,完全不同,对他的胃口。 看她打扮,家庭情况应该不怎么样,却来这么贵的大酒店吃饭。 这点跟其他的女人也没什么两样。 爱慕虚荣,注重享受。 女人嘛? 无非就是喜欢有钱有势的男人。 他正好两样都有。 他看上的女人还没有搞不定的。 看到程阳和吴曼云两人爭执起来,他才按住吴曼云的肩膀道:“好了,我们好不容易才出来吃顿饭,別为这些小事生气。” “回头我们去跟堂叔聊一聊,这儿是酒店,被熟人看见就不好了,咱们先回去吧。” 说著主动拉起吴曼云的手。 看向程阳道:“你们吃饭吧,我们先走了。” 转身之前,还特意看了陈媛媛一眼,嘴角勾起一丝猥琐的笑。 吴曼云很敏感地注意到,程斌的视线在陈媛媛身上逗留了很多次,出了酒店,就推开程斌发起了脾气。 “你看上那个乡下女人了?” “怎么会?他连你一根头髮丝都比不上。”程斌漫不经心地哄到。 吴曼云心中舒服了一些,又想到程阳为了陈媛媛跟他顶嘴,火气又上来了。 “程阳跟那个女人不是一届的吧?怎么会跟她在一起?她一个乡下丫头,却来这里请客,小小年纪,还挺能装的。堂叔也不管一管程阳,我回头就去找堂叔好好说道说道。” 程斌也不乐意见到程阳跟陈媛媛交往,不过,找堂叔的事情,还是有待考量的。 “这段时间,先別去,堂叔上层领导到了退休年纪,他很可能会被提拔上去。” “现在正是关键时期,你去了他也没心思管这点小事,反而影响他心情,没准还会碰一鼻子灰。” 堂叔是一个有主见的人,不会轻信別人的三言两语,现在又是往上提的机会,如果堂叔能被提拔上去,对他们也是有好处的。 吴曼云心领神会,也没再纠结这个事情。 …… 沈青青瞪著程斌夫妻走出去的背影气坏了,“这都是什么人呀?他们哪里来的优越感呀?” 媛媛姐虽然年纪小,但她有本事啊! 她参加风采大赛的书,就售出两百多万册,光分成都上万,来这里吃顿饭怎么了? 那女人要是没有家族撑腰,给媛媛姐提鞋都不配。 程阳歉意地看向陈媛媛,“抱歉,我堂嫂性格有缺陷,有点没礼貌。” 陈媛媛不在意地摇摇头,“没关係,其实我看她也挺不顺眼的,快吃饭,別被她影响了咱们的心情。” 肖凌拿起筷子还不忘记拍马屁,“陈媛媛同学,你这心胸都赶上宰相了,你胆子也怪大的,要是换做一般小姑娘,刚才肯定嚇得不敢吱声。” 陈媛媛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主要是青青在一旁撑腰,吵起来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打起来,对他们青青一个人能打十个。” 沈青青一下高兴起来,得意地道,“那是。就他们那种软脚虾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按死。” 气氛又活跃起来,几人把桌上饭菜吃了一乾二净,一点都没浪费。 一顿饭吃了十五块三毛钱,除了虾片比较贵之外,別的饭菜价格还算可以。 陈媛媛回到宿舍,继续查资料写报告。 第二天中午,赵雅一反常態,热情地跟她们打招呼:“媛媛,青青,校门口有人在招聘家教老师,好多人去应聘都没有聘上,你们去试试吧?五块钱一天呢。” 沈青青一口就回绝了:“我没有耐心教小孩子。” 她的主要任务是保护媛媛姐的安全,要是她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去做家教,导致媛媛姐出事,哥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再说了,她也不缺钱,跟著媛媛姐没什么销,她的衣食住行媛媛姐都包了,还给她发工资,她为什么要去教小孩。 “没空。”陈媛媛回答得更乾脆。 她整天忙得要死,阻止国家採用高水枪採矿法的报告迫在眉睫,到现在还没有完成。 哪有时间去教小孩? 赵雅想不到这两人竟然拒绝得这样乾脆。 一时间有些傻眼。 早上,一个戴墨镜的男人找到她,让她想办法带陈媛媛出来,应聘家教。 只要陈媛媛应聘成功就给她十块钱。 原以为这件事很容易办,毕竟那个男人开出的报酬非常丰厚。 一天五块钱,只用星期天去辅导一下小孩子,一个月就能有二十元的收入,对她们来说是一笔巨款。 她父母都是工人,但也只能每个月给她十五元的生活费,二十块钱一个月,多少大学生挤破头都想要应聘上。 谁知这两人竟然一点都不动心。 想都不想就回绝了。 如果不把陈媛媛带出去应聘,那十块钱就拿不到了。 赵雅眼睛一转,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家比较困难,我非常想要这个工作,你们就陪我去看看嘛!” 说著上前一把拉著陈媛媛的手祈求:“就当去散散步,为以后参加工作积累经验。” 说著用力拉著陈媛媛出门。 陈媛媛觉得不对劲,赵雅平时跟她们的关係也不好。 甚至很多时候,会帮著苏梦一起为难她们。 今天怎么一反常態的热情起来,好像跟她们毫无芥蒂一般。 而且这个赵雅,非要让她们去应聘什么家教。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倒要看看赵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陈媛媛没有反抗,不动声色地示意沈青青跟上。 到了校门口,赵雅指著一堆人围著的地方道:“请家教地就在那儿,你们真不去看看?” 陈媛媛和沈青青站定,“我们就不去了,你快去吧?” “你们不要忙走,等我一下。”赵雅不放心地道。 沈青青不耐烦地挥手道:“放心,我们会等你的。” 赵雅过去没一会儿,一个戴墨镜的男人就跑到他们面前。 陈媛媛和沈青青定睛一看,这人竟然是他们昨天在酒店里见过的程阳的堂哥。 “陈媛媛同学,好巧啊,你们是来应聘家教的吗?” 陈媛媛面无表情地道:“不是,我们只是陪同学过来,应聘的同学在那里。” 陈媛媛用手指著远处,围了一堆人的地方。 男人不死心地继续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程斌。是第一製造厂的厂长。” “我弟弟才上小学,不难教的,他要是不听话,你揍他都可以,我没有什么硬性要求,你要是去教的话,补课费好商量。” 第127章 猫腻 隨后跟著过来的赵雅,听到这话非常震惊。 五块钱已经非常高了,没看见多少大学生挤破头的想得到这份工作吗? 可他还要给陈媛媛加钱,为什么? 陈媛媛也没什么了不起啊。 跟她一样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大一新生而已。 难道是因为陈媛媛长得漂亮? 確实,陈媛媛的皮肤虽然不是那么白皙,但不妨碍她是一个大美人。 更何况陈媛媛回到学校之后,不在风吹日晒,皮肤也慢慢变白了。 如果她的皮肤再白皙一些,那张脸是让她一个女人都感到惊艷的绝色。 这是赵雅第一次察觉到女人的美貌可以带来这么大的便利。 程斌说话的时候,一直用一种让人不舒服的眼光,上下打量著陈媛媛。 陈媛媛心中大为不悦,这人怎么这样肆无忌惮地盯著一个女孩,还有他的眼光说不出的让人討厌。 有点轻蔑,有点猥琐,有点像看一个心爱的玩物,目光中没有一点善意。 陈媛媛板起脸道:“你请別人吧,我不打算做家教。” 程斌还要再说什么,沈青青拉起陈媛媛就走,“你死了这份心吧,给一百媛媛姐也看不上。” 看著两人离去的背影,程斌哼笑一声,原以为这种小姑娘很好搞定,想不到这个陈媛媛还有点清高。 这越发勾起了他的兴趣,不急,他看上的猎物,还从来没有逃脱的。 赵雅在一旁见到程斌的笑容,心中只觉得瘮得慌,她有点胆怯,想要跟著陈媛媛和沈青青一起离去。 可是想到一天五块钱的补课费,还是壮著胆子留了下来。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没事的,陈媛媛可以,她也可以。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赵雅扬起一个討好的笑容,对程斌说道:“你好,程先生,我比较有耐心,在老家也给弟弟补习过,算是有点经验。” 看见程斌没有出言反对,她接著说道,“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先去补习一天,你要是觉得我不行,再换掉我也行的。” 怕被拒绝,她又赶紧说,“第一天可以算作適应期,我、我只收两块钱。” 程斌本来想拒绝的,也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他玩味地看著赵雅,“你跟陈媛媛关係很好?” 赵雅看到了希望,赶紧点头,“是的,我们关係非常好。” 最后一句话,明显少了些底气。 程斌点头,“那行,每周补习半天,下周早上八点我来接你,等你熟悉了地方后,就自己去。” 他转身走到正在排队的学生那里,摆手说,“都散了吧!已经找到补课人员了。” 陈媛媛到寢室没多久,赵雅就从外面回来了。 她心情似乎很不错,一进屋就迫不及待地跟苏梦分享。 “梦梦,我找到了一份兼职,以后每周日上午,去给学生补半天课,有五元钱呢!” 她一个月生活费才15元,一个月去4天,就有20元收入。 这份兼职比家里给的生活费都多,如果能做下去,她每个月还能存点钱呢。 苏梦翻了个白眼,“钱不够,打电话跟家里要不就成了?搞那么累干嘛?” “我家条件不行,我爸妈一个月就给15元钱。”赵雅尷尬道。 哪怕没通过试用期,她也很高兴,多了两块钱的收入。 加上那个男人先前承诺的十元钱,这个月的生活费差不多翻倍了。 陈媛媛总觉得有些怪,先是赵雅想尽办法地想要她去面试家教。 现在程斌又聘请了赵雅,总觉得这里面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不过现在她和程斌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她就懒得再想其中的弯弯绕绕。 赵雅接著高兴地分享,“听程先生说他弟弟很好带,我就想去试一试,正好我也给我弟弟补习过,有经验,他一听就答应了。” 苏梦一脸不屑的冷嗤,“五元钱半天课,老师出去教课也没这个价位吧?你就不担心被骗的骨头都不剩,也不去想想,学校这么多人才,人家咋能选中你?” 赵雅一脸尷尬,“我给弟弟补习过,有经验的。” 苏梦翻了个白眼,“你那要是叫经验,我还能出去开学校。光知道看钱,也不看看自己值不值这个价位。” “……” 赵雅刚才还开开心心的,这会儿被苏梦几盆凉水一泼,心情有点鬱闷,默默地拿上换洗衣裳,转身去洗澡。 苏梦一点也没觉得自己过分,还跟没事人一样喊道。 “等等我,我今天也要洗澡。” 等她们出去,沈青青就忍不住吐槽,“那个叫程斌的男人看起来不像好人,赵雅不会被骗吧?” 陈媛媛若有所思地摇头,“不清楚,咱们不认识人家,没有证据的事情,也不好瞎判断。对方这么大张旗鼓地在学校门口招聘家教,应该也不敢做什么犯法的事情。” 转眼一个星期就过去了,又到了星期日,平时不到上课点不起床的苏梦,竟然破天荒的第一个起床,洗漱完就坐在床上等赵雅。 “你今天第一次去补课,我陪你一起去,省得你被人骗。” 赵雅知道这不过是苏梦的藉口罢了。 她昨天听见程阳跟陈媛媛约好去见施工队,想去监视陈媛媛而已。 可是她找不到什么藉口拒绝苏梦,只能带上苏梦一起朝大门口走去。 程斌名义上来接赵雅,却把眼光一直放在陈媛媛身上。 越看陈媛媛他越满意,才过了一个星期,这女人似乎变白了一些,更漂亮了,也更有韵味了。 看见陈媛媛她们只跟程阳说话,对他视而不见,他走过去对程阳说道:“程阳,不给我们介绍介绍你同学。” 他说话时,眼睛一直没离开过陈媛媛,看得陈媛媛浑身都不舒服,不动声色地往沈青青身后挪了挪。 程阳拧了一下眉,明显不太想介绍,就在他纠结怎么拒绝时,赵雅和苏梦来了。 苏梦一脸幽怨地看著程阳,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陈媛媛瞧出了点端倪,脆声说,“学长,咱们赶紧去吧?约好了时间,迟到了不太好。” 施工队在四合院等著,他们没有自行车,走过去还是要十多分钟。 程阳点头,“好。” 他看了一眼程斌,“堂哥,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去吧!”程斌有点不爽,但也没表现出来,他有耐心,不急一时片刻。 大鱼钓出水面前,不都要先溜一会儿吗? 苏梦见程阳一句话都不跟她说就走了,气得一跺脚,招呼都没跟赵雅打一声,咬著后槽牙转身又进了学校。 她才懒得跟赵雅出去,別人做家教赚钱,跟她有什么关係? 赵雅贪便宜,被骗也是活该。 见苏梦走了,赵雅鬆了口气,她並不想苏梦陪她做家教。 苏梦脾气不好,根本没耐心哄孩子,去了只会坏事。 赵雅深吸口气,收拢思绪,见程斌还盯著陈媛媛的背影看,她小声问。 “程先生,我们现在就去给你弟弟补课吗?” 程斌收回目光,转身审视著赵雅,“陈媛媛课外都有什么活动?她和程阳是什么关係?” 赵雅愣了一下,思索了会儿,说道。 “媛媛平时要么是去图书馆看书,要么就是在宿舍里写东西,她和程学长平时接触也不多。” 程斌听说陈媛媛和堂弟没什么关係,脸上露出一丝哂笑。 “实话告诉你,就你这资质,根本没资格给我弟弟补课,我找你是因为你和陈媛媛是室友。” 赵雅窘迫得脸色通红,其实,她早就察觉到,程斌同意她补习,並非是因为她有经验。 既然程斌挑明,她壮著胆子问,“你、你喜欢陈媛媛?” 喜欢? 程斌嗤笑,漂亮的姑娘,他都喜欢,不过这种喜欢,只是图个新鲜而已。 当然,他没必要跟赵雅解释这些。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居高临下地看著赵雅,“你要是想赚家教费,以后就照我说的做,我保证每周一分不少的给你五元钱。” 半天五元钱家教费,对她来说,诱惑力太大了。 她低著头想了一会儿,壮著胆子问,“不会是什么犯法的事情吧?” 程斌哂笑,“我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不可能碰法律红线自掘坟墓。你放心,我也不让你做什么,平时在她面前,多说我的好话就行。” 赵雅很快做出决定,“我能办到。” 她打算先配合程斌赚点生活费,要是以后程斌让她做不道德的事,再拒绝兼职就是了。 程斌很满意,“跟我走吧!” 他领著赵雅上了车,“记住路,以后你自己过来,我没时间接你。” “哦好。”赵雅第一次坐小汽车,紧张地攥著衣襟不敢乱动。 程斌把她带回家,跟保姆交代一句就离开了。 …… 沈青青虽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程学长,程斌是什么意思啊?上个星期来学校招家教,主动要聘请媛媛姐,媛媛姐没同意,又聘了赵雅。” 陈媛媛看向程阳,连沈青青都察觉到了不对,看来不是她想多了,这事確实有猫腻。 程阳正想著怎么提醒陈媛媛不要上他堂哥的当。 第128章 反常 程阳一直看不上堂哥混乱的私生活,他可不想陈媛媛这个有著大好前途的女孩子毁在堂哥手上。於情於理,他都应该提醒一下陈媛媛,他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堂哥女朋友挺多的。” 他都说得这么明白了,陈媛媛还上当,只能说明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心思纯正的人,自然不会上当。 想了想,程阳又道:“我堂弟被惯坏了,脾气不太好,你们要是跟那个室友关係还不错的话,最好建议她不要给我堂弟做家教合適。” 赵雅长相还行,堂哥计划落空,没准会转移目標。 如果程斌跟他没关係,他也不会想管这件事,主要对方是自己堂哥,他才想提醒一下。 听出他暗示的话,陈媛媛爽快答应。 “等下午她回来,我会提醒她一下的。” 顿了一下,她又直说,“她要是执意想赚这个钱的话,我就只能尊重她人命运了。” “人活在世界上,遇到的诱惑会很多,要是不能克制住自己,就算躲过了这个,也躲不过下一个。” 程阳难得说了句玩笑话,“你年纪轻轻的,想法很通透,都赶上我爷爷的造诣了。” 见完施工队,谈妥价钱,他们回到宿舍。 陈媛媛想到程阳交代的事情,多嘴问了句,“赵雅,你试用期过了?” 刚才赵雅回来时,脸上满是笑容,看著心情很好的样子,不难猜出试用结果。 赵雅正愁不知道怎么找话题夸程斌呢,听到陈媛媛的话,赶紧点头,“过了。” 瞄了陈媛媛一眼,她继续说,“程先生是个大好人,还很大方,试用期也给了五元家教费……他家好大,住著小洋楼,很豪华,家里还有保姆……” 陈媛媛耐心听她夸完,然后才正色提醒。 “我觉得他这个人不在正派,看人的眼神直勾勾的不像好人,招聘家教的方式,也有点草率,带有目的性一样。你以后还是別去了,天上没掉馅饼的事情,小心点为好。” 程斌和程阳是堂兄弟关係,陈媛媛不好说太直白,不然传到程斌耳朵里,就知道是程阳说的了。 苏梦插话,“你是想抢人家的饭碗吧?” 没等陈媛媛说话,她就从床上站起来,拉著赵雅往外走,嘴里还说著。 “你要是相信她的话,你就是傻子,她就是故意想给你搅黄了自己去。” 陈媛媛,“……” 尊重她人命运吧! 赵雅肯定听不进去她的话了。 周六早上,陈媛媛刚写完报告,就看见赵雅从外面回来了。 她目光在屋子里扫视一圈,见苏梦没在,顿时鬆了口气。 “媛媛,青青,你们吃饭没有?” “还没有,正打算出去。”陈媛媛摇头道。 赵雅心里一喜,“我也没有吃饭,咱们一起去吧?” 沈青青不想跟她一起去,抢在陈媛媛开口前说,“我们不是去食堂,是打算去外面吃炸酱麵。” 听在赵雅的耳朵里,就好像是在说她吃不起一样……第一次在炸酱麵馆认识时,她確实捨不得吃。 赵雅自尊心亮起了红灯,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说,“好呀,正好我还没出去吃过炸酱麵,想去尝尝。” 陈媛媛奇怪的看了赵雅一眼,平时赵雅比较节俭根本不捨得出去吃饭,又怕苏梦生气,也不跟她们一起出去,今天好像有点反常。 话到这份上,沈青青也不好再拒绝赵雅了,不情不愿地说。 “那你在这里等我们一会儿吧!我们先去洗漱,你要是饿了就先去吃。” 一走出寢室,她嘴里就忍不住嘀咕,“赵雅是吃错什么药了?怎么捨得出去吃饭了?” 陈媛媛也猜不透,“不清楚,可能真想去吃麵也说不定。” 二人很快就洗漱完回来,一进寢室,就闻到一股好闻的桂香水味。 寢室只有赵雅一个人站在书桌前,正低头在袖子上嗅著什么。 陈媛媛隨口问了一句,“赵雅,你喷香水了?” 赵雅被她的声音嚇了一跳,手肘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香水瓶,只听『砰』一声脆响,香水瓶子掉到了地上,滚了好几圈,到了陈媛媛床底下才停下来。 她一慌,赶紧趴地上把香水瓶捡了回来,再三確认没破之后,才长吁了一口气。 后怕地说,“还好没坏,要不然程先生肯定会……” 反应过来什么,她赶紧改口,“要不然就浪费程先生一番好意了。” 沈青青听赵雅说香水是程斌送的,只觉得很奇怪。 她心里藏不住事,有啥就说啥,“程先生为什么要送给你香水啊?他该不会想追求你吧?” 赵雅眼神闪了闪,赶紧摆手,“不是不是,你別误会,他怎么可能追求我呢?这香水是客户送给他的,他说这是女生用的香水,他一个男人也用不到,就给我了,我听他说,这香水很名贵的。” 陈媛媛看了眼赵雅手里的香水,是国產老牌子桂香水,这种香水不刺鼻很好闻,香味还持久,是良心国货。 但也没有多贵。 看赵雅爱不释手又怕弄坏的样子,怕赵雅被骗,她刚想委婉提醒一下,沈青青就心直口快道。 “他骗你的,这香水一元钱一瓶,我婶儿用的就是这个。” 陈媛媛,“……” 果然还得沈青青啊! 赵雅一脸惊讶道。 “这么一小瓶就这么贵,难怪那么香。” 这话一出,倒是把陈媛媛和沈青青都给弄愣住了。 想想又能理解了,一元钱对於她们俩来说不算多,对於赵雅来说,確实不便宜。 正不知道说什么时,赵雅忽然做了一个忍痛割爱的表情,把香水递向陈媛媛。 “媛媛,我的气质也不適合用香水,我都快要回家了,在家里用这个,会被我妈骂的,送给你吧?” 陈媛媛诧异地看著赵雅,心里越发疑惑,就算赵雅不想用,应该把香水送给苏梦才对吧? 送她做什么?她果断拒绝,“我不喜欢用香水,你留著吧!” 赵雅表情有点为难,又好像有点庆幸似的,“这样啊!那……我就自己留著了。” 沈青青把洗漱用品放好,没耐心地催促,“你留著吧!媛媛姐不会要的,咱们赶紧去吃饭吧!我都快饿死了。” 赵雅把香水小心翼翼地收好,这才跟著她们一起出去吃饭。 因为有赵雅在,陈媛媛和沈青青没法畅所欲言,三人之间的气氛就显得有点尷尬。 赵雅似乎也感觉到了,一直在找话题聊天,但张口闭口的,都是在夸程斌。 不是夸他有钱就是夸他人品好,沈青青都听烦了。 “好啦,你別夸啦!人家都结婚了,再好也不可能离婚娶你的。” 赵雅一愣,诡异地问,“你们怎么知道他结婚了?” 她好像从来没说起过。 沈青青道,“当然是程学长说的啦!他跟程斌是堂兄弟。” “……”赵雅咬著唇低下头不吭声了。 三人吃完饭回去,赵雅特意找藉口跟她们错开了回寢室的时间。 星期天,赵雅又时不时看向陈媛媛床铺,直到瞧见她午睡醒了,才柔声问。 “媛媛,你晚上没什么事情吧?” 陈媛媛语气疏离,“问这个干嘛?” 赵雅一脸歉意,“我想请你和青青去天涯海角吃个饭。” 天涯海角? 这不是她那天请客的大酒店吗? 陈媛媛狐疑地盯著赵雅,“你中彩票了?” 赵雅『啊』了一声,眼神闪躲著,“我、我就是想请你们吃个饭。” 陈媛媛觉得赵雅八成是受什么刺激了,“你还不知道海天一色的消费水平吧?那里吃三四个菜都要十几块钱。” 沈青青被两人说话声吵醒,听说赵雅要去天涯海角吃饭,差点惊掉下巴。 “赵雅,你是不是捡钱了?” 赵雅一听几个菜都要十几块钱,直接愣住了。 知道陈媛媛聪明,不说实话,根本圆不过去,只得实话实说。 “其实……是程先生觉得我给他弟弟做了那么长时间的家教,想要请我吃个饭。他说了,可以带室友一起,我想著程先生请吃饭,请的肯定不会差,我一个人去也不合適,所以就想让你们一起去。” 沈青青翻了个白眼,“要去你去吧!我们又没教他弟弟,不占这个便宜。” 赵雅目光满怀希望地看向陈媛媛,“媛媛……” 陈媛媛轻飘飘问,“你吹个笛子,还要八百个人给你按孔吗?” 一个人能干的事情,非要找八百个人帮忙。 赵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陈媛媛话里的意思,被懟得脸色通红,也不敢再吭声了。 过了几天,赵雅又盯著陈媛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过了好半晌,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 有点爱不释手道。 “媛媛,程先生送了我一支钢笔,他说是从国外买来的。我这种消费水平要是用这么好的钢笔,別人肯定会说閒话的,我觉得这支钢笔挺適合你的,送给你用吧?” 陈媛媛瞥了一眼,赵雅手里的钢笔確实很精美,但是她不缺钢笔用,也不爱贪小便宜。 “我喜欢用国產的,你留著吧!” 沈青青却奇怪地问,“程斌为什么老送你东西?” 再有钱的家庭,也不至於隨意送东西给家教老师吧? 第129章 骗取资料 沈青青不信,直接拆穿她,“你自己都说了,送保姆的东西都是旧物品,为什么要送你香水和钢笔?” “这些不是旧物品吧?香水他媳妇能用,钢笔他弟弟能用,怎么就要送给你一个家教老师?” 赵雅说不过沈青青,憋了一会儿,自我嘲讽说。 “可能是看我这种穷学生可怜吧!” 沈青青『切』一声,“比你可怜的人多了去了,程斌家是做慈善的呀?” 赵雅面子有点掛不住,一脸冤枉地看著沈青青反问。 “那依你的意思,程先生为什么要送我东西呢?你非要把人都想得那么骯脏那么坏吗?” 她一脸柔弱的模样,说著说著就红了眼眶,“我知道我家里条件不如你们,但是你们也不用各种嘲讽打压我吧?” “我好心送你们东西,就算不要,也用不著侮辱我人格吧?难道非要把程先生的好心揣测成心怀不轨,才开心吗?” 沈青青快噁心死了,最討厌动不动就哭的女人了,跟谁欺负她了一样,整得自己一肚子话,都不好发泄了。 陈媛媛却不吃赵雅这一套,“你不觉得你的解释很蹩脚吗?” “青青只是隨口问一嘴,又没有说你做了什么骯脏事,我们也没有言语上侮辱你,是你自己往那方面想。你扯那么多反而像是在欲盖弥彰。” 赵雅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心虚地低著头,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往下落,小模样比竇娥都委屈。 就像被欺负了又不敢反抗一样。 这时,寢室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赵雅抹了一把眼泪,走过去打开门。 “娟娟,你怎么上来了?”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蔡娟娟比赵雅高一届,两人是老乡,这次来京市的路上,坐火车认识的。 “我从老家带了豆瓣酱,分给你一点尝尝,你哭啦?眼圈怎么这么红?” 赵雅忍著泪水摇头,“没有,我被沙子迷住眼睛了。” 她接过豆瓣酱,拉著蔡娟娟进寢室,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从家里也拿了点咸菜,想送给你尝尝呢。” 蔡娟娟摇头拒绝,“咸菜你留著吃,我家带的也有。” 瞧见陈媛媛和沈青青脸色都不好看,她觉得赵雅肯定是被欺负了。 意有所指道。 “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可別忍著,一定要告诉辅导员。” 沈青青最听不得这种指桑骂槐的话了,刚才就一肚子火没发呢,这会儿直接开懟。 “你可別血口喷人,谁欺负她了?” 蔡娟娟厉声指责,“你们要是没欺负她,她哭什么?” 陈媛媛冷呵,“她哭就是我们欺负的?这是哪个老师教你的理论,你是哪个系的,我去拜访一下你老师。” 蔡娟娟哑口无言,转头看赵雅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很是委屈的样子,更加確定赵雅被欺负了。 “赵雅,你別怕,大胆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话时,蔡娟娟的眼睛一直瞪著陈媛媛和沈青青。 赵雅抓著蔡娟娟胳膊,委屈地咬著唇。 “也没发生什么,就是我之前不是跟你说,我在兼职做家教吗?我今天去学生家里了,因为去年期末学生成绩有明显提升,加上新年的原因,他家里人就送我一支钢笔作为奖励。” “我没想到,媛媛和青青会误会学生家长送钢笔的动机不纯。” “娟娟,你不要误会,真没人欺负我,我哭是因为我泪点低,和別人没多大关係的。”说著,眼泪就不爭气地往下流,嘴里说著没被欺负,却把被欺负了演绎得淋漓尽致。 蔡娟娟恨铁不成钢,“还说没欺负你?” 她脑补了事情经过,“她们是不是拿话酸你了?你教得好,学生家长为了感谢你,送点小礼物不是很正常吗?我看她们就是嫉妒每周能赚五块钱的家教费,嫉妒学生家长送你礼物。” 沈青青听得想打人,气呼呼地掐著腰道。 “呸,你別胡说八道,刚才她想把钢笔送媛媛,媛媛都不要,谁去嫉妒她那点家教费?” 蔡娟娟压根不相信沈青青的话,赵雅家里条件也不好,怎么可能把钢笔送別人? “你们如果不是嫉妒,为什么要说那些话去詆毁赵雅?” 陈媛媛嗤笑一声,轻飘飘说,“就算是我们嫉妒了,那又怎样?你要为她怎么出头?是告到辅导员那里,还是帮她揍我们一顿?” 对付这种胸大无脑的人,就不能按照常理来。 “你……” 蔡娟娟直接无语住,气得眼珠子都瞪下来了,“你怎么这么不讲理?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囂张的学生。” 陈媛媛耸肩,“你现在见到了。” 沈青青看到蔡娟娟气成这样了,心里乐坏了,“嘴巴这么笨还学人家出头。” 蔡娟娟更生气了,却接不上话,陈媛媛不按照常理出牌,她拿陈媛媛没办法。 陈媛媛出门的时候,冷冰冰提醒。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抱著侥倖的心理逗蛇,迟早会被蛇咬的。” 赵雅心虚得不敢跟陈媛媛对视。 “她什么意思呀?” 蔡娟娟想追出去理论,被赵雅拉住。 “娟娟,算了,別跟她们计较了,她们……她们两个沆瀣一气,我跟另一个室友都不敢跟她们对著来的。” 蔡娟娟也没真想追上去,长吁了一口鬱气道。 “你就是太善良了,她们才欺负你。” 陈媛媛自从提交报告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寧,通过查阅大量的资料,她越发清楚地知道“鬼门关”金矿坚决不能用高压水枪採矿法。 “鬼门关”的岩层结构並不稳固,採用高压水枪採矿法会导致巨大的塌方,存在巨大的安全隱患。 “鬼门关”金矿储量丰富,国家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 一旦塌方,不仅会造成大量的財產损失,上千人也会因此失去生命。 而且陈媛媛有感觉,维诺科夫一定要用高压水枪採矿法一定有別的目,至於別的目的,她还没有弄清楚。 可是报告提交上去一个星期了,却如同石沉大海,毫无音信。 赵连长又打电话来,“陈媛媛同志,我实在顶不住了,『鬼门关』金矿已经进入开採阶段。” 陈媛媛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怎么会这样? 关係到上千人的生命安全,国家不可能不重视,其中一定出了什么差错。 陈媛媛正想去找相关核实情况,维诺科夫都先找上门了。 维诺科长脸上满是笑意,像一位关爱学生的长者,眼中满是讚赏之意。 “陈,你真了不起,我看过你的报告了,你居然能发现『鬼门关』金矿不適合採用高压水枪採矿法。” “你写的报告论证充分,数据详实,是我疏忽了。你能把你的资料和考察数据一起给我作参考吗?” 陈媛媛不疑有他,只以为维诺科夫认可了自己的看法,高兴地说:“教授,你也认为『鬼门关』金矿不適宜用高压水枪採矿法吗?” “是的,你的报告改变了我的看法,你把资料给我,我再作一些补充和完善,一起提交给矿物局,免得给国家造成更大的损失。” 陈媛媛心中欢喜,连维诺科夫都支持自己的看法,那么国家就不会再採用高压水枪採矿法开採。 这下可以避免许多財力和物力的浪费。 陈媛媛更高兴的是,维诺科长教授只是疏忽了,並没有其他目的。 既然是自己想多了,那么就一定要支持维诺科夫的工作,把报告写得更详尽和充分。 陈媛媛二话不说,就进宿舍把所有资料和数据拿给维诺科夫教授。 维诺科夫教授不放心地道:“只有这些了吗?你想想还有没有落下的。” “你知道这次『鬼门关』金矿对整个国家的意义,我们一定不能出一点马虎?你的初稿呢?一併拿给我。” 陈媛媛仔细想了想,又把李向阳拿给她的资料和自己的初稿拿出来给维诺科夫。 “没有了,全部在这儿了,教授。”陈媛媛肯定地道。 维诺科夫再三確认陈媛媛手上没有其他资料后,冷笑一声,“本事不小啊!竟然还有m国的资料。” 陈媛媛没发觉维诺科夫的不对劲,听到他这么说,抿嘴一笑,轻声道:“这是一个朋友托人送来给我的。” 维诺科夫一下变了脸,“陈媛媛你竟然和境外人员勾结,妄图破坏国家的金矿开採进程,你是何居心?” 陈媛媛一脸的蒙圈,“教授,你在说什么呀?” “『鬼门关』金矿最正確的开採方式就是高压水枪採矿法,你为一己私利竟然阻挠国家採矿进程,你这种人没有道德了。” 维诺科夫冷冷地道。 陈媛媛诧异地道:“教授,刚才,你不也说『鬼门关』金矿不適合採用高压水枪採矿法吗?” 维诺科夫轻蔑地看了陈媛媛一眼,“不这么说,你会把这些资料交给我吗?” 陈媛媛微微一愣,隨后反应过来,“这么说,我的报告根本没被上级领导看见,被你截走了。” “说起这个,还有感谢唐雪华。”维诺科夫哈哈一笑。 她不知怎么知道你像上级提交了报告,打电话给我,才让我有机会把你的报告拦截下来。 第130章 隔离审查 陈媛媛恨得不行。 唐家在西北树大根深,各个部门都有他们的人,所有知道她上交了报告。 以唐雪华扭曲的心里大概觉得,她会又一次立功,又一次出风头,所以想办法把他的报告拦截了下来。 唐雪华才是真正为了一己私利,损害国家利益的害群之马。 维诺科夫继续说道:“我看了你的报告,非常详细,非常专业,但这很危险,你知道吗?你知道你在挑战什么吗?” “你在挑战我的权威。”维诺科夫冷笑道,“你就死了这份心吧,你觉得相关部门是会选择相信一个学生,还是相信我这个成名已久的专家。” 陈媛媛忍不住道:“你就是为了维护你的权威而拦截我的报告吗?你为了一点名声,就置国家的利益不顾吗?” “哈哈哈……”维诺科夫教授大笑道:“华国又不是我的祖国,国家利益与我何干?” 陈媛媛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笑得张狂的人。 与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形象大相逕庭。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维诺科夫热爱华国,热爱华国人民,他为华国的建设鞠躬尽瘁,他就像教员曾经写过纪念文章的大夫一样,受人尊敬。 陈媛媛万万没想到,维诺科夫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阵愤怒涌上陈媛媛的心头,“我一定会揭穿你的真面目。” “別天真了,小姑娘。”维诺科夫的表情变得阴鬱,“我会向相关部门举报,你勾结外国势力意图破坏金矿的开採,你就等著被审查吧。” “害怕了吗?你要是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不要在试图阻挠用高压水枪採矿法开採,我就放过你。” “在写一份检討给我,承认自己年轻缺乏经验,受了错误思想的影响,否则不要怪我无情。” 陈媛媛抬起头,直视那双冰冷的眼睛,“不,我绝不会放任你危害我的祖国。” “那你就准备好承担后果吧。明天我就向相关部门举报,好好想想你的前途,陈媛媛同志。” 说著维诺科夫得意地准备离开,陈媛媛出声问道:“教授,你坚持要用高压水枪採矿法开採的目的是什么?” “你想从我口中套话?”维诺科夫轻蔑地一笑,“我也不怕告诉你,当然是为了我的祖国。” 第二天一大早,陈媛媛刚要去上课,就有两个穿著黑色中山装的工作人员来宿舍。 两人亮出工作证,“我们是市保密局的,哪个是陈媛媛?” “我是。”陈媛媛站出来说道 “我们接到举报,怀疑你与境外势力勾结,意图破坏国家金矿的开採,你立刻跟我们回去隔离审查。” 沈青青拦在陈媛媛面前,“胡说八道,『鬼门关』金矿就是媛媛姐发现,她为什么要破坏金矿的开採?” “说知道她按的什么心,这可是维诺科夫教授实名举报,乖乖跟我们走,还能少吃点苦头。” 沈青青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给媛媛姐吃什么苦头。” “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別怪我们不客气了。”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伸手就去抓沈青青,要把她推开。 沈青青顺势抓住他的手,往后一拉,一个过肩摔把他狠狠地摔在地上。 另一个工作人员,见势不妙,也上前帮忙,沈青青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 这人就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另一个人从地上爬起来,一脚踹向沈青青的后背。 沈青青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把,往旁边一躲,回身一个侧踢。 这人就被踢到了墙上,震得墙壁上的灰尘簌簌地落下。 跪下去的那个工作人员,忍者痛站起来一拳捣向沈青青。 沈青青巍然不惧,迎上他的拳头,后发先至,一拳打在他下頜上。 两人与沈青青缠斗不过三分钟,就被沈青青给打趴下了,在地上哎呦哎呦的直叫唤。 沈青青冷笑一声,“就这点本事,还想对媛媛姐不客气。” 这下两人硬气不起来了,好声好气地说道:“陈媛媛同学,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请你不要为难我们。” 沈青青还要说些什么,被陈媛媛拦住了。 “行,我跟你们回去。” “媛媛姐?” “不用担心!”陈媛媛向沈青青使了一个眼色。 沈青青会意,目送陈媛媛被两个黑衣人带上车之后,就转身出了校门。 此时,正是大家去上课的时间。 许多人的都看见陈媛媛被两个鼻青眼肿的黑衣人带上车。 许多人都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那不是西大的风云人物陈媛媛吗?” “是啊,她这是犯了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 罗晓兰在一旁道:“听说她勾结境外势力破坏国家金矿的开採。”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这可是唐雪华告诉我的。” “自己的祖国都坑害?这种人真该死!” “就是,还是大学生呢?” “有文化的人,对国家的危害更大。” …… 两个黑衣人的车没走出去多久就被沈逸寒截住了。 距离上一次碰面,还是搬寢室的时候,时隔几个月不见,赵雅跟换了个人一样,穿著打扮大变样。 脚上还穿著黑色小皮鞋。 两人逛得认真,並没有注意到她们。 沈青青本来还懨懨的提不起精神,这会儿一遇到赵雅,瞬间有了活力。 “赵雅是发財了吗?怎么穿得跟贵妇一样?” 陈媛媛也纳闷,猜测说,“估计又是程斌送的,赵雅一个月才15元生活费,算上每月家教费20元,一个月也不过35元生活费。她身上这些行头,怎么说也得100多元钱,不吃不喝也不够。” 一双皮鞋就要大几十元钱,看赵雅身上衣裳也不便宜。 “肯定不止。”沈青青纠正,“赵雅身上那件外套我之前在店里看到过,要两百多块钱呢,赵雅绝对买不起的。” 被沈青青这么一说,陈媛媛忽然注意到一个特別之处,赵雅身上的衣裳,跟她本人身上的气质完全不搭,稍显成熟。 想到赵雅之前说余家会把旧衣裳送给保姆,於是猜测。 “可能是程家把不穿的衣裳送给她了。”沈青青表情嫌弃,“要是我的话,寧愿穿自己的破衣服,也不会去捡別人穿过的衣裳穿。” 陈媛媛知道沈青青从小家里条件就不错,有这种想法很正常,她也没多说什么,拉著沈青青进了路边衣裳店。 “这家衣裳不错,进来逛一下吧!” 店铺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姐,对二人很热情,使劲推荐款式。 陈媛媛选了一件宽鬆的薄毛衣。 沈青青没遇见喜欢的,二人又接著去了隔壁店里,这家店大一些,衣裳也稍显时尚,墙上和店铺中间放著货架。 二人边看衣裳边往店里走,沈青青一眼就瞧见墙上掛著一件外套,衝著柜檯方向喊道。 “老板,你帮我把这件拿下来我试试。”二人在外面吃了午饭,回到宿舍就见程阳等在门口。 陈媛媛问,“学长,你怎么来了,等好久了吧?” “也没多久。”程阳见两人手里都提著东西,隨口问,“你们去逛街了?” “我们去买衣裳了。”沈青青回答。 陈媛媛打开宿舍,“先进来说吧!” 沈青青性子急,她觉得程阳来这里肯定有啥事情,三人刚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 “学长,你咋突然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程阳欲言又止地看了陈媛媛一眼。 陈媛媛直觉程阳要说的话可能跟她有关,“学长,有什么话,你直接说,没关係的。” 程阳抿了抿唇,尷尬地说。 “我堂嫂说,家里最近总是丟东西,开始是丟香水,她以为是保姆不小心打破了没告诉她,也就没在意。” “后来又丟一些衣服鞋子之类的东西,她开始以为是保姆偷拿的,最近得知是我堂哥把衣裳拿出去的,说是不见她穿,帮她送人了。” 顿了一下,又继续说,“我堂嫂觉得我堂哥不对劲,怀疑他在外面有人,目前也打听到点头绪,知道我堂哥跟咱们学校的女学生走的有点近。” 沈青青越听越糊涂,“程斌外面有人,跟我们有啥关係?” 陈媛媛脑子转的比较快,“她不会是怀疑,程斌外面的人是我吧?” 程阳知道陈媛媛不可能看上堂哥,解释说。 “我堂嫂今天跟我打听你的情况,我帮你解释了,但她好像不相信,还说手上有证据,具体什么证据也没明说,我担心她会到学校找你麻烦。” 沈青青听得火冒三丈,“她敢来欺负念念,我打得她满地找牙。” 陈媛媛倒是很理智,奇怪地问。 “学校里那么多人,她为什么觉得是我?我跟程斌又没有任何接触,赵雅跟他接触比较多,你堂嫂为什么不怀疑赵雅?” “我堂嫂见过赵雅,她觉得我堂哥看不上赵雅。” 程阳迟疑了一下,又补充,“其实我堂哥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对你有不轨的念头。” 陈媛媛扶额,自嘲道。 “……长得好看確实烦恼也挺多的。” 程阳看她们好像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忍不住提醒。 “你多小心一点好,我堂嫂这人比较要强,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性格,如果她认定是你的话,十有八九会找你麻烦。” 第131章 报信 沈青青上身一穿,陈媛媛觉得格外適合她,虽然不是时下人们喜欢的温软美人,但显得沈青青帅气又洒脱。 沈青青自己也很满意,陈媛媛张口就道:“老板,把这件衣服包起来,我要了。” “等会儿。”沈青青不满地看著陈媛媛,“媛媛姐,你都没问价钱?” 沈青青转头问道:“老板娘,这件衣服多少钱?” “不贵,一百四十二元。”老板娘笑眯眯地道。 沈青青差点跳了起来,“你这衣服是金子做的吗?这么贵?” “小姑娘,这可是进口货,是京市最流行的最新款。买一百四十二元我真没赚你钱。你也就在我这儿能买,其他地方你都买不到。” 老板娘自豪的说道。 陈媛媛知道老板娘说的是实话,这两年政策放宽鬆了,才有私人敢偷偷的买衣服,以前都只能去供销社和百货大楼去买。 陈媛媛掏出钱付款,“老板娘,包起来。” “好嘞!” 沈青青慌忙按住陈媛媛手,“媛媛姐,这太贵了。” “不贵,你好不容易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多少钱都不贵。”陈媛媛笑得温柔。 沈青青:姐姐人美心善还多金。 这一路上陈媛媛又给沈青青买了好几件漂亮的裙子。 她还从来没见过沈青青穿裙子,一天到晚,打扮得像个假小子似的。 她的人可要好好对待。 等她们回到西北军区宿舍的时候,发现程阳竟然在大门口等著。 陈媛媛惊讶地问道:“学长,你怎么来这儿了?是来找我们吗?” “是的。”程阳看见两人手里提著东西,隨口问道:“你们去逛街了?” “我们去买衣服。”沈青青道。 陈媛媛带程阳去门卫登记,招呼著程阳往宿舍走。 一回到宿舍,沈青青就迫不及待地说道:“学长,你怎么大老远地跑过来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程阳看著陈媛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陈媛媛直觉程阳要说的话可能跟她有关,她微微一笑,“学长,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没关係的。” 程阳抿了抿唇,搓了搓手,有些尷尬地说:“我堂嫂说,家里最近总是丟东西,开始是香水,她以为是保姆不小心打破了没告诉她,也没在意。” “后来又丟了一些衣服鞋子之类的东西,她开始以为是保姆偷拿的,最近得知是我堂哥把衣裳拿出去的,说是不见她穿,以为她不要了,帮她送人了。” 程阳又搓了搓手,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沈青青奇怪地问:“那又怎么啦?” “我堂嫂觉得我堂哥不对劲,怀疑他在外面有人,目前她也打听到一点偷学,说是我堂哥跟咱们学校的女生走得有点近。” 沈青青越听越糊涂,“程斌在外面有人,跟我们有什么关係?” 结合程阳的反应,陈媛媛一下子就猜出来了,“她不会怀疑,程斌外面的人是我吧?” 程阳知道陈媛媛不可能看上程斌,接著解释道:“我堂嫂今天跟我打听你的情况,我替你解释了,但她好像不相信。” “还说什么她手上有证据,具体什么证据她没有说,我担心她会来找你的麻烦。” 程阳的表情有点尷尬,又有些担心。 沈青青听得火冒三丈,“她也不用她那猪脑子想想,媛媛姐能看得上程斌那种货色?” “她要是敢来欺负媛媛姐,我打得她满地找牙。”沈青青握起拳头比了比,一脸的凶样。 陈媛媛倒是很冷静,只是奇怪地问道,“学校里那么多人,她为什么觉得一定是我呀?我跟程斌根本就没有接触,反而是赵雅跟他接触比较多,你堂嫂为什么不怀疑赵雅?” “我堂嫂见过赵雅,她觉得我堂哥看不上赵雅这样的。” 程阳迟疑了一下,又接著说道:“其实,我堂哥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对你有了不轨之心。” 陈媛媛简直要爆粗口,她並不是时下人们最喜欢的美人,程斌怎么就看上她了。 程阳见她们好像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由提醒道:“你们还是小心一点为好,我听过以前我堂嫂对付情敌的手段,很不光彩也很歹毒。” “如果她认定是你,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迟早会找你们的麻烦。你们就在军区不要出去了。” 程阳一脸担忧地看陈媛媛。 沈青青两手合在一起指关节捏得咔嚓作响,“她敢来试试,我就给她涨涨记性。” 陈媛媛耸耸肩道:“我不可能一辈子躲在军区,我总要去西大上学,如果她想找来,我也没办法。” “不过我跟程斌什么关係都没有,经得起你堂嫂调查,她再不讲理也不至於不分青红皂白就找我麻烦。” “谢谢你专程来提醒我,大老远的,辛苦了。” 程阳摇摇头,“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程阳做事很有分寸,陈媛媛和沈青青住在西北军区宿舍,两个女生住的地方,他也不好多留,说完事情就走了。 程阳前脚刚走,后脚沈青青就气愤地大骂,“程斌那个臭虫,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自己是什么东西,还敢妄想媛媛姐。” 媛媛姐是她哥的,谁都不能抢走。 “他媳妇要是敢来找你的麻烦,我连他一起揍,给他套上几次麻袋,他就老实了。” 沈青青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媛媛姐,你现在有心仪的人吗?” “没有。”陈媛媛隨口答道,她在琢磨程斌妻子丟东西的事。 “我觉得程斌可能把她媳妇的衣服,拿给赵雅穿了。” 沈青青齜牙咧嘴,“这男人真噁心,想要左拥右抱,还捨不得钱给人家买点好的。” “程斌是个很精明的人,”陈媛媛冷笑一声,“钓什么鱼,就下什么鱼饵。” 沈青青一下就懂了,这是觉得赵雅不配他钱破费,就用媳妇不用的东西糊弄她。 越发觉得这个人噁心了。 陈媛媛一点都不同情赵雅,仔细分析,她並不无辜。 “赵雅並不是傻子,她肯定知道程斌的动机不纯,但还抱著侥倖的心理,只能说她自作自受吧!” 提交到东北的报告,如同沈逸寒预料的一样,並不顺利。 一个星期后,沈逸寒带来消息。 陈媛媛的大伯非常重视陈媛媛的报告,收到报告的时候就转交给了相关人员。 但是维诺科夫教授,也向东北战区提交了一份报告,他在报告中逐条反驳陈媛媛的观点。 再三强调,“鬼门关”金矿採用高压水枪採矿法才是最高效,最合適的方法。 一个是曾对华国做出重大贡献、成名已久的教授,一个是刚刚入学的大学生,相关部门会怎么选择,不言而喻。 除非能找到新的证据,否则“鬼门关”金矿採用高压水枪採矿法开採,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陈媛媛觉得有些泄气,她知道维诺科夫坚持用高压水枪採矿法一定有猫腻,可是她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问题,无法给出准確的答案。 沈逸寒若有所思地说道:“或许,我们应该去一趟红旗公社,实地看看一看,工人们到底是怎样开採的。” “换一个思路,维诺科夫说是为了他的祖国,那么他是怎么把这些金矿弄到苏联去的。” 陈媛媛惊讶地问沈逸寒,“你一点都不怀疑我的话?” “怀疑谁,我也不会怀疑你呀!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我还不知道你吗?”沈逸寒一脸正色地说道。 陈媛媛翻了一个白眼,说得好像他们很熟似的。 实际上,她小时候和这傢伙就没有过多的接触。 但心中还是微微漾起一丝波澜,说不清是感动还是感激,总之心中暖暖的。 换成任何人,都应该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维诺科夫吧? 这简直不是选择题,一个是曾为华国做出过重大贡献的专家,一个不过是刚学了几天冶金技术的大学生,会相信谁,根本不用思考。 可是沈逸寒却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她,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 並根据她提供的情况,去做出推理和思考。 “不过,现在什么都没有你的期末考试重要,去『鬼门关』金矿调查的事情就交给我。”沈逸寒果断地道。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桩接著一桩,都是事关国计民生的大事。 陈媛媛都忘了自己还要参加期末考试。 她觉得比起“鬼门关”金矿被敌人盗取,期末考试掛科显得无足轻重。 但沈逸寒说服了她。 “你现在去『鬼门关』什么东西都调查不出来,如果维诺科夫真的想要盗取金矿,他一定有同伙,你现在去鬼门关,只会打草惊蛇。” “不如你先参加期末考试,让他们放鬆警惕。你放心,我已经和你大伯联繫过了,他们那边会找理由,拖延开採的进度。” 陈媛媛想了想,確实只能这样。 沈逸寒似乎颇为鬱闷,他不情不愿地说道:“李向阳这小子,还是有点能耐的。” 他似乎说得很艰难,“你的资料来源,已经有人证明来自合法渠道,唐家现在暂时威胁不到你,你们现在可以安心回学校了。” 沈逸寒把陈媛媛和沈青青送回学校,同时交代道:“你买的四合院,我已经替你找人装修好了,隨时可以搬进去。” 这个年代的装修材料都非常环保,没有后世的甲醇之类的有毒物质,装修好,通风两三天就可以搬家了。 第132章 找上门 陈媛媛惊讶地看著沈逸寒。 沈逸寒心中有些忐忑,“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你放心都是按你的要求装修的,只是我加派了一个工兵连,加快了装修进度而已。” 陈媛媛还处在震惊中,她一个四合院,沈逸寒派了一个工兵连去装修,她何德何能,享受这种待遇? 沈逸寒看陈媛媛不说话,心中更加不安,急切地说道:“你被维诺科夫实名举报,学校里的风言风语肯定不会少,我只是想让你安心复习而已。” 看见沈逸寒著急的样子,陈媛媛才回过神来。 “谢谢你,沈逸寒,我也想早点搬进新家。”陈媛媛脸上扬起一抹笑意。 看著陈媛媛的笑脸,沈逸寒呆了一下。 陈媛媛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可爱又暖心。 沈逸寒只觉得心臟噗通直跳,他的小姑娘长大了,似乎更美了。 一顰一笑都牵动著他的心,这笑容让他像喝酒醉一般,似乎神志都有些不清醒。 陈媛媛真是个狐狸精,会勾魂大法。 沈逸寒摇摇头,把这些想法甩出脑袋,恢復了一向的冷静自若,“你不怪我就好。” “我怎么会怪你呢?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陈媛媛笑得开心。 一听说可以搬新家了,沈青青也非常高兴,总算不用在面对宿舍里那两个討厌鬼了。 沈青青是个风风火火的性格,她拉起陈媛媛的手道:“媛媛姐,我们这就去买家具,趁今天哥休息,让他开车送我们去。” 陈媛媛笑著答应下来:“好。” 沈逸寒开著车送他们去家具市场逛了一圈,不到两小时就买齐了家具,领著送家具的工人到四合院。 大门已经被修整得焕然一新,院子里的地面上都铺上了青石板,整个院子让人眼前一亮。 陈媛媛在各处逛了逛,只觉得非常满意。 沈逸寒这傢伙办事,还真是让人放心。 工人们摆放好家具,沈逸寒又带著他们去国营饭店吃早饭。 然后又开车回学校,帮她们搬东西。 因为是女生宿舍,沈逸寒就在楼底下等著。 陈媛媛先跟宿管阿姨打了一声招呼,这年代管理宽鬆,知道两人是要住家里,宿管阿姨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两人刚回到宿舍,就听见苏梦阴阳怪气地道:“陈媛媛,你可真有能耐啊,教授的提议也敢质疑。” “你以为自己是风采大赛一等奖的获得者,就是大文豪了是不是?就算你是大文豪,在冶金方面,你算个什么东西?” “人家教授提出建议也敢写报告反对,真是以为自己是天才,比教授水平都高吗?” “为了出风头,你可真是没有底线啊!不过如你所愿,你现在在西大可真是声明赫赫啊!哈哈哈……” 陈媛媛懒得理她,只管收拾自己的东西。 赵雅回到宿舍,看见陈媛媛她们在收拾东西,奇怪地问道:“媛媛,青青,你们要换宿舍吗?”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我们要搬到亲戚家去住。”陈媛媛转头看了她一眼,隨口说道。 “你不是红旗公社的吗?还有亲戚在这边啊?” 沈青青没好气地说道:“有没有亲戚还要跟你匯报啊?” 赵雅被沈青青噎的得说不出话来。 正巧遇上蔡娟娟上来找她,赵雅就拉住她道:“娟娟,你看媛媛他们搬走了,要不你搬来跟我住吧?” “这样咱们就能一起去食堂吃饭,也能一起逛街,晚上还能一起聊天,一起看电影。” 蔡娟娟要是搬过来,肯定和她是一伙的。 这样她就不会再受苏梦的压制了,不用再小心翼翼的討好苏梦。 蔡娟娟犹豫一下,就点头答应了。 “行啊,正好我也烦死我那个舍友了,一天到晚只知道看书,一点乐趣都没有,我现在看到书就头疼。” 两人一拍即合,一起去找宿管阿姨。 …… 陈媛媛和沈青青平时很少买乱七八糟的东西,除了生活用品,就是衣服和被褥。 沈逸寒一只手一个大行李袋,帮他们把大件东西拎走,她们两人就拿著水盆之类的小东西。 她们这样大包小包的往外搬东西,还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有些人驻足在旁边窃窃私语。 “她们怎么搬著行李往外走?不会是被开除了吧?” “难说,你看她一个文学院的学生,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却公开写报告反对苏联专家,你说她是不是疯了?” “什么疯了?不过是想出风头罢了,你想啊,要是她的报告真的被相关部门採纳了,不就证明他比专家还懂得多吗?” “真是不自量力,想出名想疯了。” “那怪学校要开除她,这种歪风邪气可不能在学校里蔓延。” …… 学生们说什么话的都有,说酸话的、幸灾乐祸的、落井下石的什么人都有。 沈青青气得要上前去跟他们理论。 被陈媛媛拦住了,“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不用管,反正毕业后就各奔东西,我没指望跟他们处出同窗之情来。” 沈逸寒帮她们收拾妥当,又带她们去国营饭店吃过饭才离开。 搬了新家,不用面对两个奇葩舍友,陈媛媛和沈青青的心情都很好。 早早就洗漱睡下了。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李向阳看向陈媛媛欲言又止。 陈媛媛翻了个白眼,“你想说什么就说?做出这样一副姿態是什么意思?” 李向阳斟酌了一下言辞道:“你还好吧?” “我有什么不好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坐在这儿吗?”陈媛媛又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李向阳內疚地低下头,“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想不到最后反而连累了你。” “不用想太多,你给我的资料確实帮到我了,我还要谢谢你。”陈媛媛不在意地摆手。 李向阳抬起头惊讶地问道:“你不怪我?” “我为什么要怪你?”陈媛媛也很奇怪。 “毕竟是我给你的资料连累你被隔离审查,你知不知道,有人想在这期间对你下手……” “还好,还好……”李向阳一脸的后怕。 李向阳一副敢作敢当的神情,“总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陈媛媛乐了,这还没有期末考呢,这小子就先欠下她一个人情了。 陈媛媛忍不住逗他,“你是不是觉得期末考试贏不了我,故意这么说的?” “谁说的?期末考是期末考,人情是人情,不能一概而论。”李向阳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气鼓鼓地说道:“期末考,你要是贏了,我还是会帮你做一件事的。” 隨后又面露挑衅,“就你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態度,期末成绩能比我好才怪!” “不到最后,谁知道鹿死谁手?大白鹅,你不要掉以轻心。”陈媛媛懒洋洋地道。 “虽然我不认为,就你这懒懒散散的学习態度成绩会比我好,但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我不会鬆弛懈怠的。我们考场上见真章。” “拭目以待。” 接下来的日子,陈媛媛就投入了紧张的复习当中。 学校里风言风语不断,但都没有影响到陈媛媛。 但陈媛媛怎么也没想到,吴曼云会在星期五早上,出现在她家大门前。 早上起来,陈媛媛和沈青青正准备去上学,就看见吴曼云带著四五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站在门口,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 想到程阳说的话,陈媛媛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人不会真认为程斌跟她有什么吧? 陈媛媛皱了皱眉头,“程夫人,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吴曼云不接话,撞开陈媛媛走进院子里,四处打量了一圈,冷笑道:“心机很深嘛,竟然能哄得程斌给你买了这么好的院子,看来你胃口很大呀。” 陈媛媛只觉得好笑,“程夫人,这是我自己掏钱买的房子,跟程斌有什么关係?” 吴曼云早就料到她不会承认,眼神轻蔑地上下打量著她,好像当家主母在看上不得台面的小妾一般。 “山鸡终究是山鸡,即便攀上高枝,也成不了凤凰,因为她骨子里就下贱。” 沈青青脸色一变,“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以为你有多高贵?” “不是贱人会去勾引人家老公,插足做第三者吗?今天我就让你知道,跟我分享一个丈夫的代价,你要好好记住今天,记住以后该怎么做人。” 说完朝旁边的几个男人使了一个眼色。 几个男人狞笑著上前,沈青青捏著手腕活动筋骨,把陈媛媛护在身后,来媛媛姐身边这么长时间,她好像还没有机会出手。 看见沈青青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吴曼云眯起眼睛,“小丫头,我今天是来找陈媛媛的,跟你没关係,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閒事。” “我在媛媛姐身边的意义,就是保护媛媛姐不受伤害,不就是干架嘛,我还从来没怕过!” 陈媛媛扶额,沈青青这个好战分子,提起打架就兴奋。 不管这架该打还是不该打。 吴曼云轻蔑地看著陈媛媛,“难怪能把程斌迷得五迷三道的,確实有点能耐,这收买人心的本事可不一般啊。” 眼瞅著双方就要打起来,陈媛媛赶紧出声,她长著嘴呢,才不愿意替別人挡枪。 第133章 看热闹 “程夫人,你怎么不先调查清楚就胡乱找人?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我跟程先生只偶然见过三次,还有一次,你在场,我们话都没说过几句。” 吴曼云只当是陈媛媛害怕了,轻蔑地说道:“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的话?” “你也只配用一些我不喜欢的破烂?”吴曼云一脸的鄙夷。 沈青青翻了个白眼,呸了一声,“媛媛姐能看上你那些破烂玩意儿?真是笑话。” 先不说媛媛姐的亲人送她的都是好东西,就是媛媛姐自己就是小富婆一枚。 她都能自己买下一个四合院了,还能看得吴曼云用过的东西? 陈媛媛只想把事情解释清楚,要不然吴曼云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下次就闹到学校去了。 虽然她行得端做得正,但也不想招惹一些没必要的风言风语。 “我没收过程先生的任何东西,倒是我之前的室友,她给程先生做家教,收过程先生送的香水和钢笔。” 至於衣服之类的,赵雅没有亲口承认,她也没有证据,不能胡说。 “你以为我没有调查清楚吗?程斌让赵雅把那些东西带给你,程斌酒醉之后亲口说的。” 吴曼云认定程斌不会看上赵雅。 程斌这个人眼光高得很,怎么可能看上赵雅这种人。 沈青青蹭蹭跑回屋里,拿出一个化妆包,“你看看媛媛姐用的东西,能看上你那些破烂?” 吴曼云隨意扫一眼,里面都是些高档化妆品,虽然很多牌子她的不认识,但是就她认识的那几个品牌,都是国际大牌,国內根本买不到。 这些昂贵的化妆品就像不值钱的小玩意一样,隨意地搁在化妆包里。 吴曼云狐疑地皱起眉头,用得起这些东西的人,確实根本就看不上她的香水和衣服。 陈媛媛看出吴曼云开始动摇了,跟著劝说道“程夫人,劝你还是再好好调查调查,別找错了人,让人笑话。” 顿了一下,陈媛媛又道:“我看程夫人是聪明人,你觉得我若能哄著程先生买一套四合院给我,还会看得上你那几身旧衣裳?” “况且程先生是你的丈夫,他是什么人,你不是最清楚吗?他会捨得在一个女人身上下这么大的本钱吗?” 程斌这人一看就是非常精明的人,什么时候都会从利益的角度出发考虑问题。 他可能好色,但绝不会色令智昏,他绝不会捨得在女人身上大价钱的。 或者说,他只会给有价值的女人钱,比如吴曼云。 吴曼云锐利的眼神上下扫视陈媛媛,没想到她竟然能把程斌这个人分析得这么透彻。 她仔细想了想一些具体的细节,越想越觉得这件事確实有很多疑点。 一想到丈夫竟然找了赵雅那样的货色,她忽然觉得很噁心。 “我能来找你第一次,就能找你第二次,你最好跟他没有什么关係,要不然……” 陈媛媛打断她的话,“既然肉已经变质了,为什么不处理掉,每天驱赶苍蝇不是很费事吗?” 吴曼云嘲讽地瞥了陈媛媛一眼,什么也没说,带著人直接出了院子。 他们两家有利益牵涉,她不会轻易离婚,也不会撕破脸,但她也绝不允许別的女人,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如果陈媛媛敢戏弄她,哼…… 沈青青瞪著吴曼云的背影大骂道:“这人真是有病,不去找赵雅,来找你干嘛?” “不过咱们也不用怕她,就她带的那些人,都不够我一个人揍的。”沈青青握起拳头,一脸兴奋地道。 陈媛媛无奈地摇摇头,“你呀,成天只知道揍人,咱们帮赵雅挡仇人干什么?” 陈媛媛看了一眼手錶,道:“我们得快点,不然要迟到了。” 放学的时候,她们远远地就瞧见校门口围了一群人。 沈青青好奇地跑过去凑热闹,还不忘拉著陈媛媛一起去看八卦。 她身形灵活,左转右转地硬是把陈媛媛从人堆里挤到最前面。 眼前的一幕,看得两人一阵唏嘘。 只见赵雅正被两个壮汉拉著手臂,完全动弹不得,头髮凌乱,脸颊红肿,一看就是刚被人打过。 吴曼云高昂著头,一脸的傲慢的望著赵雅。 她伸出手捏著赵雅的下巴,眼中儘是鄙夷,“你勾引別人丈夫的时候,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赵雅眼里满是屈辱和惊恐,忍著下顎的疼痛,口齿不清地解释。 “程太太,我真没有勾引程先生,你误会我了。” “误会?”吴曼云扯了扯她的衣裳领子,“你身上穿的,脚上踩的,哪一样不是我的?你说我误会你什么了?凭你一个穷学生,买得起这些吗?” 围观的学生们听到这话,顿时发出一阵唏嘘声。 有认识赵雅的学生甚至在小声议论,“赵雅好像是在兼职做家教,这是跟男主人跑到一块去了吧?” 有人鄙夷地说,“还用问吗?人家原配都找到学校了,真是不要脸。” 赵雅也听到这些议论声了,只觉像是在大庭广眾之下扒光衣裳一样难堪。 她心里很明白,如果认下这些,她就完了,於是嘴硬地摇头辩解。 “我没有,我只是去教课,每次教完就走,从来没有做过你说的那些事情,身上穿的衣裳,也是程先生说你不要的。” 吴曼云,“有没有,我看看就知道了。” 说罢,就用力扯开赵雅衣领子,赵雅想挣扎,可被两个壮汉拉著,根本反抗不了。 在看到赵雅胸口红色印记时,吴曼云瞳孔顿时一缩,抬手在赵雅脸上用力抽了一巴掌,对著两个壮汉道。 “把她衣裳给我扒了,她不是喜欢当狐狸精吗?那就扒掉她的狐狸皮。” 程斌有个习惯,每次欢愉过后,都喜欢在女人胸口留下点痕跡,证明这块地被他开垦过。 现在吴曼云很確定,程斌跟赵雅之间绝对发生过什么,这比她误会陈媛媛的时候更气愤。 家里的狗在外面偷吃了骨头和吃了屎,哪个更噁心还用说吗? 两个壮汉一直板著脸不说话,却服从吴曼云的每一个指令,伸手就去扯赵雅的衣裳。 赵雅嚇得面无人色,一边挣扎一边大声求饶。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了……程太太,我求求你了,你快叫他们住手,我以后不去教课了。” 吴曼云无动於衷,冷著脸一言不发。 沈青青看得莫名其妙,“程斌媳妇是看见啥了?怎么那么激动?” 陈媛媛眼尖地注意到了赵雅胸口的红印子,“可能是找到什么证据了吧!” 赵雅衣裳扣子都被扯掉了,见求饶无果,就把目光投向人群。 “苏梦,娟娟,你们快帮帮我。” 陈媛媛顺著赵雅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苏梦和蔡娟娟也在人群里看热闹。 听到赵雅的求救,她们嚇得往人后面躲了躲,生怕受到牵连。 此时,赵雅的袖子已经被扯掉了一只,整只胳膊都露在外面。 眼看没人救自己,赵雅顿时我见犹怜地哭了起来,嘴里大喊。 “我是被强迫的,程太太,我不是自愿的,是程先生强迫我的,那天他喝了酒,有些失控。我力气小挣扎不过,程太太,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去教课了。” 吴曼云双手抱胸,“你是不是被强迫跟我没关係,你身上穿的都是我的衣裳,我现在拿回来,不过分吧?” 赵雅满眼绝望,这么多学生看著,她要是被扒光了,哪还有脸活著? 苏梦从人堆里挤到沈青青和陈媛媛身边,愤怒地道:“沈青青,你不是挺厉害的吗?你怎么不去救救她?” “我为什么要救她?她自己做了亏心事,就得付出应有的代价,我为什么要为了她去拼命?” 苏梦吃瘪,又看向陈媛媛,“陈媛媛你不是军人吗?军人怎么能见死不救呢?你快去阻止她们啊?” “我现在是西大的学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敌得过那几个大汉吗?” “你曾经是军人,军人就该为人民服务。”苏芒道德绑架。 “程夫人也属於人民,我现在是不是应该上前扇赵雅一巴掌?”陈媛媛道。 苏梦气得脸上涨红,“你是军人,见到有人恃强凌弱就应该挺身而出啊。” “你这么高尚,嘴巴又这么厉害,你去阻止啊!”陈媛媛讥讽,“要不要我喊一声,告诉他们,你跟赵雅是一个寢室的好姐妹?” 苏梦嚇得脸色一变,赶紧往人堆里退了一下。 “你別胡说八道,我跟赵雅早就闹掰了。” 沈青青忽然兴奋地抓住陈媛媛胳膊,“媛媛,你快看,程斌来了。” “曼云。”程斌突然从人堆里挤了出来。 赵雅十分狼狈,可以用衣不蔽体来形容了,总算见到救星,委屈地看著程斌,恨不得扑进他怀里。 “程先生,你快救救我。” 程斌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到吴曼云面前,不但没责备妻子来闹事,反而抓著妻子的手。 关心问,“怎么动这么大的气?” 吴曼云后退一步抽回手,“你给弟弟请的家教偷我东西,被我发现了,收拾了一顿。” 程斌笑了一声,“一个小偷而已,收拾了就收拾了,差不多就行了,弄太大也不好,咱们回去吧!” 第134章 真面目 赵雅愣住,不敢相信地盯著程斌,她以为来了救星,没想到程斌张嘴就坐实了她偷东西的事情。 吴曼云很满意程斌的態度,对著两个壮汉使了个眼色,“放开她吧!” 赵雅衣裳都被撕烂了,赶紧抓起碎布遮挡住胸前春光,见程斌要走,心中只觉得万分屈辱。 壮著胆子问,“程先生,你就这样走了吗?你知道的,我没有偷东西。” 那些情话犹在耳边,她简直不敢相信程斌会这么无情。 程斌回头瞧了她一眼,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堆垃圾,板著脸说。 “你以后不用去给我弟弟做家教了,你这种品行,不適合当家教老师。” 这话无疑是再次坐实了赵雅偷东西的罪名。 赵雅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疯了一样衝过去,也顾不得胸前春光外泄,死死抓住程斌胳膊。 “你別走,这衣裳明明是你送给我的,还有鞋子也是你送给我的,我根本没有偷。你现在这样诬陷我,我在学校里怎么做人?” 程斌不耐地將赵雅甩开,这样不识趣的女人另他很反感。 “你怎么做人,跟我有什么关係?” 吴曼云停下脚步,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了看赵雅,对程斌说。 “你先把事情处理好再走吧!” 她就是要亲眼看著赵雅想攀高枝的美梦,在她眼前碎掉。 程斌不在意地说,“一个手脚不乾净的家教而已,辞掉就好了,没什么可处理的。” 赵雅听到这话,眼底带著想要拉程斌一起下地狱的决然,又抱著最后一丝希望问。 “程先生,你那天晚上喝多了酒,对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自己不记得了吗?你现在这样是什么意思?”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程斌似乎见惯了这种事情,哪怕妻子就在面前,也一点都不慌张。 “你都说我喝多了,喝多了我还能记得什么事?我做过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赵雅也总算是明白,她根本算计不过程斌这种男人。 之前程斌一直让她帮忙送东西给陈媛媛,慢慢钓陈媛媛上鉤,她在中间说了一些谎话,贪污了不少物品。 程斌比较忙,虽然对她约不出来陈媛媛的事很不满,但是也没有发现什么,她慢慢就变的大胆了一些,想著看情况不对就收手。 一个月前,程斌喝了一些酒来了学校,要求她一定要把陈媛媛叫出来。 她找了藉口推脱,谁知道程斌就一直盯著她看,莫名其妙地夸她漂亮。 赵雅虽然没处过对象,却也不是傻子,知道程斌在想什么,想到程斌家里小洋楼和小轿车,还有平时送的那些东西,再次起了贪念。 程斌把车子开到了偏僻的地方,说了一些情话,二人就鬼混在了一起。 那次之后,程斌又来找了她两次,也没提起过陈媛媛,还送她衣裳,她以为程斌是真喜欢上她了。 直到现在,赵雅才看清现实,目眥欲裂地瞪著程斌。 “我要去公安局告你。”程斌丝毫不怕,“你有证据就去吧!” 说完,扶著吴曼云的肩膀一起上了车子。 程斌坐在车上,透过后视镜看了陈媛媛一眼,隨即驱车离去,丝毫没有跟吴曼云解释的意思。 吴曼云讥讽,“你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这种下三滥的货色,也能看上。” 程斌嘴上不承认,“你別听那个疯女人瞎说,我有你这样完美的妻子,怎么可能还有外心?” “她就是一个家教老师而已,可能是看多了电视剧,想要攀龙附凤,我怎么可能瞧上她?” 吴曼云不屑道。 “赵雅说的是真也好假也罢,以后不准再跟这样的女人有牵扯。” 想到赵雅的样子,又忍不住嘲讽,“一个乡下野丫头,要气质没气质,要长相没长相,要是传出去我老公跟这样的女人有牵扯,我可丟不起这个人。” 二人与其说是青梅竹马,不如说是联姻,其中事情大家心知肚明。 吴曼云要的是体面,这点程斌心中很明白,所以在人前,他给尽了吴曼云面子,扮演好丈夫的角色。 像赵雅这样的女人,他见得多了,压根就没当回事。 也是这段时间无聊,又因为太忙,没太多心思放女人身上,才临时找了赵雅解闷,发泄一下正常需求。 至於吴曼云? 试问,哪一个男人会对整天绷著一张脸,蔑视一切的女人感兴趣? …… 程斌夫妻刚走,校长和副校长就急匆匆来到,看著赵雅的模样,脸色十分难看,让蔡娟娟先扶著她去了寢室,又驱散了学生。 陈媛媛和沈青青正准备走呢,程阳和肖凌就小跑了过来。 看到她们没多大事,程阳鬆了口气,还是不放心地问,“你们没事吧?” 陈媛媛笑眯眯摇头,“没事,刚才在这里看了一齣好戏。” 肖凌喘著粗气,“嗐,我们刚下课,就听说学校门口有人在打学生,程学长担心是你们,就跑过来了。” 沈青青嘰嘰喳喳道。 “刚才別人在打小三,我们行得正做的端,才不怕呢。” “你们下午没课吧?一起去吃晚饭吧!路上慢慢说。”陈媛媛提议。 肖凌和程阳下午都没课。 肖凌认为不能再像前次一样让陈媛媛破费,就提议说去吃杂酱面。 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都同意了。 四人边走边聊,肖凌对打人的事情很好奇,“你们快说说谁是小三,我认不认识。” 沈青青绘声绘色的说道。 “是程斌媳妇打赵雅,你刚才是没看到,可精彩了,赵雅衣服都快被扒光了。虽然看著可怜,我一点都不同情她,明知道程斌有妻子了,她还跟別人勾搭一起,这不是自找的吗?” “程斌?”肖凌惊讶地看向程阳,“你堂哥?” 程阳抿著唇没吭声,似乎早就猜到了一样。 “可不就是他么。”沈青青义愤填膺,“赵雅做出这样的事情,还差点害了媛媛,程斌媳妇今天都找上门了,还好媛媛聪明,把事情解释清楚了。” “还有这事儿???”肖凌眼珠子都快惊掉了。 程阳却觉得很歉意,对陈媛媛道。 “不好意思,给你惹麻烦了。” 陈媛媛不在意的摇头,“你是你,他是他,你也管不了他,也不是你指使的,不用道歉。” 程阳很佩服陈媛媛这份恩怨分明的豁达。 陈媛媛和沈青青回了四合院,二人边走边聊,沈青青嘴巴閒不住,聊完赵雅的事情,又聊李向阳。 周一早上,刚到学校,就听到赵雅被学校开除的事情。 陈媛媛觉得很奇怪,这件事赵雅虽说是活该,勉强也算是受害者,毕竟偷东西是子虚乌有的,学校怎么会这么快就把人开除了? 中午吃饭,正好在食堂碰到程阳和肖凌,沈青青端著饭盒一屁股坐在二人对面,又衝著陈媛媛招手。 “媛媛,这儿。” 陈媛媛端著饭盒坐在沈青青旁边,眼神八卦道。 “学长,我听说赵雅被学校开除了,她做的事情,应该还不至於被开除吧?” 程阳抿了抿唇,神色凝重道。 “我堂嫂来学校举报她偷盗,还举报她私生活混乱,勾引有妇之夫。如果学校不开除赵雅的话,她会找记者报导这件事情,考虑到这件事情会带来的影响,校方商量之后决定开除她,並且不保留学籍。” 沈青青丝毫不同情赵雅,幸灾乐祸道。 “活该,赵雅这人心思就不正,要不是贪图你堂哥给的好处,怎么可能落这个下场?我跟媛媛都提醒过她,她压根就不领情。” 陈媛媛惋惜,“能上大学多不容易,一把好牌被她打的稀烂。” 肖凌感慨,“她父母要是知道闺女做了这样的事情被学校开除,在村里也没脸见人了,不气死也差不多。她回去少不了一顿毒打,接下来要面临的就是被安排嫁人,一辈子埋没在小乡村里。” 陈媛媛刚想接话,面前突然多了道黑影,一抬头,就见苏梦和蔡娟娟气势汹汹的瞪著她,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陈媛媛,赵雅被学校开除了,这回你高兴了吧?”苏梦怒斥道。 正值饭点,食堂学生很多,加上苏梦声音够大,吸引了不少学生的视线。 陈媛媛觉得好笑,“她被学校开除,跟我有什么关係?我有什么好高兴的?” 苏梦一脸怒容,眼中冒著火光。 “赵雅都告诉我们了,程斌是看上你了,才会被程斌盯上的。她这是替你挡灾了,你现在怎么有脸坐在这里高高兴兴的吃饭?还把自己摘的这么干净?” 蔡娟娟也跟著说,“要不是你,赵雅现在还安安稳稳的在学校读书。“ 沈青青想暴走,被陈媛媛摁住,轻嗤一声道。 “我都不知道你还懂玄学,你倒是说说,她替我挡了什么灾祸?” 苏梦理直气壮,“如果不是你跟赵雅住在一个寢室,赵雅怎么可能被程斌盯上?” 第135章 出头 沈青青丝毫不同情赵雅,幸灾乐祸地道:“活该,她自己心思不正,我跟媛媛姐都提醒过她,她压根就不领情。” “她要不是贪图你表哥给的东西,怎么会落到这个下场?” 陈媛媛惋惜地道:“能上西大是多不容易的事情,一把好牌被她打得稀巴烂。” 肖凌感慨道:“他父母都是双职工,要是知道她在学校做了这样的事被开除,在单位也抬不起头来,不被气死才怪。” “她回去少不了一顿毒打,然后面临被嫁人的命运,一辈子埋没在小地方,再也没有出头之日。” 陈媛媛刚准备接话,面前多了道黑影,一抬头,就看见苏梦和蔡娟娟一脸不善地瞪著她,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陈媛媛,赵雅被学校开除了,这回你高兴了吧?”苏梦愤怒地大喊道。 现在正值饭点,食堂里有很多学生,加上苏梦的声音很大,顿时吸引了不少学生的注意力。 陈媛媛觉得莫名其妙,“她被学校开除了,跟我有什么关係?我有什么好高兴的?” 苏梦一脸的愤怒,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 “赵雅都告诉我们了,因为程斌看上你了,她才会被程斌盯上。” “她这是替你挡灾了,你现在怎么有脸坐在这里高高兴兴地吃饭,像没事的人一样?” 蔡娟娟也跟著说道:“要不是你,赵雅现在好端端地在学校里读书呢。” 沈青青站起来道:“你们俩还讲不讲理了,找打是不是?” “我都不知道你还懂玄学,你倒是说说,她替我挡什么灾了?”陈媛媛按住沈青青,呲笑一声。 苏梦理直气壮地说道:“要不是你跟赵雅住一个宿舍,她怎么可能被程斌盯上?” “就是,赵雅原本单纯善良,她好不容易才能上大学,前途一片光明,都被你毁了。”蔡娟娟再次附和道。 陈媛媛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们一眼,冷冷地说道:“难道是我把赵雅扒光了送到程斌床上的?” 蔡娟娟和苏梦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这个陈媛媛说话怎么会这么粗俗,还是大学生呢,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苏梦把目光转向程阳。 “学长,你现在看清楚陈媛媛的真面目了吧?她心机深沉,在外面招惹了坏人,害了同学,还一副跟自己没关係的態度。” 程阳很反感苏梦这样囂张跋扈的女生,皱著眉头说道:“你嘴里的坏人,是我堂哥。” 苏梦再一次被噎住了,脸色涨红,不知道要说什么。 蔡娟娟不知道程斌和程阳的关係,他认为程阳是被陈媛媛的表面迷惑住了。 “程学长,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就算你要包庇陈媛媛,也不用说这种谎话吧?” 肖凌听不下去了,“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们不能什么事实依据都没有就乱说话。” 什么叫程阳护著陈媛媛?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传来传去,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了。 要不是他知道其中的曲折,听了苏梦和蔡娟娟的话,可能也会误会。 蔡娟娟有点心虚,打起了退堂鼓,苏梦却不甘心这样放过陈媛媛。 又把矛头对准了她。 “陈媛媛,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去跟赵雅道歉,她下午就要离开学校,坐火车回老家去了。” 沈青青再也忍不住,猛地一拍桌子,瞪著苏梦和蔡娟娟冷笑道:“你们俩现在知道替她出头了,她被打的时候,你们怎么跟个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 “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打得过那些大男人?” “我要是个男人肯定会出手救赵雅的,赵雅那么善良,她肯定是被迫的。” 苏梦振振有词地狡辩道。 陈媛媛本来不想说什么,听到这话,也忍不住讽刺道:“她要是被强迫的,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报警?还要继续做家教,收人家的东西?” 旁边一桌上的几个男生觉得陈媛媛说得对,忍不住站起来说道:“陈同学说得不错,人家就算是衝著她去的,她也没有做出违背道德底线的事情。” “如果赵雅同学能像陈媛媛同学一样守住道德底线,也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就是,我赞成这位同学的话,要不是赵雅贪图有钱人给的利益,会发生这些事情吗?” 对男同学来说,他们最看不惯这种拜金女,瞧不上赵雅的所作所为。 苏梦狠狠地瞪著说话的几个男同学,“你们心都偏到西边去了,赵雅都被她害得那么惨了,你们还向著陈媛媛说话,你们都眼瞎吗?” “你们是看陈媛媛漂亮,看上她了吧?”蔡娟娟道。 几个说话的男同学顿时觉得自己被侮辱了,更加確定她们两人在无理取闹,火力全开地对准他们两人。 他们吵得不可开交,两人说话不好听,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討伐他们的行列。 蔡娟娟见情况不对,拉著苏梦灰溜溜地走了。 好几个男同学看著两人的背影非常气愤。 “什么人啊?这是……” “跟赵雅住一起的,能是什么好人?” “这个学生叫苏梦,我听说她家里条件不错,没少欺负別的同学。” 有人认识苏梦,把她平时做的事情,都给扒出来了。 几人吃完饭,一起除了食堂,沈青青余怒未消,气愤地说道:“苏梦和蔡娟娟就是蛇鼠一窝,她们俩遇到事情跑得比谁都快,还装出一副赵雅好朋友的样子。” “要是真心待赵雅,怎么不见她们去校长那里求情,跑来跟媛媛姐闹什么?” 陈媛媛把苏梦和蔡娟娟看得很透,“她们这种性格不收敛,以后进入社会也会很吃亏。” “外面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可不是谁都像学生这样好欺负。” “他们在学校能闹腾,是因为许多学生不想找事情,不跟她们计较而已。” “恶人自有恶人磨,她们再这样下去,早晚吃大亏。” 肖凌跟著她们一起八卦,“嗐,我觉得苏梦就是看陈媛媛同学不顺眼,她看你们跟程学长关係好,嫉妒你们唄。” “你们知道吗?她还给学长写过情书,还好学长拒绝了,要是跟她扯上关係,真是一辈子的黑歷史。” 陈媛媛和沈青青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原来苏梦喜欢程阳,难怪她老是针对陈媛媛。 沈青青看向程阳,大大咧咧地道:“学长,你一定要坚守本心,苏梦再追求你的时候,也不能答应她。” “她可討人厌了,之前住在一起的时候,她就三天两头地找我们俩的茬。我们在床上翻个身,她都能找事。” 程阳没想到话题会扯到他的身上,有些羞赧地道,“我在学校不会处对象,近几年也没有找对象的打算。” 肖凌接话道:“学长就算找对象,也不可能苏梦这样的,学长以后找媳妇,肯定要找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程阳没有反驳,他虽然没有想过要找什么样的对象,但大概也应该跟肖凌描述的差不多吧? 陈媛媛笑了笑,程阳温文尔雅,確实適合知书达理的这一类型的妻子。 距离下午上课时间还早,陈媛媛和沈青青也不回四合院,她们约著一起去小公园散步。 沈青青忽然指著前方激动道,“媛媛姐,你看那不是苏梦吗?” 杨念念顺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就见苏梦正跟著一个男人边走边聊,男人帮她提著包包,二十多岁,长得很精明,不像是学生。 二人好像聊得很愉快,孟子瑜笑得一脸温柔。 一起住了半年,陈媛媛还是第一次在苏梦脸上看到这么阳光的笑容,许是聊得太认真,从她们两米之外走过去,都没注意到她们。 “苏梦谈恋爱了?”沈青青盯著苏梦的背影疑惑道。 陈媛媛微微摇头,“不知道,可能是吧!” 沈青青看著苏梦的背影,一脸的疑惑,他以前不是喜欢程阳吗? 怎么这么快就移情別恋了。 肖凌则跟著程阳回了宿舍,他看著程阳温润如玉的侧脸,忍不住问道:“学长,你觉得陈媛媛怎么样?” 肖凌一副揶揄的口吻,“学长,其实我觉得你可以追求陈媛媛。” “好堪折直须折,莫待无空折枝。” 他认识程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来没看见程阳跟別的女生接触。 但是程阳会跟陈媛媛做朋友,说明他从內心里认可陈媛媛。 而且陈媛媛那么优秀,光芒四射,配程阳绰绰有余。 要不是学校里没有更优秀的同学,他还觉得程阳有点配不上陈媛媛。 学校发布最后通告,让赵雅一个星期內搬出宿舍。 她没地方去,也不敢把被学校开除的消息告诉家里。 整日在宿舍里以泪洗面,甚至动了寻死的念头,但有没有勇气真的去死。 在宿舍睡了两三天之后,决定在西市找点事情做,从做家教开始,她就一直存钱,现在手里將近有一百多元钱。 完全能支撑她在西市过一段时间。 第136章 苏梦出事 她先租个房子,再找个工作,再加上家里的补助,省著点,在西市生活下去完全不是问题。 出去找了一天房子,总算是找到了一个住所,房租不算贵,一个月五元钱,在承受范围內。 赵雅回到寢室准备搬东西,蔡娟娟不在寢室,只有苏梦一个人在。 中午受了窝囊气,苏梦就把责任全怪在赵雅身上,阴阳怪气地指责。 “我去找陈媛媛给你出气,你倒好,跑了一天不见人影。” 赵雅要搬走了,也不想再唯唯诺诺地看她脸色,面无表情地回了句,“找房子去了。” 说完,就去收拾东西。 见赵雅这个態度,苏梦更生气了,语气侮蔑道。 “找什么房子?你都被学校开除了,不回老家还待在西市干什么?不会还想跟程斌鬼混吧?” 赵雅停下动作,转身看向她,“你难道就是什么好人吗?上周晚上你没回来,去哪里了?” 苏梦心里一虚,恼羞成怒地威胁。 “你別胡说八道,不然我撕烂你的嘴。” 赵雅眼神里透著一股狠意,“我现在都被学校开除了,还会怕你吗?你最好不要逼,否则我不好过,你也別想好过。 苏梦第一次在赵雅身上,看到这种神情,嚇得心砰砰直跳。 赵雅被学校开除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她还要在学校读书,不能被赵雅坏了名声。 “你不是要搬走吗?还不赶紧收拾收拾东西搬走,磨蹭什么?走的时候把钥匙还给我,你不在是这个宿舍的成员,就不能在拿著这个宿舍的钥匙了。 赵雅把钥匙扔给她,冷著脸继续收拾钥匙。 苏梦跟防贼似的,眼睛一直盯著赵雅。 赵雅平时比较节省,做家教虽然赚了些钱,也没有铺张浪费,除了一些衣服和被褥之类的生活用品,没有其他东西。 说来也巧,竟然在校门口碰见了沈青青跟陈媛媛。 沈青青瞧见赵雅就跟见了瘟神一样,拉著陈媛媛就走。 赵雅却叫住了陈媛媛,“媛媛,我想跟你聊两句。” 怕陈媛媛拒绝,她又接著道:你放心,我不是要找你麻烦。” 陈媛媛有点好奇赵雅要说什么,停下脚步道。 “你说吧!” 赵雅看了眼沈青青,又对陈媛媛说,“我想单独跟你聊。” 沈青青就跟火柴盒似的,一点就著,有她在,根本没法跟陈媛媛聊。 陈媛媛衝著沈青青眨眨眼,“青青,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隨即跟著赵雅走到对面的大树下,“你想跟我说什么?” 赵雅把东西放在地上,抬头道。 “你防著点苏梦,学校关於你的一些负面流言,基本上都是她传出去的。她一直看你跟青青不顺眼,还有程学长的事情,她一直很记恨你。” 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另外,她现在跟校外的男人谈起了恋爱,那个男人每周都接她出去玩,他们上周没回来。” 陈媛媛忍住吃瓜的心思,呵呵笑了一声,“你要走了,还要摆苏梦一道?” 赵雅也不狡辩,“苏梦一直欺负我,我跟你说这些,確实是有报復她的想法,我说的也都是事实。” 陈媛媛可不想被人当枪使,“我不是校长,也不是苏梦父母,她在外面做了什么,跟我一点关係都没有,你跟我说了也白说。” 赵雅见一石二鸟的计划落空,又开始摆人设。 “我不是想你做什么,我现在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一直都没有想要跟你作对的心思,这一切都是苏梦乾的,我错就错在被欺负也不敢反抗。” “我家里穷,在寢室里最没地位,你和青青不愿意跟我一起,我没办法才跟苏梦一起。我以为多赚钱,在寢室里的地位就能提高,才会去给程斌弟弟做家教……。” 剩下的话她没继续说,大家也心知肚明。 陈媛媛觉得现在说这些没任何意义了,简单赠了两句良言。 “就算被学校开除了,你的出路一样很多,就当这次的事情是个教训,以后引以为戒吧!” 赵雅还试图多做解释,“我人品是不行,可我也没想要害你。你是军人,我要是害了你,也没好下场的。” 她在西市就没认识什么人,出了学校也举步维艰,少得罪一个人,肯定是有好处的。 陈媛媛直接戳穿她的谎言,“既然不想害我,还要把香水和钢笔送给我是什么意思?假如我收了你的东西,是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不给赵雅反驳的机会,又继续说,“你接触过程斌媳妇,应该知道她不好惹,却还敢招惹程斌,这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 程斌那种人根本不缺女人,如果赵雅敢於拒绝,程斌绝对不会来硬的。 赵雅觉得最后一层遮羞布都被揭开了,羞愤的脸色通红,一句话也接不上来。 她知道程斌媳妇不好惹,可想到她这样平凡的人,能跟吴曼云的丈夫扯上关係,就有一种成就感,觉得压了吴曼云一头。 以为程斌被她的温柔俘获了……。 陈媛媛也没继续废话,转身走了。 沈青青都快急坏了,见人过来,赶紧凑上前问,“媛媛姐,她跟你说啥了?” 陈媛媛边走边回答,“说苏梦坏话,苏梦跟校外的男人谈恋爱了。” 沈青青激动地『哇』了一声,又满脸好奇地问,“苏梦怎么会认识校外的人?” 陈媛媛猜测说。 “那个男人好像跟开学时,送她来学校的是同一个人,我估计是在火车上遇到的。” 沈青青睁大眼,“火车上的人也敢谈,就不怕对方是人贩子吗?” 陈媛媛摇头表示不知道,“赵雅说苏梦跟那个男人出去住过,至於有没有发生什么,就不太清楚。” 郑心眼神放光,捂著嘴巴惊呼,“我的妈呀,苏梦胆子可真大,还在上大学呢,就敢跟人出去住,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本以为赵雅的事情,从她搬出学校后就结束了,谁知第二天关於赵雅偷东西的流言又满天飞。 这次散播谣言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还吵著要为赵雅出头的苏梦。 她到处跟同学说被赵雅的外表骗了,没想到赵雅就是一个贼什么的。 人都离校了,查无对证,这事儿沸沸扬扬闹了一个星期才消停。 一个星期后。 学校都在疯传苏梦怀孕的事情,这不,陈媛媛才刚坐进教室里,就听前排三个女生在议论苏梦的事情,她悄咪咪竖起耳朵。 “你们听说没有?苏梦爸妈来学校了,给苏梦办理了休学。” “休学多久啊?” “好像是一个月。” “那肯定是带她回去打胎。” “之前听说有学长暗恋她,给她写情书,还好苏梦心高气傲没瞧上人家,要不然不得背黑锅呀?” “苏梦还给程学长写过情书,她之前不是喜欢程学长吗?怎么就移情別恋了?这也太心了。” “程学长才瞧不上她……” 几个女生说著说著话题就跑偏了,开始各种夸讚程阳,议论程阳喜欢谁。 突然有个女生酸溜溜说了一嘴,“我听说余学长跟陈媛媛的同学走得特別近,好多人见到他们在食堂坐一个桌子吃饭,男同学都说她很漂亮。” 陈媛媛实在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她可没兴趣听別人在当面蛐蛐她,直接打断了女生们的对话。 “前面的同学,麻烦说別人坏话的时候,小点声。” 几个女生回头看了她一眼,其中一个女生觉得她有点眼熟,又不太確定地问了一嘴。 “同、同学,你叫啥名字呀?” 陈媛媛表情清冷,“陈媛媛。” 她可没那么好脾气,人家都当面蛐蛐她了,还给笑脸。 三个女生闻言,心里一虚,顿时不敢吱声了,整节课都汗流浹背的,生怕陈媛媛在背后揪她们头髮。 …… 要说也是赶巧,老天就跟知道陈媛媛喜欢看热闹似的,下午回四合院时,正巧在校门口碰见苏父苏母带著苏梦出校门。 二人边走边数落苏梦,尤其是苏母,也不管周围还有路过的学生,尽情发泄著心里的怒火,嘴里骂得十分难听。 “你咋就这么犯贱?我跟你爸的老脸都被你丟尽了,好好的黄大闺女学人家当破鞋,你咋就这么不要脸?” 苏母边说,还边用手在苏梦太阳穴上戳,苏梦明显不服,直接一把將苏母的手打开。 苏母见她这样子,只觉更生气,质问道。 “你想还手是不是?” “我跟你爸不少你吃,不少你穿,娇生惯养你读大学,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你的脸呢?你的羞耻心呢?我在学校老师面前低声下气求学校不要开除你,你看你现在的样子,配我这么做吗?” 苏梦猛然抬起头,狠狠瞪母亲一眼,那样子就像一只准备战斗的斗鸡,正想回嘴,却看见了几米外的陈媛媛。 虽然陈媛媛面无表情,可在苏梦眼里,陈媛媛就是在看她笑话。 心里更加怨恨苏母了,“你就是想让我在同学面前丟人是不是?你这样我以后还要怎么回来读书?” 第137章 爭吵 “你咋就这么犯贱?我跟你爸的老脸都被你丟尽了,好好的黄大闺女学人家当破鞋,你咋就这么不要脸?” 苏母边说,还边用手在苏梦太阳穴上戳,苏梦明显不服,直接一把將苏母的手打开。 苏母见她这样子,只觉更生气,质问道。 “你想还手是不是?” “我跟你爸不少你吃,不少你穿,娇生惯养你读大学,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你的脸呢?你的羞耻心呢?我在学校老师面前低声下气求学校不要开除你,你看你现在的样子,配我这么做吗?” 苏梦猛然抬起头,狠狠瞪母亲一眼,那样子就像一只准备战斗的斗鸡,正想回嘴,却看见了几米外的陈媛媛。 虽然陈媛媛面无表情,可在苏梦眼里,陈媛媛就是在看她笑话。 心里更加怨恨苏母了,“你就是想让我在同学面前丟人是不是?你这样我以后还要怎么回来读书?” “你要是要脸,就不会做出这种羞耻的事情。”苏母又忍不住逼问,“你说,那个男人到底是谁?我去公安局告他。” 苏梦嘴巴十分严实,“除非你们同意我跟他在一起,不然別想我说他是谁,你也別想告他,都是我自愿的。” 又红著眼眶,咬牙切齿地瞪著父母,“你们毁了我的爱情,我恨你们。” 苏母气的胸口疼,揪著苏梦头髮,在她后背上使劲捶了几拳。 苏父见有不少学生盯著他们看,就瞪了一眼苏母,怒吼。 “行了,还嫌不够丟人是不是?要不是你惯著她,她也没这么大的胆子。” 被他这么一吼,苏母和苏梦都老实了,跟在他身后一起出了学校。 眼瞅著一家三口走远,陈媛媛收回了视线。 从苏梦刚才的態度上就能看出,她压根不觉得自己错了,还觉得父母阻碍了她的爱情。 一手好牌打得稀烂,说的大概就是苏梦这种人了。 本以为这事儿就这样过去了,谁知道第二天中午,又在食堂从肖凌嘴里听说了关於苏梦的事情。 “苏梦爸妈今天又来学校找她了。” 陈媛媛正低头吃著饭呢,奇怪地抬头问,“她爸妈昨天不是把她接走了吗?我亲眼看见的。” 肖凌,“接是接走了,听说她在火车站借著上厕所的藉口悄悄溜走了。她爸妈去报案,公安说苏梦是成年人了,有自主能力,又不是失踪人口,不给立案调查。” 沈青青接腔,“苏梦肯定是跟那个男人私奔了。” 肖凌点头附和,“她爸妈也是这么认为的,现在到处打听有没有人认识她对象。” 陈媛媛琢磨,“她对象是校外的,估计没几个人认识,就是不知道她平时有没有跟蔡娟娟透露点什么。” 沈青青幸灾乐祸道。 “苏梦以后肯定会后悔的,为了个男人连前程都不要了,这也太傻了。” 肖凌嘆了一口气,感慨道。 “这就是没吃过苦,不知道社会有多残酷。我敢保证,她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不用等孩子出生,就会后悔,过日子光靠感情可不行。” “我家隔壁村,有个男人考上大学,因为被人顶替了名额又闹不过人家,都气疯了。她倒好,放著大好的日子不过,去跟著人家过苦日子,真是过惯了大小姐的生活,不知民间疾苦。” “你们村还有这样的事情?”沈青青正义感又上来了,“他为啥不去举报顶替他的人呀?” 肖凌说起这事儿也有点惋惜,“他爹娘拎不清,为了家里一亩三分地,不敢跟村上闹,都劝他忍气吞声,还拿死要挟他,他也是被家里气的。” 好好一个大学生,就这样被父母毁掉了。 陈媛媛不由冷嘲,“遇到这样无知的父母,文曲星下界都没用。” 肖凌,“谁说不是呢。” 沈青青苦中作乐,“这么说,我爸妈走得早,好像还不是坏事呢。” 陈媛媛和肖凌都被她乐观的態度逗笑了。 吃完饭,三人一起出了食堂,陈媛媛忽然想到什么,扭头问肖凌。 “我想买一个大衣柜,需要几个人帮忙搬屋子里,你周六上午能不能找几个同学帮帮忙?我请大家吃午饭。” 肖凌觉得这都不算事,一口答应,“行呀!我把室友叫过去,反正大家周六也没什么事情,你就请他们每人吃一碗肉丝麵就成了。我室友家境也都不怎么样,能出来帮个忙省一顿饭钱,他们肯定愿意。” 陈媛媛本来还担心他找不到人,见他答应这么爽快,喜上眉梢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周六上午十点半左右四合院见,搬完东西去吃饭。” “成,我现在就回寢室问一下室友,他们万一要是不同意,我就再找別人,反正你別担心,人肯定能找到。” 肖凌一点都不担心找不到人,周六又没课,在寢室閒著也是閒著,出去帮忙还有饭吃,大把的人抢著想去帮忙。 等肖凌一走,沈青青就好奇问,“媛媛姐,之前怎么没听你说想买衣柜啊?” 陈媛媛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渍,把散落的刘海掛在耳后,语气轻快地回答。 “临时想到的,之前你不是一直想送肖凌鞋子吗?后来我一想,生日送不合適,咱们要是送他东西,他肯定会想著还回来,最后不是好心办坏事了?现在趁著这个机会,正好送肖凌东西,就说感谢他帮忙,东西都买回来了,他就没法拒绝了。” 沈青青一脸崇拜,“媛媛姐,还是你比较聪明,我都没想这么周到。” 陈媛媛夸她,“你也不差。” 下午还有一节课,二人遛完食就去了教室。 下课后,她们一起出去吃了炸酱麵,晚上早早上床休息。 …… 周六这天,陈媛媛和沈青青起了个大早,一起去家具市场买衣柜。二人溜达了一圈,最终选了一个復古风的檀香木大衣柜。 了五千多元。 价格是有点贵,但是质量却是没得挑剔的,也很实用,衣服放进去不会有霉味,还有一股淡淡的檀木香味。 这个大衣柜要是放在21世纪,没有六位数根本买不来。 全实木的大衣柜很重,老板需要找一些帮手,才能把衣柜搬到拖拉机上。 陈媛媛付完钱后,留下送货地址,然后跟沈青青去了鞋店,挑了四双帆布鞋。 沈青青疑惑不解,“一次送这么多双鞋子,会不会有点显眼?” 陈媛媛笑眯眯解释,“不是给肖凌一个人的,他寢友家境可能也不好,顺便给他们每人都送一双,算是感谢费。” 沈青青问,“那还请他们吃饭吗?” “饭当然也要吃啦!”陈媛媛狡黠地笑了笑,“你想呀,他们以后出入社会,都是国家的栋樑之才,现在他们帮我忙,我再礼尚往来,这样大家互相也算是有点小交情。日后他们几个里,只要有一个留在西市有好前程,就能成为我的人脉资源。” 最少的钱,把利益最大化。 要是以后大家没交集也没关係,就当做好事资助贫困同学了唄! 再说了,人家也是实打实来给他帮忙了。 几双鞋子的钱,对她来说不算什么。沈青青双手抱拳,“媛媛姐,我真是太佩服你了,你这智商不去混官场真的好可惜。” 陈媛媛连忙摇头,“混官场我是真不行,我觉得我最大的优点就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我也买一双送肖凌。”沈青青道。 她们一起挑选了五双帆布鞋,陈媛媛付钱时,还不忘记问。 “老板,鞋子不合脚的话,能来换码数吗?” 老板也爽气,“能换不能退。” 闻言,她们这才付完钱出了店里。 肖凌已经带著三个室友等在四合院门口了,瞧见二人回来,笑著给大家互相做了介绍。 陈媛媛和沈青青大大方方地跟肖凌室友打招呼,他的三个室友却十分靦腆,脸都红到脖子了。 陈媛媛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三人一眼,他们身材削瘦单薄,穿著很朴素,衣裳都洗得泛白,领口也毛边了。 跟她猜想的差不多,家境是不太好。她笑著打开大门,落落大方地招呼几人进院子,“送衣柜的还没来,大家先进来喝杯茶。” 肖凌的三个室友也不觉得那么尷尬了,跟著进了四合院,顿时发出了唏嘘声。 没想到陈媛媛住得这么好,想到私底下听到的一些流言蜚语,瞬间认定是人家造谣。 能在西市买下这么一套四合院,说明家境非凡。 她穿著朴素,在学校也不张扬,不爱出风头,说话待人也显得教养很好的模样,就像是书香世家的大家闺秀。 几人都在心里,暗暗给陈媛媛安上了一个低调的標籤。 陈媛媛不知几人心中所想,招呼他们坐在石凳上先休息,把鞋子送回房间后,又进厨房拿了几个搪瓷缸出来。 沈青青也没閒著,赶紧去拿茶叶和开水瓶。 肖凌三个室友在长辈眼里,全是没长大的孩子,平时哪有享受过这种待遇呀,都有点不太好意思。 第138章 送鞋 沈青青倒完茶后,大手一挥,“都別客气,把我跟媛媛姐当哥们就成了。” 看几人骨瘦如柴,沈青青又跑进屋子里,把之前没吃完的牛肉乾拿了出来。 肖凌三个室友本来不好意思吃,这东西不便宜,他们只是帮忙搬个东西,哪好意思又喝又吃的? 陈媛媛看出几人心思,悄悄给肖凌使了个眼色。 肖凌会意,给室友每人手里都塞了一块,又带头吃了起来。 “吃吧!別客气,下次有啥需要帮忙的,咱们再来帮就成了。” 三名室友闻言,这才慢慢吃起了牛肉乾,他们吃得很慢,像是在细细品嚼牛肉的味道一样。 说实话,活了这么大,他们还真是第一次吃牛肉。 说起来別人可能不信,他们家里都有牛,可都没吃过牛肉,从来不知道,牛肉这么香。 吃完牛肉,几人閒聊了几句,外面就传来一阵拖拉机的『轰隆』声。 沈青青跑到门口看了眼,回头衝著几人喊,“送大衣柜的来了。” 肖凌和室友闻言,立刻起身来到门前,此时拖拉机也停在了门口,送货员向沈青青確定地址后,就弯腰解绑大衣柜的绳子。 送货的来了两个人,加上肖凌和室友,一共有六个男人。 陈媛媛知道大衣柜的重量,提醒说,“大衣柜很重的,你们试一下,要是搬不动,我就再想办法找几个些人过来。” 点钱,去街上找几个搬运工,还是很容易的。 肖凌接话,“先试一下,要是不行,我再去学校请同学帮忙。” 沈青青活动了一下筋骨,把陈媛媛拉到一边,“媛媛姐,你往边上站一下,我也去帮忙。” 陈媛媛想帮忙,可肖凌几人都不让她插手。 在他们眼里,陈媛媛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生怕她累著。 好在几人虽瘦,力气不小,也能搬动。 大衣柜搬进臥房后,几个男人就很有眼力见得出了屋子。 陈媛媛给了两名工人每人五毛钱的搬运费,將人送出院门,看人开著拖拉机走远了,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事实上,她之所以让肖凌带室友过来,就是担心外人知道家里只住了她跟沈青青两个女生,会生出歹念。 现在这里人多,人家肯定以为这里是群租房,不敢有坏心思。 她看了眼腕錶,都十一点半了。 “走,咱们吃饭去,我发现一家饭馆炒的菜很不错,带你们去尝尝。” 肖凌不想让她破费,“吃麵就成了,不用吃炒菜。” 沈青青推著肖凌就往外走,“哎呀,大家这么辛苦,就不要跟媛媛姐客气了,快走吧!我都饿了。” 陈媛媛领著几人去了附近的炒菜馆,想著他们肯定不好意思点菜,就跟沈青青商量著点了七菜一汤。 这些学生家里条件不好,肚子里缺油水,二人就全点了荤菜。 饭菜一上桌,肖凌室友全被惊得目瞪口呆。 家里有矿也不敢这么吃呀? “大家別光看呀!都別客气,只管吃,要吃饱点呀!”沈青青是真饿了,她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吃。 肖凌室友见状,这犹犹豫豫地拿起筷子,起初还有点拘谨,吃了一会儿也就放开了。 陈媛媛点的饭菜很多,几个人都吃得很饱,长这么大,他们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好,吃这么满足。 吃完饭,陈媛媛藉口还有事情找他们帮忙,又把他们叫回了四合院。 她回屋子里拿出鞋子,故意把几人帮的忙放大。 “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们了,你们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要是没你们,这么重的东西,我都不知道怎么抬进屋。” 说著,又把鞋子递给肖凌,“这是我跟青青给你们买的鞋子,快试试合不合脚,老板说了,要是不合適,还能去换。” 这下子不光肖凌室友不好意思,就连肖凌都有点不知所措了。 “陈同学,你都请我们吃饭了,怎么还送礼物?我们也没帮多大的忙,你真不用这么客气。” 沈青青嫌弃他囉嗦,直接从陈媛媛手里接过鞋子,塞进他手里。 “你一个大男人,就別婆婆妈妈的了,鞋子都买来了,又不能退。你们赶紧试试能不能穿,要是不能穿,还能换码数呢。” 话到这份上了,肖凌觉得要是再推辞,就有点假了。 赶紧询问了室友码数,把鞋子分给他们试穿。 一共五双鞋子,另外三个寢友都找到了合適的,剩下的两双肖凌都不能穿,一双小了,一双大了。 “老板说了,不能穿可以换,咱们换鞋子去。”陈媛媛脆声说。 肖凌握著鞋子点点头,心里十分感动,其实他明白,陈媛媛和沈青青肯定是瞧他平时穿的鞋子不太好,想藉此机会送他鞋子穿。 之前程阳也以买的鞋子码数小了不能穿为由,送了他一双新鞋,他平时不捨得穿,没想到陈媛媛和沈青青又送他鞋子。 这辈子能有这些朋友,也值了。 嘴上不说,情分他都记在心里了。 几人出了四合院,肖凌就对室友说道。 “你们先回去休息,我换完鞋子就回去。” 闻言,肖凌室友三人跟陈媛媛和沈青青道了別,就一起回了学校。 肖凌跟著陈媛媛来到鞋店。 老板见她们只拿了两双鞋子来换,態度也很友好。 出了卖鞋店,肖凌不好意思地对陈媛媛说道。 “今天又是请吃饭又是送鞋子的,让你破费了。” “是朋友就別说这种客气话了,没有你,我跟青青去哪里找这么多人帮忙抬衣柜呀?” 陈媛媛话里话外,都在刻意放大肖凌帮得忙,让他心里少点负担。 沈青青受不了肖凌扭扭捏捏,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就別跟媛媛姐客气啦!咱们又不是绝交了,以后还有事找你帮忙的。” 闻言,肖凌攥著鞋子信誓旦旦地保证。 “以后要是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你们儘管说,我肯定比马儿跑来的都快,我要是反悔不帮就不是人。” 別看肖凌平时挺开朗的,其实是苦中作乐,家里条件在这里摆著,他读书也是省吃俭用。 锦上添和雪中送炭他分得清,这种友谊,日后出了校门,怕是很难遇到了。 陈媛媛和沈青青送他鞋子,明显是顾及到他的自尊心了,这些小细节,他是打心眼感动。 陈媛媛还送了他室友鞋子,这几个室友现在只怕也是感动的一塌糊涂。 估计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陈媛媛送鞋子的情分了。 沈青青挥了挥拳头,“这话我帮媛媛姐记下了,你敢反悔的话,我第一个不同意。” 三人说笑了一会儿,肖凌就回了学校。 九月的西市不冷不热,微风一吹人就有点犯困。 陈媛媛和沈青青回到四合院,关上大门睡起了午觉。 二人一觉睡到傍晚,沈青青一醒就喊饿,“媛媛姐,我快饿死了,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 別看沈青青平时大咧咧的,人情世故也懂得不少。 陈媛媛在外面吃饭吃腻了,想吃点家常便饭。 “不出去吃了,咱们去买点韭菜,我做韭菜面叶给你吃。” “韭菜面叶?”沈青青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这是个啥面,“这个咋做的啊?我从来没吃过。” 陈媛媛一脸神秘,“先去买食材回来,等下我做给你看,这个面叶可好吃了,我以前就很喜欢吃。” 沈青青很喜欢尝试新鲜食物,激动地拉著她就往外走。“咱们赶紧去买菜,你可別跟我抢著付帐,说好我请你吃饭的,现在变成你煮给我吃了,菜钱得我来。” “放心吧!我绝对不跟你抢。”陈媛媛笑道。 巷子口的街道上就有一家小型菜市场,家里有麵粉,只需要再买韭菜和番茄,再买几根小香葱提味就行。 二人买完食材,刚回到巷子口,沈青青就指著前方说。 “媛媛姐,那不是程学长吗?他怎么来了?” 陈媛媛也瞧见了,“可能是有什么事情吧!” 程阳也瞧见了二人,抬腿朝著她们走来。 沈青青跑到程阳面前,笑哈哈问,“程学长,你怎么来了?” 正瞧有路人经过,程阳觉得在外面谈事不太好,委婉地说,“有点小事情。” 陈媛媛看出程阳的顾忌,笑著说。 “先进院子再说吧!” 她打开院门,招呼著程阳坐在石凳子,沈青青则把食材放进厨房,还勤快地倒了杯茶水出来。 程阳点头道谢,隨即就说起了正事。 看著陈媛媛说,“我记得你前几天,还在打听房价的事情,想过来问问,你还有没有想购房的意图?” 他抿了一口茶水,继续说,“我有个亲戚的亲戚,想卖老房子,也是四合院,地址就在西大附近。价格比你这套还便宜两百,院子比这里大十来个平方。” 陈媛媛实在没想到人在家中坐,福从天上来。 现在房价上涨,有远见的人,都不愿意卖房了,就算卖,价格也偏高。 能买到程阳说的房子,可就是天上掉馅饼吗? 有这种好事,她丝毫不掩饰想买房的想法,笑得一脸灿烂。 第139章 惊讶 “学长,我確实想买房,正好明天是周日,你帮我联繫一下你亲戚,看明天看房方便吗?” 程阳面露难色,斟酌著说道:“你先別急,房子的事情,我还没有说清楚呢,等我说完,你再考虑买还是不买。” 沈青青张嘴就道:“嗐,学长,你不知道媛媛姐,只要有人卖房子,媛媛姐都买,哪怕是死过人的房子,她都要,天塌了都阻挡不了媛媛姐买房的念头。” 程阳表情有点尷尬,咳了一声道:“確实是死过人的房子。” 沈青青惊讶地“啊”了一声,“还真死过人啊?” 她不过是隨口一说,怎么还一语成讖了呢? 程学长也是心大,死过人的房子都推销给媛媛姐。 陈媛媛原本想跟著沈青青的话说,她不介意,但又觉得那样太急切了。 於是控制住激动的心情道:“学长,方便介绍一下房子的情况吗?” 连续给陈媛媛介绍两套死过人的房子,程阳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但想到陈媛媛买房子不是为了自住或者租出去,而是有別的用途,那点尷尬也就不存在了。 程阳把手放在嘴边,咳了一声道:“这套四合院,是我姨妈老公姐姐的婆家的房子。” 这关係有点复杂,程阳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对方,乾脆直接说关係。 陈媛媛和沈青青正在心里算这复杂的关係呢,就听程阳说道:“这房子的房主原来是老两口,前几年男主人生病去世,女主人身体也不太好。 “子女们互相推脱都不愿意照顾她,女主人一个没想通,就喝农药了。” 斟酌了一下语句,程阳又补充道:“女主人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去世三天了,现在老人下葬,子女们也闹翻了,就想把房子卖掉分遗產。” 这事儿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还上过报纸,所以房子不好买,价格也便宜。 程阳性格温和,加上这段时间,大家在一起混熟了,沈青青说话隨意多了,也不怕程阳生气。 她大大咧咧地说道:“虽然世界上没有鬼,但这房子好像有点晦气。” 程阳跟著点点头,“確实不太好。” 这个天气,老人去世好几天才被发现,那场景想想都觉得埋汰。 他看著陈媛媛道:“周围的邻居都知道这套房子的事情,如果你想买下来租出去或者自己住,我不建议你买。” “你要是有別的用途,还是可以考虑的。” 程阳和房主没什么关係,甚至不认识,要是以前,他绝对不会多管閒事。 这次来通知陈媛媛,纯粹是觉得陈媛媛想买很多房子,才过来的。 但这只是他的猜测,至於陈媛媛买不买,还要看她的意思。 陈媛媛高兴得眉开眼笑,赶紧对程阳说道:“我不住,也不租,我就是喜欢买房子,不介意房子死过人。” “学长,麻烦你明天帮我问一问好吗?別说一套,再来几套房子也没问题。” 程阳失笑道:“好,我明天上午就去帮你问,你下午有时间去看房吗?” “有,明天隨时可以。”陈媛媛回到得特別快,仿佛眼前堆了一座金山银山。 沈青青惊讶的张大嘴巴,实在想不通,陈媛媛瘦小的身躯里,怎么装了一副熊心豹子胆。 程阳看了眼天色,起身站起来,“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明天有消息再过来。” 沈青青回过神,献宝似的说道。 “学长,你还没吃晚饭吧?先吃了再回去,媛媛姐等下要做韭菜面叶,你肯定也没吃过,正好尝尝媛媛姐的手艺。” 程阳还真有点好奇『韭菜面叶』是道什么菜品,也就留了下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 陈媛媛道,“你们坐著聊会儿天,我去煮麵,很快就好了。 沈青青跟过去,“我要跟你学学怎么做的,以后做给大伯和哥吃,他们肯定也没吃过。” 程阳觉得伸著一张嘴坐著等吃现成的不好,也一起跟到了厨房。 陈媛媛拿了一个洗菜盆递给沈青青,“那你把韭菜和番茄洗一下。” 想著程阳干站著有点尷尬,又对他说,“学长,麻烦你帮忙剥一下葱。” 程阳点头答应,拿过小香葱就坐在厨房门口剥,他还是第一次做厨房里的活,剥小香葱都文縐縐的,每一下都很认真。 沈青青调侃他,“学长,你平时没做过什么事情吧?你手指白白长长的可真好看。” 程阳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是做的比较少。” 在正往盆里放麵粉的陈媛媛,侧头看了程阳一眼,他皮肤白皙,身材高瘦,五官轮廓都很完美,难怪苏梦看上他了。 只是想不通,后来审美怎么就歪了。 沈青青把洗好的韭菜和番茄放到切菜板上,“媛媛姐,切菜的事情得你来了,我刀工不好。” 严格来说,她就不会煮饭。 陈媛媛抓起韭菜甩了一下水,隨即把韭菜切碎放进面盆和麵粉搅拌均匀,又加了一些生水揉成麵团。 “青青,你把煤炉塞拿掉,给锅里兑半锅水。” “好嘞。”沈青青应一声屁顛屁顛的跑去干活。 陈媛媛抓了一把麵粉撒在面板上,又用擀麵杖把的麵团反覆擀匀,切成面叶状。 弄好一切,水也沸腾了,她把面叶下进去,又把番茄和小香葱切好放进去调味。 锅里再次沸腾,一股香味扑鼻而来,放上材料和麻油,锅里的面叶顿时更香了。 面叶很快煮好,她堵住炉口,“你们自己盛面吃,我去洗个手。” 说著,就舀了一瓢水倒进门口的洗手盆里,等她洗完手,沈青青和程阳已经把面盛好端在了石桌上。 这是程阳第一次吃陈媛媛亲手做的饭,面叶很有嚼劲,韭菜的香味充满口腔,越吃越开胃。 他不可思议地夸讚,“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越接触,他越觉得陈媛媛这姑娘身上有很多闪光点,和別的女生一点都不一样。 每次提到赚钱,就双眼放光,可却不爱占小便宜,爱憎分明,什么事情都分得很清楚。 看似柔弱,实则內心强大。 別的女生闻鬼色变,她却迎头而上,是真的很特別。 沈青青听到程阳夸陈媛媛,像是夸自己一样开心,“媛媛姐煮饭很好吃的,我最喜欢吃媛媛姐煮的饭了。” 吃过饭,陈媛媛就在屋里复习,她缺席了两个多月,再不抓紧时间,期末考试怕是要掛科了,何况李向阳还跟他打过赌。 一直复习到深夜,陈媛媛才睡下。 第二天从梦中醒来,才发现天都大亮了。 沈青青早就起了,在院子里打拳。 看见陈媛媛起床,沈青青急忙给她打水洗漱。 今天陈媛媛不准备在家里做饭,两人商量著去外面吃早饭,一打开大门,顿时愣住了。 只见程阳正在门口站著,他身旁竟有十几个男女老少。 这阵仗让陈媛媛和沈青青一脸懵。 沈青青直接问,“程学长,你一大早带这么多人过来,是干啥呀?” 程阳尷尬地清了清嗓子,介绍道。 “他们都是过来带陈同学去看房子的。” 昨晚打电话跟亲戚说了,他同学想买房的事情,今早天刚亮,这些人就来到他家门口。 沈青青惊讶的张大嘴巴,“这么多房主呀?” 还没等程阳回答,他身后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就乐呵呵接话说。 “房子是我公婆的,我们都是房子的继承人,要卖房子,大家就一起来了。” 陈媛媛算是听明白了,这些都是房主的子女和媳妇,大家都担心房子被其他人偷偷卖掉独吞钱,所以就一起来了。 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笑著说,“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拿点东西,咱们就去看房。” 说完,转身进了院子,没多会儿就出来了。 程阳猜想二人刚才应该是准备吃早饭,於是关心问。 “你们还没吃早饭吧?要不,先去吃早饭,看房子也不著急这一会儿。” 话音刚落,房主最小的儿媳妇就一脸不耐烦地接话。 “先看房子,我中午还有事儿,早点看完房子,我早点回去办事。” 第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担心陈媛媛生气不买房子,赶紧说。 “要不,先买几个包子路上吃,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房主小儿媳妇翻了个白眼,不高兴道。 “大嫂,你时间多,我可没那么多时间。”程阳大早上带这么多人过来,已经觉得有些歉意,再听到房主小儿媳妇如此不尊重人的话,就淡声道。 “您要是实在太著急,就先去忙,其他人带著去看房也一样。” 房主大嫂高兴坏了,立刻接话,“对对对,你要是真忙,你就忙去唄。” 其他亲戚也纷纷表示。 “你去忙吧!我们有这么多人带著小姑娘去看房也一样,少一个也不少,大家都没吃饭,顺便一起去吃点。” 房主小儿媳妇看了眼闷声不吭的丈夫,气得眼睛一瞪。 “这才早上,我中午才忙,不差这一会儿,要吃饭就赶紧都吧!” 这么多人等著,陈媛媛知道要是进店慢慢吃也不合適,就在巷子口的早餐店里,买了六个肉包子,边走边吃。 第140章 成绩出来了 猜想程阳可能也没吃,她把肉包子分给程阳两个。 “学长,你也吃点吧!” 程阳也不客气,伸手接过,“谢谢。” 沈青青也接过两个大口吃起来,故意大声说,“好香啊!” 房主亲戚们闻言,都吞咽了一口唾沫,天没亮大家就起床了,连口水都没顾上喝,这会儿確实很饿。 可这么多亲戚一起,谁都不提买早饭吃,就怕没人付钱全坑了自己。 陈媛媛见他们都没提买早饭,便跟著他们坐上公交车去看了房子。 房子確实是在工大附近,位置挺好,靠近路边,就是房子有点破,外观比她住的小四合院还破。 因为一直有人住,院子里没有杂草,房顶也没漏水,就是有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闻著头昏脑涨,吃的包子都差点没到嗓子眼里。 里面东西该扔的都被扔掉了,能用的也全被搬走了,几个房间里全都空荡荡,要不是知道情况,真不敢相信,这里近期有人住过。 沈青青在里面看了一会儿,就有点受不了了,捂著鼻子跑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 程阳虽没表现得那么明显,却也是一直锁著眉头。 那些个陪看房子的就更搞笑了,除了房主大儿子,其他人都站在门口不进院子。 陈媛媛忍著想乾呕的衝动,捂著鼻子在各个房间隨意看了一圈,就出了院子,这里空荡荡的,確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怎么样,你还满意房子吗?”房主大儿媳有点迫不及待,“要是满意,咱们现在就能去办理过户,我去打听了,房產局今天有人上班。” 陈媛媛挑眉问,“你们確定要卖吗?” “当然要卖了,要是不卖,我们这么多人,一大早过来找你玩的啊?”房主小儿媳妇没好气道。 沈青青听不惯她说话,凶巴巴道。 “你这人怎么说话夹枪带棒的?” 房主小儿媳妇也不让著沈青青,“我说错啦?我们这么多人来带她看房,不就是为了卖房子的?她问这些废话是干啥?” 沈青青刚想回嘴,就被陈媛媛拉住袖子,不咸不淡地接过话茬。 “我刚才问你们是否確定要卖的意思是,如果房子日后升值涨价,或者是拆迁赔偿,都跟你们没关係了。你们要是確定卖房,不光要更改房產证名字,还要额外签一份合同,在场的人,全都要签字同意。” 房子的遗產继承人太多了,她这么做,也是为了稳妥。 毕竟,这房子跟她现在住的四合院可不一样,现在住的四合院就一个房產继承人,而且还定居在外不回西市了。 这一大家人可不同,全是西市本地人,看起来挺难缠,必须要杜绝后患,这样也不怕这些人日后眼红闹腾。 別看他们现在看起来不和睦,如果真有利益牵扯的时候,立刻就能拧成麻绳一致对外。 程阳觉得陈媛媛说得很有道理,点头赞成。 “媛媛说得对,如果你们真的想卖房,还是把事情都扯清楚,对大家都好。” 房主子女们看陈媛媛是真的有意要买,嘴巴都快笑歪了,纷纷表示愿意签字。 “只要你诚心確定要买下房子,我们都同意签字。” “就是,我们是真心想卖房的,房子卖掉后就是你的了,產证都换上你的名字,我们也不可能再要回来了不是?法律上也不允许呀!” “你確定要买的话,咱们现在就赶紧去办理手续,趁著大家都在,当面签字。” 这套房子死过人,到现在屋子里还有臭味,周围邻居都知道了,还上过新闻,再过个十年八年,估计也没人买,能升什么值呀? 拆迁更不用提,亲戚在房產局上班,都没听过这个消息。 再说了,这房子要是不卖,每个月还要交钱,过个几年,还不知道要落在谁手里呢。 都怕房子被其他人偷偷卖掉,自己啥也落不著,都想著点卖掉早分钱。 陈媛媛心里乐开,怕笑得太显眼会被发现,十分淡定的说道。 “既然你们都没有意见,现在就去办理过户手续吧!” 房子本就低於市场价,又是程阳亲戚家的房子,再压价格有点不適合,总得给程阳一个面子不是? 继承人太多,如果把其中一个惹怒不愿意卖,到时也麻烦。 房主小儿媳妇十分担心陈媛媛一个小姑娘会没那么多钱,上下打量著她问。 “你带存摺没?”陈媛媛,“我家里人知道今天要看房,提前把存摺给我了。” 闻言,其他人还以为陈媛媛跟父母是住一块的,也没多想,生怕她反悔,赶紧带著她去了房產局。 因为房主家有亲戚在房產局上班,整个过程十分顺利,办得也十分快速。 签完协议后,陈媛媛带著他们去银行取钱,银行工作人员看到这情况忍不住多打量几眼。 柜檯人员还小声询问陈媛媛要不要报公安。 陈媛媛有些哭笑不得的表示不用。 钱一到手,房主子女们连银行都没出,就当著所有人的面,把钱全部分完了。 这时候陈媛媛才注意到,他们竟然还全带了存摺,现场就把钱分別存入了帐户。 程阳跟著陈媛媛一起离开银行时,和房主家人打招呼,人家都没人顾得上理他的。 出了银行大门,陈媛媛总算是能光明正大地高兴了,拿著房本乐开了。 “学长,咱们去学校叫上肖凌,我请你们吃饭去。” 程阳看她心情也没推辞,“好。” 三人走到公交站台等车,沈青青忍不住问。 “媛媛姐,那房子味道好重,又上新闻了,你不会是真买来升值的吧?会不会没有升值空间,最后砸在手上?” 陈媛媛胸有成竹地笑了。 “咱们国家上下五千年歷史,哪片土地上没有死过人呀?等过些年,大家就淡忘这些事情了,不过,这不重要,因为我最终目的,就是等拆迁。” 沈青青,“真的会拆迁吗?你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 陈媛媛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现在西市发展越来越好,不至於就留著这个小破四合院不拆迁吧?这里靠近工大,是一块风水宝地。” 沈青青觉得自己好像明白点什么,看向程阳求证。 “学长,你是不是也跟念念想一块去了?所以才推荐她来买这套房子。” 程阳点头,“差不多,我也只是猜测,不能保证,具体还是要看以后的政策变化。” 沈青青有些纳闷,“咱们都在一个学校读书,怎么你们都这么有脑子,我的智商是不是落在海城了啊?” 程阳顿时淡笑一声,“公交车到了。” 三人依次上了车子,到了学校站台下车。 陈媛媛和沈青青等在大门口,程阳则进学校叫肖凌出来。 肖凌室友听说陈媛媛请吃饭,都很羡慕肖凌有这么几个好朋友。 陈媛媛请几人去吃了牛肉麵,下午大家各自回去休息。 转眼一个月就过去了,陈媛媛迎来了她到西大后的第一次考试。 因为这次风采大赛一等奖的获得者陈媛媛和从沪上转学来的大才子李向阳打赌,所以很多同学都特別关注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 甚至老师们都押注了,系主任一派赌李向阳能获得第一名。 理由是李向阳从沪上知名大学转来,功底好,基础扎实。 而陈媛媛不过是个乡下的小丫头,就算在她熟悉的题材中获得了风采大赛第一名的成绩,也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和训练,必输无疑。 也有其他老师押注陈媛媛,风采大赛一等奖的获得者,会是平庸之辈吗? 那可是全国性的大赛,顶尖人才都集中在各个军区,能在这些人才中间脱颖而出,拔得头筹的作者,功底绝不会差。 因为他们两人打赌,教授们也加班加点地批试卷,力爭在学生们离校前出成绩。 所以期末考试结束的第二天,文学院的期末考试成绩就新鲜出炉。 大家都围在榜单面前,看成绩。 “天哪,陈媛媛总分一千三百九十四,这怕是创造了文学院的歷史。” “这最起码有七门专业课满分,她还是人吗?” “你们再看,第二名李向阳,总分一千三百九十二分,也是至少四门功课满分。” “这两人的脑子是什么玩意构成的,人和人的差距咋这么大呢?” “我觉得李向阳好冤,他这个成绩都能够载入西大史册了,却以两分之差惜败给陈媛媛。” “既生瑜何生亮,李向阳再光彩夺目也被陈媛媛的光辉掩盖了。” “我要是李向阳,怕要气死了。” “你要是李向阳,你得乐死,至少四门功课满分,这是多光宗耀祖的成绩。” “就是,我要能考这个分数,我爸妈肯定摆酒席,一定会说我家祖坟冒青烟了。” …… 这时李向阳正在食堂吃饭,他的舍友兴冲冲地跑进食堂,大喊道:“向阳,成绩出来了。” 李向阳一脸的淡定,抬起头看了舍友一眼,继续吃饭。 这次考试他发挥得很好,预计最少有四门功课满分,他对自己的成绩很自信。 第141章 这不可能 “你小子可以啊!至少五门功课考了满分,这成绩足够光宗耀祖,载入西大的史册了。” “哇!不是真的吧” “牛啊!” “真不可思议!” …… 食堂里响起一片抽气声。 食堂里的同学迅速拿著餐具,围拢在李向阳身边。 一个头髮微卷的男同学走过来,將手搭在李向阳的肩膀上,“不愧是沪上的大才子,这成绩是真牛。” 其他人也纷纷发表看法,七嘴八舌地议论道。 “以后我们文学院就有可以吹嘘的资本了。” “陈媛媛那个黄毛丫头,还想跟咱们的大才子打赌,简直不自量力。” “我们向阳一出手,还有陈媛媛什么事?” “她获得了风采大赛一等奖又怎么样?不照样是我们向阳的手下败將。” 刚刚进来报信的同学尷尬地说道:“其实陈媛媛考得挺好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其他人打断了。 “陈媛媛考得再好,能有我们向阳好。五门功课满分的成绩,简直就是前无古人。” “这下陈媛媛可算是心服口服了吧?” “我承认陈媛媛確实有两把刷子,毕竟是风采大赛一等奖的获得者,肯定有点实力,可是跟我们向阳比起来,还差得远。” “不过作为一个女生,敢跟我们向阳打赌也算是勇气可嘉。” “他能败在向阳手下,也算幸运,让她知道一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是啊,以为获得了风采大赛的一等奖,就了不起了。” “对,看她那囂张的样子,才开学就旷课两个多月。这种学习態度要是能考得好才怪。” “听说她还写报告反对维诺科夫的建议,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以为获得风采大赛的一等奖,就有资格和教授平起平坐了?” “我最看不上她这种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学生就要好好学习,不要老是做些譁眾取宠的事情?” “陈媛媛做什么譁眾取宠的事情?”旁边的人好奇地问道 “刚才不是说了吗?写报告反对维诺科夫教授。” “她一个文学院的学生,却对人家冶金专家指指点点,不就是想证明她见多识广,比教授还要厉害吗?” “真是不知所谓,要吸引人的眼球也不是做这种荒谬的事情。” …… 食堂里的同学纷纷出言討伐陈媛媛。 仿佛陈媛媛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刚进来报信的舍友,听到这些议论,尷尬得不得了,再次说道:“陈媛媛真考得挺好……” “她肯定要考得比普通同学好,能获得的风采大赛一等奖的作者,肯定有两把刷子,你不用老是强调。” 舍友的话,再次被人打断。 “不是,你们倒是听我把话说完呀……”李向阳的舍友著急地说。 捲髮男孩出声打断他的话:“你是不是觉得陈媛媛可怜?怎么老跟陈媛媛说话。” “你到底哪边的?陈媛媛那是咎由自取,不用为她求情。”另一个人也附和道。 捲髮拍了一下李向阳的肩膀,“向阳,你想好要让陈媛媛干什么了吗?” “向阳,攒一个月的臭袜子,让她洗。”一个男同学出主意道。 另一个男同学也道:“让她请你吃饭,听人说陈媛媛曾经请程阳在天涯海角吃饭。” “听说那里的菜老贵了,一顿饭要十多块钱呢!” “这也太狠了吧?不如让她在宿舍楼底下,大喊三声,李向阳,我要跟你处对象。” “你这个更狠,人家一个小姑娘,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其实,我觉得向阳跟陈媛媛挺般配,要不向阳你就从了吧。” …… 食堂里的男生围在一处,七嘴八舌地给李向阳出主意。 李向阳想像了一下陈媛媛对自己喊,他们处对象的情形。 不知怎的,心中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 和陈媛媛处对象,好像也不错。 起码陈媛媛不会像其他女孩子一样,老是缠著他。 虽然他与陈媛媛没有太多的交集,但不可否认,陈媛媛真的非常优秀。 报信的舍友几次想要插嘴,都被人打断了。 舍友心中泪流满面:算了,我尽力了。 罗晓兰一开始听见大家夸李向阳心中还挺高兴的。 听到大家出主意整陈媛媛,更加高兴了。 谁知画风一下子就转到一个奇怪的风向。 大家都觉得李向阳和陈媛媛在一起是郎才女貌,登对得很。 罗晓兰气得脸都红了,几步走上前去扒开人群道:“你们出的什么餿主意,陈媛媛打赌输了,就要让她付出代价,你们怎么还把向阳给赔上了。” “什么叫把向阳给赔上了?人家陈媛媛好歹也是大美女,虽然皮肤不够白,但那身材,那脸蛋,那样不是极品。” “更何况陈媛媛也算是才女,风采大赛一等奖的获得者,实力也就比我们向阳差一点,勉强配得上我们向阳。” 罗晓兰气愤地指著他们道:“陈媛媛哪里配得上向阳了,黑得像煤炭一样,你们眼瞎了。” 其他人还要再说什么,被李向阳出声打断了,“不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对谁都不好。” “我已经想好要让陈媛媛做什么了?你们不用再说了。” 说著李向阳率先走出食堂,其他同学都好奇李向阳会让陈媛媛做什么,一窝蜂地跟著出去。 说来也是巧,他们一行人出来,刚好碰上陈媛媛看完榜单,从人群里挤出来。 李向阳叫住她,“陈媛媛,我想好要让你做什么了?” 陈媛媛:?? 是她听错了,还是李向阳说错了。 明明是自己夺得了文学院的魁首,怎么李向阳还理直气壮地让她帮他做事? 看见陈媛媛一脸呆愣的样子。 罗晓兰立刻跳出来说道:“陈媛媛愿赌服输,既然你答应帮向阳做一件事,就要说到做到。” 其他同学也纷纷附和。 “陈媛媛,君子一言駟马难追,做人不能言而无信。” “既然你输给向阳,就要帮向阳做一件事,当时我们大家都听见了,你不能反悔。” “陈媛媛,做人最重要的是要诚信,你既然答应了向阳,就要说到做到。” “你们打赌的时候,我们大家都看著呢,容不得你抵赖。” …… 陈媛媛眼角抽了抽,他们这是以为自己输给李向阳了。 榜单就摆在那里,他们怎么会认为自己的成绩不如李向阳? 陈媛媛试探地问道:“李向阳,你是不是还没看过成绩?” “我没看过榜单,但舍友已经告诉我成绩了。”李向阳道。 陈媛媛眼中含笑,“你还是先看看榜单,再来跟我说话吧!” “陈媛媛,你不要想著拖延时间,榜单就摆在那里,怎么样也抹杀不了你输给向阳的事实。”罗晓兰咄咄逼人地道。 陈媛媛意有所指地道:“是啊,榜单就摆在那里,事实谁也抹杀不了。” “陈媛媛你好歹也算是个人物,怎么敢做不敢当呢?” “你要是做不到,当初就不应该跟向阳打赌。” 沈青青听不下去了,“谁跟你们说媛媛姐输给了李向阳?” “你们脸上的是两个窟窿吗?谁是第一名,榜单还掛在哪儿呢!就来这儿大放厥词。” 罗晓兰把李向阳的舍友拉出来,“你不是看过成绩了吗?告诉他们向阳的成绩是多少。” 舍友道:“一千三八九十二分,最少有五门功课满分。” “陈媛媛,听到没有,这就是向阳的成绩,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陈媛媛笑著问李向阳的舍友,“这位同学,我的成绩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 “那你把我的成绩告诉他们。”陈媛媛笑眯眯地说道。 舍友眼一闭,大声说道:“陈媛媛总分一千三百九十四分,至少七门功课满分。” 现场有一瞬间的安静。 大家不可思议地看著陈媛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这个学期的学习任务繁重,一共有十四门专业课,他们能做到不掛科就烧高香了。 可是他们听到了什么,陈媛媛竟然有一半的专业课科目满分。 这还是人吗? 更何况也没见陈媛媛还有两个月没来上课。 他们天天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还不如一个旷课两个多月的同学,这让他们怎么能接受。 罗晓兰第一个跳出来,“这不可能?” 她指著报成绩的那个男生道:“你收了陈媛媛什么好处,竟然替她谎报成绩。” “是啊,榜单上写得明明白白,你帮陈媛媛说谎,有什么好处?”捲毛也附和道。 男生没好气地说道:“我为什么要说谎啊?榜单在那里掛著呢!你不会自己去看。” 大家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哗啦啦地涌向张贴榜单的地方。 只见榜单的第一行,用遒劲有力的毛笔字写著:第一名陈媛媛,总分一千三百九十四分。 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下安静下来,是一阵尷尬的安静。 陈媛媛在后面慢悠悠地踱著步子,待到呆若木鸡的李向阳回神。 才出声道:“李向阳,现在该兑现你的诺言了吧。” 第142章 支持 李向阳有些失落,他自认为自己的成绩已经够出色了,可是遇到了陈媛媛这个变態。 他就显得逊色多了。 十四门功课一半满分,这还是在她旷课两个月的情况下取得的成绩。 如果她像他一样在学校里专心学习,或许就是全科满分了。 虽然她只比他高两分,但这是因为试卷满分只有一百分,如果不止一百分,或许陈媛媛的成绩可以达到一个更高的台阶。 不过他向来豁达,只是鬱闷了一分钟,就拋开了这些想法。 他也是很优秀的,没听同学们说吗? 他创造了西大的歷史,虽然被陈媛媛的光辉掩盖了。 但他也不会妄自菲薄。 他的脸上重新恢復了少年的意气昂扬,笑著对陈媛媛说道:“恭喜。” 陈媛媛报以微笑:“也同样恭喜你,你非常优秀。” “说吧,你要我做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做。”李向阳对陈媛媛说道。 陈媛媛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递给他,“这就是我要你帮我做的事。” 李向阳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工整地写著:“弄到『鬼门关』金矿的假期实习通行证,两张。” “你要去『鬼门关』?那里是禁区!”李向阳猛地抬头。 陈媛媛道:“这个不违背法律和道德吧?” “那里太危险了,我听说前几天刚刚发生过塌方……” “通行证,两张。”陈媛媛重复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我和青青一块儿去。” “我知道,你弄到这个不难。”陈媛媛淡淡地看著他。 陈媛媛用刚才他们说的话堵他,“君子一言駟马难追。” “好。”李向阳攥紧了纸条。 当著那么多同学的面,他丟不起这个人。 “一周后给你。”李向阳闭上眼,咬著牙说道。 当天傍晚,李向阳在图书馆后门堵住了陈媛媛。 “能跟我说说,你一定要去『鬼门关』的理由吗?” 李向阳紧紧地盯著陈媛媛,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陈媛媛沉默不语。 李向阳接著道:“或许,我能帮上忙,你看过那些资料,或许有人与你有共同的想法。” “我相信你看过我的报告,一定知道维诺科夫提出用高压水枪採矿法开採『鬼门关』金矿,这不合理。”陈媛媛道。 “那个教授?他有问题?”李向阳接著问道。 陈媛媛盯著李向阳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摇摇头道:“不知道,但我总感觉不对劲。” “那种採矿法效率惊人,但破坏性极强,我怀疑有人在利用这种採矿法盗取金矿。” 李向阳深吸一口气,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將是惊天大案。 难怪那人会让他把资料交给陈媛媛。 李向阳把陈媛媛拉到僻静处,对著她的耳朵悄悄道:“其实上边已经有人盯上了维诺科夫,怀疑他是间谍,可是他很谨慎,上面跟踪了他很长时间,也找不到证据。” “通行证我可以帮你们弄到,但有一个条件——我也要跟著你们一起去。”李向阳离开陈媛媛的耳朵说道。 陈媛媛正要反对,一个清脆的声音插了进来:“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三个人的通行证,更难弄到了。”陈媛媛皱著眉头道。 李向阳却笑了,“我表哥正好安排实习,三个人反而不容易让人怀疑。我们分別是採矿系、地质系和新闻系的假期实践小组,非常合理。” 沈青青兴奋地道:“媛媛姐,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陈媛媛看著两个跃跃欲试的伙伴,终於点了点头,“一周后,但你们要保证,一切行动听我指挥。” “遵命,陈队长!”李向阳夸张地敬了一个礼,逗得沈青青咯咯直笑。 陈媛媛却没有笑。 这一次她一定要搞清楚,维诺科夫究竟在搞什么鬼。 期末考试结束,陈媛媛难得清閒下来,沈青青道:“媛媛姐,我们不如去泡澡放鬆一下。” “好啊!”陈媛媛爽快地答应了。 她们刚出校门,就被一对夫妻拦住了去路。 还没等陈媛媛看清拦著她的人是谁,一张寻人启事就塞进了她的怀里。 “小姑娘,我闺女也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前段时间失踪了,一直没有消息,你见过她吗?” 没等陈媛媛说话,沈青青就口直心快道。 “这不是苏梦吗?” 苏母听到这话,一把抓住她,情绪激动道。 “你认识我闺女?她跟一个男人跑了,你知不知道那个男人叫啥名字,是哪里人,住在哪里?” 沈青青胳膊被抓的疼了,直接把苏母的手推开,“哎呀,我哪知道啊?” 苏母著急地问道:“你不是认识苏梦吗?” 沈青青不喜欢苏梦,连带著对苏母也有意见,但想到他们女儿不见了,心中焦虑著急,也怪可怜的,当即说道。 “我跟她是一个学校的,肯定会认识她啊,但她的对象又不是本校的学生,我不清楚。” 苏母一听到对象这两个字,表情就变得狰狞,大吼道“那不是她对象,他是拐骗人口的人贩子,梦梦好好的一个大学生不知被他骗到哪里去了。” 苏父急忙拉住她,“你冲別人发什么疯?” 苏母的神情一下就萎靡了,她把眼光投向陈媛媛。 “你也知道苏梦吧,知道那个男人是哪里人吗?” 陈媛媛这才看清苏母整个人瘦了一圈,面色泛黄,眼窝凹陷。 一看就知道这段时间,没少为了苏梦的事情忧心。 估计整日以泪洗面,才变成这样的。 陈媛媛神色淡淡地回道:“我们跟她不熟,不清楚她的事情。 “那你们知道谁跟苏梦走的近吗?”苏父接腔道。 沈青青道:“蔡娟娟跟她是一个宿舍的,没准会听她说过那个男人的事情。” 苏父心中一松,总算是找到一点儿线索了。 他急忙问道:“你们能不能帮我们把她找来,” 沈青青果断地摇头,“我们看蔡娟娟不顺眼,她跟我们关係也不好,你让別人帮你们去叫吧。” 苏父苏母著急打听苏梦的消息,见沈青青和陈媛媛不肯帮忙,急忙去拦其他学生。 苏梦是主动跟人家走的,她是成年人,又没有证据证明是被人拐走的,情况很复杂,公安局不会插手。 除非知道那个男人住在哪里,去家里去找人。 可是那个男人谁都不认识,很难找到有用的线索。 陈媛媛想到这些,不太想多管閒事,况且苏梦跟她们的关係也说不上好。 转头拉了拉还在瞧热闹的沈青青,“走吧!回去泡澡去。” 闻言,沈青青这才收回视线,跟著陈媛媛回了四合院。 蔡娟娟被人叫到了学校门口,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谁知到地方才发现是苏父苏母。 她想走,却被苏母死死地拉住衣袖。 “你是梦梦的室友是吧?你知不知道那个男人叫啥名字?是哪里人?” 蔡娟娟不耐烦地甩开苏母,“我哪知道啊?她又不会跟我说这些,你自己女儿的对象你都不知道,我哪会知道?” 苏母认定蔡娟娟知道些什么,“有人说了,你们是一个宿舍的,关係很好,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这段时间都快疯了,一双眼睛上上下下地审视著蔡娟娟,疑神疑鬼地追问道:“你是不是跟那个人贩子是一伙的。” “你別胡说八道。”蔡娟娟生气地说道:“谁跟人贩子是一伙的?你別血口喷人。” 叫她来的女生看到这情况,生怕蔡娟娟误会自己,赶紧说。 “是沈青青和陈媛媛。” 蔡娟娟气的咬牙切齿,“这俩光天白日胡说八道,我饶不了她们。” 说完,推开苏母就进了学校,苏母想追上去,被苏父拉住。 “別追了,我看她可能真不知道。” 来这里也好几天了,一直都没消息,他现在也有点放弃了。 “回去吧!等她吃够了苦,自己就回来了。” 苏母哭哭啼啼,“回来啥呀?要是真回来,早就回来了,没准是被那男人骗进大山里看著不让出来,等她肚子里的娃生出来,以后的人生可就毁了。” 苏父想到这些心情也开始烦躁起来,瞪一眼苏母,责怪道。 “你要是不在学校里动手,她也不会直接丟下咱们跑掉。” 苏母见丈夫把责任推给自己,也跟著责怪,“你现在怪我了是吧?你去车站的路上不是也打她了?” 两人开始互相埋怨,最后在苏母的啼哭声里慢慢离开了学校大门,去火车站买了回老家的车票。 也快过年了,闺女没找到,这个年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过。 回到四合院,陈媛媛就跟沈青青拿上换洗衣服去澡堂泡澡。 沈青青以前常来,对西北的澡堂子非常熟悉,陈媛媛则是第一次来看什么都新鲜。 这里有大浴池,就是一池子能泡几十人的那种,也有单人浴池。 二人选了个小浴池,沈青青一进去就十分享受的下了池子。 看陈媛媛放不开,沈青青强行拉著陈媛媛做进池子里。 “咱们都是女孩子,怕什么?进来嘛,很舒服的。” 第143章 你们给我站住 沈青青大大咧咧地说道:“这大西北的澡堂子,还有搓澡的服务呢,媛媛姐,你要不要体验一下。” 陈媛媛急忙摆手,“不了,不了。” “哈哈哈,媛媛姐,你怕什么?去体验一下吗?大妈跟你搓一次澡,保管你浑身都舒坦。” 沈青青不停地推荐让陈媛媛去体验一下搓澡大妈的手法。 但陈媛媛接受无能,死活不去。 沈青青只能作罢。 泡完澡,浑身都舒服不少,晚上睡觉都比平时香甜。 第二天,辅导员交代了一些假期的注意事项,就正式放假了。 陈媛媛和沈青青悠閒地边说边走,刚走出学校大门一小段距离,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尖锐的嗓音。 “陈媛媛,沈青青,你们给我站住。” 她们回头,就看见蔡娟娟怒气冲冲地跑过来,用杀人一样的眼神盯著她们。 一个皮肤黝黑,浓眉大眼的男人紧紧地跟在蔡娟娟身后。 “你叫我们做什么?”沈青青没好气地问道。 她对蔡娟娟就没有什么好印象,她们平时也没有什么交集。 现在喊她们做什么? 这儿不属於学校的范围,加上放假,附近人也不多,蔡娟娟仗著自己这方有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有点仗势欺人的心態。 “你们为什么跟苏梦的爸妈说,我知道苏梦的对象?” 看著蔡娟娟咄咄逼人的样子,陈媛媛也不给她好脸色。 “我们只是说,你跟苏梦住一个宿舍,可以找你打听他的消息,可没有说你一定认识苏梦的对象。” 蔡娟娟认定陈媛媛想害她,愤怒地说道:“你別狡辩了,当我是傻子啊!你就是故意把责任往我身上推。” “你这女人心机太重了,苏梦和赵雅就是这样著了你们的道。” 站在蔡娟娟身后的男人似乎觉得这是一个表现的机会,也开口帮腔。 “我看苏梦的爸妈应该上公安局举报你们,把你们抓起来审问,说不定就找到线索了。” 为了彰显自己的男子汉气概,他又恶狠狠地说:“我告诉你们,娟娟是我妹子,你们以后要是再敢欺负她,別怪我不客气。” 这男人的长相一点都不好看,甚至可以说很丑,尖头宽脸,两颗大门牙暴突,说话时,一口大齙牙全凸出来。 尤其是他露出尖酸的表情时,就更显得猥琐丑陋,整个人看起来就像电视里的反派。 陈媛媛冷笑一声,直接戳蔡娟娟的肺管子。 “我以为苏梦的眼光不怎么样,没想到你还不如她。” 蔡娟娟顿时脸色大变。 她为什么一直没有答应这个男人的追求,就是看不上这男人的长相。 没想到今天被陈媛媛抓著这一点嘲讽。 她赶紧和男人撇清关係,“你別乱嚼舌根,我跟他只是同学而已。” 男人也听出了陈媛媛话里的意思,顿时恼羞成怒地骂道:“你这个水性杨的女人……” 沈青青听到男人侮辱陈媛媛,一下怒了,气呼呼地打断他的话,掐著腰指著他的鼻子道。 “嘴巴放乾净点,別逼姑奶奶我动手收拾你。” 在心上人面前被陈媛媛嘲讽长相,又被沈青青指著鼻子威胁。 男人觉得很没面子,气势汹汹地朝著沈青青走近一步,瞪大眼睛,表情扭曲地道:“死丫头,你嚇唬谁呢?就你……” “我收拾你,跟收拾一只蚂蚁差不多。” 沈青青直接一拳打在男人的脸颊上,动作乾脆利落,把陈媛媛都给看懵了。 怎么才说了几句话,青青就动手了? 这一拳把男人半边脸都打麻了,捂著脸狠狠地咒骂了一声,“臭婊子!” 一拳朝沈青青打去,沈青青抓住他的手一拉,乾脆利落地来了一个过肩摔。 男人痛得齜牙咧嘴,刚翻了个身子想要爬起来,沈青青一脚踩在他的背上,男人顿时觉得自己背上像压了一座大山。 沈青青俯下身子,扯著他的耳朵质问道:“老实了没有?” 蔡娟娟没想到沈青青这么厉害,暗骂了一句窝囊废,跑过来搞偷袭,去薅沈青青的头髮。 沈青青弯腰避过,转身一拳打在蔡娟娟的肚子上。 地上的男人趁机爬起来,从背后偷袭沈青青。 沈青青像背后长眼睛一般,回身踢向男人,两人的腿碰在一起,男人只觉得像踢到钢板一般。 发出一声悽厉的惨叫。 蔡娟娟痛得直流眼泪,发疯似的去抓沈青青的脸。 三人打作一团,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低吼,“住手!” 沈青青听到来人的声音,嘴里说道:“程学长,你不用插手,就这两个渣渣还不够我收拾。” 程阳见她以一敌二,还游刃有余的样子,停住脚步站在陈媛媛身边。 他第一次看见沈青青跟人打架的样子,觉得有些顛覆形象。 想不到瘦瘦小小的沈青青这么凶狠,一对二,其中还有一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都被她打得嗷嗷叫。 蔡娟娟看见程阳来了,知道今天自己討不了好,生怕再被沈青青揍,趁沈青青对付男人的时候,转身就跑,比兔子还要快。 真是倒霉,自动知道是陈媛媛和沈青青在背后跟苏梦的爸妈告状后,她就一直想找这两人算帐。 可是一直没有碰到他们。 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了,又踩了钉子。 都怪学长太没用了,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 真不明白,为什么別人的追求则都英勇帅气,怎么到了她这里就全是些歪瓜裂枣。 沈青青一看蔡娟娟跑了,一脚把男人踹翻,幸灾乐祸地道:“看见没有,蔡娟娟丟下你跑了,你被当枪使了,知不知道?” “她让你咬谁你就咬谁,出了事让你自己一个人担著,她哪会管你?” 男人刚要爬起来,又被沈青青踩在脚底下。 程阳无奈地道:“青青,你让他起来。” 沈青青不乐意,“他刚才骂媛媛姐,我要好好教训他。” 陈媛媛赶紧说道:“青青,算了,让他走吧,反正咱们也没吃亏。” 听到陈媛媛这么说,沈青青才抬起脚,放开男人。 沈青青握起拳头比了比,“下次再敢来欺负我们,我把你揍得妈都不认识。” 第144章 阻拦 男人嚇得一抖,颤颤巍巍地看了一眼程阳,爬起来就跑。 沈青青就够厉害了,又来一个男生。 虽然这个男生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但沈青青看起来不也是瘦瘦小小的。 再说了,蔡娟娟都跑了,他英勇给谁看? 程阳无语地问道:“你们跟那两个同学是怎么回事?” “苏梦不是跟外面的男人私奔了吗?她爸妈在学校门口发寻人启事,我们就告诉他们蔡娟娟可能知道一些情况,蔡娟娟就跟疯狗一样,带人来欺负我们,我当然要给他们点教训。” 沈青青一挑眉,得意地跟陈媛媛说道:“媛媛姐,你放心,像这样人再来几个,我也对付得了,绝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好久没打架了,手脚都有些僵硬了,不然那个男人爬都爬不起来。”沈青青活动了一下筋骨,惋惜地说道。 程阳扶额,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价这件事。 別人找事,总不能让沈青青不要还手,任人欺负。 但沈青青一个女孩子,这么爱打架好像不大对劲。 程阳担心的道:“那两个同学是什么身份,会不会再带人来找你们的麻烦?” 陈媛媛摇头,“他们肯定不干了,你没看他们被青青嚇成什么样子了。” “总之,最近你们还是小心点。不要太晚出门,最近学校放假,到处都乱糟糟的。”程阳不放心地说道。 沈青青大大咧咧地说道:“没事,有我呢。” 程阳无语。 “学长,我们会小心的。”看见程阳的样子,陈媛媛笑著说道。 一个星期后,李向阳给她们送来了“鬼门关”金矿的实习通行证。 沈青青跟沈逸寒说过这件事,沈逸寒不放心,想要亲自陪他们去。 但西北军区临时让他执行一个特殊任务,实在脱不开身,只能给她们派了一辆车,嘱咐沈青青照顾好陈媛媛。 这次还是胖营长充当司机,他们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 “鬼门关”已经大变样,一条盘山公路蜿蜒前行,一直通到矿区,再也不是以前险峻又荒凉的模样。 他们的车刚到山脚下,就被人拦住了。 “站住!” 斜刺里突然横出两把上了刺刀的五六式步枪,枪管上的烤蓝泛著幽幽的冷光。 “矿区重地,閒杂人等不许靠近!” 一个穿绿军装的卫兵面容冷肃地说道。 李向阳下车,笑著对他说道:“我们是西大来实习的学生,这是我们的学生证、通行证、介绍信。” 说著李向阳把一个信封递给卫兵。 卫兵却不接信封,只冷冷地说道:“我们没有接到任何有关学生实习的通知。请你们立刻离开。” 胖营长火冒三丈,就要下车跟卫兵理论,被陈媛媛制止了。 陈媛媛下车,从怀中掏出一个证件,“我们是西大暑期实践小组的,这是省冶金局的批文。” 卫兵拿过证件扫了一眼,转身去旁边的亭子里打了一个电话。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蓝色中山装干部模样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口袋里別著三支钢笔,锐利的目光冷冷地扫过他们的脸。 他仔细地查阅陈媛媛他们三人的证件后,把目光落在沈青青胸前的相机上。 “矿区严禁携带一切照相设备。” 陈媛媛上前半步,“批文里明確写了允许新闻採风。” 中年干部冷哼了一声,“小丫头,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一个月前有个技术员想要带著图纸溜出去。” 他顿了顿,呲牙一笑,“后来在废矿井里找了三天才凑齐人。” “我劝你们不要打什么歪主意!”中年干部冷冷地看著陈媛媛。 陈媛媛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我们来矿区学习实践,是为了更好地建设祖国,成为合格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你这样百般阻拦是什么意思?” “我要为矿区的安全负责,决不允许不明人员混入矿区。”中年干部的目光更冷。 胖营长下车,“哐”的一声把车门关上,捏著拳头,冷冷地看向中年干部。 中年干部抬起头,目光挑衅地望向胖营长,嘴角含著一丝冷笑。 这是矿区里传来一阵叮噹的自行车铃声,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大田哥!”李向阳的眼睛一亮。 只见来人骑著一辆永久牌二八大槓,车上掛著的铝饭盒咣当作响。 他身材高大,浓眉大眼,一身蓝色的工装,头上一定黄色的安全帽。 看见他出来,中年干部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神色有些僵硬,“张队长,这几个学生……” “我安排的。”张大田停下自行车,撑起支架,从怀里摸出一包大前门。 烟盒在掌心磕了磕,递给他一支烟,“要不要去刘主任那里核对一下?” 中年干部接烟的手顿了顿。 陈媛媛敏锐地注意到,提到刘主任的时候,中年干部浑身肌肉绷得紧紧的,仿佛被猛兽盯上的猎物。 隨后对张大田諂笑道:“不用,不用,张队长安排的人,绝不会有问题。” 放行之后,张大田陪著他们走了一段路。 陈媛媛奇怪地问道:“张哥,矿区的保卫工作不是由赵连长负责吗?” 张大田嘆了一口气,“现在矿区里大多都是维诺科夫的亲信,赵连长一个月前就被调走了。” 陈媛媛吃惊地问道:“维诺科夫不过是一个大学教授,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吗?” “你不知道,维诺科夫这些年跟各地的矿务局打得火热,许多大型矿藏里都有他的人。” 陈媛媛和沈青青她们对视一眼,想不到情况竟然这么糟糕。 “我先带你们去住的地方。”张大田领著他们往前走,“你们一定要小心,矿区太大,事故频发,死个人连尸体都找不到。” “这段时间也不是没有人来矿区考察,每次都有一两个人失踪。”张大田继续道。 陈媛媛几人心中一凛,胖营长眼中多了几丝凝重。 正说著,矿区宿舍到了。 宿舍是清一色的红砖平房,墙上贴著的《安全守则》醒目鲜艷。 张大田把他们带到尽头,指著最边上的两个房间道:“你们就住这两间宿舍。” 第145章 接近真相 今天是我和许良在一起三周年纪念日,我想跟他坦白了。 其实我是顶级豪门冷氏唯一的千金。 “许良,我有个惊喜给你。” 我手中握著今天新提的宝马车钥匙,开心地打电话给许良。 冷氏家规,继承人掌管公司前必须到基层实习一年。 所以我和许良目前都在冷氏旗下的分公司实习。 考虑到我们刚刚大学毕业,不宜太高调,所以我就只送他一辆百来万的宝马车。 想著他收到礼物时喜悦的样子,我心中雀跃不已。 但是,许良却不耐烦地对我说:“苏晓阳,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我们分手了,不要再来缠著我了。” 我一头雾水,我们什么时候分的手? 我怎么不知道? 还没等我开口说话,许良就继续道:“苏晓阳,我再次郑重地告诉你,我爱的是冷氏集团唯一的千金冷怡然。你不要再对我死缠烂打了。” 什么?冷怡然是冷氏集团唯一的千金,那我是什么? 许良嘲讽话语还在继续:“苏晓阳,怡然承诺让我成为实习公司的经理,你能承诺我什么?40平方的出租房?” ”苏晓阳,大家好聚好散,保留最后一点脸面不好吗?” 真可笑! 几天前还信誓旦旦,这辈子只爱我一人的男人,现在为了一个分公司经理的位置,我就被分手了。 本来还想把他引荐给老爸,让他接管冷氏集团財务总监的职务,现在看来,这就是个笑话。 “好,以后你不要后悔。” 我庆幸许良此时露出真面目,让我跳出了这个大火坑。 “和你在一起,我才会后悔。从今往后我们再无瓜葛,你不要再来缠著我了。” 无语是我的母语,我黑著脸掛断了电话。 下一刻响起手机提示音,许良在朋友圈高调官宣,和冷怡然大秀恩爱。 他在朋友圈配图晒文:“怡然小公主,我此生唯一的挚爱!” 呕,真是隔夜饭都被噁心出来了。 渣男的唯一挚爱也太多了。 从前我想公开我们的关係,许良总是找藉口推脱,原来是嫌弃我家世不好。 现在许良自以为攀上豪门,就迫不及待地高调宣誓主权了。 我以前真是瞎了眼,竟然会认为许良虽然出身贫寒却是依靠自身努力拼搏上进的大好青年。 回到员工宿舍,就看见舍友们都在围著冷怡然奉承。 “怡然,你可是堂堂冷氏的千金呀,怎么还和我们一起挤员工宿舍啊?” 冷怡然一脸无奈地说道:“没办法啊!冷氏家规,继承人掌管公司之前必须到基层实习一年。” 嘿!这冒牌货居然还知道冷氏家规。 王如雪狗腿的帮冷怡然整理行李道:“哇!怡然,这是香奈儿的裙子吗?真漂亮!” 冷怡然高傲地扬著头道:“这条裙子是我衣柜中最便宜的,早过季了,商场標价十八万一条。我毕竟是来公司实习的,不是度假的,所以不能太高调。” 我扫了一眼王如雪手上裙子,下摆上有一个明显的污渍。 这是我喝咖啡的时候,不小心弄脏的。 类似的裙子我有很多,全都放在角落里吃灰。 当时弄脏了,我也懒得费劲去清洗,所以我就隨手交给保姆去处理。 没想到落到了冷怡然的手中,还成了她炫耀的资本。 真是笑死,一条有脏污的品牌也值得她拿出来炫耀。 冷怡然从包里翻出一支口红递给我,一副施捨的样子:“苏晓阳,这是syl的口红,恐怕你这辈子都用不起,现在便宜你了,以后就不要在缠著许良了。” 我瞟了一眼口红,淡淡地道:“你自己留著用吧,这种东西我用不惯,至於许良这种垃圾也只有你稀罕,你喜欢就赶紧捡走,別放出来祸害人。” syl虽然是国际知名的牌子,但我都是用老妈从產地带回来的限量版,这种普通的,我確实用不惯。 冷怡然却误会了,她愤怒地说道:“苏晓阳,你差不多的了,你知道这支口红值多少钱吗?做人不要太贪心。” 我懒得理她,走到一旁看书,时间宝贵,我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冷怡然气坏了,王如雪急忙上前安慰道:“怡然,你不用理她。你和许良男才女貌是天作之合。她不过是嫉妒,嫉妒许良只喜欢你。” 接著又阴阳怪气地说道:“有些人吶,自己是个穷酸还假装清高,不知道和同事搞好关係,恐怕连实习期都不满就得捲铺盖走人了,你说是吧,苏晓阳?” 她们想捧冷怡然的臭脚,我没意见,但是想要踩我,我可忍不了。 我当即反唇相讥道:“有些人只想著溜须拍马走捷径,不想踏踏实实干工作,要是有一天发现自己捧了个西贝货,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冷怡然一下就变了脸色,“苏晓阳,你说谁是西贝货呢?” 我翻了一个白眼,“谁心虚就说谁唄。” 王如雪讽刺道:“苏晓阳,你说怡然是西贝货,难不成冷氏千金是你?” “对啊,我就是冷氏董事长冷宏业唯一的女儿。” 我的话音刚落,全宿舍的人都哈哈大笑。 王如雪更是眼泪都笑出来了,“苏晓阳,你吹牛也要过脑子啊!你姓苏,董事长姓冷,你怎么可能是冷氏集团的千金啊?” “你要是冷氏集团的千金,我就是董事长夫人,哈哈哈……” 怎么不可能? 董事长姓冷,而我姓苏,当然是因为我爸爱我妈如命,所以我哥跟我爸姓,我就跟我妈姓。 说实话还没人信了。 手机提示音响个不停,我打开一看是雷亦白这傢伙发来的消息。 雷亦白是腾运集团的太子爷。 腾运集团这几年越做越大,几乎掌握了全国三分之一的经济命脉。 雷亦白跺跺脚,全国经济都会震一震。 冷氏与腾运不可同日而语。 因为两家企业的总部都在京都,所以我和雷亦白自小就相识,我们看著彼此长大。 雷亦白这傢伙,张扬肆意,瀟洒不羈,率性囂张。 虽然他囂张任性,但人家有囂张的资本。 不知道这傢伙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小学只读了三年就跳级到中学,初中毕业直接参加高考,考上了清北的硕博连读。 研究生读了一年后博士毕业,出国留学,不满24岁就拿到了三个博士证书。 但他是我最討厌的人,因为他是一个渣男。 “哈哈哈,臭丫头被分手了吧。” “小爷早就跟你说过许良不是什么好货。” “为你悽惨的爱情默哀三秒钟。” “你要是想哭,小爷的肩膀借你靠一分钟。” 我回了他一个滚字。 “小爷今天请你吃饭,庆祝你被分手。” 真想把他的嘴巴给缝上。 “下午6点,老地方见。” “臭丫头,你要是不来绝对会后悔,我给你准备了两份惊喜。” 下午6点,我准时出现在云来阁大门口。 云来阁也是冷氏旗下的豪华餐厅,包厢最低消费人均一万元以上。 但因为云来阁奢华的环境,精致的美食,周到的服务,让客人有贵族般的体验,所以很多富商都喜欢在云来阁招待客人。 到云来阁吃饭,不仅仅是享受美食,更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徵。 所以即便云来阁消费不低,也生意火爆,要提前预定才有座位。 顶楼的贵宾包厢更是只有年消费百万以上的vip客户才能预定。 顶楼最大最豪华的包厢,不对外开放,只服务於冷氏高层。 我作为冷氏唯一的千金,当然有这个特权。 我站在大厅等电梯,许良亲密地搂著冷怡然的肩膀走进来。 看见我,许良一脸的厌恶:“苏晓阳,你竟然追到这儿来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別再缠著我了,我喜欢的人是冷怡然,你再怎么纠缠我也不会爱上你的,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赶紧走吧。” 真是晦气,怎么吃个饭都能遇上渣男。 我正要口吐芬芳,回懟过去。 就听见雷亦白熟悉的音色:“哈哈哈,这位也太自恋了吧,我不过请我女朋友吃顿饭,你居然会脑补出纠缠你的大戏。 有我这样优秀的男朋友,阳阳的眼得有多瞎才会对你纠缠不休。” 我看见许良脸色涨红,一幅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雷亦白可不像我这么低调,作为腾运集团的太子爷,他三天两头的上头版头条。 走进电梯,冷怡然按下三楼的按钮。 雷亦白戏謔地说道:“哟,这不是冷氏唯一的千金吗?在自家酒店怎么只能去三楼的包厢啊?我一个外人都能上顶楼vip。” 冷怡然脸色一白,訕訕地说道:“我不能因为身份就搞特殊,影响酒店的生意。” 许良意有所指的帮腔道:“怡然靠的是自己的实力,不像某些人自己没什么本事,只能靠著家世背景耍威风。” 许良和冷怡然不过是普通大学毕业的本科生,竟然在雷亦白这个有著三个博士头衔的人面前谈实力。 我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许良黑著一张脸道:“苏晓阳,你笑什么?” 我清咳一声,道:“雷亦白確实没什么本事,不满24岁也只拿到三个博士证书,確实只能靠家世背景混饭吃。” 雷亦白一脸的忧伤,“阳阳,我这么差劲,你可不要嫌弃我啊!” 许良的脸色涨红,一阵青一阵白,好像调色盘一般。 到了三楼,冷怡然带著许良下电梯,我和雷亦白继续上顶楼,出电梯前,许良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没理他。 到了顶楼vip包厢坐定,雷亦白拿出一个盒子:“臭丫头,这是黛丝实验室为你量身定製的护肤品。” 黛丝实验室是全球著名的化妆品实验室,参加了许多大牌化妆品的研发和製作。 所以黛丝实验室根本不缺钱,能让它专门为我量身打造护肤品,雷亦白怕是费了不少功夫。 我心中微微一暖,这傢伙还算有心。 “噹噹当……看看这是什么?”雷亦白献宝似的又递给我一个文件袋。 我疑惑打开,当看到里面的內容时,我惊喜不已。 “未来试验的原始数据?” 雷亦白傲娇地点点头。 我手上负责的一个项目,就是在未来试验的基础上进行的。 拿到未来试验的原始数据,能够快速推进项目的进程。 但我听说未来试验的主持人是个倔老头,不知多少企业开出天价想要查看原始数据都鎩羽而归。 “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目光灼灼地看著雷亦白。 雷亦白一甩头,傲娇地道:“小意思,小爷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 雷亦白突然伸头靠近我,俊逸非凡的脸庞近在咫尺,一双桃眼中只有我的倒影,仿佛我就是他的全世界。 我能清晰地看见他白皙如玉的脸上细小的绒毛,古龙香水的味道包围著我,我们的呼吸相闻。 心臟不可遏制地怦怦直跳。 其实,雷亦白是一个非常出色的人。 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家世不凡,却没有紈絝子弟的恶习,反而是罕见的少年天才。 虽然是腾运集集团的太子爷却从没闹过什么緋闻,一心扑在学业上。 从小到大,他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反而细心体贴,对我很好。 我其实並不排斥他,前提是他不开口。 “臭丫头,是不是很感动?想不想要以身相许?看在你刚失恋的份上,小爷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你。” 他一开口,刚刚升起的一点旖旎气氛,瞬间消失殆尽。 好好的一个青年才俊,怎么就长了一张嘴呢? 我给他一个白眼,回了他一个滚字。 第二天,许良专门到公司楼下堵我,对我说:“苏晓阳,想不到你竟然是个爱慕虚荣的人?竟然为了钱去勾引雷亦白。我劝你及早回头,雷亦白是什么人,他可是腾运集团的太子爷,怎么可能喜欢你这种家世平平的小丫头,他对你不过是玩玩而已,你不要在执迷不悟了。” 哈? 许良再一次刷新了我认知的下限,驰名双標这么厉害。 他为了一个分公司经理的位置去跪舔一个冒牌货,我和雷亦白交往就是爱慕虚荣? 第146章 你要不要卖给我 陈媛媛刚出校门就感觉到两道不同寻常的目光。 她做过很多次任务,所以对危险的直觉非常敏锐。 她不动声色地看向校门口的阴影处,瞧见两道人影在那儿晃来晃去,时不时地看向她的方向。 看见她看过去,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开目光。 陈媛媛没有像平时一样,往四合院的方向走,而是往偏僻的小路上走去。 沈青青纳闷道:“媛媛姐,我们不回家吗?” 怎么专门往这些没人的偏僻小巷子里钻。 陈媛媛表情森冷地开口,“青青,你应该发现有人跟著我们了吧,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们抓出来,然后……” 她顿了顿,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小牙,“打一顿。” 沈青青看著陈媛媛一张俏丽无双的脸上,露出阴森森的样子,忍不住牙酸。 不由想起自己哥哥,好像也是这个样子的。 他们笑起来都有些心狠手辣的意味。 其实她比陈媛媛更早发现有人跟著她们,原本她是想把媛媛姐送回四合院后,自己解决的。 想不到媛媛竟然这么敏锐,这么快就发现了这两个人。 “好嘞!” 既然媛媛姐都发现了,就没有必要放任他们跟著了。 但她的话音刚落,就脸色一变,警惕地看著前方,“媛媛姐,前面的巷子里还有一拨人。” 陈媛媛一愣,然后也听见了,偏僻的小巷子不远处有喧闹声,似乎在打架。 陈媛媛往前走了几步,发现阴暗的巷子里,一个中年妇女蜷缩在墙角。 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对著中年妇女拳打脚踢。 “快把东西交出来,你大爷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小心点,別把东西弄坏了,权哥饶不了咱们。” “不行就把他的手给砍了。” 中年妇女消瘦斯文,一副知识分子的模样,明显是被人强行拽到这儿的。 她已经被打得鼻青眼肿,整个人又怕又痛,浑身都在发抖。 可她仍然死死地护著怀中包袱,蜷缩成一团,不让这两人抢走怀里的东西。 “不行,这是我妈的救命钱,不能给你们!” 陈媛媛眉毛一拧,这年头往没人的小巷子钻,就容易遇上事儿。 她们被人跟踪,这儿又遇上打劫的了。 沈青青迅速判断了一下,这两伙人应该不是同一批。 而且跟踪她们的那两个人,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身为军人,沈青青本来就正义感爆棚。 她最恨欺负妇女的地痞流氓,看见有人抢劫单身妇女,哪里能忍,对陈媛媛道:“媛媛姐,你小心一些,我去收拾那两个人渣。” 陈媛媛点点头,沈青青一个箭步飞身衝上去:“你们这帮抢劫犯,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看见有人来,抢劫的两人还有点慌,抬头看见只是两个年轻的女学生,又囂张起来。 “小丫头,劝你別多管閒事,否则连你一起打。”其中一个男人恶狠狠地道。 “碰上你姑奶奶,还敢囂张!” 沈青青二话不说,猛地一蹬上墙,一腿横扫过去。 人高马大的劫匪直接被她扫飞,撞到墙壁上又掉下来。 那劫匪“啊!”的惨叫一声,抱著胸蜷缩成虾米,丧失了抵抗能力。 剩下的两个人嚇了一大跳,其中一个人,急忙跑过来问道:“老二,你怎么样?” 另一个满脸络腮鬍子的汉子反应过来,这小丫头是个练家子,立刻抄著匕首就朝著沈青青凶狠地捅过去:“敢管老子的閒事,我先送你上西天。” 沈青青勾了勾唇角,一个侧身跨步,握住对方拿著匕首的手,表演了一个空手夺白刃。 “砰”又是一声闷响,络腮鬍子被狠狠地摔在地上,胳膊直接被扭断,痛得脸色扭曲。 可他还没来及惨叫,沈青青反手就是一拳,重拳狠狠地击打在络腮鬍子的下巴。 “咔嚓”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络腮鬍子被这一拳打得吐了一口血,眼睛暴突,叫都没叫一声就昏死过去。 沈青青扭头看向最后一个麻子脸,活动了一下拳头,一脸阴森地朝她走过去。 麻子脸亲眼目睹沈青青三两下就放倒自己这方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哪里还不知道沈青青不是普通人。 他惊恐地喊道:“你別过来!” 说完,他转身扔下同伴就跑了。 不过他这一转身,就看见孤零零地站在巷口陈媛媛。 “你给我过来!”麻子脸眼里凶光毕露,伸手就朝陈媛媛抓去。 抓这个死丫头当人质,另外那个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陈媛媛看见他衝过来,仿佛被嚇傻了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 “媛媛姐!”沈青青眼底一惊,迅速抓起刚才络腮鬍子丟下的匕首,就要朝麻子脸的背心掷去。 但下一刻,陈媛媛突然朝麻子脸的襠部狠狠地一踢,“去死!” 麻子脸哪里想到被嚇傻的陈媛媛会忽然动手,避让不及,被踢了个正著。 “啊!”他弯腰捂住襠部,痛得脸色都扭曲了。 麻子脸忍著痛,挣扎著要去抓陈媛媛。 谁想到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小姑娘,突然对著他就是一个左勾拳。 陈媛媛在西北军区跟著战士们一起出操的日子,可不是白辛苦。 对付这种地痞流氓,她还是能应付一二的。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沈青青已经来到麻子脸身后,一个鞭腿。 麻子脸彻底地失去了反抗力,倒在地上痛得发抖,鼻涕眼泪一起流。 陈媛媛踢了麻子脸一脚,不客气地比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告诉你,我可不是那些讲究的小姑娘,我有的是手段和力气。” 沈青青有些诧异,想不到陈媛媛竟然能独自对付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忍不住对陈媛媛比了一个大拇指,“媛媛姐,好样的!” 陈媛媛有些不好意思,是麻子脸大意了,真正的单打独斗,她不会是他的对手。 轻咳了一声,陈媛媛道:“咱们把这个大婶送医院,再把这三个人绑到派出所去吧。” 麻子脸一边惨叫一边说道:“你们敢报警,我大哥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个被打得鼻青眼肿的妇女立刻嚇得直哆嗦,大喊道:“不,我不报警,我没事!没事!” 沈青青怒不可遏,大步地朝麻子脸走去,“当著姑奶奶的面,也敢威胁人民群眾?” 可她还没走两步,就被那个中年妇女抱住了腿,“妹子,我不要紧,你们不要报警,真的不能报警,你们报警是要逼死我啊!” 沈青青不可置信地看著死死抱住自己的中年妇女,愤怒地捏紧了拳头,“你说什么?我们逼死你?” 她参军这么些年,从来没想过会被自己保护的人背刺。 陈媛媛按住了沈青青的手,示意她冷静,目光扫过跪在地上,鼻青眼肿的中年妇女。 “大婶,他们为什么要打劫你?” 既然管了这件閒事,就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否则自己会非常的被动。 中年妇女见陈媛媛盯著自己,她的表情怪异,仿佛在试图掩盖什么。 “他……他们就是想抢钱……也没有別的理由。” 陈媛媛有些无语,这中年妇女一看就老实过分了,连谎都不会撒。 要是想撒谎,能不能別死抱著怀中的东西不放。 沈青青终於忍不住了,怒气冲冲地骂道:“早知道你这么窝囊,被打劫都不敢报警,我们救你干嘛?” 真是憋屈死她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结果救了个窝囊废,还要被对方埋怨。 那个中年妇女被沈青青的怒火嚇到了,怯怯地蜷缩在墙角不敢说话。 陈媛媛淡淡地说道:“既然这位大婶不想说实话,那我们还是报警吧?” 她是好心,但不是没脑子。 中年妇女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赶紧摇头道:“不,不,这位同志我说,我说……” 她一咬牙,小心翼翼地打开怀里用破布层层包裹的东西,露出一抹青绿。 “他们……就是想抢我的传家宝。” 陈媛媛一看到那个玉观音,眼睛都差点直了。 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宋代青玉水月观音像。” 中年妇女的脸色变了变,下意识地盖住自己怀里的瓶子,“你……你看错了,这是家传的清代乾隆时期的玉观音,也不算太值钱,只是对我家有不同的意义。” 看她一副生怕她们抢她东西的样子,把陈媛媛给整无语了。 以前做任务的时候,参与过一起走私古董的大案,有关专家给她们狠狠地普及了一番常识。 宋代的青玉水月官员,青色调淡雅,介於青绿与灰白之间,符合宋代文人崇尚的“清淡含蓄”之美。 观音呈自在坐姿(游戏坐),半倚於山石或莲台之上,一腿屈起,一腿自然垂下,姿態閒適超脱,象徵观音居於南海普陀山的“水月”之境。 衣纹流畅飘逸,採用“曹衣出水”与“吴带当风”结合的技法,褶皱自然垂落,体现柔美与动感。 面容丰腴端庄,眉目低垂,嘴角含笑,神情慈悲静謐。 手势常见持莲、持净瓶或结禪定印。 背光部分作品配有鏤雕的火焰形背光或莲瓣形底座。 而清代乾隆时期的观音多採用上等和田白玉或羊脂白玉,玉质细腻温润,油性足,少杂质,部分带有天然皮色或沁。 常见持莲观音、净瓶观音、送子观音、自在观音等造型。 观音面容丰满,眉目低垂,嘴角含笑,神態慈祥寧静。 採用“乾隆工”技法,衣褶自然飘逸,线条细腻,层次分明。 这两种观音的特徵最为明显,最好记,所以陈媛媛记得清清楚楚。 中年妇女手中的观音明显是宋代的青玉水月观音。 陈媛媛抱著胸,没好气地说道:“你说这个水月观音是乾隆时期的,你说乾隆会不会从棺材里爬出来骂你?” 而且这个女人是不长脑吗?竟然撒这种谎? 她要是起了坏心,管是乾隆时期的观音,还是周口店原始人屎尿罐,都照样抢,难道会因为你把宝贝价值说低了放过你? 沈青青也被噁心到了,摆摆手:“到这个份上都不说实话,既然她不要报警,我们就不报警,留她一个人在这里,爱咋地咋地!” 她最瞧不起不战而逃的懦夫和废物,战场上只会拖人后腿! 中年妇女脸色变幻莫测,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不但家传宝物保不住,还会被那些人打死吧! 她一把年纪,抹了把脸,终於忍不住地哭出了声:“呜呜呜……不是我不说,而是……我害怕,我这就说!” 原来,这个中年妇女是西大的老师,她姓朱,叫朱莉。 家里得了这尊观音后,世世代代都把这宝贝当成家族的荣耀,哪怕解放前战乱饿死人,都不肯卖。 结果到了现在,朱莉的老母病重一直住院,丈夫又不管家里,只知道在外面鬼混,一大家子全靠她一个人撑著。 借遍了所有亲戚,穷得要吃土,没办法才瞒著住院的老母亲把家里的宝贝玉观音拿来卖。 他本来以为,能卖个一百块,好解决下医疗费。 结果去了黑市,人家只给三十块就要收这尊观音。 朱莉偷卖代表祖上荣耀的玉观音就很心塞,价钱低成这样当然不肯,抱著玉观音就走了。 结果他嘴笨舌拙,去了几次黑市,哪一家都叫不起价格,还被人盯上,摸透了底细。 “所以,他们今天见你又来卖这尊观音,就把你堵在路上打算抢劫?”陈媛媛明白了。 朱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我上有老下有小,他们也不用干嘛,天天下班路上打我一顿,我受伤上不了班,一家老小怎么办吶,警察难道能一天到晚跟著我吗?” 沈青青沉默了,如果是面对真刀真枪的敌人,他就干了! 可这种情况,她能说什么,心里生出一股无力感,还能怪这个怯懦的中年妇女吗? 陈媛媛皱了秀气眉,看著她怀里的玉观音,忽然问:“你要不要把这个观音卖给我?” 朱莉一呆,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观音像,有些恐惧地看著她:“我……我……你们想……干嘛……” 她还以为遇到了见义勇为的好人,可原来对方也盯上她的传家宝吗? 第147章 我胆小,不要嚇我 早知道就听老娘的话,怎么也不拿出来卖了! 陈媛媛伸手比了个数字,“我给两百块钱。” 朱莉一下子惊呆了,她怀疑地看著陈媛媛,不可置信地问道,“多……多少?” 因为太过激动,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陈媛媛嘆了一口气,重复道:“两百块,怎么样?你要不要卖?” 跟这个人说话怎么那么要力气呢?还是个大学老师呢! 朱莉眼底露出惊喜,生怕陈媛媛反悔,立刻大喊:“卖,我卖。但我不要票和其他的东西,我只要现钱。” 票什么的,她都有,她只缺钱。 刚才那个流氓的威胁,让她很绝望,她是西市本地人,早晚会碰上这些地痞流氓。 她不敢报警,这座玉观音又曝光在这些人面前。 如果她再不卖,迟早也会被这些人逼著低价卖给他们,甚至直接被抢走。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陈媛媛看著朱莉,点点头,“可以,但我做事情不喜欢留后患,你得给我写一张收据,证明这座玉观音的主人是我,免得到时候有人不承认。” 这女人虽然懦弱,但脑子还算清醒,知道怎样做对自己最有利。 朱莉点头如捣蒜,结果陈媛媛递过来的纸笔就开始写收据。 陈媛媛转身从贴身的口袋里,无比肉疼地拿出两百元钱交给朱莉。 她一般隨身只带了两百元钱,以备不时之需,其他的都存在银行里。 再多她也拿不出来了。 朱莉写好收据后,看著手里相当於自己大半年工资的两百元巨款,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她原本以为能买一百元钱就很好了,后来没人买,他一度降到八十元,可还是没人收她的东西。 这次卖给这个小姑娘,居然卖了两百元,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陈媛媛小心地接过那座玉观音,一边检查,一边淡淡地道:“你放心地回去吧,东西不在你手上了,他们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朱莉一瞬间红了眼圈,小心地把钱装好,然后对著陈媛媛和沈青青深深地一鞠躬。 “谢谢两位的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以后两位如果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必定全力以赴。” 说完,她垂下眼瞼,转身就匆匆走了。 沈青青觉得对方很虚偽,忿忿不平地对陈媛媛说道:“媛媛姐,这女人跑得那么快,摆明了怕事,还帮忙呢,连个联繫方式都不敢留下。” 陈媛媛倒觉得无所谓,这些年她见过事情太多,这女人深陷困境,自顾不暇,这样的行为很正常。 陈媛媛轻轻地抚摸著玉观音,心中震撼不已,不愧是国宝级別的宝贝。 这玉色,这手感,真是人间极品,难怪那帮人眼热不已。 “媛媛姐,你买这东西干嘛?不仅没用处,还惹一身骚。”沈青青奇怪地问道。 陈媛媛神秘地一笑,“我要用它赚大钱。” “啊?”沈青青一脸的问號。 这破玩意能赚什么大钱? 她只看到媛媛姐了大价钱。 这时,两人听到一阵古怪的笑声,“桀桀桀……玉观音也在你手上,真是太好了。” 只见一个中等个子,瘦长马脸,目光阴鷙凶狠的中年男人,怪笑著走进小巷。 他身后跟著八九个脸色阴沉,眼带凶光的彪形大汉,气势汹汹地走到她们面前。 沈青青脸色一沉,气势瞬间变得森冷,她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將那座玉观音放在自己身边。 沈青青凑近陈媛媛小声说道:“姐,他们身上可能有傢伙。我一动手,你就跑。” 这傢伙自然指的是枪。 这帮人都穿著宽鬆的袄子,他们兜里、怀里藏著匕首、砍刀甚至枪都有可能。 这个事情,政策放鬆了很多,但国家还没有严打。 民间除了有各种猎枪,各种不知从哪里流落出来的各种制式枪枝也不少。 管制刀具更是到处都是,谁也不知道这帮人身上会藏著什么。 而且她们也不知道,除了走进巷子的这十余人,外面是不是还有人埋伏著。 刚才跟踪她们的两个人不见了踪影,很明显是这两人去通风报信。 明明知道有人跟踪她们,却自信他们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放任不管。 造成了现在这样危急的局面。 什么都没有媛媛姐的安全重要。 沈青青有些后悔,她刚才为什么要多管閒事。 哥常说她思考事情的时候,不够縝密,容易出岔子,她当时很不服气,现在看来哥说得不错。 陈媛媛听沈青青这样说,只是微微顿了顿,淡淡的一笑,“无妨。” 她上前一步,行了一个江湖礼,甜甜的一笑,“这位前辈怎么称呼?” 马脸冷笑一声,“谁是你前辈,怎么怕了,怕了就……” 这时候,他看见陈媛媛手中露出来翠色慾滴的翡翠葫芦。 声音一下哑火了,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原来,是道上的人,怪不得敢这么囂张。”马脸的神色更加阴鷙扭曲,看上去有些骇人。 “不过,別人怕你,我杨尚权可不怕这玩意,她在京市的势力再大,还能插手大西北的事?” 陈媛媛大眼弯弯,“杨叔,我们都是做买卖的,大家都是为了发財,和气才能生財对不对?” “和气?呵呵……”马脸目光扫过自己躺在地上的三个手下。 他拿出一根烟点上,“小丫头,你觉得这场面和气吗?” “我是来给杨叔送钱的,杨叔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和气的事吗?”陈媛媛点点头,认真地道。 马脸桀桀桀地笑道:“可是你们两个小朋友凶得很!也是他们运气不好,踢到铁板了,不但折了人,连我盯了很久的东西都到了你们手上。” “你说我该拿你们两个小朋友怎么办呢?”马脸一副苦恼的样子,仿佛在面对自家不听话的小辈。 只是一双眼睛扫过沈青青脚边的玉观音时,眼中闪过冷冽暴虐的凶光。 陈媛媛手中的翡翠葫芦確实让他忌惮,但不代表他能容忍一个小丫头在自己的地盘上肆意妄为。 杨尚权说话的时候,他身后的人都把手放进怀里或者口袋里,凶光毕露。 沈青青全身肌肉紧绷,蓄势待发,握紧手里的匕首,冷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马脸轻蔑地看了沈青青一眼,“小丫头,你確实有两把刷子,可是在叔面前还不够看,你不会真以为凭你能让你们全身而退吧?” 陈媛媛按住了沈青青的手臂,让她稍安勿躁。 她笑吟吟地看著马脸,大眼弯弯:“哎呦,杨叔,你不要这样嘛,我都说了和气生財,你这样,我们怎么谈买卖呀?” 马脸悠悠地吐出一口烟来,眼中杀意毕现:“买卖?买卖是我想做才有的做,现在我不想做你的买卖了,我只想杀人越货……” 他的话还没说完,陈媛媛却突然从地上捡起那座玉观音,高高举起,用两个手指头捏著。 玉观音在她的手中,摇摇欲坠,像天空中晃晃悠悠的风箏,线一断就粉身碎骨。 马脸和他身后的眾人瞬间紧张起来,不眨眼地盯著陈媛媛手中的玉观音,大吼道:“你想干什么?” 情势瞬间逆转,现在轮到马脸他们问这话了,场面有一瞬间的尷尬,马脸忍不住凶狠地盯著陈媛媛。 陈媛媛脸上一副惊恐的模样,“杨叔,你不要嚇我,我一害怕就会手抖,手一抖,这价值千金的宝贝可就握不住了。” “这可是青砖地面,玉观音那么脆弱,要是摔碎了或者摔掉一块可怎么办啊?你盼了很久的东西,可就没了,我胆小不惊嚇啊!” 沈青青听到“价值千金”四个字,脸上有一瞬间的呆愣,这东西不是才两百元钱吗? 两百块钱是很多,但还没有到价值千金那个地步吧? 马脸看著陈媛媛漫不经心地用两个手指头捏著玉观音,东西在她手中左右摇晃,他的心臟也跟著左右摇晃。 大家都知道,只要一不小心那座玉观音就会粉身碎骨。 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甚至不敢大声喘气。 就怕陈媛媛一失手,这价值连城的宝贝就没了。 杨尚权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神色变化莫测。 他忽然笑了,一口吐出菸头,脸上的表情变得慈爱,仿佛在面对一个他宠爱的小辈。 “你这小丫头,还真是拿你没办法,说吧,你想做什么买卖?” 他说话的声音和蔼,可是眼中的凶光却更加的狰狞。 沈青青心中一凛,迅速挡在陈媛媛面前。 陈媛媛却毫不畏惧,学著杨尚权的样子,笑得明朗,“杨叔,我说了和气生財,你老这么凶,我们怎么做买卖呢?” 狭路相逢勇者胜,她绝对不能退半步,否则今天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 陈媛媛摇了摇手中的玉观音,杨尚权只觉得心臟都要被她摇出嗓子眼了。 他不禁恼火地提高了嗓音,“你小心点,知道这东西金贵,还晃来晃去地干什么?” 陈媛媛停止摇动,看向杨尚权,漫不经心地道:“这东西对杨叔来说金贵,可对我来说……也就那样了。” 第148章 怎么就答应了 杨尚权脸色阴沉,这死丫头是在用玉观音胁迫他。 他把手里的菸蒂重重地扔在脚底下,再用脚狠狠地碾了碾,仿佛在碾压陈媛媛的脸。 他冷冷地道:“小丫头,你很聪明,但不要聪明过头了,既然你对这座玉观音不感兴趣,就把它交给我,我保证。” 杨尚权加重了语气,“你们能安全地走出这个巷子,以后也不在找你们的麻烦。” “杨叔,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陈媛媛一双眼睛弯弯,笑得肆意。 杨尚权看著她高举的手,火气蹭蹭往上冒,“你到底要怎么样?” 陈媛媛伸出两个手指头,在他面前比了比,“这东西我两千元钱出给你。” 这话一出,沈青青差点给跪了。 姐,我的亲姐呀!你怎么要钱不要命啊? 对方这么多人,你不会认为我一个人能搞定吧? “不可能!” “你想钱想疯了吧!” 杨尚权和他的手下一起吼道。 沈青青是第一次赞同敌人的意见,伟人在上,她衷心地懺悔。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著陈媛媛,局的她就是神经病。 两千元钱是什么概念?现在工资最高的八级工人,一个月不过80元的工资,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连一千元钱都没见过。 在敌眾我寡的危急关头,这小丫头居然还想著狮子大开口地敲诈他们,这不只是精神病,还病得不轻。 杨尚权都要被气笑了,“老子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你这种要钱不要命的臭丫头,怎么?真活得不耐烦了?” 沈青青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她不禁皱起眉头,小声地提醒道:“媛媛姐,他们都是些亡命之徒……” 媛媛姐也不缺钱,怎么钻到钱眼里去了。 现在是赚钱的时候吗? 钱能有命重要吗? 哥在这里她倒是不担心,可是哥不在这里啊! 我的老天,沈青青头疼地想扶额。 媛媛姐这时候怎么会这么拎不清了? 只见陈媛媛淡定地对杨尚权说道:“我自然想长命百岁,杨叔,两千元钱过分吗?不见得吧?你心中知道得清清楚楚,我开的价可不高,这东西,解放前能换一大箱小黄鱼。” 培训她们的专家曾经讲过这东西几乎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价值连城。 听到这话,不光是沈青青,就是杨尚权身边的人都听得咋舌。 所有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臥槽,知道这个东西值钱,但想不到这么值钱啊! 杨尚权冷著一张脸道:“现在可不是解放前,况且你怎么知道我有两千元钱,就算有,你觉得你能拿著这钱安安全全的走出这里?” “小丫头,你还是祈祷老子心情好,不会把你们连人带货一起做掉或者卖掉吧!” 陈媛媛的一双大眼睛狡黠地眨了眨,“杨叔,俗话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如果不是盛世將至,你怎么会有心情收古董?两千块钱普通人可能见都没有见过,但你……一定能拿得出来。” 她在国外的那些年可不是白混的,经济学虽然只学了点皮毛,但对政策的解读还是能抓到重点的。 前面五六年,这些都是作为四旧被打砸的东西,现在居然有人开始收了,说明经济在好转。 更何况杨尚权做局用了这么长时间,对这东西一定是势在必得,他拿到手之后,一定能赚大钱。 “至於我怎么全身而退,很简单,我们一起到大街上去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然……” “不然你要怎样?”杨尚权冷笑一声。 陈媛媛摇了摇手中的玉观音,幽幽地一笑:“不然,我就砸了这东西。” “你敢,你要是砸了这东西,我让你们血溅当场。”杨尚权身后的一个小弟忍不住地喊道。 他知道自家老大,为了这座玉观音不知筹谋了多长时间。 陈媛媛跟看傻子一样看了那小弟一眼,“东西在我手上,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又不像你们靠这个为生。” 她神色悠然,看向杨尚权他们,笑得明朗,“至於我们能不能全身而退,我家小妹妹就算不是你们的对手,也能让你们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杨叔,你確定要这么做?” 杨尚权身旁的小弟气得要死,“臭婊子,你以为你能……” “行了!”杨尚权冷冷地扫了一眼小弟,小弟顿时不敢出声了。 杨尚权死死地盯著陈媛媛和沈青青,心中权衡利弊,判断她说话的真假。 陈媛媛则仿佛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仿佛杨尚权怎样选择都可以。 空气静謐又窒息,仿佛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 在这种窒息的氛围中,陈媛媛却没有半点不適,背脊挺直,不卑不亢地迎上杨尚权的目光。 沈青青握紧了手里的匕首,一身杀意仿佛凝成了实质。 眼睛锐利地扫过对面的人群,判断著怎么能在第一时间弄死最多敌人。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过了几分钟。 杨尚权突然再次点了一根烟,冷冷地道:“两千块钱太多了,我只有一千三百元,你们不要,就把命留下。” “老大。”杨尚权身后的小弟不干了。 杨尚权一个冷眼扫过去,他们只能无奈地闭嘴。 陈媛媛心中一松,能还价就说明还有商量的余地。 沈青青也看出来对方的杀意散了,紧绷的身体慢慢放鬆下来,只要媛媛姐同意就行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陈媛媛乾脆利落地道:“不行,一千八百元是我的底线。” 沈青青又感到一阵杀意迎面扑来。 她很想摇著陈媛媛的脑袋问为什么?这种重要关头怎么能要钱不要命? 杨尚权眼中的怒火更胜,“一千五百,多的没有了。” 这死丫头要是再敢还价,他就跟她鱼死网破,让她清楚儿为什么这样红。 陈媛媛皱著眉头,一副肉痛不已的样子,大声道:“成交!” 在场的眾人一阵懵逼。 这死丫头不是要顽抗到底吗? 怎么答应得这样爽快? 杨尚权都做好干掉陈媛媛和沈青青的准备,哪怕自伤八百也要维护自己的脸面, 忽然听见陈媛媛答应了,一时半会都没反应过来。 第149章 交易 可是……价钱是他开出来的,就踩在他最后的底线上没过去。 让他心口生生憋了一口气,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 就他娘的很操蛋! 杨尚权火气大得几乎要冒烟了,一口老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但又无从发泄。 半晌之后,他咬牙切齿地道:“也好,老子就看看你在哪里交易,能护得住你们。” 小姑娘面对自己的时候,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惊不惧,再加上沈青青一副隨时准备拼命的样子。 还有陈媛媛手中的那个翡翠葫芦,终究让他心生忌惮,不敢下杀手。 陈媛媛盈盈一笑,“杨叔是个爽快人,那我就先带路了。” 说著,带著沈青青在一群人的虎视眈眈下,从容不迫地退出巷子。 走到巷口,沈青青发现巷子前和巷子尾还堵了十几个人,再加上杨尚权带著进巷子的人,足足有二三十个! 还不知道外面的街道上,有多少他的人在徘徊。 沈青青暗自心惊,还好没有直接起衝突,否则她真不能保证她们两人能全身而退。 半小时后…… 陈媛媛和杨尚权站在一条热闹的大街上。 这条街道上的人也不算多,杨尚权的人假装閒逛,分散在街道的各个地方,看著比真正的行人还要多。 杨尚权面无表情地盯著陈媛媛,冷冷地道:“这就是你选的地方?” 陈媛媛乌溜溜的大眼睛狡黠地眨了眨,“杨叔不觉得这是个好地方吗?” 沈青青和杨尚权手下的一帮小弟下意识地看向边上的墙壁,上面用印刷体写著几个醒目的大字——为人民服务。 陈媛媛居然把他们带到派出所大门口进行交易。 杨尚权脸色阴沉,冷冰冰地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小丫头,你就不怕进去蹲大狱,你也算是投机倒把分子。” 这小丫头真是胆大包天,居然在警察眼皮子底下交易。 陈媛媛微微一笑,“杨叔,我最多就是个投机倒把罪,你……可就不止这样了吧?” “所以我们还是赶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把,你看,门卫一直盯著我们不放呢。” 陈媛媛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进派出所,最多有点丟脸。 可杨尚权他们就不同了,说不定手里的人命官司都不少。 杨尚权脸色一僵,不由得看了一眼派出所门口。 发现派出所的警卫確实在一脸纳闷地注视著他们。 杨尚权的火气又不由自主地往上冲,他按捺下杀人的衝动,咬牙切齿地说道:“阿三,给她。” 他手下的一个小弟只能忍著气,把一个看起来像装粮食的小布口袋递给陈媛媛。 陈媛媛接过来一看,发现確实是个米袋。 这个小米袋里装著两捆钱,一捆是十块的大团结,一捆是五块的大炼钢。 陈媛媛不慌不忙地伸手进去数了数,发现还真是一千五百块钱,一分不少。 陈媛媛朝著杨尚权点点头,示意沈青青把玉观音交给杨尚权。 “杨叔做生意这么有诚意,以后我们常联繫,这次我少五百,欢迎下次光临。” “谁他妈想跟你有下一次,你別得寸进尺。”小弟小心地接过沈青青手里的东西,凶狠地警告陈媛媛。 倒是杨尚权冷眼看著她,忽然笑了,意味深长地说:“小丫头,胆子挺大的嘛,希望你永远那么幸运。” “你想干什么?”沈青青敏锐地察觉到对方话语里的杀意和警告。 陈媛媛大眼弯弯,笑得愉悦,“杨叔,我们做小买卖的,求的不过是財,和气才能生財嘛,说不定我们还能再次合作。” “你不会以为,我只有这个小东西就敢和你叫板吧?”说著陈媛媛扬了扬手中的翡翠葫芦。 杨尚权等人愣住了。 陈媛媛拿著这个翡翠葫芦確实让人忌惮,但青葫帮的势力主要在京市。 在大西北他还不至於放不开手脚,但是听这小丫头的意思,似乎还有其他的底牌。 翡翠葫芦再加上本地势力,他就不能再轻举妄动了。 说完之后,陈媛媛也不管杨尚权的反应,淡定地看向沈青青:“咱们走。” 沈青青狠狠地瞪了杨尚权这帮人一眼,转身跟著陈媛媛囂张地离开。 背对著杨尚权一行人,沈青青忍不住低声问道:“媛媛姐,你还有什么底牌,你要怎么做……” “咱们拿西北军区当背景?好像不合適吧……”沈青青嘀咕道。 陈媛媛但笑不语,底牌当然还有,但不到关键时刻怎么会全都亮出来呢? 她最后说这么一句,是为了震慑杨尚权他们,让自己顺利脱身。 不然在派出所门口闹起来,谁都落不到好。 果然,这一次,这帮人没人敢拦著她们。 因为逗留太久,门口的警卫已经一脸警惕地叫了人过来准备看看这两帮鬼鬼祟祟的傢伙是怎么回事? 见到这种情形,杨尚权也只能强行忍下怒意,转身带著人离开。 离开派出所的范围,一个小弟捏著拳头,忍不住地怒吼道:“大哥,一千五百元啊,咱们所有能用的钱都被她掏光了,咱们手里明明有傢伙……” 杨尚权突然抬手,一巴掌打在小弟的脸上,“闭嘴!” 小弟的脸上印出五个深深的红印,小弟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可是在杨尚权阴沉冷酷的目光中,他强忍著不敢喊出来。 “如果不是你们办事不利,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能让老子损失这么多钱!” 杨尚权的马脸阴沉,眼底带著杀意。 小弟不敢再说话,没有办好事儿,大哥没有把他活埋了,就已经很好了。 他是真的怕死大哥了,也不知道那个死丫头怎么敢跟大哥叫板,真是无知者无畏。 另一个小弟急忙上前来解围,“大哥,我们这次被那两个死丫头重伤了三个弟兄,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已经派人跟著她们了。” “等查清楚她们的底细,一定要扒了她们的皮。” 杨尚权冷哼一声,阴狠地说道:“那个死丫头背景不简单,小小年纪就见识不凡。” 还知道古董价格起来的时候,就是盛世的开端。 因为意味著有人有閒钱和路径去收集玩物。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能有的眼界。 还有小丫头手里的翡翠葫芦,也让他有些头疼。 第150章 大菜 还有另外的那个小丫头,也不简单,一身煞气,绝对是见过血的人物。 这样的人男人都不多见,何况是个小丫头。 所以陈媛媛可能真的还有其他背景。 他现在甚至开始怀疑售货的时候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或者陈媛媛背后还有什么势力盯上他了。 “这两个小丫头都不简单,对付这样的人不能轻举妄动,一定要有十足的把握,然后一击必中。” 杨尚权的三角眼中闪著阴险的冷光。 宋代青玉水月观音,是他早早就盯上的东西,早就与买家联繫好,已经有人高价预定。 原本想著几十块钱甚至白嫖到手,谁知最后自己却大出血。 那个死丫头看出来了,自己不想让手下折损太多,更不想没了这座玉观音,才敢这么囂张。 真是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却在小阴沟里翻船了。 一抹杀意闪过杨尚权的眼中。 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个死丫头的。 …… “媛媛姐,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沈青青头疼地道。 她对杀意和敌意特別敏感,那个杨尚权绝对是个狠辣的角色,被这种人记恨上,麻烦就大了。 这种人明面上干不了什么,可是来阴的,损招不少。 就算不能要了陈媛媛的命,可麻烦不断,她也不能好好上大学呀! 陈媛媛却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没事。” 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里,这些人还敢衝进学校伤人不成。 沈青青的眉心突然拧起来,不动声色地靠近陈媛媛低语道:“媛媛姐,那个杨尚权的人还在盯著我们。” 这不等於把她们平日的活动轨跡都曝光了? 陈媛媛微微一笑,“今天,我们不上学了,回西北军区。” 陈媛媛在西北军区窝了一个星期,一直不出门。 直到杨尚权的人撤走,才去西大上学。 小弟把情况匯报给杨尚权之后,杨尚权的眼神越发阴鷙,桀桀冷笑一声,“原来是有军方的背景,怪不得敢这么囂张。” 但是他就不信陈媛媛能一辈子呆在西北军区不出来,西北军区这棵大树可不会时时照拂一个惹是生非的小丫头。 放学后,陈媛媛正在收拾东西,李向阳又找上她了。 “陈媛媛,你怎么又一个星期不来上课?上学期你就缺了半个学期的课,这个学期怎么还这样?” “你是不是以为你上个学期取得了第一名,这个学期还能轻鬆胜过我?我告诉你,这个学期你要贏我可没那么容易。” 李向阳忽然朝她眨眨眼,“你是不是……又去执行什么特殊任务了?” 陈媛媛:…… 罗晓兰今天是值日生之一,她提著个扫把就在李向阳附近扫来扫去。 把他们说的话听了个清楚,她顿时忍不住提高嗓音喊道:“李向阳,你脑子有病是不是?你上次跟著陈媛媛去“鬼门关”差点见阎王,怎么现在还要跟著她鬼混?” “我跟谁交朋友跟你有什么关係?”李向阳皱著眉头不悦地说道。 罗晓兰没想到居然是李向阳出声懟自己,她委屈地说道:“我还不是为你好,你是外交官家的孩子,以后前途无量,何必自甘墮落跟陈媛媛混在一起?” 李向阳的脸色彻底沉下来,“罗晓兰同学,跟陈媛媛交朋友怎么就是自甘墮落了?上次去“鬼门关”她为国为民,受到了国家的表彰,她那点做得不对?” “你感觉不出来吗?她是借著这些理由在接近你,利用你。上次是你提供便利,跟著她一起九死一生,可最后功劳全是她的,你得到了什么?” “陈媛媛,你给不要脸的贱人,就只会勾引男人!” 罗晓兰恼恨地指著陈媛媛骂道。 有陈媛媛在,李向阳压根就看不见她这个班。 陈媛媛这个狐狸精到底是用什么妖法把李向阳迷得神魂顛倒的。 陈媛媛也不恼,笑眯眯地道:“我不利用他,我利用你吗?利用他能干大事,利用你能干什么?拿你的脑袋当簸箕吗?” 罗晓兰不明白陈媛媛这话是什么意思,愣愣地重复道:“脑袋当簸箕?” 教室里值日的另外一个女同学忍不住笑出声来,陈媛媛这不是在骂罗晓兰没脑子,脑子里装垃圾吗? 罗晓兰瞬间愤怒地把扫把狠狠地砸到那个女同学身上,“你一个破落户也敢嘲笑我?” “哎呦!”女同学被砸了个正著,眼角瞬间肿了起来。 陈媛媛急忙走到她身边,“田芳芳,你没事吧?” 只差一小点就砸到眼睛了,陈媛媛气愤地道:“罗晓兰,你有病吧?发什么疯?” 李向阳也看不下去了,冷著脸道:“罗晓兰,你怎么能隨意打人呢?道歉!赔偿这位同学医药费。” 田芳芳捂住被扫把敲痛的眼角,看著李向阳的俊脸,又看向陈媛媛,紧张地摇摇头:“算了,我没事。” 罗晓兰眼神森冷地扫过陈媛媛和李向阳,垂下眼,看都没看田芳芳一眼:“行,我赔偿,只要她敢要!” 说完,罗晓兰提著书包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媛媛都愣了一下,真奇怪,这位大小姐居然会赔偿? 不过她也没多想,看田芳芳只是眼角有点红肿,没什么大碍,大家就都回去了。 可第二天上学的时候,陈媛媛就发现田芳芳脸上多了两个巴掌印:“你被谁打了?” “没谁,我妈打的。”田芳芳一看见她就惊慌地躲开,好像她是什么瘟神一样。 陈媛媛心里隱约有些猜测,看向罗晓兰。 罗晓兰朝她挑衅的一笑,不说话。 田芳芳不敢说什么,陈媛媛也没有证据证明她是被罗晓兰打的。 陈媛媛皱起眉头,罗晓兰这奇葩,打田芳芳干什么,她要打人,也是打自己才对。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田芳芳挨打只是个小菜,大菜在后面等著她呢。 她才和沈青青走出校门没多远,忽然就躥出来个人影。 “哎哟!” 一个男学生模样的瘦子摔在她面前。 陈媛媛想伸手扶他,“同学,你没事吧!” 下一刻,那尖嘴猴腮的男生就站起来,捂住胳膊,瞪著她:“什么没事,我胳膊被你撞骨折了,给我赔一百块!” 第151章 碰瓷 今天是我和许良在一起三周年纪念日,我想跟他坦白了。 其实我是顶级豪门冷氏唯一的千金。 “许良,我有个惊喜给你。” 我手中握著今天新提的宝马车钥匙,开心地打电话给许良。 冷氏家规,继承人掌管公司前必须到基层实习一年。 所以我和许良目前都在冷氏旗下的分公司实习。 考虑到我们刚刚大学毕业,不宜太高调,所以我就只送他一辆百来万的宝马车。 想著他收到礼物时喜悦的样子,我心中雀跃不已。 但是,许良却不耐烦地对我说:“苏晓阳,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我们分手了,不要再来缠著我了。” 我一头雾水,我们什么时候分的手? 我怎么不知道? 还没等我开口说话,许良就继续道:“苏晓阳,我再次郑重地告诉你,我爱的是冷氏集团唯一的千金冷怡然。你不要再对我死缠烂打了。” 什么?冷怡然是冷氏集团唯一的千金,那我是什么? 许良嘲讽话语还在继续:“苏晓阳,怡然承诺让我成为实习公司的经理,你能承诺我什么?40平方的出租房?” ”苏晓阳,大家好聚好散,保留最后一点脸面不好吗?” 真可笑! 几天前还信誓旦旦,这辈子只爱我一人的男人,现在为了一个分公司经理的位置,我就被分手了。 本来还想把他引荐给老爸,让他接管冷氏集团財务总监的职务,现在看来,这就是个笑话。 “好,以后你不要后悔。” 我庆幸许良此时露出真面目,让我跳出了这个大火坑。 “和你在一起,我才会后悔。从今往后我们再无瓜葛,你不要再来缠著我了。” 无语是我的母语,我黑著脸掛断了电话。 下一刻响起手机提示音,许良在朋友圈高调官宣,和冷怡然大秀恩爱。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解书荒,101????????????.??????超实用 】 他在朋友圈配图晒文:“怡然小公主,我此生唯一的挚爱!” 呕,真是隔夜饭都被噁心出来了。 渣男的唯一挚爱也太多了。 从前我想公开我们的关係,许良总是找藉口推脱,原来是嫌弃我家世不好。 现在许良自以为攀上豪门,就迫不及待的高调宣誓主权了。 我以前真是瞎了眼,竟然会认为许良虽然出生贫寒却是依靠自身努力拼搏上进的大好青年。 回到员工宿舍,就看见舍友们都在围著冷怡然奉承。 “怡然,你可是堂堂冷氏的千金呀,怎么还和我们一起挤员工宿舍啊?” 冷怡然一脸无奈地说道:“没办法啊!冷氏家规,继承人掌管公司之前必须到基层实习一年。” 嘿!这冒牌货居然还知道冷氏家规。 王如雪狗腿地帮冷怡然整理行礼道:“哇!怡然,这是香奈儿的裙子吗?真漂亮!” 冷怡然高傲地扬著头道:“这条裙子是我衣柜中最便宜的,早过季了,商场標价十八万一条。我毕竟是来公司实习的,不是度假的,所以不能太高调。” 我扫了一眼王如雪手上裙子,下摆上有一个明显的污渍。 这是我喝咖啡的时候,不小心弄脏的。 类似的裙子我有很多,全都放在角落里吃灰。 当时弄脏了,我也懒得费劲去清洗,所以我就隨手交给保姆去处理。 没想到落到了冷怡然的手中,还成了她炫耀的资本。 真是笑死,一条有脏污的品牌也值得她拿出来炫耀。 冷怡然从包里翻出一支口红递给我,一副施捨的样子:“苏晓阳,这是syl的口红,恐怕你这辈子都用不起,现在便宜你了,以后就不要在缠著许良了。” 我瞟了一眼口红,淡淡地道:“你自己留著用吧,这种东西我用不惯,至於许良这种垃圾也只有你稀罕,你喜欢就赶紧捡走,別放出来祸害人。” syl虽然是国际知名的牌子,但我都是用老妈从產地带回来的限量版,这种普通的,我確实用不惯。 冷怡然却误会了,她愤怒地说道:“苏晓阳,你差不多得了,你知道这支口红值多少钱吗?做人不要太贪心。” 我懒得理她,走到一旁看书,时间宝贵,我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冷怡然气坏了,王如雪急忙上前安慰道:“怡然,你不用理她。你和许良男才女貌是天作之合。她不过是嫉妒,嫉妒许良只喜欢你。” 接著又阴阳怪气地说道:“有些人吶,自己是个穷酸还假装清高,不知道和同事搞好关係,恐怕连实习期都不满就得捲铺盖走人了,你说是吧,苏晓阳?” 她们想捧冷怡然的臭脚,我没意见,但是想要踩我,我可忍不了。 我当即反唇相讥道:“有些人只想著溜须拍马走捷径,不想踏踏实实干工作,要是有一天发现自己捧了个西贝货,还不知道改怎么办呢?” 冷怡然一下就变了脸色,“苏晓阳,你说谁是西贝货呢?” 我翻了一个白眼,“谁心虚就说谁唄。” 王如雪讽刺道:“苏晓阳,你说怡然是西贝货,难不成冷氏千金是你?” “对啊,我就是冷氏董事长冷宏业唯一的女儿。” 我的话音刚落,全宿舍的人都哈哈大笑。 王如雪更是眼泪都笑出来了,“苏晓阳,你吹牛也要过过脑子啊!你姓苏,董事长姓冷,你怎么可能是冷氏集团的千金啊?” “你要是冷氏集团的千金,我就是董事长夫人,哈哈哈……” 怎么不可能? 董事长姓冷,而我姓苏,当然是因为我爸爱我妈如命,所以我哥跟我爸姓,我就跟我妈姓。 说实话还没人信了。 手机提示音响个不停,我打开一看是雷亦白这傢伙发来的消息。 雷亦白是腾运集团的太子爷。 腾运集团这几年越做越大,几乎掌握了全国三分之一的经济命脉。 雷亦白跺跺脚,全国经济都会震一震。 冷氏与腾运不可同日而语。 因为两家企业的总部都在京都,所以我和雷亦白自小就相识,我们看著彼此长大。 雷亦白这傢伙,张扬肆意,瀟洒不羈,率性囂张。 虽然他囂张任性,但人家有囂张的资本。 不知道这傢伙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小学只读了三年就跳级到中学,初中毕业直接参加高考,考上了清北的硕博连读。 研究生读了一年后博士毕业,出国留学,不满24岁就拿到了三个博士证书。 但他是我最討厌的人,因为他是一个渣男。 “哈哈哈,臭丫头被分手了吧。” “小爷早就跟你说过许良不是什么好货。” “为你悽惨的爱情默哀三秒钟。” “你要是想哭,小爷的肩膀借你靠一分钟。” 我回了他一个滚字。 “小爷今天请你吃饭,庆祝你被分手。” 真想把他的嘴巴给缝上。 “下午6点,老地方见。” “臭丫头,你要是不来绝对会后悔,我给你准备了两份惊喜。” 下午6点,我准时出现在云来阁大门口。 云来阁也是冷氏旗下的豪华餐厅,包厢最低消费人均一万元以上。 但因为云来阁奢华的环境,精致的美食,周到的服务,让客人有贵族般的体验,所以很多富商都喜欢在云来阁招待客人。 到云来阁吃饭,不仅仅是享受美食,更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徵。 所以即便云来阁消费不低,也生意火爆,要提前预定才有座位。 顶楼的贵宾包厢更是只有年消费百万以上的vip客户才能预定。 顶楼最大最豪华的包厢,不对外开放,只服务於冷氏高层。 我作为冷氏唯一的千金,当然有这个特权。 我站在大厅等电梯,许良亲密地搂著冷怡然的肩膀走进来。 看见我,许良一脸的厌恶:“苏晓阳,你竟然追到这儿来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別再缠著我了,我喜欢的人是冷怡然,你再怎么纠缠我也不会爱上你的,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赶紧走吧。” 真是晦气,怎么吃个饭都能遇上渣男。 我正要口吐芬芳,回懟过去。 就听见雷亦白熟悉的音色:“哈哈哈,这位也太自恋了吧,我不过请我女朋友吃顿饭,你居然会脑补出纠缠你的大戏。 有我这样优秀的男朋友,阳阳的眼得有多瞎才会对你纠缠不休。” 我看见许良脸色涨红,一幅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雷亦白可不像我这么低调,作为腾运集团的太子爷,他三天两头的上头版头条。 走进电梯,冷怡然按下三楼的按钮。 雷亦白戏謔地说道:“哟,这不是冷氏唯一的千金吗?在自家酒店怎么只能去三楼的包厢啊?我一个外人都能上顶楼vip。” 冷怡然脸色一白,訕訕地说道:“我不能因为身份就搞特殊,影响酒店的生意。” 许良意有所指地帮腔道:“怡然靠的是自己的实力,不像某些人自己没什么本事,只能靠著家世背景耍威风。” 许良和冷怡然不过是普通大学毕业的本科生,竟然在雷亦白这个有著三个博士头衔的人面前谈实力。 我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许良黑著一张脸道:“苏晓阳,你笑什么?” 我清咳一声,道:“雷亦白確实没什么本事,不满24岁也只拿到三个博士证书,確实只能靠家世背景混饭吃。” 雷亦白一脸的忧伤,“阳阳,我这么差劲,你可不要嫌弃我啊!” 许良的脸色涨红,一阵青一阵白,好像调色盘一般。 到了三楼,冷怡然带著许良下电梯,我和雷亦白继续上顶楼,出电梯前,许良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没理他。 到了顶楼vip包厢坐定,雷亦白拿出一个盒子:“臭丫头,这是黛丝实验室为你量身定製的护肤品。” 黛丝实验室是全球著名的化妆品实验室,参加了许多大牌化妆品的研发和製作。 所以黛丝实验室根本不缺钱,能让它专门为我量身打造护肤品,雷亦白怕是费了不少功夫。 我心中微微一暖,这傢伙还算有心。 “噹噹当……看看这是什么?”雷亦白献宝似的又递给我一个文件袋。 我疑惑打开,当看到里面的內容时,我惊喜不已。 “未来试验的原始数据?” 雷亦白傲娇地点点头。 我手上负责的一个项目,就是在未来试验的基础上进行的。 拿到未来试验的原始数据,能够快速推进项目的进程。 但我听说未来试验的主持人是个倔老头,不知多少企业开出天价想要查看原始数据都鎩羽而归。 “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目光灼灼的看著雷亦白。 雷亦白一甩头,傲娇地道:“小意思,小爷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 雷亦白突然伸头靠近我,俊逸非凡的脸庞近在咫尺,一双桃眼中只有我的倒影,仿佛我就是他的全世界。 我能清晰地看见他白皙如玉的脸上细小的绒毛,古龙香水的味道包围著我,我们的呼吸相闻。 心臟不可遏制的怦怦直跳。 其实,雷亦白是一个非常出色的人。 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家世不凡,却没有紈絝子弟的恶习,反而是罕见的少年天才。 虽然是腾运集集团的太子爷却从没闹过什么緋闻,一心扑在学业上。 从小到大,他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反而细心体贴,对我很好。 我其实並不排斥他,前提是他不开口。 “臭丫头,是不是很感动?想不想要以身相许?看在你刚失恋的份上,小爷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你。” 他一开口,刚刚升起的一点旖旎气氛,瞬间消失殆尽。 好好的一个青年才俊,怎么就长了一张嘴呢? 我给他一个白眼,回了他一个滚字。 第二天,许良专门到公司楼下堵我,对我说:“苏晓阳,想不到你竟然是个爱慕虚荣的人?竟然为了钱去勾引雷亦白。我劝你及早回头,雷亦白是什么人,他可是腾运集团的太子爷,怎么可能喜欢你这种家世平平的小丫头,他对你不过是玩玩而已,你不要在执迷不悟了。” 哈? 许良再一次刷新了我认知的下限,驰名双標这么厉害。 他为了一个分公司经理的位置去跪舔一个冒牌货,我和雷亦白交往就是爱慕虚荣? 第152章 气大发了 “因为她认为你勾引李向阳吧?”沈逸寒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陈媛媛嚇了一跳,“你……你怎么知道?” 沈逸寒眯了眯眼,冷笑道:“李向阳跟著你去『鬼门关』金矿,又经常缠著你,谁都会认为你们有一腿。” 就连所长都说他们般配,呵…… 总是有人往陈媛媛身边凑,一个不留神这女人怕是要被人骗走了。 沈逸寒冷冷地看著陈媛媛,那哀怨愤怒的样子,让陈媛媛莫名其妙。 这傢伙怎么一副她被抓姦在床的表情? 她和他好像没什么关係吧? 陈媛媛被沈逸寒的目光盯得有点心虚,不由自主地解释道:“我和他清清白白的,就是正常的同学关係。” 沈逸寒的脸上稍霽,嘴角微微上扬,忽然把头伸过来,温热的呼吸喷在陈媛媛脸上。 陈媛媛不习惯与人靠得这么近,身子微微向后仰,浑身肌肉发紧,心跳似乎加快不少。 沈逸寒在她耳边小声地说道:“记住你说的话,和他没什么关係,以后也不要有什么关係。” 古怪的感觉更加强烈了,陈媛媛从沈逸寒的语气中听出一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陈媛媛甚至感觉到了一股酸味,仿佛沈逸寒吃醋了一般。 沈逸寒吃醋,怎么可能? 陈媛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摇摇头把这个荒谬的念头晃出脑海中。 接著沈逸寒坐正身体,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还在读大学,最主要的任务是学习,离那些不相干的人远点,就不会有人找你麻烦了。” 陈媛媛眨眨眼睛,看著沈逸寒故作板正的样子,那种奇怪的感觉更强烈了。 “走吧,我带你回去!” 还没等陈媛媛想清楚,沈逸寒就道。 起身和她一起走出审讯室。 沈逸寒带著陈媛媛往外走的时候,李向阳的家里人也来领人了。 看见陈媛媛出来,李向阳朝她招手,“陈媛媛……” “这位同学,你们是成年人了,男女有別,在外面还是要注意影响。” 沈逸寒忽然冷不丁地说道。 李向阳诧异地看向他,隨后脸色一沉,不悦地说道:“你是她什么人?管得著吗?” 別以为他当上师长,他就怕他。 他沈逸寒哪怕位高权重也做不了陈媛媛的主。 沈逸寒一噎,他好像真的跟陈媛媛没有什么关係。 真是糟心! 他身上冰寒凌冽的气息越发浓郁,旁边的陈媛媛忽然觉得身上有点冷。 她搓了搓手,对李向阳说:“他算我家人,来签字领我出去。” 这句话出口,陈媛媛觉得瞬间没有那么冷了。 “我们明天学校见。”李向阳对陈媛媛大声说道。 然后看了沈逸寒一眼,扯扯唇角,一脸桀驁地跟著自己的家人走了。 沈逸寒的眼神冷了冷,这小子的表情是在挑衅他? 赵恆正在笔录上签字,然后看见和自己对著干的学生都走了,自己和一帮手下却要被拘留十五天。 “他们凭什么可以走?”他愤怒地大吼。 此时,正好瞧见陈媛媛经过自己身边,但没看见跟在后面的沈逸寒。 顿时,恶狠狠地冲陈媛媛吼道:“小贱人,你害我们被拘留,等我出去,一定让你好看。” 一只大手忽然伸过来,拎起赵恆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像扔垃圾一样把他砸在墙壁上。 沈逸寒冷冷地注视著脚下疼得齜牙咧嘴的赵恆,掐著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鹰隼一样的目光冷冷地射向他,“你要怎么让她好看?” 赵恆觉得浑身的骨头像碎了一样疼,他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脖子被人掐住,只觉得阵阵窒息,他感觉自己快死了。 但周围的警察却像没有看见这一幕似的,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根本就没人管他们。 赵恆因为缺氧而满面通红,他死命地挣扎道:“你……你是军人,你怎么能打人?” 沈逸寒冷漠地睨著赵恆,仿佛在看一个死人,淡漠无情的声音从他嘴里吐出来,就像刀锋插进他的身体。 “你应该庆幸我身上穿著军装。” 沈逸寒身上的煞气,让赵恆的几个小弟嚇得瑟瑟发抖,缩在墙角不敢动弹,生怕发出一点声音被沈逸寒注意到。 陈媛媛看赵恆翻著白眼,一副快没气了的样子,赶紧拉了拉沈逸寒的衣袖,“算了,杀鸡焉用牛刀,这次就放过他吧?” 毕竟是在派出所里,总不能真把赵恆掐死了。 沈逸寒这才漫不经心地鬆了手,赵恆就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上。 一股尿骚味飘散出来,这傢伙被嚇尿了。 “別让我再看见你,……” 沈逸寒冷冷地扔下一句话,转身带著陈媛媛离开了。 沈青青躲在阴影里看见这一幕,焦急地在原地转圈。 “完了,完了,竟然亲自上手威胁一个小流氓,这是气大发了。” 她要怎么办? 跟上去还是不跟上去? 跟上去肯定成为出气筒,不跟上去好像后果更严重。 早知道她就出手了。 唉! 谁能想到李向阳那伙人会突然衝上来。 在原地转了几圈,沈青青还是苦著脸跟了上去。 他们都离开后,赵恆才缓过神来,像哈巴狗一样大口地喘著气。 心中一阵后怕。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军人,怎么像个变態杀人犯一样。 军人不都是有严格的纪律吗? 他怎么敢当眾向老百姓出手? 沈逸寒送开车送陈媛媛和沈青青回四合院,沈青青一路上都不敢说话。 缩在后座,儘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玉皇大帝、太上老君、如来佛祖、…… 沈青青把自己能想到的神祇都想了一遍,祈祷让沈逸寒不要想起自己。 但是漫天神佛没有听见沈青青的祈祷,晚饭后沈青青被沈逸寒拉著到院子里操练了一番,美其名曰指点她。 晚上睡觉的时候,沈青青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 沈逸寒有的是手段,让人痛不欲生,却不伤人。 她想岔了,管他什么人,只要敢对媛媛姐动手,以后都往死里揍。 决不能让其他人有英雄救美的机会。 呜……真疼! 第二天陈媛媛按时到学校,看见边上鼻青眼肿的李向阳,心中不由有些歉疚。 第153章 怨恨 这傢伙是为了救她才变成这样的。 虽然她並不需要他出手。 下课的时候,陈媛媛拿出药来,“我帮你和另外几个同学再上一次药吧。” 昨天出手的几个男同学,李向阳伤得最重,赵恆恨死了他,下了狠手,每一次都往他脸上招呼。 所以他的脸上伤得最严重,其他几个男生倒是还好。 李向阳隨意地擦了一下嘴角,不在意地说道:“不过蹭破了点皮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他的话音刚落,罗晓兰就凑过来,关心地问道:“向阳,你出什么事了?怎么伤得那么严重?” 她的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担心和关切。 陈媛媛冷冷地盯著她,“昨天有地痞流氓想要打劫我,被李向阳和其他几个男同学遇上了,他们见义勇为,好在恶有恶报,这些人都被警察抓起来了。” 罗晓兰吩咐赵恆去找陈媛媛的麻烦之后,就等著看陈媛媛的笑话。 想著第二天一定能听到陈媛媛被打得很惨的好消息。 谁知道现在看见陈媛媛什么事都没有,倒是李向阳和班上的几个男同学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 听到李向阳为了保护陈媛媛才受伤,她心中气恼不已。 赵恆这个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同时又有些担心,赵恆在派出所会不会把她供出来。 看著李向阳俊朗的脸上满是淤青,她心中更加恼火。 李向阳这个有眼无珠的傢伙,怎么就要替陈媛媛出头呢? 学人家英雄救美? 陈媛媛的一张小黑脸,哪里美了? 她这么一个大美人坐在他旁边,他怎么就视而不见呢? 她越想越气,忍不住张口骂道:“陈媛媛,要不是你住在校外,招惹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怎么会害班上的同学被人打?” “罗晓兰,你好像也是住在校外吧?要是那天你被流氓调戏了,一定是因为你平时不检点,长得像狐狸精是吧?” 陈媛媛望著她,冷笑道。 不就是受害者有罪,倒打一耙吗?谁不会? 罗晓兰被陈媛媛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眼框迅速红了起来:“你怎么能这样胡说八道,你……你……太过分了!” 她一双杏眼含泪,晶莹的泪珠要掉不掉,柔柔弱弱地望著李向阳,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美人垂泪,眉目含情,任谁见了都要心疼。 可是李向阳昨天就知道罗晓兰的真面目,知道幕后主使就是她。 对她只有明晃晃的厌恶,对她委屈的样子没有半分动容。 看见李向阳不为所动,根本不搭理自己,这回罗晓兰是真的伤心了,再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大声哭起来。 班里的女生都知道罗晓兰的本性,也没人搭理她。 几个男生倒是对罗晓兰有意,想要英雄救美,几人不高兴地站出来说道。 “陈媛媛,你自己也是女人,怎么能拿姑娘家的名誉攻击罗晓兰?” “就是就是,怎么一点同学之情都没有?” …… 罗晓兰一听有人为她说话,哭得更委屈了,“对啊,女人何必为难女人,陈媛媛你真狠毒,呜呜……” 陈媛媛懒得理她,转头对昨天帮助自己的几个男同学说:“谢谢大家昨天见义勇为,下午放学后,我请班上的所有同学去国营饭店吃腊排骨,一个班的同学就要互帮互助啊!” 罗晓兰长得好看,是一大利器。 可是她也有优势,就是她有钱啊! 钱赚来就是要的。 罗晓兰想让她不好过,她也给罗晓兰添堵。 惯的她! 班上的所有同学都很兴奋,特別是男生,朝著陈媛媛竖起大拇指:“大气!陈媛媛同学能处!” 几个男生被小流氓打的伤口似乎都不疼了。 心中只有兴奋和开心。 这年头,大家的生活都不好,他们都是学生,没什么收入。 有的同学一个月都捨不得吃上一次肉,更不用说去国营饭店那种地方吃顿好的。 罗晓兰確实漂亮,可美人又不能填饱肚子。 而且他们心中很清楚罗晓兰眼高於顶,不可能看上他们。 没看见罗晓兰眼中只有李向阳那小子吗? 人家只想攀高枝,不会跟他们这些穷小子谈恋爱。 但陈媛媛不同,人家可是给他们实打实的好处。 请客不止请帮过她的同学,班上所有人都有份,而且是当场兑现。 选择谁还用说吗? 这下原本替罗晓兰说话的几个男生也不出声了。 於是罗晓兰身边没人安慰和关心了,一个个都凑到陈媛媛身边去表决心。 以后有事儘管喊他们,隨叫隨到。 陈媛媛面朝罗晓兰笑得大眼弯弯,浑身都散发著愉悦的气息。 有钱就是好啊,可以为所欲为。 罗晓兰用自己的美貌勾搭小流氓想打劫她。 她就用自己的手段,以牙还牙,让她也尝尝被孤立霸凌的滋味。 她做任务的时候什么人没见过? 还搞不定一个空有美貌的女大学生? 真是笑话! 都不用动用其他手段,只要班上的人都不理她,就够她喝一壶。 李向阳看陈媛媛囂张又狡黠的样子,忍不住摇头轻笑。 一向稳重大气的陈媛媛也有这么小心眼的时候,居然跟一个女生计较。 不过,他喜欢。 她確实一直都在做大事,但不代表她就要让小人物骑在她头上拉屎啊! 罗晓兰一下子愣住了,眼泪都忘了掉。 她快被气死了,还能这样? 陈媛媛这么有钱的吗? 居然能眼都不眨就请全班同学去国营饭店吃饭。 她家虽然条件还好,但也只是比普通人家强点,不然她怎么会想要攀上李向阳这个高枝呢? 让她像陈媛媛一样请全班同学去国营饭店吃饭,她想都不敢想。 罗晓兰在心中大声地咒骂,这帮人庸俗至极,满身铜臭。 没有一点大学生的风骨和骄傲。 可是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著陈媛媛被同学们眾星拱月似的围在中间奉承。 她甚至觉得其他同学看自己的眼神都带著怜悯和讽刺。 看见李向阳眉眼带笑地凝视著陈媛媛,脸上满是欣喜和讚赏。 罗晓兰的眼泪掉得更凶了,眼底怨恨似乎都凝成了实质。 第154章 找机会 陈媛媛这个全身都是铜臭味的贱人,勾引她喜欢的人,还抢走她的风光。 她绝不会放过她的。 有这个念头的不止她一个,还有赵恆。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教训一个小姑娘不成,还被拘留了十五天。 小弟们看他的眼神似乎都不对了。 “老子绝不会放过那个丑女人。”从派出所出来后,赵恆狠狠地说道。 为了对著自己哭得梨带雨的女神,更为了自己的面子。 想到罗晓兰哭著对他说陈媛媛多么“恶毒”,让全班同学孤立霸凌她,赵恆就恨不得扒了陈媛媛的皮。 但是自从陈媛媛请客之后,她进出学校都有男同学自发地护送。 他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 要是再进一次派出所,就不是拘留十五天这么简单了。 “你怎么这么没用,你不是在这一带说一不二吗?让你带人教训一下那个贱人都做不到!” 罗晓兰愤怒的声音迴荡在幽静的小巷里。 赵恆垂著头,手里夹著一根烟,烦闷地说道:“你们班的那帮男同学,总是跟著她,我没机会下手!” 他也觉得丟脸,也想动手,可是一动手就得进派出所。 他又不是脑子有病,非要进去蹲班房。 罗晓兰跺著脚,气愤地说:“你就是个废物,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太没用了,当初是怎么在她面前夸下海口的? 可是这么久过去了,陈媛媛天天在她面前囂张。 最可气的李向阳那傢伙越来越爱往陈媛媛身边凑。 每次看见李向阳和陈媛媛说说笑笑,她就气得想要吐血。 说完,罗晓兰一转身就要走。 赵恆见心上人要走,连忙伸手拦住她,“兰儿,你不是说要和我处对象吗?” 罗晓兰被赵恆拦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你答应我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办成,还想跟我谈对象?我被人欺负,你却什么都做不了,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处对象?”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追书认准 101 看书网,101????????????.??????超方便 】 说完,罗晓兰甩开赵恆的手,大步离开。 赵恆一下子慌了,急忙追上去,再次一把拽住她,“兰儿,你別著急,我是动不了她,但我有其他办法啊。” 罗晓兰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你有什么办法?班上的男同学都被她收买了,整天像跟屁虫一样围著她转,你还有什么机会?” 如果真能收拾陈媛媛,再跟赵恆虚与委蛇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赵恆把菸头扔下,一咬牙,“我认识城东那边混社会的大人物,他们出手,对付那帮学生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们都是普通人,打起来半斤八两。 可是那帮混社会的就不一样了,那帮人手里可是有真傢伙,甚至有硬货,手上染过血的。 听到赵恆这话,罗晓兰露出满意的笑容:“真的吗?你没骗我?” 她也不挣扎了,甚至反手握住赵恆的手,“陈媛媛最大的依仗就是她的手,能用笔写文章,你说她要是没有手,她的人生还有什么希望?” 罗晓兰美丽的脸上露出与她的美好极不相衬的阴狠笑容。 赵恆却因为被她拉住手,心跳如雷,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异常。 他討好地说道:“那我们就把她的那双手剁了,看她还有什么得意的?” 罗晓兰笑得开怀,“我就知道你最厉害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赵恆痴迷地看著罗晓兰如般的笑容,心中热血沸腾,这一刻觉得为罗晓兰去死也心甘情愿。 “放心,兰兰,这次我一定为你出一口恶气。让那个小贱人生不如死。” 罗晓兰满足地看著赵恆和跟在他身边的一群小流氓,微微抬高了下巴。 这才对嘛! 从她张开了之后,周围的男人就都围著她转,以她为中心。 她隨便一句话,就有人为她赴汤蹈火。 陈媛媛那种其貌不扬的小黑妹,拿什么跟她爭? 罗晓兰离开后,赵恆站在墙角沉默不语,有点蔫吧。 小弟忍不住提醒他道:“老大,你真要去找那群人啊?他们和我们可不一样。” 他们最多就是在学校附近勒索一下学生,和地痞流氓小打小闹,犯的事儿不大。 被抓到了,被关上几天就出来了,没什么大不了。 但那些人跟他们可不一样,搞不好进去就出不来了,甚至可能身上还有人命官司。 赵恆烦闷地又抽出一支烟点燃,默默地吐出一口烟圈,一咬牙道:“我救过他的命,他就一定会还我一个人情。” 砍掉陈媛媛的手腕,让兰儿出气,兰儿才会跟他谈对象。 不过现在先不急,让陈媛媛那个丑女缓缓,等她放鬆警惕再动手。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就到了五月底,天气也热了起来。 大家都换上了轻薄的短袖和衬衫,爱美的女同学还穿上了裙子。 沈逸寒让沈青青给陈媛媛带来一大包友谊商店最新款的衣裳。 陈媛媛望著眼前的包袱,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她来大西北,沈逸寒看在长辈的面子上对她多加照顾不奇怪,但是不是照顾得过头了? 连她的衣服都细心地让沈青青带来。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沈逸寒这么会照顾人。 他们的关係好到送衣服这种程度了吗? 陈媛媛一时有些呆愣。 沈青青却兴致勃勃地让她换上,“媛媛姐,你本来就是大美人,穿上这些衣服就更漂亮了。” 这大半年都在学校里,没有风吹日晒,陈媛媛的皮肤养的越来越好。 白皙细嫩,吹弹可破,她本来就是个美人坯子,以前因为肤色掩盖她的风华。 现在她的容貌就仿佛脱胎换骨一般,让人移不开眼。 沈青青拉著她去换沈逸寒送来的裙子。 这是友谊商店的最新款,都是国外进口的,时髦又漂亮。 站在镜子前,沈青青兴奋地说道:“我就说好看。” 沈青青围著陈媛媛左右转了转,然后托著下巴一脸遗憾地说道:“我怎么没生成男的,不然就可以把媛媛姐娶回家。” 说完“吧唧”一声,在陈媛媛脸上亲了一口。 她还觉得不满足,还想抱著陈媛媛再亲的时候,就听见沈逸寒阴森森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沈青青心中警铃大作,哥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第155章 意外 她只是这一次忘记关上四合院的门,哥怎么就进来了。 沈青青訕笑道:“没做什么,没做什么?” 她可是女的,哥不会连亲妹子的醋都吃吧。 说完,在沈逸寒杀人的目光下,一溜烟跑了。 陈媛媛今天穿的是白色的衬衣加蓝色的百褶裙,看起来有点像学院的制服。 沈逸寒眼中闪过一丝惊艷,他的小姑娘越来越漂亮了。 看见沈逸寒直勾勾地看著自己,陈媛媛有些不好意思,“你怎么来了?” 沈逸寒答非所问,“很好看,很適合你。” 这些衣裙非常適合陈媛媛,下次要多给她买几件。 “女孩子,就应该漂漂亮亮的。以后不要穿旧衣服了,我给你买新的。” 陈媛媛一愣之后,不自在地摆手道:“不用,不用。” “你不是要去上学吗?刚好路过,我送你们去上学。”沈逸寒道。 怪异的感觉更加浓烈了,沈逸寒今天从西北军区过来,就是为了专门送她们去上学? 陈媛媛一肚子的疑惑。 到了西大,陈媛媛强迫自己收敛了心神,把注意力放在学习上。 “媛媛,你这一身可真漂亮!” 陈媛媛刚下车,一道羡慕的女音就在她身后响起。 她转头一看,就看见一个圆脸胖乎乎的姑娘一脸羡慕地站在她的身后。 陈媛媛笑著和她打招呼,“你很漂亮呀,芳芳。” 她就是上次值日,看见她和罗晓兰吵架,被罗晓兰打了的女孩。 也算因为自己受了无妄之灾,陈媛媛对这个姑娘多了一些客气。 还告诉她,如果罗晓兰再来找她的麻烦,就来告诉自己,她帮她搞定。 田芳芳也笑著凑过来,爱不释手地摸了摸陈媛媛的百褶裙。 一双肉肉的小眼睛里盛满了羡慕,“陈媛媛,你这衣服是从哪买的呀?百货大楼吗?” 对一般的家庭来说,百货大楼就是最高档的地方了。 一年能在里面买一件衣服就很了不起了。 陈媛媛摇摇头,“不是,这是朋友送的,应该是在友谊商店买的。” 自己以后还会穿不少新款式的衣服出来,先铺垫一下也好,免得太扎眼。 田芳芳愣了一下,“啊?你有对象了?” “不是,算是比较的好的朋友。”陈媛媛笑著回答道。 田芳芳道:“罗晓兰一直在外面传谣言,说你不要脸地勾引李向阳,你这样收了別人的礼物,罗晓兰的嘴里越发说不出好话来了。” “清者自清。无所谓,毕业之后,各奔东西,谁也不靠谁吃饭。”陈媛媛不在意地道。 顿了顿,她又笑著道:“你不用替我担心,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看著陈媛媛坦荡的样子,田芳芳发自內心地羡慕。 陈媛媛活成了她喜欢的样子,独立自主,无所无惧。 “我真羡慕你的洒脱。”田芳芳不由自主地感嘆道。 陈媛媛眼神复杂地看著她,笑了笑,“其实,你也做得到的。只要勇敢一些就行。” 田芳芳摇摇头,“我没有你的勇气和能力。” 罗晓兰远远地看著她们,眼神森冷。 笑吧,笑吧,看过段时间你还能不能笑出来。 …… 放学后,照例有两个男同学和李向阳一起护送陈媛媛她们和田芳芳回家。 陈媛媛拒绝了几次,说自己不需要他们这样兴师动眾的麻烦,但李向阳几个不肯,一定要护送她们回家。 班里的人表示大家都是同学,哪怕陈媛媛不请客,他们也不能让自己的同学被小流氓欺负了。 大家有缘分在一起度过大学四年的时光,他们非常珍惜这份情谊。 这个年代的友谊和同学情分还是很淳朴的。 但在放学的路上,转过一个人少的巷子时。 迎面走过来四五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陈媛媛和同学们说说笑笑,也没在意。 谁知道其中一个男人撞到了李向阳。 李向阳踉蹌著向后退了几步,“你怎么……啊!” 李向阳虽然是个学生,但他学过搏击,可是这一拳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痛意。 他一下就跪在了地上,痛得说不出话来。 边上的两个同学被惊到了,下意识地去推动手的男人,“你们干什么啊!” 可他们一动手,另外两个男人也动手了。 “怎么,撞了人还想动手,小兔崽子,不要命了!” 他们一人抓住一个男同学,下狠手,两个男同学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陈媛媛在最开始的惊愕之后,马上看出来不对劲。 这根本就是有意挑衅! 这条巷子的路上人本来就少,看见打架人都躲得远远的。 沈青青也看出来不对,迅速上前一脚踹向打李向阳的男人。 男人闪身避开,两人交上手。 这男人竟然也有几分拳脚功夫,沈青青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將他制服。 李向阳捂著肚子勉强爬起来,衝著陈媛媛大吼道:“陈媛媛,田芳芳,你们快跑。” 他也看出来不对劲了! 女生在这里肯定要吃亏。 喊出来,就扑向偷袭她的男人。 陈媛媛一转身,发现巷子的另外一头出现了十余个彪形大汉堵住了去路。 紧接著,另一头又冒出七八个大汉,脸色阴狠地向他们走来。 他们的手都插在兜里,眼中凶光毕露。 陈媛媛跟三教九流的人都打过交道,一下子就知道这些人都是黑道上亡命之徒。 她脸色沉了沉,看来,今天这事有点麻烦了。 “住手,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求財,好说!” 一个脸上有疤的中年男子听到这样老辣的行话从一个小姑娘嘴里说了出来,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她上下打量了陈媛媛一番,狞笑道:“你就是陈媛媛吧?只要你跟我们走,自然会放过其他人。” 李向阳退到陈媛媛身边,焦急地道:“不能跟他们走!” 但话音刚落,就有两个大汉扑向他,专门往他致命的地方招呼,下手极为狠辣。 陈媛媛的脸色迅速沉了下去,“住手,我跟你们走,不要再伤人了。” 看这帮人的身手,不像普通人,陈媛媛心中隱隱有些猜测。 这伙人恐怕跟那枚破损的子弹壳有些渊源。 就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他们? 第156章 眼熟 是什么人让他们出手的? 陈媛媛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好像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难道是杨尚权? 不对,如果杨尚权和这些人有渊源,那天他就不会放过自己和沈青青。 脸上有疤的中年男子怪笑了一声,“是个聪明人,难怪那个蠢货要请黑哥出手。走吧,看在你识趣的份上,我会让你少受点罪。” 田芳芳嚇得瑟瑟发抖,瘫坐在地上,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她想上前拉著陈媛媛,不让她走,却手脚发软站不起来。 看到陈媛媛和沈青青跟著疤脸男一起走了,她想要去报警。 可是边上还有几个壮汉站在一旁,冷冷地盯著他们。 李向阳和另外两个男生也被这些壮汉控制住了。 他们哪儿也去不了。 陈媛媛和沈青青跟著疤脸男到了一条更偏僻的小巷子里。 竟然意外地看见了一个老熟人赵恆。 陈媛媛怎么也想不到背后主使人竟然会是赵恆。 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些人也敢招惹。 只见赵恆跟在一个高壮如牛的男子身边,他正諂媚地递火过去给男子点菸。 看见陈媛媛和沈青青过来,高壮的男子眉眼里满是戾气,不耐烦地朝赵恆脸上吐了一口烟。 赵恆眉头微皱,但仍然諂媚地笑著,不敢多说半句。 “是前面那个丫头吧?你要她的一双手,就赶紧动手,以后少给老子找事。我们两清了。” 赵恆点头哈腰地道:“是是是,黑哥,咱们两清了,实在是这个臭丫头太狡猾了,我才不得不让您出手。” 黑哥瞥了赵恆一眼,嫌弃地道:“一个弱女子都收拾不了,你还真是个废物。” 赵恆諂媚的脸色一僵,“黑哥,您……” 黑哥懒得理会赵恆这孬种,目光转向陈媛媛,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漫不经心地道:“我怎么觉得这丫头有点眼熟啊。” “不管了。”黑哥满脸烦躁的说道:“赶紧动手,我事儿多著呢,不想陪你们这些小孩子过家家。” 说著一抬下巴,示意身旁的人把东西给赵恆。 “咚”,一记沉闷的声音响起,一柄黑沉沉的斧头,被一个小弟扔在了赵恆脚下。 赵恆被嚇了一跳,隨后又有些呆愣。 让他亲自动手砍下来? 赵恆有些害怕,他犹豫地说道:“黑哥,可是……” 黑哥不耐烦地吐出一个烟圈,“没什么可是的,你要是不敢,今儿这事就算了,放了这小丫头。” 赵恆想起罗晓兰那张秀色可餐的脸,一咬牙,捡起地上的斧头朝陈媛媛走过去。 一边走一边给自己打气,“臭丫头,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老欺凌兰儿,我也不会动手。” 陈媛媛此时心中却感慨万千。 世界真小啊,兜兜转转又遇到熟人了。 这个黑哥不就是那天晚上打劫她和辉哥的大黑牛吗? 陈媛媛经常做任务,辩声识人的能力虽然比不上侦察兵,但也差不了多少。 大黑牛那天虽然蒙著面,但是身形她看得清清楚楚,声线也没变。 也是,在大西北,这样的势力会有几个,不还都是那帮人吗? 赵恆拿著斧头过来,心中害怕不已,他的手甚至在发抖,可是眼底的凶狠却一览无余。 沈青青要上前,被陈媛媛拦住了。 陈媛媛目光似笑非笑地看著走到自己面前的赵恆,意味深长地道:“赵恆,砍断手脚致人残疾,可是会判重刑的。” 微微一顿,陈媛媛又接著说道:“他们自己不动手,却让你亲自动手,到时候被抓,也只有你会被判刑,你说罗晓兰会等你出狱吗?” 赵恆心中本来就害怕,被陈媛媛这一说,心中越发忐忑不安,他犹豫地站在当地。 心中暗自思量,如果他去坐牢…… 本来他找黑哥的时候,就提出来他不露面,可是黑哥不同意,要他亲自动手。 大黑牛一听陈媛媛的三言两语,就点出了关键,把赵恆嚇得不敢动手,顿时来了兴趣。 他把菸头狠狠地扔在脚下,走到陈媛媛面前,“小丫头果然厉害,难怪这个怂包对付不了你,不过……” 大黑牛一下子哑火了,因为他看见了陈媛媛掌心中的那枚破损的子弹壳。 “你是……陈媛媛?”大黑不確定,有些不安地问道。 陈媛媛微微一笑,“大黑牛,咱们又见面了。” 大黑牛一巴掌拍在脑门上,他怎么这么衰,三番五次地惹上这个小祖宗。 幸好没出什么大事,不然他怎么面对大哥。 可能消息还没传到大哥耳朵里,辉哥就先把他给活埋了。 大黑牛原本凶冷的嘴脸,迅速换了一副表情,笑著凑过去。 因为表情变化太快,显得有点扭曲狰狞,但也能看得出,他在努力地挤出笑容。 “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都不认识了,媛姐,您大人有大量,別跟小弟一般见识。” 赵恆一脸的懵,这是怎么回事? 凶残的黑哥怎么会叫一个小姑娘姐。 这画风不对啊! “黑哥……你……你们认识?”赵恆犹豫地问道。 “啪!”赵恆的话音未落,大黑牛蒲扇大的巴掌就甩在了他脸上。 “妈的,你个大傻叉,特么瞎眼了,媛姐你也敢惹。” 大黑牛的这一巴掌,力道极大,一下子就把赵恆扇到了小巷子的墙边。 “啊……”赵恆惨叫一声,额头直接撞出血,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眩晕。 他狼狈地扶著墙,心慌地看著大黑牛和陈媛媛。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媛媛不就是西大的一个学生吗? 怎么会认识黑哥? 而且黑哥这么大把年纪,还叫一个小丫头……姐? 陈媛媛笑眯眯地望著大黑牛,“我在西大上学,好久没去拜访辉哥了,现在看来,是时候去一趟了。” 这黑子三番五次地惹上她,得给他点教训,否则老是接一些不该接的活儿,麻烦! 这次嚇嚇他,以后应该就不会那么鲁莽了。 然后趁这次机会,抓个壮丁。 “別呀,媛姐。”大黑牛嚇了一大跳。 要是让辉哥知道自己再一次惹上陈媛媛,辉哥能扒他的皮。 第157章 自食其果 “这次是小的做事不谨慎,您別跟我计较,我也不知道这怂包居然敢招惹你呀。” 大黑牛小心翼翼地说道,与他凶神恶煞的形象一点都不相符。 他接著解释道:“我是欠了他一个人情才出手的,要早知道他惹上的人是你,我砍的就是他的手了。” 赵恆听见大黑牛的这一番话,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来,下意识地把手背到身后,颤抖著说道:“黑哥……” 天啊! 陈媛媛居然有帮派背景,而且地位还不低。 没看平时威风八面的黑哥,在陈媛媛面前乖得像条哈巴狗。 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大学生,罗晓兰知道这些吗? 竟然让他找陈媛媛的麻烦,这不是找死吗? 陈媛媛仍然笑眯眯地道:“大黑牛,你这是第二次找上我了。” 听到陈媛媛这话,大黑牛就知道今天这事不能善了了。 他急忙拿出一沓大团结,諂媚地笑著说道:“媛姐,一点小意思,给你那几位同学压压惊。” 看见陈媛媛不为所动,大黑牛一脸肉疼地又拿出一沓钞票,“媛姐,您那几位同学医药费和营养费我包了。以后有事您儘管吩咐,指哪打哪,我大黑牛绝无二话。” 陈媛媛要的就是他这句话,接过钱,笑著说道:“那以后就麻烦黑哥了。” “不敢,不敢。您儘管使唤,我一定给您办得妥妥的。” 见陈媛媛肯收钱,大黑牛鬆了一口气。 虽然给出去一大笔钱,让他的心都在滴血。 但要是陈媛媛不依不饶,非得去找辉哥,他的麻烦更大。 第一次惹上陈媛媛,辉哥没计较,毕竟无知者无罪。 可他这是第二次惹上陈媛媛了,辉哥那关就不好过。 妈的,都怪赵恆那个有眼无珠的怂包。 不但让自己赔了一大笔钱,以后还得为陈媛媛做事,自己又多了一个主子,真是命苦啊! 想到这些,大黑牛就想扒了赵恆的皮。 “那我去看看我同学,至於这人就交给你们了。”陈媛媛把钱隨意地放进兜里,冷冷地扫了一眼赵恆。 她可没有那么圣母,赵恆又毒又蠢,居然为了罗晓兰想要她的一双手,她还能心软地放过他?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呵……怎么可能?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给他点教训,也能震慑那些想找她麻烦的人。 赵恆一下子慌了,朝陈媛媛扑过去,试图拦住她,“陈媛媛,不,媛姐,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您这次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但是他还没有扑到陈媛媛身边,就被大黑牛身边的小弟一脚踹到一边,“老实呆著,別想耍招。” “啊!”赵恆狼狈地摔了个狗吃屎。 大黑牛諂笑著对陈媛媛说道:“媛姐,您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陈媛媛点点头,看向地上的赵恆,淡声问道:“赵恆,你真觉得罗晓兰会跟你处对象?” “她身边的舔狗那么多,她能看得上你?不过是利用你而已。”陈媛媛冷嗤一声。 说完,就带著沈青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不过是女孩子之间的几句口角之爭,这么一点小事,就要丧心病狂地要砍人手的二流子,就应该让他自食其果。 目送著陈媛媛走出自己的视线,大黑牛斜睨了地上的赵恆一眼。 脸上的笑容尽失,露出了平时凶悍狠辣的一面,“你他妈的敢害老子?” 他刚才足足损失了两百块钱呀! 这都是他的卖命钱啊! 他攒了大半年,才攒够两百块,就这样没了。 以后还给陈媛媛做白工。 都是因为这个为了女人发疯,心瞎眼盲的怂包。 看见大黑牛向自己走来,赵恆恐惧地向后缩,但他身后就是墙壁,还能缩到哪里去。 “我不知道……黑哥,我不知道她是你们的人……啊!” 大黑牛哪里有功夫听他废话,他现在鬱闷得只想杀人。 他生气地一脚踢在赵恆的肚子上,赵恆的身体被踹得飞起来砸在墙壁上,又摔下来。 他翻了个身,看见大黑牛接过小弟手里的斧头,他一边捂著肚子,一边求饶。 “不……不要,黑哥,你不能这么对我。黑哥,我救过你啊!” 大黑牛眼神一冷,冷笑一声,“是啊,你救过我,所以老子本来应该弄死你,但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就剁你一只手吧。” “你要媛姐的一双手,我还给你多留了一只,够义气吧?” 赵恆瞳孔剧缩,“不……不要,黑哥,不要……” 他不能没有手,他不想变成残废。 …… 身后传来一声悽厉的惨叫,陈媛媛的脚步顿了一顿,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她不能心软,这年头秩序与混乱並存。 她今天要是心软,以后遭殃的就是她了。 为了自己,和身边的亲友,她不能有半分软弱。 陈媛媛带著沈青青大步流星地赶到先前的巷子外面,果然,大黑牛的人都不在了。 两个男生相互搀扶著站起来,田芳芳一边哭一边去搀扶被打得最惨的李向阳,“李向阳,你怎么样了?” 陈媛媛匆匆走进去,看见李向阳软趴趴的,站都站不稳,果断地说道:“先去医院。” 李向阳上下打量著她,看她完好无损,不像有事的样子,顿时鬆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没事就好。” 看李向阳被人打得那么惨,还想著自己,陈媛媛心中又感动又心酸。 不管以后怎么样,今天这份情,她记在心里,总会找到机会回报的。 看见陈媛媛没事,其他人也都放下心来,一起去医院处理伤势。 刚才情势危急,大家都绷紧了弦,现在放鬆下来,只觉得腿软。 田芳芳力气小,又被嚇的发抖,怎么都无法把李向阳扶起来。 沈青青见状,上前拉著李向阳的手,利落地扔到肩膀上,扛著李向阳就往医院走去。 李向阳觉得丟脸极了,他一个大男人被沈青青一个小女声扛著走,这算怎么回事? 他急怒地大吼道:“沈青青,你放我下来。” 第158章 拥抱 但是,他受了伤,虽然他自己认为他是在大吼。 听在沈青青的耳朵里却跟小奶猫叫差不多。 沈青青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省点力气,你走得动道吗?” 李向阳脸色涨红,他都这么大了,还被人打屁股,还是被一个瘦弱的女生打 这女人真是…… 李向阳又羞耻又尷尬,气得说不出话来。 到了医院,医生一一给他们检查,说没什么大碍。 除了李向阳肋骨有些骨裂,其他人都是皮肉软组织挫伤。 陈媛媛给大家缴纳了医药费,在两个男生和田芳芳要回家的时候,给他们每人三十块钱。 三十块钱对他们这些学生来说,是好大的一笔“巨款”。 他们一个月的生活费,也不过是五到十块钱。 陈媛媛突然给他们这么多钱,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他们上医院就是陈媛媛付的医院费,每个人都了三四块,他们都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哪还能要陈媛媛的钱。 陈媛媛嘆了一口气,道:“你们就收下吧,这是一点……赔偿,你们也是被我给连累了。” 听陈媛媛这么说,李向阳心中顿时有了猜测。 这钱大概不是陈媛媛的,於是他开口道:“你们就收下吧,以后陈媛媛同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力就是了。” 李向阳都这么说了,田芳芳几个才高兴又不好意思地收下,开心地回家了。 陈媛媛把剩下的钱塞给李向阳,李向阳却乾脆利落地拒绝了。 “你知道我不缺钱,你要真对我心存愧疚,以后干什么事,算上我一份就行。” 別看陈媛媛一个小丫头,乾的可都是大事。 只看她到学校里之后做的事,发现“鬼门关”金矿,揪出潜伏的间谍,哪一件不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 她真不像一个普通的大学生。 给他的感觉就像工作多年,经验丰富的老干部。 跟著陈媛媛做事,想想都刺激,还会有意外的收穫。 上一次跟著她去“鬼门关”金矿,不就受到相关部门的嘉奖。 他老爸乐得找不著北,他爸一辈子为国家奉献,都没受到过这个级別的嘉奖。 听了李向阳的话,陈媛媛愣了一下,隨后乾脆地点头:“好!只要你不后悔。” 他有什么好后悔的,他高兴还来不及。 李向阳猜得没错,他今天隨意的一句话,让陈媛媛带他走向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也成就了两人一辈子的友情。 沈逸寒接到沈青青的电话,就立刻赶往医院。 看到陈媛媛和李向阳正在说著什么,少年眼中迸射出明亮的火焰,他的眼神暗了暗。 走到陈媛媛身边,仔细打量了一番,“有没有受伤?” 陈媛媛淡定地摇头,笑著说道:“小事一桩,没事没事。” 话音未落,却被沈逸寒一把扯进怀中,“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突然被沈逸寒抱了个满怀,陈媛媛一愣,沈逸寒是怎么回事? 隨后整个人都僵硬了,大庭广眾之下,被沈逸寒死死地抱著,她只觉得浑身彆扭。 靠著沈逸寒结实温热的胸膛,鼻翼间儘是松雪般清洌的气息,陈媛媛的心却彻底地平静下来。 她心中缓缓升起一丝温暖,驱散了刚才惊心动魄的寒意。 她虽然比普通人经歷的事儿要多,但毕竟是个小姑娘,面对那么多凶神恶煞的壮汉,心中一点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但是她知道,她不能露怯,她要示弱了,所有人都要跟著遭殃。 所以在大黑牛面前,在同学们面前她一直镇定自若。 把害怕和紧张潜藏在心底,现在在沈逸寒怀中她可以尽情地把这些负面情绪都释放出来了。 陈媛媛闭了闭眼,难得的没有挣扎,就那样靠在沈逸寒的怀中。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又好像只过去了几分钟,陈媛媛才伸手轻轻拍了拍沈逸寒的背,呼出一口气,“你放心吧,我没事。” 抱著陈媛媛,感受到怀中真实的触感,亲眼看见陈媛媛安然无恙,沈逸寒焦灼的心,才微微缓和了一些。 李向阳看见陈媛媛被沈逸寒抱了个满怀,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沈逸寒。 正好看见沈逸幽深晦暗的双眼,正冷冷地盯著他。 李向阳感觉浑身一僵,就像被什么凶猛的野兽盯上一般,让他觉得危险,心猛地一跳,他下意识地想要迴避这个眼神。 但转过脸之后,李向阳又觉得心中臊得慌,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因为一个眼神就害怕沈逸寒? 他这么没用吗? 李向阳陷入了深深的自暴自弃之中。 看著李向阳不自在的移开目光,脸上神色变幻不定,一副阴鬱的样子。 沈逸寒眼中闪过嘲讽的,连他的眼神都接不住的小毛孩,还想跟他抢陈媛媛。 自不量力! 他鬆开陈媛媛,温和地说道:“今天回西北军区吧,老首长要见你。” “可是,我同学……”陈媛媛下意识地看向李向阳。 沈青青笑嘻嘻地上前道:“没事,没事,媛媛姐,你就跟哥去吧,我送他回家,有我在你还不放心吗?” 听到这话,想起被沈青青一路扛到医院,李向阳越发觉得丟脸。 他重重地推开沈青青的手,闷闷地说道:“我用不著你送,过一会儿,家里人就来接我。” 陈媛媛倒是没想那么多,听到李向阳这么说,点点头道:“那我们就先走了,你要是不能坚持,明天就请假吧。” “走吧。”沈逸寒侧身,让陈媛媛先行,隨后看了李向阳一眼,跟著陈媛媛出了医院。 李向阳看著他们相携而去的背影,鬱闷地把头塞进枕头里。 他真的很没用……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沈逸寒对陈媛媛的感情不一般,只有陈媛媛自己没发觉。 要是陈媛媛真的跟沈逸寒处对象,陈媛媛被沈逸寒欺负了,他也没能力帮陈媛媛討公道。 他和沈逸寒那个变態的额差距太大了。 沈逸寒带陈媛媛去见郑政委,郑政委很高兴,给了陈媛媛一个信封。 把陈媛媛给弄糊涂了,郑政委怎么莫名其妙地给她钱? 第159章 意外之喜 沈逸寒解释道:“你被西北军区委派学习,军区本来就要给你补贴。但是光给你,不给唐雪华明面上不好看,所以政委就私下给你。” 郑政委接著说道:“本来你们两人都是有补贴的,但是唐雪华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所以军区党委研究后决定取消了她的补贴,只是这件事情就不公开了。” 说著郑政委又拿出了一个信封交给陈媛媛。 这又是什么? 陈媛媛疑惑地望著郑政委。 郑政委笑呵呵地说道:“这是东北战区给你的特殊津贴。” 他笑著望向沈逸寒,这小子可真有眼光,从小就认定了陈媛媛。 他现在对沈逸寒坚定选择陈媛媛这件事,完全没有意见。 陈媛媛没有接,不解地问道:“东北战区不是已经嘉奖过了吗?” “嘉奖归嘉奖,我们西北军区的人,为他们东北战区的挽回了那么大的损失,他们能不表示一下。” 郑政委笑呵呵地说道。 沈逸寒凑近陈媛媛的耳朵小声说道:“这是杜司令特意去给你敲诈回来的。” 陈媛媛嘴角抽了抽,沈逸寒的小声跟他平时说话的声音也没什么区別。 郑政委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 郑政委脸色一变,故作严肃地道:“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敲诈?这是两个军区的友好交流。” 这是大领导的好意,她不收下岂不是不识好歹。 这下,陈媛媛爽快地把信封放进口袋里。 临走的时候,郑政委意味深长地说道:“陈媛媛同志,虽然你现在在上大学,但也要和我们军区的同志多交流交流,毕竟你可是我们西北军区的人。” 陈媛媛有些懵,她確实属於西北军区的人,但她总觉得郑政委的这句话,另有深意。 但是这深意是什么,陈媛媛想不明白。 沈逸寒毕竟跟郑政委相处的时候更长。 秉持著不懂就问的態度,陈媛媛问沈逸寒,“郑政委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逸寒一本正经地道:“郑政委的意思是让你多来看看我。” “去你的。”陈媛媛不禁翻了一个白眼,这傢伙什么时候这么不著调了,竟然会跟她开这种玩笑。 在她的印象中,沈逸寒一直都是高冷严肃得像个长辈,跟他们玩不在一起。 可是这次到西北军区,沈逸寒一直在顛覆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现在竟然还会跟她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沈逸寒觉得自己冤枉,郑政委就是这个意思啊! 他说实话了,还遭陈媛媛的白眼。 就知道会这样。 哎!革命尚未成功,自己仍需努力! 回到四合院,陈媛媛拿出两个信封一看,乐了。 第一个信封里有五百块钱,第二个信封里更多,足足八百块。 前边敲诈了杨尚权一千五百块钱,加上今天的一千三百块,一共二千八百元。 还以为上大学就坐吃山空了,想不到竟然还有意外之財。 她买了两套房子,一共了七千五百元钱,加上装修四合院,前前后后差不多了一万块。 银行里的存款一下就去掉了一大笔,原以为修整后面买的那套房子,还要动用存款。 没想到竟然有这样意外的惊喜,这下修整房子的钱有了。 不用再动用存款,说不定还能有点余钱。 嘿嘿! 好人还是有好报的。 要不是她救下周卫东夫妇,今天说不定就遭殃了。 哪还有命钱。 …… 陈媛媛平安无事地按时到西大上学,让罗晓兰又害怕又烦躁。 尤其是李向阳他们几个男生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这些人好像知道些什么。 但是她毫不心虚,就算他们知道又怎么样,没有证据,谁也拿她没办法。 她就是害怕自己在李向阳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影响她和李向阳以后的夫妻生活。 更让她焦躁的是陈媛媛怎么还好好的,不是和赵恆说好,要把陈媛媛的一双手给剁掉吗? 怎么陈媛媛每天都完好无损地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隨著学习的深入,她越发感觉到与陈媛媛的差距。 陈媛媛的作业在班上一骑绝尘,多次被老师评点示范。 陈媛媛就如同耀眼的明珠,光芒四射,吸引著眾多同学的目光。 文学院的大部分人,都非常崇拜和信服陈媛媛。 从前她是班,是男生心目中的女神。 但现在更多的目光则追隨著陈媛媛,她这班仿佛被遗弃在角落里枯萎的鲜。 別人的目光她不在意,但是李向阳也总是追在陈媛媛的身后,就让她很是焦躁和不安。 赵恆怎么还没有行动? 时间一天天过去,眼看一个学期就要结束了,还是没看见赵恆对陈媛媛动手。 还有她好长时间没有看见赵恆了,这傢伙到底在干什么? 罗晓兰恼火地在赵恆平时溜达的小卖铺门口转来转去。 “废物!废物!真是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不仅废物,还是个胆小鬼,连见都不敢来见我。” “赵恆这个废物到底去哪了?”罗晓兰烦躁地抓著头髮。 这时,一道冰冷清脆的女声响起,“怎么?你还在等著赵恆对我动手?” 罗晓兰被嚇了一跳,转头看见陈媛媛带著沈青青和田芳芳並肩走过来。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怎么?今天不和你的那些姘头一起走了?” 自从班上的男生不在跪舔她之后,她把班上的男生都恨上了。 一开口的就是污言秽语。 陈媛媛冷冷地看著她,“小心你的狗嘴,赵恆已经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了,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我提醒你不要步他的后尘。” 听到赵恆已经付出代价的话,罗晓兰心中一悚,厉声问道:“你把他怎么样了?” “呵……,想知道,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陈媛媛眯了眯眼,冷笑一声。 说完,她不在搭理罗晓兰,带著沈青青和田芳芳扬长而去。 看著她们离开的背影,罗晓兰心中越发的慌张和不甘。 不行,她要去找赵恆,绝对不能让陈媛媛整天在她面前囂张。 第160章 咬得彻底 罗晓兰一跺脚,转身就走。 她没想到的是,陈媛媛她们又停下了脚步,一直目送她离开。 她让人给赵恆家里人送信,把赵恆为什么会受伤都说清楚了。 这么多天过去了,也没见赵恆家里人来找她的麻烦。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赵恆家里人不敢朝她这个有“黑道”背景的人发泄怒火。 那她就送一个“罪魁祸首”让赵恆家里人出气。 至於赵恆的家人会怎么为难罗晓兰,就不是她能预料得到的了。 对付这种人很简单,让他们狗咬狗是最好的。 陈媛媛眼里闪过冰冷的光,朝著沈青青道:“咱们走吧!” 沈青青道:“媛媛姐,这个蠢货真的会去找赵恆吗?” “她忍不住了,一定会去找他。”陈媛媛微微頷首。 这也是她刚才为什么点罗晓兰的缘故。 田芳芳胖乎乎的脸上浮现出纳闷,不解地说:“赵恆喜欢她,喜欢到了骨子里,捨得为难她吗?” 陈媛媛微微一笑,“赵恆自然捨不得为难她,可赵恆家里人就不一定了。” 她们只管等著就行。 …… 不出陈媛媛所料,罗晓兰匆匆去找赵恆家里打探消息。 罗晓兰知道赵恆家的地址。 赵恆跟他吹嘘过,他爸是纺织厂的车间主任。 在这个年代,工人已经是最好的铁饭碗,更何况赵恆她爸还是车间主任。 家里的条件就更好了。 所以就算赵恆一天到晚不务正业,他也不用担心工作,爸也能想办法把他塞进工厂当工人。 不用像其他人一样,上山下乡。 因此赵恆的物质条件极好,手里还有不少零钱和各种票。 这也是他身边能聚集起一帮小混混的缘故。 罗晓兰一个大学生,长得又漂亮,身边有不少舔狗,她当然看不上赵恆这样的小混混。 但却吊著他的原因之一就是赵恆能够提供她销。 虽然罗晓兰家条件不错,经常能吃到肉,但是隨便销,去百货大楼买衣服,买头,却做不到。 可现在赵恆这条舔狗不见了,更不用说他身边跟著的小弟了。 不用说收拾陈媛媛的活儿,就是给她销都没人。 今天陈媛媛的“挑衅”,让罗晓兰忍无可忍地找上赵恆家。 “是赵恆家吗?” 赵恆家很好打听,罗晓兰上来就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一张大饼脸上嵌著一双三角眼,整个人显得尖酸又刻薄。 但这女人穿著却非常体面,一身时下最好的確良连衣裙,看起来像是坐办公室的干部。 只是她的脸色很憔悴,见罗晓兰敲门,阴沉著一张脸问道:“你找我儿子干什么?” 罗晓兰一看找对了,立刻就道:“我是他的朋友,我们有大半个月没见到他了,我们很是担心,所以朋友们托我来看看他。” 她早就想好了说辞,一定要见到赵恆那个废物不可。 虽然她一个女孩子上门有点奇怪,但她也不怕赵恆的家人看出破绽,赵恆的朋友三教九流的都有。 来一个女的,赵恆家人只会以为赵恆在外面骗的小姑娘。 赵恆他妈上下打量了罗晓兰几眼,冷冷地说道:“我家赵恆受伤那么久,也没见你们来探望他,而且谁探望伤员会空著手上门的?” 中年女人虽然嘴里嘲讽著,但还是侧开身子,让罗晓兰进来。 罗晓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她哪里想到要带礼物上门,从来都是赵恆给他送东西,她什么时候给过赵恆东西。 一进门罗晓兰就发现赵恆家比自己想像的条件还要好。 宽敞明亮的钢筋水泥房,三室两厅,比她舅舅家的房子还要好。 她舅舅是西大的系主任,也才两室一厅。 她家就更不用说了,现在还住在低矮的平房里。 罗晓兰的心情转好了一些,舔狗家里条件好,就意味著提供给她的东西能更多。 这一家子似乎真准备吃饭,饭桌上摆著四菜一汤,旁边还坐著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和一个乾瘦的老头。 大概是赵恆的爸爸和爷爷。 看见她进来也没有好脸色,甚至有点不耐烦。 罗晓兰有些奇怪,他们的心情为什么不好? 她一个女孩子主动上门找赵恆,他们不是应该热情地招待她吗? 而且也没有见到赵恆,他们也没有邀请她坐下来吃饭或者拿出饼乾果招待她。 甚至一杯水都没有给她倒的意思。 罗晓兰心里不高兴,赵恆的家里人真是没礼貌,她皱了下眉:“赵恆呢,他在哪里?” 除了要问清楚他为什么不动陈媛媛,她最近手头紧,点心票、布票和钱都没有了。 陈媛媛最近老穿新裙子,在她面前“炫耀”,她也要去百货大楼买! 赵恆的妈妈——何子琳见她一个学生,却那么没礼貌,也没好脸色地指了指最左边的房间:“恆儿在房间里。” 罗晓兰推开了门,就看见赵恆果然在里面,正坐在床上发呆,脸色惨白,眼圈凹陷。 他的一条手臂整个裹在石膏里,可以看见露出来的手指尖紫黑肿胀。 “你……这是怎么了?”罗晓兰失声问。 赵恆寻声看见罗晓兰,一愣,恍惚地道:“兰儿……罗晓兰,你来看我了?” 何子琳一听见这个名字,瞬间脸色就阴沉了下去:“你就是害我家恆儿废了一只手的罗晓兰?” 罗晓兰一愣:“我什么时候害他废了一只手!” 何子琳怨恨地看著罗晓兰:“不是你攛掇他去打你同学,他就不会招惹上坏人,现在一只手都被人家废了,你说你要怎么负责!” 自家儿子看起来是个街头小霸王,其实是个痴情的蠢货。 被送进医院都不肯说到底怎么得罪了人。 如果不是她收到一封匿名信,都不知道儿子手废了的真相! 罗晓兰不敢置信地看著赵恆的手:“你的手……是被陈媛媛弄断的?” 赵恆脸色也很难看,不肯说话:“……” 黑哥看在他救命的份上,没有直接砍下来他的手。 可是被硬生生挑断了手筋,医生说接不上,以后自己右手就废了! “你果然是个废物,一个女孩子你都废不了,还被人打成这样,就知道你靠不住,以后別出现在我面前!”罗晓兰气得直跺脚。 难怪陈媛媛敢在她面前那么囂张!赵恆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罗晓兰骂完了,转身就要走。 谁知道却被何子琳拦住了,她阴著脸:“罗晓兰,你害我家恆儿成了这样,你打算怎么赔偿?” 罗晓兰抬起白皙的脸冷哼:“关我屁事,是我们班那个叫陈媛媛的废了他的手,你找陈媛媛去啊,她有钱著呢!” 还想叫她出钱?做梦! 说完,她就想越过何子琳离开。 但下一刻——“啪!” 何子琳一巴掌甩在罗晓兰清秀的脸蛋上,硬把她打得踉蹌了几步。 她恶狠狠地看著罗晓兰:“你这个小贱人,吃我恆儿的,用我家恆儿的,还害他成这样,你拿不出一千块钱,你別想走!” 独生儿子一辈子都成了残废,他们赵家却不敢报警。 一旦报警,等於把那些亡命之徒得罪了。 那个叫陈媛媛的女学生有那些亡命之徒撑腰,他们哪里敢去报復陈媛媛? 而且是自己儿子先找人去废陈媛媛手的,只怕查下来,儿子也得蹲局子! 何子琳一肚子火没地方出,见到罗晓兰这个罪魁祸首,哪里能让她隨便走。 罗晓兰从小被家里娇宠,长大了身边一群男生哄著,哪里被人打过,气得跳脚尖叫—— “你们打我,你们竟然敢打我,还想叫我给钱,你们做梦!这是讹诈!” 一千块?他们疯了吧,现在工资才几十块一个月! 何子琳脸色阴沉:“小贱人,你要没钱,就给我家儿子当媳妇儿!” 罗晓兰气得不行,捂住脸指著赵恆骂:“他配吗?一个干啥啥不成的废物,现在又成了残废,嫁给他?做梦!” 她看上的男人至少像李向阳那样的出身,可惜李向阳眼瞎! 赵恆脸色越发惨白:“兰儿,你当初说过要和我谈对象的!” 罗晓兰简直要气笑了:“你撒泡尿看看镜子,你也配和我谈对象,我给你和我说话的机会,你就是祖上积德了!” 她今天得让这舔狗一家子清醒一点,少来纠缠她! 赵恆的爸爸——赵北峰也走了过来,冷冷地看著赵恆:“这就是你心心念念喜欢的姑娘,她只把你当蠢货耍著玩!” 赵恆眼神阴沉到狰狞,能动的手捏紧了被子:“你骗我,罗晓兰!” 罗晓兰却没有察觉到危险,她只觉得赵恆被陈媛媛废了都不敢报警的废物懦夫一家子能怎么样? 他们还有纺织厂的正式工作,再敢讹诈她,她就报警让他们丟工作! 罗晓兰有恃无恐,只冷哼:“让开,我要回家了,以后少来烦我,废物!” 可她才想走,却被何子琳狠狠一推,一下子將她推到赵恆的床上:“没钱赔,你別想走!” 罗晓兰气坏了,爬起来骂:“你们干嘛!” 可下一刻,何子琳居然顺手拿了边上放著的一捆尼龙绳扔给赵北峰:“他爹,把小贱人捆上!” 赵北峰一顿,眼底闪过狠辣的光,拿了绳子开始捆罗晓兰的手。 何子琳冷冷地道:“罗晓兰你老实一点,让恆儿和你圆房,你们结婚了,我们也不要你赔钱!” 罗晓兰嚇坏了,死命挣扎:“不要……你们疯了,这是犯法的!” 可她没想过,能把赵恆养成这种混不吝样子的爹妈能是什么特別尊重法律的人。 何子琳冷笑,上前和赵北峰一起动手,把罗晓兰捆了个结实,扔在赵恆床上。 何子琳看著自己有些惊慌的儿子,露出个宠溺的笑拍拍他肩膀:“恆儿,你不是喜欢她吗?提前洞房,妈帮你娶媳妇儿了。” “知道你手不方便,现在人给你处理好了,女人啊,就是欠收拾。” 赵北峰冷哼一声,和何子琳转身出去把门带上了。 罗晓兰嚇坏了,愤怒又恐惧地瞪著赵恆—— “赵恆,你要敢对我做什么,我一定报警,你都是残废了,要坐牢你这辈子可就完了!” 赵恆这二流子一家怎么敢这么对她,真是噁心死她了! 如果罗晓兰肯放下她被捧惯了的傲气,好好哄赵恆一下,也许赵恆还真不敢对她做什么。 毕竟在他心里,罗晓兰一直都是女神一样的存在。可罗晓兰此刻眼里的嫌弃、噁心和厌恶像火焰一样激怒了赵恆。 他又一次想起了那个窄巷子里陈媛媛冰冷又怜悯的目光—— “你真的觉得罗晓兰会喜欢你,和你谈对象吗?” 赵恆这一刻终於清醒了。 不,罗晓兰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和他谈对象,她只是把他当一条狗,一块抹布! 没用了,他就会被扔掉! 看著在床上叫骂不停的罗晓兰,赵恆眼底闪过愤怒与戾气。 他直接欺身而上,扭曲著脸,用还完好的左手撕扯罗晓兰的衣服—— “臭婊子,我爸妈说的没错,你就是欠收拾的贱货,吃老子的、用老子的,你也该还了!” 罗晓兰被捆得严严实实,只有腿能踢动,可只是恰好给了赵恆掰开她腿的机会。 女人的力气又怎么抵挡得住男人,还是发怒野兽一样的男人。 很快,房间里传来罗晓兰悽厉的哭叫声。 …… 房间外,赵恆爷爷冷著脸:“一会让外头人听见了,怎么不把嘴堵了?” 唯一的大孙子成了残废,赵恆全家都恨上了罗晓兰。 何子琳端著饭碗,得意地笑著道:“不怕的,咱们家在最高的六楼呢,隔壁和楼下都还没搬新人进来。” 赵北峰皱起眉头:“那死丫头去报警的话,怎么办?” 何子琳冷哼著夹了块肉:“她都已经是破鞋了,报警了,全校都知道她是破鞋,我还要闹到学校去,看她怎么做人……” 她顿了顿,三角眼露出狞光:“何况那么多人都知道罗晓兰和咱们儿子『谈恋爱』,她经常和恆儿混一起,吃恆儿的、用恆儿的,大把人看见!” 只要咬死这一点,怕什么!她收到匿名信后,专门去问过那帮和儿子廝混的小混混关於罗晓兰和自己儿子的事儿。 结果发现儿子在真的给小娼妇当冤大头,给她气死了。 可好处就是很多人都知道罗晓兰在吃和用儿子的,还有些人以为他们在谈对象。 这也是何子琳今天突然发作把罗晓兰捆到儿子床上去的底气。 她原本就想著儿子手废了,要么让罗晓兰嫁过来,要么赔一千块的巨款。 最初的打算是等儿子再好点,她就闹到罗晓兰家里和学校去。 没想到罗晓兰这小贱人今天还敢找上门,何子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乾脆让儿子把罗晓兰办了! 生米煮成熟饭,看这小贱人还能跑? 赵北峰想了想:“据说这罗晓兰家里条件不错,舅舅是西大主任,父母也是双职工的,倒也算门当户对。” “哼,等咱们恆儿多弄她几次,肚子大了,让她自己准备三转一响十六条腿的嫁妆,再嫁过来!” 何子琳听著房间里罗晓兰悽厉的哭叫,美滋滋地盘算著。 一分钱不出弄到个儿子喜欢的女人当媳妇儿,也是赚了的。 …… 第二天,陈媛媛发现罗晓兰没来学校。 接下来,一直到期末考,陈媛媛都没看见罗晓兰。 辅导员说罗晓兰请了长假,休学了。 陈媛媛有些奇怪,赵家人到底对罗晓兰做了什么,缠得罗晓兰都不能来学校? 是把罗晓兰暴打一顿,还是讹罗晓兰一大笔钱,嚇得罗晓兰甚至一副连大学都不敢上了? 沈青青见陈媛媛好奇,找人打听了一番,告诉了陈媛媛——罗晓兰家和赵恆家在准备他们的婚事。 听到罗晓兰居然在准备婚礼,陈媛媛愣住了:“他们这是找罗晓兰给赵恆负责?罗晓兰也愿意?” 沈青青地道:“生米煮成熟饭了,她不愿意大概也没办法。” 陈媛媛愣了好一会,表情有些难以言喻:“就为这,她真的要嫁了?” 这算什么?自食恶果? 罗晓兰整天利用赵恆,现在是真被赵恆缠上了。 能养出赵恆那种二流子的家,果然也不是什么善茬。 罗晓兰这个“生米煮成熟饭”怕是她自己不愿意的。 自己打算让罗晓兰和赵恆狗咬狗,没想到这俩还真“咬”得那么彻底…… 第161章 內幕消息 罗晓兰的事情,陈媛媛听过之后,就放在一边,不在过问。 罗晓兰不值得她浪费精力,何况她也算是自作自受,遭了报应。 陈媛媛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 这天下午放学回到四合院,陈媛媛发现胖营长站在门口。 她惊讶地问道:“薛营长,你怎么来了?还站在外面?快进来。” 说著陈媛媛拿出钥匙,打开大门,请胖营长进去。 胖营长仍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他摆摆手说道:“不了,不了,师长让我来送东西,我看门关著,还以为走错地了。” “现在看到你们回来,我就放心了。”胖营长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沈青青好奇地问道:“什么东西,竟然让你亲自来送?” 胖营长还没有回到,就听见路旁的车厢里传出一道小奶狗的叫声。 沈青青好奇地趴在车窗上往里面看,“怎么会有狗叫啊?” 胖营长拉开车门,献宝似的抱出一只肥嘟嘟的小奶狗,“师长,让我特意给你们送来的,让它看家护院。” 这只狗看起来奶萌奶萌的,长得浑身滚圆,吃得满脑肥肠,胖得都看不出品种来了。 沈青青嫌弃地说道:“这傢伙长得这么肥,能看家护院吗?別到时候连道都走不动?” 胖营长立刻解释道:“妹子,你可別小看它,它是按照军犬的要求筛选出来的,特別聪明,好驯化。” 陈媛媛试探著摸了一下小狗,这小狗居然舔了舔她的手指。 看这小狗不但没有攻击性,就伸手接了过来,没想到这傢伙抱起来还挺沉,得有十几斤重。 有条小狗看家,似乎也不错。 听胖营长说,这小狗是按军犬的要求筛选出来,就有点好奇地问道。 “既然是按军犬的要求筛选出来的,你们师长私自送出来会不会不太好?” 胖营长笑著说道:“没事,陈同志,你不用担心,它虽然是按照军犬的標准筛选出来的,但是因为体重超標又被淘汰了。” 听到这话,陈媛媛忍不住扑哧一笑,“这小傢伙还是馋嘴的。” 小狗送到,胖营长就要告辞了。 陈媛媛急忙出声道:“薛营长,你先等等。” 她回屋拿出一大包东西交给胖营长,“这些麻烦你捎给你们师长,这点小点心,你带在路上吃。” 自从来到大西北,沈逸寒对她照顾颇多,其他的事情她帮不上忙,就给他带点自己做的小吃。 胖营长不好意思收,赶紧摆手道:“陈同志,这怎么行?我过来送东西是师长安排的任务,不能受贿的。” 陈媛媛被他的话逗笑了,“只是一点小点心,那算得上受贿?” 沈青青接过陈媛媛手里的点心,一把塞进胖营长的怀里。 “你就別客气了,军人嘛,就要爽快一些,婆婆妈妈的干什么?这些是吃的,又不是金银財宝,算不上受贿。” 听沈青青这么一说,胖营长也不再坚持,笑眯眯地说道:“那就谢谢陈同志了。” 陈媛媛看天色已晚,也不耽搁他的时间,说道:“你快出发吧,路上注意安全。” 胖营长应了一声,转身上驾驶位,调转车头离开。 目送胖营长的车走出视线,陈媛媛和沈青青这才走进院子。 看著奶萌奶萌的小狗,沈青青喜欢得不得了。 一进屋就去逗弄它,小奶狗也仿佛知道她们是新主人一般,摇著尾巴来到二人的脚边。 沈青青抱起它,一脸的坏笑道:“媛媛姐,我昨天煮的菜还没有倒掉,要不要餵给它吃?” 陈媛媛白了她一眼,“你別欺负它,它还是个宝宝呢。家里没用適合它吃的东西,就暂时不要餵它东西,明天早上给它吃肉包子。” “你这待遇也太好了吧!”沈青青点著小奶狗的头道。 隨后又把小狗身上的毛,弄得乱七八糟的,“跟著媛媛姐,你算是有福了,好好听话,少不了你肉吃。” 小奶狗好像听得懂人话翼缘板,眼珠子溜溜转,衝著陈媛媛要尾巴,似乎很开心,把沈青青萌得受不了,直呼太可爱了。 陈媛媛去里打开柜子找了半天,也没找出一件旧衣服来当狗窝。 以前在温家的衣服,她大多没有带出来,到了西北军区,大多数时候穿的都是制服。 家里的亲戚卖给她的衣服,都是新的,没穿过几次。 实在捨不得当狗窝。 陈媛媛正发愁,沈青青见状,就道:“媛媛姐,你是不是在找旧衣服当狗窝呀?我屋里有,我去拿。” 说完,她放下小奶狗跑回房间,没一会儿就拿出一件蓝色的旧毛衣过来。 “这件毛衣,我都穿了五六年了,毛都要磨没了,给它当狗窝正合適。” 陈媛媛接过毛衣一看,扑哧一声笑了。 “你以前穿衣服怪中性的,就这衣服穿出去人家还不把你认成小子,这明明就是男款,谁给你买的?” 沈青青一把抢过来,“这可是我攒了三个月的津贴才买到的,要不是看它可爱,我还捨不得给它做窝呢。” “媛媛姐,你竟然取笑我。”沈青青气呼呼地要去挠陈媛媛的咯吱窝。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你了。” 两人嘻嘻哈哈地闹做一团,小奶狗在他们脚下跑来跑去,画面温馨又幸福。 沈青青心中感嘆,跟著媛媛姐就是好,不仅能长见识,还能过上好日子。 第二天一下课,李向阳就拿著一张报纸过来,神神秘秘地对陈媛媛说道。 “陈媛媛,你还不知道吧?下个月,有外宾过来我们大西北考察,相关部门正在招募懂外语的人才,怎么样感不感兴趣?” 陈媛媛懒洋洋地道:“不感兴趣。” “別呀,你外语那么好,就应该为国家做贡献,別说我们大西北现在正確外语人才,就是不缺,你也应该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看陈媛媛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李向阳又道:“再告诉你一个內幕消息,这次接待外宾的翻译人员,有望被外交部重点培养成为外交官。” “还有一笔丰厚的奖金。”看陈媛媛还是不为所动,李向阳祭出了终极大招。 第162章 故人 果然陈媛媛一听奖金这两个字,就两眼放光。 “丰厚到什么程度?”陈媛媛目光灼灼地望著李向阳。 李向阳恨铁不成钢地摇头,“出息!你怎么就光盯著那点奖金。” “是奖金重要还是前途重要?”李向阳简直要被气死了。 掌握那么多门外语,却不想著进国家机关,整天就想著赚钱。 外交部啊! 多少大学生挤破头都想进去的地方,陈媛媛却毫不在意。 也是,凭陈媛媛的才华,想要进外交部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娘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我给你报名了啊?你可不能缺考。” 李向阳在一旁喋喋不休地嘮叨道:“这次考试对你以后的工作很有帮助……” “知道了,知道了,你不用像老妈子一样嘮叨。”陈媛媛打断了李向阳的嘮叨。 李向阳气得想摔东西,他这是为了谁啊? …… 转眼到了考试前一天,所有报考的人员,都要去单位拿介绍信和准考证。 陈媛媛现在是学生,她介绍信自然是由西大来开。 她刚走到学校门口,就听见一道阴惻惻的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来。 “陈同学,文化好,不代表人品好,做人差,就算考上了也没用,你说是吧?” 陈媛媛转头就看见有些禿顶的系主任,也就是罗晓兰的舅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背后,一脸阴沉地看著她。 陈媛媛眯了眯眼睛,“主任,你说得对,你说有些人啊,仗著自己的亲戚欺负霸凌同学,把同学当傻子,结果自作自受,反而害得自己退学,葬送了前途,你说是不是人们常说的『自作孽不可活』?” 系主任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想要反驳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如鯁在喉,只能气愤地说道:“你別得意,我现在还是你的系主任……” 陈媛媛懒得听他废话,自顾自地走开了。 系主任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这个陈媛媛竟然一点都没把他放在眼里。 “哼,我看你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系主任把脑袋上那片特意留长的头髮,抚向禿顶的地方,眼中闪过阴暗的冷光。 隨后,转身向学校办公室走去。 教导主任正在开介绍信,这次参加相关部门考试的除了外语系的同学,还有像陈媛媛、李向阳这样懂外语的同学。 毕竟能参与这样重大的活动,不管是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前途都是极大的加分项。 所以报名的同学很多,几乎懂外语的同学都报了名。 教导主任的桌子上,堆满了小山一样的介绍信。 几个老师正在帮忙分装。 罗晓兰的舅舅眼前闪过自己的外甥女罗晓兰和她姐姐抱在一起哭泣的样子。 “你就眼睁睁地看著你外甥女被学校的女流氓欺负,被小混混强娶,什么都不做,你当的什么系主任?” “连一个自己系的女流氓都治不了,要你有什么用?” …… 姐姐骂他的话,仿佛还在耳边。 系主任握了握拳头,隨后又鬆开。 紧紧盯著教导主任桌上堆积如山的介绍信,眼中闪过暗光。 他若无其事地走到陈媛媛的辅导员面前,不动声色地说道:“小李,你们班报名的同学挺多的呀!” “是啊,是啊,我们班懂外语的同学不少,平时他们还会请教李向阳和陈媛媛,所以好几个同学的功底都不错。”辅导员笑著说道。 禿顶主任抚了一下自己的头髮,靠近辅导员道:“你们的陈媛媛和李向阳有很大的机会考上啊!” 系主任一边说,一边拍了拍辅导员的肩膀。 辅导员被他的动作噁心到了,转过头,別开脸,避过他的魔抓,“但愿如此。” 就是那么一瞬间,系主任已经把陈媛媛的介绍信和准考证换走。 隨后,他迅速离开。 办公室里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动作。 负责发放准考证和介绍信的老师仔细地查验了一番之后,对陈媛媛的辅导员说道:“李老师,你们班的介绍信和准考证,可以领走了。” 辅导员刚才和几个老师已经盘点过三遍了,当即点点头,说道:“好。” 然后抱著一堆介绍信和准考证离开了。 看著辅导员拿著假的介绍信和准考证离开,系主任脸上露出一丝阴沉的笑。 在这种重大场合,拿著假的介绍信和准考证去参加考试,陈媛媛一定吃不了兜著走。 被取消考试资格算是轻的,如果相关部门追究起来,说不定还会有牢狱之灾。 他就等著听陈媛媛的“好消息”,哈哈哈…… 痛快! 终於能为外甥女出一口恶气了。 领到了自己的介绍信和准考证,陈媛媛也没有细看,装进包里就出了教室。 谁知看见一个中年女人正站在走廊的尽头。 竟然是那天在小巷里救下的卖青玉水月观音的西大女教师。 陈媛媛愣了一下,隨即走过去问道:“朱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朱莉看著她,眼中儘是温柔的笑意,想不到她竟然会被自己的学生所救。 这个学生就是她的福星,这次可以彻底地摆脱那个禿子了。 原来朱莉就是系主任的原配妻子。 这又是一个凤凰男攀上女方之后忘恩负义的故事。 朱莉的父亲原来也是西大的教授,禿子是朱莉父亲的学生。 禿子见过朱莉一次之后,就对朱莉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一开始朱莉的家里人不同意,但拗不过朱莉喜欢禿子,她父亲只能对禿子多加栽培。 不但让他毕业后留校任教,还帮他在学校里站稳脚跟,顺利登上系主任的宝座。 谁知大运动开始之后,这傢伙就亲自举报自己的老师。 朱莉的父亲被打成反动权威,被迫和家人划清界线,最终不堪受辱,自杀身亡。 朱莉的母亲则被折磨得一身病痛,禿头不但不管朱莉母女,还在外面养小三。 小三多次到朱莉面前叫囂,让朱莉主动让位。 否则就让朱莉好看,朱莉的母亲被气得吐血,朱莉不得已才去黑市卖家传的青玉水月观音。 第163章 人证物证俱全 今天是我和许良在一起三周年纪念日,我想跟他坦白了。 其实我是顶级豪门冷氏唯一的千金。 “许良,我有个惊喜给你。” 我手中握著今天新提的宝马车钥匙,开心地打电话给许良。 冷氏家规,继承人掌管公司前必须到基层实习一年。 所以我和许良目前都在冷氏旗下的分公司实习。 考虑到我们刚刚大学毕业,不宜太高调,所以我就只送他一辆百来万的宝马车。 想著他收到礼物时喜悦的样子,我心中雀跃不已。 但是,许良却不耐烦地对我说:“苏晓阳,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我们分手了,不要再来缠著我了。” 我一头雾水,我们什么时候分的手? 我怎么不知道? 还没等我开口说话,许良就继续道:“苏晓阳,我再次郑重地告诉你,我爱的是冷氏集团唯一的千金冷怡然。你不要再对我死缠烂打了。” 什么?冷怡然是冷氏集团唯一的千金,那我是什么? 许良嘲讽话语还在继续:“苏晓阳,怡然承诺让我成为实习公司的经理,你能承诺我什么?40平方的出租房?” ”苏晓阳,大家好聚好散,保留最后一点脸面不好吗?” 真可笑! 几天前还信誓旦旦,这辈子只爱我一人的男人,现在为了一个分公司经理的位置,我就被分手了。 本来还想把他引荐给老爸,让他接管冷氏集团財务总监的职务,现在看来,这就是个笑话。 “好,以后你不要后悔。” 我庆幸许良此时露出真面目,让我跳出了这个大火坑。 “和你在一起,我才会后悔。从今往后我们再无瓜葛,你不要再来缠著我了。” 无语是我的母语,我黑著脸掛断了电话。 下一刻响起手机提示音,许良在朋友圈高调官宣,和冷怡然大秀恩爱。 他在朋友圈配图晒文:“怡然小公主,我此生唯一的挚爱!” 呕,真是隔夜饭都被噁心出来了。 渣男的唯一挚爱也太多了。 从前我想公开我们的关係,许良总是找藉口推脱,原来是嫌弃我家世不好。 现在许良自以为攀上豪门,就迫不及待地高调宣誓主权了。 我以前真是瞎了眼,竟然会认为许良虽然出身贫寒却是依靠自身努力拼搏上进的大好青年。 回到员工宿舍,就看见舍友们都在围著冷怡然奉承。 “怡然,你可是堂堂冷氏的千金呀,怎么还和我们一起挤员工宿舍啊?” 冷怡然一脸无奈地说道:“没办法啊!冷氏家规,继承人掌管公司之前必须到基层实习一年。” 嘿!这冒牌货居然还知道冷氏家规。 王如雪狗腿的帮冷怡然整理行李道:“哇!怡然,这是香奈儿的裙子吗?真漂亮!” 冷怡然高傲地扬著头道:“这条裙子是我衣柜中最便宜的,早过季了,商场標价十八万一条。我毕竟是来公司实习的,不是度假的,所以不能太高调。” 我扫了一眼王如雪手上裙子,下摆上有一个明显的污渍。 这是我喝咖啡的时候,不小心弄脏的。 类似的裙子我有很多,全都放在角落里吃灰。 当时弄脏了,我也懒得费劲去清洗,所以我就隨手交给保姆去处理。 没想到落到了冷怡然的手中,还成了她炫耀的资本。 真是笑死,一条有脏污的品牌也值得她拿出来炫耀。 冷怡然从包里翻出一支口红递给我,一副施捨的样子:“苏晓阳,这是syl的口红,恐怕你这辈子都用不起,现在便宜你了,以后就不要在缠著许良了。” 我瞟了一眼口红,淡淡地道:“你自己留著用吧,这种东西我用不惯,至於许良这种垃圾也只有你稀罕,你喜欢就赶紧捡走,別放出来祸害人。” syl虽然是国际知名的牌子,但我都是用老妈从產地带回来的限量版,这种普通的,我確实用不惯。 冷怡然却误会了,她愤怒地说道:“苏晓阳,你差不多的了,你知道这支口红值多少钱吗?做人不要太贪心。” 我懒得理她,走到一旁看书,时间宝贵,我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冷怡然气坏了,王如雪急忙上前安慰道:“怡然,你不用理她。你和许良男才女貌是天作之合。她不过是嫉妒,嫉妒许良只喜欢你。” 接著又阴阳怪气地说道:“有些人吶,自己是个穷酸还假装清高,不知道和同事搞好关係,恐怕连实习期都不满就得捲铺盖走人了,你说是吧,苏晓阳?” 她们想捧冷怡然的臭脚,我没意见,但是想要踩我,我可忍不了。 我当即反唇相讥道:“有些人只想著溜须拍马走捷径,不想踏踏实实干工作,要是有一天发现自己捧了个西贝货,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冷怡然一下就变了脸色,“苏晓阳,你说谁是西贝货呢?” 我翻了一个白眼,“谁心虚就说谁唄。” 王如雪讽刺道:“苏晓阳,你说怡然是西贝货,难不成冷氏千金是你?” “对啊,我就是冷氏董事长冷宏业唯一的女儿。” 我的话音刚落,全宿舍的人都哈哈大笑。 王如雪更是眼泪都笑出来了,“苏晓阳,你吹牛也要过脑子啊!你姓苏,董事长姓冷,你怎么可能是冷氏集团的千金啊?” “你要是冷氏集团的千金,我就是董事长夫人,哈哈哈……” 怎么不可能? 董事长姓冷,而我姓苏,当然是因为我爸爱我妈如命,所以我哥跟我爸姓,我就跟我妈姓。 说实话还没人信了。 手机提示音响个不停,我打开一看是雷亦白这傢伙发来的消息。 雷亦白是腾运集团的太子爷。 腾运集团这几年越做越大,几乎掌握了全国三分之一的经济命脉。 雷亦白跺跺脚,全国经济都会震一震。 冷氏与腾运不可同日而语。 因为两家企业的总部都在京都,所以我和雷亦白自小就相识,我们看著彼此长大。 雷亦白这傢伙,张扬肆意,瀟洒不羈,率性囂张。 虽然他囂张任性,但人家有囂张的资本。 不知道这傢伙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小学只读了三年就跳级到中学,初中毕业直接参加高考,考上了清北的硕博连读。 研究生读了一年后博士毕业,出国留学,不满24岁就拿到了三个博士证书。 但他是我最討厌的人,因为他是一个渣男。 “哈哈哈,臭丫头被分手了吧。” “小爷早就跟你说过许良不是什么好货。” “为你悽惨的爱情默哀三秒钟。” “你要是想哭,小爷的肩膀借你靠一分钟。” 我回了他一个滚字。 “小爷今天请你吃饭,庆祝你被分手。” 真想把他的嘴巴给缝上。 “下午6点,老地方见。” “臭丫头,你要是不来绝对会后悔,我给你准备了两份惊喜。” 下午6点,我准时出现在云来阁大门口。 云来阁也是冷氏旗下的豪华餐厅,包厢最低消费人均一万元以上。 但因为云来阁奢华的环境,精致的美食,周到的服务,让客人有贵族般的体验,所以很多富商都喜欢在云来阁招待客人。 到云来阁吃饭,不仅仅是享受美食,更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徵。 所以即便云来阁消费不低,也生意火爆,要提前预定才有座位。 顶楼的贵宾包厢更是只有年消费百万以上的vip客户才能预定。 顶楼最大最豪华的包厢,不对外开放,只服务於冷氏高层。 我作为冷氏唯一的千金,当然有这个特权。 我站在大厅等电梯,许良亲密地搂著冷怡然的肩膀走进来。 看见我,许良一脸的厌恶:“苏晓阳,你竟然追到这儿来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別再缠著我了,我喜欢的人是冷怡然,你再怎么纠缠我也不会爱上你的,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赶紧走吧。” 真是晦气,怎么吃个饭都能遇上渣男。 我正要口吐芬芳,回懟过去。 就听见雷亦白熟悉的音色:“哈哈哈,这位也太自恋了吧,我不过请我女朋友吃顿饭,你居然会脑补出纠缠你的大戏。 有我这样优秀的男朋友,阳阳的眼得有多瞎才会对你纠缠不休。” 我看见许良脸色涨红,一幅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雷亦白可不像我这么低调,作为腾运集团的太子爷,他三天两头的上头版头条。 走进电梯,冷怡然按下三楼的按钮。 雷亦白戏謔地说道:“哟,这不是冷氏唯一的千金吗?在自家酒店怎么只能去三楼的包厢啊?我一个外人都能上顶楼vip。” 冷怡然脸色一白,訕訕地说道:“我不能因为身份就搞特殊,影响酒店的生意。” 许良意有所指的帮腔道:“怡然靠的是自己的实力,不像某些人自己没什么本事,只能靠著家世背景耍威风。” 许良和冷怡然不过是普通大学毕业的本科生,竟然在雷亦白这个有著三个博士头衔的人面前谈实力。 我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许良黑著一张脸道:“苏晓阳,你笑什么?” 我清咳一声,道:“雷亦白確实没什么本事,不满24岁也只拿到三个博士证书,確实只能靠家世背景混饭吃。” 雷亦白一脸的忧伤,“阳阳,我这么差劲,你可不要嫌弃我啊!” 许良的脸色涨红,一阵青一阵白,好像调色盘一般。 到了三楼,冷怡然带著许良下电梯,我和雷亦白继续上顶楼,出电梯前,许良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没理他。 到了顶楼vip包厢坐定,雷亦白拿出一个盒子:“臭丫头,这是黛丝实验室为你量身定製的护肤品。” 黛丝实验室是全球著名的化妆品实验室,参加了许多大牌化妆品的研发和製作。 所以黛丝实验室根本不缺钱,能让它专门为我量身打造护肤品,雷亦白怕是费了不少功夫。 我心中微微一暖,这傢伙还算有心。 “噹噹当……看看这是什么?”雷亦白献宝似的又递给我一个文件袋。 我疑惑打开,当看到里面的內容时,我惊喜不已。 “未来试验的原始数据?” 雷亦白傲娇地点点头。 我手上负责的一个项目,就是在未来试验的基础上进行的。 拿到未来试验的原始数据,能够快速推进项目的进程。 但我听说未来试验的主持人是个倔老头,不知多少企业开出天价想要查看原始数据都鎩羽而归。 “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目光灼灼地看著雷亦白。 雷亦白一甩头,傲娇地道:“小意思,小爷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 雷亦白突然伸头靠近我,俊逸非凡的脸庞近在咫尺,一双桃眼中只有我的倒影,仿佛我就是他的全世界。 我能清晰地看见他白皙如玉的脸上细小的绒毛,古龙香水的味道包围著我,我们的呼吸相闻。 心臟不可遏制地怦怦直跳。 其实,雷亦白是一个非常出色的人。 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家世不凡,却没有紈絝子弟的恶习,反而是罕见的少年天才。 虽然是腾运集集团的太子爷却从没闹过什么緋闻,一心扑在学业上。 从小到大,他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反而细心体贴,对我很好。 我其实並不排斥他,前提是他不开口。 “臭丫头,是不是很感动?想不想要以身相许?看在你刚失恋的份上,小爷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你。” 他一开口,刚刚升起的一点旖旎气氛,瞬间消失殆尽。 好好的一个青年才俊,怎么就长了一张嘴呢? 我给他一个白眼,回了他一个滚字。 第二天,许良专门到公司楼下堵我,对我说:“苏晓阳,想不到你竟然是个爱慕虚荣的人?竟然为了钱去勾引雷亦白。我劝你及早回头,雷亦白是什么人,他可是腾运集团的太子爷,怎么可能喜欢你这种家世平平的小丫头,他对你不过是玩玩而已,你不要在执迷不悟了。” 哈? 许良再一次刷新了我认知的下限,驰名双標这么厉害。 他为了一个分公司经理的位置去跪舔一个冒牌货,我和雷亦白交往就是爱慕虚荣? 第164章 不是孤身一人 沈青青急忙拿出一个帕子给陈媛媛擦手。 陈媛媛接过帕子擦了擦手,微笑著说:“问题不大。” 在这儿等了一早上,说实话陈媛媛早就感觉饿了,这点心刚好可以垫垫肚子。 陈媛媛不由得抬头望了沈逸寒一眼,这傢伙真是越来越贴心了。 “走吧,去我宿舍,我亲自下厨庆祝一下。”沈逸寒笑著说道。 陈媛媛不由莞尔一笑,“有什么好庆祝的?” “当然要庆祝啊,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沈逸寒直直地望著陈媛媛。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陈媛媛一愣。 沈青青惊讶地道:“媛媛姐,你自个儿的生日,都记不住吗?” 陈媛媛有些怔愣,今天是她的生日啊? 她都多久没过过生日了? 自从去温家之后,她似乎就忘记这一回事了。 以前爸爸妈妈在的时候,每年的生日那天,哪怕他们不能亲自回来,他们也会给她寄来礼物。 大伯和大伯母会给她张罗一大桌好菜,哥哥们送的礼物虽然不算贵重,但都新颖別致,看得出来非常用心。 可是在温家三年,她忙著照顾一家老小,她是一家的顶樑柱,他们似乎忘记了她只是一个不满双十的小姑娘。 温家没人知道她的生日,也没人问过她,从来没有人提过给她过生日。 陈媛媛一时间有些伤感,毕竟她曾真心实意地待过温家人。 谁知道后来弄得那样难看,一腔真心都餵了狗。 现在爸爸妈妈牺牲了,她孤身一人在大西北,没人会为她唱生日歌了。 这时她耳边响起沈青青清脆的笑声,“哥知道你过生日的习惯,上个月就准备,特意去给你定製了一个奶油蛋糕呢。” 沈青青吸溜了一声,“媛媛姐,我还没吃过奶油蛋糕呢,今天沾你的光,能一饱口福了。” 李向阳不知什么时候凑上来道:“陈媛媛,你过生日可不能不带我啊!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可不能让我砸手里。” 陈媛媛震惊地看著李向阳,“你都知道我的生日?” “这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吗?”李向阳耸了耸肩膀。 是啊,这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吗? 她和温家人一起朝夕相处,在公社里经常会填表。 只要稍微一用心,就能知道她的生日。 不过是有心和无心的区別罢了。 “陈媛媛。”远处传来一声呼唤。 陈媛媛抬头,只见程阳提著一个礼盒,满头大汗地跑过来。 “你这是……?”陈媛媛心中有了猜测。 “不好意思,今天家里有点事,晚上不能来给你庆祝生日了,只能先把礼物给你送来。” 程阳歉疚地望著陈媛媛,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实在是脱不开身,希望你不要见怪。” 陈媛媛高兴地接过礼物,“我怎么会见怪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谢谢你,学长。” “不见怪就好,明年我一定提前安排好时间。今天玩的高兴点。我先走了。” 目送程阳走出自己的视线,陈媛媛心中的那点伤感荡然无存。 谁说自己是孤身一人? 她身边还有这么多真心祝福自己的朋友不是吗? “媛媛,上车吧!”沈逸寒拍了拍车的后座。 陈媛媛迟疑地看了一眼沈青青和李向阳,“他们呢?” “这儿距离军区宿舍没有多远,他们就算走路也一会儿就到了。”沈逸寒冷淡地看了李向阳一眼。 他能让李向阳这小子蹭饭都是看在陈媛媛的面子上,还想要多好的待遇? 沈青青开心地挥手道:“媛媛姐,你就和哥先走吧,有我在,他不会有事的。” 李向阳翻了一个白眼,反驳道:“说得好像你不在,我会出什么事一样?我可是学过搏击的。” “得了吧,上次被人打得站不起来的是谁?” “那是我没防备。” …… 听著李向阳和沈青青斗嘴,陈媛媛的心情无比轻鬆。 她高高兴兴地跳上沈逸寒的后座,抓紧了车尾,笑道:“走吧!” 沈逸寒淡淡地道:“你抱著我,別摔著。” 陈媛媛一愣,大庭广眾之下,这样不太好吧? 沈逸寒仍然一副淡淡的样子,“你抱好,我车技不太好。” 他的大长腿撑著地,一副陈媛媛不抱著他,就不动的样子。 陈媛媛只能无奈地伸出双手,抱住他的修腰。 沈逸寒感受著陈媛媛柔软纤细的手臂贴著自己的腰肢,轻笑一声,“走了。” 树荫摇晃,自行车穿行在喧闹的街头,一阵阵清风迎面吹来,愜意又舒適。 街头都是刚下班的人们,大家说说笑笑。 虽然大部分人还穿著蓝、黑、灰白的工装,但也不乏有其他鲜艷的顏色夹杂其中。 像沉寂的老树渐渐焕发出生机,这个古老的国度也正在渐渐復兴,走向充满希望和生机的未来。 真好啊! 她也要融入这片生机和希望之中,努力让自己走向更加美好的未来。 陈媛媛看著路旁摇曳的树影,忍不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无意识地环紧了沈逸寒的腰肢。 沈逸寒清晰地感受到了陈媛媛的情绪波动,他微微挑眉,心情也跟著灿烂起来。 小姑娘今天这么高兴吗? 中午饭是沈逸寒精心准备的牛排,也不知道沈逸寒从哪里弄来的牛肉。 被他用小平底锅细细地煎成四份外酥里嫩的牛肋排,配上土豆泥,撒上黑胡椒。 虽然没有在国外吃到的正宗,但也別有一番风味。 还有一大碗燉猪脚和一大锅西红柿蛋汤。 中西合璧的饮食,让人吃得格外满足。 吃过午饭,沈青青和沈逸寒就去准备做晚餐。 李向阳自告奋勇地帮忙,却总是被沈青青呵斥。 “李向阳,鸭毛不是这样拔的!要这样……” “你怎么什么都不会干?” “哎呀,你快放下,我来弄,真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你去一边呆著,別添乱就行了!” …… 陈媛媛倚在门边,看李向阳一脸窘迫的样子,发自內心地露出开心的笑意。 生活真美好! …… 第165章 庆祝 面试结果出来了,陈媛媛和系里的另外一个女生被选上了。 校长非常高兴,隔壁外国语学院的学生都没有被选上,陈媛媛他们却被选上了。 这说明什么?西大实力雄厚,人才辈出啊。 朱莉老师更高兴,她现在已经是系主任了。 被选上的都是她系里的学生,她作为系主任非常有面子。 还有一直困扰她的家庭问题,有了辅导员作证,加上那封假的介绍信和准考证作证据。 禿子因为个人恩怨,在这种国家级的考试中做手脚,同时他在外面养小三的事情也被曝光出来。 朱莉老师顺利和禿子离婚,抢回了被禿子霸占的家產,禿子不仅被开除公职,还面临牢狱之灾,再也蹦躂不起来了。 朱主任人逢喜事精神爽,加上陈媛媛她们为母校爭光,她和系里的几个老师一合计,决定一起凑钱庆祝一下。 带学生们吃一顿好的,在国营饭店弄了三桌好酒好菜。 李向阳和几个男生都很高兴,起鬨道:“今晚不醉不归,你们女同学也要喝。” 女同学们也很给面子地答应了,田芳芳道:“怕你们啊,论才华还是我们女生出色。” “你说是不是啊?李向阳。” 李向阳大大方方地笑道:“陈媛媛同学的確出色,但是我们男生也不差呀,这个学期期末考再一较高下。” “是啊,我们向阳上学期可是五门功课满分,要不是有陈媛媛,我们向阳的成绩足以傲视群雄了。” “陈媛媛,今天我们来拼酒。”一个男生豪爽地说道。 陈媛媛无奈地说道:“我酒量不行,不能陪你们尽兴,让田芳芳上吧。” 其他几个男生一听,起鬨得越发大声,非要陈媛媛喝酒不可。 田芳芳擼起袖子道:“你们欺负酒量不好的女生,算什么本事,有种来和我拼。” 男生们见过田芳芳喝酒,两斤白酒下肚,田芳芳脸都不带红的。 看见田芳芳目光炯炯地望著他们,男生们还真有点怂。 一时间,没人上前接话。 田芳芳得意洋洋地道:“小样,还治不了你们?” 看著一群朝气蓬勃的学生,朱老师和一向严肃的辅导员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走,向国营饭店出发。” “走。” 年轻的学生们和几位老师一起说说笑笑地出了学校大门。 一只奶萌奶萌的小黑狗,一看见陈媛媛出来,就兴奋地跑到她面前摇尾巴。 陈媛媛揉了揉她的头,吆喝了一声,“走,小黑,咱们一起去吃好吃的。” 田芳芳凑过来,“媛媛,这小狗是你家的吗?真可爱。” “是啊,朋友送的,贪吃得很。”陈媛媛笑著说道。 田芳芳忍不住道:“我能摸摸它吗?” “可以啊!”陈媛媛把小黑抱起来,送到田芳芳面前。 田芳芳正要伸手去摸小黑的头,就见它弓起身子,齜著牙,一副警惕的样子。 “这小狗是你家的啊?怪伶俐的。”朱主任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了。 “是的。”陈媛媛朝朱主任笑了笑,“小黑是我家的。” 这小傢伙在陈媛媛这里吃到好东西之后,就寸步不离地跟著陈媛媛。 陈媛媛来上学,它就在校门口趴著。 等陈媛媛放学,它就一路跟回家。 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让沈青青都有危机感了。 一群学生离开之后,一道消瘦的人影满眼仇恨地看著陈媛媛的背影。 转头对身边的男人说道:“你说过,只要我答应你的条件,你就会帮我报仇对不对?” 男人心中有些不安,但一咬牙,狠下心道:“对。” …… 陈媛媛跟著一群同学进了国营饭店,看见陈媛媛跟同学们坐下,小黑就趴在她的脚边,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大家都是未来的栋樑,今天主任和老师请大家吃饭,以后同学们不管去了哪个单位,一定要记得西大永远是你们的坚强后盾。” 朱主任给男老师们准备的是白酒,学生们就喝啤酒。 大家一起高兴地举杯庆祝。 这次翻译官选拔,总共三个名额,他们陈媛媛和另一个女生,还有一个唐雪华,全是西大的。 朱主任和老师们都非常自豪,这可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打小闹。 这次选拔出来的同学可是正式进入相关部门的视线,作为外交官后备人才培养的。 这三个人等於还没毕业就被外交部预定了。 同学们也不傻,也想和她们搞好关係,毕竟这两人前途无量。 所以饭桌上一个劲地向陈媛媛和另一个女生敬酒。 沈青青已经替陈媛媛挡了很多,但架不住同学们太热情,陈媛媛也喝了不少。 另一个女生则早已醉眼朦朧地靠在田芳芳肩膀上,说不出话来。 朱主任也喝大了,或者说老师们都太高兴了,每个人都喝得不少,走路一步三摇的。 班上的男同学只能先把他们送回去。 李向阳扶著一个男老师,不放心地看著陈媛媛,“天这么晚了,你们几个女生自己回去没事吧?” 田芳芳喝大了,傻笑著道:“我们五六个人呢,能有什么事?你们赶快送老师们回家吧。” 陈媛媛脸上飞上了两团红晕,但还算清醒,她拍拍小黑的头道:“我还带著小黑呢,怕什么?” 李向阳看著小黑那奶萌奶萌的样子,丝毫没有被陈媛媛安慰到。 但他扶著的男老师,一把扯过他,“向阳,咱们回家再喝两盅。” 李向阳只能先扶著男老师向一边走去,一边走一边叮嘱陈媛媛,“你们小心些,儘量不要走小路,哪怕绕路也要走大路。” 沈青青豪爽地拍拍李向阳的肩膀道:“你就放心吧,还有我呢!” 李向阳差点被沈青青拍趴下,看沈青青通红的脸颊,越发不放心了。 田芳芳看著全身都倚在自己身上,烂醉如泥的女同学,摇摇头,打著舌头说道:“我们先把池蓉蓉送回家吧。” 沈青青皱眉,她们一行五个女生,有两个喝大了,特別是池蓉蓉全靠田芳芳撑著,不然早倒下了。 第166章 出事 今天是我和许良在一起三周年纪念日,我想跟他坦白了。 其实我是顶级豪门冷氏唯一的千金。 “许良,我有个惊喜给你。” 我手中握著今天新提的宝马车钥匙,开心地打电话给许良。 冷氏家规,继承人掌管公司前必须到基层实习一年。 所以我和许良目前都在冷氏旗下的分公司实习。 考虑到我们刚刚大学毕业,不宜太高调,所以我就只送他一辆百来万的宝马车。 想著他收到礼物时喜悦的样子,我心中雀跃不已。 但是,许良却不耐烦地对我说:“苏晓阳,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我们分手了,不要再来缠著我了。” 我一头雾水,我们什么时候分的手? 我怎么不知道? 还没等我开口说话,许良就继续道:“苏晓阳,我再次郑重地告诉你,我爱的是冷氏集团唯一的千金冷怡然。你不要再对我死缠烂打了。” 什么?冷怡然是冷氏集团唯一的千金,那我是什么? 许良嘲讽话语还在继续:“苏晓阳,怡然承诺让我成为实习公司的经理,你能承诺我什么?40平方的出租房?” ”苏晓阳,大家好聚好散,保留最后一点脸面不好吗?” 真可笑! 几天前还信誓旦旦,这辈子只爱我一人的男人,现在为了一个分公司经理的位置,我就被分手了。 本来还想把他引荐给老爸,让他接管冷氏集团財务总监的职务,现在看来,这就是个笑话。 “好,以后你不要后悔。” 我庆幸许良此时露出真面目,让我跳出了这个大火坑。 “和你在一起,我才会后悔。从今往后我们再无瓜葛,你不要再来缠著我了。” 无语是我的母语,我黑著脸掛断了电话。 下一刻响起手机提示音,许良在朋友圈高调官宣,和冷怡然大秀恩爱。 他在朋友圈配图晒文:“怡然小公主,我此生唯一的挚爱!” 呕,真是隔夜饭都被噁心出来了。 渣男的唯一挚爱也太多了。 从前我想公开我们的关係,许良总是找藉口推脱,原来是嫌弃我家世不好。 现在许良自以为攀上豪门,就迫不及待的高调宣誓主权了。 我以前真是瞎了眼,竟然会认为许良虽然出生贫寒却是依靠自身努力拼搏上进的大好青年。 回到员工宿舍,就看见舍友们都在围著冷怡然奉承。 “怡然,你可是堂堂冷氏的千金呀,怎么还和我们一起挤员工宿舍啊?” 冷怡然一脸无奈地说道:“没办法啊!冷氏家规,继承人掌管公司之前必须到基层实习一年。” 嘿!这冒牌货居然还知道冷氏家规。 王如雪狗腿的帮冷怡然整理行李道:“哇!怡然,这是香奈儿的裙子吗?真漂亮!” 冷怡然高傲地扬著头道:“这条裙子是我衣柜中最便宜的,早过季了,商场標价十八万一条。我毕竟是来公司实习的,不是度假的,所以不能太高调。” 我扫了一眼王如雪手上裙子,下摆上有一个明显的污渍。 这是我喝咖啡的时候,不小心弄脏的。 类似的裙子我有很多,全都放在角落里吃灰。 当时弄脏了,我也懒得费劲去清洗,所以我就隨手交给保姆去处理。 没想到落到了冷怡然的手中,还成了她炫耀的资本。 真是笑死,一条有脏污的品牌也值得她拿出来炫耀。 冷怡然从包里翻出一支口红递给我,一副施捨的样子:“苏晓阳,这是syl的口红,恐怕你这辈子都用不起,现在便宜你了,以后就不要在缠著许良了。” 我瞟了一眼口红,淡淡地道:“你自己留著用吧,这种东西我用不惯,至於许良这种垃圾也只有你稀罕,你喜欢就赶紧捡走,別放出来祸害人。” syl虽然是国际知名的牌子,但我都是用老妈从產地带回来的限量版,这种普通的,我確实用不惯。 冷怡然却误会了,她愤怒地说道:“苏晓阳,你差不多的了,你知道这支口红值多少钱吗?做人不要太贪心。” 我懒得理她,走到一旁看书,时间宝贵,我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冷怡然气坏了,王如雪急忙上前安慰道:“怡然,你不用理她。你和许良男才女貌是天作之合。她不过是嫉妒,嫉妒许良只喜欢你。” 接著又阴阳怪气地说道:“有些人吶,自己是个穷酸还假装清高,不知道和同事搞好关係,恐怕连实习期都不满就得捲铺盖走人了,你说是吧,苏晓阳?” 她们想捧冷怡然的臭脚,我没意见,但是想要踩我,我可忍不了。 我当即反唇相讥道:“有些人只想著溜须拍马走捷径,不想踏踏实实干工作,要是有一天发现自己捧了个西贝货,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冷怡然一下就变了脸色,“苏晓阳,你说谁是西贝货呢?” 我翻了一个白眼,“谁心虚就说谁唄。” 王如雪讽刺道:“苏晓阳,你说怡然是西贝货,难不成冷氏千金是你?” “对啊,我就是冷氏董事长冷宏业唯一的女儿。” 我的话音刚落,全宿舍的人都哈哈大笑。 王如雪更是眼泪都笑出来了,“苏晓阳,你吹牛也要过脑子啊!你姓苏,董事长姓冷,你怎么可能是冷氏集团的千金啊?” “你要是冷氏集团的千金,我就是董事长夫人,哈哈哈……” 怎么不可能? 董事长姓冷,而我姓苏,当然是因为我爸爱我妈如命,所以我哥跟我爸姓,我就跟我妈姓。 说实话还没人信了。 手机提示音响个不停,我打开一看是雷亦白这傢伙发来的消息。 雷亦白是腾运集团的太子爷。 腾运集团这几年越做越大,几乎掌握了全国三分之一的经济命脉。 雷亦白跺跺脚,全国经济都会震一震。 冷氏与腾运不可同日而语。 因为两家企业的总部都在京都,所以我和雷亦白自小就相识,我们看著彼此长大。 雷亦白这傢伙,张扬肆意,瀟洒不羈,率性囂张。 虽然他囂张任性,但人家有囂张的资本。 不知道这傢伙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小学只读了三年就跳级到中学,初中毕业直接参加高考,考上了清北的硕博连读。 研究生读了一年后博士毕业,出国留学,不满24岁就拿到了三个博士证书。 但他是我最討厌的人,因为他是一个渣男。 “哈哈哈,臭丫头被分手了吧。” “小爷早就跟你说过许良不是什么好货。” “为你悽惨的爱情默哀三秒钟。” “你要是想哭,小爷的肩膀借你靠一分钟。” 我回了他一个滚字。 “小爷今天请你吃饭,庆祝你被分手。” 真想把他的嘴巴给缝上。 “下午6点,老地方见。” “臭丫头,你要是不来绝对会后悔,我给你准备了两份惊喜。” 下午6点,我准时出现在云来阁大门口。 云来阁也是冷氏旗下的豪华餐厅,包厢最低消费人均一万元以上。 但因为云来阁奢华的环境,精致的美食,周到的服务,让客人有贵族般的体验,所以很多富商都喜欢在云来阁招待客人。 到云来阁吃饭,不仅仅是享受美食,更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徵。 所以即便云来阁消费不低,也生意火爆,要提前预定才有座位。 顶楼的贵宾包厢更是只有年消费百万以上的vip客户才能预定。 顶楼最大最豪华的包厢,不对外开放,只服务於冷氏高层。 我作为冷氏唯一的千金,当然有这个特权。 我站在大厅等电梯,许良亲密地搂著冷怡然的肩膀走进来。 看见我,许良一脸的厌恶:“苏晓阳,你竟然追到这儿来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別再缠著我了,我喜欢的人是冷怡然,你再怎么纠缠我也不会爱上你的,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赶紧走吧。” 真是晦气,怎么吃个饭都能遇上渣男。 我正要口吐芬芳,回懟过去。 就听见雷亦白熟悉的音色:“哈哈哈,这位也太自恋了吧,我不过请我女朋友吃顿饭,你居然会脑补出纠缠你的大戏。 有我这样优秀的男朋友,阳阳的眼得有多瞎才会对你纠缠不休。” 我看见许良脸色涨红,一幅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雷亦白可不像我这么低调,作为腾运集团的太子爷,他三天两头的上头版头条。 走进电梯,冷怡然按下三楼的按钮。 雷亦白戏謔地说道:“哟,这不是冷氏唯一的千金吗?在自家酒店怎么只能去三楼的包厢啊?我一个外人都能上顶楼vip。” 冷怡然脸色一白,訕訕地说道:“我不能因为身份就搞特殊,影响酒店的生意。” 许良意有所指的帮腔道:“怡然靠的是自己的实力,不像某些人自己没什么本事,只能靠著家世背景耍威风。” 许良和冷怡然不过是普通大学毕业的本科生,竟然在雷亦白这个有著三个博士头衔的人面前谈实力。 我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许良黑著一张脸道:“苏晓阳,你笑什么?” 我清咳一声,道:“雷亦白確实没什么本事,不满24岁也只拿到三个博士证书,確实只能靠家世背景混饭吃。” 雷亦白一脸的忧伤,“阳阳,我这么差劲,你可不要嫌弃我啊!” 许良的脸色涨红,一阵青一阵白,好像调色盘一般。 到了三楼,冷怡然带著许良下电梯,我和雷亦白继续上顶楼,出电梯前,许良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没理他。 到了顶楼vip包厢坐定,雷亦白拿出一个盒子:“臭丫头,这是黛丝实验室为你量身定製的护肤品。” 黛丝实验室是全球著名的化妆品实验室,参加了许多大牌化妆品的研发和製作。 所以黛丝实验室根本不缺钱,能让它专门为我量身打造护肤品,雷亦白怕是费了不少功夫。 我心中微微一暖,这傢伙还算有心。 “噹噹当……看看这是什么?”雷亦白献宝似的又递给我一个文件袋。 我疑惑打开,当看到里面的內容时,我惊喜不已。 “未来试验的原始数据?” 雷亦白傲娇地点点头。 我手上负责的一个项目,就是在未来试验的基础上进行的。 拿到未来试验的原始数据,能够快速推进项目的进程。 但我听说未来试验的主持人是个倔老头,不知多少企业开出天价想要查看原始数据都鎩羽而归。 “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目光灼灼地看著雷亦白。 雷亦白一甩头,傲娇地道:“小意思,小爷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 雷亦白突然伸头靠近我,俊逸非凡的脸庞近在咫尺,一双桃眼中只有我的倒影,仿佛我就是他的全世界。 我能清晰地看见他白皙如玉的脸上细小的绒毛,古龙香水的味道包围著我,我们的呼吸相闻。 心臟不可遏制地怦怦直跳。 其实,雷亦白是一个非常出色的人。 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家世不凡,却没有紈絝子弟的恶习,反而是罕见的少年天才。 虽然是腾运集集团的太子爷却从没闹过什么緋闻,一心扑在学业上。 从小到大,他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反而细心体贴,对我很好。 我其实並不排斥他,前提是他不开口。 “臭丫头,是不是很感动?想不想要以身相许?看在你刚失恋的份上,小爷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你。” 他一开口,刚刚升起的一点旖旎气氛,瞬间消失殆尽。 好好的一个青年才俊,怎么就长了一张嘴呢? 我给他一个白眼,回了他一个滚字。 第二天,许良专门到公司楼下堵我,对我说:“苏晓阳,想不到你竟然是个爱慕虚荣的人?竟然为了钱去勾引雷亦白。我劝你及早回头,雷亦白是什么人,他可是腾运集团的太子爷,怎么可能喜欢你这种家世平平的小丫头,他对你不过是玩玩而已,你不要在执迷不悟了。” 哈? 许良再一次刷新了我认知的下限,驰名双標这么厉害。 他为了一个分公司经理的位置去跪舔一个冒牌货,我和雷亦白交往就是爱慕虚荣? 第167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迷药的效果会大打折扣,所以她现在就处於半迷糊,半清醒的状態。 只要她坚持一下,躲起来,等沈青青过来,就一定能够逃脱魔爪。 陈媛媛仔细观察了一下地形,確定这里就是人民公园的后山。 既然是人民公园的后山群眾也时不时会上山游玩,为了保证市民的安全,相关部门肯定做过清理,不会有大型的猛兽出入。 最多有点蛇虫之类的小东西,所以哪怕她跑进去也不会有多大的危险。 陈媛媛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虎口,疼痛让眼神更加清明。 她眼底迸射出不屈的意志,她一定要成功自救。 找到一个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藏起来。 最多半个小时,沈青青就能带人来救她。 陈媛媛强打著精神往山林里走去。 …… 公厕边上。 “你们不去找那个小贱人吗?她的狗咬死了你们的人,你们不想报仇吗?” “找到那个小贱人,隨便你们怎么处置她,我都没有二话,这次我不收你们半分钱,你们快去找她吧。” 赵恆双眼猩红地抱著痛晕过去的罗晓兰。 罗晓兰说她怀了他的孩子,一定是个儿子,他必须送兰儿去医院,但是不能这样轻易放过陈媛媛那个贱人。 他身旁站著四个身上有伤的男人,提著染血的棍子,有些狼狈。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眼中凶光乍现。 他们经手了无数次生意,还没有哪次像这次一样棘手。 那只小黑狗看著奶萌奶萌的却凶悍无比,老四竟然被他咬断了喉咙,当场身亡。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赵恆,你小子耍我们,居然没有告诉我们她身边有狼犬,害我们的人出事,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给我等著。” 为首的中年男人恶狠狠朝赵恆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仇恨地盯著赵恆。 他们確实要找到那个小贱人,让她生不如死,但是也不能轻易放过赵恆这个罪魁祸首。 要不是赵恆说她是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他们也不至於阴沟里翻船。 赵恆被人贩子眼里的狠意嚇得瑟缩了一下,忽然指向张萍,“你们不要找我了,我把她赔给你们,她也是大学生,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张萍原本就被这血腥的场面嚇得手脚发软,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赵恆忽然把她卖了,她一时又惊又怕,不可置信地看著赵恆,“赵恆,你怎么能把我卖给他们?” 那些人贩子有多凶残,她再清楚不过了。 她听罗晓兰讲得清清楚楚,买陈媛媛的那家人不止三个光棍共妻,还把人活活折磨致死。 这样的生活,她只要想想就觉得生不如死。 她那么爱他,他怎么能卖了她? 他被赵恆强制拖进小树林的时候,是想过报警。 可是那之后赵恆对她照顾有加,给她买衣服,给她零钱,帮她摆平生活中的麻烦,渐渐地她就对赵恆心生倾慕。 他在校门口带著小弟调戏她,邪魅张狂的样子,让她著迷。 她发现他跟学校里安歇只会读书的男同学不一样,那些书呆子哪有赵恆有魅力。 她发现自己深深地爱上赵恆,所以赵恆说他这样的男人怎么能只有一个女人时,她忍了下来。 眼睁睁地看著自己深爱的男人去热泪追求罗晓兰。 她不是不吃醋,但她找赵恆闹,赵恆嫌烦,不仅打她,还说要娶罗晓兰,要和她断绝关係。 这让她心慌恐惧,所以当罗晓兰找到她,让她帮忙哄骗陈媛媛的时候,她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只要能让她留在他身边,做小又有什么关係。 知道是陈媛媛伤了赵恆的手,她恨透了陈媛媛,为了帮他报仇,她甚至联合罗晓兰那个只有脸的骚货。 她相信她的真心一定能感动赵恆的,终有一天赵恆会明白谁才是真正爱他的人。 结果,赵恆竟然不顾她的死活,要把她卖给人贩子。 赵恆有些心虚,色厉內荏地看了张萍一眼,“兰儿,有了我的孩子,你不是说爱我,什么都愿意为我做吗?那你就帮我赔偿这几位大哥吧。” 说著,他就用缺了手的胳膊和完好的另外一只手吃力地抱著罗晓兰匆匆转身跑了。 几个男人望著瑟瑟发抖的张萍,浮现出狰狞的笑意。 没抓到那个贱人,先拿这个抵债,虽然是个破鞋,但好歹是个大学生,他们不亏。 …… 沈青青送池蓉蓉上楼之后,池蓉蓉的父母看见自家乖巧的女儿喝得烂醉,顿时怒不可遏。 上前就给了女儿一巴掌,怒骂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把沈青青和田芳芳都给弄蒙了。 池蓉蓉吃痛,似乎清醒过来,刚好看见母亲高扬的手,心中的怨气一下就爆发了。 “我都多大了,你们还当著同学的面打我?你们有没有把我当人?” “你还敢说?你一个女孩子竟然喝这么多酒?” “这是老师请客,又不是和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喝,我恨你们。”池蓉蓉发疯似的往外面跑。 沈青青急忙和田芳芳拦住她。 池蓉蓉的父母和池蓉蓉吵了起来,沈青青和田芳芳在上面劝了半天,双方才平静下来,扶著池蓉蓉去休息。 等沈青青和田芳芳下来的时候,发现张萍和陈媛媛都不见了踪影。 沈青青心中一个咯噔,她们不会出什么事吧。 沈青青急忙四处查看,刚转身就看见一道小身影一瘸一拐地踉蹌著朝她的方向跑过来。 “小黑,怎么啦?” 昏黄的路灯和月光下,他看见小黑身上湿乎乎的。 沈青青伸手一摸,竟然全是血。 “出事了!”沈青青心中一惊。 沈青青顾不上別的,急忙对田芳芳说道:“芳芳,你快去报警,顺便让警察打电话给我大哥。” 田芳芳看见小黑浑身上下的湿漉漉的血跡,酒都被嚇醒了。 她慌张地道:“好好。” “呜呜……”小黑呜咽著,咬著沈青青的裤腿往外走。 它一对二咬死了一个坏傢伙,谁知又来了三个坏蛋,都怪它太小了,对付不了那么多人。 只能眼睁睁地看著铲屎官被带走了,没办法,它只能回来求助。 田芳芳急忙拉住她,“你去哪儿?” 第168章 藏在哪儿? “我去找媛媛姐。”沈青青著急地说道。 田芳芳道:“小黑都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你一个弱女子单独去找陈媛媛不是羊入虎口吗?” 沈青青说道:“我身手好得很,你不用担心。” “不行,我觉不能让你一个人去。”田芳芳说什么也不放手。 沈青青著急地要掰开她的手腕,田芳芳乾脆拦腰抱住沈青青,整个人都掛在沈青青身上。 喝过酒的田芳芳力气出奇的大,沈青青一时半会还挣不开。 沈青青著急得不行,急怒道:“田芳芳,你给我放开,要是媛媛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田芳芳被沈青青嚇得一愣,抱著沈青青的手送了一下。 沈青青趁机挣开她,带著小黑去找陈媛媛。 小黑带著沈青青刚到后山就碰见沈逸寒带著人在那里。 沈青青奇怪地问道:“哥,你怎么在这里,媛媛姐出事。” 沈逸寒眉眼冷了下去,狠狠地瞪了沈青青一眼:“出什么事了?不是让你寸步不离地跟著媛媛吗?” “这事等会儿再说,先找到媛媛姐要紧。” 沈逸寒已经完成任务,就要带著队伍回军区,一听陈媛媛出事,立刻下令搜山。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张萍和其余的几个歹徒。 看见荷枪实弹的士兵,几个歹徒都生不起反抗的心思。 眾人也找到了女厕所里的尸体,这次来的人贩子一共六个,死了一个另外几人都或多或少被小黑咬伤了。 这时,一个战士抱著一个昏迷过去、衣裳不整的姑娘过来,迟疑地道:“师长,这个姑娘……” 胖营长一看就道:“不是陈媛媛同志,这姑娘是怎么回事?” 听胖营长这么一说,抱著张萍的战士鬆了一口气,接著说道。 “我们过来的时候,这姑娘已经晕过去了,看来是被这些畜生欺负狠了,很可能是这伙人手中的其他受害者。” 沈青青道:“她叫张萍,刚才就是她和媛媛姐在一块儿的。” 沈逸寒看著张萍惨状,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暴虐之火。 他目光森冷地看著被他踩在脚下瑟瑟发抖的中年男人。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追书就去 101 看书网,?0?????????????.??????超方便 】 刚才这傢伙已经被他一脚踢断了两根肋骨。 “说,另外一个姑娘被你们弄得哪里去了?”沈逸寒脚下用力。 那中年男人瞬间叫得悽惨,“我……我真不知道,她跑进树林去了,我们是想找她,但没找到。” 沈逸寒不为所动,眼中寒光四射,脚下继续用力,声音仿佛从地狱中传出来一般,“你们碰过她了?” 一看到刚才那个姑娘衣衫不整,浑身青紫的模样,想到陈媛媛要是那副样子…… 沈逸寒心中就涌上暴戾残酷的杀意,他想用最狠辣的手段招呼脚下这群人渣。 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姑娘,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呵护著,不敢有丝毫的逾越,这些王八蛋,居然敢这样对她? 中年男子叫得更加惨烈,急忙澄清道:“没有!没有!真的没有。那个小贱人……不,那个小姑娘太厉害,被灌了迷药都能保持清醒。” “她动作又快,那只黑狗又凶,我们根本来不及拦住她,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刚才他听见这群当兵的叫那个小贱人同志,她居然还是军人,这下可真是捅破天了。 难怪那么多荷枪实弹的士兵围堵他们,赵恆这小瘪犊子真是害人不浅。 军人都敢动,看这些当兵的紧张的这个样子。 那个女人在军中的地位还不低,动了这女人,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留一下一条小命。 沈逸寒冷著脸鬆开脚,对胖营长说道:“把人送医院救治,看看还有没有別的受害者,你亲自审讯,弄清楚他们犯的所有事。” “是!师长。”胖营长严肃地敬了一个军礼。 这些小瘪三居然敢把注意打到陈媛媛身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让他脱一层皮,他就不姓薛。 胖营长把奄奄一息的人贩子拖到一边去。 沈逸寒看向树林的深处,眼神幽深。 陈媛媛被灌了迷药,她现在怕是站稳都艰难,还能跑到哪里去? 天色又黑,万一她慌不择路地乱跑,公园的山林前面还有人工湖,万一…… 沈逸寒不敢再往下想了。 “哥,我带兄弟们搜山,按照咱们以前在战场上追踪侦查的经验,只要媛媛姐在山里,就一定能找到。” 沈青青站在沈逸寒面前,如同他手下兵,在匯报作战计划。 失踪的时间越长,遇到危险的机率就越高。 现在真的可以说是爭分夺秒,要儘可能地在最短的时间內找到陈媛媛。 沈逸寒按下焦灼的心,沉稳地道:“去吧,我这次带出来的所有人都听你指挥。” 沈青青立刻转身带人去搜山。 沈逸寒却转身走到小黑身边,抱起它,轻轻抚摸著它身上的毛髮,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知道你最聪明了,带我去找她,你一定找得到她,对吧?” 小黑正在舔舐被人贩子打伤的伤口,要是它再大一点,就能救铲屎官了。 它以后一定要让铲屎官多餵它点肉,还有那个叫什么…… 铲屎官的四合院里好多好吃的。 小黑瞥了沈逸寒一眼,这傢伙上次不是还嫌它吃的多吗? 现在居然有求於它了,它才不是给这狗东西面子。 只有找到铲屎官才有好吃的。 小黑朝著空气中嗅了嗅,转身朝一个方向一瘸一拐地跑去。 沈逸寒狭长清冷的眼睛一亮,他就说这小东西聪明。 把它送给陈媛媛是送对了,沈逸寒立刻转身跟了上去。 小黑一路嗅著风力的气味跟来过去,很快就在山脚下的一棵大树下站定。 它朝大树发出呜呜呜的叫声,爪子也去刨那棵大树。 沈逸寒愣住了。 这棵大树很大,树干很粗,两人合抱才能勉强围过来。 可是这四周哪里有陈媛媛的踪跡。 她被人餵了迷药,应该没力气爬上树冠躲起来吧。 沈逸寒围著大树转了一圈,也没找到陈媛媛的身影。 小黑还在朝大树呜咽,不停地用爪子刨大树。 第169章 找到了 莫非这大树中间有树洞? 沈逸寒仔细地敲击起了大树的各个角落,也没发现树干上什么地方有空洞。 怪了,陈媛媛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小黑还在不停地朝大树狂吠,用爪子刨土。 难道陈媛媛藏在地底下? 不可能吧? 看这地上也没有什么地方不平整啊。 难道真上树了? 这棵大树枝繁叶茂,真要藏在树上,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陈媛媛。 於是沈逸寒对著大树喊道:“媛媛,是我,你在哪里?快出来。” 连续喊了好几遍,也没有人应答。 沈逸寒眉头紧皱,媛媛不会出事了吧? 她被餵了迷药,不会已经昏迷了吧? 这要是昏迷了,从大树上掉下来,可是会要人命的。 沈逸寒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不错眼地盯著树冠,生怕陈媛媛一不小心就从树上掉下来。 这时候,只听“咔嚓”一声,一根枯枝断了。 沈逸寒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糟了! 媛媛神志不清,天色又暗,把树枝踩断了。 目测这棵大树大概五六米高,从上面掉下来不死也要重伤。 沈逸寒心中来不及多想,身体比脑子更快地做出了反应。 张开双手,隨时准备接住掉下来的陈媛媛。 一根粗壮的树枝,呼啸著轰然掉落,在沈逸寒的眼中慢慢放大。 黑暗中,这根枯枝仿佛巨大的鬼影一般裹挟著千斤之势逼近沈逸寒。 近了,在近了。 沈逸寒敏锐地发现这根枯枝上没有任何人影,它纯粹就是一根乾枯自然掉落的树枝。 这时,沈逸寒才想起来自身的安危。 被这根粗壮的树枝砸中,怕是脑浆都能给砸出来。 躲避显然来不及,沈逸寒只能就地一滚,离开原地。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这根粗壮的树枝重重地落在沈逸寒身边。 旁逸斜出的枝叶像鞭子一样抽打在沈逸寒的身上,火辣辣的疼。 但沈逸寒无暇顾及这些,他现在心中最担心的陈媛媛到底在哪里。 沈逸寒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管身上的尘土,大脑高速地运转,陈媛媛到底会藏在哪里? 掉落的树枝,惊出了地下的一群老鼠。 看著飞速四散的鼠群,沈逸寒托著下巴沉思。 难道陈媛媛真的藏在地下? 想到以前在大山中行走,树根底下確实会形成洞穴。 再看小黑还在对著树根不停地刨。 沈逸寒仔细地观察起周围的地形。 果然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了不对劲。 他正要动手,下一刻,一个黑影突然跃起猛地朝他扑来。 他身形都没动,反手修长的手指如同鹰爪一般瞬间扣住对方的手腕。 乾脆利落地一折、一扭,对方闷哼一声,手被迫一松。 “啪嗒”一声,一根尖锐的树枝掉落在地上。 对方却不死心,另外一只手往他的胯下狠狠地抓去,“去死!” 沈逸寒身形迅速后撤,反手捏上娇小黑影的肩膀一提一扯,大声吼道:“媛媛,清醒一点,好好看看我是谁。” 小丫头出手还挺狠的,出手就衝要害,要不是他训练有素,就要中招了。 被他抓住的浑身脏兮兮的女孩拼命地挣扎,这时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她猛地一抬头,就著昏暗的月光,半清醒半迷糊的眼,对上一张俊美又满含焦灼的面孔。 陈媛媛一呆,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沈逸寒?” 隨后又像想到了什么,大喊起来,“你们休想骗我!” 再次疯狂地挣扎起来,沈逸寒只能制住陈媛媛,把她牢牢地抱著怀里,柔声安抚道:“是我,是我,媛媛,你安全了。” 闻到熟悉的松雪香,耳中是温柔耐心的安抚,陈媛媛紧绷的神经慢慢放鬆下来。 沈逸寒趁热打铁,“真的是我,別怕!” “真的是你?”陈媛媛睁著一双大眼睛,努力地让自己保持清醒。 在发现自己真的在沈逸寒怀中的时候,她忽然一下子掉了眼泪,眼泪汪汪的说道:“討厌鬼,真的是你。” 討厌鬼?! 沈逸寒的一张俊脸黑了又黑,他在陈媛媛眼中的竟然是討厌鬼吗? 没良心的丫头,他对她还不够掏心掏肺吗? 他到底什么地方让她討厌了? 但是他还没来及生气,下一刻,女孩忽然扑进他的怀里嚎啕大哭,“沈逸寒,你怎么现在才来?你知道吗?我差一点,差一点就被人买进大山里去了……” “你果然是討厌鬼!”陈媛媛转身捶打著沈逸寒的胸膛。 沈逸寒:…… 看著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明明被迷药弄得有些迷糊,却能条理分明地骂人的姑娘,沈逸寒只能无奈地嘆气。 这还是陈媛媛第一次主动抱著他。 心臟一抽一抽地痛,好像被揪起来。 心底原本还有的生气与愤怒似乎都被她的眼泪软化了。 他伸出手,顿了顿,最终落在陈媛媛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了拍,“別哭了。” 他乾脆利落地將陈媛媛拦腰抱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来晚了。” 胖营长看见师长抱著人过来的时候,都忍不住愣住了。 这两人怎么浑身上下都是尘土,就像在土里打滚一般。 特別是陈媛媛,甚至头髮上都沾满了泥土,身上还有一股子怪味。 “躲在老鼠洞里,不是小黑都发现不了。”沈逸寒淡淡地说道。 看著沈逸寒怀中狼狈的姑娘,胖营长忍不住“嘶”了一声,“艾玛!陈媛媛同志可真是个狠人。” 一般的女生见到老鼠,都能被嚇得大声尖叫,陈媛媛竟然能躲进老鼠洞里。 人民公园的后山那么大,树林又深,一般人都会想著往深处的草丛中,山洞中去寻找,谁能想到陈媛媛居然能藏在老鼠洞里。 不要说老鼠洞不容易被发现,就是发现了,谁能想到一个小姑娘有胆子藏在老鼠洞里。 恐怕连看都不看,就略过这个地方了。 “通知青青收队,你来开车,我带她和小黑去医院。”沈逸寒抱著陈媛媛上车,小黑也跟著爬上车。 胖营长用无线电通知上山的沈青青,陈媛媛已经找到,让他们收队。 自己则立刻开车带著他们去了市人民医院急诊科。 第170章 抓到了 医生给陈媛媛抽血和做了初步的检查,摇摇头。 “问题不大,一些软组织挫伤,一些皮外擦伤,虽然被灌了迷药,但危害不大,二十四小时就能代谢出体外,不会有生命危险。” 医生的目光落在陈媛媛鹅黄沈逸寒身上,很有几分忍耐的样子。 “我建议你们先回去洗个澡免得伤口感染,然后再给她上药,观察一天,又问题再来医院复诊。” 这两人是去钻洞了吗? 浑身上下都沾满了泥土,特別是那个姑娘连头髮上都是泥土,还有一股子难闻的味道,就像从老鼠洞里爬出来一般。 沈逸寒看了一眼小黑,它被胖营长带去找熟悉的值班医生伤口已经处理好了。 除了精神有些萎靡,其他看起来问题不大。 沈逸寒点点头,“谢谢!” 让医生开药,隨后就抱著陈媛媛往外走。 胖营长去药房取了药,把他们和小黑送到四合院。 看见沈逸寒抱著陈媛媛进院子,他低声道:“一会儿我给你送一套换洗的衣服过来。” 陈媛媛出了这么大的事,师长这时候不放心,一定会守在陈媛媛身边。 沈逸寒顿了顿之后,点头道:“辛苦你了。” 沈逸寒把陈媛媛放在床上,发现她的手臂上都是一个个深可见血的牙印。 沈逸寒眼底闪过一丝刺痛,那是她在迷药的作用下,为了保持清醒才咬出来的痕跡。 他一直都知道,陈媛媛聪明又冷静,不然也不会小小年纪就被国家选中参与特殊任务。 可是他不知道,她冷静到冷酷。 看著那些想要把自己的肉咬下一块的牙印,沈逸寒的眼神深了深。 或许她能顺利完成那些任务,就是因为这种对自己冷静到冷酷的狠劲吧?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没能为她遮风挡雨。 沈逸寒陷入沉思。 还是他不够强大啊!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师长。” 沈逸寒起身,向门外走去。 胖营长站在门口,递给他一套衣服,又低声道—— “警察局那边抓了两个主犯,一个是学校周边的一个小地痞,一个和她同班。” 沈逸寒眼神冷了冷:“和她是同学?有生死大仇?” 陈媛媛人缘很好,但和学校个別同学关係不好,他是知道的,但怎么就到要被人置於死地的地步? 胖营长低哂一声:“是啊,没有生死大仇,都那么狠,其实那帮几十岁的犯罪分子,甚至是间谍其实没那么可怕,最可怕的……” 他顿了顿:“是那帮十几岁二十岁左右混社会的小青年,衝动不顾后果,对法律毫无敬畏,手里有把刀,被人怂恿一下,热血上头,谁都敢捅,而且是下死手,什么都敢干。” 那些老公安说,普通人遇到这种混混类型的人,最好別和对方起正面衝突。 事后再想办法算帐和追究。 “那女的是怎么回事?”沈逸寒眉心拧了起来。 这种恶性案件里,一般女的都是从犯,怎么到了这里是主犯? 胖营长摇摇头,嘲讽地道:“那女的,听说是什么班,陈媛媛同志不知道怎么得罪她了,这种女的欺凌人,可能是因为同学成绩比她好,或者抢了她风头,这次就是这个罗晓兰要求男的拐卖陈媛媛同志。” 这种类型的女欺凌者,会在学校里拉帮结派。 如果老师不管,她们就变本加厉传流言、欺负辱骂和孤立同学,彰显她们的厉害。 如果是老师管得严,她们就会在学校外头拉帮结派,找个『小混混』大哥当背景。在校外殴打甚至人身伤害同学,扒同学衣服,甚至让混混强暴自己同学。 “我听那些老师说,这帮读书的孩子,好的是真老实,坏的是比大人没底线多了,要有孩子,一定得从小教孩子怎么保护自己。” 胖营长嘆气。 少年人与孩子的天真无遮掩的作恶,是能让成年人都觉得齿冷和不可思议的。 胖营长又补充了一句:“还有那个咱们兄弟救下来的张萍,她其实也是赵恆的帮凶。” “后来被那帮人贩子霍霍了,纯属於人贩子没想到陈媛媛同志这么厉害,损失惨重,又和赵恆起衝突,他们拿她泄愤。” 沈逸寒转身看向陈媛媛,眼神幽沉,她防备心一直都很重。 如果陈媛媛和其他单纯的大学生一样,不曾如此世故又谨慎,也不会走哪里都带上小黑。 落在她那几个同学手里,怕是生不如死。 可她不但保住了命,挨到了他们救人,还绝地反击,那三主犯都落不到好。 他俊脸上浮现出一种复杂难言的神色。 在四合院呆了一晚,军区的是实在走不开,看陈媛媛没有什么大碍,估计第二天就醒了,沈逸寒才离开。 陈媛媛没有如他想的那样,第二天就醒来,而是足足睡了两天,到第三天早上才被尿憋醒。 她捂住又痛又晕的脑袋想要坐起来,结果又一下子摔回去。 “媛媛姐,你可算醒了!”身边传来沈青青熟悉的声音。 陈媛媛努力睁开浮肿的眼皮,瞅著沈青青,有气无力:“青青……我这是病了?” “媛媛姐,你不记得了?” 陈媛媛一听,嘀咕:“记得什么?我想去厕所……” 沈青青见她那样子,只能扶著她去洗手间:“你小心点。” 陈媛媛去卫生间,回来喝了医生开的药。 她又按照她的吩咐,喝了不少温水,歪在床上又躺了半天才恢復了些精神。 陈媛媛坐在四合院里,喝沈青青给她带来的养生粥,又看著小黑包扎的伤口,心情不是很好:“赵恆他们抓到了吗?” “抓到了,他和他那个未婚妻听说最少十五年起,如果赶上抓典型,枪毙都有份。”沈青青一脸解气。 她又想到了什么,忍不住骂:“还有你那个啥叫张萍的女同学,你好心送她回家,她居然为了討好一个拋弃她的贱男,来阴你,她也要蹲大牢。” 第171章 靠妹妹我 陈媛媛没有如沈逸寒他们想的那样,第二天就醒。 而是足足睡了三天,到第三天夜里才幽幽醒来。 沈逸寒守了她两天,军区不停地派人来催他,实在不能再呆才离开。 其间,沈逸寒还让胖营长把医生带到四合院给陈媛媛检查。 医生再三保证陈媛媛没事,沈逸寒才放心回去。 陈媛媛捂著又痛又晕的脑袋想要坐起来,结果又一下子摔回去。 “媛媛姐,你醒了?”耳畔传来沈青青熟悉的声音。 陈媛媛努力挣开沉重的眼皮,有气无力地道:“青青,我……这是病了?” “不是病,也差不多了。媛媛姐,你忘记了?”沈青青扶著她坐起来。 陈媛媛一抬头就看见沈青青的熊猫眼,这孩子是不是又守了她好长时间。 沈青青贴心地给她的腰上垫了一个枕头,“媛媛姐,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拿吃的,哥做了好几次,一直在炉子上温著。” 陈媛媛扶著额道:“我想先去厕所……” 沈青青见她一副憋不住的样子,只能先扶著她去洗手间,“媛媛姐,你小心点。” 沈青青只觉得天旋地转,刚下地就一个趔趄。 “你慢点!”沈青青乾脆抱起陈媛媛往洗手间走。 这迷药的副作用也太大了,陈媛媛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我自己能走,快放我下来。”陈媛媛不好意思地道。 她那么大个人怎么能让沈青青这么瘦弱的小女孩抱著走。 “你就別逞强了。”沈青青道,“我抱你更省事些。” 陈媛媛:…… 从卫生间回来,沈青青给她端来一碗青菜粥。 “前两天,哥给你煮了皮蛋瘦肉粥,但是你睡了三天三夜,医生说不能吃得太油腻,哥又重新给你煮了青菜粥。” 陈媛媛尝了一口,虽然是寡淡的青菜粥,但味道却很好,让陈媛媛胃口大开。 沈逸寒的厨艺很好,这点是陈媛媛亲自验证过的。 她过生日那天,沈逸寒亲自下厨,菜还没出锅,就让他们馋得不行。 就连一向看不上沈逸寒的李向阳,都吃得停不下来。 但是想不到,沈逸寒做一个寡淡的青菜粥,都能做得这样美味。 想到来西北军区的时候,胖营长说沈逸寒是为了让心爱的女孩吃好饭菜苦练厨艺,陈媛媛心中不由有些羡慕。 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女孩,打动了沈逸寒这个大冰块,这女孩有福了。 吃过青菜粥,沈青青又端来温水,让她服下医生开的药。 陈媛媛歪在床上半天才恢復了一些精神,小黑瘸著腿跑进来,陈媛媛瞬间记起了一些不太美好的情景。 心不是很好地问沈青青:“赵恆他们抓到了吗?” “抓到了,他和罗晓兰听说至少十五年起步。要是赶上前几年抓典型,都能挨枪子。” 沈青青一脸解气地说道。 这两人居然敢算计媛媛姐,还知道先把她给调开。 沈青青有些鬱闷,她也没在他们面前显露过功夫,这两人怎么就想到调虎离山呢? 想到这儿,不由骂道:“还有那个张萍,平时看著规规矩矩的,心思怎么会那么恶毒,为了一个强姦犯算计你,她也要蹲大牢,活该!” 顿了一下,沈青青忍不住说道:“这些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罗晓兰醒来之后,还对警察说她恨死你了,她死也不会放过你。” 陈媛媛闭上眼睛,顿了一下,说道:“是我不够谨慎。” 人的恶意来自心里不平衡,是毫无道理可讲的。 现在还只是同学之间单纯的嫉妒,以后对上唐家,这类事情只会更多更恶劣。 她不能全靠沈青青,她也要有一些自保的能力。 或许她要和沈青青学一点简单实用的防身术。 想到防身术,陈媛媛就想到了沈逸寒,那傢伙小时候可是打遍大院无敌手。 她被灌下迷药,当时处在半清醒半迷糊的状態,很多事情都断片了。 她记得好像是沈逸寒在老鼠洞里找到了她,救了他。 可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印象有些模糊。 “哥,守了你两天,军区实在催得紧,才不得不回去。”沈青青见缝插针地给自家大哥刷好感。 就沈逸寒那个磨蹭劲,现在媛媛姐都不知道他的心意,靠他娶上媳妇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还是得靠你妹妹我呀! 沈青青摇头嘆息道。 在家中休息了两天,陈媛媛身体恢復得差不多了,就按时去上学。 放学后陈媛媛带著沈青青去了城南的一个自行车修理铺。 沈青青心中奇怪,媛媛姐怎么回来这个地方。 等看到辉哥开门的时候,沈青青立刻微微调整身形,做出了防御的姿態。 这人是个硬茬子,手上一定见过血。 辉哥用那只完好的眼睛斜睨著沈青青,“小丫头,你虽然身手不错,但在我眼里还不够看。” “您怎么跟后辈一般见识。”陈媛媛笑著道。 说著把手中的东西递给辉哥,“听说您就好这口,这可是我特意为您寻来的。” 看著陈媛媛手中的小罈子,辉哥的鼻子动了动。 一股及其诱人的清香让他深深陶醉,飘飘欲仙。 这是最纯正的汾酒,他的最爱,没有之一。 辉哥眯起眼睛看向陈媛媛,小丫头越来越会做人。 虽然她每次上门准没好事,但能用心地去搜寻他喜欢的东西,而不是简单粗暴的欠货两清,证明这小丫头的確有心。 辉哥把陈媛媛迎进院子中,开门见山地道:“说吧,这次又有什么事?” 陈媛媛搓搓手,笑眯眯地道:“瞧你说的,我就不能来看看您?” “得了吧,你个没良心的小丫头会专程来看我?太阳打西边出来都比这靠谱。”辉哥斜了陈媛媛一眼。 “直说吧,什么事?”辉哥不客气地道。 陈媛媛呵呵一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我还真有一件事,想托个你的门路,我会给报酬的。” 说著凑过去,小声地对辉哥说了一番。 沈青青在一旁听著,心中直呼臥槽。 她不可置信地盯著陈媛媛,她这未来的嫂子真是人不可貌相。 什么都敢干啊! 第172章 再次被堵 等两人把事情定下来,沈青青一脸的便秘。 陈媛媛斜了她一眼,“怎么?想要给你哥通风报信啊?” 沈青青一愣,乾笑道:“媛媛姐,你这事儿太大,我要不跟我哥说,万一要是出点啥事,我吃不了兜著走……” “那就说唄,他要是敢坏我的事,就跟他绝交。”陈媛媛乾脆地说道。 沈青青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咳咳。” 媛媛姐可太厉害了,他哥这辈子恐怕都没有翻身的希望了。 沈青青急忙给自家大哥找补道:“他哪会坏你的事儿,他支持你还来不及呢。” “最好是这样。”陈媛媛淡淡地说道。 沈青青去军区找沈逸寒,可是被胖营长告知沈逸寒带人出任务去了。 “听说这次任务还有点棘手,所以要师长亲自出马。”胖营长有些鬱闷地道。 师长带了两个营的战士去执行任务,为什么就不带上他? 沈青青有些无语,“难怪媛媛姐什么都靠自己,自家老哥確实有点靠不住……” “算了,这事儿,我自己帮著媛媛姐干吧。”沈青青无奈地嘆气。 胖营长马上竖起耳朵:“什么事,什么热闹?带上我一个。” “女人的事,你少掺和!”沈青青瞪了胖营长一眼,“你不是还要帮你们营长管好后方,协调其他几个单位的事吗?”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 接下来,陈媛媛就恢復了平时的作息,上课、逛街、偶尔还邀请李向阳和程阳他们下馆子吃饭。 这天下课,李向阳说附近开了一家饭馆,味道特別好,请陈媛媛他们去尝一尝。 虽然私营经济还没有放开,但上边已经管的不太严了,一些头脑灵活的人就悄悄的做起了生意。 这家小饭馆就是这种情况。 沈青青说叫上程阳和肖凌一起,人多才热闹。 李向阳也挺喜欢这两人,二话不说就去叫人。 他们一行五人,吃的高兴,三个男生还喝了点啤酒。 一直到天色渐晚,才尽兴。 三个男生当然不会让沈青青和陈媛媛两个女生独自回家,他们一起送陈媛媛和沈青青去四合院。 刚拐进小弄堂里,他们就感觉不太对。 安静无人的巷子口,突然慢慢地走出来几个人影。 不,是十几个人影,每个人手里都拿著刀子铁锹等凶器。 陈媛媛眯了眯眼,看向巷子的另外一头,又走出来十几个人影,他们手中也拿著刀子和铁锹。 將近三十多个拿著武器的人把他们五人堵在了巷子里。 陈媛媛冷笑一声,就知道杨尚权这狗东西,不会那么轻易地罢手。 “哥说媛媛姐,你是个事儿精的体质,不出三个月必遭一次劫,还真的是啊!” 沈青青左右瞧了瞧,嘆了一口气:“有点难搞啊!” 那么多人,还真不好搞定。 沈青青嘴里唉声嘆气的,身却已经在慢条斯理地活动著。 只见她扭动脖子,活动手腕和脚腕,眼中甚至带了点愉快和兴奋。 陈媛媛笑骂道:“他一个师长,怎么还讲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不被郑政委给抓去做思想工作?” “郑政委跟他乾爹似的,护犊子得紧,就算哥说他要娶个男媳妇,估计郑政委都不会管。” 陈媛媛哭笑不得,“说得什么鬼话,你哥怎么会娶个男媳妇?” “他確实不会娶男媳妇,他心有所属,正心心念念的想把美人抱回家呢。”沈青青看著陈媛媛,意味深长地说道。 沈青青的话一下子勾起了陈媛媛的好奇心,谁有那个魅力俘获討厌鬼的芳心。 沈青青一脸正色地道:“这我可不能说,坏了我哥追美人的大计,他能饶得了我?” “喔唷,就沈逸寒那个性子,要是能追到美人才怪。不如你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帮他想办法。”陈媛媛笑著道。 杨尚权脸色铁青地看著陈媛媛和沈青青笑闹,这是一点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啊! 他阴惻惻地说道:“你们还有心思討论情情爱爱,是不是想……”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陈媛媛打断了,“滚一边去!你们一帮大老爷们儿一天天游手好閒的,不干正事,閒得慌不会去建设祖国吗?” “就知道偷鸡摸狗,大半夜找事儿,你们家长没教过你们怎么做人吗?不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吗?” 杨尚权一愣,“什么……” “原来是文化太差,听不懂人话啊!那还不好好珍惜时间去学习,半夜跑出来干什么?”陈媛媛嗤笑一声。 跟著杨尚权来的一眾小弟都被陈媛媛弄懵了。 他们是来找陈媛媛麻烦的,怎么陈媛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 那语气就像家里的长辈教训不爭气的小辈,让他们有一种诡异的熟稔感。 他们很熟吗? 而且陈媛媛的年纪也不大,称不上他们的长辈吧。 杨尚权一句话没说完,就被陈媛媛懟脸教训了一番,气的脸色涨红,“你个小贱人竟然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们这帮龟孙子一天天的就是不消停,我看你们是寿星上吊——嫌命长了是吧?” 陈媛媛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 从她讹诈了杨尚权一笔钱之后,就知道这傢伙不会善罢甘休,这么长时间没找她的麻烦,必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但她真的挺烦的,毕竟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杨尚权这一帮人面面相覷,他们握紧手中的武器,有些呆愣的看著陈媛媛囂张的样子。 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他们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个女学生確实有军区的背景,可那又怎么样? 落在他们手里还不是照样討不了好。 杨尚权冷冷地看了沈青青一眼,“我知道这个小丫头是个硬茬子,但她也就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知道吗?” “至於这三个男的,一看就是弱鸡,不帮倒忙就不错了。你能指望他们什么?” 杨尚权抬起手里的菜刀阴惻惻地指著李向阳他们三人,冷笑著对陈媛媛说道。 第173章 踢到铁板了 陈媛媛翻了个大白眼,继续道:“干你足够了。” “你……你……是个大学生吧?咳咳……” 杨尚权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女人真是大学生? 怎么说话比他这个在道上混的还要浑? 他都承认自己是个流氓了,但是现在他觉得陈媛媛比他更像流氓。 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样的姑娘。 陈媛媛冷笑道:“心思齷齪的人想什么都齷齪,噁心!你不相信我们今天能干翻你们啊?” 杨尚权心中憋著一股气,终於忍无可忍,阴狠地冷笑道:“老子今天不让你生不如死,就把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兄弟们,去把这小娘们给我扒光了,吊到西大的大门到明天早上,其他人的腿全打断。” 他也不对她怎么样,这样西北军区给她撑腰又怎么样? 他没有强暴这小娘们,又没有犯罪,警察也拿他没办法。 他们至多不过是耍流氓罢了。 这段时间就出去避避风头,过一阵子就好。 可是这小贱人被人扒光了掛在学校大门,明天全校的男生都看见她裸著的样子。 她还有什么脸面在西大混下去。 好点的结果就是这小贱人生不如死主动退学,差一点她想不开自杀,那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他们可没杀人,是她自己想不开,经常和西北军区能拿他们怎么样? 这是解放前,青帮收拾那些不听话的女明星或者仇家最狠毒的方法。 用这种方法对付对方的女人,逼的人精神崩溃、自杀,用来羞辱或者打压敌人。 沈青青的眼神瞬间阴冷得可怕,一双水亮的大眼睛里杀意凛然,这老匹夫够毒。 (请记住 海量好书在 101 看书网,101????????????.??????等你寻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她最恨毁掉女人的名节的方法来算计人的阴险小人。 她才要动作,就被陈媛媛按住了。 沈青青没动,拳头青筋暴突,眼神狠戾地望向陈媛媛,“媛媛姐,让我去杀了他们。” 陈媛媛没有答话,眼看杨尚权的人就要衝过来,她笑吟吟地拍了三下手。 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声音恍若地狱的使者,“来人。” 杨尚权哈哈大笑,“小贱人,你就装吧。今天这一片的警察都被抽调到隔壁区协助抓人了,还有什么人能帮你?” 他从不盲目行动,否则怎么能成为西市的一霸。 知道这小贱人是西北军区的人,肯定跟警察联繫紧密,他怎么可能不做准备。 他在这一片地方放了眼线,知道今天没有警察巡逻。 杨尚权冷笑一声,一挥手,示意小弟动手。 却发现半天没有动静,身后的手下都没有动。 “老……老大……”一个小弟惊恐地出声。 “怎么还不动手……”杨尚权恼火地转头。 结果这一回头,就看见手下的小弟,都站著不动,最后面一拍的几个小弟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架上了匕首。 此时,他们身后居然不声不响地站著几十个彪形大汉。 一个个身形高大、肌肉喷张,手中统一拿著长刀和匕首,眼中凶光毕露。 再看对面堵著巷子口的背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站著同样打扮的一群人,手里拿著同款的长刀和匕首。 这些是什么人,看著比他这在道上混的还要凶狠。 气势凶悍,就像战场上退下来的精兵悍將。 西市什么时候有这样一股势力,他怎么不知道? 对方到底什么来头? 杨尚权的冷汗顿时流了下来,他忽然明白陈媛媛刚才为什么咋咋呼呼地大声叱骂了。 就是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好让这批人包抄上来。 对方动作轻巧、训练有素,绝对不是普通的混子。 他们每个人身上那股子见过血的煞气,让他心中惊颤不已。 和这些人比起来,自己这边的人中看不中用的。 表面上凶神恶煞,唬唬普通老百姓还行,跟这些人动手,几下就能把他们打趴下。 沈青青很是遗憾地嘆气,她本来想著今天可以好好的“正当防卫”,让这些阴险的傢伙见见血。 谁知她都没有出手的机会。 陈媛媛微微一下,大眼睛明亮耀眼,可杨尚权却从中看到其中隱藏的戾气。 她明明是笑著,可却让他心口微颤。 “杨叔不是要动手,让我生不如死吗?快呀?”陈媛媛的此时的声音甚至称得上轻柔婉转。 可是听在杨尚权一行人的心中却如同地狱的召唤,让人心惊肉跳。 杨尚权脸色一阵铁青,一张马脸拉得更长,他死死地盯著陈媛媛,“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怎么不知道这地盘上,还有你这么一號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 此时,他还有什么不明白,陈媛媛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女大学生,他这是踢到铁板了。 陈媛媛一看杨尚权的样子,就知道他在脑补自己是什么手眼通天了不得的大佬。 她也不打算解释,慵懒地道:“杨叔,有钱大家一起赚,可是想要我的命就要看谁的命更硬了。” 杨尚权脸色难看地说道:“你想怎么样?” 陈媛媛冷笑一声,双手抱在胸前,眉目间隱隱压著戾气,声音冷若寒冰,“你想要逼我去死,却来问我想怎么样?” 杨尚权只觉得浑身冰凉,咬牙切齿地道:“老子把条命给你!我的这些兄弟,你给他们一条活路,更不要牵连我和我兄弟们的家人。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这次看走眼,栽了,他认!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你还挺仗义的嘛,老东西!但是……”陈媛媛话锋一转,“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让我听你的。” 陈媛媛看著不远处四合院的大门,喊道:“我们可都是爱国守法的好公民,你说是不是?辉哥!” 四合院的大门突然打开了,两道人影走出来。 辉哥淡淡地扫了一眼杨尚权,“姓杨的,你可真是出息了,竟然把解放前青帮那套搬来对付一个女大学生?” 杨尚权看到辉哥带著大黑牛从四合院里走出来,顿时大惊失色,脸上血色尽失,颤声道:“辉……辉哥。” 第174章 真正的大佬 今天是我和许良在一起三周年纪念日,我想跟他坦白了。 其实我是顶级豪门冷氏唯一的千金。 “许良,我有个惊喜给你。” 我手中握著今天新提的宝马车钥匙,开心地打电话给许良。 冷氏家规,继承人掌管公司前必须到基层实习一年。 所以我和许良目前都在冷氏旗下的分公司实习。 考虑到我们刚刚大学毕业,不宜太高调,所以我就只送他一辆百来万的宝马车。 想著他收到礼物时喜悦的样子,我心中雀跃不已。 但是,许良却不耐烦地对我说:“苏晓阳,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我们分手了,不要再来缠著我了。” 我一头雾水,我们什么时候分的手? 我怎么不知道? 还没等我开口说话,许良就继续道:“苏晓阳,我再次郑重地告诉你,我爱的是冷氏集团唯一的千金冷怡然。你不要再对我死缠烂打了。” 什么?冷怡然是冷氏集团唯一的千金,那我是什么? 许良嘲讽话语还在继续:“苏晓阳,怡然承诺让我成为实习公司的经理,你能承诺我什么?40平方的出租房?” ”苏晓阳,大家好聚好散,保留最后一点脸面不好吗?” 真可笑! 几天前还信誓旦旦,这辈子只爱我一人的男人,现在为了一个分公司经理的位置,我就被分手了。 本来还想把他引荐给老爸,让他接管冷氏集团財务总监的职务,现在看来,这就是个笑话。 “好,以后你不要后悔。” 我庆幸许良此时露出真面目,让我跳出了这个大火坑。 “和你在一起,我才会后悔。从今往后我们再无瓜葛,你不要再来缠著我了。” 无语是我的母语,我黑著脸掛断了电话。 下一刻响起手机提示音,许良在朋友圈高调官宣,和冷怡然大秀恩爱。 他在朋友圈配图晒文:“怡然小公主,我此生唯一的挚爱!” 呕,真是隔夜饭都被噁心出来了。 渣男的唯一挚爱也太多了。 从前我想公开我们的关係,许良总是找藉口推脱,原来是嫌弃我家世不好。 现在许良自以为攀上豪门,就迫不及待地高调宣誓主权了。 我以前真是瞎了眼,竟然会认为许良虽然出身贫寒却是依靠自身努力拼搏上进的大好青年。 回到员工宿舍,就看见舍友们都在围著冷怡然奉承。 “怡然,你可是堂堂冷氏的千金呀,怎么还和我们一起挤员工宿舍啊?” 冷怡然一脸无奈地说道:“没办法啊!冷氏家规,继承人掌管公司之前必须到基层实习一年。” 嘿!这冒牌货居然还知道冷氏家规。 王如雪狗腿的帮冷怡然整理行李道:“哇!怡然,这是香奈儿的裙子吗?真漂亮!” 冷怡然高傲地扬著头道:“这条裙子是我衣柜中最便宜的,早过季了,商场標价十八万一条。我毕竟是来公司实习的,不是度假的,所以不能太高调。” 我扫了一眼王如雪手上裙子,下摆上有一个明显的污渍。 这是我喝咖啡的时候,不小心弄脏的。 类似的裙子我有很多,全都放在角落里吃灰。 当时弄脏了,我也懒得费劲去清洗,所以我就隨手交给保姆去处理。 没想到落到了冷怡然的手中,还成了她炫耀的资本。 真是笑死,一条有脏污的品牌也值得她拿出来炫耀。 冷怡然从包里翻出一支口红递给我,一副施捨的样子:“苏晓阳,这是syl的口红,恐怕你这辈子都用不起,现在便宜你了,以后就不要在缠著许良了。” 我瞟了一眼口红,淡淡地道:“你自己留著用吧,这种东西我用不惯,至於许良这种垃圾也只有你稀罕,你喜欢就赶紧捡走,別放出来祸害人。” syl虽然是国际知名的牌子,但我都是用老妈从產地带回来的限量版,这种普通的,我確实用不惯。 冷怡然却误会了,她愤怒地说道:“苏晓阳,你差不多的了,你知道这支口红值多少钱吗?做人不要太贪心。” 我懒得理她,走到一旁看书,时间宝贵,我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冷怡然气坏了,王如雪急忙上前安慰道:“怡然,你不用理她。你和许良男才女貌是天作之合。她不过是嫉妒,嫉妒许良只喜欢你。” 接著又阴阳怪气地说道:“有些人吶,自己是个穷酸还假装清高,不知道和同事搞好关係,恐怕连实习期都不满就得捲铺盖走人了,你说是吧,苏晓阳?” 她们想捧冷怡然的臭脚,我没意见,但是想要踩我,我可忍不了。 我当即反唇相讥道:“有些人只想著溜须拍马走捷径,不想踏踏实实干工作,要是有一天发现自己捧了个西贝货,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冷怡然一下就变了脸色,“苏晓阳,你说谁是西贝货呢?” 我翻了一个白眼,“谁心虚就说谁唄。” 王如雪讽刺道:“苏晓阳,你说怡然是西贝货,难不成冷氏千金是你?” “对啊,我就是冷氏董事长冷宏业唯一的女儿。” 我的话音刚落,全宿舍的人都哈哈大笑。 王如雪更是眼泪都笑出来了,“苏晓阳,你吹牛也要过脑子啊!你姓苏,董事长姓冷,你怎么可能是冷氏集团的千金啊?” “你要是冷氏集团的千金,我就是董事长夫人,哈哈哈……” 怎么不可能? 董事长姓冷,而我姓苏,当然是因为我爸爱我妈如命,所以我哥跟我爸姓,我就跟我妈姓。 说实话还没人信了。 手机提示音响个不停,我打开一看是雷亦白这傢伙发来的消息。 雷亦白是腾运集团的太子爷。 腾运集团这几年越做越大,几乎掌握了全国三分之一的经济命脉。 雷亦白跺跺脚,全国经济都会震一震。 冷氏与腾运不可同日而语。 因为两家企业的总部都在京都,所以我和雷亦白自小就相识,我们看著彼此长大。 雷亦白这傢伙,张扬肆意,瀟洒不羈,率性囂张。 虽然他囂张任性,但人家有囂张的资本。 不知道这傢伙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小学只读了三年就跳级到中学,初中毕业直接参加高考,考上了清北的硕博连读。 研究生读了一年后博士毕业,出国留学,不满24岁就拿到了三个博士证书。 但他是我最討厌的人,因为他是一个渣男。 “哈哈哈,臭丫头被分手了吧。” “小爷早就跟你说过许良不是什么好货。” “为你悽惨的爱情默哀三秒钟。” “你要是想哭,小爷的肩膀借你靠一分钟。” 我回了他一个滚字。 “小爷今天请你吃饭,庆祝你被分手。” 真想把他的嘴巴给缝上。 “下午6点,老地方见。” “臭丫头,你要是不来绝对会后悔,我给你准备了两份惊喜。” 下午6点,我准时出现在云来阁大门口。 云来阁也是冷氏旗下的豪华餐厅,包厢最低消费人均一万元以上。 但因为云来阁奢华的环境,精致的美食,周到的服务,让客人有贵族般的体验,所以很多富商都喜欢在云来阁招待客人。 到云来阁吃饭,不仅仅是享受美食,更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徵。 所以即便云来阁消费不低,也生意火爆,要提前预定才有座位。 顶楼的贵宾包厢更是只有年消费百万以上的vip客户才能预定。 顶楼最大最豪华的包厢,不对外开放,只服务於冷氏高层。 我作为冷氏唯一的千金,当然有这个特权。 我站在大厅等电梯,许良亲密地搂著冷怡然的肩膀走进来。 看见我,许良一脸的厌恶:“苏晓阳,你竟然追到这儿来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別再缠著我了,我喜欢的人是冷怡然,你再怎么纠缠我也不会爱上你的,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赶紧走吧。” 真是晦气,怎么吃个饭都能遇上渣男。 我正要口吐芬芳,回懟过去。 就听见雷亦白熟悉的音色:“哈哈哈,这位也太自恋了吧,我不过请我女朋友吃顿饭,你居然会脑补出纠缠你的大戏。 有我这样优秀的男朋友,阳阳的眼得有多瞎才会对你纠缠不休。” 我看见许良脸色涨红,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雷亦白可不像我这么低调,作为腾运集团的太子爷,他三天两头的上头版头条。 走进电梯,冷怡然按下三楼的按钮。 雷亦白戏謔地说道:“哟,这不是冷氏唯一的千金吗?在自家酒店怎么只能去三楼的包厢啊?我一个外人都能上顶楼vip。” 冷怡然脸色一白,訕訕地说道:“我不能因为身份就搞特殊,影响酒店的生意。” 许良意有所指的帮腔道:“怡然靠的是自己的实力,不像某些人自己没什么本事,只能靠著家世背景耍威风。” 许良和冷怡然不过是普通大学毕业的本科生,竟然在雷亦白这个有著三个博士头衔的人面前谈实力。 我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许良黑著一张脸道:“苏晓阳,你笑什么?” 我清咳一声,道:“雷亦白確实没什么本事,不满24岁也只拿到三个博士证书,確实只能靠家世背景混饭吃。” 雷亦白一脸的忧伤,“阳阳,我这么差劲,你可不要嫌弃我啊!” 许良的脸色涨红,一阵青一阵白,好像调色盘一般。 到了三楼,冷怡然带著许良下电梯,我和雷亦白继续上顶楼,出电梯前,许良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没理他。 到了顶楼vip包厢坐定,雷亦白拿出一个盒子:“臭丫头,这是黛丝实验室为你量身定製的护肤品。” 黛丝实验室是全球著名的化妆品实验室,参加了许多大牌化妆品的研发和製作。 所以黛丝实验室根本不缺钱,能让它专门为我量身打造护肤品,雷亦白怕是费了不少功夫。 我心中微微一暖,这傢伙还算有心。 “噹噹当……看看这是什么?”雷亦白献宝似的又递给我一个文件袋。 我疑惑打开,当看到里面的內容时,我惊喜不已。 “未来试验的原始数据?” 雷亦白傲娇地点点头。 我手上负责的一个项目,就是在未来试验的基础上进行的。 拿到未来试验的原始数据,能够快速推进项目的进程。 但我听说未来试验的主持人是个倔老头,不知多少企业开出天价想要查看原始数据都鎩羽而归。 “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目光灼灼地看著雷亦白。 雷亦白一甩头,傲娇地道:“小意思,小爷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 雷亦白突然伸头靠近我,俊逸非凡的脸庞近在咫尺,一双桃眼中只有我的倒影,仿佛我就是他的全世界。 我能清晰地看见他白皙如玉的脸上细小的绒毛,古龙香水的味道包围著我,我们的呼吸相闻。 心臟不可遏制地怦怦直跳。 其实,雷亦白是一个非常出色的人。 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家世不凡,却没有紈絝子弟的恶习,反而是罕见的少年天才。 虽然是腾运集集团的太子爷却从没闹过什么緋闻,一心扑在学业上。 从小到大,他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反而细心体贴,对我很好。 我其实並不排斥他,前提是他不开口。 “臭丫头,是不是很感动?想不想要以身相许?看在你刚失恋的份上,小爷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你。” 他一开口,刚刚升起的一点旖旎气氛,瞬间消失殆尽。 好好的一个青年才俊,怎么就长了一张嘴呢? 我给他一个白眼,回了他一个滚字。 第二天,许良专门到公司楼下堵我,对我说:“苏晓阳,想不到你竟然是个爱慕虚荣的人?竟然为了钱去勾引雷亦白。我劝你及早回头,雷亦白是什么人,他可是腾运集团的太子爷,怎么可能喜欢你这种家世平平的小丫头,他对你不过是玩玩而已,你不要在执迷不悟了。” 哈? 许良再一次刷新了我认知的下限,驰名双標这么厉害。 他为了一个分公司经理的位置去跪舔一个冒牌货,我和雷亦白交往就是爱慕虚荣? 第175章 效果 陈媛媛一听乐了,这次的佣金可不少,看来这大黑牛对辉哥真是畏惧到骨子里了。 辉哥听到大黑牛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不要佣金,让你老婆孩子怎么过日子?你个混球!” 辉哥出手越发有力,大黑牛苦不堪言。 陈媛媛微微一笑,拦住辉哥道:“好了,好了,辉哥,你別生气,这种蛋糕我会做,你们什么时候想吃,通知我一声就行了,我给你们烤。” 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她的那些同学都是些怪人,喜欢的东西五八门,还一个个喜欢拉著她一起做,所以她学会了很多东西。 烘焙只是其中之一,做奶油蛋糕很简单,只要有个烤箱,她就能做出来。 至於烤箱去友谊商店或者涉外宾馆买一个或者借一个就行了。 这对別人来说或许难如登天,但对她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三叔三婶是华侨,她经常跟这些涉外单位打交道,抬头不见低头见,借一个烤箱而已,小事一桩。 前段时间沈青青告诉过她,一直都有人在打探她的行踪,她就知道杨尚权没有死心。 这种人在黑道上斗勇逞狠,吃了那么大的一个暗亏,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於是他就找上了辉哥,让大黑牛调动人手。 取得的效果超出了她的想像,震慑力满满。 大黑牛这一帮人一个比一个凶悍,一群人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心惊胆寒。 今天的事情传出去之后,应该能对很多人起到震慑作用。 但就是这样两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人物,却都喜欢吃甜食。 陈媛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给他们承诺想吃就给做。 听到陈媛媛这样一说,大黑牛和辉哥都惊喜极了,异口同声地问道:“真的?” 陈媛媛点头,“当然是真的。” 做奶油蛋糕而已,重要的是烤箱,其他的又不难。 做个蛋糕就能收买这两人,这买卖划算。 辉哥高高兴兴地一拍陈媛媛的小肩膀,“小丫头,我就知道你讲义气。” 陈媛媛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忽悠道:“那是,在道上混不讲义气,能混得下去吗?” 她做了那么多任务,打过交道的人不知凡几,清楚地知道哪些人喜欢听什么话。 “除了蛋糕,我还会做许多点心,我把烤箱弄来之后,给你们尝尝。”陈媛媛接著道。 辉哥和大黑你喜不自胜,连连点头,“好啊,好啊。” “你们先坐下来休息一下,我去整几个小菜。”陈媛媛转身进了厨房。 大晚上的陈媛媛也没做多复杂的菜式,只简单地做了油炸生、凉拌黄瓜、一碟毛豆,但有一个硬菜水煮牛肉,辉哥他们吃得心满意足。 酒足饭饱,陈媛媛拿出一个超大的信封,里面足足装了五千元钱,恭恭敬敬地推到辉哥面前。 “辉哥您拿回去给今天帮忙的兄弟们分一分,谢谢大家帮忙!” 大黑牛眼睛发亮地盯著信封,辉哥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 辉哥拿过信封掂了掂,满意地笑道:“今后,要是有不识趣的东西来找你麻烦,儘管来找我们。” 陈媛媛大眼弯弯,笑得灿烂又真诚:“好嘞,就等您这句话了,我可不会给你客气。” 辉哥嗤笑一声,“你什么时候跟我客气过。” 话虽然这样说,但经过这次的事,他非常欣赏这小丫头的果断与狠辣。 不是谁都捨得那么多钱和具备如此出色的判断能力,一些大男人都没有这样的魄力,何况是个小丫头。 这小丫头小小年纪就杀伐果断,是个做大事的料。 况且这小丫头还聪明识时务,真是非常討人喜欢。 以前他和陈媛媛顶多算是钱货两清,从这次之后他是真心把陈媛媛当做自己的后辈,划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肖凌被李向阳忽悠说什么喝酒压惊壮胆,早就喝醉了,陈媛媛安排他们俩睡在客房。 程阳则坚持要回去,毕竟夜不归宿,家里人会担心。 这时陈媛媛才想发现家中没有一部电话机非常不方便。 像今天,要是四合院里装著电话机的话,程阳打个电话跟家里人说一声就行了,根本没必要深夜赶路。 辉哥和大黑牛带著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陈媛媛在门口送完人,刚插上门栓,一张笑脸就垮了下来。 “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什么麻烦?”沈青青看到垮著一张脸的陈媛媛,不禁出声问道。 陈媛媛一脸肉疼地嘆气,“我要变成穷光蛋了……” 她坐下来拿笔开始算帐。 买了两套四合院,加上装修,和这次给辉哥的钱,前前后后差不多去了两万元。 让她肉疼死了。 沈青青听完陈媛媛算帐,愁眉苦脸地直挠头。 让她杀敌揍人,她擅长,但钱这个东西,她实在没法。 她没有那个头脑。 就算她哥在这里可能也不知道怎么搞钱,她哥的钱可能还没有媛媛姐多。 陈媛媛嘆了一口气。 这样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看来还是要想办法去搞钱。 …… 这天夜里,西大附近的两家医院急诊坐满了外伤的人。 全都是被刀子或者匕首贯穿的窟窿。 值班医生都忙不过来,只能大半夜地让人把同事或者上司们喊过来帮忙。 问他们是怎么伤的,这些人闭口不言,问得急了就说是自己玩匕首和刀子时不小心扎上去的。 这么多人同时出现贯穿伤,没出事才怪。 医生们都不相信,只能报警。 派出所非常重视这件事,排除人手调查,但沈青青拿著工作证去派出所找了所长一趟之后,所长就没让人再管这件事了。 怎么管呢? 人家自己往自己身上捅刀子,又不是其他人对他们实施伤害,他们还能把谁抓起来不成? 陈媛媛的生活又恢復了平静,沈逸寒完成任务回来,知道这件事之后,没说什么。 只是感嘆小姑娘真的长大了,对付敌人的手段又厉害了。 转眼就进入冬天,大西北的冬天,呵气成雾,能冻死个人,陈媛媛早就穿上羽绒服了。 但沈青青还一天到晚穿著衬衫,连外套都不穿一件,陈媛媛终於忍不住了,拖著沈青青去买衣服。 第176章 凭什么让给你 “嫂子,我真的不冷。”沈青青倔强地站在原地不走。 陈媛媛无语,这样呵气成冰的冬天,就算沈青青的体质比一般人健康,能暖和到哪里去。 陈媛媛道:“你哥都不管你吗?” “我哥对我够好的了。这些衣服都是哥给我买的,要不是我哥,我都长不大。”沈青青一脸感激地道。 陈媛媛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妹子是不是傻? 沈逸寒对亲妹子怎么那么不靠谱。 这样看来沈逸寒对自己真是贴心。 “行了,你什么都別说了,跟我去买几件衣服。咱们青青也是漂亮的女孩子,要好好打扮打扮才行。” “我不喜欢那些里胡哨的衣裳,碍事!”沈青青一脸的抗拒。 陈媛媛正色道:“那你是要让我亲自给你做吗?” 沈青青一愣,陈媛媛学业繁重,还有各种工作要做,让她给自己做衣服岂不是耽搁时间。 “我哪能让你给我做衣服?”沈青青急忙摆手。 “不想让我给你做,就跟我去百货大楼挑几件。” “好吧。”沈青青无奈地道。 外面大雨滂沱,沈青青又道:“媛媛姐,现在下著大雨呢,咱们改天再去。” “再等几天,冬天都过去了,今天这个天气,咱们做火锅吃,顺道去外面买点菜。”陈媛媛笑眯眯地道。 这种天气窝在家里吃火锅,简直能把人美翻了。 沈逸寒给她们拿来一些牛羊肉,要赶紧消化掉,这个天气正好能美美的吃一顿。 “可是……” “別可是了,去去就回。” 陈媛媛换上较为防水面料的羽绒服,穿上雨鞋,拿出两把伞,拖著沈青青去百货大楼。 想不到这样的天气百货大楼里面人竟然还挺多的。 陈媛媛带著沈青青径直走到买女装的柜檯,“同志,我要给我妹妹买几件衣服。” “这些都是才到货的新款,你们隨便挑。”服务员的態度还算周到。 沈青青平时穿衣都偏中性,陈媛媛挑了半天才挑出两件让两人都满意的衣服。 “就要这两件。” “好的,同志。这两件衣服一件十四元,一件二十一元,一共三十五元加三尺布票。” “好。” 沈青青见价格那么贵,嚇得嘴巴都长大了,急忙开口阻止,“媛媛姐,这也太贵了,我不要了。” “不贵,这两件衣服保暖又舒適,值这个价。”陈媛媛一边掏钱一边说道。 “我就一个粗人,不用穿这么贵的衣服……” 沈青青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尖锐的声音插了进来,“沈青青,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不配穿这么好的衣服。” 陈媛媛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和沈青青同样大的姑娘和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人挤过来。 那个姑娘一抬下巴,指著柜檯上的衣服说道:“这两件衣服,她不要,我要了。” 沈青青见到来人,瞳孔一缩,“唐双双……” 唐双双? 这名字陈媛媛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但一时间想不起来。 陈媛媛眉头紧皱,看向那个姑娘,不悦地道:“不好意思,这两件衣服我们要了。” 唐双双却不以为然,抬了抬下巴,“沈青青刚才亲口说了,她不要。” 眼前的姑娘长得很漂亮,穿著打扮也非常好,一看就是家里娇养著长大的。 再看她身后的女人,也是一副傲慢的样子。 嘴角噙著笑,漫不经心地扫了陈媛媛一眼,一脸的不以为然,完全没把她们两人放在眼里。 陈媛媛心中很不高兴,这两人的態度太让人討厌了。 她懒得跟这种人掰扯,抬手敲了敲柜檯台面,对售货员道:“帮我包起来。” 售货员有些为难,看看陈媛媛,又看看唐双双和她身旁的中年女人,半天不动手。 似乎对唐双双这两人非常忌惮。 陈媛媛见状,不高兴地说道:“发什么愣?动作快点,我们赶时间。” “你敢……”唐双双见陈媛媛居然无视自己,气得大吼一声。 连沈青青都不敢吭声,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竟然跟自己对著干。 她转头拉著身后中年女人的手臂晃了晃,“小姨,我就要这两件衣服,其他的都不好看。” 那个被称作小姨的女人脸色一沉,上前一步,皮笑肉不笑地对陈媛媛说道:“这位同志,我家双双就喜欢这两件衣服,你就让给她吧。” 陈媛媛:??? “这位同志,先来后到的道理你应该懂吧?衣服我先挑好的,也已经在付钱了,凭什么让给你们?” 女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家双双平时要什么有什么,不就是两件破衣服吗?你让一下又怎么了?” “你家孩子要什么有什么去別地儿买去啊,来这儿摆什么威风?百货大楼又不是你家开的,你还想强买强卖不成?”陈媛媛不客气地道。 周围的人听到动静,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大家一边竖起耳朵仔细听,一边窃窃私语。 售货员看看陈媛媛,又看看唐双双,为难地道:“同志,要不……” 陈媛媛不等她把话说完,乾脆利落地掏出钱票,直接付给服务员。 唐双双气得直跺脚,“小姨,我就要这两件衣服,其他的太丑了。明天学校里还有活动呢,我不要穿那么丑的衣服参加活动。” 说著,伸手就要去抢售货员已经包好的衣服。 陈媛媛眼疾手快,一把將衣服夺过来,“怎么?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想强抢不成?” 中年妇女不悦地上前说道:“你这人怎么还跟小孩子计较呢?把衣服让给我家双双又怎么啦?大不了我多给你五块钱。” 陈媛媛都要被气笑了。 这姑娘看著十八九岁的样子,比自己也不小多少,怎么就成孩子了? 而且她看著像差五块钱的样子吗? 售货员扯了扯陈媛媛的衣袖,凑到她耳边说道:“同志,你就把衣服让给她们吧?她可是唐军长最宠爱的小女儿。” 唐军长? 陈媛媛想起来了,这个唐军长也是唐家人,唐雪华的堂爷爷,跟唐家老爷子是一辈人。 第177章 被逼道歉 想起唐雪华,陈媛媛满心厌恶。 唐家人怎么这么討厌,都喜欢抢別人的东西。 “十八九岁的孩子,可真够小的。”陈媛媛冷淡地道。 中年妇女的脸上掛不住了,“我家双双,那是大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和某些野孩子可不一样。” 陈媛媛都给气笑了,“谁家的孩子不是家长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我们青青也是大家手心里的宝。” “就她,一个野种,能有一口饭吃就不错了,谁把她当成宝?”唐双双不屑地说。 唐双双转头对沈青青说道:“沈青青,你是要抢我的东西吗?你真敢?” “我没有……” 陈媛媛听到沈青青声若蚊蝇的声音,这才感到不对劲。 沈青青平时大大咧咧的,跟男孩子差不多,甚至她自己都忽略了自己的性別。 说话从不会这么小声小气的,怎么今天她就站在沈青青旁边都听不见沈青青在说什么。 陈媛媛转头一看,沈青青一双眼睛通红,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 沈青青平时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怎么遇到唐双双就这副样子?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沈青青一副快被嚇哭了的模样,拉著陈媛媛的衣袖,囁嚅道:“媛媛姐,我不要了,让给她们吧。” 唐双双趾高气扬地对陈媛媛说道:“听见没有,是她自己不要的,快还给我。” 说著再次动手来抢陈媛媛手里的衣服。 陈媛媛转身躲开唐双双的手,道:“你这姑娘,怎么年龄不大,却想当强盗啊?这两件衣裳我已经买下来了,你再动手抢我就要报警了。” 唐双双被陈媛媛的气势嚇住了,一时委屈得不行,带著哭腔对中年女人喊道:“小姨,你看她……” 中年女人也觉得有些下不来台,冷哼一声:“我跟你们好好商量,你们非要闹得这么难看,真是没素质。双双,別要这两件破衣服了,改天小姨再给你买更好看的。” 说完拉著唐双双就要走。 陈媛媛看沈青青一副瑟缩怯懦的模样,就差没有蹲下包头痛哭,眸底儘是害怕和痛楚,越发感觉事情不对。 这种表情她太熟悉了,这是被长期霸凌留下心理阴影才会有的模样。 “慢著。”陈媛媛喊住两人。 101看书 101 看书网解书荒,101????????????.??????超实用 全手打无错站 中年女人和唐双双闻言都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脸上带著不解与恼怒。 不是没要她们的衣裳了吗? 还叫住她们干什么? 莫非她们害怕了,想把衣服让给她们? 想到这个,唐双双心中一喜,“你们想把衣服还给我们?算你们识相,既然是作为赔礼,钱我就不给你们了。” 听到唐双双这理直气壮的话,陈媛媛越发断定沈青青从前被唐双双霸凌过。 陈媛媛走上前,目光直直地盯著中年女人,语气冰冷,“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没素质,那你们刚擦的行为又算什么?在百货大楼公然强抢別人的东西,还口出狂言,这就是你们的教养?” “给我道歉!”陈媛媛掷地有声地道。 一直围观的眾人听到陈媛媛这话,小声的议论道:“確实太不像话了,这是谁家的孩子?哪有这样做人的?” “嘘……別说了,那是唐军长的家的小女儿。” “哦,还真是唐双双啊?” “可不是,別说了……” “切……军长家的孩子就可以仗势欺人啊?” 在眾人的议论声中,中年女人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想要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 只能梗著脖子道:“道什么歉?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衣裳不是还在你们手里吗?至於这么较真吗?” “至於,非常至於!你们的行为已经给我们造成了巨大的困扰。你家的孩子不仅动手强抢衣服,还出言恐嚇我们青青,你还怪我较真,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唐双双在一边听著,气得脸色涨红,转头对沈青青怒吼道:“沈青青,你是死人吗?竟然敢让人这么对我说话,你还想……” 唐双双的话一出口,沈青青就嚇得蹲在地上,抱著头,一边惊恐地说:“不要,不要……” 陈媛媛心疼极了,沈青青这样子分明是被人欺凌之后,產生了应激反应。 沈青青到底是经歷了什么,才会让这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子,產生这么大的恐惧。 看唐双双这囂张的样子,说明罪魁祸首就在这里。 本来只想敲打一下大地,警告一下她们。 既然她们伤害了沈青青,就一定要让她们付出代价。 今天就先討一点利息。 陈媛媛蹲下身,轻轻地拍著沈青青的后背,“青青,別怕,姐姐在这儿,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她抬头望著唐双双:“唐双双是吧?你不仅想要强抢东西,还出口恐嚇人,你若是不给我家青青道歉的话,我们就派出所见。” 唐双双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狠狠地看著陈媛媛,仿佛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她胸口剧烈地起伏著,尖声叫到:“我就不道歉,你能把我怎么样?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一个乡巴佬能撒野的吗?” “你不是要去派出所吗?走啊,就让你看看派出所的警察是帮你还是帮我?敢这么跟我说话,我让你生不如死!”唐双双气得口不择言。 中年女人看见唐双双情绪激动,说话口无遮拦,被嚇了一跳,下意识地拉住她的胳膊,试图让她闭嘴。 可唐双双正在气头上,根本就不理会中年女人,继续叫嚷道:“我爸可是军长,你们敢惹我,我要你们好看。” 陈媛媛丝毫没有被她的话嚇到,反而嘴角带笑,上前一步,逼视著唐双双。 “你爸是军长又怎么样?这就能成为你欺负人的资本了?军人的使命是保家卫国,让人民不在受欺辱,谁让你隨意欺凌別人的,难道你爸就是这样教你的?” “今天,你必须道歉,不然这事没完。”陈媛媛冷冷地望著唐双双。 周围的人听陈媛媛这么说,也都被激起了正义感,大家把矛头对准了唐双双。 “是啊,是啊。爸爸是军长就可以隨意欺负人吗?” “她的所作所为就是在给军人抹黑。” “军人的后代就有特权吗?道歉,今天必须让她道歉。” …… 眾人纷纷把矛头指向了唐双双。 也有人看见唐双双搬出了她爸,有些担忧地看著陈媛媛,好心地劝道:“同志,都是小事,还是算了吧。唐军长是真的宠爱这个小女儿。” 陈媛媛感激地看了那人一眼,朝她点点头,但没有採纳她的意见。 转头对唐双双说道:“赶紧道歉,就算你爸来了也没用!我家青青,我跟她哥都捨不得说她半句,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外人这么欺负?” 中年女人看周围的人,群情激愤,知道今天这件事情不解决好,恐怕没法善了,急忙假笑道:“这位同志,不过是小孩子间的玩闹,真不至於这样严肃。” 陈媛媛不出声,只是冷冷地看著她。 中年女人见陈媛媛態度强硬,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只能先鬆口道:“行了,行了。对不起,行了吧?” 说完,也不给陈媛媛反应的机会,拉起唐双双就走,脚步飞快,好像有恶鬼在追一般。 唐双双回头狠狠地瞪了沈青青一眼,一脸的不情愿。 陈媛媛看著她们远去的背影,心中还有些气,但也明白今天这局面能让对方鬆口道歉,已经算不错了。 就算闹到派出所,这算是民事纠纷,警察也不会拿她们怎么样。 她看著沈青青,小姑娘抱著头,身体微微颤抖,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个劲地喊著:“不要,不要……” 陈媛媛紧紧抱著沈青青,柔声安慰道:“青青,別怕,姐姐在。” 过了好一会儿,沈青青才缓过神来。 她抬起头来,望著陈媛媛,眼角泪痕未乾,声音哽咽,“媛媛姐,我是不是很没用,我刚刚……” “都过去了,別怕。”陈媛媛温柔地拍著她的后背。 沈青青望著陈媛媛,欲言又止,“媛媛姐,我……” “没事,你想说的时候在告诉我。”陈媛媛顿了顿,温柔地说道:“你记住,我和你哥永远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沈青青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不敢抬头看陈媛媛。 陈媛媛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现在不想说,陈媛媛也不逼她,只轻声说道:“不开心的事,就不要想了,现在我们去买点菜,晚上煮火锅吃。” 这件事情,陈媛媛放在了心上,打算给沈逸寒打个电话说清楚。 没道理自己的亲妹妹出了这样大的事,沈逸寒还置身事外。 沈青青的样子一看就是被长期霸凌,造成的应激反应,绝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 陈媛媛在国外见过了许多被霸凌的学生,甚至她自己刚到国外的时候也被霸凌过。 直到她学得足够多,变得足够优秀,有能力保护自己,才让他们不敢再出手为止。 沈青青对她来说是家人一般的存在,她把她当成亲妹妹,她现在有能力护著她,就不会,也不捨得让她心中存在阴影。 她一定要让坏人受到应有的惩罚,让沈青青开心地活在阳光下。 两人买完菜回到四合院,沈青青努力调整好情绪,去洗了一把脸,就去厨房准备火锅食材。 陈媛媛看著沈青青故作坚强的模样,心中一阵痛惜。 她一边做事一边拉著沈青青东扯西拉地閒聊。 听著陈媛媛温柔的话语,沈青青偶尔会接上一两句。 两人正忙著,陈媛媛就听见敲门声。 两人面面相覷,这时候谁回来? 看到沈逸寒笔挺的身姿,陈媛媛还惊讶了一下。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还准备打电话给他,他自己就来了。 沈逸寒一进门,看见陈媛媛手中还有没洗的大白菜,就捲起袖子,接收了陈媛媛手里的活儿。 只是,他敏锐地察觉到今天的气氛不对,平时沈青青一定会咋咋呼呼地围上来对他说陈媛媛的事情。 但今天沈青青却难得地沉默不语。 陈媛媛也心不在焉的样子。 沈逸寒微微蹙眉,“出什么事了?”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陈媛媛立刻就拉著沈逸寒出了厨房,跟他告状。 “我今天带青青出门给她买衣服,青青被人霸凌过……” 她把在百货大楼发生的衝突,以及自己的对沈青青的猜测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沈逸寒听完后,脸色非常难看,眸中儘是愤怒,“原来是她啊?” “什么?你知道这件事情?那你还放任不管,你这哥是怎么当的?”陈媛媛埋怨道。 沈逸寒被责怪了也不反驳,接口道:“怪我,的確是我对她关心不够。” 陈媛媛接著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第178章 早干嘛去了? “没事,这件事我来处理,你不用操心了。”沈逸寒一脸沉怒地道。 陈媛媛撇撇嘴,“这不是你这大哥不给力吗?你要是对青青多一点关心,用得著我操心吗?” 沈逸寒垂下头道:“这时確实是我的不是。” “你说唐家人是不是都这幅德性,仗著家里有点权势就欺负人,青青那么好的孩子,怎么能受这种委屈?”陈媛媛跟沈逸寒吐槽道。 沈逸寒捏了捏陈媛媛的鼻子,“你自己才多大啊?就说青青是个孩子。” 陈媛媛的脸“腾”一下就红了,她和沈逸寒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他怎么能那么自然地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来? 鼻尖似乎还残留著他的体温,有点暖又有点痒。 “唐家在西北一手遮天,所以唐家人大多囂张,这样的家族蹦躂不了多久。”沈逸寒淡声道。 “彆气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一定会让唐家给青青一个交代。”沈逸寒看著沈青青郑重地说道。 陈媛媛道:“明天我再去了解一下情况。” 沈逸寒不想让她掺和,毕竟这件事有些复杂。 唐家好不容易消停了一些,他不想让唐家再惦记上陈媛媛。 但事关沈青青,陈媛媛怎么会放手不管,沈逸寒好说歹说,保证一定给陈媛媛一个满意的交代,陈媛媛才作罢。 收拾好心情,三人准备吃饭。 不愉快的事都后面再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面对香气四溢的火锅,沈青青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把唐双双拋之脑后。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地敲打著窗户,天地间仿佛笼罩了一层薄纱,氤氳著潮湿而又静謐的气息。 四合院里寧静又温馨,三人围坐在热气腾腾的火锅旁,火锅正咕嚕咕嚕地翻滚著,陈媛媛用的是牛肉汤底,配上干蘑菇,汤底里的香料上下翻腾,释放出浓郁诱人的香气,瀰漫在整个四合院中。 陈媛媛往锅里下著食材,蔬菜都是今天现买的,牛羊肉是沈逸寒前段时间送来的,沈青青还搓了肉丸子,分量很足,足够三人敞开了吃。 鲜嫩的羊肉在筷子的牵引下,缓缓滑入锅中,立刻激起一阵小水。 紧接著,陈媛媛又把白菜、豆腐、土豆等食材也放进去,阵阵香味勾得人直咽口水。 沈青青不时地搓搓手,嘴里嘟囔著:“好香呀,媛媛姐,什么时候能吃?” 沈逸寒望著她,一脸的柔和,“別急,一会儿就熟了。” 在沈青青望眼欲穿的时候,又传来一阵敲门声,三人互相望了望,这时候怎么还会有人来? 陈媛媛去开门,发现程阳、李向阳和肖凌齐整整地站在门外。 “你们怎么来了?”陈媛媛惊奇地问道。 李向阳故作生气地说道:“怎么?不欢迎啊?” “哪会?你们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快进来。”陈媛媛笑著道。 程阳扬了扬手上的酒罈子,一脸兴奋地说道:“上次在你这儿喝了洋酒,这次我带了本地最出名的好酒,来给你们品尝。” “还有,这是我专程去乡下买回来的羊肉,配上程阳的好酒更尽兴。”李向阳也举起手中的一大块羊排道。 “好啊,晚上烤羊排吃,现在我们先吃火锅。”陈媛媛高兴地说。 “哇,你们吃火锅居然不喊我们,陈媛媛你太不够意思了。你有没有把我们当朋友?”李向阳一脸的不高兴。 程阳给了他一下,“你这不是自己来了吗?还有什么好说的?”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们正要开吃,你们正好赶上了。快坐。”陈媛媛让开身子,请几人进屋。 沈青青给他们拿了碗筷,大家围坐在一块儿,伸出筷子將煮好的食材夹进碗里。 李向阳蘸著陈媛媛调製的酱料,一口咬下羊肉卷,汤汁在口中迸发,他满足地眯起眼睛,一脸地享受。 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太好吃了,陈媛媛你以后煮火锅,都要喊我,不然我就跟你绝交。” “一顿火锅而已,怎么就扯上绝交了?”陈媛媛无奈地道。 程阳又给了李向阳一下,“你小子出息了,不给吃就绝交,你说得是人话吗?” 李向阳嘿嘿笑道:“这不是陈媛媛煮的火锅太好吃了吗?你敢说你不爱吃?” “爱吃,也不是你这种吃法呀。”程阳道。 李向阳一边风捲残云般吃著东西,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我不吃白食,我可以自带食材。” “媛媛又不是你家保姆,还能天天做饭给你吃啊?”程阳白了他一眼。 李向阳喝了一口酒,高声道:“陈媛媛,我可以给你干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只管说一声,我一定给你办得妥妥的。” 陈媛媛无奈地道:“好好好,已经都记得喊你,赶紧吃你的吧。” 虽然李向阳嘴上没把门的,但这小子办事还真挺靠谱的,上次让他给弄“鬼门关”金矿的实习证明,他都给办得稳稳噹噹的。 沈逸寒身上的气势太甚,肖凌有些束手束脚,但李向阳和程阳却没有这种顾虑,两人还轮番向沈逸寒敬酒。 屋內一片热闹,窗外的雨仍然不紧不慢地下著,火锅的热气模糊了窗户。 下午吃完火锅,李向阳又张罗著烤羊排,所有人的肚子都吃的鼓鼓的。 不出意外的,李向阳几人喝多了,陈媛媛安排他们睡在客房。 第二天,天公倒是做美,昨天下那么大的雨,今天说停就停了,还放晴了。 一大早,沈逸寒就被警卫员叫走了,好像还很急,说是紧急任务。 沈逸寒还有些不放心,叮嘱陈媛媛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用著急,解决不了就等我回来。” “知道了,知道了,你去忙你的,我心中有数。”陈媛媛不耐烦地道。 沈逸寒一看陈媛媛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只能耐下性子说道:“这件事有点复杂,你不要著急,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陈媛媛哼了一声,在她看来昨天的事就是沈逸寒不负责任。 沈青青被霸凌也不是这几天的事,他早干嘛去了? 第179章 倒打一耙 “沈逸寒,我有个惊喜给你。” 我手中握著今天新提的宝马车钥匙,开心地打电话给沈逸寒。 冷氏家规,继承人掌管公司前必须到基层实习一年。 所以我和沈逸寒目前都在冷氏旗下的分公司实习。 考虑到我们刚刚大学毕业,不宜太高调,所以我就只送他一辆百来万的宝马车。 想著他收到礼物时喜悦的样子,我心中雀跃不已。 但是,沈逸寒却不耐烦地对我说:“苏晓阳,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我们分手了,不要再来缠著我了。” 我一头雾水,我们什么时候分的手? 我怎么不知道? 还没等我开口说话,沈逸寒就继续道:“苏晓阳,我再次郑重地告诉你,我爱的是冷氏集团唯一的千金冷怡然。你不要再对我死缠烂打了。” 什么?冷怡然是冷氏集团唯一的千金,那我是什么? 沈逸寒嘲讽话语还在继续:“苏晓阳,怡然承诺让我成为实习公司的经理,你能承诺我什么?40平方的出租房?” ”苏晓阳,大家好聚好散,保留最后一点脸面不好吗?” 真可笑! 几天前还信誓旦旦,这辈子只爱我一人的男人,现在为了一个分公司经理的位置,我就被分手了。 本来还想把他引荐给老爸,让他接管冷氏集团財务总监的职务,现在看来,这就是个笑话。 “好,以后你不要后悔。” 我庆幸沈逸寒此时露出真面目,让我跳出了这个大火坑。 “和你在一起,我才会后悔。从今往后我们再无瓜葛,你不要再来缠著我了。” 无语是我的母语,我黑著脸掛断了电话。 下一刻响起手机提示音,沈逸寒在朋友圈高调官宣,和冷怡然大秀恩爱。 他在朋友圈配图晒文:“怡然小公主,我此生唯一的挚爱!” 呕,真是隔夜饭都被噁心出来了。 渣男的唯一挚爱也太多了。 从前我想公开我们的关係,沈逸寒总是找藉口推脱,原来是嫌弃我家世不好。 现在沈逸寒自以为攀上豪门,就迫不及待地高调宣誓主权了。 我以前真是瞎了眼,竟然会认为沈逸寒虽然出身贫寒却是依靠自身努力拼搏上进的大好青年。 回到员工宿舍,就看见舍友们都在围著冷怡然奉承。 “怡然,你可是堂堂冷氏的千金呀,怎么还和我们一起挤员工宿舍啊?” 冷怡然一脸无奈地说道:“没办法啊!冷氏家规,继承人掌管公司之前必须到基层实习一年。” 嘿!这冒牌货居然还知道冷氏家规。 王如雪狗腿的帮冷怡然整理行李道:“哇!怡然,这是香奈儿的裙子吗?真漂亮!” 冷怡然高傲地扬著头道:“这条裙子是我衣柜中最便宜的,早过季了,商场標价十八万一条。我毕竟是来公司实习的,不是度假的,所以不能太高调。” 我扫了一眼王如雪手上的裙子,下摆上有一个明显的污渍。 这是我喝咖啡的时候,不小心弄脏的。 类似的裙子我有很多,全都放在角落里吃灰。 当时弄脏了,我也懒得费劲去清洗,所以我就隨手交给保姆去处理。 没想到落到了冷怡然的手中,还成了她炫耀的资本。 真是笑死,一条有脏污的品牌也值得她拿出来炫耀。 冷怡然从包里翻出一支口红递给我,一副施捨的样子:“苏晓阳,这是syl的口红,恐怕你这辈子都用不起,现在便宜你了,以后就不要在缠著沈逸寒了。” 我瞟了一眼口红,淡淡地道:“你自己留著用吧,这种东西我用不惯,至於沈逸寒这种垃圾也只有你稀罕,你喜欢就赶紧捡走,別放出来祸害人。” syl虽然是国际知名的牌子,但我都是用老妈从產地带回来的限量版,这种普通的,我確实用不惯。 冷怡然却误会了,她愤怒地说道:“苏晓阳,你差不多的了,你知道这支口红值多少钱吗?做人不要太贪心。” 我懒得理她,走到一旁看书,时间宝贵,我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冷怡然气坏了,王如雪急忙上前安慰道:“怡然,你不用理她。你和沈逸寒男才女貌是天作之合。她不过是嫉妒,嫉妒沈逸寒只喜欢你。” 接著又阴阳怪气地说道:“有些人吶,自己是个穷酸还假装清高,不知道和同事搞好关係,恐怕连实习期都不满就得捲铺盖走人了,你说是吧,苏晓阳?” 她们想捧冷怡然的臭脚,我没意见,但是想要踩我,我可忍不了。 我当即反唇相讥道:“有些人只想著溜须拍马走捷径,不想踏踏实实干工作,要是有一天发现自己捧了个西贝货,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冷怡然一下就变了脸色,“苏晓阳,你说谁是西贝货呢?” 我翻了一个白眼,“谁心虚就说谁唄。” 王如雪讽刺道:“苏晓阳,你说怡然是西贝货,难不成冷氏千金是你?” “对啊,我就是冷氏董事长冷宏业唯一的女儿。” 我的话音刚落,全宿舍的人都哈哈大笑。 王如雪更是眼泪都笑出来了,“苏晓阳,你吹牛也要过脑子啊!你姓苏,董事长姓冷,你怎么可能是冷氏集团的千金啊?” “你要是冷氏集团的千金,我就是董事长夫人,哈哈哈……” 怎么不可能? 董事长姓冷,而我姓苏,当然是因为我爸爱我妈如命,所以我哥跟我爸姓,我就跟我妈姓。 说实话还没人信了。 手机提示音响个不停,我打开一看是雷亦白这傢伙发来的消息。 雷亦白是腾运集团的太子爷。 腾运集团这几年越做越大,几乎掌握了全国三分之一的经济命脉。 雷亦白跺跺脚,全国经济都会震一震。 冷氏与腾运不可同日而语。 因为两家企业的总部都在京都,所以我和雷亦白自小就相识,我们看著彼此长大。 雷亦白这傢伙,张扬肆意,瀟洒不羈,率性囂张。 虽然他囂张任性,但人家有囂张的资本。 不知道这傢伙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小学只读了三年就跳级到中学,初中毕业直接参加高考,考上了清北的硕博连读。 第180章 澄清 沈青青的脸色刷地一下变白了,紧紧抓住陈媛媛的手,嘴唇都有些颤抖。 陈媛媛轻轻拍了拍沈青青的手,示意她別怕,然后上前几步,直面唐双双。 她最討厌这种歪曲事实,倒打一耙的人渣。 有些话不说明白,等於接了这莫名其妙的脏水,不但影响沈青青的名声,还助长了坏人的囂张气焰。 陈媛媛的声音清晰有力,“唐双双,你顛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不小。明明是你在百货大楼强抢我给青青选好的衣服,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青青抢你的了?” 唐双双冷哼一声,梗著脖子道:“你別胡说八道,这衣服本来就是我要买的,是沈青青她嫉妒我,故意跟我抢的。” 陈媛媛嘴角含笑,环顾四周,看著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们身上,声音反而放柔和了一些,“是吗?听你小姨说,你平时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很是了不起呢。” 唐双双毕竟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刁蛮但不代表聪明,听陈媛媛態度变好,还捧著自己,哼哼了两句,道:“那是,我跟沈青青可不一样,她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凭什么跟我比?” 陈媛媛眸色深了深,环顾四周,把眾人的脸色都看在眼里。 原来唐双双这一伙人平时就是这么说青青的。 陈媛媛心中怒火骤起,但她极力克制著,脸上依旧保持著淡淡的笑容,“唐双双,看来你对自己的家庭背景很是自豪呢?不过这並不能成为你欺负青青,顛倒黑白的理由!” 不等唐双双回答,陈媛媛话锋一转,转而看向周围的几个女生,“你们一定很好奇吧?沈青青常年被唐双双欺负,这次怎么胆子这么大,居然敢抢她的东西?” 听她这么一说,好多人都愣了一下,明显是知情者。 陈媛媛心中冰凉,“昨天在百货大楼,我给青青挑好了衣服,正准备付款,唐双双和她的小姨过来就想强抢,还对我们恶语相向,这是在场的学多人亲眼目睹的。 这下倒好,就因为我们不把衣服让给她,她就胡编乱造。大家的年纪都不小了,应该有起码辨別能力,谁是谁非应该很清楚,但你们却冷眼旁观,让唐双双肆意的造谣污衊我家青青。” 围观的几个女生面面相覷。 有人的脸色非常难看。 其他不知情的群眾也觉得陈媛媛说得很有道理,开始小声討论起来。 陈媛媛倒不指望这几个女生主持公道,但是要让这件事情发酵起来。 跟唐双双和沈青青相熟的人都是军人家庭出生的孩子,打小的教育都是端正的。 她就不相信人人都跟唐双双一样,囂张跋扈,他们最起码明辨是非的能力还是有的。 把这件事说开,后面才好发力。 唐双双见陈媛媛这么说,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有些恼羞成怒地道:“你们別听她胡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沈青青的为人粗鲁蛮横混不讲理,谁要是敢帮著她,我就跟你们绝交。” 陈媛媛冷哼一声,“唐双双你就是这样威胁小伙伴吗?这只能让大家看清楚你蛮横无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话?像军人的后代吗?你以为大家会一直怕你不成?” 陈媛媛再次望向其他几个女生,诚恳地道:“唐双双这种霸凌行为,如果今天大家都选择沉默,明天可能被欺负的就是你们了……” 陈媛媛的语气恳切,充满了说服了,一下子就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 不一会儿,一个瘦弱的女生站出来,她声音怯怯地带著一丝颤抖,“我也想说,唐双双平时在大院里就经常欺负人,说不听她的话,她就不让我们跟她玩。” 一石激起千层浪,又有几个人站出来,“是真的,她还经常嘲笑我成绩不好,说我蠢。” “上次,我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她就逼我下跪给她擦鞋。” “呜呜……,她上次带人打我,还把我关在后山的小木屋里,我家里人找了我一夜……” 唐双双看身边人忽然倒戈,一个个都站出来指责她,有些慌了神,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们別胡说八道,我没有做过。” 陈媛媛轻轻搂住沈青青的肩膀,用自己的方式给她力量,“青青,別怕,你看,其实大家都很勇敢,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唐双双一样坏。” 沈青青眼中闪烁著泪,用力地握住陈媛媛的手,“媛媛姐,我要去派出所举报沈青青对我做过的恶行。” 陈媛媛反握住沈青青的手,冷冷地看向唐双双,语气冰冷,“唐双双,你对我家青青做过事,我们不会善了,你等著被法律制裁吧。” 唐双双似乎知道害怕了,她踉蹌地退后两步,强撑著道:“你別想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我什么都没有对沈青青做过。” 说著,推开人群跑开了。 她转头看了沈青青一眼,一季少女,眼神却像淬了毒一般阴狠。 陈媛媛搂著沈青青,轻声鼓励道:“被坏人欺负不是你的错,我们应该让坏人受到应有的惩罚。有我和你哥在,你不用委屈自己。” 沈青青轻咬著下嘴唇,眼睛里全是泪,不过陈媛媛在她身边,让她觉得很心安。 陈媛媛陪著沈青青到派出所报案,一路上,陈媛媛都在教沈青青怎么说才是最有效的指证。 “青青,你要把你经歷的一五一十地告诉警察,能回忆起来的时间、地点、人数全部表达清楚。” 沈青青乖巧的点头,眼神无比的坚定。 涉及西北军区的人,派出所的民警高度重视这件事。 民警听了沈青青讲述,脸色凝重,对沈青青满是痛惜,想不到沈青青小小年纪就有这么悲惨的遭遇。 但由於时间比较久,取证有些困难,派出所的民警只让她们先回去等消息。 沈青青听了几个女生的话,知道被唐双双霸凌过的女孩还有很多,她决定把这些人都联合起来,这次一定要让唐双双受到应有的惩罚。 第181章 指证 通过多方打听,陈媛媛知道了唐双双在学校里欺负的最多的四个学生。 苏半夏,东向西二巷三號。 陈雪,南向三巷七號。 刘梓涵,南向五巷一號。 杨来娣,井巷五號。 这四个孩子是今天勇敢站出来的常年被霸凌者,其余没站出来的,她暂且还不知道。 陈媛媛也不嫌费事,一一登门。 她首先来到苏半夏家,轻轻叩响了门。 门开后,一位面容略显疲惫的妇女探出头来,看到陈媛媛,眼中满是疑惑。 陈媛媛赶忙自我介绍,並说明了来意。 妇人一听,眼眶瞬间红了,拉著陈媛媛的手就往屋里让,“您说的是真的?我家小夏向来懂事,怎么会这样……” 进了屋,陈媛媛看了四周一眼,这家人明显是有些拮据的,屋里还有两个奶娃娃。 两人聊了一会,妇人哭得不行,“怪不得,小夏时常身上有伤,我是怎么问,她都不肯说,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狠的心吶!” 陈媛媛柔声劝道,“大姐,我完全理解您的心情,今天这事是被发现了,要是没发现的话……我都不敢想,我们得为孩子们討个公道,这事情的性质极其恶劣。” “是,妹子你说得对。” 两人又聊了好一会儿,把事情说定了,陈媛媛才离开苏家。 紧接著,她又来到了陈雪家。 陈雪的父亲正好在家,他是个高大魁梧的汉子,听闻陈媛媛讲述,气得直拍桌子,“这还了得!我闺女那么乖巧,竟然在学校受这种委屈? 我平时就教育她要与人为善,没想反而成了別人欺负她的理由。” 陈媛媛说:“陈同志,我今天来就是想和您一起商量商量,看怎么解决这件事。我们一定要揭露这种霸凌行为,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不然这种欺凌还会持续下去。” 陈雪父亲皱著眉头,语气坚定:“大妹子,你说咋干,我都支持。我可不能看著我闺女白白受了欺负,要是学校和派出所不能给我一个交代,我就找她家长去。” 陈媛媛赶忙劝道:“大哥,找唐双双家长这事先別急,现在最重要的是团结起来,给孩子们撑腰,让学校和派出所处理唐双双。” 陈雪父亲想了想,点头道:“行,听你的,我就是太生气了。我闺女回来虽然没说啥,但我看她情绪一直不高,我这心里就像被针扎似的。” 两人又交流了一些细节,陈媛媛便告辞前往刘梓涵家。 刘梓涵的父母是特殊兵种,常年不在家,她平时是跟著爷爷奶奶生活的。 刘奶奶性子火爆得很,几句话下来,已经气得想去学校拼命了,“陈同志,你真是好人吶,要不是你,我们都还不知道梓涵在学校受了这么多苦!这些杀千刀的,我老婆子去跟她拼了算了,反正也不亏!” 陈媛媛赶忙劝慰,“大娘,您別急,我们得一起想办法,让孩子们以后都好好的,能安心上学......” 离开刘家后,陈媛媛来到最后一站杨来娣家。 这年代联繫家长全凭腿,去一家,得把事情说一遍,还真不是轻鬆的事。 杨来娣家的门半掩著,陈媛媛轻轻推开,屋內光线有些昏暗。 一位头髮白的老人正坐在小板凳上,修补著一双破旧的鞋子。 听到动静,老人抬起头,看到陈媛媛,眯著眼认了半天。 陈媛媛走上前,轻声自我介绍,並说明了来意。 老人听著听著,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眶渐渐湿润,“造孽啊,来娣这孩子命苦,从小没了爹娘,得亏组织照拂才能读上学,没想到在学校还遭这样的罪。” 陈媛媛看著老人,心中很不是滋味。 老人起码得有七八十岁,佝僂著背,穿的也是补了又补的衣服。 陈媛媛可不会让她跟著一起闹腾。 “大娘,我今天来就是跟您说一下情况。您放心,我既然管了这事,就不能让孩子们白白受欺负。” 老人见她把事揽下来了,连连道谢,“陈同志,谢谢你啊!” 从杨来娣家出来,陈媛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今天走访的几家,每一家的家长都不错。 霸凌的问题在哪个时代都存在。 但不管霸凌者身后是多大的势力,她都要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实在没办法,她就拿起笔桿子討伐,闹到媒体上去。 社会舆论的霸凌,可比这严重得多! 第二天,陈媛媛就联合这几家的家长去唐双双的学校找校长討一个说法。 唐双双还在市一中读高三,校长一看来了这么多家长,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急忙喊唐双双的班主任和其他几个同学的班主任一起来处理这件事情。 隨著调查的深入,陈媛媛越发气愤。 唐双双和几个跟班带著校外的一帮小混混,经常霸凌同学。 欺压、辱骂、殴打、威胁、恐嚇……是家常便饭。 还有一个女生因为长得漂亮,唐双双嫉妒心起,竟然让那帮小混混侵犯了她。 唐双双的班主任眼中满是痛惜,她原以为唐双双这个小姑娘只是娇气了一点,蛮横了一点,谁知心地竟然如此歹毒。 对自己的同学都能做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情。 她语气严厉地质问唐双双,“唐双双,你一个小姑娘怎么那么狠毒?他们是你的同学啊!你们应该互相帮助,互相爱护,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能下得去手啊!” 唐双双此时还不肯承认,她仍然梗著脖子狡辩道:“我没有,他们都在撒谎,我没有做过这些事情。” 一个男老师厌恶地看著唐双双,只觉这人无药可救,“这么多同学站出来指证你,你还想狡辩吗?难道这么多同学都撒谎吗?你到现在都毫无悔改之意,对被伤害的同学毫无愧疚之心,你真是畜生不如。” 事情调查到这里已经不是学校能处理的了,校长果断地移交了公安机关。 隨著公安机关的介入,民警深入调查,越来越多的同学和曾经被唐双双霸凌过的孩子都站出来指证唐双双。 第182章 上门 陈媛媛再次来到学校了解情况的时候,唐双双的班主任正在教育唐双双。 “唐双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都是你的同学啊,你怎么下得去手啊?” 班主任痛心疾首地说道。 原以为事情闹得这么大,唐双双怎么也应该表现出悔改的样子。 谁知唐双双却理直气壮地说道:“谁让他们不听我的话,听话照做不就没事了吗?” 在一个办公室的男老师听到这话,气得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他们凭什么要听你的话,你当自己是公主还是娘娘啊?就因为他们不听你的话,你就这样伤害他们?你还是人吗?” “来学校是让你们好好学习,將来为国家和社会做贡献,而不是让你欺压同学的。学校是培养人才的地方,不是让你作威作福的地方。” 这个男老师举起手想要狠狠地给唐双双一巴掌,又想到自己为人师表的身份,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紧紧地握著拳头,手背上青筋暴突,看来被气得不轻。 唐双双被嚇了一大跳,眼睛通红,终於忍不住哭了出来,“我要找我爸爸,我要告诉我爸,你们都欺负我。” 她的班主任实在听不下去,严厉地说道:“唐双双,不用你找,你做下这么多恶事,学校自然要通知家长,但我告诉你,你爸想用权压人,绝不可能。” “在学校里人人平等,没有谁能仗著家里的背景肆意妄为,你伤害了这么多同学,必然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站在一旁的一个女老师看见唐双双哭闹的样子,紧紧地搂住自己的学生,忍不住开口道:“到底是谁欺负谁?你看看薛杨翠都被你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她也是今天学生来向她反映情况,才知道自己班上的学生被唐双双欺负。 看到孩子身上的伤疤,她心痛不已,正是季年华,人生中最美好的季节,却让他们在心中留下挥之不去的噩梦和阴影。 不知要经过多长时间,他们才能走出霸凌留下的创伤,这女老师难过得差点哭了出来。 唐双双哭著道:“不过是被打了几下而已,她天天干农活,皮糙肉厚的,有什么关係,你们凭什么骂我?你们给我等著,我爸一定会收拾你们的。” 陈媛媛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唐双双竟然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样的话。 这就不单单是被家里宠坏的孩子,这是从思想上就出问题了。 她冷冷地对唐双双说道:“你还想找你爸?你爸要是知道你干下的这些坏事,他会怎么想?是你爸教你欺负同学的吗?我告诉你,你做下的这些事情,就算你爸也保不住你。” 陈媛媛转头对唐双双的班主任说道:“钱老师,唐双双伤害了这么多同学,性质恶劣,影响极坏,必须开除要她的学籍。我们还要向相关部门提起诉讼,让她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钱老师头痛地揉揉太阳穴,对陈媛媛说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开除学生是大事,特別是高三的学生,需要慎重处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给你们家长一个满意的交代。” 唐双双在一旁大声说道:“你们敢开除我,我爸不会放过你们的。” 然后哭著跑出去了。 旁边的男老师气得脸色涨红,“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知悔改。” 唐双双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可是一个星期过去了,学校还没有给出一个明確的说法。 陈媛媛觉得很奇怪,去市一中一打听,才知道校长外派出去学习了,现在是副校长主持工作。 下午,吃过饭,四合院的门被敲响。 陈媛媛有些奇怪,知道她住址的人不多,程阳他们今天刚刚碰过面,应该不会上门。 到底是谁? 陈媛媛狐疑地去开门。 只见门外站著两个女人和一个陌生的男人。 其中一个女人陈媛媛知道,在百货大楼和陈媛媛起过衝突,唐双双的小姨。 她身边的那个女人,眉眼与她有几分相似,不过年纪更大一些,身材更丰满一些,面上带著笑,笑意却显得勉强而又僵硬。 陈媛媛猜她是唐双双的母亲,她们的来意陈媛媛心中有了猜测,却故作不知地问道:“你们找谁?” 唐双双的母亲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一些,和气地道:“陈媛媛同志是吧?你好,我是唐双双的母亲罗琳,这是我妹妹罗燕,你们见过的。” 陈媛媛淡淡地说道:“我们確实见过,但我们之间处得並不愉快。” 唐双双的母亲脸色一僵,强笑道:“小孩子不懂事,陈同志不要跟她们一般见识。” 陈媛媛冷笑道:“这位阿姨的年龄比我大多了,不能还不懂事吧?” 罗燕冷哼一声,扬了扬手中的东西,“我们是来道歉的,陈同志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这就不必了,你们也用不著道歉。”陈媛媛淡淡地说道。 说著陈媛媛就要关门,罗琳脸色一变,急忙上前抵住大门,“要的,要的,都怪我家双双不懂事,平时被家里惯坏了,开玩笑不知轻重,是我们没教好她,对不起。” 开玩笑? 呵,对青青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句开玩笑就能抹去吗? 陈媛媛的脸色沉了下去。 罗琳见她脸色难看,姿態越发放低,把罗燕手中的礼物往陈媛媛手中塞,也把这次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陈同志,双双的爸爸身体不好,昨天已经被气倒了,现在还下不了床,你们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给我们一个谅解书吧。 双双是做错了事,但她毕竟年纪还小,请你们给她一个机会,千错万错都是我们做家长的错,我们愿意对沈姑娘做出赔偿。 现在她不仅要被学校开除,还要负刑事责任,这样她的人生就毁了,请你们给她一条活路,给我们一个谅解书吧。” 陈媛媛冷眼看著递到面前的礼物,没有伸手去接,冷声道:“你们现在想要我们给唐双双一条活路,那当初唐双双为什么不给我家青青一条活路?” 第183章 利诱 “这谅解书,我们是不会写的,你们死了这份心吧!”陈媛媛说著就要关门。 “別,陈同志,我已经狠狠地收拾过双双了,她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已经在家里反思了。 她心底不坏,只是被我们宠坏了,你们有什么要求只管提,我们绝无二话,你就看在孩子还小,不懂事的份上,给她一个机会吧。” 罗琳一脸的急色,“咚”的一声就跪了下来。 罗燕在一旁拉著她,大声地嚷嚷道:“陈同志,你未免太不近人情了,我姐都跪下来求你了,你还想怎么样?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何况是小孩子,你何必赶尽杀绝呢?” 周围的邻居瞧见这边热闹,都聚了过来,都在窃窃私语。 这是要对她进行道德绑架? 对不起,她不吃这一套。 陈媛媛扬起头,提高声音道:“罗同志,不是我不给唐双双机会,而是她的行为已经造成了严重的后果!不是一句『不懂事』就能轻鬆揭过的。 她欺辱、殴打、恐嚇其他同学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些同学的感受,被她伤害的同学又是何其无辜? 而且她对我家青青所做的事情已经触犯了法律,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我们绝不会干扰司法公正。” “嘶……”周围响起阵阵惊嘆声。 谁家没有孩子,谁家的孩子不是父母的心头肉。 想到自家的孩子被人长期辱骂、殴打、欺凌,任谁都受不了。 立刻就有议论声响起。 “我家孩子要是被欺负,我第一个饶不了她。” “嗐,你没听说已经触犯法律了吗?肯定是情节非常恶劣,他们怎么还有脸来请人家出具谅解书?” “就是,要是谁这样对我家孩子,我不活撕了他!” …… 有义愤填膺的,自然也有不以为然的。 “她们家不就她和另外一个小姑娘吗?她一个成年人自然不会被欺负,那个小姑娘我看也没什么事,生龙活虎的,人家都上门道歉了,差不多的了。” “是啊,是啊,得饶人处且饶人。” 陈媛媛听到这些声音,脸色一沉,直接出了门,“砰”的一声把大门关上。 “家里能教出这样的孩子,的確是教育问题,家长道歉也是应该的。我家青青遭受的非人折磨,她难辞其咎,別说是跪下,就是跪死,我也不会原谅。” 那两个唱反调的却不依不饶地继续说道:“我看你就是小题大做,你家孩子看著也没什么事?你不就是想趁机讹人吗?还说得多冠冕堂皇,我最看不上你这样人。” 陈媛媛的视线冷冷地扫过去,“既然你觉得我小题大做,那就祝你家孩子多遇上这样的事。”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咒谁呢?” “谁滥好人就说谁?”陈媛媛冷冷地说道。 那人气不过,想衝上去跟陈媛媛理论,被一个大婶拽了回去。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家可是有好几个孩子,到时候在学校真被人欺负了,看你怎么办?別动不动就烂好心!” 那人这才哑火了。 这时,站在一旁的男子终於发话了,“陈同志,话不要说得这样死嘛。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陈媛媛打量了他一眼,只见男人穿著板正的中山装,带著金丝眼镜,一副斯文的样子。 陈媛媛狐疑地问道:“你是?” 斯文男子矜持地抬起头,“陈同志,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市一中的副校长,唐尹鑫。” 姓唐?唐家人! 她就说唐双双的事情已经清清楚楚地摆在明面上,怎么学校却一点动作都没有,原来还有这么一把保护伞。 “唐副校长是来告诉我,学校对唐双双的处分吗?”陈媛媛望著唐尹鑫问道。 唐尹鑫脸色一僵,隨后就打著太极道:“学校对唐双双肯定是要处理的,但肯定要听取当事人的意见的嘛。” “我了解过了,当年沈青青退学没有完成学业,现在我们学校可以再给沈青青同学一个机会,让她重返校园,完成学业。” “既然大家都是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就让沈青青同学写一个谅解书给唐双双同学也没什么嘛,陈媛媛同志,我说的对不对? 学校还可以给沈青青同学申请助学金,这样,沈青青在市一中学习的一切费用都由学校承担,你看怎么样,陈媛媛同志?” 唐家人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以为这样就能为唐双双开脱罪责了吗? 陈媛媛呵呵冷笑,“不怎么样?” “唐副校长,你还不知道吧?沈青青退学后,参军了,现在隶属於西北军区,同时她还是西大的旁听生,只要考试合格,就能拿到西大的毕业证。” 说著陈媛媛就压根没再给罗家姐妹开口的机会,关上门直接走了。 围观的人见陈媛媛走了,看了眼罗家姐妹后也都赶紧散了。 看见人都离开了,罗琳也不在演了,站起身,满脸的愤懣。 她觉得自己下不来台,陈媛媛简直就是给脸不要脸? 她一个军长夫人都给屈尊她跪下了,她还想怎么样? 罗燕愤怒地道:“姐,这陈媛媛怎么油盐不进的?难道真的是嫌我们带的礼物不够贵重?这麦乳精都买来了,她还想要什么?” 罗琳嘆了一口气,道:“燕儿,你说这可怎么办啊?老唐看见我就这么回去,又得骂人……” 罗燕眉头紧皱,一脸烦躁地说:“姐,这陈媛媛太不识好歹了!咱们这样的人家都低声下气地给她跪下了,她还这么不识好歹。我们先去其他几家试试,说服了其他人,光她一个也闹腾不起来。” 罗琳无奈地道,“其他几家都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只要陈媛媛抓著不放,双双就无法逃脱罪责。” 罗燕咬咬牙,恶狠狠地说:“哼,既然陈媛媛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別怪咱们不客气了。她不给咱们双双活路,咱们也不让她好过!” 罗琳用眼神制止了她,“你可別胡来,要办她也得等风波过了以后。先回去吧,我再想想办法。” 第184章 上报社 陈媛媛走出巷子,越想越气,唐家人在西北真的是一手遮天吗? 唐双双的行为已经触犯法律了,这么长时间过去居然还逍遥法外,好好的在上学,真是岂有此理! 她就不信这大西北就没有讲理的地方了。 陈媛媛想了想,就朝本市最大的报社走去。 本市最具影响力是《昭阳日报》,陈媛媛风采大赛获奖的时候,他们的主编曾邀请她给报社写稿子,陈媛媛一直没有正面回应。 这一次她要去谈谈主编的口风,看看他们接不接关於校园霸凌的稿子。 她就要藉助舆论的力量,让唐双双受到应有的惩罚。 唐家的保护伞再大,也不可能堵住悠悠眾口。 来到报社,陈媛媛刚出示证件就得到了工作人员的热烈欢迎。 她的书畅销两百万册,这在大西北简直成了一个神话。 很多报社的工作人员都把陈媛媛当成偶像一般崇拜。 听到她本人亲自到了报社,好多人都跑出来只为亲眼看看心中女神。 陈媛媛被工作人员围著要签名,还有一位记者拿出相机帮大家合影。 甚至有记者当场採访,向陈媛媛拋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陈媛媛一下子就陷在人海之中,几乎喘不过起来。 直到主编亲自出来赶人,陈媛媛才得以脱身。 “看你们,想什么话,工作都做完了是吗?怎么全围著人家陈同志,都给我回去!” 看见主编黑著一张脸,大傢伙才一鬨而散。 刘主编不好意思地对陈媛媛说道:“陈同志,不好意思,主要是你的文章写得太好,大家热情过头了一点儿,嘿嘿……” 陈媛媛心道,那叫热情过头一点儿吗? 就差点没把我给生吞活剥了。 刘主编笑眯眯地道:“陈同志,今天怎么有空到我们报社来?” “你想通了,要给我们报社供稿了是不是?”刘主编眼珠一转兴奋地说道。 陈媛媛接过刘主编递过来的水,狠狠地喝了一大口,坐在凳子上直喘气,半天才缓过来。 半晌之后,陈媛媛笑著点点头,“我確实是想给报社投稿,关於校园霸凌的稿子,不知道贵社收不收?” “是写实的吗?这种社会性话题,关注的人多著呢?我们怎么会不要?”刘主编高兴地道。 刘主编接著又道:“咱们报社虽然力量有限,但也想为人民群眾发声。让更多的人看到校园霸凌的真相,给那些受害的孩子討回公道,不正是报社的职责吗?” “刘主编,太感谢您了,您放心,过两天我就给你送稿子过来,內容保证详实,证据確凿,一定能引起社会的关注。” 陈媛媛站起来兴奋地说道。 刘主编微微一愣,隨后就是狂喜。 这种有话题、有爭议的稿子,最能引起人们的关注,他可太喜欢了。 刘主编急忙说道:“陈同志,你坐你坐,咱们慢慢商量。” “不瞒您说,我家孩子在学校也是受害者,我现在还一肚子火呢!再说了咱们文字工作者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为弱者发声,为正义发声,如果连我们都保持沉默,那些弱势群体岂不是一直会被忽视?” “你的文笔和人品,我是绝对信得过的,只要您的稿子一到,我们就以最快的速度发出去,上头版头条!” 刘主编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刘主编还暗示了稿费的问题,说到时候一定给她爭取按照最高標准给稿费。 陈媛媛一听,乐了。 这发动舆论战,不仅不用付费,还有稿费可以拿,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之后刘主编还热情地邀请向陈媛媛发出邀约,为他们报社长期供稿。 陈媛媛考虑了一下,答应了。 她正愁著坐吃山空呢,能有这么一个赚钱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陈媛媛从报社出来,被唐家人噁心的心情好了很多。 看街边的风景都觉得秀丽无比,草木都看起来生机勃勃。 陈媛媛一边欣赏著风景,一边往四合院走。 可是才走一会儿,她就感觉不对劲了,好像有人跟著自己? 她的直觉向来准確,这让她在做任务的时候,躲掉了很多危险。 她立马拐了个弯,放弃小巷朝主路走去。 寧可多走一段路,也不能忽视危险的可能性。 今天她可没有做好准备,青青也不在身边,她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可不能和歹徒硬抗。 陈媛媛加快了脚步,心臟不由怦怦直跳。 在一个拐角处,藉助旁边这家人的窗户玻璃反光,她匆匆瞥了一眼身后。 只见三四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对她虎视眈眈。 陈媛媛儘量让自己保持镇定,大脑飞速地运转著,思考应对的方法。 做过许多任务的她知道,越是危险的情况越不能慌。 慌乱之下越容易做出错误的判断,而一旦判断错误,就是万劫不復。 她不清楚跟著自己的是谁? 杨尚权的人才被自己收拾过,不可能是他们。 况且道上的人都知道这件事,短时间內他们应该不敢动手。 所以不可能是西市灰色势力的人。 难道是小偷?或者打劫的? 他们看她一个孤身的弱女子,想要谋財害命? 也不可能。 毕竟现在可是大白天,被抓住可是要吃生米的。 那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 陈媛媛往前方看过去,偶尔有几个人行道过。 但也不能保证这些人一定会见义勇为。 不管他们要干什么,如果对方狗急跳墙,在大庭广眾之下动手,自己也很危险。 陈媛媛心中思索著对策,忽然想到前方不远处就是公安局,心中顿时一喜。 也不管这些人是不是冲自己来的,加快不发,直径朝公安局的方向跑去。 跟著陈媛媛的几个人一下子就懵了。 他们还什么都没干呢,这娘们怎么就往公安局跑去了。 他们可是受人家的钱,要替人办事的,要是事情办不成,这钱可就没了。 察觉到陈媛媛的意图,这几个人也快步跑了起来,想要她在进公安局之前拦下她。 第185章 被人跟踪 陈媛媛毕竟是个女孩,怎么跑得过几个大汉。 眼看著身后那几个人就要追上自己,陈媛媛也顾不上其他,大喊道:“救命啊,有人要抢劫杀人了!” 她这一喊,顿时吸引了路上行人的注意。 路上的几个看见她身后真有几个大汉追著他,顿时正义感爆棚,往几个大汉身边聚拢。 大喊出声:“你们几个想对人家小姑娘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就想抢劫杀人,你们好大的胆子!” 两人先后这么一喊,前前后后的路人都停下了脚步。 这年头民风比较淳朴,遇上抓小偷,一条街的人都会帮忙,何况这些人竟敢在主干道上大白天抢劫,这也太囂张了。 路人们都很气愤,一条路上的男人都向这几个大汉围过来。 跟著陈媛媛的几个大汉一下子就蒙了。 什么杀人抢劫? 他们只是想威胁一下这小娘们,拿人钱財替人消灾而已,谁要杀人抢劫了? 再说他们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干啊,怎么一个两个的就向他们围过来? 那几个大汉见势不妙,相互对视一眼,转身就往另外的方向跑去。 这时陈媛媛刚好衝进公安局里面,她气喘吁吁地说道:“警察同志,快!有人要抢劫杀人!” 公安局里的民警好多都认识她,上次和人打架,还是沈师长出面保出去。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追书认准 101 看书网,101????????????.??????超便捷 】 一个优秀的大学生,还跟西北军区有关,警察们不敢怠慢,急忙追了出去。 上次的女警察给她倒了一杯水,小声地安抚道:“別怕,你现在是安全的,你先喝口水,歇一歇,在跟我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陈媛媛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 不过她目前没什么好说的,因为她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跟踪她。 这个女警察只以为她被嚇坏了,说不出话来,也不逼她。 还耐心地安慰她:“没事,我们这边已经去通知沈师长了,你儘管安心。” 陈媛媛一愣,通知沈逸寒干什么? 隨后她才想起来,上次李向阳打架进派出所,沈逸寒说自己是她的家长。 沈逸寒莫名其妙地就高了自己一个辈分,陈媛媛心中就莫名有些不爽。 但她还是配合地点点头。 大概十分钟后,跟踪陈媛媛的人就被抓住了两个。 也不知道该说陈媛媛运气好还是不好,这两歹徒还真是有案底的杀人犯。 不过这两歹徒觉得自己很冤,他们根本就没想把陈媛媛怎么样。 他们只想嚇唬一下陈媛媛,顺便让她按个手印,怎么就变成杀人了? 沈逸寒来得很快,知道陈媛媛被人追杀,並且沈青青没有跟著,他直接就放下手中的训练,开著军车就来了。 他不是一个人来,与他一起来的还有胖营长和四个军装大汉。 这几人一踏入公安局,警察们都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人呢?” 看见沈逸寒压抑著怒气的脸,警察不敢怠慢,急忙把她带到陈媛媛休息的地方。 沈逸寒仔细地上下打量陈媛媛,发现她完好无损,身上没有伤痕,这才放下心来。 他轻轻地把陈媛媛拥入怀中,“没事,没事了。” 陈媛媛有些不自在,沈逸寒是怎么回事,最近这段时间怎么动不动就抱她。 但听著他强有力的心跳,全身被他松雪般的清香围绕,陈媛媛只觉得安心,没有反抗沈逸寒的行为。 沈逸寒感觉到了陈媛媛的软化,声音更加柔和,“別怕,我在,没人敢伤害你。” 胖营长见此情形,立刻带人清场。 沈逸寒看陈媛媛的情绪慢慢地平復下来,不由恼火地问道:“青青呢?青青怎么没有跟在你身边?” 陈媛媛急忙道:“你別怪青青,她遇到那样的糟心事,还不能让她休息休息?” “更何况,我今天也是临时起意,不管她的事。”陈媛媛轻声说道。 沈逸寒脸上有怒意,“不管怎样,都是她失职。” “沈逸寒,你怎么不讲理啊?都说了跟青青没关係,你怎么还老是怪她?你是不是忘了,她也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 陈媛媛生气地说道。 自从她来到大西北之后,沈逸寒一直对她很好,但是她对自己的亲妹子未免太凉薄了吧? 看见陈媛媛生气了,沈逸寒也没再坚持,轻声哄道:“好了,好了,青青的事情,我们往后再说,先处理眼前的事情。” 沈逸寒眼神冰冷的骇人,“老薛,把局长叫过来。” 胖营长就站在不远处,背对著两人,听师长喊自己,立马应声而去。 局长很快就到了,他向沈逸寒敬了个礼,“沈师长,我们这已经抓住两个歹徒,確认都是在逃的杀人犯。据他们交代,他们是受僱於別人......” “受僱於谁?” 局长喉结动了动,“他们暂时还不肯说,不过我们会加大审讯力度,一定把幕后主使查出来。” “呵。”沈逸寒从鼻腔了哼了一声。 他没再跟局长多说,带著陈媛媛往外走,“人我们西北军区接手了,后面会给你们局里提交报告过来。” 局长一听这话,脸色一变,“沈师长,这……这样不行啊,案件还在调查中,按规定不能隨意移交。” 沈逸寒停下脚步,眸底已经爬上不耐,“陈媛媛是我们西北军区的人,这两人敢跟踪袭击我们西北军区的人,这起案件性质非常恶劣。 我们西北军区有能力也有责任接手处理,你们局里可以继续调查相关线索,我们也会全力配合,这两个人,我今天必须带走!” 局长犹豫了一下,他知道沈逸寒的身份和背景,也明白这件事的敏感性。 但作为公安局的负责人,他也不能轻易违反规定啊! “沈师长,我理解您的心情,但程序还是要走的。这样吧,我立马向上级请示,您看怎么样?”局长小心翼翼地说道。 沈逸寒皱了皱眉头,显然对这个答覆不太满意。 “老薛,你带人协助局长处理这件事情,一个小时之后把所有事情交接完毕,给我把这两人带回军区。” “是,师长。”胖营长端正地敬了一个礼。 第186章 买凶杀人 公安局长只觉得自己额间直冒冷汗,这个沈逸寒怎么会这样难缠。 他不敢有半分鬆懈,立刻招来几个警察处理相关的事宜。 心中不禁叫苦连天,这沈逸寒怎么会来得这样快? 他不是师长吗? 不应该日理万机吗? 怎么电话刚打过去,人就到了。 他们什么都还没问明白呢,人就要被沈逸寒带走了,说什么配合调查? 配合什么? 配合把人交给他们? 这叫什么事啊? 本来抓到两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是大功一件,这下反而成了烫手山芋了。 沈逸寒拉著陈媛媛出了公安局,扶著陈媛媛坐上车后,自己坐在驾驶室,发动汽车。 这时陈媛媛真正冷静下来了,她脑子转得飞快,“沈逸寒,我想来想去,都没想到和谁发生过衝突,要说最近和谁有矛盾,只有唐双双。” “可是,他们今天早上才上门道歉,是不是我想多了?”顿了一下,陈媛媛继续说道。 沈逸寒冷笑一声:“八九不离十了,唐家人也就这种手段用得纯熟。这一看就是唐家人的手笔。” “以后不管去哪里都带上青青。”沈逸寒犹豫了一下道:“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陈媛媛一愣,“我好好的去医院干什么?” “不,你本来就身体不好,现在更是被嚇出问题了,要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跟过来的一个战士听到沈逸寒这话,心中一凛,师长这是又要算计人了。 也是,听胖营长说,这位可是师长放在心尖尖上的姑娘。 他已经很久没发现师长发那么大的火了,一个白瓷茶杯生生被师长给捏碎了,那表情就好像要吃人一般。 幸好这姑奶奶没出事,不然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陈媛媛这时也反应过来,没有吭声。 车很快就到了军区总医院。 陈媛媛刚要下车,就被沈逸寒一把抱起,“你受到了很严重的伤,走不动道了。” 陈媛媛微微一愣,隨后配合地靠在沈逸寒怀中。 沈逸寒抱著陈媛媛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向急救室,一边大喊道:“顾医生,快看看,我爱人怎么样了?” 陈媛媛又是一愣,她什么时候变成沈逸寒的爱人了? 这个沈逸寒怎么胡说八道? 隨后想到师长的夫人受伤,比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受伤,肯定是师长夫人影响更加恶劣一些。 正在值班的顾医生,看见沈逸寒抱著个人进来,还以为人出了什么事,急忙慌地上前检查一番,结果非常令人无语。 陈媛媛就是受到了一点惊嚇,心跳快了一些,其他都没事。 不过他与沈逸寒是多年的老朋友,自然明白沈逸寒的意思。 所以在沈逸寒问,顾医生,我爱人怎么样的时候。 配合地回道:“情况很不好,需要住院观察。” 沈逸寒转头对陈媛媛说道:“你就安心在医院住著,我去通知青青。” 沈青青过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一看就知道刚哭过。 她自责地说道:“媛媛姐,都怪我,要是我跟著你,你就不会出事了。” “这怎么能怪你呢?我要出门也是临时起意,谁想到这么一下子,竟然这些歹徒钻了空子。你不要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是不是,你哥又训你了?” “不是,媛媛姐,你会被人追杀,都是因为我……”沈青青说道著,眼泪又要落下来了。 陈媛媛安抚了好半天,才让沈青青止住哭声。 这边沈逸寒刚把陈媛媛安顿好,私下里找顾医生再三確认陈媛媛没什么事,就马不停蹄地回到了部队。 落到胖营长手里的人,审讯方式可不像在公安局里一样温柔。 都是审讯间谍的手段,能让人活活体验一遍人间炼狱的痛苦。 沈逸寒一回到部队,就直奔审讯室。 距离两个歹徒被带回部队,也不过半个时辰,但他们此时也只剩下半口气了。 这两歹徒平日里作恶多端,都是穷凶极恶的人,什么场面没有见过? 但现在却像两天濒死的鱼,出气多进气少了。 “我们说,我们什么都说……” 沈逸寒朝胖营长点点头,示意继续,他在一旁的凳子上做好。 一个歹徒颤声说道:“我们只是拿人钱財替人消灾,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们不知道那娘们,不那个姑娘是你的夫人,要是知道,给我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动她呀!” “废话少说,你们老实交代是受谁指使,想要对我爱人怎么样?”沈逸寒脸色冰冷。 还能说话的歹徒求饶道:“我们没想把她怎么样?我们就想让她签个谅解书而已,沈师长,我们真没想伤害你夫人。” 胖营长把一张纸递到沈逸寒面前。 沈逸寒接过来一看,冷笑出声:“唐家,真是好样的!为了一张谅解书,就能买凶杀人。” 这一次他就新帐老帐跟唐双双一起算。 “僱佣你们的是谁?”沈逸寒接著问道。 歹徒接著交代:“一个女的,对就是一个女人,大概有一米六左右的个子,眼睛很大,很好看,只是她带著口罩,我们没有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但她肯定认识你的爱人,描述你爱人的长相是描述得非常清楚。” 见沈逸寒不说话,歹徒心中更加忐忑,“真的,沈师长,我们不敢骗你。” 沈逸寒站起身,朝著两人走过去,“还有吗?” 高大的身影,迫人的气势,让两个歹徒心中压力更大。 两个歹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没了,真没有了。” “好,把你们的同伙交代清楚。”沈逸寒记得陈媛媛说过,跟踪她的可不止两个歹徒。 两个歹徒点点头,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另外两人卖了个底朝天。 他们四个人,能聚在一起,还是因为老四他们村子里挖出了文物。 沈逸寒走出审讯室,声音冰冷,吩咐胖营长,“你亲自盯著,把详细的口供做好,记住是蓄意买凶杀人!今天只能把事情上报,至於这些人,从重处理。” 胖营长会意,立刻道:“是,师长。” 沈逸寒看著手中的这张谅解书,眸底一片冰寒,径直往杜司令的办公室走去。 先前沈青青出事的时候,唐家扫尾太快,证据不足,她不能拿唐双双怎么办。 这一次,就算唐家树大根深,他也要从唐家身上咬下一块肉来,让唐双双付出应有的代价。 第187章 推上风口浪尖 陈媛媛也没有閒著,在住院期间刷刷动笔,一天时间就写好了两篇稿子。 让沈青青送去给《昭阳日报》主编,让他那边儘早发布出去。 这不仅是她的亲身经歷,更是罪证。 沈逸寒来到杜司令的办公室,敲了敲门,喊了一声:“报告!” “请进!” 杜司令正在看文件,看见沈逸寒气势汹汹地走进来,愣了一下,最近谁又招惹这小子了? 他放下文件,无奈地看著沈逸寒道:“沈逸寒,你小子这是又怎么了?” 沈逸寒將手中的谅解书放到杜司令的办公桌上,“我今天是来向您匯报意见非常严重的事情,唐家人买凶杀人,性质及其恶劣……” “两个歹徒已经全部招供了,他们是受僱於人,要置我爱人於死地,而且这人对我爱人的情况了如指掌。” “唐家人这次做得太过分了,蓄意谋杀我们西北军区的人,这是不可原谅的罪行。” 杜司令头疼地看著沈逸寒,“停!小子,你哪来的爱人?你什么时候结婚了?” “我马上就打结婚报告!”沈逸寒面不改色地说道。 杜司令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你说的爱人是陈媛媛吧?人家姑娘同意了吗?你就打结婚报告。” “她一定会同意的。”沈逸寒信誓旦旦地说道。 看沈逸寒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杜司令才把关注点转到沈逸寒说的事情上来。 “你刚才说什么?买凶杀人?你说的是真的?有证据吗?和陈媛媛有矛盾不是唐雪华吗?怎么跟唐双双扯上关係了?”杜司令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有证据。”沈逸寒將手中口供和相关证据递了过去,“这件事还要从唐双双欺负青青开始说起……” “这是两个歹徒的口供,他们已经全部招供,他们是受一个女人的僱佣,而这个女人的目的是让我爱人签下谅解书,然后对她灭口,唐家的行为已经严重违法了法律和军纪。” 杜司令有些惊讶,“唐家人胆子这样大了?” “是的,证据確凿!”沈逸寒道。 说著把手中相关证据递过去。 杜司令接过证据,仔细查看了一番,眉头紧皱,“唐家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真以为这大西北,他们能一手遮天不成。手段不用在对付敌人身上,全都用来对付自己人了。” “小子,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杜司令直接应下了,没有任何打太极、和稀泥的意思。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解书荒,101????????????.??????超全 】 沈逸寒立正敬礼,“谢谢司令!” “得了,你先別忙著谢我,你还是先把你的婚事搞定再说吧。陈媛媛现在怎么样了?” “她身体本来就不好,又受到了严重的惊嚇,正在住院治疗。”沈逸寒道。 杜司令道:“走吧,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她,青青那孩子怎么样了?” 陈媛媛是陈司令的侄女,听沈逸寒这小子说马上就要成为他媳妇,又是西北军区的人,不管於公於私,他都应该去看看陈媛媛。 沈逸寒低下头,“是我这个当哥的,对她太疏忽了。” 要是把青青接到西北军区的时候,对她多上心一点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他当哥当得挺失败的,欺负青青的凶手还是陈媛媛发现的。 沈青青去《昭阳日报》送稿子回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媛媛姐,不好了,找《昭阳日报》的主编收到了威胁信,说如果敢发表你的稿子,就让他当不成这个主编。” 陈媛媛心中一紧,唐家在西北的势力果然根深蒂固,连《昭阳日报》的主编都敢威胁。 “那刘主编怎么说?” 沈逸寒跟杜司令恰巧这时候来到病房,两人的对话也落进了杜司令的耳中。 杜司令勃然大怒,“唐家人真是好样的!竟然还敢威胁报社的主编。真是无法无天了。” 沈青青一看杜司令过来,急忙立正敬礼,“杜司令。” 杜司令朝沈青青点点头,道:“坐下,坐下,不用那么严肃。继续说,刘主编怎么说?” “刘主编看了你的稿子之后,说他们不怕被打击报復,不能为人民群眾发声,他们就不配做新闻人,这稿子他们接了。” “今天他们连夜就会对稿子精心排版,明天就能发行,保证明天你们就能在报纸上见到。” 沈青青搬来凳子,请杜司令坐下之后,接著说道。 杜司令气得直喘气,“唐家这些年,在西北的行事越发囂张了,真以为谁都拿他们没办法吗?” “司令,这次一定不能让唐家推出一个替死鬼了事,就算唐军长不知情,也要追究他纵容、包庇的连带责任。” 沈逸寒脸色阴沉,语气冷厉。 杜司令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点点头道:“你放心,这次的事情,我不会轻易放过,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杜司令又问候了陈媛媛和沈青青几句,才离开。 沈逸寒则一直陪著陈媛媛到晚上,才回到西北军区。 陈媛媛躺在床上思索著,等明天报纸一出,应该会引起不小的轰动,到时候她再去教育局投诉。 她就不信,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唐尹鑫还能包庇唐双双。 不过让陈媛媛没想到的,她只给《昭阳日报》投了稿,第二天一大早西市好几家具有影响力的报纸,都发表了她的文章。 《西市日报》、《解放日报》、《西北日报》……好几家报社都在头版头条刊登了陈媛媛文章。 有的还配上了相关的图片证明。 不仅如此,这几家报社还请社会各界人士,分別写了评论。 这些写评论文章的都是西市的知名人士,影响力可见一斑,一时间这件事在西北被传得沸沸扬扬。 市民们纷纷议论这件事,对霸凌者及其家人行为表示强烈的谴责。 唐家人和唐双双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第188章 这图配得真好 刘主编第二天一大早就给陈媛媛送报纸过来,他笑眯眯地说道:“陈同志,你放心,咱们总编辑可不是软骨头,昨天那封威胁信也被他利用了起来,你看!” 刘主编指了指文章右下角的配图。 陈媛媛一看,乐了。 这配图配得真好。 一共两张照片,左边的照片上,孩子们笑容灿烂在校园里幸福地学习。 右边则是孩子们被霸凌过后样子,眸底满是恐惧,脸上还带著伤痕。 刘主编指著右边的照片说道:“这张照片,我们总编辑考虑了很久才上报的,照片还是他亲自拍的。” “我们总编辑的孩子就曾被霸凌过,所以他比谁都恨霸凌者,这些人威胁到我们总编辑头上,越发激起了总编辑的火气。” “原本他只想在我们报社发行,被这些人这么一激,总编辑就把你的稿子发给了各大报社,要让这件事的最大限度地曝光在公眾面前。” 刘主编嘆了一口气道:“霸凌者確实可恨,照片上的七个孩子都被霸凌过,其中五个已经不在人世了,当年这件事闹得很大,但最后不了了之,我们总编辑很是气愤。” “这次我们总编辑希望给被霸凌的孩子一个公道,不再像以前那样不了了之,所以儘可能地把影响扩大。”刘主编又接著说道。 陈媛媛的目光接著往下移,又看到中间的配图,就是她求助的那家公安局大门的照片。 和一则小小的消息,讚扬市公安的同志办事效率高,十分钟內就抓获两名疑犯。 越发做实了唐家买凶杀人的行径。 最右下角就是那封威胁信,旁边配上文字,“报社为公眾发声,不为强权屈服。” 陈媛媛的嘴角的弧度不断上扬,不愧是文化人,说话就是有水平。 强权这两个字,可是会让人们有无限的遐想。 “刘主编,真的非常感谢,你们辛苦了。” 刘主编笑了笑,摇头道:“不用客气,咱们以后还要通力合作,一点小事不足掛齿。” 刘主编还有事,事情说得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了,“陈同志,你安心养伤,有什么事让人通知我一声,我能办的一定帮你办。” “话说回来,陈同志你真勇敢,在被歹徒追杀的情况下,还临危不乱顺利脱身,我们总编辑都佩服得不得了,说你是干大事的人物。” 陈媛媛被刘主编说得非常不好意思,“哪里,哪里。也是万幸,公安局就在不远处,不然还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非常感谢报社的支持和帮助,没有你们帮助我们发声,我们都不知道要去哪里討公道,我这妹子就让人白欺负了。” 陈媛媛一脸感激地说道。 “哈哈哈……”刘主编高兴地笑出声,“作为新闻人就是要为老百姓发声,伸张正义是我们的职责,这次能参与和见证这件事情也是我们的荣幸。” 陈媛媛在心中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报社的主编都是人才,这话说得大家心里都高高兴兴的。 陈媛媛站起身,要送刘主编出门。 刘主编急忙制止,“留步,留步,不用这么客气,你身上还有伤,要好好休息。” 沈青青急忙上前代替陈媛媛送刘主编出门。 与此同时,杜司令把一张报纸拍在唐军长面前。 “为了一张谅解书就敢买凶杀人,你们唐家人怎么敢的?歹徒已经被抓回来了,该招的已经招了,这事你想怎么算?” 唐军长拿起报纸,快速地瀏览起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手微微颤抖,明显气的不轻。 “这绝不可能,我家里人都规矩得很,绝不可能做这种事。” 杜司令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不可能?是不可不能囂张跋扈地霸凌同学?还是不可能肆意妄为地买凶杀人?” 唐军长紧皱著眉头,没有接话。 杜司令冷哼一声:“沈师长连夜审问了两个歹徒,他们已经全部招供了,他们是受僱於一个女人,要让陈媛媛签下谅解书,然后灭口。” “唐军长,你家人出息了啊,这种骯脏的手段不用来对付敌人,却用来对付我们的同志。” “你知道陈媛媛的身份吗?她不止是我们西北军区的同志,是沈逸寒的未婚妻,更是东北战区陈司令最喜欢的侄女,这次的事情闹得这样大,你要是不能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可能你在西北军区都混不下去。” 唐军长的眼睛紧紧地盯在报纸上,心中已经做出了决断,“司令,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既然发生了,我一定会彻查清楚,给陈媛媛同志一个交代。” “这次的事情非常恶劣,霸凌同学,买凶杀人,都不是小事,你最好自己考虑清楚。”杜司令冷冷地道。 唐军长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什么,最后只说了一句,“我明白,我会儘快调查清楚,绝不姑息包庇。” 杜司令冷著一张脸,沉声道:“我再提醒你一句,你那宝贝女儿,最好马上被学校开除,不要抱有侥倖心理,她对沈青青做出那么多恶行之后,你还指望沈逸寒对她客气?” “在不公正处理,你女儿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毕竟要让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的消失多的是办法,何况你惹到的是沈逸寒。” “他那个人最护短,真不知道你女儿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竟然敢动沈逸寒的亲妹妹,这是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 唐军长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他知道司令说的是实话,沈逸寒那个疯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当初没有动唐双双,是沈青青什么都没有说,他没有查出罪魁祸首,现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以沈逸寒的性子,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唐双双。 唐军长回到家,立刻就把家里人召集在一起。 唐军长坐在正厅的主位上,他夫人罗琳在旁边站著,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其他人都噤若寒蝉地跪在下方,包括来投奔姐姐的罗燕。 第189章 推出去 最新的几份报纸就放在茶几上。 西市日报、解放日报、西北日报……头版头条都明晃晃地写著报导著唐双双的霸凌事件。 唐军长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盯著报纸上的標题和內容,眼中满是愤恨。 “你们一个个都能耐了啊?都能背著我办事情了?”唐军长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几上的报纸都掉落到了地下。 “唐家的脸面都被你们丟尽了?你们就不能学学你们大姐唐雪华,为家族爭光添彩?” 唐军长的大儿子唐风抿了抿嘴唇,不在意地劝道:“爸,你別动怒,你身体不好,要注意保养身体。” “我今天早上才回来,没想到这件事情会闹得这样大。我马上想办法去扫尾。”唐风的话里有一丝漫不经心。 唐军长狠狠地瞪了大儿子一眼,“扫尾,现在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还怎么扫尾,你不要干多余的事情,別给我添乱。” “爸,不就是西北军区的一个小职员吗?用得著这样大惊小怪吗?”唐风不在意地说道。 “什么小职员?”唐军长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大儿子一眼。 “你嘴里的小职员是东北战区司令最宠爱的侄女,比亲儿子还要亲三分的亲侄女,她还是风采大赛一等奖的获得者,社会影响极大,同时还是沈逸寒那个疯子的未婚妻。” 唐风惊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沈逸寒什么时候有未婚妻了,我怎么不知道?” “人家沈逸寒有未婚妻还要经过你批准啊?”唐军长没好气地说道。 唐风吊儿郎当地坐下道:“那总该有风声传出来吧?怎么会突然就冒出一个未婚妻了?” “爸,话说回来这沈逸寒可真是个人才,年纪轻轻就做到师长的位置。当初我就想撮合他和雪华姐,谁知沈逸寒这小子死活看不上雪华姐。他真是有眼无珠,雪华姐到底有什么不好?” 唐军长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別给我转移话题,你们到底是谁买凶杀人?” 他的视线在正厅中跪著的两个人身上扫过。 一个是向来囂张跋扈的女儿,一个是刚到自己表现乖巧的小姨妹。 唐军长沉吟。 女儿他了解,虽然囂张跋扈,但绝没有那个心机,她的行事作风向来低级粗暴,绝不会买凶杀人。 那么就只有这个看起来乖巧的小姨妹了。 罗燕抬头看了一眼,跟唐军长冰冷的视线对上,心尖颤了颤,嚇得急忙低下头。 唐双双还有些不知轻重,心里越想越委屈,唐军长还没开口,她反而先哽咽起来了,“爸,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我啊! 我不过是跟同学有些小矛盾,他们就非要把事情闹大,不仅想开除我,现在还给我登报纸上了,这是故意让我难堪……” 唐军长被她气得直捂胸口,“你们听听,她还有脸说別人!罗琳,你平时就是这么教导女儿?” 罗琳忙走过去把唐双双往怀里搂,一直朝她摇头,让她別说了。 “若不是你们先做了错事,人家会揪著不放吗?唐家向来以规矩和荣誉为重,可你们呢?一个个的都干了些什么?” 唐军长说著又猛拍了拍报纸,“还有这买凶杀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但凡还想有命活,就给我一五一十的交代明白,到底是你们谁干的!” 罗琳不自觉把视线转到自己妹妹身上,朝她使了个眼色。 罗燕一愣! 眸底满是不可思议。 “姐?” 她本以为投奔姐姐能过上好日子,谋一段好姻缘,没想到却捲入了这样的麻烦之中。 而且她的所作所为明明都是姐姐应允的啊,还不是为了双双嘛…… 现在罗琳的意思很明显,要罗燕主动把这事认下。 “唐军长,我……”罗燕刚想开口。 罗琳却抢先说道:“老唐,我妹妹不懂事,她就是想护著双双,可她本性善良、单纯,买凶杀人这种事……应该是误会。” 唐军长眸光很冷,越听越气,死死盯著罗燕,“你自己说!” 罗燕整个人一怔! “我……我没有,我只是让人去找陈媛媛签谅解书,毕竟双双还小,如果真被开除了,会影响以后的……唐军长,我真没有……” 罗燕整段话说得断断续续,全没了平日的囂张气焰。 “只是让人去签谅解书?好好的你让杀人犯去签谅解书?好好的你找什么杀人犯? 没你的吩咐,那些歹徒难不成往自己身上泼脏水,非说自己奔著灭口去的?你最好给我说实话,否则唐家不会保你!” 罗燕都懵了! 她能怎么说?她是真没有啊,她怎么知道这些歹徒在发什么疯? “唐军长,我……我真的不知道那些人会做出这种事,我只是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嚇唬嚇唬林安安,让她不要再追究这件事,把谅解书籤了。我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想要杀她啊……” 唐军长的大儿子在一旁都听不下去了,恨恨看了自己母亲一眼,“妈!你看你的好妹妹!现在好了,唐家要被她连累死了。” 罗琳低头啜泣著,只紧紧抱住女儿,不仅她自己没再为罗燕开口,也不让唐双双再多嘴。 其实罗琳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这是摊上大事儿了,比之校园霸凌,都要重上千万倍。 如果想了事,就必须有个人交出去。 不是罗燕,就得是她自己…… 她现在的日子那么好,丈夫女儿都爭气,她是万般不能搅合进去的。 罗燕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彻底慌了! 她嚇得眼泪直掉,挪著步子往前跪了好几步,“姐夫,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只是想帮双双,我不想让她被开除,我不想让她难过啊!” 唐军长重重哼了一声,“你以为你这么做是在帮她?你这是彻底害了她,也害了整个唐家!现在事情已经闹大了,你必须为你的行为负责。” “不是的,我真没买凶杀人,我哪敢干这种事啊,我没有……” 就在罗燕慌张辩解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第190章 赔罪 唐军长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你別忙著跟我攀关係,我跟你不熟!你以为你这么做是在帮双双?你这是在害她,你不仅害了双双,你还害了整个唐家!” “现在事情已经闹大了,你必须为你的行为负责,我们唐家绝不会包庇,你这种触犯法律的行为。” “姐夫,你不能这样做啊,我真的没有买凶杀人,我哪敢干这种事啊,我真没有……” 就在罗燕慌张地向唐军长辩解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警卫员进来报告,“军长,司令派人过来了,您看……” 唐军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阴沉,他看了一眼还在哭泣辩解的罗燕,“罗燕,你跟著他们去吧,记住,一定要把事情的真相说清楚。” “是你的错,就要勇敢承认並改正,如果你有任何隱瞒,攀扯上唐家,那我们就不会再管你的死活。” 唐军长这话听著公正无私,实际上是警告罗燕,让她把事情一力承担下来。 罗燕心中有些悲凉,又有些愤怒,她这还不是为了唐双双,並且当时姐姐也是默许的。 如果这件事情要是做成了,受益的是唐双双,出了事却把她推出去顶缸,唐家人怎么这么凉薄? 她泪眼婆娑地望向自己的罗琳和唐双双,眼中还怀著一丝希冀,“姐,双双,我……” 罗琳低下头,不敢看罗燕的眼睛,只是紧紧地抱紧唐双双,暗中捏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多嘴。 唐双双诧异地看了一眼母亲,“妈,……” 小姨平日里待她多好啊,何况这一次也是因为自己才会去买凶杀人,他们怎么能不管小姨呢? 罗琳心中有愧,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她避开了唐双双的视线,对罗燕说道:“你快去吧,別让人等急了。” 罗燕心中又悲凉又绝望,唐军长不顾她的死活,姐姐也把她推出去当替死鬼,这一去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 她的眼泪不断地落下来,最终还是站起身,跟著来人走了出去。 罗燕被带走后,唐军长家陷入一片沉默。 半晌之后,唐风道:“爸,我们不能这么算了,双双被开除了,罗燕也被带走了,这让我们唐家的面子往哪搁?” 唐军长拍了一下茶几,“事情闹得还不够大吗?你还想干什么?” “罗琳,准备厚礼,明天带双双去给陈媛媛和沈青青道歉。”唐军长大声说道。 “什么?燕儿已经被抓了,为什么还要双双去道歉?双双都已经被开除了,还要怎么样?”罗琳不假思索地道。 唐军长抬手指著她,气的微微发抖,“蠢货,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被开除算什么?你女儿欺辱沈青青的事情已经触犯法律了,如果不能得到沈青青的原谅,你女儿恐怕要坐牢!” “怎么可能,老唐,你不要危言耸听。”罗琳诧异地道。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唐军长脸色铁青,“我危言耸听?你知不知道的好女儿干了什么好事?我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蠢货?” “爸,不就是一个爹不疼死了娘的孤女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唐风不在意地说道。 唐军长气的拿起报纸砸在唐风头上,“她爹在不喜欢她,也不会任由她被人欺辱,更何况沈逸寒这个疯子,对她宝贝得紧。” “现在还有陈媛媛为她撑腰,陈媛媛在西北的號召力,影响力比你雪华大姐更胜一筹,要是她不依不饶,吐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爸礼备足了,一定要取得沈青青和陈媛媛的谅解,不要再像上一次一样,提点麦乳精之类的东西,你们眼皮子怎么那么浅?” “陈媛媛的身份能看得上那点东西吗?”提起这个唐军长更气了。 罗琳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去给人道歉都抠抠搜搜的。 难怪非但没把人哄好,反而把事情越闹越大。 “还有那些被双双欺负过的孩子,也备上厚礼一家一家的去登门道歉,別想著敷衍了事,把事情闹得越发不可收拾。” 唐军长又接著吩咐道。 他是真怕罗琳这个蠢货,捨不得那点钱,害了女儿而不自知。 他长嘆一声,“我一生戎马,无愧与国家和民族,家里会怎么出了你们这群混帐?” 舆论的力量確实强大,欺凌事件登报不过一天,唐军长就领著一家子整整齐齐地登门道歉了。 他们为了显出诚意,毫不避讳地提著重礼,一路大张旗鼓地往四合院前来。 门是沈逸寒去开的,自从陈媛媛告诉沈逸寒真相,只要没有任务,沈逸寒都在四合院里陪沈青青和陈媛媛。 一见唐军长一家子上门,他的眼神瞬间冷若冰霜,“唐军长,你们来干什么?” 唐军长看著沈逸寒,脸上儘是羞愧,“沈师长,我们是来道歉的,双双对青青做下了不好的事情,是她不对,更是我们这些长辈没有教好她,我代表唐家像你们赔罪。” 因为唐家一路上大张旗鼓地过来,吸引了很多邻居,大家都围过来看热闹。 沈逸寒皱皱眉头,让开身,让人进了门。 不过他没有关大门,任由其他人窥探门內的情形。 有些胆大好事的邻居,竟然也跟著进门。 沈逸寒也没有出声阻止。 唐军长见那么多人跟著进来,脸色立刻变了。 他好歹也是一军之长,在部队上说一不二,现在低声下气的来道歉,做足了姿態,这沈逸寒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让这么多人像看猴戏一般看著热闹。 这明显是沈逸寒想要折辱他。 真是岂有此理! 唐家其他人也想到了这一点,脸上不由之主地带出了愤恨。 唐风正要出声,被唐军长用眼神制止了。 若不是唐双双做的事情太过出格,他们也不会被逼在这个份上。 谁让自家理亏在先,丟点面子就丟点面子吧,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取得沈青青和陈媛媛的谅解,不要让她们咬著不放。 “青青,我知道双双以前做的事情伤害了你,我带她来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她,同时如果你希望得到什么补偿的话,我们尽力满足。” 唐军长望著沈青青,诚恳地说道。 第191章 不原谅 “沈逸寒,我有个惊喜给你。” 我手中握著今天新提的宝马车钥匙,开心地打电话给沈逸寒。 冷氏家规,继承人掌管公司前必须到基层实习一年。 所以我和沈逸寒目前都在冷氏旗下的分公司实习。 考虑到我们刚刚大学毕业,不宜太高调,所以我就只送他一辆百来万的宝马车。 想著他收到礼物时喜悦的样子,我心中雀跃不已。 但是,沈逸寒却不耐烦地对我说:“苏晓阳,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我们分手了,不要再来缠著我了。” 我一头雾水,我们什么时候分的手? 我怎么不知道? 还没等我开口说话,沈逸寒就继续道:“苏晓阳,我再次郑重地告诉你,我爱的是冷氏集团唯一的千金冷怡然。你不要再对我死缠烂打了。” 什么?冷怡然是冷氏集团唯一的千金,那我是什么? 沈逸寒嘲讽话语还在继续:“苏晓阳,怡然承诺让我成为实习公司的经理,你能承诺我什么?40平方的出租房?” ”苏晓阳,大家好聚好散,保留最后一点脸面不好吗?” 真可笑!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解闷好,101????????????.??????超流畅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几天前还信誓旦旦,这辈子只爱我一人的男人,现在为了一个分公司经理的位置,我就被分手了。 本来还想把他引荐给老爸,让他接管冷氏集团財务总监的职务,现在看来,这就是个笑话。 “好,以后你不要后悔。” 我庆幸沈逸寒此时露出真面目,让我跳出了这个大火坑。 “和你在一起,我才会后悔。从今往后我们再无瓜葛,你不要再来缠著我了。” 无语是我的母语,我黑著脸掛断了电话。 下一刻响起手机提示音,沈逸寒在朋友圈高调官宣,和冷怡然大秀恩爱。 他在朋友圈配图晒文:“怡然小公主,我此生唯一的挚爱!” 呕,真是隔夜饭都被噁心出来了。 渣男的唯一挚爱也太多了。 从前我想公开我们的关係,沈逸寒总是找藉口推脱,原来是嫌弃我家世不好。 现在沈逸寒自以为攀上豪门,就迫不及待地高调宣誓主权了。 我以前真是瞎了眼,竟然会认为沈逸寒虽然出身贫寒却是依靠自身努力拼搏上进的大好青年。 回到员工宿舍,就看见舍友们都在围著冷怡然奉承。 “怡然,你可是堂堂冷氏的千金呀,怎么还和我们一起挤员工宿舍啊?” 冷怡然一脸无奈地说道:“没办法啊!冷氏家规,继承人掌管公司之前必须到基层实习一年。” 嘿!这冒牌货居然还知道冷氏家规。 王如雪狗腿的帮冷怡然整理行李道:“哇!怡然,这是香奈儿的裙子吗?真漂亮!” 冷怡然高傲地扬著头道:“这条裙子是我衣柜中最便宜的,早过季了,商场標价十八万一条。我毕竟是来公司实习的,不是度假的,所以不能太高调。” 我扫了一眼王如雪手上的裙子,下摆上有一个明显的污渍。 第192章 引起大家关注 “沈逸寒,我有个惊喜给你。” 我手中握著今天新提的宝马车钥匙,开心地打电话给沈逸寒。 冷氏家规,继承人掌管公司前必须到基层实习一年。 所以我和沈逸寒目前都在冷氏旗下的分公司实习。 考虑到我们刚刚大学毕业,不宜太高调,所以我就只送他一辆百来万的宝马车。 想著他收到礼物时喜悦的样子,我心中雀跃不已。 但是,沈逸寒却不耐烦地对我说:“苏晓阳,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我们分手了,不要再来缠著我了。” 我一头雾水,我们什么时候分的手? 我怎么不知道? 还没等我开口说话,沈逸寒就继续道:“苏晓阳,我再次郑重地告诉你,我爱的是冷氏集团唯一的千金冷怡然。你不要再对我死缠烂打了。” 什么?冷怡然是冷氏集团唯一的千金,那我是什么? 沈逸寒嘲讽话语还在继续:“苏晓阳,怡然承诺让我成为实习公司的经理,你能承诺我什么?40平方的出租房?” ”苏晓阳,大家好聚好散,保留最后一点脸面不好吗?” 真可笑! 几天前还信誓旦旦,这辈子只爱我一人的男人,现在为了一个分公司经理的位置,我就被分手了。 本来还想把他引荐给老爸,让他接管冷氏集团財务总监的职务,现在看来,这就是个笑话。 “好,以后你不要后悔。” 我庆幸沈逸寒此时露出真面目,让我跳出了这个大火坑。 “和你在一起,我才会后悔。从今往后我们再无瓜葛,你不要再来缠著我了。” 无语是我的母语,我黑著脸掛断了电话。 下一刻响起手机提示音,沈逸寒在朋友圈高调官宣,和冷怡然大秀恩爱。 他在朋友圈配图晒文:“怡然小公主,我此生唯一的挚爱!” 呕,真是隔夜饭都被噁心出来了。 渣男的唯一挚爱也太多了。 从前我想公开我们的关係,沈逸寒总是找藉口推脱,原来是嫌弃我家世不好。 现在沈逸寒自以为攀上豪门,就迫不及待地高调宣誓主权了。 我以前真是瞎了眼,竟然会认为沈逸寒虽然出身贫寒却是依靠自身努力拼搏上进的大好青年。 回到员工宿舍,就看见舍友们都在围著冷怡然奉承。 “怡然,你可是堂堂冷氏的千金呀,怎么还和我们一起挤员工宿舍啊?” 冷怡然一脸无奈地说道:“没办法啊!冷氏家规,继承人掌管公司之前必须到基层实习一年。” 嘿!这冒牌货居然还知道冷氏家规。 王如雪狗腿的帮冷怡然整理行李道:“哇!怡然,这是香奈儿的裙子吗?真漂亮!” 冷怡然高傲地扬著头道:“这条裙子是我衣柜中最便宜的,早过季了,商场標价十八万一条。我毕竟是来公司实习的,不是度假的,所以不能太高调。” 我扫了一眼王如雪手上的裙子,下摆上有一个明显的污渍。 这是我喝咖啡的时候,不小心弄脏的。 类似的裙子我有很多,全都放在角落里吃灰。 当时弄脏了,我也懒得费劲去清洗,所以我就隨手交给保姆去处理。 没想到落到了冷怡然的手中,还成了她炫耀的资本。 真是笑死,一条有脏污的品牌也值得她拿出来炫耀。 冷怡然从包里翻出一支口红递给我,一副施捨的样子:“苏晓阳,这是syl的口红,恐怕你这辈子都用不起,现在便宜你了,以后就不要在缠著沈逸寒了。” 我瞟了一眼口红,淡淡地道:“你自己留著用吧,这种东西我用不惯,至於沈逸寒这种垃圾也只有你稀罕,你喜欢就赶紧捡走,別放出来祸害人。” syl虽然是国际知名的牌子,但我都是用老妈从產地带回来的限量版,这种普通的,我確实用不惯。 冷怡然却误会了,她愤怒地说道:“苏晓阳,你差不多的了,你知道这支口红值多少钱吗?做人不要太贪心。” 我懒得理她,走到一旁看书,时间宝贵,我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冷怡然气坏了,王如雪急忙上前安慰道:“怡然,你不用理她。你和沈逸寒男才女貌是天作之合。她不过是嫉妒,嫉妒沈逸寒只喜欢你。” 接著又阴阳怪气地说道:“有些人吶,自己是个穷酸还假装清高,不知道和同事搞好关係,恐怕连实习期都不满就得捲铺盖走人了,你说是吧,苏晓阳?” 她们想捧冷怡然的臭脚,我没意见,但是想要踩我,我可忍不了。 我当即反唇相讥道:“有些人只想著溜须拍马走捷径,不想踏踏实实干工作,要是有一天发现自己捧了个西贝货,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冷怡然一下就变了脸色,“苏晓阳,你说谁是西贝货呢?” 我翻了一个白眼,“谁心虚就说谁唄。” 王如雪讽刺道:“苏晓阳,你说怡然是西贝货,难不成冷氏千金是你?” “对啊,我就是冷氏董事长冷宏业唯一的女儿。” 我的话音刚落,全宿舍的人都哈哈大笑。 王如雪更是眼泪都笑出来了,“苏晓阳,你吹牛也要过脑子啊!你姓苏,董事长姓冷,你怎么可能是冷氏集团的千金啊?” “你要是冷氏集团的千金,我就是董事长夫人,哈哈哈……” 怎么不可能? 董事长姓冷,而我姓苏,当然是因为我爸爱我妈如命,所以我哥跟我爸姓,我就跟我妈姓。 说实话还没人信了。 手机提示音响个不停,我打开一看是雷亦白这傢伙发来的消息。 雷亦白是腾运集团的太子爷。 腾运集团这几年越做越大,几乎掌握了全国三分之一的经济命脉。 雷亦白跺跺脚,全国经济都会震一震。 冷氏与腾运不可同日而语。 因为两家企业的总部都在京都,所以我和雷亦白自小就相识,我们看著彼此长大。 雷亦白这傢伙,张扬肆意,瀟洒不羈,率性囂张。 虽然他囂张任性,但人家有囂张的资本。 不知道这傢伙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小学只读了三年就跳级到中学,初中毕业直接参加高考,考上了清北的硕博连读。 研究生读了一年后博士毕业,出国留学,不满24岁就拿到了三个博士证书。 但他是我最討厌的人,因为他是一个渣男。 “哈哈哈,臭丫头被分手了吧。” “小爷早就跟你说过沈逸寒不是什么好货。” “为你悽惨的爱情默哀三秒钟。” “你要是想哭,小爷的肩膀借你靠一分钟。” 我回了他一个滚字。 “小爷今天请你吃饭,庆祝你被分手。” 真想把他的嘴巴给缝上。 “下午6点,老地方见。” “臭丫头,你要是不来绝对会后悔,我给你准备了两份惊喜。” 下午6点,我准时出现在云来阁大门口。 云来阁也是冷氏旗下的豪华餐厅,包厢最低消费人均一万元以上。 但因为云来阁奢华的环境,精致的美食,周到的服务,让客人有贵族般的体验,所以很多富商都喜欢在云来阁招待客人。 到云来阁吃饭,不仅仅是享受美食,更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徵。 所以即便云来阁消费不低,也生意火爆,要提前预定才有座位。 顶楼的贵宾包厢更是只有年消费百万以上的vip客户才能预定。 顶楼最大最豪华的包厢,不对外开放,只服务於冷氏高层。 我作为冷氏唯一的千金,当然有这个特权。 我站在大厅等电梯,沈逸寒亲密地搂著冷怡然的肩膀走进来。 看见我,沈逸寒一脸的厌恶:“苏晓阳,你竟然追到这儿来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別再缠著我了,我喜欢的人是冷怡然,你再怎么纠缠我也不会爱上你的,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赶紧走吧。” 真是晦气,怎么吃个饭都能遇上渣男。 我正要口吐芬芳,回懟过去。 就听见雷亦白熟悉的音色:“哈哈哈,这位也太自恋了吧,我不过请我女朋友吃顿饭,你居然会脑补出纠缠你的大戏。 有我这样优秀的男朋友,阳阳的眼得有多瞎才会对你纠缠不休。” 我看见沈逸寒脸色涨红,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雷亦白可不像我这么低调,作为腾运集团的太子爷,他三天两头的上头版头条。 走进电梯,冷怡然按下三楼的按钮。 雷亦白戏謔地说道:“哟,这不是冷氏唯一的千金吗?在自家酒店怎么只能去三楼的包厢啊?我一个外人都能上顶楼vip。” 冷怡然脸色一白,訕訕地说道:“我不能因为身份就搞特殊,影响酒店的生意。” 沈逸寒意有所指的帮腔道:“怡然靠的是自己的实力,不像某些人自己没什么本事,只能靠著家世背景耍威风。” 沈逸寒和冷怡然不过是普通大学毕业的本科生,竟然在雷亦白这个有著三个博士头衔的人面前谈实力。 我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沈逸寒黑著一张脸道:“苏晓阳,你笑什么?” 我清咳一声,道:“雷亦白確实没什么本事,不满24岁也只拿到三个博士证书,確实只能靠家世背景混饭吃。” 雷亦白一脸的忧伤,“阳阳,我这么差劲,你可不要嫌弃我啊!” 沈逸寒的脸色涨红,一阵青一阵白,好像调色盘一般。 到了三楼,冷怡然带著沈逸寒下电梯,我和雷亦白继续上顶楼,出电梯前,沈逸寒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没理他。 到了顶楼vip包厢坐定,雷亦白拿出一个盒子:“臭丫头,这是黛丝实验室为你量身定製的护肤品。” 黛丝实验室是全球著名的化妆品实验室,参加了许多大牌化妆品的研发和製作。 所以黛丝实验室根本不缺钱,能让它专门为我量身打造护肤品,雷亦白怕是费了不少功夫。 我心中微微一暖,这傢伙还算有心。 “噹噹当……看看这是什么?”雷亦白献宝似的又递给我一个文件袋。 我疑惑打开,当看到里面的內容时,我惊喜不已。 “未来试验的原始数据?” 雷亦白傲娇地点点头。 我手上负责的一个项目,就是在未来试验的基础上进行的。 拿到未来试验的原始数据,能够快速推进项目的进程。 但我听说未来试验的主持人是个倔老头,不知多少企业开出天价想要查看原始数据都鎩羽而归。 “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目光灼灼地看著雷亦白。 雷亦白一甩头,傲娇地道:“小意思,小爷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 雷亦白突然伸头靠近我,俊逸非凡的脸庞近在咫尺,一双桃眼中只有我的倒影,仿佛我就是他的全世界。 我能清晰地看见他白皙如玉的脸上细小的绒毛,古龙香水的味道包围著我,我们的呼吸相闻。 心臟不可遏制的怦怦直跳。 其实,雷亦白是一个非常出色的人。 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家世不凡,却没有紈絝子弟的恶习,反而是罕见的少年天才。 虽然是腾运集集团的太子爷却从没闹过什么緋闻,一心扑在学业上。 从小到大,他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反而细心体贴,对我很好。 我其实並不排斥他,前提是他不开口。 “臭丫头,是不是很感动?想不想要以身相许?看在你刚失恋的份上,小爷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你。” 他一开口,刚刚升起的一点旖旎气氛,瞬间消失殆尽。 好好的一个青年才俊,怎么就长了一张嘴呢? 我给他一个白眼,回了他一个滚字。 第二天,沈逸寒专门到公司楼下堵我,对我说:“苏晓阳,想不到你竟然是个爱慕虚荣的人?竟然为了钱去勾引雷亦白。我劝你及早回头,雷亦白是什么人,他可是腾运集团的太子爷,怎么可能喜欢你这种家世平平的小丫头,他对你不过是玩玩而已,你不要在执迷不悟了。” 哈? 沈逸寒再一次刷新了我认知的下限,驰名双標这么厉害。 他为了一个分公司经理的位置去跪舔一个冒牌货,我和雷亦白交往就是爱慕虚荣? 第193章 紧急任务 “沈逸寒,我有个惊喜给你。” 我手中握著今天新提的宝马车钥匙,开心地打电话给沈逸寒。 冷氏家规,继承人掌管公司前必须到基层实习一年。 所以我和沈逸寒目前都在冷氏旗下的分公司实习。 考虑到我们刚刚大学毕业,不宜太高调,所以我就只送他一辆百来万的宝马车。 想著他收到礼物时喜悦的样子,我心中雀跃不已。 但是,沈逸寒却不耐烦地对我说:“苏晓阳,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我们分手了,不要再来缠著我了。” 我一头雾水,我们什么时候分的手? 我怎么不知道? 还没等我开口说话,沈逸寒就继续道:“苏晓阳,我再次郑重地告诉你,我爱的是冷氏集团唯一的千金冷怡然。你不要再对我死缠烂打了。” 什么?冷怡然是冷氏集团唯一的千金,那我是什么? 沈逸寒嘲讽话语还在继续:“苏晓阳,怡然承诺让我成为实习公司的经理,你能承诺我什么?40平方的出租房?” ”苏晓阳,大家好聚好散,保留最后一点脸面不好吗?” 真可笑! 几天前还信誓旦旦,这辈子只爱我一人的男人,现在为了一个分公司经理的位置,我就被分手了。 本来还想把他引荐给老爸,让他接管冷氏集团財务总监的职务,现在看来,这就是个笑话。 “好,以后你不要后悔。” 我庆幸沈逸寒此时露出真面目,让我跳出了这个大火坑。 “和你在一起,我才会后悔。从今往后我们再无瓜葛,你不要再来缠著我了。” 无语是我的母语,我黑著脸掛断了电话。 下一刻响起手机提示音,沈逸寒在朋友圈高调官宣,和冷怡然大秀恩爱。 他在朋友圈配图晒文:“怡然小公主,我此生唯一的挚爱!” 呕,真是隔夜饭都被噁心出来了。 渣男的唯一挚爱也太多了。 从前我想公开我们的关係,沈逸寒总是找藉口推脱,原来是嫌弃我家世不好。 现在沈逸寒自以为攀上豪门,就迫不及待地高调宣誓主权了。 我以前真是瞎了眼,竟然会认为沈逸寒虽然出身贫寒却是依靠自身努力拼搏上进的大好青年。 回到员工宿舍,就看见舍友们都在围著冷怡然奉承。 “怡然,你可是堂堂冷氏的千金呀,怎么还和我们一起挤员工宿舍啊?” 冷怡然一脸无奈地说道:“没办法啊!冷氏家规,继承人掌管公司之前必须到基层实习一年。” 嘿!这冒牌货居然还知道冷氏家规。 王如雪狗腿的帮冷怡然整理行李道:“哇!怡然,这是香奈儿的裙子吗?真漂亮!” 冷怡然高傲地扬著头道:“这条裙子是我衣柜中最便宜的,早过季了,商场標价十八万一条。我毕竟是来公司实习的,不是度假的,所以不能太高调。” 我扫了一眼王如雪手上的裙子,下摆上有一个明显的污渍。 这是我喝咖啡的时候,不小心弄脏的。 类似的裙子我有很多,全都放在角落里吃灰。 当时弄脏了,我也懒得费劲去清洗,所以我就隨手交给保姆去处理。 没想到落到了冷怡然的手中,还成了她炫耀的资本。 真是笑死,一条有脏污的品牌也值得她拿出来炫耀。 冷怡然从包里翻出一支口红递给我,一副施捨的样子:“苏晓阳,这是syl的口红,恐怕你这辈子都用不起,现在便宜你了,以后就不要在缠著沈逸寒了。” 我瞟了一眼口红,淡淡地道:“你自己留著用吧,这种东西我用不惯,至於沈逸寒这种垃圾也只有你稀罕,你喜欢就赶紧捡走,別放出来祸害人。” syl虽然是国际知名的牌子,但我都是用老妈从產地带回来的限量版,这种普通的,我確实用不惯。 冷怡然却误会了,她愤怒地说道:“苏晓阳,你差不多得了,你知道这支口红值多少钱吗?做人不要太贪心。” 我懒得理她,走到一旁看书,时间宝贵,我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 冷怡然气坏了,王如雪急忙上前安慰道:“怡然,你不用理她。你和沈逸寒男才女貌是天作之合。她不过是嫉妒,嫉妒沈逸寒只喜欢你。” 接著又阴阳怪气地说道:“有些人吶,自己是个穷酸还假装清高,不知道和同事搞好关係,恐怕连实习期都不满就得捲铺盖走人了,你说是吧,苏晓阳?” 她们想捧冷怡然的臭脚,我没意见,但是想要踩我,我可忍不了。 我当即反唇相讥道:“有些人只想著溜须拍马走捷径,不想踏踏实实干工作,要是有一天发现自己捧了个西贝货,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冷怡然一下就变了脸色,“苏晓阳,你说谁是西贝货呢?” 我翻了一个白眼,“谁心虚就说谁唄。” 王如雪讽刺道:“苏晓阳,你说怡然是西贝货,难不成冷氏千金是你?” “对啊,我就是冷氏董事长冷宏业唯一的女儿。” 我的话音刚落,全宿舍的人都哈哈大笑。 王如雪更是眼泪都笑出来了,“苏晓阳,你吹牛也要过脑子啊!你姓苏,董事长姓冷,你怎么可能是冷氏集团的千金啊?” “你要是冷氏集团的千金,我就是董事长夫人,哈哈哈……” 怎么不可能? 董事长姓冷,而我姓苏,当然是因为我爸爱我妈如命,所以我哥跟我爸姓,我就跟我妈姓。 说实话还没人信了。 手机提示音响个不停,我打开一看是雷亦白这傢伙发来的消息。 雷亦白是腾运集团的太子爷。 腾运集团这几年越做越大,几乎掌握了全国三分之一的经济命脉。 雷亦白跺跺脚,全国经济都会震一震。 冷氏与腾运不可同日而语。 因为两家企业的总部都在京都,所以我和雷亦白自小就相识,我们看著彼此长大。 雷亦白这傢伙,张扬肆意,瀟洒不羈,率性囂张。 虽然他囂张任性,但人家有囂张的资本。 不知道这傢伙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小学只读了三年就跳级到中学,初中毕业直接参加高考,考上了清北的硕博连读。 研究生读了一年后博士毕业,出国留学,不满24岁就拿到了三个博士证书。 但他是我最討厌的人,因为他是一个渣男。 “哈哈哈,臭丫头被分手了吧。” “小爷早就跟你说过沈逸寒不是什么好货。” “为你悽惨的爱情默哀三秒钟。” “你要是想哭,小爷的肩膀借你靠一分钟。” 我回了他一个滚字。 “小爷今天请你吃饭,庆祝你被分手。” 真想把他的嘴巴给缝上。 “下午6点,老地方见。” “臭丫头,你要是不来绝对会后悔,我给你准备了两份惊喜。” 下午6点,我准时出现在云来阁大门口。 云来阁也是冷氏旗下的豪华餐厅,包厢最低消费人均一万元以上。 但因为云来阁奢华的环境,精致的美食,周到的服务,让客人有贵族般的体验,所以很多富商都喜欢在云来阁招待客人。 到云来阁吃饭,不仅仅是享受美食,更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徵。 所以即便云来阁消费不低,也生意火爆,要提前预定才有座位。 顶楼的贵宾包厢更是只有年消费百万以上的vip客户才能预定。 顶楼最大最豪华的包厢,不对外开放,只服务於冷氏高层。 我作为冷氏唯一的千金,当然有这个特权。 我站在大厅等电梯,沈逸寒亲密地搂著冷怡然的肩膀走进来。 看见我,沈逸寒一脸的厌恶:“苏晓阳,你竟然追到这儿来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別再缠著我了,我喜欢的人是冷怡然,你再怎么纠缠我也不会爱上你的,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赶紧走吧。” 真是晦气,怎么吃个饭都能遇上渣男。 我正要口吐芬芳,回懟过去。 就听见雷亦白熟悉的音色:“哈哈哈,这位也太自恋了吧,我不过请我女朋友吃顿饭,你居然会脑补出纠缠你的大戏。 有我这样优秀的男朋友,阳阳的眼得有多瞎才会对你纠缠不休。” 我看见沈逸寒脸色涨红,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雷亦白可不像我这么低调,作为腾运集团的太子爷,他三天两头的上头版头条。 走进电梯,冷怡然按下三楼的按钮。 雷亦白戏謔地说道:“哟,这不是冷氏唯一的千金吗?在自家酒店怎么只能去三楼的包厢啊?我一个外人都能上顶楼vip。” 冷怡然脸色一白,訕訕地说道:“我不能因为身份就搞特殊,影响酒店的生意。” 沈逸寒意有所指的帮腔道:“怡然靠的是自己的实力,不像某些人自己没什么本事,只能靠著家世背景耍威风。” 沈逸寒和冷怡然不过是普通大学毕业的本科生,竟然在雷亦白这个有著三个博士头衔的人面前谈实力。 我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沈逸寒黑著一张脸道:“苏晓阳,你笑什么?” 我清咳一声,道:“雷亦白確实没什么本事,不满24岁也只拿到三个博士证书,確实只能靠家世背景混饭吃。” 雷亦白一脸的忧伤,“阳阳,我这么差劲,你可不要嫌弃我啊!” 沈逸寒的脸色涨红,一阵青一阵白,好像调色盘一般。 到了三楼,冷怡然带著沈逸寒下电梯,我和雷亦白继续上顶楼,出电梯前,沈逸寒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没理他。 到了顶楼vip包厢坐定,雷亦白拿出一个盒子:“臭丫头,这是黛丝实验室为你量身定製的护肤品。” 黛丝实验室是全球著名的化妆品实验室,参与了许多大牌化妆品的研发和製作。 所以黛丝实验室根本不缺钱,能让它专门为我量身打造护肤品,雷亦白怕是费了不少功夫。 我心中微微一暖,这傢伙还算有心。 “噹噹当……看看这是什么?”雷亦白献宝似的又递给我一个文件袋。 我疑惑打开,当看到里面的內容时,我惊喜不已。 “未来试验的原始数据?” 雷亦白傲娇地点点头。 我手上负责的一个项目,就是在未来试验的基础上进行的。 拿到未来试验的原始数据,能够快速推进项目的进程。 但我听说未来试验的主持人是个倔老头,不知多少企业开出天价想要查看原始数据都鎩羽而归。 “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目光灼灼地看著雷亦白。 雷亦白一甩头,傲娇地道:“小意思,小爷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 雷亦白突然伸头靠近我,俊逸非凡的脸庞近在咫尺,一双桃眼中只有我的倒影,仿佛我就是他的全世界。 我能清晰地看见他白皙如玉的脸上细小的绒毛,古龙香水的味道包围著我,我们的呼吸相闻。 心臟不可遏制地怦怦直跳。 其实,雷亦白是一个非常出色的人。 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家世不凡,却没有紈絝子弟的恶习,反而是罕见的少年天才。 虽然是腾运集集团的太子爷却从没闹过什么緋闻,一心扑在学业上。 从小到大,他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反而细心体贴,对我很好。 我其实並不排斥他,前提是他不开口。 “臭丫头,是不是很感动?想不想要以身相许?看在你刚失恋的份上,小爷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你。” 他一开口,刚刚升起的一点旖旎气氛,瞬间消失殆尽。 好好的一个青年才俊,怎么就长了一张嘴呢? 我给他一个白眼,回了他一个滚字。 第二天,沈逸寒专门到公司楼下堵我,对我说:“苏晓阳,想不到你竟然是个爱慕虚荣的人?竟然为了钱去勾引雷亦白。我劝你及早回头,雷亦白是什么人,他可是腾运集团的太子爷,怎么可能喜欢你这种家世平平的小丫头,他对你不过是玩玩而已,你不要在执迷不悟了。” 哈? 沈逸寒再一次刷新了我认知的下限,驰名双標这么厉害。 他为了一个分公司经理的位置去跪舔一个冒牌货,我和雷亦白交往就是爱慕虚荣? 第194章 紧张 陈媛媛走进去之后,发现里面坐著四个人。 除了杜司令之外,还有一对外国夫妇,和一个中年男人。 杜司令正坐在右侧的单人沙发上,眉头紧皱,表情严肃。 陈媛媛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杜司令,陈媛媛前来报导。” 杜司令抬起头,和蔼地看了陈媛媛一眼,微微点头,“陈媛媛同志,你先坐。” 陈媛媛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腿上,看上去神情自若,实则心中紧张极了。 杜司令是西北军区的最高领导人,如果不是大事,定然不会让他出面的。 气氛紧张而严肃,杜司令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抬手介绍道:“陈媛媛同志,这位是西北外事部长段伟凡。” 陈媛媛看向对面穿著灰服的中年男人,站起来朝他敬了一个军礼,“段部长,你好!” 段部长急忙站起来回礼,“陈媛媛同志,这次我们急需你的帮助。” 他向陈媛媛介绍房间中的那对外国夫妇,“这位是外事主管,戴维和他的妻子朱莉。他们都是中国籍。” 听到段部长特意提到他们的国籍是中国籍,意思是他们都是值得信任的人,可以放心地谈话。 陈媛媛又朝两人敬了一个军礼,“你们好!” 两人急忙站起来回礼,“你好!陈媛媛同志,久仰大名!” 戴维的中文讲得极为流利,一看就知道是位中国通。 段部长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陈媛媛同志,我知道你还在上大学,这次喊你过来的確有些冒昧,但事出紧急,不得不打扰你。” 看来是这位段部长要求自己过来的,陈媛媛急忙说道:“段部长,您客气了,为国效力是当代大学生最光荣的使命,有什么事情,您儘管吩咐。” 听段部长的意思,应该不是沈逸寒的事。 只要不是沈逸寒出事,其他的在陈媛媛心中都不算是什么大事。 “上次招募接待外宾翻译官的考官向我推荐了你,说你精通六国语言,已经通过了翻译官的考核。” “是的。”陈媛媛点头应道。 杜司令的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语气格外严肃,“陈媛媛同志,我们一位爱国华侨携带珍贵的资料计划从l国入境,谁知l国边境发生动乱,那里的地方武装,不知道受什么势力指示,禁止这位爱国华侨携带这些资料进入国內。” “这位华侨长期辗转在海外各国,这些资料涉及多国语言,所以只有请你前去接应这位华侨,把这些资料翻译出来,再带回国內。” “这个任务光荣而艰巨,你愿意去吗?” 陈媛媛听到杜司令的话,心中一愣。 要去动乱地区把资料翻译出来再带回来? 这任务不仅不轻鬆,还有生命危险。 危险这件事一瞬间就被陈媛媛拋诸脑后,身为军人,隨时都应该做好马革裹尸的准备,这件事她义不容辞。 看著眼前几人焦急的模样,这些资料必然十分重要。 这样她就更不用考虑了。 陈媛媛站得笔直,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杜司令,只要组织信任我,我定全力以赴。” 杜司令满意地点点头,“好,陈媛媛同志,你的觉悟很高嘛!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就出发前往边境,我们会安排专人专车护送你过去。抵达之后,会有人跟你对接,详细说明任务的具体情况。” 陈媛媛立正敬了一个礼,“是,杜司令,我回去会儘快准备好的。” “对了。”杜司令站起身,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个红本本递给她,“这是你的身份证明。在l国边境就相当於护照,你要保管好。” 陈媛媛目光一凝,伸手接过,小心地装在口袋里,“是。” 接著陈媛媛露出一个尷尬的笑容,“杜司令,段部长,学校那里你们能不能去打一下招呼?” 真不是她想拿西北军区压人,实在是她缺课缺得太多了。 她这大学上的,三天两头不在学校。 上学期缺席半个学期,许多老师和同学都已经对她有意见了。 这次更好,去l国边境,可能连期末考都无法参加了。 像她这个样子还能从大学顺利毕业,这让人家在大学兢兢业业学习的同学情何以堪。 她真的有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自己的老师和同学了。 陈媛媛心中相当无奈,她知道就算西北军区领导出面去学校打招呼,也一定会有很多人对她有意见。 说不定还有人认为她搞特权,仗著西北军区为所欲为,不把学校的规章制度放在眼里,对她的意见更大。 但是国家利益高於一切,她也没办法。 段部长笑出了声:“这个你放心,我们外事部会正式通知学校,不会让你旷课的。” 刚才急著找精通多国语言的人才,都忘了这个小姑娘还是一个在校的大学生。 事情定下来,陈媛媛就告辞回家,准备行程。 家里的事情也要安排一下,沈青青不会让她一个人去边境冒险,肯定会跟著她去边境,那么家里就一个人都没有了。 陈媛媛回去跟沈青青一说,沈青青气得半死。 “真是太欺负人了,西北军区这是没人了吗?怎么会派你一个在校的大学生去?” “没有同时精通多国语言的人才,不会多派几个人去吗?那可是动乱地区,西北军区的老爷们都死光了,才会派你一个女学生前去!” “不行,我得找杜司令说理去,不能这么欺负人!他们把我哥派出去了,怎么还要把你给派出去?” “不行,我要找杜司令说理去!”沈青青说著就要出门。 陈媛媛急忙拦住她,沈逸寒出去执行任务,怎么就不能再派她了? 沈青青没好意思告诉陈媛媛,他哥回来就要打结婚报告了。 也不知道她哥哪来的自信,媛媛姐一定会同意和他结婚。 看媛媛姐的样子,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家哥哥喜欢人家。 第195章 出发 陈媛媛义正言辞地说道:“青青,你也是军人,应该知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怎么就不能派出去执行任务了?” 道理沈青青都懂,但媛媛姐去边境执行任务,这一去就得两三个月,他哥回来要怎么办? 沈青青心中焦急,但这个理由又不能说出口,只能在屋里打转。 看沈青青焦虑的模样,陈媛媛好笑道:“青青,你不用担心,我们这次有人护送,不会有危险的。” 陈媛媛做离开的准备工作,首先要给沈逸寒留一封书信。 沈逸寒回来后,杜司令肯定会告诉他详情,但自己留句话,总归好一些。 还有就是她和青青都不在,四合院和小黑都要有人照看。 给沈逸寒留信倒是方便,可是找人照看小黑就让陈媛媛有些发愁了,“我们都去边境了,小黑怎么办?” 沈青青给她出主意,“我听说肖凌接了个做家教的兼职,给高三学生补课,过年不打算回老家,让他帮忙餵狗不就好啦!也省得他假期出去租房子住,既省一笔开支,还能帮忙照看小黑,一举两得。” 陈媛媛眼前一亮,“那行,咱们现在就去学校找肖凌。” 临近期末,寢室管理也比较鬆散,两人说要上去找肖凌,宿管阿姨也没有拦著。 就是提醒了一句,“不能呆太久。” 看见有两个美女来找肖凌,肖凌的室友都挺好奇的,起鬨道:“肖凌,你不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两个美女?” 肖凌狠狠地瞪了一眼室友,“瞎起什么哄,她们都是我朋友,找我肯定有事。” 说著走出宿舍,把门关上,隔绝了室友们窥探的目光。 “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是不是上次那个杀人犯又来跟踪你们了?” 陈媛媛急忙道:“不是不是,我听说你放假不回家,找到住的地方了吗?” 学校放假是不准学生留校的,怕出意外,所以肖凌不会去,就只能住在校外。 肖凌正在为这事发愁呢,他烦躁地揉了揉头髮,“我昨天出去找一天,没找到合適的,打算下午再去找。” 找了几家,价格都太贵了,就想今天再去逛逛,看看有没有便宜点的。 陈媛媛眉头一挑,“我要去边境,恐怕明年开学才能回来,你要不要考虑住我那里?顺便帮我喂喂小狗?我走之前会准备好食物,你看著餵给它吃就行了。” 肖凌心中一喜,又有些犹豫,“这样会不会不太方便?” 他住在两个女生的家里,很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沈青青最受不了她这种婆婆妈妈的样子,没好气地道:“哎呀!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磨嘰呢?” “媛媛姐和我明天就走,你住在四合院里,既可以帮我们餵狗,又能省点房租,一举两得,多好啊!” 肖凌一想也是,於是不在推辞,爽快地道:“那行!” 陈媛媛从兜里掏出钥匙提给他,“钥匙你拿著,到时就住在客房里,里面有枕头和被子,你拎包入住就成了。厨房隨便用,米麵你隨便取。” 肖凌接过钥匙,“那成,明天下午,我就搬过去住。” 事情说完,陈媛媛她们两人就告辞了,肖凌把她们送到楼梯口,才转回寢室。 陈媛媛和沈青青刚到楼下,就碰上宿管阿姨拉著脸准备上楼,看见他们下来,脸色这才好了几分,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沈青青对著宿管阿姨的背影小声道:“幸好咱们动作够快,不然她都要上去亲自抓人了。” 陈媛媛也一阵后怕,“这个宿管阿姨比女寢的看起来凶多了。” 第二天清晨,天才蒙蒙亮,陈媛媛就起床了。 她一出屋子,一股夹杂著露水清香的微风拂面而来,瞬间让人神清气爽。 院子里的树木鬱鬱葱葱,枝叶在晨风中轻轻摇曳,还有鸟儿停在院墙上,鸣声清脆,一切都格外美好,却又让陈媛媛心中泛起一丝离別的惆悵。 不多时,一阵汽车的轻微轰鸣声打破了清晨的寧静。 接陈媛媛的军车来了。 陈媛媛没多说什么,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熟悉的院子,拎起早已准备好的行李,和沈青青稳步走出门去。 车上还有两人,其中一人陈媛媛见过,是特战营的柯连长。他跟了沈逸寒多年,为人可靠,也算是能交付后背的战友。 杜司令能安排他来给陈媛媛开车,也算是有心了。 不过柯连长身上还有伤,除了帮忙开车,做不了太多。 还有位女同志,长相白白净净的,戴著副眼镜,看著很好说话。 “陈媛媛同志,这是我爱人,这次就由她跟你同去,配合你的工作。”柯连长介绍道。 陈媛媛微顿了顿! 柯连长黑壮得像头牛一般,媳妇却这么娇小可爱,的確是挺有反差的。 “白同志你好,我是陈媛媛。” “我知道你的,你在西北军区可是名人,这次有机会跟你一起开展工作,我很荣幸。” 柯连长两口子都很健谈,性格特別爽朗,四人聊了一会儿,逐渐熟悉。 从军区大院出发到边境要经过豫省,一大早出发,大概下午就能到。 陈媛媛透过车窗,望著道路两旁,田野里一片生机勃勃。 偶尔能看到田间劳作的农民,他们戴著草帽,弯著腰,辛勤耕耘,瞬间点燃浓厚的生活气息。 车子一路疾驰,渐渐远离了熟悉的城镇,驶入蜿蜒的山间公路。 山上绿树成荫,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束,山间小溪潺潺流淌。 中午时分,四人也就休息了一小会儿,吃了点自带著的乾粮,没半点耽搁。 隨著路程的推进,地势逐渐变得平坦开阔,远处,一片片现代化的工厂建筑映入眼帘,烟囱冒著裊裊青烟,昭示著工业的蓬勃发展。 这是进豫省了。 天空也从湛蓝逐渐染上了一抹澄红,夕阳西下,余暉洒在大地上,给万物都镀上了一层金边。 当夜幕完全笼罩大地时,军车驶入了豫省的军区驻点。 军车刚一停稳,就有几位军人迎了上来,为首的一位少校军官敬了个礼,说道:“陈同志,柯同志,一路辛苦了,我是豫省驻点的联络人,我们已经接到通知会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 陈媛媛赶忙回礼。“麻烦你们了” 赵少校笑著摆摆手,“不麻烦,两位先去住处放一下行李,稍作休整,一会儿还有个简短的任务碰头会。” “好的。” 第196章 质疑 住处安排得还算好,沈青青跟陈媛媛住一间,屋內简单干净,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陈媛媛整理行囊,沈青青去外面打水,两人稍稍洗了一把脸,整理了一下著装,就和柯连长一起前往会议室。 会议室已经坐满了人,看到陈媛媛他们几人进来,纷纷站起身来打招呼。 赵少校上前为大家相互介绍。 这些都是参与此次任务的相关人员,除了西北军区的还有中央直属部门的和豫省军区的。 赵少校神色严肃地道:“想必大家都知道了这次任务的目的,就是从边境把爱国华侨带来的资料完整地翻译並带回来。” “此次任务关係重大,且繁重,请大家一定要全力以赴,確保每一页资料都能完整地带回国內。” 接著赵少校一一介绍了各个任务的具体负责人,中央直属部门的刘少校负责此行的安保工作。 陈媛媛和另外两个女同志负责本次资料的翻译工作,还有豫省的工作人员负责此行的后勤工作。 另外两位中央直属部门的同志,负责一切涉外事宜。 以后至少有三个月的时间,要在一起並肩奋战,几人在一起互相熟悉了一下,就散会了。 碰头会结束后,已经很晚了,陈媛媛两人正准备回去休息,前路却被人拦住了。 “你们是西北军区派来的人?”两个身高腿长的女兵气势汹汹地站在她们面前。 陈媛媛和沈青青对视一眼,都有些怔愣。 这几个人看起来像来找茬的,可是她们初来乍到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啊? “是啊,我们是西北军区派遣去边境的,你们好……” 陈媛媛的话还没有说完,其中一个女兵有些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並训斥道:“你们西北军区是什么意思?怎么派你们两个没毕业的大学生来执行任务?你们懂什么?西北军区这是没人了,派你们两人来赖於充数是不是?” 这人说话这样无礼,陈媛媛也冷下了脸:“我既然能被西北军区派来,自然是经过组织考察,具备相关专业素养的。” “你只看见我们是在校的大学生就质疑我们的能力,是不是有些不妥?” 另一女兵道:“李真真同志是高级翻译官,精通三国语言,才被委以重任,派往边境。我也是精通英语,才被派来配合李真真的工作。” “你们两个在校的大学生懂什么,以为在学校里学了点外语的皮毛就能承担这样的重大任务吗?你们西北军区简直是胡闹!” “你们两人跟著我们去边境只会添乱,我劝你们趁早打报告自己回去,別到时候拖后腿。” 两人一脸不善地看著她们两人,仿佛她们不是来工作的而是来镀金抢功劳的。 陈媛媛她们来得匆忙,她和沈青青衣服上还別著校徽。 她们这段时间没出任务,人白净了许多,显得年龄很小,一看就是没毕业大学生。 陈媛媛还没来得及开口,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的柯连长媳妇白慧开口了,“这位同志,你怎么能以貌取人呢?陈媛媛同志虽然还是在校的大学生,但她才华横溢,是风采大赛一等奖的获得者。” 那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不可置信。 风采大赛她们也听说过,含金量极高。 西北军区还因此获得了一个集体三等功。 听说作者用双语写作,但那又怎么样? 这次任务要翻译的可不只是英语。 那个女兵面色不虞地道:“我们这次要翻译的资料可不止英语,其他语种你要怎么办?还不是要让真真翻译,你们不是滥竽充数是什么?” 陈媛媛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自己要支棱起来,否则不但自己会被人看不起,同时还会连累西北军区的声誉。 她出声道:“不知道这位同志精通哪三国语言?” “英、法、俄语我都精通,日语和西班牙语我也能听懂。”李真真骄傲地扬起下巴。 陈媛媛不卑不亢地说道:“这几国语言我都运用自如,跟母语差不多,还真没必要滥竽充数。 既然李同志对我的翻译能力质疑,那我们来一段现场对话,解除不必要的误会。” 隨后陈媛媛就用法语跟李真真对话。 陈媛媛一开口就是纯正的巴黎口音,把李真真都听呆了。 想不到陈媛媛一个大学生,还真有两把刷子。 李真真又用法语试探了几个问题,陈媛媛对答如流。 发音比她还要纯正,比她更流畅,更精准。 李真真不死心地再用俄语试探陈媛媛,又发现陈媛媛的俄语也是一样,不仅发音纯正,表达精准,比自詡语言天才的自己还要出色。 英语就更不用试了,人家陈媛媛获得风采大赛一等奖的文章就是中英文双语写作。 接著陈媛媛又用日语和西班牙语朗诵了一段世界名著。 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 李真真两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不可思议,想不到陈媛媛一个在校的大学生语言天赋竟然比高级翻译官李真真还要高。 白慧在一旁也暗自鬆了一口气,她走上前,朝两人点点头,態度明显变差,“两位战友,我们都是为了完成任务才聚在一起,还希望你们团结协作,不要挑起无故的事端。 我们西北军区向来能打硬仗,这次任务不止不会拖后腿,希望两位同志能跟上西北军区的节奏。” 这话就差明著说,我们不会拖后腿,但你们就不一定了。 两人面色涨红,李真真狠狠剐了陈媛媛一眼,態度没有半分好转,冷冷地说道:“你们不会拖后腿就好,我们自然能完成任务。” 另一个女兵的態度倒是放软了一些,“我们也没有別的意思,就是著急完成任务,毕竟这次去边境动用了很多的人力物力,很不容易。” “没关係。”陈媛媛说道:“大家都是为了工作,能理解。既然两位同志对我们不放心,想来工作能力超凡,到时候就希望两位同志多出点力,早日完成任务。” “你!” 说完,陈媛媛拉起沈青青就走,白慧也疾步跟上,半点没有继续与她们掰扯的意思。 一天的行程下来,陈媛媛只想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哪有时间与这些人在这里论长短。 第197章 你们確定不给面子? 白慧一边走一边说:“陈媛媛同志,我想起来了,这个李真真不但是直属中央的高级翻译官,精通三国语言,她还是抗战英雄李老的孙女。” 白慧压低声音道:“她曾在很多重要场合担任翻译官工作,在中央机关都很出名。” 陈媛媛听了这话,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有能力的人,当然可以自视甚高,但自傲也要分场合。 在这种执行国家的重大任务面前,每个人都要拼尽全力,她们却还有功夫挑刺。 就算她们能力有所欠缺,也应该互相帮助,竭尽全力地完成任务,而不是担心她们拖后腿。 回到住处,陈媛媛和沈青青简单洗漱之后就上床睡觉了。 赶了一天的路,因为太累了,陈媛媛反而翻来覆去地睡不著。 脑海中不断想著最近发生的事,沈逸寒的身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陈媛媛这才发现,沈逸寒对她的影响已经这么深了。 沈逸寒已经不知不觉地渗透进她生活的方方面面。 好长时间不见那傢伙,还真有点想他。 沈青青见陈媛媛不断地翻身,还以为她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出声道:“媛媛姐,刚才的事,你別往心里去。李真真那种人,是会有些傲气,等到了边境,咱们用实力说话,她就没话可说了。” “这点小事,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我们这次去边境主要是为了完成任务,我个人的荣辱没什么大不了。不过她既然自视甚高,希望能在任务中真正发挥作用吧。” 沈青青道:“媛媛姐,这个你不用担心,她再怎么自傲也不敢拿任务开玩笑,毕竟她代表的可是中央直属部门,要是她出岔子,上级部门饶不了她。” 陈媛媛不置可否,从今天李真真的表现来看,这人拈轻怕重,会不会好好完成任务,还真不好说。 夜也深沉,没多大会儿两人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白慧就来敲门,大家到集合点匆匆吃过早餐,就再次出发。 这次与他们同行的,不止有柯连长和白慧,还有十个荷枪实弹的士兵护送。 加上其他各部门的人,差不多二三十人,豫省军区出动了一辆大卡车。 陈媛媛和沈青青她们乘坐西北军区的吉普车,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全都坐在大卡车上。 李真真来到西北军区的吉普车前,指著陈媛媛和沈青青颐指气使地命令道:“你们凭什么坐小车,你们俩军衔都还没授吧?下来!去后面的大卡车上。我可是少校军衔,卢兰英是少尉,我们才应该坐小车。” 陈媛媛还没说什么,柯连长先不悦地说道:“这是我们西北军区送陈媛媛同志的专车,你们要做小车让你们军区给你们派啊。” 李真真一噎,脸色出奇得难看。 提起派车,她就一肚子怨气。 她们隶属於中央机关,代表的是中央机关的脸面,可是她出公务竟然连一辆小车都不派给她,这一路都是坐大卡车。 在他们看来,西北军区属於乡下人,是要抬头仰视他们的单位。 可是西北军区的两个大学生出公务,军区都专门给她们派吉普车。 她在京都进出都是坐吉普车,谁知道她去边境出任务,上级都不给她派一辆小车,反而是西北军区这些在他们看来是乡下人的工作人员舒舒服服地坐在小车上。 这不仅让她坐的不舒服,还让她们非常没面子,无论如何她们今天都不要去坐大卡车了。 “我和卢兰英都会晕车,你们西北军区的同志发扬一下风格,把座位让给我们。” “不会晕车的同志坐大卡车也没什么要紧的。”昨天跟著李真真一起的女兵卢兰英也跟著说道。 她顿了顿又接著说道:“我们这次任务是以李真真为主,不能让她在路上过於劳累,你们三个去坐后面的大卡车,让她在小车上好好休息。” 白慧翻了个白眼,说道:“说到这次任务的主力,应该是我们陈媛媛同志才对,她精通六国语言,可以负责所以资料的翻译,最要保证的应该是陈媛媛同志有旺盛的精力投入到任务中。” “我看你们不是完成任务的主力,是享受的主力吧?你们要是吃不了这份苦,趁早从哪来回哪里去。”白慧看了李真真一眼,继续冷冷地说道。 昨天李真真来找茬,还可以说是焦虑她们完不成任务,今天这么无礼地赶人下车,就纯粹是无理取闹了。 看见西北军区的人油盐不进,李真真生气地说道:“我不跟你们这些落后分子瞎扯,我找赵少校去。” 说著就气冲冲地去找人。 不一会儿,赵少校就急匆匆地走过来,对柯连长说道:“你们西北军区的专车上,还能再坐一个人,就带上李真真嘛。” “她一个女同志,又会晕车,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我们要发扬团结友爱的精神……” 赵少校讲了一大堆大道理,仿佛他们不带上李真真就是破坏团结,干扰任务进度一般。 柯连长看著自己媳妇冷厉的眼神,左右为难。 车上还有一个空位,再带上一个李真真也无所谓,可是李真真颐指气使的態度让大家心里都不舒服。 沈青青附在陈媛媛耳边小声地说道:“媛媛姐,我不想跟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坐在一起。” 陈媛媛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那边赵少校还在滔滔不绝地给柯连长讲道理,陈媛媛打开车门,下车走到赵少校身边打断他的话。 “赵少校,不好意思,我们西北军区的人要在路上商量一些机密事宜,其他军区的人员不方便参与。” 赵少校狠狠地瞪了陈媛媛一眼,不高兴地说道:“好好好,你们西北军区真是好样的。” 柯连长毫不示弱地瞪回去,“我们西北军区向来以能打硬仗出名,打胜仗,当然是好样的。” “我劝你们想清楚,李真真可是抗战英雄李老的孙女,你们西北军区確定一点面子都不给这位老英雄?”赵少校冷冷地道。 第198章 得意 “不就是一个座位吗?大家以后还要在一起工作,实在没必要因为一点小事就生了嫌隙。” 赵少校接著说道。 沈青青下车道:“媛媛姐,让她来我们车上坐吧。” 陈媛媛犹豫了一下,赵少校说得在理,她们以后还要一起並肩作战。 还没开始合作,队伍里就先出现矛盾,这样的確不利於工作的展开。 徵求了柯连长和白慧的意见后,陈媛媛同意李真真坐西北军区的小车。 李真真提著行李,得意地坐上后排,“有些人啊,就是看不清楚形势,不管你们怎么想,最后的结果还不是都一样。” 后排被李真真占来一个位置,陈媛媛就准备去坐前排。 沈青青道:“媛媛姐,我去坐前排,你坐后面。” 因为李真真在车上,这一路上大家都异常的沉默。 车辆在路上行驶了四天三夜,终於到达边境。 她们还来不及整理行装,边防的战士就急匆匆地来请她们:“哪几位是翻译官,我军截获大量的外文情报,急需翻译,快快。” 原来这一次不只要翻译爱国华侨带回来的资料,还要翻译边防战监听破获的密电文。 因为这次破获的密电文,有很多种语言,所以从各大军区抽调了好几组语言专家参与翻译工作。 其他军区的人员早已经就位。 这次破获的密电文极多,等待翻译官的工作量巨大。 开了一个短会,赵少校再一次强调了任务的重要性和紧迫性,然后进行了分组。 白慧和陈媛媛分在一个组,与其他几位翻译、情报分析人员一起工作。 陈圆圆很快就投入到工作中,她仔细研究著每一份密电,运用自己的专业知识进行翻译和分析。 李真真也在忙碌著,不过她看到沈青青就觉得隔阂。 大家都是来工作的,哪个不注意形象,哪个不是独立完成工作。 只有陈媛媛身边一直带著沈青青,好像大户人家的小姐一般。 出行还要带著丫鬟,现在可是新社会,陈媛媛这一副大小姐做派是什么意思。 再看穿著,大家都穿著军装,而陈媛媛呢? 穿得不三不四的,妖妖嬈嬈的,一看就不是来正经工作的。 陈媛媛因为上大学,把军装交还给军区。 所以只有陈媛媛的穿著普通,白衬衫配这条藏青色裤子,剪著利索的短髮,其实是很清爽简单的打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仅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陈媛媛和她的小组就取得了进展,他们成功破译了几份密电,从中获取了一些重要情报。 赵少校得知,后对他们的工作表示了肯定和讚扬。 陈媛媛倒觉得没什么,主要还是白慧的专业性高,她自己不过是精准翻译。 白慧总能从不起眼的句子中找出情报,两人竟出奇地合拍。 怪不得西北军区会派白慧跟著她来边境。 陈媛媛专注地看著手中新拿到的密电,轻声对白慧说道:“嫂子,你的眼光真独到,但是我们不能鬆懈,这才刚开始,后面肯定还有更棘手的。” 白慧自信地说道:“陈媛媛同志你放心,只要你能精准地翻译出来,我一定把能情报解析出来。” 一旁的李真真看到陈媛媛他们受到了表扬,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又不得不承认他们確实有本事。 她暗自咬咬牙以加快了手中的工作进度。 中午时分大家短暂休息,边防哨所的战士送来简易的饭菜。 陈媛媛和白慧端著搪瓷口缸正在吃饭,李珍珍带著几个人来到她们面前。 这会儿人多,可不像前几天在宿舍门口,只有几个人。 “陈同志,你这態度太不端正了,咱们是军人。军人怎么能不穿军装?你这是对军人的不尊重。” 李真真的,这次发难就不是试探那么简单了。 这简直就是当眾挑刺。 陈媛媛抬起头来,神色平静地回应:“军装我没有,来之前时间紧迫,没来得及准备。而且我觉得穿什么不重要,能把任务完成好才是关键。” 王慧也抬起头来说道:“就是,陈圆圆同志的翻译水平一流。这一上午的成果大家有目共睹。穿什么不影响干活。” 李珍珍冷哼一声:“军区可是咱们华国最大的军区,何至於连身衣服都不给你发。 还是说……你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竟然连军装都不用穿好大的架子,你知不知道对我们军人来说军装代表著什么?” 陈媛媛站起身来,眼中透著一丝冷意,直面李珍珍说道:“李珍珍同志,我尊重你是中央直属的精英,也理解你对军装意义的看重。 此刻任务当前,我们最该聚焦的是如何更快更好地破译密电,揪出敌国情报守护家国安寧,而不是在著装这种细枝末节上做功夫。 我现在虽然不是在编的军人,可是受西北军区派遣,为国家效力之心不遑多让。 你如果有精力质疑我的著装,不如多些心思钻研密电,毕竟每一条信息滯后。都可能让前线战士多一分危险。” 这番话说完,周围不少人都投来赞同的目光,大家心里都清楚,当下的任务艰巨,內部团结至关重要。 李真真被陈圆圆懟得一阵语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毕竟陈媛媛句句在理,且一心扑在任务上的態度深得人心。 李真真身旁的卢慧英看不下去了,她觉得陈媛媛这人极其做作,张口闭口大道理,没半分真诚。 “我们李组长只是语气重了些,但她也是一番好意,要注意你们的著装,说好听点,我们是支援部队,说难听点。来者是客。” 此话一出,另一个女兵也帮腔道:“这话没错,陈媛媛同志你自己也说了,大伙代表的是军区的形象。” 陈媛媛差点被气笑了。 在人们的基础印象里,大西北人文化普遍偏低,也受教育程度影响而导致民风彪悍。 像京都、沪上这些地方就不一样了,不少人都受过高等教育,尤其是能担任中央直属机关翻译官这样的角色,应该是箇中翘楚才是。 可眼前这些人…… 还真不如西北军区的人大方爽朗。 陈媛媛不打了?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儘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稳:“各位同志,我感很感谢你们的提醒,但我想大家误会了。 我从西北军区赶来,行程匆忙,没穿军装,並非有意为之。 再者我以为在这关乎国家安全的任务里,专业能力和对工作的热忱,才是评判的標准而非外在的服饰。 西北军区派我前来,看中的是我的语言专长,我一心只想为国效力,不辜负组织的信任。” 这时旁边其他小组的人看不下去了,开口劝道:“是啊,现在咱们是同一战壕里的战友,爭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有什么用?” “啊,不就是一身军装吗?这位同志你身高和我差不多,你要不嫌弃,去我那里拿一套,我那有全新的。” “中央直属机关的人……就是不一样啊……哈……” 李珍珍几人的脸色一下就沉了。 其实他们此刻心里的想法跟陈圆圆概括的一般无二,只觉得眼前这些人不可理喻,不知好人心,果然边远地界的人就是目光短浅。 陈圆圆是不知他们心中所想,否则真的好好骂人了。 每场战爭,牺牲最多,最拼命的,可是他们最看不上的这些人。 陈媛媛向那位愿意借他好她军装的同志点点头,表示感谢:“谢谢您的好意,不过真的不用了,我相信大家最终关注的还是工作成果,而非外在的穿著。” 她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继续说道:“我们来自不同的军区,有著不同的背景和习惯,但我们的目標是一致的,那就是完成任务保卫国家。 希望大家能够放下这些无谓的爭执,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 白慧在一旁附和:“没错,咱们现在可是在跟敌人的情报作战,时间就是生命,每一秒都不能浪费在这些小事上,大家齐心协力把工作完成才是最重要的。” 周围的人纷纷表示赞同,气氛也逐渐缓和下来。 就在陈媛媛以为这件事情到此为止的时候,李真真又尖锐地说道:“陈媛媛,你嘴上说得大义凛然,实际上怎么做的呢?” “大家都是来工作的,怎么就你一个人带著人伺候你?”李真真的目光直视著沈青青。 沈青青气不打一处来,“什么伺候人,我是来保护陈媛媛同志的。” “陈媛媛同志是西北军区的高端人才,我受军区领导的委派负责她的安全,用得著你来说三道四。” 听到沈青青这话,李真真越发不服气了,“凭什么她就有这样的待遇?她是什么特殊人才吗?” 沈青青毫不犹豫地懟道:“陈媛媛同志精通六国语言,是风采大赛一等奖的获得者,还是冶金专家,光这三条就值得西北军区重视,其他的还要我说吗?” 第199章 调离 李真真虽然心里不服气,但你知道再继续爭论下去,只会让自己难堪。 便闭上嘴,和转身和其他人一起走了。 陈媛媛和白慧继续蹲下吃饭。 白慧一边吃饭一边小声地说道:“陈媛媛同志你別往心里去,她们说的话就当放屁好了,等任务结束她们就知道咱们的厉害了。” 陈媛媛笑了笑,“我没事,我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影响心情的。” 吃完饭,两人回到了工作岗位。 经过一上午的努力,她们配合越发默契,下午工作进展得更加顺利。 陈媛媛和白慧不断地从密电中提取有用信息,拼拼组组,第一天就交出了极其完美的答卷。 赵少校再次表扬了她们。 第二天早上,就在大家忙碌的时候,赵少校匆匆走进来,脸上的表情非常严肃,“同志们刚刚接到上级的通知,敌军可能会有新的行动,我们必须加快密电破译的速度。爭取在最短的时间內掌握他们的计划。” 陈媛媛和白慧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担忧。 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的任务只会越来越难,但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完成任务,这肩上的担子可不是一般重。 沈青青一直跟在陈媛媛身旁。 李真真的脸色一直非常难看,她似乎一直在忍耐著。 到了下午的时候,她拍案而起:“陈媛媛,你凭什么搞特殊啊?来工作还要丫鬟伺候吗?” 她指著沈青青道:“她在这里走来走去的,影响我们工作。” “我怎么影响你工作了?我作为安保人员,必须时刻观察周围的情况,可不就得走来走去的吗?”沈青青黑著脸道。 顿了顿,沈青青接著道:“你不知道边境现在动乱,非常不安全吗?我在这里不止保证陈媛媛同志的安全,同时也是在守护大家的安全,这样不好吗?” “说得好听,要是真有什么危险,你会不顾陈媛媛,先保卫我们吗?而且真有敌袭的时候,你连自身都难保,还想保卫我们,简直就是笑话!”李真真冷笑一声。 李真真冷下脸来:“你赶紧出去,这里不需要你。” “你在这里不止影响我们的工作,还有泄密的风险。”李真真看著陈媛媛冷冷地说道。 白慧见状,站起来说道:“李真真同志,沈青青同志是我们西北军区经过考验的好同志,她跟著来负责我们的安全,也是我们西北军区领导的一番好意,你怎么能这样说?” 组里的一位男同志也开口道:“我觉得沈青青同志在这守卫我们的安全没什么不好,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 “李真真同志,你要是连这点干扰都受不了,趁早打道回府。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 其他组员也纷纷附和,认为李真真有些小题大做。 李真真心里窝火得不行,狠狠扫了眾人一眼,直接起身走了。 她一走,跟著她的几个人也一起走了,竟直接拋下手头的工作不管。 看著她们离去的背影,大家面面相覷,气氛变得有些尷尬和凝重。 赵少校恰好这时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他微微皱了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白慧简要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向赵少校匯报了一遍。 赵少校听完后深深地看了陈媛媛一眼:“在这关键时刻,大家应该团结一心,共同完成任务,而不是因为这些琐事闹矛盾。 李真真她们擅自离开工作岗位,是严重违反纪律的行为,我会去处理的。” 陈媛媛心里有些愧疚,不是对李真真,而是对一起工作的所有人。 “赵少校,我给大家带来麻烦了。因为我影响了大家的工作情绪,也导致了这样的矛盾。” 赵少校摆了摆手,“这不是你的错,西北军区领导人对你的重视,说明你是难得的人才。李真真她们作为军人,应该更懂得顾全大局,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意气用事。” “谢谢你的理解。” 赵少校点点头,转身回了办公室,直接给西北军区和中央直属机关都分別去了电话。 陈媛媛心中不踏实,再次给眾人道歉。 “要是真影响到大家,我就带著青青回宿舍办公。” 白慧瞪大眼睛,说道:“陈媛媛同志那怎么行,这些活都是配合著来的,你想独立完成难度极大。” 陈媛媛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影响团队的协作,可是离开工作岗位又会耽误任务的进度。 这时他们组的一个女同事开口说道:“陈媛媛同志你別这么想,李真真是脑子有毛病。沈青青同志在这儿一点也不会影响我们,相反因为她在这儿,我们特別有安全感,反而能安心工作。” 其他组的成员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是啊是啊,陈媛媛同志,你要是回宿舍办公沟通起来多不方便,而且我们也需要你的专业知识和经验。” 陈媛媛见大家都这么好说话,心中感激,再次向大家道谢:“谢谢大家的理解。” 白慧拍了拍陈圆圆的肩膀说道:“那你那个神经病,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事。” 赵少校给西北军区去电话后,陈媛媛的情况。 心中有些震撼,陈媛媛年纪轻轻就这样才华横溢,要是他们军区的人,他也会派人好好保护。 不过李真真的身份极其特殊,连赵少校都不敢得罪她。 最后李真真不仅没受到任何惩罚,反而带著他们小组的人员一起换了办公室。 多事不如少一事,陈媛媛自然不会追责。 安排也好,起码不用先看两眼。 今天办公室是见不著了,可是几人的宿舍还在两对面依旧会碰上。 晚上,陈媛媛正准备洗漱,刚好碰上出来的李真真。 李真真冷笑一声:“陈媛媛同志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还真是一点苦都吃不了。我们是军人,如果你一直这样的做派,再这么矫情下去,是会败坏我们军人的名誉的。” 陈媛媛:…… 陈媛媛心中挺无奈的,他们两人不过匆匆见过几面,李真真究竟哪来那么大的敌意? 现在四下无人,陈媛媛懒得说漂亮话,直接不搭腔。 李真真双手抱胸靠在门口,一双眼睛冷冷地看著陈媛媛,怎么看怎么討厌。 她最厌烦的就是这种矫揉造作的女人。 本事不大,架子倒是蛮大的。 李真真见她完全不理人,只管做自己的事情,心中越发烦躁,“陈媛媛,你这么吃不了苦,趁早回去,在这儿干什么?你来这里不就想捞个好名声吗?我知道你这种人哪里是干来工作。不过是来镀镀金,混个资歷而已。你可真贱!” “说道贱,谁有你贱,我自问没有做任何得罪你的事情,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我。既然不能好好相处,那你就赶紧展现自己的能耐,把我踢出去啊。”陈媛媛不客气地说道。 “我就是被家里人娇养著长大的,此时此刻我只想回家躺平,你赶紧行动吧。”顿了顿,陈媛媛又接著说道。 李真真被陈媛媛这一番话噎得满脸通红。 她张了张嘴,想要再反驳几句,却忽然觉得跟她一般见识是拉低了自己的身份。 她心里清楚,陈媛媛会装,现在说的话不可能到人前说自己没有確凿的证据,她在偷懒。 那李真真愣神的功夫,陈媛媛已经洗漱好了,掉头回宿舍。 她看了李真真一眼语气平淡,“我一直觉得被情绪所控制的人非常没品。” 说完陈媛媛大步离开,留下李真真一个人在原地。 回到宿舍,白慧和沈青青见陈媛媛脸色不对,问她怎么了,她也没再多说就上床了。 经过陈媛媛一通回击,李珍珍倒是安静了好几天。 可是陈媛媛怎么也想不到一周后,自己居然被赵少校以情报紧急调防为由派去了另一个据点。 陈媛媛接到赵少校的通知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在这个关键时刻,居然调自己去往另一个据点。 她看著赵少校眼中满是不解,“赵少校,为什么要调我去另一个据点,这个任务还没有完成,我……” “陈媛媛同志眼下会三国语言的翻译人员只有你。” 赵少校把陈媛媛想说的话都堵住了。 “我知道你工作態度认真,已取得了不小的成果,但这是上级的命令,那边据点情况紧急,急需像你这样精通三国语言的同志支持,我相信你能够理解我。都是为了完成任务,为了国家。” 陈媛媛抿了抿嘴,心中很是不舒服,但也无可奈何。 她知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上级把她调派到哪里,她就得必须去哪里。 陈媛媛微微点头,“我明白了,赵少校我会服从安排,儘快前往秘密据点保证完成任务。” 赵少校很满意陈媛媛的觉悟性,“好样的陈同志,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胜任那边的工作,白同志会与你一起同行。沈青青同志也会跟在你身边,你不用害怕。” 第200章 交接 前世,我倾注了全部心血为弟妹筹谋,关心他们胜过自己。 妹妹陆兮玥是个恋爱脑,只愿投身於镇南王世子的世界,做他眾多红顏中的一抹倩影,全然不顾与吏部尚书家大公子刘宗的婚约。 我阻止了她退婚,竭力说服她珍视未婚夫。 刘宗不恋女色、专一深情是难得的好姻缘。 弟弟陆晋元不爱读书,我日日陪著他三更灯火五更鸡。 他读书时,我在一旁潜心制香,空气中瀰漫的不仅是香气,更是我对弟妹未来的深深期许。 我全心全意地为他们规划著名未来,尽我所能地承担起长姐的职责。 刘宗確实如我所愿地给了兮玥一个安稳的家。 一生未曾有过二心,妹妹在府中也没有婆母管束,夫君对她疼爱有加,日子温馨平淡。 弟弟学业有成,考取了进士,最后做到了二品大员。 我遵从父母之命,嫁给了从小患有心疾的安王。 我四处奔波,歷经艰辛,终於求得苗疆圣药,治癒了他的心疾。 我还为他拉拢大臣,助他一步步登上皇位。 每当夜深人静,安王总会紧紧握住我的手,深情地说,一旦他登基为帝,定要册封我为皇后,与我共享这世间的繁华与荣耀。 谁知我等来的却是一杯毒茶。 陆兮玥的脸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她冷冷地说:“你让我失去我最爱的男人,今天,我终於可以报仇了。” “这茶里,可是我亲手下的毒,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陆晋元眼中满是冷漠与不屑:“我早就受够了你这个冒牌货,天天逼我读书,让我半生都生活在痛苦中。还拆散了我和星辰,真是恶毒至极。” 我腹中內臟仿佛绞成一团,痛得无法呼吸。 他们却哈哈大笑,侧开身子,让我看到安王小心翼翼呵护著女子。 “这才是我们的亲姐姐,圣上亲封的皇后。” 身穿凤袍的真千金,转头对拥著她的安王嫣然一笑,道:“虽然这些年我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头,但还是要感谢这个冒牌货,把生意做得如此红火。” 她继续说道:“若是没有你赚的银子,母亲也没有足够的银钱打点关係,让父亲和弟弟官运亨通。” 在他们的嘲笑与讽刺中,我得知了真相。 原来,父母在发现孩子被调换后,本想將我遗弃。 但考虑到陆家与安王的婚约,他们便打起了让我替嫁的主意。 安王与陆家的婚约是先皇所定,但安王自小患有心疾,太医断言他活不过十八岁。 父母捨不得亲生女儿嫁给一个可能守寡的男子,便早早地计划让我替嫁。 后来,他们发现我有经商的天赋,便让我为陆家赚取银钱。 其实,他们早就找回了亲生女儿,养在外面,后来又与安王暗中勾结。 幸运的是,上天竟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 一切都还来得及。 2 我僱人暗中跟踪父亲,发现他早就將亲生女儿接了回来,偷偷养在別苑里。 还请了一群先生,预支了五年的学费,教她琴棋书画,要打造出一个色艺双全的才女。 许是怕真千金知道身世会闹著回家,他並没和她相认。 只是以恩人的身份要求真千金,好好学习才艺日后帮衬自己。 这倒给了我机会。 我把她带到陆府,哭著对养父母说:“女儿发现这位小姐与母亲长得极为相似,一番查探之后才知道林晚晚小姐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呀。” “不,她现在应该姓陆,不姓林了。” 我还带她看了陆家的一些铺子和庄子,林晚晚被陆家的富贵迷了眼,迫不及待地要认祖归宗,让养父母的如意算盘碎了一地。 我乘机把管家权还给母亲。 养母不善经营,陆府的铺子庄子,在母亲的手里大半都是亏损,只剩下几间铺子盈利。 祖母大骂养母愚笨,交给我管家,我费尽心思才让这些產业扭亏为盈。 这一世,他们休想再让我做牛做马。 我对母亲说:“如今姐姐回来了,我不能占著位子不放,这掌家之权就交给姐姐吧。” 林晚晚,如今叫陆晚晚,她舔了舔嘴唇,眼睛里的渴望如有实质。 口里却说:“这……这不好吧,我还不会……” 我笑著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我会在一旁辅佐你,更何况我也是母亲在母亲的指点下,才略懂一二的,你现在不熟悉就先让母亲带你几天。” 母亲早就对我管家心怀不满,我乘机把所有的帐目上交给她们。 2 三日之后,家中的赏荷宴上,妹妹將向刘大公子开口,·解除婚约。 前世,我一听到风声,我便即刻遣散满座宾客,以雷霆手段压下此事。 然后,带著厚礼亲自上刘家赔礼道歉,忍辱负重,饱受奚落与非议,方勉强维繫住这段姻缘。 这一世,我不会在这么傻了,陆兮玥不是要闹大吗? 她毕竟喊我一声姐姐,我又怎会不助她一臂之力,成全她的心愿? 我广发请帖,扩大宴请范围,那些爱嚼舌根的小姐与夫人,我一个没落下。 不负我所望,这一天陆兮玥闹开了。 我的贴身丫鬟芙蓉急匆匆地跑过来,大声道:“大小姐,二小姐不知为何受了委屈,此刻正在风荷院中痛哭。” 我一拍案几,怒声道:“何人胆敢在陆府放肆,欺辱我陆家小姐?姐妹们,隨我前去,定要討回公道!” 我带著一眾夫人小姐,气势汹汹地往风荷园走去。 抵达之时,只见陆兮玥正依偎在母亲怀中,泪水涟涟。 母亲亦是心痛难当,目光中满是宠溺与怜惜,仿佛心都要为之而碎。 “母亲,我知道我让你丟脸了,但不能嫁给世子,我寧愿去死。” 说著妹妹就要往墙上撞,母亲和一眾丫鬟忙不叠地去拦著,屋內乱成一团。 我假意上前劝说陆兮玥:“妹妹,你一个没出阁的女子,怎能把婚事掛在嘴边?父亲不会害你的,你还是听从父亲的安排吧。” 陆兮玥对我破口大骂:“你一个冒牌货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红著眼睛说道:“妹妹,我是为你好,刘公子是良人啊。” 陆兮玥呸了一声,“他是良人,你怎么不嫁?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就是妒忌我攀上高枝,你才从中搞破坏。滚……” 我做出不可置信的样子,哭道:“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我……我再也不管你了。” 母亲一脸为难地对刘宗说:“刘大公子,君子成人之美,你也不愿意娶一个心里有外人的女子吧,不如这婚约就此作废。” 刘宗脸色铁青的站在一旁,“既然刘二小姐看不上小子,小子也不愿意勉强,但婚约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们是欺我刘府没人吗?” 林晚晚上前道:“刘大公子,婚约作废,我们陆家愿意做出补偿。” 母亲在一旁说道:“对,刘大公子,你有什么条件儘管提。” 最后林晚晚与刘宗商定,陆家让出最赚钱的五间铺子给刘家,另外再加一万两现银。 跟著我过来的一眾小姐夫人看得目瞪口呆。 第二日,陆家二小姐不敬长姐、不知廉耻,未出阁就想著男人的名声传遍了整个京城。 父亲仕途不顺,好不容易攀上吏部尚书的亲事,升迁有望,却被陆兮玥搞砸了。 不仅没能升职,在朝中还处处被穿小鞋。 父亲恼火不已,把陆兮玥禁足在家中。 陆兮玥不能出去作妖,就一定会去霍霍他们的好儿子,我的好弟弟陆晋元。 2 父亲母亲总是对我耳提面命,要爱护弟弟妹妹,做弟弟妹妹的表率。 所以上一世,不管他们如何做妖,我都会去替他们擦屁股,自己一个人承担恶果。 前厅隱约传来喧譁声,我知道是陆晋元又闯了祸。 前世,我陪著他读书,定时抽查他的功课,管束著他,却让他恨我入骨。 今生,我才不会去做那等吃力不討好的蠢事。 没有我的管束,这个紈絝不知要闯出多少货来。 果然,没过多大一会儿,陆晋元的丫鬟翡翠就哭哭啼啼地来敲我的院门:“大小姐,求求您快去救救少爷吧,少爷快被老爷打死了。” 我迅速睡到床上,不时咳两声。 芙蓉打开门,对著翡翠就是一巴掌,“嚎什么嚎?大小姐被二小姐气得下不来床了,你还来打扰大小姐,你想害死大小姐是不是?” “芙蓉姐姐,可是少爷他……” “府中还有老爷夫人在,少爷的事,自有老爷夫人做主。滚!再打扰大小姐清净,看我不活剐了你。” 上一世,我心疼小弟,捨不得他被打。 只要陆晋元闯祸,我都会到父亲跟前求情。 当时父亲怒意滔天,又捨不得真的对宝贝儿子下狠手。 偏偏满屋子的女眷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去触父亲的霉头,她们把我叫来,救星似的往父亲跟前推。 父亲的怒火便顺理成章地转移到了我身上。 因为我没有管束好弟弟,所以才会让陆晋元闯出祸事来 第201章 被困 轻一点是打耳光,让我的脸颊肿上小半个月,不能见人。 重一点就是上家法,打得我皮开肉绽,躺上十天半个月。 等父亲气消了,再来处罚陆晋元时,便是不痛不痒地关禁闭在家中思过。 可是陆晋元是怎么对我的呢? 一开始他还会为我的伤愧疚,然而等小妹陆兮玥给他带只烧鸡,递几个小玩意,和他一起咬耳朵说我在背后骂陆晋元不爭气之类的话之后。 陆晋元就会加倍地记恨上我。 陆兮玥泪光闪烁,啜泣著说:“三弟,那一刻我嚇得魂飞魄散,心想若父亲真的对你动手,我必挺身而出护你周全,未料被姐姐先行一步,我真是太无能了,都怨我……” 陆晋元便慌了,急忙哄她:“这怎么能怪你呢?三弟就知道只有二姐才是真心对我好。別伤心了,等后面我出去给你带礼物。” 陆兮玥破涕为笑,姐弟俩其乐融融。 然后陆晋元便死心塌地对陆兮玥,不管什么事情都坚定地站在陆兮玥一边。 当时,我就站在小弟门外,我把手里的东西扔了,头也不回地离开。 外面的拍门声越来越大,哭声越来越响。 我坐在屋中,充耳不闻,心中止不住的冷笑。 这一世,我不会在蠢地自討苦吃。 陆兮玥信誓旦旦地说要替陆晋元挨打,只是每次都被我这个恶人抢了先。 如今我这个恶人不到场,不知道陆兮玥会不会向她说得那样,拼死也要护下陆晋元。 答案不言而喻。 第二天一大早,芙蓉就迫不及待地来跟我分享八卦。 她幸灾乐祸地说,陆晋元被父亲打的屁股开话,这会儿正半死不活地躺在自个的院子里。 陆兮玥也没能逃过,这次的祸事正是她惹出来的。 她被禁足在家中閒的无聊,竟然让陆晋元带她去喝酒。 陆兮玥行事一向高调,毫不遮掩。 礼部侍郎的一双儿女公开逛楼,白日宣淫,被御史台狠狠参了一笔。 父亲身为礼部侍郎,一双儿女却不知羞耻,毫无礼数,被圣上狠狠斥责了一顿。 父亲怒火衝天,只是他还存有一丝理智,动家法前,先审问了两人一番。 陆兮玥第一次直面父亲的怒火,嚇得直往陆晋元的身后躲,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陆晋元身上。 陆晋元被打得半死,在床上修养了一个月才下床。 “据说当时少爷看向二小姐的眼睛血红,恨不得杀了她。” 芙蓉的一张小脸兴奋极了,红彤彤的像熟透了的苹果,眼中儘是快意。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父亲打了我这么多年,终於有一次把威风落到他的宝贝儿女身上了。 事后,恐怕不知多后悔心疼。 不过,这与我无关了。 我摆烂了,他们之间的纷扰,再也影响不到我了。 平静的日子没过多长时间,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陆兮玥在银楼看中一支金釵,这是一个秀才的未婚妻定做的,陆兮玥让这个女子转让,秀才的未婚妻不同意,说这是秀才为他们成婚特意设计的定情信物。 陆兮玥不依不饶地纠缠,秀才护著未婚妻上前与她理论。 恰好碰见陆晋元和一群公子哥下学,陆兮玥高喊秀才欺负她,让陆晋元教训秀才。 若是从前,陆晋元定然不会如此莽撞的上前打人。 我对他耳提面命不可仗势欺人,凡事冷静,不可轻易动手。 如今没有我日日嘱咐他,加上陆兮玥怂恿,这群公子哥一拥而上,把秀才打成了重伤。 谁知这人虽然只是个秀才,却是太师夫人的外甥,且因为小小年纪就文采不凡,颇得太师看重。 一直诉状,就把这群公子哥,告上了京兆尹。 太师给京兆尹打了招呼,差役就到家里来拿人,要押陆晋元下狱。 读书人最重要的就是名声,若是陆晋元被下狱,前程也就毁了。 父亲尚在朝堂之上,家中主事的母亲,闻听官兵稟报,悲痛欲绝,哪里还有半点贵族夫人的矜持,紧紧拽著陆晋元的手臂,死活不让官兵將其带走。 管家见状,忙不叠地向差役递上红包,差役故作迟疑片刻,暗示若能与苦主达成和解,或许尚有转机。 母亲生怕节外生枝,连忙吩咐人去帐房取钱。 帐房先生匆匆而来,只是原本需两人抬得满满一箱银两,此刻却只剩手中这小小一盒。 这一幕,让母亲怒不可遏,她严厉地训斥帐房师傅的失职,然而当她接过帐簿的那一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我將管家权归还母亲,此后,妹妹便每日缠在母亲身边,仿佛一只依恋母亲的小鸟。 她总是找各种理由向母亲索要钱財,一会儿说是要买新衣,一会儿又说要和那些贵家小姐竞拍首饰。 母亲多年未曾插手家中帐务,对於府中的经济状况一无所知,出於对妹妹的疼爱,她总是有求必应,满足妹妹的一切需求。 直到陆晋元即將面临牢狱之灾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府中的积蓄早已所剩无几。 那一笔笔曾经被挥霍掉的银两,都化作了妹妹身上那些璀璨夺目的珠宝和华丽的衣裳。 当陆晋元被公差押走时,妹妹正戴著刚从银楼竞拍回来的珠釵,兴高采烈地出现在家门口。 她得意地在母亲面前炫耀著,娇憨地抱著母亲的手臂,撒娇地问母亲她新得的珠釵是否好看。 全然不知,她的挥霍无度,已经让她的弟弟陷入了绝境。 母亲红肿的眼眶紧紧盯著妹妹头上的步摇,当她得知那步摇的价格后,立刻要求妹妹去退还银两。 妹妹自然不肯,她哭喊著说从前我管帐时如何剋扣她的穿戴,如今母亲当家也变得如此无情。 母亲听后怒火中烧,她指著妹妹说道:“从前你污衊你姐姐剋扣你,如今我才明白,这哪里是剋扣,分明是你自己挥霍无度,却埋怨你姐姐!现在就给我把首饰退了!” 母亲的態度异常坚决,若是平时,妹妹或许会选择妥协。 然而,前日她刚刚夸下海口,要在十日后的宫宴上艷压群芳,將她的死对头彻底击败。 如今让她退还首饰,无异於將她的脸面踩在脚下。 妹妹坚决不肯去退,母亲也毫不退让。 两人爭执不下,妹妹突然朝旁边的池塘跑去,声称如果母亲一定要让她退这珠釵,她就投湖自尽。 最终,妹妹被母亲身边的嬤嬤拦了下来,但母亲也失去了与她爭执的力气。 她颓然地站在原地,望著自己疼爱有加的一双儿女,心中充满了茫然和无助。 陆晋元最终並未被投入牢狱,父亲在朝中的至交好友替他打点了一切。 这也让父亲欠下了巨大的人情债。 更糟糕的是,由於父亲为了亲儿子连五百两的赔偿都不愿拿出,吏部的官员和太师都对他心生不满,认为他欺人太甚。 从此,父亲在朝中的日子变得举步维艰,处处受人排挤和打压。 当妹妹得知事情的严重性后,她嚇得脸色苍白,急忙派丫鬟出府,终於在陆晋元和父亲回府前將珠釵退了回去。 那天晚上,当妹妹出现在父亲和陆晋元面前时,她已经换上了朴素的衣裳,脸上未施粉黛,只有一对红肿的眼眶显得格外醒目。 她一见到父亲就跪倒在地,额头紧贴著冰冷的地砖,颤抖著声音道: “玥儿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错,差点害了小弟的前程。从今往后,我將常穿素衣,不再佩戴任何首饰,以此铭记今日的教训,向小弟和父亲赔罪!” 这一番话,让父亲心中的怒火消散了大半。 以为陆兮玥並非无药可救。 陆晋元的脸色依然阴沉,他仍然沉浸在差点被下狱的阴影中无法自拔。 面对陆兮玥的道歉,他目光冷沉,这事因妹妹而起,要不是她陆晋元也不会惹上这场官司,陆兮玥的做法让他心中有了疙瘩。 妹妹算是躲过了一劫,父亲只是罚了她半年的月例。 然而,这对於她来说並不算什么。 她没有了银子,但还有刘宗。 只要她再编些在府中受到苛待的谎言,捏著帕子朝刘宗一哭诉,刘宗便会心甘情愿地为她倾尽所有。 但是,妹妹还未过门,甚至都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就这样坦然地著刘宗的银子。 这让刘府中的老夫人十分不满。 府中尚未平静数日,便又掀起一阵波澜。 刘老夫人派遣四名步履蹣跚的轿夫,抬著一顶装饰著残的褪色布轿子,又召来两个相貌丑陋的喜娘,在家门口大张旗鼓地嚷嚷,催促著陆家二小姐赶快坐上轿,入门成亲。 这番吵嚷,竟將正在家中休息的父亲惊动了出来。 他脸色阴沉,怒视著喜娘,质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何事?自然是喜庆之事,老爷。我家老夫人说了,陆家二小姐既然已將聘礼挥霍一空,那便直接迎娶过门吧。” 那喜婆讲得绘声绘色,周围一圈围观者也爆发出一阵阵鬨笑声。 第202章 沈逸寒到来 前世,我倾注了全部心血为弟妹筹谋,关心他们胜过自己。 妹妹陆兮玥是个恋爱脑,只愿投身於镇南王世子的世界,做他眾多红顏中的一抹倩影,全然不顾与吏部尚书家大公子刘宗的婚约。 我阻止了她退婚,竭力说服她珍视未婚夫。 刘宗不恋女色、专一深情是难得的好姻缘。 弟弟陆晋元不爱读书,我日日陪著他三更灯火五更鸡。 他读书时,我在一旁潜心制香,空气中瀰漫的不仅是香气,更是我对弟妹未来的深深期许。 我全心全意地为他们规划著名未来,尽我所能地承担起长姐的职责。 刘宗確实如我所愿地给了兮玥一个安稳的家。 一生未曾有过二心,妹妹在府中也没有婆母管束,夫君对她疼爱有加,日子温馨平淡。 弟弟学业有成,考取了进士,最后做到了二品大员。 我遵从父母之命,嫁给了从小患有心疾的安王。 我四处奔波,歷经艰辛,终於求得苗疆圣药,治癒了他的心疾。 我还为他拉拢大臣,助他一步步登上皇位。 每当夜深人静,安王总会紧紧握住我的手,深情地说,一旦他登基为帝,定要册封我为皇后,与我共享这世间的繁华与荣耀。 谁知我等来的却是一杯毒茶。 陆兮玥的脸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她冷冷地说:“你让我失去我最爱的男人,今天,我终於可以报仇了。” “这茶里,可是我亲手下的毒,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陆晋元眼中满是冷漠与不屑:“我早就受够了你这个冒牌货,天天逼我读书,让我半生都生活在痛苦中。还拆散了我和星辰,真是恶毒至极。” 我腹中內臟仿佛绞成一团,痛得无法呼吸。 他们却哈哈大笑,侧开身子,让我看到安王小心翼翼呵护著女子。 “这才是我们的亲姐姐,圣上亲封的皇后。” 身穿凤袍的真千金,转头对拥著她的安王嫣然一笑,道:“虽然这些年我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头,但还是要感谢这个冒牌货,把生意做得如此红火。” 她继续说道:“若是没有你赚的银子,母亲也没有足够的银钱打点关係,让父亲和弟弟官运亨通。” 在他们的嘲笑与讽刺中,我得知了真相。 原来,父母在发现孩子被调换后,本想將我遗弃。 但考虑到陆家与安王的婚约,他们便打起了让我替嫁的主意。 安王与陆家的婚约是先皇所定,但安王自小患有心疾,太医断言他活不过十八岁。 父母捨不得亲生女儿嫁给一个可能守寡的男子,便早早地计划让我替嫁。 后来,他们发现我有经商的天赋,便让我为陆家赚取银钱。 其实,他们早就找回了亲生女儿,养在外面,后来又与安王暗中勾结。 幸运的是,上天竟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 一切都还来得及。 2 我僱人暗中跟踪父亲,发现他早就將亲生女儿接了回来,偷偷养在別苑里。 还请了一群先生,预支了五年的学费,教她琴棋书画,要打造出一个色艺双全的才女。 许是怕真千金知道身世会闹著回家,他並没和她相认。 只是以恩人的身份要求真千金,好好学习才艺日后帮衬自己。 这倒给了我机会。 我把她带到陆府,哭著对养父母说:“女儿发现这位小姐与母亲长得极为相似,一番查探之后才知道林晚晚小姐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呀。” “不,她现在应该姓陆,不姓林了。” 我还带她看了陆家的一些铺子和庄子,林晚晚被陆家的富贵迷了眼,迫不及待地要认祖归宗,让养父母的如意算盘碎了一地。 我乘机把管家权还给母亲。 养母不善经营,陆府的铺子庄子,在母亲的手里大半都是亏损,只剩下几间铺子盈利。 祖母大骂养母愚笨,交给我管家,我费尽心思才让这些產业扭亏为盈。 这一世,他们休想再让我做牛做马。 我对母亲说:“如今姐姐回来了,我不能占著位子不放,这掌家之权就交给姐姐吧。” 林晚晚,如今叫陆晚晚,她舔了舔嘴唇,眼睛里的渴望如有实质。 口里却说:“这……这不好吧,我还不会……” 我笑著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我会在一旁辅佐你,更何况我也是母亲在母亲的指点下,才略懂一二的,你现在不熟悉就先让母亲带你几天。” 母亲早就对我管家心怀不满,我乘机把所有的帐目上交给她们。 2 三日之后,家中的赏荷宴上,妹妹將向刘大公子开口,·解除婚约。 前世,我一听到风声,我便即刻遣散满座宾客,以雷霆手段压下此事。 然后,带著厚礼亲自上刘家赔礼道歉,忍辱负重,饱受奚落与非议,方勉强维繫住这段姻缘。 这一世,我不会在这么傻了,陆兮玥不是要闹大吗? 她毕竟喊我一声姐姐,我又怎会不助她一臂之力,成全她的心愿? 我广发请帖,扩大宴请范围,那些爱嚼舌根的小姐与夫人,我一个没落下。 不负我所望,这一天陆兮玥闹开了。 我的贴身丫鬟芙蓉急匆匆地跑过来,大声道:“大小姐,二小姐不知为何受了委屈,此刻正在风荷院中痛哭。” 我一拍案几,怒声道:“何人胆敢在陆府放肆,欺辱我陆家小姐?姐妹们,隨我前去,定要討回公道!” 我带著一眾夫人小姐,气势汹汹地往风荷园走去。 抵达之时,只见陆兮玥正依偎在母亲怀中,泪水涟涟。 母亲亦是心痛难当,目光中满是宠溺与怜惜,仿佛心都要为之而碎。 “母亲,我知道我让你丟脸了,但不能嫁给世子,我寧愿去死。” 说著妹妹就要往墙上撞,母亲和一眾丫鬟忙不叠地去拦著,屋內乱成一团。 我假意上前劝说陆兮玥:“妹妹,你一个没出阁的女子,怎能把婚事掛在嘴边?父亲不会害你的,你还是听从父亲的安排吧。” 陆兮玥对我破口大骂:“你一个冒牌货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红著眼睛说道:“妹妹,我是为你好,刘公子是良人啊。” 陆兮玥呸了一声,“他是良人,你怎么不嫁?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就是妒忌我攀上高枝,你才从中搞破坏。滚……” 我做出不可置信的样子,哭道:“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我……我再也不管你了。” 母亲一脸为难地对刘宗说:“刘大公子,君子成人之美,你也不愿意娶一个心里有外人的女子吧,不如这婚约就此作废。” 刘宗脸色铁青的站在一旁,“既然刘二小姐看不上小子,小子也不愿意勉强,但婚约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们是欺我刘府没人吗?” 林晚晚上前道:“刘大公子,婚约作废,我们陆家愿意做出补偿。” 母亲在一旁说道:“对,刘大公子,你有什么条件儘管提。” 最后林晚晚与刘宗商定,陆家让出最赚钱的五间铺子给刘家,另外再加一万两现银。 跟著我过来的一眾小姐夫人看得目瞪口呆。 第二日,陆家二小姐不敬长姐、不知廉耻,未出阁就想著男人的名声传遍了整个京城。 父亲仕途不顺,好不容易攀上吏部尚书的亲事,升迁有望,却被陆兮玥搞砸了。 不仅没能升职,在朝中还处处被穿小鞋。 父亲恼火不已,把陆兮玥禁足在家中。 陆兮玥不能出去作妖,就一定会去霍霍他们的好儿子,我的好弟弟陆晋元。 2 父亲母亲总是对我耳提面命,要爱护弟弟妹妹,做弟弟妹妹的表率。 所以上一世,不管他们如何做妖,我都会去替他们擦屁股,自己一个人承担恶果。 前厅隱约传来喧譁声,我知道是陆晋元又闯了祸。 前世,我陪著他读书,定时抽查他的功课,管束著他,却让他恨我入骨。 今生,我才不会去做那等吃力不討好的蠢事。 没有我的管束,这个紈絝不知要闯出多少货来。 果然,没过多大一会儿,陆晋元的丫鬟翡翠就哭哭啼啼地来敲我的院门:“大小姐,求求您快去救救少爷吧,少爷快被老爷打死了。” 我迅速睡到床上,不时咳两声。 芙蓉打开门,对著翡翠就是一巴掌,“嚎什么嚎?大小姐被二小姐气得下不来床了,你还来打扰大小姐,你想害死大小姐是不是?” “芙蓉姐姐,可是少爷他……” “府中还有老爷夫人在,少爷的事,自有老爷夫人做主。滚!再打扰大小姐清净,看我不活剐了你。” 上一世,我心疼小弟,捨不得他被打。 只要陆晋元闯祸,我都会到父亲跟前求情。 当时父亲怒意滔天,又捨不得真的对宝贝儿子下狠手。 偏偏满屋子的女眷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去触父亲的霉头,她们把我叫来,救星似的往父亲跟前推。 父亲的怒火便顺理成章地转移到了我身上。 因为我没有管束好弟弟,所以才会让陆晋元闯出祸事来。 第203章 算帐 轻一点是打耳光,让我的脸颊肿上小半个月,不能见人。 重一点就是上家法,打得我皮开肉绽,躺上十天半个月。 等父亲气消了,再来处罚陆晋元时,便是不痛不痒地关禁闭在家中思过。 可是陆晋元是怎么对我的呢? 一开始他还会为我的伤愧疚,然而等小妹陆兮玥给他带只烧鸡,递几个小玩意,和他一起咬耳朵说我在背后骂陆晋元不爭气之类的话之后。 陆晋元就会加倍地记恨上我。 陆兮玥泪光闪烁,啜泣著说:“三弟,那一刻我嚇得魂飞魄散,心想若父亲真的对你动手,我必挺身而出护你周全,未料被姐姐先行一步,我真是太无能了,都怨我……” 陆晋元便慌了,急忙哄她:“这怎么能怪你呢?三弟就知道只有二姐才是真心对我好。別伤心了,等后面我出去给你带礼物。” 陆兮玥破涕为笑,姐弟俩其乐融融。 然后陆晋元便死心塌地对陆兮玥,不管什么事情都坚定地站在陆兮玥一边。 当时,我就站在小弟门外,我把手里的东西扔了,头也不回地离开。 外面的拍门声越来越大,哭声越来越响。 我坐在屋中,充耳不闻,心中止不住的冷笑。 这一世,我不会在蠢地自討苦吃。 陆兮玥信誓旦旦地说要替陆晋元挨打,只是每次都被我这个恶人抢了先。 如今我这个恶人不到场,不知道陆兮玥会不会向她说得那样,拼死也要护下陆晋元。 答案不言而喻。 第二天一大早,芙蓉就迫不及待地来跟我分享八卦。 她幸灾乐祸地说,陆晋元被父亲打的屁股开话,这会儿正半死不活地躺在自个的院子里。 陆兮玥也没能逃过,这次的祸事正是她惹出来的。 她被禁足在家中閒的无聊,竟然让陆晋元带她去喝酒。 陆兮玥行事一向高调,毫不遮掩。 礼部侍郎的一双儿女公开逛楼,白日宣淫,被御史台狠狠参了一笔。 父亲身为礼部侍郎,一双儿女却不知羞耻,毫无礼数,被圣上狠狠斥责了一顿。 父亲怒火衝天,只是他还存有一丝理智,动家法前,先审问了两人一番。 陆兮玥第一次直面父亲的怒火,嚇得直往陆晋元的身后躲,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陆晋元身上。 陆晋元被打得半死,在床上修养了一个月才下床。 “据说当时少爷看向二小姐的眼睛血红,恨不得杀了她。” 芙蓉的一张小脸兴奋极了,红彤彤的像熟透了的苹果,眼中儘是快意。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父亲打了我这么多年,终於有一次把威风落到他的宝贝儿女身上了。 事后,恐怕不知多后悔心疼。 不过,这与我无关了。 我摆烂了,他们之间的纷扰,再也影响不到我了。 平静的日子没过多长时间,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陆兮玥在银楼看中一支金釵,这是一个秀才的未婚妻定做的,陆兮玥让这个女子转让,秀才的未婚妻不同意,说这是秀才为他们成婚特意设计的定情信物。 陆兮玥不依不饶地纠缠,秀才护著未婚妻上前与她理论。 恰好碰见陆晋元和一群公子哥下学,陆兮玥高喊秀才欺负她,让陆晋元教训秀才。 若是从前,陆晋元定然不会如此莽撞的上前打人。 我对他耳提面命不可仗势欺人,凡事冷静,不可轻易动手。 如今没有我日日嘱咐他,加上陆兮玥怂恿,这群公子哥一拥而上,把秀才打成了重伤。 谁知这人虽然只是个秀才,却是太师夫人的外甥,且因为小小年纪就文采不凡,颇得太师看重。 一直诉状,就把这群公子哥,告上了京兆尹。 太师给京兆尹打了招呼,差役就到家里来拿人,要押陆晋元下狱。 读书人最重要的就是名声,若是陆晋元被下狱,前程也就毁了。 父亲尚在朝堂之上,家中主事的母亲,闻听官兵稟报,悲痛欲绝,哪里还有半点贵族夫人的矜持,紧紧拽著陆晋元的手臂,死活不让官兵將其带走。 管家见状,忙不叠地向差役递上红包,差役故作迟疑片刻,暗示若能与苦主达成和解,或许尚有转机。 母亲生怕节外生枝,连忙吩咐人去帐房取钱。 帐房先生匆匆而来,只是原本需两人抬得满满一箱银两,此刻却只剩手中这小小一盒。 这一幕,让母亲怒不可遏,她严厉地训斥帐房师傅的失职,然而当她接过帐簿的那一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我將管家权归还母亲,此后,妹妹便每日缠在母亲身边,仿佛一只依恋母亲的小鸟。 她总是找各种理由向母亲索要钱財,一会儿说是要买新衣,一会儿又说要和那些贵家小姐竞拍首饰。 母亲多年未曾插手家中帐务,对於府中的经济状况一无所知,出於对妹妹的疼爱,她总是有求必应,满足妹妹的一切需求。 直到陆晋元即將面临牢狱之灾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府中的积蓄早已所剩无几。 那一笔笔曾经被挥霍掉的银两,都化作了妹妹身上那些璀璨夺目的珠宝和华丽的衣裳。 当陆晋元被公差押走时,妹妹正戴著刚从银楼竞拍回来的珠釵,兴高采烈地出现在家门口。 她得意地在母亲面前炫耀著,娇憨地抱著母亲的手臂,撒娇地问母亲她新得的珠釵是否好看。 全然不知,她的挥霍无度,已经让她的弟弟陷入了绝境。 母亲红肿的眼眶紧紧盯著妹妹头上的步摇,当她得知那步摇的价格后,立刻要求妹妹去退还银两。 妹妹自然不肯,她哭喊著说从前我管帐时如何剋扣她的穿戴,如今母亲当家也变得如此无情。 母亲听后怒火中烧,她指著妹妹说道:“从前你污衊你姐姐剋扣你,如今我才明白,这哪里是剋扣,分明是你自己挥霍无度,却埋怨你姐姐!现在就给我把首饰退了!” 母亲的態度异常坚决,若是平时,妹妹或许会选择妥协。 然而,前日她刚刚夸下海口,要在十日后的宫宴上艷压群芳,將她的死对头彻底击败。 如今让她退还首饰,无异於將她的脸面踩在脚下。 妹妹坚决不肯去退,母亲也毫不退让。 两人爭执不下,妹妹突然朝旁边的池塘跑去,声称如果母亲一定要让她退这珠釵,她就投湖自尽。 最终,妹妹被母亲身边的嬤嬤拦了下来,但母亲也失去了与她爭执的力气。 她颓然地站在原地,望著自己疼爱有加的一双儿女,心中充满了茫然和无助。 陆晋元最终並未被投入牢狱,父亲在朝中的至交好友替他打点了一切。 这也让父亲欠下了巨大的人情债。 更糟糕的是,由於父亲为了亲儿子连五百两的赔偿都不愿拿出,吏部的官员和太师都对他心生不满,认为他欺人太甚。 从此,父亲在朝中的日子变得举步维艰,处处受人排挤和打压。 当妹妹得知事情的严重性后,她嚇得脸色苍白,急忙派丫鬟出府,终於在陆晋元和父亲回府前將珠釵退了回去。 那天晚上,当妹妹出现在父亲和陆晋元面前时,她已经换上了朴素的衣裳,脸上未施粉黛,只有一对红肿的眼眶显得格外醒目。 她一见到父亲就跪倒在地,额头紧贴著冰冷的地砖,颤抖著声音道: “玥儿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错,差点害了小弟的前程。从今往后,我將常穿素衣,不再佩戴任何首饰,以此铭记今日的教训,向小弟和父亲赔罪!” 这一番话,让父亲心中的怒火消散了大半。 以为陆兮玥並非无药可救。 陆晋元的脸色依然阴沉,他仍然沉浸在差点被下狱的阴影中无法自拔。 面对陆兮玥的道歉,他目光冷沉,这事因妹妹而起,要不是她陆晋元也不会惹上这场官司,陆兮玥的做法让他心中有了疙瘩。 妹妹算是躲过了一劫,父亲只是罚了她半年的月例。 然而,这对於她来说並不算什么。 她没有了银子,但还有刘宗。 只要她再编些在府中受到苛待的谎言,捏著帕子朝刘宗一哭诉,刘宗便会心甘情愿地为她倾尽所有。 但是,妹妹还未过门,甚至都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就这样坦然地著刘宗的银子。 这让刘府中的老夫人十分不满。 府中尚未平静数日,便又掀起一阵波澜。 刘老夫人派遣四名步履蹣跚的轿夫,抬著一顶装饰著残的褪色布轿子,又召来两个相貌丑陋的喜娘,在家门口大张旗鼓地嚷嚷,催促著陆家二小姐赶快坐上轿,入门成亲。 这番吵嚷,竟將正在家中休息的父亲惊动了出来。 他脸色阴沉,怒视著喜娘,质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何事?自然是喜庆之事,老爷。我家老夫人说了,陆家二小姐既然已將聘礼挥霍一空,那便直接迎娶过门吧。” 那喜婆讲得绘声绘色,周围一圈围观者也爆发出一阵阵鬨笑声。 第204章 检討 这边电话一掛断,沈逸寒就给中央直属机关的相关领导拨去了电话,详细匯报了陈李真真违反军规的行为。 包括她私自逃避岗位调动,让陈媛媛顶替前往危险秘密据点等行为,还重点说了陈媛媛在秘密据点的优秀表现。 不止翻译了大量的资料,还翻译出重要情报。 “李真真同志的这些行为严重违反了军规和部队纪律,不仅损害了军人形象,也伤害了一腔热血的陈媛媛同志。 我希望军区能够严肃处理此事,以正军规。”沈逸寒严肃地说道。 电话那头的中央直属机关领导听了沈逸寒的匯报后沉默了片刻。 “沈师长,我们会对这件事进行调查核实,军规面前人人平等。我向你保证,不管是谁,只要违反规定就一定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你放心,我们会给西北军区一个满意的答覆。” 掛断电话后,沈逸寒整理一下著装,这才去找陈媛媛。 沈逸寒回到宿舍的时候,陈媛媛正坐在床上休息。 她此时也不能好好休息,手上还拿著一沓文件正看著,那些都是还没有翻译出来的资料。 这次被武装分子袭击,好多资料都遗失了,陈媛媛正在凭著记忆恢復那些资料。 只要是她经手的资料她大都能恢復得七七八八。 “媛媛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回去。” “好的。” 陈媛媛姿势不动,想趁著最后的时间努把力,把损毁最严重的文件还原出来,也算有始有终。 沈逸寒到她身边坐下拿起水杯喝了两口水,“我已经向相关领导匯报了你们的事情,绝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 陈媛媛想说其实李真真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时,赵少校敲响了房门:“陈媛媛同志,现在你们有空吗?” 陈媛媛望向沈逸寒,赵少校现在找他们能有什么事情? 沈逸寒望著她点点头。 陈媛媛顿时明白了,大概是关於李真真私自调动的事情。 沈逸寒小声说道:“他应该是来道歉的。” 陈媛媛用嘴型问他,“就是调我到秘密据点那件事吗?” 沈逸寒点点头。 陈媛媛轻声说道:“其实也不用这样兴师动眾,我们明天不是就走了吗?” 沈逸寒冲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话,看著就行。 陈媛媛小声地答应:“好。” 沈逸寒办事向来可靠,不管什么事情,只要交给都会办得妥妥贴贴的。 所以只要他在,陈媛媛就觉得很安心。 什么事都不用著急,交给沈逸寒就好了。 沈逸寒去开门。 赵少校看到沈逸寒也在,笑著道:“沈师长也在啊,那你就和陈媛媛同志一起吧。” 他们隨著赵少校到了一个临时的会议室里。 会议室里已经坐著另外的三名军官,以及情报分析部的部长,还有负责这次行动的总指挥等人。 凡是涉及到这次翻译行动的大小领导,都被他请到位了。 会议室的气氛略显凝重,眾人的表情严肃。 赵少校清了清嗓子,向眾人道:“今天把大家召集到一起,主要是为了之前我把陈媛媛同志不合理地安排到了秘密据点的事情。” 说著,赵少校站起身,向沈逸寒和陈媛媛郑重地敬了一个礼。 “陈媛媛同志,当初是我个人工作的疏忽,没有充分考虑到你没有军装这事,把你安排到最危险的一线据点,导致被武装分子围困。给你带来了不必要的危险和麻烦,我郑重向你道歉。” 紧接著,他当著眾人的面拿出一份检討书,逐字逐句地认真读起来,態度的相当严谨,反正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他的这番做派颇有点知错就改,敢作敢当的气势。 赵少校,作为这次行动的直属领导能这样豁得出去,做到这个份上,陈媛媛只能接受好的,而且是代表西北军方接受。 陈媛媛看了沈逸寒一眼,沈逸寒朝她微微点头。 陈媛媛立马会意,她站起身上向眾人敬了个礼,“我知道大家的工作都很忙,赵少校在安排任务的时候可能会存在一些可能考虑不周到的地方,我也能理解。当时情况紧急需要人去完成任务。 我既然被西北军区派来支援,就做好了面对困难的准备,只是希望你以后在安排任务的时候能够更加合理地考虑每个人的实际情况。” 陈媛媛说完,朝眾人点点头,坐了回去。 沈逸寒目光冷峻地在眾人身上扫过,微微点头,接话道:“陈媛媛同志既然不想计较,那你们这边的失误,就作罢。 但这件事暴露出了你们在工作安排和人员管理上的严重问题,军规是严肃的,每一个决策都关係到同志们的安危和任务的成败。希望你们以后能够吸取教训,避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见这事情终於化解了,赵少校心里大大鬆了口气! “沈师长说得对,我们一定会深刻反思,加强管理,完善工作流程。这次的事情给我们敲响了警钟,我们会確保以后的工作更加严谨、规范。” 不过他没注意,沈逸寒只是说了驻点这边算了,可没说李真真那边也算了。 就在眾人以为事情暂告一段落的时候,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李真真一脸气愤地走了进来。 她的目光在眾人脸上扫过,最后定格在沈逸寒身上,“沈师长,你什么意思!” 不过是区区师长,凭什么能这么囂张! 沈逸寒眼神瞬间变得冰冷,直直地盯著李真真,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一般。 李真真感受到这股压力,身体微微一僵,但还是鼓起勇气向前迈了一步。 “我一直听说西北军区的战士们性格刚毅、直爽大气,却不想师长也不过如此,惯会用些见不得的手段,胡乱攀咬人就算了,还敢诬陷!” “哦?诬陷你什么了?”沈逸寒冷声问。 李真真见眾人都看著自己,沈逸寒也没有否认,声音更大了一分,“我刚给我爷爷去过电话了,他收到了不实消息,让他老人家非常生气! 我李真真自问没对不起你们任何人,我作为中央直属机关代表来此处支援,不仅任劳任怨,更是碰上了武装分子暴乱,我都没半分怨言,没想到......” 李真真把自己对赵少校的说辞,又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 总之,就是她冤枉,她来例假也不是她的错,她不过是夸了陈媛媛两句,这只是女同志之间的互相欣赏,没其他任何意思等等。 陈媛媛还没找她要说法,她现在反过来要沈逸寒跟驻点给个交代,说他们对自己声誉造成了巨大影响。 沈逸寒静静地听著李真真的胡扯,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神却愈发冰冷。 等李真真说完,他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朝著李真真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眾人的心上,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你说完了?”沈逸寒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冰窖中传来。 李真真看著沈逸寒逼近,心“咯噔”了一下,但还是强装镇定地点了点头,“我说的都是事实,你別想冤枉我。” “事实?你以为你顛倒黑白,就能掩盖自己的错误?你私自逃避岗位调动,让陈媛媛顶替你去危险的秘密据点,这是事实吧? 你在工作中对陈媛媛进行排挤和刁难,这也是事实吧?你还敢在这里狡辩,你以为军规是儿戏吗?陈媛媛如果出一丁点事……你要拿命赔吗?” “沈逸寒!你不要胡说!” 沈逸寒冷笑一声,“李翠翠、陈灵芝、杜涵宇、李倩倩……” 隨著沈逸寒一个个人名报出,李真真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中闪过慌乱。 “李同志,你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在装什么?” 李真真整个身子踉蹌了一步,“你、你……” “想问我怎么知道的?” “沈逸寒,你算什么东西,你……” 沈逸寒眼眸微眯,凑近她一分,声音也压低下来,“我算什么?我未婚妻说我这人就是块铁板,踢我身上,当然是算你倒霉。” 李真真被沈逸寒的话呛得说不出话来,她的嘴唇颤抖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周围的人皆是面面相覷,沈逸寒话里什么意思,在场的都不是傻子,立马会意。 只是……大家都不敢往深了想…… 这小姑娘,经常干这事? 她怎么敢的? 赵少校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他没想到李真真竟然如此没眼色,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就没点数? 怕她把沈逸寒惹怒,他这等会儿白道歉了…… 赵少校站起身,严肃地说道:“李同志,你这种行为是绝对不能被容忍的!沈师长说得句句在理,你再继续狡辩下去,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加糟糕。” 李真真看了看赵少校,又看了看周围的人,心中怒火不降反升。 她知道自己这次可能是闯了点祸,但依旧没觉得怕,就这么点小事,也不至於受到太重的惩罚。 她咬著牙,瞪著沈逸寒,眼神中满是愤怒,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担忧。 “你们边境的驻点跟西北军区既然那么挤兑我,那我不干了,明天就走,我要回京都!”李真真大声说道。 沈逸寒看了赵少校一眼。 赵少校一怔! 第205章 狡辩 “李同志,我这边还未接到你的调离通知,没法批准。”赵少校道。 “你!你们……你们好得很!” 李真真抬手在眾人脸上一一指过,作势还想耍威风。 沈逸寒却唇角一勾,再开口时,说出的內容是李真真最不想听到的。 “李翠翠,女,二十三岁,京都洪山人,毕业於京都工农兵大学,语言天赋优秀,因跟你竞爭京都军区情报部翻译官工作,被调去了北大荒下乡,且……死在了下乡途中。” “陈灵芝,女,二十五岁,楚省人,京都外交部翻译官,一九七四年被提为高级翻译外交官,且被选中陪同总理出访y国。临出发前,莫名被告发其泄露国家特级机密,后被革职、重判,机会由李真真顶上。” “杜涵宇,女,二十七岁,京都人,京都军区外交部门人员,精通三国语言,在组织考察阶段,个人所有成绩丟失,且因文件导输失误,被革职。后来,你李真真一个未接受考察人员,却得了军区最高外交荣誉奖。” “还有,李倩倩......” 李真真眼眸瞪大,满脸不敢置信! 他这隔著千山万水,怎么可能那么清楚?居然还敢当那么多人说出来?他有证据吗? “你闭嘴!”李真真猛地朝沈逸寒衝过去,抬手就想推他。 沈逸寒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李真真的手腕,用力一拧! 李真真吃痛,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整个人也被迫停了下来。 “你还想动手?”沈逸寒的声音冰冷如霜,眼神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和警告。 李真真咬著牙,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她拼命挣扎著,想要挣脱沈逸寒的控制,但沈逸寒的手就像铁钳一样,死死地钳住她的手腕。 周围的人都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得措手不及…… 他们没想到李真真竟然是这样的人,现在还敢在眾人面前对沈师长动手! 赵少校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快步走到沈逸寒和李真真身边,大声喝道:“李真真,你太放肆了!还不赶紧住手!” 李真真听到赵少校的呵斥,心中的怒火稍微降了一些,她也意识到自己的衝动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她停止了挣扎,恶狠狠地瞪著沈逸寒,说道:“沈逸寒,你別以为你能把我怎么样!你身为一个军人,竟然满嘴胡诌,也不怕辱了这身军装! 你所说的这些事情,跟我毫无干係,我压根不知情。我能替代她们,不过是我个人足够优秀,你少给我泼脏水!” 沈逸寒冷笑一声,“跟你无关?那你且等等,看到时候这些事情跟你是否有关。 你一次次地利用不正当手段,排挤比你优秀的人,为自己谋取利益,你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军规和道德准则。” 李真真狠狠甩著手。 沈逸寒顺势手一松,结果李真真整个人朝后仰去,一下摔倒在地。 “沈逸寒,你敢打我?!” 陈媛媛是实在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把沈逸寒拉了过来,“別跟这种人讲道理,没用的。” 李真真坐在地上,头髮有些凌乱,她恶狠狠地盯著沈逸寒和陈媛媛。眼神如果是刀,估计她此刻能把两人杀几百回了。 “李同志,你这样胡搅蛮缠是没有用的。” 陈媛媛开口说道,声音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你做过的事情不会因为你的否认就消失。 我了解沈逸寒,他能当著大家面开口,就一定能把证据提交上去,且不留半点情面。你就等著组织评判吧!” “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说我!不过是仗著有沈逸寒给你撑腰罢了!” 陈媛媛点点头,“不仅是沈师长,整个西北军区,整个组织都是我的后盾,我以最崇高的敬意为组织、为人民做贡献,我也坦荡接受组织的维护。” “你!” “犯事者最清楚自己干过什么,所以你跟我们爭没用。你该摸摸自己的良心,想想那些被你伤害过的人,他们何其无辜? 你爷爷是位令人尊敬的老英雄,你这样的行为难道不会让他蒙羞吗?” 李真真听到陈媛媛提到自己的爷爷,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蒙什么羞!我是无辜的,我爷爷会相信我,他会为我討回公道的!” “公道?”沈逸寒冷哼一声,“你所谓的公道就是顛倒黑白?你爷爷要是知道你做了这些事情,他会怎么想?他一生为国家和人民做贡献,而你却在利用他的名声为非作歹!” 李真真的嘴唇微微颤抖著,她的內心开始有些动摇。 就在这时,赵少校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他快步走到隔壁,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微一变,然后接起了电话,“是,军长,我明白……好的,我会处理好的……” 掛掉电话后,赵少校又快步走了回来,表情严肃且复杂地看了眼李真真。 “中央直属机关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军长指示,要对李真真同志的行为进行严肃调查。李真真,你现在最好配合我们的工作,否则后果自负。” 李真真听到赵少校的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终於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凭什么调查我?我不是你们军区的人,我要回京都!我要给我爸妈打电话,现在,立刻,马上!” 很可惜,有赵少校道歉在先,又有沈逸寒指控在后,边境驻点是没人会听她的了,立马有人进来把她扣了。 陈媛媛轻轻嘆了口气,她知道,这件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但她相信,正义最终会得到伸张,那些被李真真伤害过的人,也会得到一个公正的结果。 而李真真,也將为她的行为付出应有的惨痛代价。 次日。 陈媛媛起了个大早,已经开始收东西了。 本身说等车开过来就立马走的,可这两天雨下得实在太大了,安排起来困难重重。 时间从早上改到了中午,又改到了下午。 陈媛媛本身还有些许欢悦的心,也在一点点下沉。 边境动乱,一批又一批的难民逃难过来。 陈媛媛对沈逸寒道:“这些难民真可怜,真想为他们做些什么。” 沈逸寒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靠少数人救助,都只是杯水车薪。其实他们更应该向社会群眾求助,让组织安排全国性募捐,先解燃眉之急。我个人也愿意带个头,捐三千元。” 开口就是三千元? 这可是普通人好几年工资了! 陈媛媛惊讶地看向沈逸寒,“沈逸寒,你这份心意太重了。” 沈逸寒朝她摇摇头,“没什么。” 她想护著他们,他不过顺水推舟,绵薄之力罢了。 陈媛媛抿了抿唇,犹豫再三,狠了狠心,“我也为这些难民出一份力,我愿意以私人名义捐一万元。” “啊?” “什么?” 站在陈媛媛旁边的几名军官都愣住了! 柯连长忙接话道:“这件事兹事体大,得让组织出面。” 这事看似草率,却是顶天的大事。 事成,就是泼天的功劳。 陈媛媛一万块钱都出去了,可不能便宜了別人。 沈逸寒心思何其通透,看了柯连长一眼,点点头,“成。” 他吩咐陈媛媛先回去歇著,这事他去处理。 沈逸寒这一去,今天明显是走不了了。 “陈同志,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等人都走后,柯连长侧眸看著陈媛媛,问道。 “我出书赚的。” “陈媛媛同志,大西北都没几个万元户。” 柯连长的意思很明显,这钱太多了,可能是很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 陈媛媛点点头,她当然知道,她不仅知道,而且她自己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需要钱。 但她需要钱,可以再赚。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但这些难民却等不了。 能用金钱定义生命的时候,那钱就是最值钱、最有价值的。 “柯连长,生命无价。这一万块钱在我这,就是串数字,放到眼下的豫省,却能救很多很多人…… 我们眼里的一个陌生人,可能就是另一个家庭的顶樑柱。这钱,得值。” 柯连长默了默,隨后嘴角扬起个好看的弧度。 除了工作认真负责,才华横溢,他又在陈媛媛身上看到了新的闪光点,大义。 沈逸寒已迅速投入到紧张的协调工作中,他先是向西北军区详细匯报了难民涌入的严峻形势,提出请各界人士募捐,又以西北军区的名义上提到中央组织。 上级领导听后大为动容,当即表示全力支持,会加快审批流程,安排专人对接全国性募捐事宜,务必让物资和资金儘快流向边境。 接著,沈逸寒又与周边其他军区取得联繫,说明情况寻求协助。 各方纷纷响应,有的承诺紧急调配资源,有的表示愿意派遣医疗志愿者支援边境。 直到第三天下午,一行人才坐上了撤离的车辆。 车子走走停停,遇到一些被冲毁的路段,还得下车帮忙清理障碍,才能继续前行。 终於,在歷经两天的跋涉后,他们抵达了大西北。 沈逸寒让柯连长领著其余车辆跟战士先回部队,他自己则先把陈媛媛和沈青青送到四合院。 陈媛媛果然错过了期末考试。 这个学期的假期本来就短,陈媛媛这一耽搁,假期都快过去了。 肖凌住把四合院打理得乾净整洁。 小黑长大了一圈,看著壮硕了不少。 看到陈媛媛和沈青青回来,高兴地围著她们转圈圈。 第206章 惩罚 前世,我倾注了全部心血为弟妹筹谋,关心他们胜过自己。 妹妹陆兮玥是个恋爱脑,只愿投身於镇南王世子的世界,做他眾多红顏中的一抹倩影,全然不顾与吏部尚书家大公子刘宗的婚约。 我阻止了她退婚,竭力说服她珍视未婚夫。 刘宗不恋女色、专一深情是难得的好姻缘。 弟弟陆晋元不爱读书,我日日陪著他三更灯火五更鸡。 他读书时,我在一旁潜心制香,空气中瀰漫的不仅是香气,更是我对弟妹未来的深深期许。 我全心全意地为他们规划著名未来,尽我所能地承担起长姐的职责。 刘宗確实如我所愿地给了兮玥一个安稳的家。 一生未曾有过二心,妹妹在府中也没有婆母管束,夫君对她疼爱有加,日子温馨平淡。 弟弟学业有成,考取了进士,最后做到了二品大员。 我遵从父母之命,嫁给了从小患有心疾的安王。 我四处奔波,歷经艰辛,终於求得苗疆圣药,治癒了他的心疾。 我还为他拉拢大臣,助他一步步登上皇位。 每当夜深人静,安王总会紧紧握住我的手,深情地说,一旦他登基为帝,定要册封我为皇后,与我共享这世间的繁华与荣耀。 谁知我等来的却是一杯毒茶。 陆兮玥的脸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她冷冷地说:“你让我失去我最爱的男人,今天,我终於可以报仇了。” “这茶里,可是我亲手下的毒,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陆晋元眼中满是冷漠与不屑:“我早就受够了你这个冒牌货,天天逼我读书,让我半生都生活在痛苦中。还拆散了我和星辰,真是恶毒至极。” 我腹中內臟仿佛绞成一团,痛得无法呼吸。 他们却哈哈大笑,侧开身子,让我看到安王小心翼翼呵护著女子。 “这才是我们的亲姐姐,圣上亲封的皇后。” 身穿凤袍的真千金,转头对拥著她的安王嫣然一笑,道:“虽然这些年我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头,但还是要感谢这个冒牌货,把生意做得如此红火。” 她继续说道:“若是没有你赚的银子,母亲也没有足够的银钱打点关係,让父亲和弟弟官运亨通。” 在他们的嘲笑与讽刺中,我得知了真相。 原来,父母在发现孩子被调换后,本想將我遗弃。 但考虑到陆家与安王的婚约,他们便打起了让我替嫁的主意。 安王与陆家的婚约是先皇所定,但安王自小患有心疾,太医断言他活不过十八岁。 父母捨不得亲生女儿嫁给一个可能守寡的男子,便早早地计划让我替嫁。 后来,他们发现我有经商的天赋,便让我为陆家赚取银钱。 其实,他们早就找回了亲生女儿,养在外面,后来又与安王暗中勾结。 幸运的是,上天竟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 一切都还来得及。 2 我僱人暗中跟踪父亲,发现他早就將亲生女儿接了回来,偷偷养在別苑里。 还请了一群先生,预支了五年的学费,教她琴棋书画,要打造出一个色艺双全的才女。 许是怕真千金知道身世会闹著回家,他並没和她相认。 只是以恩人的身份要求真千金,好好学习才艺日后帮衬自己。 这倒给了我机会。 我把她带到陆府,哭著对养父母说:“女儿发现这位小姐与母亲长得极为相似,一番查探之后才知道林晚晚小姐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呀。” “不,她现在应该姓陆,不姓林了。” 我还带她看了陆家的一些铺子和庄子,林晚晚被陆家的富贵迷了眼,迫不及待地要认祖归宗,让养父母的如意算盘碎了一地。 我乘机把管家权还给母亲。 养母不善经营,陆府的铺子庄子,在母亲的手里大半都是亏损,只剩下几间铺子盈利。 祖母大骂养母愚笨,交给我管家,我费尽心思才让这些產业扭亏为盈。 这一世,他们休想再让我做牛做马。 我对母亲说:“如今姐姐回来了,我不能占著位子不放,这掌家之权就交给姐姐吧。” 林晚晚,如今叫陆晚晚,她舔了舔嘴唇,眼睛里的渴望如有实质。 口里却说:“这……这不好吧,我还不会……” 我笑著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我会在一旁辅佐你,更何况我也是母亲在母亲的指点下,才略懂一二的,你现在不熟悉就先让母亲带你几天。” 母亲早就对我管家心怀不满,我乘机把所有的帐目上交给她们。 2 三日之后,家中的赏荷宴上,妹妹將向刘大公子开口,·解除婚约。 前世,我一听到风声,我便即刻遣散满座宾客,以雷霆手段压下此事。 然后,带著厚礼亲自上刘家赔礼道歉,忍辱负重,饱受奚落与非议,方勉强维繫住这段姻缘。 这一世,我不会在这么傻了,陆兮玥不是要闹大吗? 她毕竟喊我一声姐姐,我又怎会不助她一臂之力,成全她的心愿? 我广发请帖,扩大宴请范围,那些爱嚼舌根的小姐与夫人,我一个没落下。 不负我所望,这一天陆兮玥闹开了。 我的贴身丫鬟芙蓉急匆匆地跑过来,大声道:“大小姐,二小姐不知为何受了委屈,此刻正在风荷院中痛哭。” 我一拍案几,怒声道:“何人胆敢在陆府放肆,欺辱我陆家小姐?姐妹们,隨我前去,定要討回公道!” 我带著一眾夫人小姐,气势汹汹地往风荷园走去。 抵达之时,只见陆兮玥正依偎在母亲怀中,泪水涟涟。 母亲亦是心痛难当,目光中满是宠溺与怜惜,仿佛心都要为之而碎。 “母亲,我知道我让你丟脸了,但不能嫁给世子,我寧愿去死。” 说著妹妹就要往墙上撞,母亲和一眾丫鬟忙不叠地去拦著,屋內乱成一团。 我假意上前劝说陆兮玥:“妹妹,你一个没出阁的女子,怎能把婚事掛在嘴边?父亲不会害你的,你还是听从父亲的安排吧。” 陆兮玥对我破口大骂:“你一个冒牌货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红著眼睛说道:“妹妹,我是为你好,刘公子是良人啊。” 陆兮玥呸了一声,“他是良人,你怎么不嫁?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就是妒忌我攀上高枝,你才从中搞破坏。滚……” 我做出不可置信的样子,哭道:“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我……我再也不管你了。” 母亲一脸为难地对刘宗说:“刘大公子,君子成人之美,你也不愿意娶一个心里有外人的女子吧,不如这婚约就此作废。” 刘宗脸色铁青的站在一旁,“既然刘二小姐看不上小子,小子也不愿意勉强,但婚约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们是欺我刘府没人吗?” 林晚晚上前道:“刘大公子,婚约作废,我们陆家愿意做出补偿。” 母亲在一旁说道:“对,刘大公子,你有什么条件儘管提。” 最后林晚晚与刘宗商定,陆家让出最赚钱的五间铺子给刘家,另外再加一万两现银。 跟著我过来的一眾小姐夫人看得目瞪口呆。 第二日,陆家二小姐不敬长姐、不知廉耻,未出阁就想著男人的名声传遍了整个京城。 父亲仕途不顺,好不容易攀上吏部尚书的亲事,升迁有望,却被陆兮玥搞砸了。 不仅没能升职,在朝中还处处被穿小鞋。 父亲恼火不已,把陆兮玥禁足在家中。 陆兮玥不能出去作妖,就一定会去霍霍他们的好儿子,我的好弟弟陆晋元。 2 父亲母亲总是对我耳提面命,要爱护弟弟妹妹,做弟弟妹妹的表率。 所以上一世,不管他们如何做妖,我都会去替他们擦屁股,自己一个人承担恶果。 前厅隱约传来喧譁声,我知道是陆晋元又闯了祸。 前世,我陪著他读书,定时抽查他的功课,管束著他,却让他恨我入骨。 今生,我才不会去做那等吃力不討好的蠢事。 没有我的管束,这个紈絝不知要闯出多少货来。 果然,没过多大一会儿,陆晋元的丫鬟翡翠就哭哭啼啼地来敲我的院门:“大小姐,求求您快去救救少爷吧,少爷快被老爷打死了。” 我迅速睡到床上,不时咳两声。 芙蓉打开门,对著翡翠就是一巴掌,“嚎什么嚎?大小姐被二小姐气得下不来床了,你还来打扰大小姐,你想害死大小姐是不是?” “芙蓉姐姐,可是少爷他……” “府中还有老爷夫人在,少爷的事,自有老爷夫人做主。滚!再打扰大小姐清净,看我不活剐了你。” 上一世,我心疼小弟,捨不得他被打。 只要陆晋元闯祸,我都会到父亲跟前求情。 当时父亲怒意滔天,又捨不得真的对宝贝儿子下狠手。 偏偏满屋子的女眷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去触父亲的霉头,她们把我叫来,救星似的往父亲跟前推。 父亲的怒火便顺理成章地转移到了我身上。 因为我没有管束好弟弟,所以才会让陆晋元闯出祸事来。 轻一点是打耳光,让我的脸颊肿上小半个月,不能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