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他塌房的！又骚又强还变态》


 第1章 人不是在当牛马，就是在当鸡鸭

    【大脑存放处：储存后每小时无副作用获得幸运+1，財富值+1，体能+1……】
    首都，春日的中午，一片高档住宅区里。
    “好了吗？赶紧过来解哦。”
    一道柔而不娇的声音从门缝钻进陈放的耳朵。
    陈放睁开眼，模糊的视野中逐渐出现豪华装修的卫生间，远处的船型浴缸反射著柔和的光芒。
    片刻后，陈放反应过来，他穿越了！
    这里是平行世界。
    陈放缓缓站起，扶著洗手台看向镜子。
    见到镜子里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时，差点骂出声。
    靠！都穿越了，怎么还是这张脸？
    真烦这个看脸的垃圾世界！长这么帅，根本分不清谁对他才是真爱。
    这个世界的他更分不清，因为是顶流小鲜肉。
    音乐水平一般，但凭藉乖巧的脸蛋与忠犬人设，迅速收割粉丝。
    满脸写著：你的一时兴起，却是我的一片真心。对视一眼，就能让网友脑补出赌博的爸、生病的妈、上学的妹和破碎的他。
    上辈子，他是个大学生，兼职脱口秀演员，一张嘴堪称管制刀具。现在让他当小奶狗，这有点强人所难吧？
    可偶像啊！一部剧就几百万。
    上辈子努力努力再努力，说好努力学习就能找到好工作。本以为毕业就轻舟已过万重山，哪知乌蒙山连著山外山。终於，他参透了资本的真相，“努力”不就是一个奴出两份力吗？那天，泪水打湿鸭腿饭，发誓下辈子要赚五百万。
    如今，机会就在面前。
    陈放握紧拳头。
    以前是变態，现在是现在！
    陈放对著镜子，试图挤出一丝温暖的笑意，与看狗都深情的目光。
    可镜子里的男子，嘴角竟浮现一抹放荡不羈的贱笑，足以让葬爱家族的杀马特大小姐深陷爱河，眼中闪烁的光芒更足以令路边的狗夹著屁股落荒而逃。
    陈放握紧拳头。
    不行，做不到！
    罢了。大丈夫顶天立地，岂可以色侍人？！
    他要改人设！
    又一段记忆灌入脑海：被30岁金主包养，在豪车里拥吻，赠送两亿別墅供其居住，影视资源源源不断。
    圈內大腿？而且30岁？！
    咳！为爱改变，才是真男人！
    陈放回头看了眼装修精致的大別墅。
    果然是有情人终成房奴，有房人终成眷属哇！这里就是我们爱的小窝吗？
    “不要让我久等哦。”
    门外再次传来那道御姐音。
    “来了。”陈放应了一声。
    他这个美少年虽愿为爱献身，可没实战经验，会露馅吧？今天得想办法糊弄过去，回头观摩公共场合电子设备外放线下整治专员的视频，认真学习。
    陈放打开门，便看到一位30岁出头的女人翘著二郎腿，优雅地坐在沙发上。
    一头海藻般的褐色捲髮披散在肩头，高挺鼻樑上的银框眼镜给她增添了丝冷艷的气质。
    嗯？金主姐姐长得如此人模人样吗？
    脑海里庞杂的信息翻滚，一时反应不出金主姐姐的名字。
    陈放关上卫生间的门，走到女人对面坐下，“我今天有点不舒服，能不能……”
    “不可以哦，我已经等你好久了。”
    女人修长的手指伸到包里，轻轻一挑，拉出黑色的细绳。
    陈放屏住呼吸，微微低头。
    前世最后一刻还在搜大学生就业指南呢，这就一步到位？
    啪！拴著黑绳的透明文件袋甩在他面前。
    袋里的纸张印著五个醒目大字：解约协议书。
    解约？！
    我的就业指南呢？！
    下一刻，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在《解约协议书》的刺激下，未消化的记忆疯狂灌入脑海，耳边只剩下心跳轰鸣。
    不知是记忆耍他，还是老天耍他，眼前这位並非金主姐姐，而是经纪人何萱太。
    至於真爱，哥们不仅有金主姐姐，还泡糊咖妹妹，勾引圈外女友，甚至还调戏节目组实习生。
    可惜，是假的。可被包养、骚扰实习生、脚踏多条船的黑料相继爆出。这对忠犬人设的偶像来说，堪称直击命门。
    一枪又一枪，枪枪爆狗头，舆论如跳楼。
    更惨的是，他真没金主姐姐，可以喊一声“捞捞，求求”。
    陈放深吸一口气，仰头45度不让眼泪掉下来。
    老天爷，你真把我当孙子？说不会，就真改成不会的剧本？
    我错了！不装了！不矫情了！
    我会！
    我就是那种人啊！
    把富婆姐姐变回来行吗？
    陈放缓缓低头，看向手里的《解约协议书》。
    不对啊，作为正值期的顶流，商业价值极高。公司为什么不力保，而是短暂挣扎后就放弃，甚至放任营销號发酵舆论？
    片刻后，陈放眉心微动。
    高层丑闻！隱藏丑闻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大眾提供一个更大、更挑逗神经的丑闻。让大眾化身瓜田里的猹，吃瓜吃迷眼。
    对手公司造谣，自家公司放弃。
    原身水平菜，但真爱音乐。可在过去半个月，日夜承受谩骂，又意识到被逼入绝境，居然选择自杀。可恶，小小的老子就这么被流言杀死。
    话说回来，现在绝对不能退圈！一旦热度过去，即便查清事实，也无人问津。
    疑罪从无，只用於法律，不用於资本，更不適用人心。
    此时一退，就是一辈子啊！
    可以解约，但必须跟公司、跟何萱太谈条件。
    谈条件……他有什么筹码？
    陈放抬起头，打量著对面镜子里俊朗的脸庞，深吸一口气。
    罢了，人不是在当鸡鸭，就是在当牛马。若能卖出好价钱，出卖灵魂又何妨？
    陈放看向正在拿手机回消息的何萱太，“何姐，我最近听说了个谣言，说公司还遇到了其他问题。”
    何萱太抬眼。
    他在威胁吗？
    刚冒出这个想法，就对上陈放清澈诚恳的目光。
    “公司知遇之恩，无以为报。我如果能出现在大眾视野，吸引火力，让领导们把精力放在解决谣言上，也算报答了公司的知遇之恩。”
    何萱太盯著陈放。
    她最近担心他患抑鬱症，甚至走上绝路。没想到，他居然还能直面流言炮火？
    他会不会是意识到公司没保他，想鱼死网破？——这个想法刚冒出，何萱太就否定了这种可能。
    他不可能乱说话。
    一来，他不可能知道公司高层出了什么问题。二来，他没背景没资源，敢公开挑衅资本，那真是活腻了。
    只是想再爭取个机会吧？
    道德沦丧的活靶子，在大眾视野蹦来蹦去，確实吸引注意力与炮火。
    何萱太浅笑道：“公司没遇到什么情况。你这件事，虽说已经报警，但要查清、澄清打官司，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两三年。你性格软，公司是担心你承受不住谣言攻击，才建议你转为幕后。”
    陈放心中哼笑。
    解约转幕后，这话就是忽悠傻子。
    就凭原身的实力，转为幕后？
    呵！
    那哥们就会用实力告诉你们，脸到底有多重要！
    何萱太俯身，勾起文件夹的黑绳，拉到自己面前，“你有信心承受住谣言的话，我可以联繫总监，帮你爭取。但我不能保证100%成功。即便商量成功，上综艺前，也大概率会解约。我只能儘量为你爭取机会，爭取报酬。你做好心理准备。”
    “谢谢何姐，幸好还有你肯帮我。”陈放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沙哑哽咽。
    “我带了你一年多，本以为你能走更远……”何萱太虽见过这张脸无数次，可还是有点难以抵挡，心中涌起一股惋惜之情。
    他本来下个月要参加《桃源》《挑战无极限》《奇遇记》三档综艺，还有一部大ip古装剧的试镜。如今，想保个综艺都困难。
    何萱太心里一软，开口道：“如果有机会参加节目，你的人设需要微调。你最近想想如何调整。別愁眉苦脸了，好吗？”
    “嗯，抱歉，给何姐添麻烦了。”陈放挤出个笑脸。
    何萱太思索了会，继续道：“你之前人设是忠犬。我本来想安排你下个月去文化体验真人秀《奇遇记》综艺，一边立踏实乖巧的形象，一边暗地炒cp，直男笨狗被漂亮姐姐玩弄於股掌之间，多好的搭配，可惜了。”
    听到“直男笨狗被漂亮姐姐玩弄於鼓掌之间”的搭配，陈放日夜耕耘的脱口秀职业之魂熊熊燃烧，一股联想式喜剧的创作欲喷涌而出，脱口打趣道：“武大郎与潘金莲？”
    话刚出口，就见对面的女人一愣。
    下一刻，一道电子音在脑海中响起。
    【何萱太负面情绪值+66！】
    【恭喜宿主成功激活全能大明星之负面情绪值系统！】
    【赠送宿主苟命大礼包！】
    【请问宿主是否现在开启？】

 第2章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陈放心里又惊喜，又奇怪。
    穿越者必备金手指啊！可负面情绪值系统，听起来怎么不太正经？
    明星，不该是人气值吗？负面情绪值，塌房专属定製吗？
    【本系统根据加载完成后，宿主令他人產生的情绪，判定宿主专长。最终选定为负面情绪值系统。本系统將助力宿主成为娱乐圈中的一股清流，成为一团污秽中散发著万丈光芒的定海神针！】
    有必要把搅屎棍说得如此清新脱俗吗？
    好无耻的系统！
    这岂不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別人的痛苦焦虑悲伤之上吗？
    幸好他底线灵活，扛得住挑战。
    【请问宿主要开礼包吗！开吗？开吗？开吗？】
    “等会！”陈放心中暗道。
    因为何萱太正皱眉打量著他。
    66负面情绪值——这个像在夸他的数字，是什么概念？蕴藏著的负面情绪不会很重？
    他就开个玩笑。何姐跟他关係还可以，这就有负面情绪了？
    何萱太確实有负面情绪。
    三分担忧、三分惊恐、三分难以置信，以及九十一分心如止水。
    这小子，不会有点疯吧？！
    何萱太试探著道：“小放，你最近压力很大，要不要找……专业人士聊聊？”
    陈放淡淡一笑，“没事，谢谢何姐，麻烦您帮我儘快联繫一下。”
    “嗯，那你照顾好自己。我爭取三天內联繫你。”何萱太背上包，走出大门，打开车门，坐到驾驶位，插入钥匙，隨口叮嘱道：“別像之前那样不接电话，记得回消息哦。”
    陈放灿烂一笑，“没有故意不回消息，只是你太重要了，我觉得回什么都配不上你。”
    何萱太拧钥匙的手一顿，缓缓抬头看向陈放。脑海里冒出个一闪而过的想法——谣言不会是真的吧？
    【何萱太负面情绪值+166！】
    何萱太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陈放对著尾气笑容灿烂，“何姐慢走！”
    看来，这都是很轻的负面情绪嘛。
    回到租的別墅，陈放葛优躺在沙发上，一块半透明仅他可见的屏幕出现在眼前。
    【背包】：苟活大礼包（未开启）
    【商城】：可兑换物品/技能/属性/作品
    【抽奖】：一万负面情绪值一次。可抽取物品/技能/属性/作品
    【负面情绪值】：243
    一万一次？！那看来何姐不算很生气。
    不过，66+166等於232，其余9点哪来的？
    陈放在屏幕上戳戳点点。
    十分钟后，大致明白了系统的逻辑与用途。
    负面情绪高低与人物距离、情绪与他的关联程度有关。
    比如一位网友，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在网上发泄自身情绪，为他弹奏键盘，那贡献的负面情绪微乎其微，可能只有0.001。一位抓狂的粉丝，在网上暴走则能贡献10个负面情绪值。而与他面对面的何姐，轻微情绪波动，就能贡献165个。
    如果女友粉当面抓狂骂他，能有一两千吧？
    陈放摸摸下巴。
    总的来说，要想用系统，就得收割负面情绪。
    如果有一万名女友粉，齐聚演唱会现场，每人真心实意地骂他一句。那他大概……轻则一身灰，重则一盒灰。
    难道真要像系统所说的那样，去当一根娱乐圈里的搅屎棍？这说好听是搅屎棍，说难听就是小丑吧？
    负面情绪值……
    陈放倒在沙发上，思索了半分钟后眼睛一亮。
    悲伤、羞愧、沮丧都负面情绪啊！
    如果举办演唱会，公布真相，让粉丝羞愧得半夜起来扇自己两巴掌呢？来部恐怖作品，让大家半夜关灯，感受家里全是人的热闹，夜不能寐整夜给他刷数据。
    这不都是负面情绪值吗？
    思路打开啊！
    但一切的前提都是——不能糊，黑不可怕，凉才可怕。
    坚决不能退圈！
    幸亏刚才爭取了去综艺露脸的机会，希望许姐能找个类似前世《蘑菇屋》的真人秀，让上躥下跳。
    刚想到这，屏幕上弹出一条提示：【宿主有苟命大礼包尚未开启，请问是否开启？】
    “开！”
    【恭喜宿主获得一发入魂卡*1：一发入魂，首次必中！快来抽奖呀！】
    【恭喜宿主获得力量、耐力、速度各+30。一人堪比一个半！统统只恨自己不是人，不然绝对锁房门！】
    【恭喜宿主，获得动物亲和力+15。路过的狗就算被踹一脚，也会优雅转身浅浅wink，撅起另一边：这边也要呀！】
    【恭喜宿主获得中级散打。施主若听不进嘲讽，在下也略懂些拳脚！】
    【恭喜宿主获得高级歌唱技巧（撕心裂肺痛击心灵向）！大丈夫能屈能伸，打不过对方，就跪下高唱：求求你给我个机会～】
    【恭喜宿主获得机遇贴纸*1：若对方继续追杀，请將此物贴在头上跳崖，或许可以获得绝世，哦不对串台了，被树干勾住並捡到两百块钱。】
    【註：技能分为初级、中级、高级、宗师、传奇五个级別。】
    陈放嘴角微颤。
    “统子，你……这么怕死吗？”
    【这是为宿主考虑。】
    陈放挑挑眉。
    为我考虑？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算了，贱就贱吧。
    毕竟，贱＝钱的右面＋財的左边。拥有贱，就等於拥有了一半钱財！
    陈放关掉系统，闭上眼睛。
    他前世就想当个明星，兼职两年，就在脱口秀界凭藉出色的外貌和“优雅”的谈吐小有名气。
    这辈子既然进了知名度更高的娱乐圈，还有金手指加持，那就激流勇进，一步步往上爬，成为世界顶尖的明星！
    第一步就是得翻身。
    想翻身，一是要出现在观眾面前，有人关注。不然即便发声、买推广，也会被压下来。这先等何姐回復。第二是得查清真相，並澄清……
    陈放刚想梳理回忆，手机嚎道：“帅哥接电话，天下第一帅接电话啦。”
    陈放非常自然地拿起电话，点开接通，对面传来何萱太的声音：“联繫好了。《奇遇记》第一期，文化体验主题。不用我详细介绍吧？”
    “这么快？谢谢何姐。”
    但文化节目不好搞事啊。
    《奇遇记》这档综艺安排明星去体验各种各样的生活。这听起来不错，可第一期是文化主题。
    明星们分为三个小组，每个小组自选传统文化体验项目。
    经过半个月的学习传承，向观眾展示成果。观眾给三个小组投票。票数排名不仅与奖励掛鉤，还与第二期嘉宾人选掛鉤。人气最高的小组成员，会直接进入第二期。
    陈放揉揉眉心。
    如果选中陶瓷、雕刻、剪纸这种，那就不方便收集负面情绪值了，得想想办法从主题上搞事。
    何萱太继续道：“你分到第三组，4月20號，也就是今天下午四点半確定主题，我发你地址。”
    “今天下午？”
    “对，你赶紧过去。”
    “直播吗？”
    “选题不直播，录播並剪辑。你放心，我打过招呼，不会给你恶意剪辑。10天后，5月1號从出发当天开始间断性直播。”
    “好，谢谢何姐。”
    “然后……出发前来公司解约吧，小放，我希望你能发展得更好，台前做不下去，可以回来做幕后。”
    陈放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但语气有点哽咽，听起来像缩在墙角的小可怜，“谢谢何姐关心，幸好还有你还肯帮我考虑。”
    “哎，你放宽心。对了，你住的房子还有半个月就要续租金吧？以你现在的经济条件……我可以联繫人帮你找新家。”
    陈放看了眼自己豪华的大別墅。
    不想搬啊！
    可如果他按照合同中的特殊约定款项向品牌方赔付违约金的话，钱包就仅剩500多万，一年100万的租金不是个小数目。为了钱和房子，也必须揪出来是谁害爷爷！
    可只剩15天时间就要续租。《奇遇记》还有10天开播，第一期持续17天。即便第一期结束他能澄清，也需要27天时间。时间实在紧迫，能否跟房东……
    想到房东，陈放脑海里浮现一位满脸胡茬、面无表情、宛如人机的禿头大叔，签约时全程臭脸。请他宽鬆半个月，希望不大。
    陈放轻嘆一口气，“谢谢何姐，我再考虑一下。”
    寒暄几句后，陈放掛掉电话，直奔书房打开电脑，搜索“阴间/恐怖/催泪传统文化”。
    事有轻重缓急，当务之急下午要確定的综艺主题。
    先至於哪个孙子坑爷爷，还有房子的事情，晚上再说。

 第3章 一起去……赶尸吧！

    下午4:10，獼猴桃总部大楼七楼。
    “陈老师，下午好。”《奇遇记》第三组导演刘洋看著这张脸，真是又爱又恨啊。
    《奇遇记》节目热度不高。同意陈放参加进来，一是卖嘉康娱乐面子，二是黑红也是红，有他在，节目组热搜数量都能翻番。第一期的內容是传统文化，观眾应该骂不到节目组身上。
    导演怀抱文件，指著远处的棕色木门，“去702会议室吧，一组四个人，现在就赵矜到了，另外两位也快了。”
    陈放下午看过同组明星资料。
    赵矜童星出身，今年19岁，是首都电影学院大二学生。参演过不少电视剧，经常饰演学霸与妹妹的角色，拿过新生代演员奖。算是专业演员。这次来参加综艺，显然是为了提升曝光率，增加观眾好感，进一步获得影视资源。
    “好。”陈放往前刚走两步。
    “等下，”导演迅速跟上，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我也现在过去吧。”
    导演自以为掩饰得很好。
    可——
    一道清晰的声音在陈放脑海里响起：【刘洋负面情绪值+101】
    “好。”
    陈放无所谓地应下。
    导演人不错，注意艺人安全，还热心地觉得他是变態。
    陈放跟著走到会议室门口，二人开门。
    会议室里，赵矜一身浅蓝色的连衣裙，坐在窗边的桌前上，静静看书，夕阳洒在黑色长髮，闪烁著柔和的光芒。
    有种岁月静好的美感。一眼便足以成为无数男生心目中的白月光。
    陈放站在门口缓缓抬手。
    “光线这么暗，看书费眼，点个灯唄，又不你的钱。”
    啪的一声，手落灯亮，会议室里亮起灯。
    【赵矜负面情绪值+251】
    陈放微愣。不是吧？开灯还有错？
    算了，一个人討厌我，是他有问题。一群人都討厌我，那是他们相互认识。人活著本就不容易，能怪別人的就別怪自己。
    赵矜深吸一口气，挤出笑容抬起头。
    有没有可能，摄像大叔去卫生间了，但录像机开著，她按经纪人的要求，在摆造型啊！
    她刚调整好角度，抽出髮丝，摆好姿势，想为后期提供一段如画般的发光氛围感视频。
    陈放就破门而入，带著闪亮的led光，照亮了她脸颊，驱散了立体的阴影！
    赵矜压下心中怨气，起身笑吟吟地看著二人，“刘导好，陈老师好。”
    “你好。”陈放点点头，感觉她似乎笑里藏刀，余光瞄到她握著书的手上骨节发白，犹豫了一下，坐到她斜对面的两米外位置。
    虽然不知道她在气什么，但书是个好东西——打开能净化自己的心灵，合上能净化对方的脑袋。还是离远点好。
    十分钟后。
    摄影师、导演等工作人员到场。
    很快，一位微胖的男人走进来，憨憨一笑，神似喜羊羊里的瀟洒哥，“各位好，我是潘鹏鹏。”
    陈放记得这个人，他是个新人喜剧演员，台上谈笑风生，台下却非常社恐。来这档节目，估计是被师父踹出来训练脸皮的。
    “请坐。”导演笑道。
    潘鹏鹏瞧著这斜对面的空座，犹豫片刻后坐到陈放旁边。
    他刚坐下，一位身材笔挺，穿著休閒西装的男人走进来，神色高冷，“各位下午好。”
    说著，坐到陈放对面位置，对他微微点头。
    陈放也回以微笑。
    这位是老熟人，与自己在同一档音乐选秀节目以第9名出道的谢云轩。他与第二名齐俊都来自光影娱乐。
    偶像都有核心人设，满足粉丝想像。
    谢云轩的人设是爱运动的高冷学霸。是否真高冷不知道，反正这人確实是个分奴，选秀时每次投票后，他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居然能把每阶段的前二十名的票数背下来。
    但他似乎只是自己黑暗扭曲爬行，背后没搞过小动作，至少陈放没发现或听说过他搞事情。
    眾人到齐，导演开始会议，开口道：
    “在商量主题前，我再说下规则。”
    “咱们第一期，是请12位明星，分成三组，用半个月时间体验与学习一项传统文化，起源时间应当在清朝及之前。”
    “半个月后，节目组將会在网上发起投票，人气最高的小组，会直接进入第二期，並每人获得一份神秘奖励。”
    “节目组给各位提供了30个参考选项。接下来，我代表节目组，与四位一起商定你们的体验文化项目。”
    助理把四份文件递给陈放等人。
    陈放接过文件。
    这个平行世界与从前的世界大同小异，从歷史来说，1900年之前基本一致，但20世纪上半叶开始走向不同方向。
    政治科技领域还好，文化领域差別比较大，而且时代越近，差別越明显。
    虽说记忆中有这个世界的很多音乐与文学，但对他而言，像是隔了层纱似的陌生。
    反倒是纸上这些传统文化，令他生出一种故乡的亲切感。
    陈放收回思绪，定睛看文件。
    纸上，30种文化被大致分为五类。
    一是手工艺，比如木雕、宝剑锻造、油纸伞、竹编、古法豆浆。
    二是民间艺术与表演，像皮影戏、画、打火。
    三是传统医学，像拔火罐、中医针灸。
    四是音乐和乐器，比如马头琴、侗族琵琶歌。
    五是其他，包括古法制茶、古法酱油酿造等。
    扫到最后，陈放不禁感嘆，节目组里肯定有文化节目的高人坐镇吧？敢贴出这么多类型，还敢提出10开拍，说明人脉广、经验足。
    只是可惜，这些东西缺噱头，难怪要明星来吸引注意力。
    谢云轩先开口：“赵老师和潘老师不会音乐吧？咱们不用考虑第四项音乐与乐器。我觉得古法制茶就不错。”
    赵矜拨了下刘海，“我们得考虑观眾数量与美感吧？古法制茶……可能受眾比较少。”
    潘鹏鹏翻著图片，“美感的话，打火呢？”
    “不行，我……”谢云轩顿了顿，“咱们身为明星，要对粉丝负责对吧，不能冒伤害外形的风险。”
    “画怎么样？我们做完还可以拿到街上卖。”赵矜微微侧头，微微笑道，“画可以画各种各样的形状，我们可以做些有趣的製造话题。比如今年是蛇年，那……”
    赵矜脑子里浮现出一条金黄色的长蛇，后半句硬是没说出口。
    谢云轩眉头微皱。
    她可真是外行啊，真当来完成任务了？上综艺当然是展示形象、提升人气、增加曝光，甚至拓展人脉。说直白点，咱上综艺就是要展示人设卖点。
    画——这能展示出什么人设？呵，就想著吃喝玩乐，毫无商业头脑。
    赵矜见谢云轩这副表情，缓缓低下头，抿著嘴继续翻资料。
    会议室安静了下来。
    半分钟后，赵矜琢磨著，这里咖位最大的是陈放，虽说塌房了，但经验还在。她试探著问道：“陈哥，你有什么想法吗？”
    陈放合上文件，“咱们的任务一是宣传文化，二是比赛拿投票。每一项文化都是瑰宝，不分高低，咱们直接考虑吸引观眾这条就行。”
    听到他这话，导演面色复杂。
    把功利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陈放注意到他的表情，耸耸肩道：“这是我的真心话啊，不对吗？都是我们前辈的智慧与汗水呀！”
    “对。”导演无奈笑笑。
    陈放继续道：“那我们直接考虑吸引观眾。想吸引观眾，就需要有反差，需要有噱头。”
    其他三人点点头。
    “那……各位有什么想法吗？”陈放眨眨眼，一脸淳朴地看著三人与导演。
    赵矜目光扫过材料上的文化项目，忽然眼睛一亮，竖起食指，“中医针灸？”
    “17天，咱们连穴位都找不准吧？只能旁观，无法下手扎针。”潘鹏鹏面色为难，看嚮导演，“刘导，请问另外两组选了什么？”
    导演神秘摇头，满脸写著无可奉告。
    赵矜皱著眉头，喃喃道：“要看得人多，有噱头，有反差，还要在17天內，亲身体验与学习文化，好难呀。”
    “我有个很不错的建议。”陈放开口道。
    赵矜和其他人看向陈放。
    见他笑容灿烂，赵矜估摸著他要说出舞龙之类的项目，眼巴巴望著他，等他说出个合理的项目。
    然而下一刻见陈放开口，吐出一串令她发愣的字眼——
    “赶尸，湘西赶尸。”
    “赶尸？！”
    【潘鹏鹏负面情绪值+101】
    【赵矜负面情绪值+201】
    【谢云轩负面情绪值+666】
    【李富贵负面情绪值+421】
    一连串声音响起，陈放顿时神清气爽。
    我去，这么多人没听过湘西赶尸？
    那得好好薅一顿羊毛啊！

 第4章 《夜空中最亮的星》

    陈放对上谢云轩惊悚的目光，与赵矜略显慌张的眼神，微微点头，“没错，说白了就是——运送尸体。”
    潘鹏鹏的脸红了。
    赵矜的脸白了。
    谢云轩的脸黑了。
    【+166，+333，+748……】
    这一串数字里却少了包括导演在內，两三位工作人员的名字。但也有十个人之多，赶紧薅！
    陈放继续薅羊毛，“很多惊悚电影里有这个元素。央视的《走近科学》报导过，运尸匠有时候会只留下身体的头和四肢，拋弃躯干，然后……”
    又一连串数字在脑海里弹出。
    若不是担心自己被认作变態，陈放简直想笑。
    这一番操作，直接飆升了5000多负面情绪值。简直不敢想开播后，负面情绪值能收割得多快！
    “停！”谢云轩脸色难看，“陈哥，这不合適吧？”
    陈放翻看文件，指著节目介绍，“湘西赶尸是巫文化的一部分，赶尸技术起源於清朝，符合咱们的要求。”
    （参考文献发评论老被吞，放正文吧。）
    （百度百科：相传几千年以前，蚩尤带兵与敌对部族廝杀……（这是神话內容）。清代中期，赶尸技术出现，是把客死四川的湖南移民的尸体运送回家乡。尸体在最开始的运送过程中，是走的水路，並不需要“赶”的。但三峡这一段，水流湍急，旋涡暗礁密布，船只往往沉没。古人又迷信，绝不愿意搭载死人走在险江之上，【“赶尸”这个职业於是就產生了。】）
    （这里他们去学习的是技术，与画、火罐並列的技术。所以算技术与职业起源，或者说是现实中的起源，而非神话传说。如果大家有材料证明百度百科信息是错误的，在之前的唐宋元明等朝代有这一职业的话，欢迎补充，我会修改。）
    “那也很嚇……”谢云轩语气一顿，眼神略微闪躲，义正言辞道，“很嚇观眾！我虽然不怕，但要保护好我的粉丝！”
    【谢云轩负面情绪值+301】
    陈放打量他一眼。
    这玩意是经验怪吗？自己说话，都能给他掉经验？
    哦，他说漏嘴自己害怕，觉得尷尬吧？
    陈放笑笑，“湘西赶尸是为了送客死他乡的人回家，本质是落叶归根。不是嚇观眾，而是勾起他们对故乡，对亲人的思念。五一假期，不少人抢不上票或加班，这个主题会有共鸣吧？”
    谢云轩一时语塞。
    明明他的人设才是学霸，这段被剪出去怎么办？
    脑子迅速旋转，很快得出一个结论——谦逊学习，不正是学霸的日常吗？这也是展现人设的机会嘛！
    谢云轩挤出笑脸，“原来如此，学到了。我最近忙业务，没来得及查太多资料，多亏有陈哥。”
    说著，他努力表现得波澜不惊，面色淡定掏出手机搜索“湘西赶尸”。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其他两人也拿手机搜索。
    半分钟后，潘鹏鹏放下手机，率先表態，“我支持这个！”
    节目组不可能让他们背真正的尸体，那就无所谓。况且，尸体又不会坐起来问：“小伙子，今年多大，做什么工作，什么时候结婚啊？”
    导演点点头，简直要压不住嘴角。
    四个明星去大山里学习赶尸，这反差绝对吸引人！
    到时候，除了赶尸本身，还可以安排半夜去山上练胆，与小动物互动、明星体验乡村生活等戏剧性活动。
    像陈放和谢云轩这种小鲜肉，说不定会作天作地，挑起话题。
    他仿佛已经能看到收视率蹭蹭上涨，第二期经费在冲他暗送秋波哇！
    导演浅笑道：“我也觉得不错。”
    赵矜也点点头。她不怕苦，也不相信鬼。导演能同意，不会超过她的体能上限。这次来综艺就是为了增加曝光，这个无疑是好选择。
    只剩谢云轩还在摸著下巴思索。
    这……曝光是高，可怎么展现魅力啊？
    哦对了！秀肌肉啊！
    谢云轩目光扫过其余三人。
    潘鹏鹏是个小胖子，赵矜是女生，陈放就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奶狗。对比之下，他可以营销一波身材！
    谢云轩嘴角高扬：“我同意！”
    导演拍板道：“那就这么定了，节目组会儘快联繫当地。如果没有问题，我们10天后开始录製。如果有问题，三天內，我们將重新选择项目。”
    导演又叮嘱了几句后，给他们四人拉了个群，结束了定项目一事。
    陈放走出会议室，坐著电梯下楼。
    走出电梯，陈放望著墙上一楼大厅墙上绿绿的海报，缓缓前行。这些都是电影、动漫、小说、电视剧、综艺海报，或是预告问世或是宣传喜讯。上面写著他记忆中存在，却有些陌生的文化產品。
    【文星杯文学创作大赛一等奖获奖作品《三十年》问世一周年之际，推出精装版，7月5日限量上市！】
    【《远歌》票房突破30亿！】
    ……
    陈放一张张扫过。
    每一张都在诉说这个世界与前世的不同。
    陈放倒没有因为有金手指，而有小看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有很多能人前辈。
    像文星杯，是个老牌出版公司的举办的文学类比赛，已经举行了三四十年，影响非常广，老家有一柜子获奖小说。
    《远歌》据说靠宣传混到了30亿票房。文学价值不好说，但商业价值不错。
    陈放缓缓往前走，一分钟后，驻足在离电梯三米外的巨大的蓝色海报前。
    这张海报宣传著国內最火的音乐综艺《天籟之音》，上面印著五位导师的照片。中间最显眼的就是小天后岳清竹，年仅24岁就被认为是最有潜力成为未来天后的歌手。
    她的位置是原主的梦想。
    陈放站定看了两秒后，一群人走过来，领头的腋下架著卷大海报，身后跟著四个人架著梯子走过来，立在海报前方。
    看样子是要更换海报。
    陈放收回思绪，转身准备穿过一楼大厅去停车场。
    可刚走几步，就发现周围一张张刀削的面容上透露著三分不屑三分讥笑三分凉薄，还有一分侵略性，仿佛要將他剥皮抽筋。
    服啦，明明这栋楼里大部分人都出淤泥而抹均匀，却偏偏站在道德制高点贬低他。
    真有个富婆姐姐包养他蹂躪他就算了。可他这清汤寡水的日子，硬是被造谣得风生水起。
    这就是帅哥的烦恼吗？好吧，这是穷比帅哥的烦恼。
    陈放走进卫生间把双面外套翻过来穿，又戴上帽子口罩，才走进停车场。
    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闭上眼睛点开系统
    经过刚才薅羊毛，加上来自远方的网友“关心”，系统里的负面情绪值已经有了10219点。
    陈放直接用“一发入魂卡”来了一抽。
    【恭喜宿主获得五选一夜空主题音乐大礼包。內含曲谱、歌词、编曲信息等。请从以下五个作品中选出一项。】
    【1.《the nights》】
    【2.《月亮之上》】
    【3.《月光》】
    【4.《夜空中最亮的星》】
    【5.《夜曲》】
    他没女队友，先排除《月亮之上》。
    从现状来看，《the nights》《夜空中最亮的星》都合適。但英文歌，大部分听眾需要看歌词。在解决他燃眉之急这事儿上，远不如后者直接。
    《月光》与《夜曲》也足以震惊四座。但《月光》难度高，现在可能唱不出来。
    总的来说，《夜空中最亮的星》对现状而言，无疑是最优选。非常適合澄清后唱出心中的苦闷。
    陈放心中问道：“系统，我现在放弃的歌曲以后还能抽到吗？”
    【可以。】
    “那选《夜空中最亮的星》。”
    说完，背包当中就多了一份大礼包。
    陈放打了个哈欠，发动汽车。
    礼包內容很完整，等录製完成或做出小样后，他就去华夏版权保护中心网站，给这首歌註册版权。
    半小时后，汽车驶入小区大门。
    宽敞的林荫大道两旁种高低错落的绿树，夕阳穿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光影。
    前方的喷泉广场周围摆放著精致的石雕。再往前走，左手边是一片碧波荡漾的湖泊，两只黑天鹅正在湖面悠閒游弋。
    陈放右手把著方向盘，左手摩挲著下巴。
    这小区里住著不少有钱人，但大家很少往来。环境好私密性高，真不想搬。
    想到这，陈放脑子里就浮现出那位收租大叔。估计是个严厉的企业家，头髮掉的厉害。
    犹如一朵蒲公英。风起，头禿。
    请他宽限时间，似乎不太现实。还是先自证清白，保住钱包吧。
    陈放把车停到车库，上楼回到书房。

 第5章 机缘贴纸的效果

    陈放倚在座椅靠背上，梳理记忆里事业信息——
    原身一年前在选秀节目《偶像新势力》中，凭藉出色的外形与气质，依靠粉丝的支持，竟碾压光影娱乐的齐俊等多名关係户以第一名出道。
    出道后代言、综艺、音乐会接连不断。在同年龄段里的偶像里，发展势头一骑绝尘。下个月又要试镜大ip电视剧里的配角，若没塌房一事，大概率会拿到大ip里仙气飘飘、充斥破碎感的剑仙一角。
    可三周前，被包养、骚扰实习生、脚踏多条船的黑料犹如雪山崩塌般爆出。
    团队当即报警並澄清，可澄清与收集证据的速度，远不低黑料爆炸的速度。
    况且幕后黑手做局岂会简单被戳破？
    时间太久监控已经被覆盖，警方短期內只能通报说，没有证据证明黑料为真，並会进一步调查。
    疑罪从无適用於法律，但不適用於舆论与人心。
    传播谣言的人根本就不想分辨真假，他们只是有传播谣言的內在诉求。挥舞正义之剑显然满足许多人的发泄需求，一时之间万箭齐发。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周。
    一周后，估计是为了替高层丑闻吸引媒体火力，嘉康放弃了他。
    陈放揉了揉眉心。
    嘉康是放弃捞他，但挖坑的另有其人。
    如此下死手，绝对有利益衝突。
    从记忆来看，最大嫌疑人就是光影娱乐。当初以《偶像新势力》第二名出道的齐俊，与他同赛道，似乎还与高层有些关係。
    而且他与光影也有一点恩怨情仇。《偶像新势力》综艺结束后，光影一度向他拋来橄欖枝，但要求是人前忠犬贴贴，人后小鹿乱撞。被他婉言谢绝后，就种下了梁子。
    陈放长嘆一口气，打开通讯录。
    过去半个月，自己向不少朋友求助，可信息要么石沉大海，要么打太极，要么需要付出突破底线的代价。
    指望警察调查与民事诉讼的判决？可告个黑粉都短则半载，长则一年。这次的事情怎么也得两三年才能拿到判决结果。
    普通人都会因为谣言而被迅速摧垮，何况他个靠人设的偶像？偶像这行更新换代极快，下个月就有一档选秀节目播出，他连一两个月都等不起。
    但也不是说完全没有突破口。
    警察调查，主要是针对黑料，证明黑料为偽。
    但他想澄清，范围则大了不少，只需要证明一些针对他的热梗或人设描述为假，甚至揭露陷害者人设有假，就能摧毁大眾对陷害者的迷信。比如，说他抠门的“门都要抠坏了”。再比如，网友在陷害者的暗示下，认为陷害者的抑鬱症与他有关係。
    但这些也需要別人帮忙调查，拿到证据才能澄清並起诉。
    家里的话，原主爸妈是大学老师，家庭条件不错，但也没有什么背景。
    再就是自己找律师与侦探，可自己没有靠山，他们真能下功夫去查吗？能查到吗？
    除了这些，自己还有什么……
    思索了会，陈放微微抬头。
    对了！系统里还有一张机缘贴纸！
    陈放打开系统，点击背包，选中蓝色的符咒。
    屏幕上立刻弹出使用说明。
    【机缘贴纸：贴在脑袋上，仅宿主可见。粘贴后半小时內，可提升宿主幸运值，带来机缘。】
    果然，地狱开局，总得有个强悍的金手指吧？
    俗话说，人生有三大忌讳：无权而多財，家贫而妻美，势弱而早慧。
    原身犯了第一项，直接被逼上死路。
    他有前世的文化加持，很容易犯第三项。势弱而早慧是说，如果你没有强大的背景和依赖，过早表现出智慧与才华，並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势微才高，早露锋芒，易招打压。
    没靠山还掏出一堆惊天地泣鬼神的神作，署名就不归他了。
    所以说，他现在最缺的是势力。想跨越阶级获得势力，需要极大的运气。
    来吧，运气！
    陈放点击“取出”，把贴纸拍在头顶，像一片厚厚的呆毛。
    【机缘贴纸已生效，倒计时30分钟。29:59，29:58……】
    陈放盯著手机等了四分钟，也没等到消息。
    嗯？
    这也没机缘啊。
    誒不对。
    陈放抬起头。
    他不出门，不社交，不私聊，难道在等一场入室抢劫般的缘分吗？！
    这里是高档小区，贴著机缘贴纸出去转一圈，说不定就有绝世大佬见他骨骼清奇，非要收他为徒呢？或者见他长得像死去的儿子，追著要收他当义子呢？
    陈放赶紧起身，在更衣室换了套衣服，迅速朝门口走去。
    换上鞋，打开门。
    刚要往外走，差点撞上一个身影。
    那是个娇小的身影。驻足在自己门口，眨著双圆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他，迷茫又无助，飘逸的金髮在风中轻轻飘扬。
    四目相对，仿佛时间停滯。
    陈放惊讶开口：“谁家的狗啊？”
    这是只幼年金毛犬。
    紧接著，一条鱼探出头。
    哦不对，是个戴著粉色胖头鱼头套的人类，从门侧探头，浓郁的酒精味从胖头鱼的鼻孔喷涌而出，熏得陈放不禁后退半步。
    胖头鱼晃晃悠悠倚在门框上，发出柔和的人声：“誒，你怎么在我家啊？”
    陈放眉头微皱，琢磨著可能是机缘，硬生生把“你脑子瓦特了啊”的吐槽憋了回去。
    机缘贴纸搞什么鬼？说好被追杀都可以贴脑袋上跳崖。结果就这？
    就算这是机缘，但这胖头鱼喝醉了，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啊。
    陈放双手撑在门框上，堵著门不让她进，“你走错了吧？”
    胖头鱼后退一步，仰头指著门牌號，“这就是我家呀。392號。”
    陈放刚要开口，蹲在一旁的幼年金毛忽然站起来，扑到他腿上摇尾巴。
    胖头鱼怔怔盯著一人一狗的动作，“誒，他怎么跟你这么熟？是因为这是我的衣服吗？你怎么穿我的衣服，还勾引我的狗？”
    陈放一愣。
    这词儿怎么有点耳熟？她从哪得出自己穿她衣服的结论？
    刚想到这，腰上就传来裤子被往下拽的感觉，陈放赶紧拽住裤腰。低头一看，幼年金毛正在抓他的裤腿。
    是因为这只舔狗吧？
    陈放弯腰推开死皮赖脸贴的金毛，“你老实坐著！”
    可不等狗坐下，胖头鱼倚著门框，晃晃悠悠坐在地上，脑袋一歪，儼然一条死不瞑目的咸鱼。
    “我去，大姐，没让你坐啊，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行吗？”
    “困了，我要睡觉。”
    陈放有点无奈。
    这是机缘吗？
    难道哪家大小姐走丟了？
    他把她带回家？报警？
    可背负著“渣男”“性骚扰”“被包养”一堆標籤，他哪敢带她进家？报警的话，肯定会惊动附近狗仔，也不敢报警啊。
    那在这蹲著？机缘贴纸还有17分钟，看她这样，17分钟也醒不过来。
    算了，出去溜达一圈，能遇到下个机缘吧？
    陈放把她往外懟了懟，正要关门，一道冷风吹过。
    陈放关门的动作一顿，目光复杂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胖头鱼。胖头鱼穿了件宽鬆大衣，可还是能看出身材凹凸有致。
    丟在这，不会被人捡尸了吧？虽说门口有监控，但小区里不少有权有势的傢伙，完全能压下消息。更重要的是创伤不可逆……
    陈放犹豫了会，掏出手机，打开別墅里除了厕所外所有房间的监控，走进门，从玄关的柜子里掏出一双手套，戴上手套拉著她的胳膊，把她拽了客厅。
    旁边的狗子兴奋地看看陈放的动作，激动地摇尾巴，赶紧过来咬著主人另一只袖子，把她往里拖。
    把她挪到沙发上后，陈放举起双手，“大姐，我可没碰你啊。”
    胖头鱼翻了个身，似乎是嫌闷得慌，抓著鱼头的噘嘴，往上狠狠一拽，一头乌黑亮丽的长髮如瀑布般倾斜而下，柔顺地搭在身前与沙发上。五官精致，皮肤白皙，但眉眼之间透露著一股冷艷的气质。
    陈放侧头打量。
    有点眼熟啊。
    看了半分钟后，陈放瞪大眼睛。
    我去！岳清竹？！
    今天在大厅看到那张音乐海报上的小天后岳清竹？
    机缘贴纸是怎么做到让她出现在这的？
    哦对，机缘，这是机缘啊！幸亏刚才没有一脚把她踹到园里。
    陈放简直恨不得跪下抱头痛哭：义父！救我！
    但看了眼蹲在地上的狗子……
    高尚的道德终究是没允许他这么做。

 第6章 能！否！听！清！

    陈放摸摸下巴。
    岳清竹热爱音乐，即便公司安排她涉足综艺、电视剧行业，她也果断拒绝，继续走音乐路。
    如果能在她面前弹上一首音乐，或许她会垂死病中惊坐起，瞳孔地震，慧眼识珠，惊嘆世上竟有如此优秀的作曲家，真是相遇甚晚！作为前辈兼歌手，她怎能让宝珠蒙尘？
    计划完美，开始执行！?
    陈放转身走入客厅旁的琴房，打开灯。
    琴房是橙黄色调装修。走进门右手边是电脑与调音设备。左手边是一排架子鼓，房间正中间立著架黑色三角钢琴。更远处的墙边放著吉他、贝斯、小提琴。墙上还掛著几幅音乐家的肖像画。
    人家在睡觉，道德点。架子鼓什么的就算了，用钢琴吧。
    陈放坐在钢琴前，打开盖子。
    继承了原身的记忆，也能用技能吧？
    手落在琴键上，脑海里回想曲谱，闭上双眼。寧静又悠扬的琴声从指尖流出……
    三分钟后，门口传来一道轻柔的敲门声。
    陈放嘴角微微上扬，缓缓停下音乐，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步伐优雅走到门口，轻轻开门。
    可门外空无一人，低头一看，金毛正摇著尾巴，眨著圆溜溜的眼睛仰头望他。
    怎么又是这只舔狗？
    陈放朝客厅走两步，只见岳清竹在沙发睡得正香。隔音效果太好，听不见吗？
    陈放走回琴房，敞著门，又弹了一遍。
    四分钟后，走出来一看，她抱著抱枕睡得寧静。
    “猪吗？！这还睡得著？”
    陈放吐槽了句，回琴房拎起一把吉他，坐到岳清竹旁边的沙发上，手指拨动琴弦，配合著痛击心灵的歌声技能，轻轻唱道：“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
    又四分钟，系统传来提示音：【时间结束】。
    陈放仰头嘆息。
    老天，他错了，他不该说她是猪。猪都该醒了吧？
    机缘贴纸都用掉了，她还不醒？怎么办？
    陈放认真思考了会，掉下山崖都能被树枝掛住，这么强的运气，不该只是送她上门睡成猪啊。
    忽然，一道电流划过脑海，陈放微微睁大眼睛。
    等等，难道他对这个机缘有所误会？难道不是唱歌，而是……不！统子，他道德底线再灵活，也没那么突破下限啊！
    请苍天辨忠奸啊！
    陈放握紧吉他，看向岳清竹。
    他还不信这个邪了！正道的光就照不到这片大地吗？
    即便系统变態，他也要做一名正直善良的好青年！
    陈放拿手机打开蓝牙音箱，走到电视机前，从下方的柜子里拿出一把麦克风，放在在茶几上。
    他翘著二郎腿，重新坐到岳清竹旁边的沙发，手指拨动琴弦。
    “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否！听！清！”
    ……
    岳清竹的梦里。
    夜幕低垂，皓月当空。一道美妙的歌声从星空传来。天空上星星闪烁，诉说著它在黑暗中的故事。
    她抱著膝盖，窝在树下的草丛里，紧紧靠著树干。周围的灌木裹著她的身躯，令她很安心很安全。
    她仰著头，望著星空。
    星空会唱歌誒，这里是音乐的世界吗？好静謐，好安全。
    老头子那个没品味的傢伙，肯定进不到这里，不会把她拽出音乐的世界，更不会扇神明一巴掌，责令他关掉音乐。
    这里可真好，没人会离开，更没人会抢她准备许久的导师位。
    岳清竹倚著树干，仰头看向天空。
    哇，星星慢慢靠近，仿佛触手可及。
    她不禁扬起嘴角，努力抬手触碰星星。
    可下一刻，砰！那星星猛地加速，直接冲她脑袋砸了下来！
    ……
    【岳清竹负面情绪值+666！】
    【岳清竹负面情绪值+999！】
    面前的女生像诈尸似的猛地坐了起来，惊得陈放手指一勾琴弦，发出一道鐺~的长音。
    负面情绪？
    你浪漫过敏啊？
    岳清竹惊恐道：“???地球要完蛋了！”
    哈？所以你睡得那么香，是在做末日的梦？
    陈放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前辈，你认识我吗？”
    岳清竹像读书的夫子似的，上下左右转转头。
    “……”
    这反应，像极了老师问对的还是错的，他回答脆的。真是风水轮流转，苍天可曾饶过谁。
    陈放犹豫片刻，在“你是不帮我地球就会毁灭了”和情真意切言辞恳切中选了后者。
    陈放诚恳道：“前辈您好，我也是一名歌手，非常爱音乐。出道以来洁身自好，可这行尔虞我诈……”
    陈放嘰里呱啦一同控诉业內黑暗。
    “前辈，你也不想我这样一个歌坛冉冉升起的新星失去前途吧？如果您能帮我查真相，我就答应您一个合情合理合法的条件，可以吗？”
    说完，陈放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气。
    这话有点像——我秦始皇，打钱！
    岳清竹点点头，从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张蓝色钞票，“太惨了！我这里有100块钱，你拿去吧。我现在很需要体验一下入土为安的感觉。”
    陈放无语地看著手里写著“10”的钞票。
    醉成这样，跟她说得通什么？
    而且他现在也没想通，她为什么会是机缘。难道就靠音乐吗？还是说，这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人？
    但相信统子吧。
    陈放把十块钱放在茶几上，“岳清竹！你睡了我的沙发，你得对我的沙发负责，对吧？帮我好不好？別逼我……”陈放握紧吉他，咬牙切齿道，“跪下来求你！”
    “答应答应。不要跪我，会折寿的。”岳清竹认真点头，一脸热血充满干劲地……又倒了下去。
    陈放看著这混乱的场面，默默嘆息。
    这答应有用吗？
    无论如何，机缘贴纸时间已过，他只能尽人事了。
    陈放走到电竞房，抱出一筐零食放在岳清竹面前的茶几上。您老吃好喝好。
    然后走回琴房，把门开著个小缝隙，继续弹奏起《夜空中最亮的星》。
    別墅里，钢琴声不断流出。
    別墅外，夜幕降临，星光璀璨，寧静深邃。
    两小时后，已经晚上九点。
    陈放坐在琴房有点鬱闷，怎么还不醒？但好歹有监控，他不至於去踩缝纫机。想到这，他安心不少。
    客厅里，连著电脑的音箱里，单曲循环播放著他三小时前录製的音乐。
    岳清竹揉著脑袋，缓缓坐起来。
    好熟悉的地方，这是哪？
    自己傍晚因为节目组换导师一事鬱闷，在家灌醉自己，然后不知道哪根线搭错了居然出来遛狗，之后醉在……
    岳清竹微愣，眼眸一震。
    那个……好女孩不珍惜、坏女孩不浪费的海王，业务拉胯靠脸吃饭还放荡形骸的小鲜肉——陈放荡的家？！
    如果陈放听到这话，绝对会吐槽一句：谣言变异的速度真比病毒变异还快！连名字都tmd给改了！
    岳清竹赶紧掀开毯子，见衣服完好，鬆了口气。神经放鬆下来，理智也逐渐占领高地，记忆迅速恢復。
    想起来了，他没做什么。似乎出於好心把自己拽进来的，就连她盖的毯子也是他站在两米外，扇到自己身上的。
    岳清竹目光复杂望了眼窗外的马路。
    这里看似高档华丽，但总有几栋高雅的豪宅下，隱藏著酒池肉林。
    她进娱乐圈时没打著家里的旗號。这个小区里有人认出她，也只会把她当做个普通明星。
    真醉倒在外面，不一定会遇到什么人，遭遇什么事。
    无论外界怎么评价陈放荡，今天都得感谢他收留自己。
    岳清竹揉揉脑袋，抬头打量客厅。
    原来，她这栋房子租给他了啊。
    誒不对，她的租客怎么会是陈放荡？
    租房时，蒲叔调查过房客的背景，明明说那是个老实本分还挺有善心的小明星啊。时间久了，她忘了是谁。可怎么会是陈放荡呢？
    蒲叔的调查，应该不会出大问题。
    岳清竹眨眨眼，瞬间恍然。
    大概率，要么是变了，要么是被陷害了。
    哦对，他刚刚说他被陷害了来著。

 第7章 人不犯无准备的贱

    想到这，岳清竹才注意到，那首睡梦中听到的音乐一直在客厅迴荡，大概是梦里听习惯了，刚刚居然没注意到。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oh，夜空中最亮的星，请照亮我前行……”略带沧桑又充满力量的声音继续唱著，有一种寧静又孤寂的氛围。
    岳清竹微微侧头，眉心微蹙。
    不是说是靠脸吃饭的小鲜肉吗？可他的音准、节奏、气息控制、共鸣位置、情感爆发各方面都非常好。
    岳清竹瞥了眼监控。
    这里有镜头啊。在镜头前呆呆地听歌，仿佛她很喜欢这歌似的。不行。
    她左右打量，起身走到镜子前，佯装整理头髮，竖起耳朵倾听。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和会流泪的眼睛，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越过谎言拥抱你。”
    岳清竹拢起黑色长髮。
    这听起来不是首爱情歌，“你”与“最亮的星”似乎指的是他的本心。像是在说，他迷失在黑夜里，遇到了很多痛苦与意外，可还想找回勇气穿过谎言，去拥抱最初的梦想，找回本心。
    陈放荡又不能预测她今天来这，这首歌不可能是针对她准备的，应该是为事业低谷本身写的。
    难道真是被陷害的？
    岳清竹瞥了眼墙上的音箱。
    这首歌確实触动心灵，甚至让她共情。她现在也处在困境中，合作的作词作曲家去年出走，家里给的时间截止时间就快到。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否继续走音乐的路。困难重重。
    对她来说，帮他很简单。但她不是慈善家，才不会做没好处的事情，更不想引火上身，先了解情况吧。
    岳清竹站起来，刚想出声，忽然感觉好像少了什么。
    誒，狗呢？我的狗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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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房，陈放看了眼屏幕，忽然发现她醒了正在客厅乱窜，似乎在找东西。
    陈放立刻出去，“前辈好。”金毛也跟他走出琴房。
    “你好，陈放荡。”岳清竹清了清嗓子，站直腰板，板著脸道：“这是你的歌吗？”
    陈放瞬间怀疑耳朵听错，“我叫陈放。”
    岳清竹面色不变，一副高人的模样，“抱歉，网络传言果然不足为信。”
    陈放接著她的提问，“是我的，但还没发布。”
    “唱得很不错。作曲作词是哪位？”
    “我。”
    岳清竹微愣，抬眼打量他，陷入短暂沉默，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了五六秒，她走到沙发前坐下，努努下巴，示意他也坐，“你会写歌？这与你之前所唱歌曲风格相去甚远吧？”
    陈放感觉岳清竹態度似乎柔和了点，他走过去，坐在她两米外的沙发上。
    “之前唱公司的歌，最近自己写，写著抒发情感罢了。”陈放瞄了眼岳清竹，见她若有所思，“前辈，我很喜欢音乐……”
    可刚开口就被她抬手打断，“我没断片，不用重复，说说你的猜测吧。”
    经过十分钟，陈放说了遍大致情况与猜测，简单来说就是——
    歹毒的对手，老实的我；
    帮凶的公司，追梦的我；
    愚昧的粉丝，破碎的我；
    善良的前辈，努力的我。
    你不帮我谁帮我？
    但陈放倒没真指望她就这样答应帮忙。她要是这样就答应，过年过节不用拜神，直接拜她就好了。
    岳清竹沉默了会，开口道：“可以。”
    陈放刚想再爭取一下，话到嘴巴，忽然意识到——
    什么？她说可以？！
    啊？不是，你答应这么爽快，不討价还价吗？
    陈放瞬间想起手机里那些奇奇怪怪的要求。俗话说，免费的才是最贵的。她要干什么？
    岳清竹继续说道：“但请律师和侦探的费用要你来出。而且你欠我个人情。”
    陈放心中情绪复杂，但脸上神色依旧真诚，“嗯，合情合理合法的要求，就行。”
    岳清竹微微歪头，“这么点小事，我还能跟你提什么不合法的要求吗？”
    小事？
    这叫小事吗？
    她是人脉太强，还是没理解境况。
    但转念一想，这是系统的机缘，而且自己的情况已经不能更坏了。就算她真有坏心眼，又能让自己的情况坏到哪去？
    陈放虽没完全放心，但也安心些许，“谢谢前辈。”
    岳清竹轻哼一声，“我才不是为了帮你，为了房租而已。”
    “前辈是房东？”原来是有羈绊的人类啊！
    “嗯哼，我说了这是我家，我有房產证。”岳清竹似乎想起什么，昂著下巴补充道，“重新找人租房，还要耽误一段时间，我的助理还需要重新调查，搬来搬去会撞坏装修，还可能会引狼入室。我就是为了房子才答应帮你。绝对不是因为感谢你，或看好你的才华……嗯，总而言之就是为了我的房子！”
    陈放点点头。
    原来是看好才华了？那还好。手机里那些突破底线的要求给他看的有点ptsd了。
    但一首歌就真的足以打动她，让她帮自己吗？陈放还是有点不理解。
    岳清竹又问了两句情况后，打了个哈欠。
    “那我先告辞了。”她起身抓起头套，正要戴上，动作一顿，目光复杂看了眼粉色胖头鱼。
    陈放迅速走进衣帽间，拿了顶最不显眼的鸭舌帽，“前辈，要不您戴我的帽子回去？”
    岳清竹接过帽子，打量著侧面的商標，面色犹豫，“这……”
    陈放立刻明白，她担忧被人拍到戴他同款帽子。回头从茶几下掏出一个没用过的垃圾袋，“前辈，套在帽子外面戴著吧。”
    岳清竹抿抿嘴，犹豫片刻后，接过塑胶袋套在帽子上，挡住帽子的標识，扣到脑袋上，“多谢，改天还你。”
    “钱辈慢走！”
    陈放送走她后，回到书房，继续了解湘西赶尸和节目组的情况。
    另一边，夜空下，小区的石板路上。
    岳清竹牵著金毛犬灿烂往家走。她在这片小区有两栋房子，一栋租给陈放，一栋自住。
    石板路在路灯的照耀下，散发柔和光芒。两旁的树木在微风中摇曳，树叶沙沙作响。
    岳清竹抬头，夜空深邃广阔，繁星点点。
    希望他是真无辜吧。如果查出来黑料是真的……算了，懒得浪费精力想概率事件。真是坏人的话，到时候再说。
    她缓缓往前走，轻声哼唱，“夜空中最亮的星，请照亮我前行。”
    她的前路又有谁来照亮呢？
    或许，答应陈放帮他，也有一个原因——用心理学的词来讲，叫作投射性认同。自己可能要离开乐坛了，如果自己真走不下去，希望这位租了自己房子的后辈，能走得远一点吧。就像是继承自己的衣钵那样。
    一曲唱罢，岳清竹回头望向亮著灯的別墅。
    他说的综艺，不知是哪个音综，这对他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翻身机会。期待他在音综里唱出这首歌吧。
    ……
    三天后的清晨。
    “赶尸？！”
    岳清竹眨著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著屏幕。
    陈放说的综艺，是去赶尸？！
    岳清竹放下手机，惊讶地望向陈放家的方向。
    你个歌手，不去唱歌去赶尸？！
    这真能翻身吗？
    算了，如果失败了，就抓过来进行考核，通过的话就绑在椅子上，按著脑袋作词作曲好了。
    目光所指方向200米外。
    陈放刚睁开眼，就感受到了她的关心——
    【岳清竹负面情绪值+21】
    嗯？怎么了？
    陈放揉揉眼睛，爬起来洗漱。
    挤出牙膏，陈放才想起来，昨晚节目组公布了三组的文化主题，岳清竹看到他要去赶尸了吧？
    但这应该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合作。前天，岳清竹已经让头髮禿得像蒲公英似的大叔联繫他，了解情况展开调查了。调查已经开始，得想想怎么回报她。
    他手头现在也没有多余的资源，还是先为《奇遇记》做准备吧。
    简单洗漱后，陈放叼著麵包坐到书房。
    人不犯无准备的贱。
    还剩7天，他得为收割负面情绪值做点准备。
    技能方面，他现在动物亲和力很高，还有过硬的体能和武力。
    这些能否创造负面情绪要看机缘。人不能等著机缘破门而入，要自己创造机会。
    陈放打开电脑，搜索“鬼故事、怪谈”。
    嘿嘿，等著吧，队友祭天，法力无边！

 第8章 解约

    与此同时，嘉康娱乐艺人经纪部，何萱太也正盯著电脑屏幕。
    画面中正是《奇遇记》在短视频平台的官方主页。
    节目组昨晚九点公布三组文化选题，並在獼猴桃视频放出每组15分钟的选题剪辑。为了宣传，在短视频平台，也放出三组的討论视频
    以李依棠为首的第一组，选中画主题，视频目前在短视频平台数据是，点讚3.1万，评论5021，分享次数1.1万。
    以白文彬为首的第二组，选中川剧变脸，视频数据是，5.2万点讚，8000评论，1.9万次分享。
    而包括陈放在內的第三组，点讚最低，只有2.8万，可评论却飆到11万，是前两组总和的7倍。分享也飆到17万次。
    何萱太把头髮拢到耳后。
    果然，陈放吸引火力效果很好。从前以为他有点呆，如今看来，至少懂得利用自己的剩余价值。
    何萱太移动滑鼠，点开热搜。娱乐热搜榜上也有不少陈放相关消息，有的是节目组买的，有的是网友顶上去的。
    【娱乐榜第三：《奇遇记》陈放】
    【娱乐榜第七：姚婷再度发文，请求大家抵制失德艺人】
    【娱乐榜第十七：陈放提议去赶尸】
    何萱太眼睛微眯，目光冰冷看著第七条的文字。
    姚婷就是半个多月前，发小作文声称在去年11月被陈放性骚扰的实习生，她自称另一名演员钟磊进来，她才得以逃脱。钟磊当天就发文称自己不在现场。可在多条黑料的衝击下，这条证据仿佛石沉大海，惊不起一点浪。关注到的人甚至认为钟磊作偽证。
    或许，很多人不需要证据，只是需要发泄情绪的出口。
    姚婷一纸网络诉状，把她手里如日中天的偶像击落神坛，而本人却做起直播，標榜勇於反抗，事业风生水起。
    何萱太冷哼一声。
    姚婷……別让她找到机会，不然绝对要好好算算这笔帐！
    何萱太收回思绪，挪动滑鼠，点开了最中立的第三条“《奇遇记》陈放”。屏幕上弹出网友评论：
    【赶尸得走去交通不便的大山里，山路崎嶇。他的体力能行？】
    【肯定不行，他提议去赶尸，显然是要卖惨，塑造破碎感、陨落的形象唄。】
    【说不定还要立立努力人设。】
    【走半山腰倒下走不动，却坚持往上爬。听说赶尸的故事，眼泪汪汪，瑟瑟发抖。】
    【完啦，我还真爱充斥著破碎感，被虐的禽兽那套。如果真上演虐他的戏码，我可能还真爱看！】
    【你们要这么说，我也不装了，嘿嘿(p≧w≦q)】
    【脑残粉別被带歪了！他显然想復出！不要把伤痛娱乐化。】
    【多家品牌宣布解约，这就是实锤！骚扰实习生就是变態！山里有很多小动物吧？希望有狼咬死这个禽兽！】
    何萱太扶额，微微摇头。
    哪来的“专家”？合同分很多类型，品牌解约是因为有一类合同的內容是：艺人出现特定类型的负面新闻，造成大范围负面影响，品牌方就有权解约。
    部分网友没查证任何信息，仅凭自己认知去推测法律，还当成真理传播。
    真是服了！
    何萱太刚想关上网页，手不慎碰到滑鼠，页面下滑，一条高赞评论出现在眼前：
    【嘉康娱乐还帮他找节目，让变態在公眾视野中横跳，是要力保这个变態吗？】
    何萱太正要移动滑鼠点击关闭。
    咚咚，门口响起敲门声。
    “请进。”
    办公室门打开，一位微胖的40岁出头男人进来。
    何萱太立刻起身，“总监好。”
    男人神色难看，不耐烦地道：“萱太，今天就跟陈放解约。他不可能翻身，忠犬人设的受眾不可能再接受他。偶像行业更迭快，他火了一年半，本来也火不了多久，加上这次的黑料，他的商业价值大打折扣，捞他不如培养新人。今天必须解约，对外公开消息。”
    “嗯，我一会就联繫他。”
    男人点头，转身走两步，再次回头，“对了，公司让咱们发掘年轻偶像潜力，让他们走出综艺，在音乐与表演方面出成绩。你挑新人，也注意挑有实力的。”
    “好的。”
    总监走后，何萱太关掉网页，拿起手机，目光复杂看著陈放的头像。
    他现在应该很难受吧？前途无望，犹如坐以待毙。
    ……
    爱死这种坐以待幣的感觉了！
    別墅里，陈放拿了瓶啤酒，哼著歌悠哉悠哉上楼，边走边打开系统。
    半透明的屏幕上，一串串文字与数字，疯狂弹出，源源不断。
    【刘苗苗负面情绪值+0.1】
    【秦灿负面情绪值+3.1】
    【赵子涵负面情绪值+0.01】……
    简直像是源源不断的金幣，哗啦啦地滚进帐户。
    从昨晚到现在，负面情绪值已经飆升2.1万。
    这都是来自远方的歌声啊！
    骂吧，尽情地骂他，千万不要拉黑他哦。骂得越狠，他越兴奋。
    陈放呲著牙走上二楼，裤兜里的电话忽然响铃。
    点击接通键，扬声器传来何萱太的声音。
    陈放听完，平静道：“好，我下午就过去。”
    他本来也不打算继续留在嘉康娱乐。
    娱乐圈利益关係盘根错节，在这里混，需要人脉、资源、平台。
    想仅凭才华，在娱乐圈分走一块蛋糕，若换做二三十年前內娱兴起的时期，或许还有一丝机会，但在如今这个资本格局定型的娱乐圈，没靠山还想分蛋糕，无异於天真地痴人说梦。
    但嘉康已经对自己出手，以后必定有嫌隙。他如果是高层，也不会重用自己，谁知这个人是否记仇，反手捅公司一刀？
    如果高层也这么往坏处想他，那……高层没猜错，他就是小心眼。
    更何况，嘉康的主营业务是偶像艺人包装、音乐创作，但他可是要成为全能大明星，留在这里也会受到限制。
    断了就断了吧。
    等洗清冤屈后，要找个全能的综合型娱乐公司。
    五小时后，下午三点，陈放拿著解约协议书，走出嘉康娱乐的大楼，连一眼也没回头看，径直离开。
    ……
    一周后，五月一日，早上九点半。
    瀟湘，星城（长沙）黄机场。
    陈放拖著行李箱，跟著节目组工作人员，来到vip接机区的休息室。

 第9章 《奇遇记》开播

    走进门，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咖啡香。环顾四周，便看到刘洋和其他工作人员围坐在休息室一角。
    刘洋注意到他的身影，起身走过来。身后跟著位二十多岁的男人，身材中等，身穿黑马甲。
    “陈老师，一路辛苦啊。”刘洋浅笑著侧身，“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郭丛新，你的跟拍摄影师。”
    陈放礼貌伸手，“刘导早，郭老师好。”
    “陈老师好。”郭丛新抿抿嘴，微微点头，眼里带著一丝不愿，勉强伸出手，握了下立刻抽回。
    【郭丛新负面情绪值+166】
    陈放微微挑眉。
    这头一个跟他贴脸开大的节目组成员。
    摄影师跟嘉宾甩脸子，熬夜熬傻了？
    那正好，经验怪呀！
    郭丛新对上陈放略带激动的目光，差点后退半步，想到自己长得丑，暗自鬆了口气。他再也不用美顏相机欺骗生活了，丑点挺好。
    【郭丛新负面情绪值+333！】
    陈放差点扬起嘴角。
    刘洋碰了下郭丛新的胳膊，打圆场道：“陈老师，您是第一位到的，先休息会，跟小郭熟悉一下，一小时后咱们正式开播。”
    “好，谢谢刘导。”
    陈放坐到东南角的沙发上。
    郭丛新像是被恶霸抢来的民女似的，扭捏坐到一旁，与他冷不热聊了几句后，就扭头跟同事有说有笑。
    陈放见自己成了狗不理，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刷经验，起身拿了杯咖啡。
    走回来就听到郭丛新对同事吐槽：“谁愿意跟他啊？我女朋友都怕我跟他学坏。导演就看我好说话才找我，也就我这么善良。”
    女同事瞥见陈放，赶紧拍拍他。
    郭丛新一回头，坏话当事人就在身后，惊得身体一颤，尷尬闭嘴，佯装无事发生。
    陈放也不避讳，坐到他斜对面的沙发上，翘著二郎腿平静道：“你不是善良，你只是窝囊。”
    窝囊的郭丛新嘴巴动动，什么也没说出来。
    陈放戴上降噪耳机，周围安静下来，只剩下系统传来【郭丛新负面情绪值+266】的提示音。
    ……
    一小时后，眾人全部到场，节目正式开机。
    身穿休閒装的男人手持麦克风对镜头微笑道：
    “你是否觉得明星总是高高在上？”
    “你是否觉得明星的世界总是灯光闪耀？”
    “你能想像明星踏入深山，体验百年前的赶尸文化吗？”
    “各位观眾朋友们，欢迎来到《奇遇记》的直播现场，我是本次综艺第三组分场的主持人何星。”
    “我们所在的这里是苗族和土家族的故乡，也是传说与现实交织的奇幻之地。”
    “今天，我们將从机场出发，带大家在五一假期，在玩乐的同时，深入神秘土地，探索时间长河中的巫文化！”
    何星后退几步，来到嘉宾们身旁，“现在，我將为大家介绍本期节目的嘉宾。”
    ……
    首都，獼猴桃总部大楼，综艺部的《奇遇记》工作室里。
    总导演姜泽来到舆情监控中心，看著三组的弹幕。
    前两组都是粉丝夸讚，就第三组情况稍显特殊。
    姜泽挪步，站到第三组直播间的屏幕前。
    【赵矜真是大幼年体啊！】
    【云轩好帅啊！快来让说他丑，让他自卑，陷入黑暗。然后我化身一道光照亮他，这样他就能跟我在一起了！】
    【那我现在化身一道光进入陈放的世界的话……】
    【姐妹你是真饿了啊！】
    【陈放的脑残粉真是有病。殭尸打开她们脑子都会失望撤离，路过的屎壳郎眼前一亮。】
    很快，给陈放说话的“脑残粉”也被喷得失去了声音。
    ……
    “粉丝余孽”憋的难受，正主却喜笑顏开。
    从开播，陈放就感受到负面情绪值迅速上涨。不禁对摄像机笑得更加灿烂。
    单人跟拍摄影师现在就位，说明马上有比赛吧？
    快，他要镜头，他要搞事情！
    何星继续介绍：“在深入湘西大地的过程中，大家需要完成一个挑战，来获得在当地生存的资源。”
    “请四位嘉宾前往共享位置，抵达先后顺序將决定获得多大的生存礼包。我们的目標地址是翡翠园酒店。翡翠园酒店，您的尊贵之选。”
    陈放拿出手机。
    导演在群聊里分享了酒店地址，位於星城火车站100多米外。
    何星提醒道：“目前正值五一出行高峰，路上车水马龙，交通拥堵。速度快的交通工具不一定能先到哦。”
    四位嘉宾点点头。
    如果打开缺德地图就会发现，多条大路红橙相间。
    汽车马力强劲，但堵车时灵活性就变得很重要。
    四人是竞爭关係，谁也没开口说话。
    但直播间里，网友们已经討论起对策。
    【选地铁吧，一小时就到了。】
    【矜矜，我就在附近，我开车去接你！】
    【那她就堵在路上了吧？】
    【能打到摩托车的话，肯定是最快的。】
    【机场里哪有摩托车？机场大巴怎么样？】
    【又堵车，又送人上下车，比打车还慢吧？】
    在网友討论声中，陈放拿到任务卡，与150块资金。
    何星对著镜头笑道：“接下来，我们將分成四个分直播间，请大家前往感兴趣的直播间观看。我们预计於今晚6点抵达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的县城，敬请期待！”
    何星回头看向四名嘉宾，“现在是10点40分，我们的比赛正式开始！”
    四人拿著任务卡，戴上口罩，准备离开休息室。摄影师也纷纷提起用於跟拍的小型直播设备。
    潘鹏鹏最先离开，沿著机场標识，直奔地铁站，边走边对镜头解释道：“我们人生地不熟，选择电动车，可能会迷路。地铁在时间上有保障，我们早点出发，或许能拔得头筹。”
    说著，他加快脚步，带著摄影师奔向地铁站入口。
    赵矜与谢云轩紧隨其后，也离开休息室。
    赵矜也选了地铁。
    谢云轩则选择先打车，快到市中心再打摩托狂奔，过了拥挤路段再改为打车。
    陈放带著摄影师，快步走出机场，来到一楼外的共享单车区域，掏出手机扫码，“就这个，郭老师，你可以把设备放篮子里。”

 第10章 司机师傅：生死时速！

    郭丛新嘴巴微张，“陈老师，您没开玩笑吧？骑共享单车？就算熟悉路也要近两个小时，咱俩还得偶尔停下看导航。”
    “我刚刚查过，附近有摩的，咱们骑车过换交通工具。郭老师，您专心直播就行。”陈放已经扫码骑上单车，往前走。
    郭丛新一脸无奈，扫码骑上单车。
    隨著直播分成12个直播间，直播间的人数也出炉。
    最多的是一组的演员李依棠，直播间有2.1万人欣赏美貌。
    其次就是陈放的直播间，有1.6万人，满屏的“渣男、禽兽”。
    【还让摄影师別说话？】
    【他想標新立异吧？】
    【退圈！譁眾取宠的小丑。赶紧公开跟姚婷道歉並退圈！】
    【这肯定没有小谢的方案快。小谢拥挤地段打摩托车，其余汽车。就算有些路段略堵，45分钟也能到了吧？】
    但陈放可看不到文字，只能感受到一股股信徒之力，正帮他走向明星巔峰！
    陈放带著郭丛新，悠哉悠哉骑了5分钟，就看到十字路口的包子铺外，停著三辆等待揽客的摩托车。最左边，四十多岁的摩托车师傅倚著摩托车，滑动手机屏幕，无精打采地打哈欠。
    陈放停好自行车，快步走过去。
    大叔把手机揣兜里，“小伙子，去哪啊？”
    陈放面露急色，“师傅，我们要去火车站旁边的酒店捉姦，麻烦您快点，我们给你100块。”
    跟在他身后的郭丛新眼眸一震。
    啥？他是不是听错了？
    捉姦？！
    司机师傅眼睛一亮，打量了下郭丛新手里的设备，露出恍然神色。给市场两倍价格，这俩人又提著设备，是准备拍下证据啊！
    陈放催促道：“大哥，麻烦您带我们走小路，开快点，那哥们怕撑不了半小时。”
    司机大手一挥，“赶紧上车！我干了十三年这行！每条路都印在我脑子里，走！”
    【臥槽，太骚了哈哈哈哈。】
    【司机师傅的表情仿佛在说：生死时速！】
    【果然是渣男，骚话张口就来。】
    郭丛新坐在陈放后面，感受著狂风呼啸，摩托车的轰鸣声在耳边迴荡，路旁的绿树建筑行人变得模糊，脑瓜子嗡嗡的。
    原来路边的大叔竟有如此水平？阎王都得夸他真淘气。
    缓了两分钟，郭丛新总算適应了大叔的神技，瞄了眼陈放，这货居然一脸兴奋，仿佛真要去捉姦。
    郭丛新有些无奈。
    这就是不让他说话的理由吗？
    他以为陈放是来卖惨的，结果是来发疯的？
    说自己去抓姦，人设彻底不要了？不仅不要，甚至引火上身，加深观眾对他的渣男印象吧？
    刚想到这，摩托车开到红绿灯，猛地一剎，郭丛新一下撞到了陈放的头盔，“抱歉抱歉。”
    他挪挪屁股，目光飘过后视镜，忽然发现师傅居然通过后视镜，目光怜悯打量了下自己，仿佛在说——兄弟，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
    师傅似乎注意到对视，赶忙移开目光，尷尬笑笑，“哈哈，绿也不全是坏事，要是一路绿灯，也算好事哈。”
    郭丛新微愣。
    不是，陈放说的捉姦，司机师傅为什么以为是他啊！
    【郭丛新负面情绪值+666！】
    陈放心中一喜。
    郭怂不一定是个好摄影师，但绝对是个好经验怪！
    “抓稳了，走了！”师傅说完，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五分钟后。
    前方主干道排起长龙，喇叭声此起彼伏。
    师傅丝毫不慌，摩托车一拐，钻进狭窄小巷，轰鸣声打破巷子的寧静，嚇得路边的狗猛地跳起来。
    师傅看似对这一带小路了如指掌，带著他俩飞驰，周围的红墙、衣物、老树化作一片片模糊的色彩。
    又过了快半小时。
    陈放立刻扫码，正要付款，师傅抓住他的胳膊，眼里闪烁著渴望的光芒，“兄弟，让我踢门，我返你们50！”
    “不用。”
    “为什么啊？”师傅一脸惋惜。
    陈放下了摩托车，掩嘴声音低沉道：“我兄弟说，他俩已经跑了！哎！改天再聊。”
    说罢，带著郭丛新，赶紧冲向酒店大门。
    刚跑两步就听到一道提示音——【刘富贵负面情绪值+233】
    衝进酒店回头一看，只见师傅垂著头，满脸愧疚与尷尬，推著摩托缓缓前行。
    ……
    郭丛新跟著陈放，站在电梯门口等待。
    望著逐渐数字逐渐减少电梯显示屏，郭丛新实在憋不住，“抱歉，我插一句，观眾朋友们，我跟我女朋友很恩爱，大家別误会啊。”
    郭丛新抓著裤腿。
    女朋友很討厌陈放，而自己偏偏当了他的摄影师，又被造谣去捉姦。莫名感觉自己像个罪人。
    这个陈放真是……
    郭丛新满心怨气瞄了陈放一眼，正好对上陈放的目光，陈放侧脸灿烂一笑，“嗯，我帮你作证。”
    郭丛新想笑，“你帮我作证？”
    陈放转身正对著他，“我作证，刚刚那些话是胡编的。冤枉別人的人，往往比本人更清楚怎么冤枉的。”
    郭丛新看著陈放坦然的目光，心中微动。
    他这话……是在暗示他的事情吗？
    直播间里，很多观眾也瞬间抓住这话。
    【他在暗示什么吗？】
    【路人弱弱说一句，那些黑料，只有聊天截图、小作文、模糊照片之类的东西，真没证据啊。】
    【脑残粉別装路人了。】
    【他还敢暗示姚婷污衊他？呵呵，姚婷，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怎么可能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
    【小作文暗中挑事，男绿茶！】
    电梯打开门，郭丛新跟著陈放走进电梯。
    自己对陈放的印象，全来自女朋友的吐槽。
    回忆女友的吐槽，似乎她对陈放的印象来自营销號与受害者直播，並没有见过板上钉钉的判决或官方证据。
    事实是什么？或许只有陈放这些当事人才知道。
    刚想到这，电梯提示：“5层到了。”
    郭丛新甩甩头。
    想什么呢？事实关自己屁事？
    他就老老实实摄像吧。
    郭丛新迅速跟上陈放，朝目的地的多功能厅走去。只不过，步伐轻快了些，看陈放的背影时，心里的牴触感也低了许多。

 第11章 努力不一定成功，但不努力一定轻鬆

    十分钟后。
    翡翠园酒店主楼大门外。
    谢云轩踏出车门，脸上保持从容微笑，迈著大步快速朝酒店大门走去。
    摄影师关上车门，小跑追上，边左右打量，“谢老师您不用急，后面没人。”
    谢云轩浅笑著看了眼表，“嗯，不急。但您举著设备辛苦，我们快点过去吧。”
    他背对著镜头，步伐越走越快，进入酒店大堂站在电梯口，深吸一口气，让呼吸平稳下来。
    11:18了！
    10:40开始比赛，马上就要过去40分钟。
    虽然后面没人，但很可能有人会在45分、48分到达。他如果在40多分到达，岂不泯然眾人？
    他想做三开头的男人！
    谁也別想阻止他优雅地当第一！谁都別想阻止他上分！
    刚想到这，电梯就到了一楼。
    谢云轩淡淡一笑。
    呵，算这电梯识趣。
    走进电梯，谢云轩佯装不在意地瞄了两眼电梯显示屏。
    赶紧升！
    终於，电梯里传来“五楼到了”的提示音。
    谢云轩立即大步朝多功能厅走去。
    几点了？应该没到11:20吧？
    谢云轩压住看表的欲望。看表浪费时间，还会被观眾看出来他很在意。不看了。
    他保持微笑，大步走进多功能厅，一看墙上的钟表：11点19分37秒。
    一位工作人员走过来，“39分37秒，恭喜谢老师完成任务，请您去右手边的休息区稍事休息。”
    “谢谢！”谢云轩听到39这个数字，心中卸下重担般呼吸顺畅，长舒一口气，回头对累的脸颊发红的摄影师笑道，“刘哥，您能早点休息了。”
    他掠过摄影师带著淡淡幽怨的目光，对著镜头道：“各位观眾朋友，没想到，我们居然能在30多分赶过来啊。”
    说完，他看向左边的工作人员，“还有其他小组是30多分过来的吗？”
    工作人员摇摇头。
    谢云轩满意笑笑，对著镜头，“没想到，居然是唯一一组啊。我们去休息会吧。”
    说著，他压住因快步赶路而急促的呼吸，让自己显得风淡云轻，往右一转，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正前方，陈放正拿著杯饮料，悠哉悠哉地叼著吸管，满眼笑意冲他招手。
    陈放？！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已经到了？
    不是说只有他是三十多分钟来的吗？
    陈放放弃挑战了？就算放弃，也不该已经到了啊。
    谢云轩控制好笑容，带摄影师走到陈放旁边的椅子坐下，“陈哥，你什么时候到的？”
    “11点10分吧。”
    谢云轩心里有点难受。
    他刚在直播间秀自己是唯一一个三开头的男人，这就被背刺。该死啊！
    他看向镜头，尷尬笑道：“工作人员记错了啊，咱们两组都是三十多分到的。”
    “不是，他没弄错。”陈放微微摇头。
    谢云轩眼里重新升起一丝希望，虽然他都不知道能期望什么。
    “我是28分多到。”陈放浅笑道。
    谢云轩瞬间感觉被浇了盆凉水。
    还不如都是三开头的啊！
    不是……他怎么可能28分钟到了？
    “陈哥，你怎么做到的？”
    在陈放和郭丛新的解释下，谢云轩眼睛微微瞪大。
    捉姦？！
    臥槽？这么损吗？
    等等，或许他就不该问，现在在直播，他该怎么回復？
    谢云轩顿时感觉脑袋上冒出两个小人。
    长著双角的魔鬼抱著胳膊，幽幽地道：开黄腔真没品，噁心下流，令人不耻。
    头顶光环的天使揪下脑袋上的光环，狠狠砸向它的脑袋，你不觉得这像坏人吗？我是学霸誒！要求教！要虚心学习！
    谢云轩重重眨眼，“俗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陈哥头脑真是灵活。我一直把它当做数学问题，却没想到还有別的思路，佩服佩服。”
    陈放听著系统一连串的提示——
    【谢云轩负面情绪值+555】
    【谢云轩负面情绪值+166】
    淡淡笑著，静静看著他表演不在意。
    小谢同志真是好人，把悲伤留给自己，快乐留给別人。
    又过了15分钟，赵矜也来到现场，得知陈放的操作后，笑得灿烂，“太损了吧？师傅会不会看到节目呀？”
    “大概会吧。”陈放拿起赞助商的酸奶递给她。
    准確说，肯定会。因为他已经听到了司机师傅在远方表达爱意的声音：【刘富贵负面情绪值+21】
    可他给了两倍的路费誒。纯爱都是小孩子的把戏，司机师傅应该更喜欢纯金吧？
    刚说完，潘鹏鹏火急火燎走进来，额头上布著细汗，与工作人员聊了两句，走过来坐到陈放对面的位子，擦擦汗道：“我选错换乘站，挤了10分钟才走到换乘站台。哎哟，折腾一顿，才发现我居然输在了起点，规划错了。”
    “起点……”赵矜喝了口酸奶，感嘆道，“你这话让我想起来，小时候老师常说，大家在同一个起跑线上，长大才发现是假的。”
    “输在起点挺好的。”陈放笑道。
    赵矜回头好奇问道：“怎么说？”
    “输在起点，就能省得一顿玩命，不用担惊受怕，担忧別人赶超自己。努力不一定成功，但不努力一定轻鬆。”说著，陈放又递了瓶酸奶给潘鹏鹏。
    潘鹏鹏接过酸奶，“还真是这个理哈。”
    这话还真有道理，大家常说，不能输在起跑线上，但长大了就发现，比拼是为了提升自己，而不是厌恶自己厌恶別人，很多比赛没什么意义，输了又能怎么样？
    潘鹏鹏笑著拧开酸奶，心情好了不少。刚安慰好自己，就听到陈放喃喃道：“如果没有生存大礼包的话……”
    【潘鹏鹏负面情绪值+166】
    谢云轩目光在二人间来回。
    呵，果然，说比赛不重要的要么是第一，要么是倒第一。

 第12章 绿光手电筒

    四人聊了几分钟，门口就传来脚步声。
    导演与主持人何星也抵达现场，直播间重新合併。
    多功能厅正前方的桌上摆放著四个礼品盒，何星走到长桌旁边，对镜头笑道：“有请四位嘉宾打开礼包。”
    陈放走到第一名的金色礼盒前打开盒盖，里面是一个手电筒与两个信封。
    陈放拿起左侧的信封，上面写著“伙食改善券”，撕开汉堡贴纸，掏出一叠卡片——
    6寸蛋糕兑换券*1，阳光玫瑰三斤，烤鱼*1，达利薯片*5包，烤羊排*1份。
    专门准备这个，节目组难道让他们去山里挖野菜当饭吃吗？
    右侧传来赵矜惊讶的声音：“啊？可选口味冰奶茶五份？好长胖啊。”
    陈放淡定道：“没事，吃吧。冰带走热量，牛奶调理脾胃，红茶去油腻，放心吃！”
    赵矜眨眨眼。誒？冰奶茶能这么理解吗？
    她有点懵地继续翻动卡片，“誒，还有炸鸡腿、可乐鸡翅夜间兑换券？！”
    “放心吃吧，如果夜里不能吃东西，那冰箱为什么有灯呢？”陈放挑挑眉，“而且，吃什么补什么，鸡腿鸡翅是鸡身上运动量最大的部分，吃了就相当於运动了。”
    赵矜笑了出来，“有道理，而且嘴巴在运动，怎么不算瘦呢？”
    “嗯，这么吃，不得瘦死？”陈放翻著自己的卡片，隨口附和。
    “看不出来，你还有当相声选手的天赋啊。”潘鹏鹏笑了笑，对镜头道，“五一假期，屏幕前的小吃货们，放心吃吧。”
    “这个……大家还是控制一下吧。”陈放摩挲著卡片，语重心长道，“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像我这样长得好看叫吃货，长得不好看的，应该叫饭桶。”
    多功能厅里瞬间冷了两度。
    【潘鹏鹏负面情绪值+131】
    【赵司负面情绪值+166】……
    一连串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陈放脸上掛著浅笑，心里却默默嘆息。
    怎么感觉自己是用命刷数据啊？此路不宜久行，刷几天，换到有用的东西，他得赶紧转型。再这么下去了，怕要被围殴了。
    导演倒吸一口气，抓了抓头髮，见陈放还笑，简直想过去掐他。
    前面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戳人心窝子？
    导演赶紧侧身看了眼电脑上的直播间画面。
    【哈哈哈哈。】
    【陈放放飞自我了？】
    【靠？我是来骂他的，为什么被他骂了？】
    【陈放疯啦？我明天不活了，我也不敢这样啊。】
    【人家这话没说错吧？这直播间怎么乌烟瘴气，说什么都骂？】
    看来大家对陈放期待很低，听这话並没炸锅。
    画面里，陈放微微垂头，“抱歉，我说错了。”
    导演抬眼看向陈放，鬆了口气。
    “双数很好很吉利，所以大家有双下巴也不用难过，一定会带来好运。”陈放看著镜头面色真诚，“这叫富態。”
    “……”
    导演扶额。他是来节目骂观眾的吗？
    导演走到他们对面，使劲给四人使眼色。赶紧转移话题啊！
    结果却是陈放本人拿起手电筒，在眼前打量，“这个手电筒是做什么的呀？你们也有吗？”
    导演见饭桶话题翻篇，心里石头落地，坐到椅子上。
    其他三人也拿起手电筒，先后开灯。
    地上出现大大小小的四个光圈。
    陈放与谢云轩的是白光，陈放的光更亮一些。
    潘鹏鹏看著地上的绿光，咽咽口口水，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手电显然用来深夜出行，赶尸、绿光、夜晚……
    要不要这么接地府啊！
    【好缺德的手电筒哈哈哈。】
    【再配个红色绣鞋，诡异的红灯笼。】
    【支持把陈放那个换成红灯笼！】
    【再在墙上用红油漆写个die。】
    【啥玩意？爹？】
    【那是英语，死的意思。】
    【我等不及晚上活动了，搞快点搞快点！】
    发完礼包，节目组结束了上午的直播，等晚上抵达拍摄地龙山县，再继续直播。
    潘鹏鹏正要去餐厅，就见陈放走过来低声道：“潘老师，您不太习惯绿光吗？那我跟你换？”
    “嗯？”潘鹏鹏微微惊讶。
    陈放神色坦然，“我胆子大，可以跟你换。”
    “没、没事。”潘鹏鹏尷尬笑笑。他也不至於怕到需要跟人换手电啊。
    陈放幽幽地道：“漆黑的夜晚，深山里树叶哗哗作响，咱们搬著尸体，沿著崎嶇山路前行，这时候出现一张脸，眼睛泛著绿光……”
    “换，我跟你换！”潘鹏鹏咽咽口水，把手电筒塞到陈放手里，“谢谢兄弟了。”
    “没事，我也是为节目组和你的形象考虑嘛。”陈放淡淡一笑，把绿光手电筒放进盒子。
    ……
    傍晚五点，夕阳西下，余暉洒在湘西的群山上，为山峦披上一层金色霞光。
    蜿蜒的山路上，节目组的大巴与保姆车缓缓前行，碾压过路面发出唰唰声响。
    陈放坐在保姆车第二排，车窗外，路边覆盖著茂密的植被，在夕阳映照下呈现深浅不一的绿色。偶尔可见几株高耸的古树，树皮上布满苔蘚与藤蔓。
    时间一点一滴走过，山路越发逼仄。植被逐渐稀疏。
    终於五点半的时候，在夕阳的余暉下，节目组抵达了清潭村。
    村子依山傍水而建，一座座木结构的吊脚楼，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坡上。黑瓦木楼与周围的绿色植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村民们好奇的目光中，节目组的车停到最大的一栋吊脚楼门口，七八个人站在门口。
    导演带陈放等人下车，与为首的蓝衬衫大叔握手寒暄后，向陈放等人介绍道：“这位是村长，大家叫他彭叔就行。”
    “彭叔好。”眾人打招呼。
    导演往前走一步。
    “这位是老司，田刚武，各位称呼他为田师傅，或者老师。接下来他將带大家体验赶尸文化。”
    田刚武穿著件灰色麻布上衣，脸上留著络腮鬍，略禿的脑袋反射出柔亮的灯光，长得有点凶却令人有种莫名的安心感，让陈放想起来门神画像上的大將。
    嗯……低情商的说法就是，长得有点辟邪。
    田刚武严肃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各位晚上好。”
    “田老师好。”陈放等人纷纷与他握手。
    业內忌讳称呼“赶尸匠”，因为这个词带有晦气，所以业內一般称呼他们为师傅。
    打完招呼，节目组一起用了顿简餐，便带他们四人去民宿住下，叮嘱九点钟集合后，便开始自由活动。
    四人无一例外选择收拾房间，短暂休息。

 第13章 绝不会有毒蛇！

    晚上8:50。谢云轩对著镜子，一边仔细检查髮型，一边给助理打电话，“蚊帐买到了吗？”
    “什么？导演说不能自主布置房间？这是文化综艺还是生存综艺啊？算了，有露水吧？等一会录完给我。”
    谢云轩吐槽了句，掛掉电话，推门走出房间。
    刚出门，就见隔壁的隔壁，一个人影穿著灰色老头衫与松垮的蓝裤子，脚踩板鞋，悠哉悠哉溜达出来。谢云轩还以为是谁家大爷来剧组串门，关上门刚想转身，就见那人走到灯光下，谢云轩瞪大眼睛，“陈放？！”
    陈放笑道：“谢老师，一起过去？”
    谢云轩眼皮一跳，上下打量他。
    这衣服满是褶皱，刚从行李箱掏出来的吧？刚睡醒来得及换？
    “你穿这身去？”
    “嗯。”
    “不直播，但也录播啊。你回去换一套吧？我跟他们说你拉肚子，晚五分钟过来。”
    “没事儿，我故意这么穿的，走吧。”
    谢云轩眼皮一跳，趁著暗夜，嫌弃地下撇嘴角。
    明知要去见老师，却穿得邋里邋遢，引观眾吐槽。这就是塌房后的生活吗？为了热度，真是拼啊。
    民宿就在田师傅家对面，二人来到田师傅家门口的平台坐下，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浓厚的露水味。
    很快，节目组布置好场景，打开摄像机。
    温黄色的灯光下，四名嘉宾坐在水泥平台的藤椅上，田刚武坐在他们对面。
    导演一声指令后，他开口道：“各位是来体验的，但咱们节目往外播出，我就跟大家说一下，正常的收徒流程，顺便也说说咱们接下来的日程安排。”
    潘鹏鹏微笑点头，“您请讲。”
    田刚武起身，踩著黑色板鞋，左右缓缓走动，“我们从不乱收徒，自古以来都要家长先立字据，然后面试。”
    “誒？还要面试？”赵矜双手搭在膝盖上，配合著故作惊讶。
    田师傅点点头，双脚站定，目光扫过四人，“你们实际上都不太符合条件，但从气质上来说的话……”
    田刚武目光停在陈放身上，抬手指著他，“他还可以。”
    “嗯？为什么？”谢云轩心中不服。
    凭什么？
    上午陈放拿第一，自己確实想不出那么骚的操作，输就输了。凭什么自己精心打扮，却比不上他？
    田刚武似是看懂他的疑惑，解释道：“因为你们三个太精致了。我们选徒弟有个条件是，相貌丑一点。各位都不丑，但他……至少打扮得邋遢点。”
    田师傅望著陈放的板鞋与布满褶皱的衬衫长裤，满意笑笑。
    陈放礼貌点头回应。
    他本想安静听师傅说话，可偏偏这时候脑海里传来一道【谢云轩负面情绪值+166】的提示音，结合对这个分奴的了解，瞬间猜出了谢云轩的心思。
    陈放故作乖巧学生的模样道：“我见到这种说法，特意从家带了这套。”
    【谢云轩负面情绪值+166】
    田师傅满意笑笑，继续说道：“有这种要求，一方面是咱们老祖宗认为，长得丑的人不容易被恶魂厉鬼缠上，甚至可以嚇退它们。另一方面，则是长得丑不容易引起注意，让人敬而远之，省得嚇到路人，也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和接触。咱们来感受文化，儘量装扮接地气一点，至少別浓妆艷抹吧。”
    其他三人知道，师傅这么说肯定经过节目组同意，也纷纷点头应下。
    田刚武坐下，双手搭在膝盖上，目光扫过四人继续说道：
    “面试，除了外形以外。要过三关。一是考验胆量，二是分辨东西南北，三是考验体力。”
    “咱们这17天，主要就进行这三点与模擬赶尸，穿插文化解说。”
    “各位明天白天休息，明晚8:00，咱们出发进行第一项——练胆！”
    “一般来说，这需要单独进行。但为了趣味性，也为了相互照应，我跟节目组商量，明天两两一组，分两条路上山。哪组先取到我在特定位置放置的树叶，哪组就算获胜。”
    “听导演说，获胜的小组能获得一份防蚊虫大礼包。”
    闻言，赵矜与谢云轩的眼睛都亮了起来，都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那各位好好休息，明晚7:50穿好方便爬山的服装，来这集合。”田刚武站起来，微微躬身与眾人打声招呼，转身回家。
    陈放等人见摄影师关机，也起身准备离开。
    刚想起身，导演刘洋笑呵呵走过来，“四位，稍等。”
    “咱们有个突发情况，需要跟各位说一声。”
    “各位知道，咱们的节目是直播录播相结合。今晚是录播，明晚比赛是直播。但领导对咱们今天上午的数据有些不满，觉得太平淡。要求我们对明天的练胆挑战做出调整。所以，我们会放一些小动物进山。”
    潘鹏鹏眉心一动，“小动物？”
    “嗯，所以明天各位要穿长袖长裤，节目组会提供高筒鞋。”
    潘鹏鹏嘴角抽了抽，“不会是蛇吧？”
    导演淡淡一笑，“放心，没毒。节目组已经提前侦查过这座山，清除了山上的蛇。但应公司要求，又找了十几条没毒小蛇放了回来。今年蛇年，大家不要那么怕嘛。”
    潘鹏鹏还想挣扎，左右看看其他三人。
    谢云轩一脸呆滯，赵矜若有所思，陈放似乎……挺兴奋？
    最终，他把目光落到赵矜身上，“小赵，你怕吧？”
    赵矜淡定侧头道：“我不怕蛇啊。”
    潘鹏鹏有点想哭。
    师傅让他来练习与人交往，没让他来练与蛇交往啊。
    “导演，你確定没毒是吧？”
    导演一脸认真，“没毒，真没毒！”
    陈放试探著问道：“刘导，山上原本的蛇呢？”
    “被我们清理过了，以前也没有毒蛇，放心吧！”
    “如果有呢？”
    导演无奈看著他，“如果有我喊你『爹』行了吧？”
    “好。”陈放点点头。
    【刘洋负面情绪值+266】
    “导演，我相信您。”陈放灿烂一笑，露出八颗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