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道修仙：我的渔船无限升级》


 第1章 无限升级的永恆之舟

    无尽海。
    铁砂岛近海。
    一望无际的海面闪烁著细碎的光，宛如铺满了晃动的碎银。
    波浪拍打著一条破旧的渔船，发出有节奏的“哗啦”声。
    这艘木船长约丈余，船身乌黑，木板开裂，处处打著补丁。
    江铭看著刚收上来的渔网，满眼失望：
    “怎么又没有？这样下去別说买新船，连吃饭都成问题。”
    渔网上只有寥寥几条大白鱼，每条有五斤上下。
    这若是在前世，江铭定会欣喜若狂，少不得要把鱼掛在车尾，去钓鱼佬面前炫耀几圈。
    可这里是修仙世界。
    这种不含丝毫灵气的鱼，在修士眼中一文不值。
    “再撒一网，但愿这次能有收穫。”
    江铭將网上的鱼一一取下，双手拖起渔网走向船头。
    他双脚发力，腰身猛然一拧，那张三丈长的渔网便“呼”地一声撒了出去，如倒扣的海碗般张开，甫一入水便迅速沉没。
    江铭用劲十分老练，动作也很利落。
    虽然初来这个世界才月余，但因为前世酷爱钓鱼，和渔夫这个职业也算沾点边，適应的很快。
    忙活完，他立刻撤去了施加在身上的巨力术。
    虽说这只是低级下品法术，即使一直维持，消耗的法力也不多。
    但他只有炼气二层修为，体內法力总量本来就不多，自然需要节约点用。
    看著船板上活蹦乱跳的大白鱼，他决定今天中午继续吃这个。
    去鳞、掏肚、洗净、抹盐。
    船尾的小火炉上，砂锅正“咕嘟嘟”地冒著热气。
    江铭將处理好的鱼架在锅上，盖上盖子。
    海鲜不需要复杂的烹飪，简单清蒸便是难得的美味。
    约莫一刻钟后，当盖子再次揭开，一股鲜美腥甜的气味涌入鼻腔。
    “呕！”
    江铭一阵乾呕，差点吐了出来。
    海鲜海鲜，鲜是真鲜，腥也是真的腥，尤其在没有其他佐料去腥的情况下。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已经连续吃了一个月的海鱼，此时已经非常的厌恶。
    可没办法，不吃就得饿肚子。
    他一边食不知味地吞咽，一边幻想著白米饭、青椒肉丝、番茄炒蛋、宫保鸡丁的滋味……
    这方世界有些像乱星海，陆地面积极少，人类聚居在零星的岛屿上。
    江铭所在的岛屿名叫铁砂岛，是无尽海的一座中型岛屿。
    岛上仙凡混居，常住人口有十多万，岛主是一位结丹期修士。
    这具身体的原主是个孤儿，由一位老渔民抚养长大。
    老渔民待原主不薄，不仅传授捕鱼技艺，还將自己用了十多年的渔船赠予他。
    数月前，甚至为其张罗了一门亲事。
    可惜遇人不淑，女方是个专业骗子，等彩礼骗到手了，就搭乘客船离开铁砂岛，不知去了何方。
    那彩礼几乎是师徒二人所有积蓄，再加上原主还对女方动了真情，一下子经受不住这个打击。
    在一次借酒消愁中，不慎猝死。
    江铭穿越而来时，只余下一间徒有四壁的屋子和一艘摇摇欲坠的渔船。
    “真是天崩开局啊！”
    他嘆了口气，將啃剩的鱼骨丟进海里。
    丹、符、阵、器学习成本极大，门槛高，基本被家族修士和宗门垄断。
    像他这种四属性杂灵根又毫无天赋的散修，只能从事灵植夫、渔夫、灵厨这类低门槛行当。
    低门槛就意味著很卷，即使拼尽全力也只能混个温饱。
    如今，这艘老渔船不知还能支撑多久。
    一旦坏掉，他连这低门槛的渔民都干不下去了。
    正想著，江铭忽觉脚下一凉。
    低头一看，船底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缝隙，海水正汩汩涌入。
    江铭自嘲一笑：
    “穿越前就是失业人员，这刚穿越过来，饭碗又要砸了。真是连当牛做马的资格都没有！”
    他倒没有惊慌，附近打渔的船只不少，而且他还是一位修士，不至於溺水。
    他只是有些可惜这艘船坏的太早了。
    这几日省吃俭用攒下的灵晶，还远不够买艘新的。
    【检测到您的渔船已损坏，是否启用本系统为您提供的永恆之舟？】
    正感嘆间，一片光幕突兀地浮现在江铭眼前，上面显示著一行文字。
    这是金手指？
    他瞪大了眼睛，没想到系统竟然这时候来。
    刚穿越时，江铭就寻找过系统的存在，可惜一无所获。
    难道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这些念头一晃而过，江铭很快想到了一个问题。
    附近几海里內渔船眾多，此刻启用，会不会被人察觉？
    这时，他的脑海中突然多出一段信息。
    根据这段信息，他才恍然，这永恆之舟拥有偽装能力，可以变得和渔船一模一样。
    见此他再无疑虑，直接选择了启用。
    下一秒，涌入船底的海水瞬间消失，缝隙也不再进水。
    然而，除此以外，眼前的渔船似乎並无任何变化。
    江铭一时难以分辨，脚下的依旧是那艘渔船，还是所谓的“永恆之舟”。
    就在这时，船体上浮现了一个光幕。
    【永恆之舟lv1（可升级）】
    【品阶：凡器（下品）】
    【主要驱动：单桅布帆】
    【辅助驱动：手动船桨】
    【能力1：自由改变形状大小，在受到致命攻击时恢復原样（偽装）】
    【升级条件：灵晶*10、硬木板*10、粗布*1】
    刚看內容，他便惊讶的发现：
    这永恆之舟竟然能升级，而且升级条件……似乎已经满足？
    十粒灵晶他身上倒是有，这並不值钱，一颗下品灵石可以换一百粒。
    但硬木板和粗布他可没有，莫非是之前渔船上面的材料？
    既然能再次升级，江铭自然不会捨不得十粒灵晶，立即选择了升级。
    接下来，光幕又多出一行文字。
    【请选择以下能力作为升级方向：防御、攻击、偽装、速度、捕捞、空间】
    几乎是下意识，江铭想六个全选。
    可他还没决定下来，大量信息便涌入脑海。
    他很快明白，永恆之舟只要满足升级条件即可无限升级，而且每次升级均可选择一项能力。
    江铭略作思忖，决定选择能赚钱的能力。
    只有这样才能让永恆之舟快速升级。
    在无尽海，船只的主要作用有四个方面：
    捕鱼、运输、战斗、养殖。
    如今他只有炼气二层，永恆之舟的等级也低，肯定不能和人打斗。
    至於运输，很快也被他否决。
    无尽海岛屿间距离遥远，很多物品的价格都有较大的差异。
    在几个岛屿之间倒卖货物，利润的確非常可观。
    但航路上不仅有凶残妖兽，更有杀人夺宝的劫修。
    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跑运输等於送货上门。
    最后在捕鱼和养殖这两个方面，他陷入了纠结。
    通过系统给出的信息，他知道选择“空间”能力，会在永恆之舟內开闢一块独立的空间，可以用来养殖，后面甚至还能种植。
    而选择“捕捞”能力，则可以提升捕鱼產量。

 第2章 永恆之舟lv2

    【永恆之舟lv2（未满足升级条件）】
    【品阶：凡器（中品）】
    【主要驱动：单桅布帆】
    【辅助驱动：手动船桨】
    【能力1：自由改变形状大小，在受到致命伤时恢復原样（偽装）】
    【能力2：收网时鱼获產量+100%（捕捞）】
    【升级条件：灵晶*50、石纹木*10、铁砂*5斤】
    最终，江铭还是选择了“捕捞”能力。
    因为这个能力赚钱快，短时间內就能让永恆之舟再次升级。
    此时，他正凝视著眼前浮现的数据面板，眼中满是激动。
    只是二级，竟然就可以增加一倍的鱼获產量。
    他几乎不敢想像，待这永恆之舟升级至法宝、灵宝品阶，又將拥有何等神奇的能力。
    一开始，江铭在知道这具身体资质平庸后，想的是躺平，在铁砂岛混吃等死。
    如今见识到永恆之舟的能力，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思绪流转间，江铭猛然想起，先前撒下的渔网，差不多可以收网了。
    正好，他也迫切想验证永恆之舟是否名副其实。
    双手刚触及网绳，一股远超以往的沉重感便从掌心传来。
    他心下一喜，收网的动作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隨著渔网一寸寸被拉起，江铭感受到的阻力也越来越大，有股力量不断试图將他拽入海中。
    根据以往的经验，这应该是半灵鱼无疑了，唯有它们才拥有这般蛮力。
    半灵鱼介於凡鱼和灵鱼之间，虽然还不会法术，但其肉质已蕴含灵力。
    食用一条，足以抵上数日苦修之功。
    就在这时，一条手掌大小的青色海鱼被拉出了海面。
    江铭脑海中立即想起关於这条鱼的信息：
    大青鱼，半灵鱼的一种，肉质鲜美，蕴含丰富灵力，市价十灵晶一条。
    他眼睛顿时一亮，这哪里是鱼，分明是一粒粒闪闪发光的灵晶！
    离水的大青鱼敏锐察觉到危机，开始疯狂挣扎。
    纵然全身被渔网死死缠住，难以发力，其扭动的力量依旧惊人。
    好在江铭双手稳如磐石，凭藉著“巨力术”的加持，稳稳地將渔网一点点拖入船舱。
    待整张网被拉上船，江铭清点发现，鱼的数量果然比前几次收网足足多了一倍！
    虽然新增的大多是毫无灵力的普通杂鱼，但有一条大青鱼，他已经很满足。
    要知道，今日前几次收网，可一条半灵鱼都没有。
    抬眼看了看天色尚早，江铭迅速整理好渔网，再次將其拋入海中。
    一番忙碌下来，他已是疲惫不堪，体內法力也消耗了大半。
    於是盘膝坐下，运转起《碧水诀》恢復法力。
    这是无尽海颇为常见的水系功法，优势在於修炼出的法力总量更为浑厚。
    若用游戏来形容，便是蓝条更长了。
    ......
    铁砂岛一日之中最热闹的时刻，当属黄昏。
    靠近码头的鱼市里，此刻早已人声鼎沸。
    不仅是从近海归来的渔民在此聚集，岛上眾多居民也纷至沓来，爭相购买新鲜的灵鱼。
    无尽海灵草数量稀少，市面上几乎见不到聚气丹之类精进法力的丹药。
    低阶修士若想快速提升修为，食用灵鱼便成了最主要的途径。
    虽说灵鱼的效果或许不如丹药立竿见影，却胜在无需担忧丹毒与抗药性的困扰。
    只要灵石充裕，便能持续以灵鱼为食，修炼速度丝毫不逊於嗑药。
    鱼市入口处，江铭將五粒灵晶交给值守的执法者，这才提著鱼篓步入喧囂的市场。
    渔民们能在铁砂岛近海相对安全地捕鱼，全赖这些执法者整日巡逻清剿妖兽。
    因此每次入市售卖，这五粒灵晶的管理费是必不可少的。
    刚踏入鱼市，江铭便迎面撞见一行人。
    为首的是一名身形健硕、发须粗糲的雄壮汉子。
    这人名叫许霸，炼气中期修为，不过背地里都叫他笑面虎。
    只见他哈哈一笑，率先向江铭打起了招呼：
    “哟，小江，两日不见，又捕到灵鱼了？”
    江铭赶忙陪笑：
    “许哥，今日运气还不错！”
    在捕到大青鱼后，他又网到了一条黄鳞鱼，两者的价值差不多。
    许霸低头望了鱼篓一眼，发现里面竟然有两条半灵鱼，不由惊讶道：
    “你小子今日运气確实可以啊！”
    一般来说，像江铭这种炼气初期修士，两三天內能捕获一条半灵鱼就不错了。
    一天就捕获两条的情况，就有些少见了。
    “侥倖，侥倖。”江铭谦虚道。
    许霸没有怀疑什么，毕竟捕鱼这事，是有一定运气成分的。
    他在鱼市这么多年，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能遇见这种情况，並不算稀奇。
    接著他话风一转，说起了正事：
    “既然你今日发了財，三粒灵晶的保护费就更要交了，否则肯定会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
    怕是被你们巨鯨帮的人盯上吧！
    江铭心中暗暗吐槽，表面上却很痛快的將身上剩下的最后三粒灵晶交给对方。
    “要是人人都像小江你这么懂规矩，许哥我就省心多了！”
    许霸接过灵晶，满意地大笑著拍了拍江铭的肩膀，这才带著几名手下扬长而去。
    江铭脸上堆著笑目送他们走远，这才寻了个空摊位开始卖鱼。
    別看许霸的模样还算和善，一旦不交保护费，那他就会变成吃人不吐骨头的恶虎。
    不仅在鱼市为难你，等出去后，更是有性命之忧。
    许霸所在的巨鯨帮帮主是一位筑基修士，帮內更是有数百位修士。
    他们这些底层渔民，除了忍气吞声，又能如何？
    一条半灵鱼只能卖十粒灵晶，被“管理费”和“保护费”层层盘剥后，到手只剩下两粒灵晶。
    大多数渔民辛苦一年下来，也攒不下多少家底。
    其实捕上来的灵鱼可以自己吃，这样什么费用都不需要交。
    但在这铁砂岛上生存，处处需要灵石：
    每个月的房租、修补破损的渔网、购买法术功法……
    因此渔民不得不到鱼市卖了赚取灵石。
    而对江铭而言，灵石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用途，那就是给永恆之舟升级。
    灵鱼死亡后，体內灵力便会缓慢逸散。
    买主们自然都赶在黄昏时分，来抢购最新鲜的。
    江铭的两条半灵鱼很快便卖了出去，二十粒灵晶入手。
    拋开之前上交的八粒灵晶，他这次也就赚了十二粒灵晶。
    永恆之舟下次升级所需材料是五十粒灵晶、十单位的石纹木、五斤铁砂。
    石纹木耐水性强、重量较轻、有良好的韧性，是建造凡品级船只的常用木头，大概要十粒灵晶。
    至於铁砂，在別的地方或许比较珍贵，但铁砂岛就是產这个的，五斤的量根本不值钱。
    也就是说，如今他只需要攒六十粒灵晶就可以升级了。
    如今鱼获翻倍，每日捕获一到两条半灵鱼似乎並非难事。
    这意味著，一个月时间，便能攒齐升级所需。
    然而，这个念头只在江铭脑中盘旋片刻，便被他果断否决。
    太招摇了！
    有了永恆之舟，他的未来註定不可限量，没必要急於一时。
    眼下最重要的是：谨慎！谨慎！还是tmd谨慎！
    江铭当即决定：接下来数日，捕获的半灵鱼一律自己食用。
    正好提升一波修为，炼气二层的境界，实在太低了。
    至於升级永恆之舟，大不了用两三个月慢慢攒钱。

 第3章 突破，炼气三层

    “江哥，回来得挺早啊，今天又空手回来啦？”
    江铭还没到家门口，邻居张虎就笑著迎了上来，一脸藏不住的高兴。
    见他这模样，江铭好奇道：
    “虎子，难不成今天捕到半灵鱼了？”
    张虎咧嘴一笑：
    “没捕到，不过我有预感，明天准能成！”
    江铭这才明白，对方肯定是以为他也没有收穫，同属难兄难弟，所以才如此高兴的。
    按他的性格，捕到两条半灵鱼这种事是不会主动往外说的，但原主偏偏是个爱显摆的主儿。
    加上鱼市上知道这事的熟人不少，他只好学著原主的样子，装出一副得意样：
    “那你有没有预感到，我今天捕了两条半灵鱼？”
    张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错愕道：
    “两...两条半灵鱼，你確定不是普通的鱼？”
    这回轮到江铭笑了：
    “当然確定，我都卖完了。”
    得到肯定的答覆，张虎心里突然一阵发堵，比他自己空手而归时还要难受。
    过了片刻，他才酸溜溜地开口：
    “江哥，赚了这么多，不请兄弟喝一杯？”
    “钱我得攒著修渔船，等以后宽裕了再请你。”
    这话倒不全是敷衍张虎。
    江铭得让外人知道，这钱都在修船上，免得招人惦记。
    原主丟了性命，不就是因为攒钱娶道侣的事被人盯上了。
    张虎也清楚他那艘渔船破旧不堪，隨时可能散架，听了这理由，心里那点嫉妒也就淡了。
    回到自家小院，老孙头正躺在摇椅上晒太阳。
    这是原主的师父，两人是住在一起的。
    虽然老孙头以前对原主极好，但江铭自打穿越过来，一直对他有著一定的警惕。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尤其是在弱肉强食的修仙界。
    老孙头总说收养原主、传授捕鱼手艺，是为了老后有个依靠。
    可江铭却不太相信这句话。
    原主资质奇差，若无天大机缘，这辈子撑死了也就炼气后期，哪有半点培养价值？
    更何况，想想韩跑跑和老阴幣墨大夫这对师徒的前车之鑑，江铭总觉得老孙头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师父，外面已经没太阳了，坐屋里吧！”
    江铭轻声提醒，努力扮演好原主。
    老孙头缓缓睁开浑浊的老眼，和蔼地笑道：
    “小铭回来啦。厨房熬了粥，去喝点吧。”
    江铭有些意外：
    “家里不是没有米吗？”
    无尽海土地稀少，穀物金贵，底层的渔民平日都吃的海產品。
    尤其家里的积蓄刚被人骗光，他实在想不通老孙头为何这时候买米。
    老孙头语气温和解释：
    “我看你这些天总吃鱼，怕是腻了，就买了点。
    “放心，师父还有点老底儿，新船买不起，吃点稻米还是成的。”
    前世的江铭是南方人，习惯吃米。
    来这里后顿顿海鲜，確实不太適应，饭量都小了一些。
    他没想到这点细微变化竟被老孙头察觉，还特意为他买了米。
    原主也爱吃米，倒不怕露馅，只是心里不免感嘆：
    这老孙头对原主，是真的关心！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別的目的。
    “多谢师父！最近还真有点想换换口味。”
    江铭脸上立刻堆起欣喜，快步走向厨房。
    至於粥里下毒？他倒不担心。
    老孙头辛辛苦苦把原主养大，没道理无缘无故下杀手。
    吃饭时，江铭把今天捕到两条半灵鱼的事告诉了老孙头。
    不料对方非但没喜色，反而一惊：
    “小铭！你不会跑去远海了吧？”
    离铁砂岛越远，捕获灵鱼的机率越大，可遭遇一阶甚至二阶妖兽的风险也大大增加。
    哪怕最弱的一阶妖兽，也得炼气中期修士才对付得了。
    远海，对炼气初期的修士来说就是禁区。
    江铭连忙解释：
    “师父您放心，我没去远海，纯粹是运气好。”
    老孙头这才鬆了口气，但仍旧忍不住嘮叨：
    “唉，每年开春捕鱼，总有人禁不起诱惑往远海跑。
    “运气好的，是能捞一笔；可大多数啊……就再没回来。
    “隔壁虎子租那屋子的前一个主人，就是十年前贪心去了远海，至今杳无音信……”
    虽然江铭短期內绝无此念，但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刚来这世界时，他只想在铁砂岛安稳度日，毕竟外面太危险。
    但有了永恆之舟后，想法便不同了。
    等把永恆之舟升到法宝——不，最好是灵宝级別，他定要走出去，看看这广袤的世界。
    ......
    一个月后。
    江铭刚把永恆之舟在码头停稳，张虎就凑了过来：
    “江哥，今日收穫怎么样？”
    黄昏收船，互相打听鱼获，是渔民们少有的乐子之一。
    江铭摸了摸有些撑的肚子，一脸失望道：
    “唉，今日啥也没捞著。”
    其实他今日捕到了一条半灵鱼，不过已经进了肚子。
    半灵鱼肉质鲜美，毫无腥气，这一个月来他隔两天就会吃一次。
    一听这答案，张虎顿时眉开眼笑：
    “哈哈，我也是！不过我听说韩铁那小子今天走了狗屎运，居然捕了三条灵鱼！”
    三条？
    江铭来了兴趣：
    “你听谁说的？消息准吗？”
    韩铁也是炼气初期的渔夫。
    如果消息属实，那他明天若能捕到两条，正好可以趁韩铁吸引眾人关注时，低调地去鱼市出手。
    如今他已经攒了五十粒灵晶，只要再一次性卖两条半灵鱼，就可以继续升级永恆之舟了。
    “我亲眼在他鱼篓里瞧见的！瞧他那嘚瑟劲儿，还专门提著篓子到处给人显摆呢！”
    张虎话里话外透著羡慕。
    江铭一听，乐了。
    如此一来，这几天“热搜”的榜首非韩铁莫属。
    回到家，跟老孙头閒聊几句，江铭便回到房中盘膝打坐。
    原主本来在炼气二层已经停留了数年，在吃了十多条灵鱼后，他感觉炼气三层已触手可及。
    趁著半灵鱼的效力尚未完全消散，今晚再运转两遍《碧水诀》，突破希望极大。
    一个时辰后。
    盘坐中的江铭，忽觉脑海深处“嗡”地响起一声清越的鸣音。
    他心下一凛，明白这是丹田灵气充盈至临界点的徵兆！
    不敢有丝毫怠慢，他立刻凝神静气，全力运转《碧水诀》。
    四周的灵气受功法牵引，如溪流匯海般加速涌入丹田。
    几息后，灵气仿佛衝破了某种无形的隔膜，丹田空间骤然拓宽了一圈。
    而他的气息也隨之暴涨，比之前浑厚了足有三成！
    炼气三层，成了！

 第4章 三级永恆之舟的能力选择

    炼气三层的修为，在筑基期及以上的修士眼中，固然如同螻蚁。
    但在炼气初期的修士里，已算得上顶尖。
    因此对於这次的晋级，江铭还是很高兴的。
    不断內视体內气海的变化。
    等晋级带来的喜悦渐渐平息，他开始思考起下一步的打算。
    也就是升级永恆之舟时该选择何种能力。
    眼下永恆之舟仅为凡器中品，即便升级后，也不过达到上品。
    实力依旧孱弱，因此江铭仍未考虑与战斗相关的能力。
    思索了片刻，他倾向於两个选择：
    其一，继续强化“捕捞”能力。
    捕获的灵鱼可以继续食用，用来提升修为。
    毕竟修为才是根本，其他一切，包括升级永恆之舟，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更好地提升修为。
    不过选择了这个能力，鱼获必然大增。
    若大部分半灵鱼都自己食用，估计三四个月后，修为便能突破至炼气中期。
    要知道，对於五属性杂灵根或四属性偽灵根而言，每次晋级都需要数年时间。
    若江铭四个月后再次晋级，无异於將“我有奇遇”四个大字刻在脑门上，而且还闪闪发光。
    当然，他可以选择购买一门敛气法术，用以掩盖突破后的修为。
    但此法只能瞒过修为不高出自己一个大境界的人。
    筑基期及以上修士，一眼便能看穿。
    虽然在这些修士眼中，江铭不过是一个螻蚁，他们通常不会留意。
    可他依然觉得不够稳妥。
    其二，选择“空间”能力。
    此能力是在永恆之舟內开闢一个独立空间。
    从外面看或许只是个盒子大小的容器，內部却可容纳大量物品。
    这类似於储物袋，却比储物袋更为神奇。
    因为此空间能容纳活物，甚至他本人也能进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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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种涉及到空间法则的物体，即使是化神修士，也不一定能看透。
    其安全性自不必说。
    江铭打算在独立空间內开闢鱼塘，养殖半灵鱼。
    因为半灵鱼有一定概率晋级成一阶灵鱼，一旦成功，价值可翻十倍以上。
    在鱼市售鱼，不仅要被层层盘剥，而且熟人很多，每次售卖几条鱼根本瞒不住。
    可铁砂岛有规矩，捕获的半灵鱼必须在鱼市卖。
    如有违反，会被赶出岛屿。
    但一阶灵鱼身上的材料就没有这个限制了。
    以大青鱼为例，晋级后化为青甲鱼。
    其肉质不仅蕴含灵力，鱼鳞更是製作一阶防御法器的主要材料。
    到时，江铭可以把肉吃了，將鱼皮拿到铁砂岛中心的铁砂城售卖。
    那里每天的人流量十多万，遇到熟人的机率极低。
    而且在城里摆摊，仅需缴纳一次摊位费，不会被过分剥削。
    唯一的问题是，半灵鱼晋级为灵鱼耗时颇长，需耐心等待。
    再三权衡后，江铭决定下次升级选择“空间”能力。
    这个选择虽然见效稍缓，但胜在稳妥，而且后续收益极为可观。
    ......
    翌日清晨。
    江铭刚走出房屋，便听到一声惊呼：
    “小铭，你到炼气三层了！”
    对於老孙头一眼看破他的修为，江铭没有意外。
    毕竟两人每天见面，彼此之间都很熟悉。
    他谦虚的笑了笑：
    “师父，昨晚修为恰好到了临界点，便尝试突破了一次，没想到这么顺利。”
    “好！好！好！”
    老孙头显得很激动，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年纪轻轻便达炼气三层，想必再过三五年，就能迈入炼气中期。
    “那时，在铁砂岛生活，便不必再怕受人欺辱了。”
    附近渔夫修为普遍不高，炼气中期已属高级战力。
    两人能安稳居住於此，全赖老孙头炼气四层的修为。
    江铭自然明白此理，只是不解师父为何如此激动。
    很快，他便察觉对方有些不对劲。
    气息似乎衰弱了些！
    “师父，你怎么了？”他赶忙询问。
    老孙头一脸淡然：
    “呵呵，我昨晚也到炼气三层了！”
    闻言，江铭內心咯噔了一下。
    修士寿元將尽的前几年，体內经脉会逐渐萎缩，导致修炼效率锐减。
    严重者，甚至会出现境界跌落。
    老孙头出现此状，意味著他时日无多。
    “师父，您怎么不早点说，我带几条半灵鱼回来给您补补身子。”
    这句话，江铭说的很真诚。
    无论老孙头抚养原主有何目的，这份恩情都是实实在在的。
    老孙头淡淡一笑，不在意道：
    “我一个將死之人，吃半灵鱼岂非浪费？如果灵石够用，那你就自己吃了，爭取早日突破到炼气中期。”
    他说话时神色轻鬆，仿佛早已看淡生死，但江铭仍从其脸上捕捉到了一丝落寞。
    老孙头辛苦修炼一生，心中岂能没有长生梦？
    如今境界跌落，那份失落可想而知。
    於是，江铭反驳道：
    “怎么会是浪费，纵使不能提升修为，也能延缓境界跌落。”江铭反驳道。
    他心中已打定主意，日后若有富余的半灵鱼，一定要带回来给老孙头食用。
    目前他的修为还低，如果老孙头实力退步严重，说不定就会引起別有用心之人的注意。
    码头上，已经聚集了不少早起出船的渔夫。
    江铭到来时，原本还担心他们会不会察觉自己晋级的事。
    可很快他就发现完全想多了。
    眾人的注意力全然不在他身上，都在议论韩铁。
    “也不知这韩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二十二粒灵晶啊！我得干好几个月才能赚到！”
    “哼！我看他定是去了远海才捞到的。这种钱，只怕有命挣，没命！”
    “不知韩小子肯不肯將下网点说出来？真想跟他一块去……”
    ……
    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有人眼红。
    唯有江铭一人，真心希望韩铁能日日捕获三条半灵鱼，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他並未停下来参与討论，而是准备抓紧时间多下几网，力爭捕到两条半灵鱼。
    渔夫的船只都停靠在码头右侧。
    找到自己的永恆之舟后，江铭便操控渔船，快速驶向人跡稀少的海域。
    以往为求安全，他总喜欢抱团在人多处下网。
    有了永恆之舟后，他便开始一点点远离其他渔夫，以免捕获半灵鱼时被人窥见。

 第5章 独立空间和鱼塘效果

    黄昏时分，江铭提著沉甸甸的鱼篓，满载而归。
    其实今日运气並不算好，若按以往效率，至多只能捕获一条半灵鱼。
    好在晋级炼气三层后，他的法力总量提升了三成，施展“巨力术”的持续时间也隨之增加。
    今日他足足多下了五次网，终於在最后一网中收穫了第二条半灵鱼。
    来到鱼市，江铭刚寻得一个摊位，便见一个黑瘦青年找了上来。
    “江铭，保护费...江道友，你炼气三层了？”
    青年话说一半，突然察觉江铭的气息比之前浑厚了不少。
    意识到江铭已然晋级，他的態度立刻恭敬了几分。
    毕竟修仙界以实力为尊，如今江铭的境界已高出他一层。
    江铭抬头，认出此人是“笑面虎”许霸的手下，便知道这人是来收保护费的。
    他没有犹豫，取出三粒灵晶递过去，並隨口问道：
    “许哥呢？”
    黑瘦青年脸上露出几分忿忿不平：
    “在姓韩的那小子那边！他今日又捕了三条半灵鱼，老大让他多交点保护费，他竟然敢不答应，真是不懂规矩！”
    江铭眉头微皱，没想到这巨鯨帮还会根据售卖半灵鱼数量加收保护费。
    怪不得每次许霸来收费，总会有意无意瞥一眼鱼篓。
    当著黑瘦青年的面，他自然不能流露不满，於是岔开话题，故作惊讶道：
    “韩铁竟然又捕获了三条半灵鱼，不知他是在何处下的网？”
    提起这个，黑瘦青年也来了兴致：
    “据说是在近海与远海的交界处。
    “今日他还带了几个相熟的朋友一同捕鱼，这几人收穫都不小，基本都有一到两条进帐。”
    竟然愿意和朋友分享下网地点？
    江铭心中顿觉奇怪，韩铁此人，平日里可没这般大方。
    正想著，摊前走来一位中年妇人。
    她扫了眼鱼篓中活蹦乱跳的两条半灵鱼，语气平淡道：
    “这两条半灵鱼，本夫人都要了！”
    江铭麻利的將半灵鱼处理好递过去：
    “您拿好，一共二十粒灵晶！”
    钱货两讫，交易迅速完成。
    目睹全过程的黑瘦青年並未因两条半灵鱼而惊讶。
    今日他已见过好几拨收穫两条的渔夫，早已见怪不怪。
    而这，正是江铭所期望的结果。
    走出鱼市，本欲回家的江铭，忽生一念，想立即前往码头升级永恆之舟。
    石纹木与铁砂他早已备妥，如今灵晶也已凑足。
    说干就干！
    他提著空鱼篓，快步向码头走去。
    虽说明日升级也不迟，但他已迫不及待想一睹那独立空间的模样。
    码头边，仍有不少渔民刚刚归航，江铭的行踪並未引起旁人注意。
    他踏上永恆之舟，立刻打开面板，上面果然显示著“已满足升级条件”。
    没有犹豫，他果断选择升级。
    【永恆之舟lv3（未满足升级条件）】
    【品阶：凡器（上品）】
    【主要驱动：单桅布帆】
    【辅助驱动：手动船桨】
    【能力1：自由改变形状大小，在受到致命伤时恢復原样（偽装）】
    【能力2：收网时鱼获產量+100%（捕捞）】
    【能力3：拥有5*5*2立方米的独立空间（空间）】
    【升级条件：灵晶*200、百年石纹木*20、铁砂*20斤】
    江铭顾不上细看下一级所需条件，连忙查看永恆之舟的变化。
    一般而言，每次升级后，舟体的大小、坚固程度、航行速度等皆会提升。
    但因“偽装”能力的存在，外表始终维持著普通渔船的模样。
    这次升级后，整体外观依旧未变。
    只是在船舱內多了一个长方形的小木盒。
    江铭用手晃了晃，发现其固定在舟底，而且没有任何开关。
    他手掌贴上木盒，缓缓注入法力。
    没一会，一个方形的空间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中。
    只要心念一动，他便可立即进入其中。
    不过，江铭並未选择进入。
    一旦那样做，他的身体就会在渔船內消失。
    万一被人发现，那就很难瞒过去了。
    好在他脑海中的图像足够清晰，不需要进入也能清楚查看。
    这空间內部空空如也，宛如一口放大的棺材。
    想到永恆之舟拥有“偽装”能力，可自由改变舟內结构，江铭便尝试著用意念调整这方形空间。
    他想像著鱼塘的模样。
    很快，空间中心缓缓升起一座约一米高的平台。
    平台內部中空，底部竟与船底的海面连通！
    海水汩汩涌入平台，很快就要装满，江铭赶忙用意念將底部密封起来。
    与此同时，一行文字浮现眼前：
    【检测到木台已满足作为鱼塘条件，是否將其设置为鱼塘？】
    设置为鱼塘？
    江铭正疑惑间，一段信息涌入脑海。
    接收之后，他脸上顿时露出狂喜之色！
    若將此木台设置为鱼塘，鱼塘將获得特殊增益效果，例如提升灵鱼生长速度、增加灵鱼晋级概率等。
    不过，这样做也是有一定代价的。
    今后永恆之舟升级时，鱼塘亦会隨之升级，这就意味著升级条件会增多。
    “设置为鱼塘！”
    江铭仅考虑了片刻，便做出决定。
    他相信自己只要精心经营鱼塘，其长远收益绝对远超那多出的升级代价！
    【鱼塘lv1效果：半灵鱼晋级为一阶灵鱼的概率提升20%】
    看完提示，江铭脸上笑意更浓。
    他选对了！
    这个效果简直太强大了！
    接著，他看向永恆之舟新的升级条件：
    【升级条件：灵晶*300、百年石纹木*20、铁砂*20斤、净水莲*5株】
    同之前的对比，多出了一百粒灵晶和五株净水莲。
    净水莲属一阶灵植，具有净化水源、释放灵气的功效。
    具体价值江铭尚不清楚，打算日后去铁砂城打探。
    再次从渔船出来，天色已经变得昏暗，码头上也没有了人影。
    江铭不敢耽搁，加快脚步向居住的小院赶去。
    刚才太过兴奋，让他一时忘记了时间。
    铁砂岛地域广阔，唯有铁砂城中治安较好。
    在城外走夜路，遭遇劫掠的风险不小。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当行经一片茂密森林时，几名修士的身影骤然出现，拦住了江铭的去路。

 第6章 苟道修仙

    拦住江铭的人分作两拨，一明一暗。
    当前方有人拦路时，他的后路也已被悄然截断。
    看清自身处境后，江铭的心骤然沉入谷底。
    他没有法器防身，能用於战斗的法术也仅有巨力术与水箭术。
    此刻深陷重围，对方一旦动手，必定十死无生。
    这时，拦路的人缓缓围拢过来。
    借著昏暗的天光，江铭很快认出为首之人是许霸。
    对方目光阴冷，死死盯著他，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江铭心中却惊诧万分，没想到劫道者竟是巨鯨帮？
    他明明才交了三粒灵晶的保护费，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
    虽说他今日卖了两条半灵鱼，手里赚了点钱，可韩铁还卖了三条呢！
    等等……巨鯨帮的目標，莫非是韩铁？
    强压下心头的紧张，江铭勉强挤出一个笑脸：
    “许哥，今天挺忙啊？刚才交保护费时都没见著您。”
    听到这话，许霸眼神渐缓：
    “哈哈，原来是小江！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头？
    “幸好碰上的是我们，要是撞上那些心术不正的散修，你今天可就悬了。”
    江铭心中一松，这场埋伏果然不是针对自己的。
    他赶忙解释：
    “刚才在修理渔船，一时忘了时辰。我这就回去，许哥您忙您的。”
    说完，他试探著继续向前挪步。
    许霸一挥手，手下立刻让开一条通路。
    见此，江铭赶忙快步穿过人群，身影很快消失在眾人视野中。
    这时，一个圆脸手下恭敬地凑近许霸：
    “老大，为何不跟这小子再要一笔保护费？”
    许霸脸色一沉，斥责道：
    “小江向来规规矩矩交保护费，怎么能打他主意？
    “我们的目標是那些不交保护费、又有点家底的散修。
    “小江这段时间攒的那点钱，全砸在修船上了，找他不仅榨不出几个子儿，而且还平白坏了名声。”
    圆脸青年恍然大悟，连声称是，不敢再言语。
    许霸扫了眼空寂的四周，確定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来人，不由骂骂咧咧道：
    “姓韩的小子真他娘滑溜！看来今晚別想蹲到他了。
    “都散了吧！从明天起，都给老子盯紧韩铁的动向！”
    巨鯨帮眾人散去时，江铭也回到了住处。
    彻底放鬆下来后，他开始反思今日的疏忽。
    他清楚巨鯨帮会对拒缴保护费的人动武，也从黑瘦青年那儿得知韩铁没老实交钱。
    其实只要稍加细想，很容易猜到巨鯨帮晚上会有动作。
    可江铭的心思全在升级永恆之舟上，根本没顾及其他。
    他暗下决心，今后遇事定要多思多想，绝不能再让自己陷入如此险境。
    不过，今晚之事倒也有一些好处：
    许霸之所以没为难他，说明这段时间的小心谨慎起到了作用。
    在外人眼中，他就是一个胆小怕事、又没多少身家的小散修。
    不管是巨鯨帮还是劫修，都不会將他当成目標。
    接下来只需继续低调行事，便能安心饲养半灵鱼，静待它们进化为一阶灵鱼。
    ……
    “砰砰砰！”
    “江哥！起来没？”
    翌日清晨，江铭刚醒，便听见外面传来叫嚷声。
    他赶忙起床，打著哈欠去开门。
    篱笆墙围起来的小院门外，邻居张虎正踮著脚往里张望。
    一见江铭出来，立刻激动道：
    “江哥！快跟我走！韩哥今日要带咱们一起捕鱼！”
    韩哥？
    江铭愣了一下，才明白张虎说的是韩铁。
    “你先別著急，跟我仔细说说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韩哥想组个联盟，让咱渔民少受点巨鯨帮的盘剥。
    “为了表现出诚意，他愿意把下网的海域分享出来！
    “快跟我去码头，马上就要出发了！”
    张虎心急火燎，刚解释两句就再次催促。
    还有这种好事！
    这是江铭的第一反应。
    眼下永恆之舟內的鱼塘空空如也，急需补充大量半灵鱼。
    若能去韩铁下网捕鱼的海域，加上让鱼获翻倍的能力，说不定一天能收穫六条！
    但仔细一想，他很快察觉出了不妥：
    “虎子，是不是跟他去打鱼，就得加入你说的这个联盟？”
    “没有说必须加入。不过我觉得加入也挺好的，联盟没有太多的规矩，也不会明著跟巨鯨帮作对。”
    张虎说著就要拉江铭往码头跑。
    在他看来，这稳赚不赔的买卖，根本无需犹豫。
    韩铁被巨鯨帮多索要保护费的事情，江铭也是知道的，因此並没有怀疑对方的动机。
    只是如此草率就加入联盟，並且跟著一起出海，让他觉得有些冒险。
    於是，他挣脱开拉扯，开口劝道：
    “虎子，我觉得这事有些风险，我们还是先观望几天吧！”
    “什么风险？”张虎一脸不解。
    “首先，他分享的下网海域，我们並不了解，贸然前往，只怕有风险。
    “其次，巨鯨帮实力强大，沾上这联盟，只怕后患无穷。”
    这番话没能说服张虎，他立刻反驳：
    “韩哥的下网地点还在近海，没有风险的，昨日他几个朋友跟著去了，个个满载而归！
    “至於加入联盟，根本没有强制性的要求，你要是不愿意，可以选择不加入。”
    这些消息江铭自然知晓。
    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只要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会轻易相信。
    眼下，他只需將捕获的半灵鱼养成一阶灵鱼，便有丰厚收益，实在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於是，他还是拒绝了张虎的邀请：
    “虎子，你说的这些消息终究是耳闻。我的意思是，再等几天看清情况再做决定比较稳妥。”
    见江铭决定不去，张虎脸上满是失望之色。
    他觉得这想法太过小心，颇不以为然。
    修仙界哪有多少事情是毫无风险的？
    若总瞻前顾后，这辈子也难有出息。
    他摇摇头，语气淡了下来：
    “江哥，你也太小心了。既然如此，那我自己去了。”
    说完，便转身直奔码头。
    望著张虎远去的背影，江铭轻嘆一声。
    这是原主生前最要好的朋友。
    经此一事，恐怕也要渐行渐远了。
    对此，他也很无奈。
    道不同不相为谋，而江铭选择的是苟道。

 第7章 大战剑影鱼

    铅灰色的天幕低垂，仿佛隨时要压向波涛起伏的海面。
    渔船在浪头上起伏摇晃。
    江铭站在船尾，努力稳住下盘，目光锁定不远处一块漂浮的碎木板。
    他深吸一口气，调动灵力。
    隨著意念流转，船边翻涌的海水被无形之力牵引，迅速在他指尖前方匯聚、压缩。
    “去！”
    一支尺许长的凝实水箭骤然成型，带著破风声激射而出！
    “砰！”
    水箭精准地贯穿了木板中心！
    木屑飞溅，破洞赫然。
    江铭眼中微亮，对这次成果颇为满意。
    以往法力微薄，为不影响捕鱼，他不敢在下网间隙隨意练习法术。
    如今法力终於有了富余，他便开始练习起还不太熟练的水箭术。
    一阶灵鱼可不像半灵鱼只凭蛮力。
    它们常会些小法术，比如吐出水箭或者快速游动使用身体攻击。
    等鱼塘养殖出一阶灵鱼，他还是不能熟练掌握水箭术，很可能打不过灵鱼。
    江铭算了下时间，估摸著可以收网了，便停下练习。
    早上和张虎分开后，他也没多耽误，很快操控渔船出海捕鱼。
    可惜前几网收穫的儘是凡鱼，至今未见半灵鱼踪影。
    这次，他刚提起渔网，便眼睛一亮。
    网中传来巨大的挣脱之力，定是半灵鱼无疑！
    他当即加快收网速度。
    没一会儿，一条墨黑色的半灵鱼浮出海面。
    “大黑鱼！”
    江铭立即认出此鱼。
    它若晋级，便会进化为一阶剑影鱼。
    剑影鱼背脊锋利如刃，游动时宛若疾驰飞剑，其背脊更是炼製攻击法器的主要材料。
    “不错，就是你了！”
    江铭环顾四周，確认附近海域没有別的船只，便拖著整张渔网进入了永恆之舟的独立空间。
    空间內，鱼塘占据了绝大部分区域，只留下一条狭长通道。
    江铭心知不能在独立空间待太久，迅速將大黑鱼从网上摘下，投入鱼塘中。
    大黑鱼入水即化为一道黑影，消失在视野中。
    接著，他又將网上另外几条凡鱼也送入塘中。
    这样做，当然不是为了养它们，而是给大黑鱼提供食物。
    大黑鱼是肉食性鱼类，平日里喜欢以其他鱼类为食。
    忙完这一切，他正要从独立空间出来，远处突然传来了水翻滚的声音。
    江铭扭头看去，只见一道约一尺长的黑影在鱼塘內急速游弋，速度惊人，所过之处水四溅。
    “这.....”
    江铭直接愣住了。
    这黑影比大黑鱼大上一圈，游动速度也快得多。
    难道是剑影鱼？
    他赶忙回忆起鱼塘的效果：
    【鱼塘lv1效果：半灵鱼晋级为一阶灵鱼的概率提升20%】
    莫非捕获的这条半灵鱼已经到了晋级的临界点，经鱼塘这百分之二十的概率提升，直接进化了？
    恰在此时，黑影撞上了一条大白鱼。
    只听“嗤”一声轻响，这条凡鱼竟被瞬间切割成两半，血水晕染开来。
    看来真的是剑影鱼了！
    確认黑影身份后，江铭心头一紧。
    一般来说，在海里打鱼时，炼气初期渔夫遭遇一阶灵鱼，第一时间会选择逃跑。
    因无数次血淋淋的事件说明，他们不是一阶灵鱼的对手。
    所幸此刻江铭立於岸上，剑影鱼又无远程攻击手段，否则他早已第一时间退出独立空间。
    看著正在进食的剑影鱼，江铭陷入犹豫：
    不知该不该现在动手猎杀它？
    他原以为晋级至少还需半月时间，因此还没做好准备，而且水箭术也不太熟练。
    但转念一想：
    刚晋级的剑影鱼无疑最弱，此时不杀，日后更难对付。
    虽说在海里，炼气初阶修士不是一阶灵鱼的对手，但这可是在鱼塘中。
    只要他立於岸上，不接近剑影鱼，用水箭术远程消耗，对方便无可奈何。
    退一万步来说，即使有危险，他也可以瞬间退出独立空间。
    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他都占优，没必要害怕！
    说干就干！
    不过在动手前，江铭谨慎地返回渔船確认附近海域无异状，才回到独立空间发动攻击。
    一支尺许水箭迅速在他身前凝聚成型。
    “去！”
    轻喝声中，水箭破空射向剑影鱼！
    彼时剑影鱼正停留在原地进食，猝不及防下，水箭狠狠命中头部！
    巨大的衝击力將其击飞老远，几片鳞片应声撕裂。
    然而它並未遭受致命伤，很快便稳住身形。
    “防御竟如此强悍？”
    江铭自语一声，再次发动水箭术。
    在水边使用这一法术，省去了凝聚水源这一步，极为节省法力。
    以他目前的法力总量，能连续施展上百次。
    嗖！
    很快，第二支水箭带著轻微的破空声射向剑影鱼。
    可这次对方却有了防备，鱼尾一摆，整个身体向前衝出一丈远，轻鬆躲过了这一击。
    隨即它身形如电，化作一道利剑直衝江铭而来！
    江铭顿时大惊！
    他不確定木台构筑的鱼塘能否承受这一击，为了安全起见，他连忙退出了独立空间。
    出来后，他立刻將手按在木盒上感应內部的情况。
    “砰！”
    他先是听见一声闷响，然后便看见鱼塘溅起大量水。
    好在木台在这一击之下並没有损害，只是出现了几道轻微的痕跡。
    江铭心中一阵庆幸：
    还好永恆之舟已升级到凡器上品，否则这一撞，鱼塘必被摧毁。
    见剑影鱼一时奈何不了鱼塘，江铭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
    他立即重返独立空间再次发动攻击。
    为避免剑影鱼连续撞击鱼塘同一个地方，他特意换了一个站位。
    就这样，双方开始了持久战。
    虽然剑影鱼异常灵活，但只能被动挨打，渐渐落入下风。
    江铭的第五十支水箭再次命中，在尾部留下来一道伤痕。
    虽然依旧没有造成致命伤，但其游动速度已经开始减缓。
    见此，江铭心中一喜，立即加快了攻势。
    此时剑影鱼已知不敌，开始惊慌失措地在狭小的鱼塘內疯狂乱窜。
    可在这个小小的鱼塘內，它又能逃到哪里去。
    最终在江铭射出七十多支水箭后，它终於伤重而亡，鱼腹翻白，静静漂浮在了水面上。

 第8章 张虎求援

    狼藉满地的独立空间里，江铭紧盯著漂浮在水面的剑影鱼尸体。
    过了好一会儿，对方依旧毫无动静，他这才確信这鱼已死得透透的。
    “呼！”
    他长呼一口气，彻底放鬆下来。
    这场激斗虽仅持续一刻钟，但他的体力、法力和精神都消耗了大半。
    而且鱼塘也被撞得四处都是浅痕。
    不过，收穫同样惊人。
    且不说这具价值约等於一颗下品灵石的剑影鱼尸，单是对水箭术的掌握，便有了巨大飞跃。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无论是施法速度还是精准度，都提升显著。
    若此刻再有一条剑影鱼，猎杀起来绝不会如此艰难了。
    將剑影鱼打捞上岸，他发现尸体上到处都是水箭术留下的伤口。
    所幸其背脊足够坚硬，没受到什么损害，否则价值將会大大降低。
    江铭操起一把利刃，开始小心翼翼地切割整条背脊。
    这背脊他打算日后专程去铁砂城售卖，剩下的鱼肉自然是简单烹煮，填饱自己的肚子。
    整个切割过程异常艰难。
    这把平日对付半灵鱼的利刃，面对一阶灵鱼就显得力不从心了。
    江铭了大半个时辰，好不容易將尸体处理完毕，享用鱼肉时，又遇到了一个尷尬问题。
    这鱼体积太大，他一顿根本吃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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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鱼肉存放越久，蕴含的灵力逸散越多，自然不能留到下一顿。
    至於带回家给老孙头，更加不可能。
    一阶灵鱼的来源，他根本无法解释。
    好在剩下的份量不算太多，他准备稍作歇息，待会儿勉强吃完。
    这件事倒让他想起食用灵鱼的一个弊端：
    灵鱼肉虽不像丹药那样受丹毒、抗药性限制，却受限於身体的吸收能力。
    蕴含灵力越丰沛的鱼肉越难吸收。
    据说普通修士食用高阶灵鱼，动輒需数年才能完全消化吸收。
    正因如此，高阶修士若想快速提升修为，仍以精进法力的丹药为主。
    江铭原以为这种烦恼离自己尚远，没想到这么快便初现端倪。
    对寻常渔民来说，吃不完的灵鱼肉卖掉便是。
    可为了安全，他目前还不能出售一阶灵鱼，只能自己想办法消耗。
    思索片刻，他想到了两种方案：
    其一，修炼一门炼体功法。
    此类功法极耗气血，能间接促进身体对食物的吸收。
    况且，身体强度提升后，吸收能力也会隨之提升。
    其二，饲养些灵宠，让它们帮忙分担。
    灵兽的吸收能力通常与其实力成正比，只要不让它们食用远超自身实力的灵鱼，都能较快吸收。
    可无论哪种方案，都需费一笔灵石才能实现。
    因此只能暂时搁置，待日后灵石宽裕再做打算。
    “唉，看来实力和收穫，必须相匹配才行啊！”
    江铭没料到，仅仅一条一阶灵鱼，从猎杀到处理尸体，再到最后的食用，竟处处都遇见了难题。
    不过，克服之后，好处也是巨大的。
    这一阶灵鱼蕴含的灵气相当於六条半灵鱼。
    鱼肉下肚没多久，之前消耗的灵力便已尽数恢復。
    更是感觉浑身充满力量，隱隱生出一种天下无敌的错觉。
    他站起身，打算继续下网捕鱼，將多余的力量消耗掉。
    可当他瞥了一眼斜前方的海域时，却发现了不对。
    不知何时起，原本只是几个小黑点的渔船，已经能看得到轮廓。
    而且似乎还在全速行驶，朝著他快速靠近。
    这个海域来打渔的渔船並不多，平日里彼此间都相隔很远。
    他还第一次遇见，离自己这么近的船只，而且一来还是好几艘。
    虽然还没判断出是敌是友，但为谨慎起见，他第一时间升起了船帆。
    今日海风猛烈，那几艘船又是顺风，片刻之间，距离又被拉近不少。
    正当江铭调整渔船方向，打算返航回铁砂岛时，海风送来了呼喊声：
    “江哥！是我，虎子！我的船进水了，快救我！”
    闻言，他定睛望去，最前方那艘船確实像张虎的。
    虎子不是跟韩铁一起捕鱼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隨著距离拉近，江铭又有了新发现：
    张虎似乎是在逃命，其他几艘船则在紧追不捨。
    难道韩铁带人捕鱼是个圈套？
    可惜他处於下风口，即使说话，张虎也听不见。
    来不及细想，江铭必须立刻决定：
    救，还是不救？
    永恆之舟毫无作战能力，绝不可能敌过张虎身后的追兵。
    即便要救，也必须先考虑自身安全。
    於是，他再次快速扫视当前局面。
    很快发现张虎並非已至绝境，他的船依旧保持著高速行驶，几乎与身后追兵速度相当。
    而且追兵的船只皆是普通渔船，远没有达到法器水准。
    只要永恆之舟全速前进，对方大概率难以追上。
    “或许可以在这里等候张虎，接到他再一起逃命。”
    这个念头刚起，海风又送来了张虎的喊声：
    “江哥！我该听你的！这一切都是圈套！
    “我们三十多个兄弟，都被韩铁带进了毒龙帮的包围圈，如今只剩我一个逃出来了！”
    毒龙帮？！
    江铭心头一凛，瞬间明白了事態严重性。
    这是一个活跃在附近海域的海盗组织，经常对运输货物的船只下手，实力很是强大。
    不过他们通常不会找渔民的麻烦。
    一来渔民多在铁砂岛附近活动，他们能下手的机会很少；
    二来渔民多是穷光蛋，劫二十条渔船也抵不上抢一次货船。
    等等！
    若追兵真是毒龙帮，张虎怎么可能逃出包围圈？
    江铭再次看向张虎，只见他正弯腰奋力將海水舀出船外。
    目睹此景，江铭脸色骤变，猛地调转船头，全速驶向铁砂岛！
    张虎的船明明在进水，速度竟与追兵不相上下。
    这只能说明，追兵根本未尽全力！
    这是一个圈套！
    而且目標正是自己！
    “江哥，你等等我！”
    身后再次传来张虎的呼喊，但这次江铭只当没听见。
    无论张虎是被人利用，还是甘为诱饵欺骗自己，都已不重要。
    当务之急是火速返回铁砂岛。
    至於张虎，只能让他自生自灭。

 第9章 你右肩受伤了

    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数艘渔船正高速破浪前行。
    冲在最前面的，正是江铭的永恆之舟。
    为了將速度提升到极致，他同时动用了船只的两种驱动方式：
    船帆鼓满了劲风，而他本人则弓著身体，双臂交替快速划动木桨。
    刚吃下的剑影鱼提供了使不完的力气，再加上巨力术的加持，那对木桨在他手中化作了两道模糊的黑色残影，“噗噗”的破水声连成一片。
    在风帆与木桨的双重驱动下，船身如离弦之箭，飞速向前衝刺。
    没一会儿，便与身后的几条追船拉开了距离。
    后方的追兵眼看著江铭將木桨挥舞得只剩残影，无不目瞪口呆，想不通此人哪来如此大的气力。
    然而好景不长。
    就在江铭以为能顺利甩开追兵之际，一艘高大的帆船竟毫无徵兆地出现在他正前方！
    江铭心头剧震，这船竟是凭空冒出来的！
    “小子！把渔船乖乖交出来，可以饶你不死！”
    帆船內传出一个粗獷凶狠的男子话音。
    永恆之舟等同於江铭的命根子，自然是不可能交出去的。
    他抿紧嘴唇，一言不发，猛地扭转船头，试图绕过这艘帆船。
    可他刚转向，那帆船也隨之移动，始终死死卡在通往铁砂岛的必经之路上。
    而这一耽搁，身后追兵的距离又拉近了不少。
    江铭心知不妙：再这样被帆船纠缠下去，迟早会被合围！
    他眼中厉色一闪，索性不再避让，直直朝著那高大的帆船猛衝过去！
    “哈哈哈！小子，想以卵击石吗？”
    那粗獷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添几分凶狠：
    “立刻停下渔船！否则叫你魂飞魄散！”
    江铭充耳不闻，手上划桨的动作反而更快更急。
    对方的帆船虽比他的渔船大上一倍有余，但这不过是永恆之舟的偽装形態。
    其真正的本体，其实比那帆船还要大上一圈！
    狭路相逢勇者胜！
    直接撞上去，固然可能两败俱伤，但这却是爭得一线生机的唯一机会。
    停下船，將性命交予他人，绝非他的性格！
    帆船內，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阴沉著脸，死死盯著那艘悍然衝来的小渔船。
    他本以为对方会乖乖就范，没承想竟如此不知死活！
    此次任务虽然要儘可能多的带回渔民及其他们的渔船，但既然对方找死，那就怪不得他了。
    至於让开位置，放对方离开，他根本就没考虑过！
    堂堂炼气中阶修士，若被一条小渔船逼退，顏面何存？
    况且在他看来，两船相撞，自己的帆船最多受点轻伤，无伤大雅。
    “咔嚓！轰——！”
    电光火石间，一大一小两艘船猛烈相撞！
    木料爆裂声与浪涛轰鸣交叠炸响！
    巨大的衝击力瞬间將渔船上固定的火炉、渔网等杂物高高掀起。
    江铭早有准备，死死抓住船舷一侧，才堪堪稳住身形。
    衝击过后，他第一时间看向船头。
    只见那里原本坚硬厚实的木材已经崩裂，出现了一道几寸长的口子。
    江铭心头一松：
    “还好，只是皮外伤，问题不大。”
    他隨即望向对面，只见那帆船头部赫然被撞出一个巨大的豁口。
    从豁口处，可以看见船腹內部狼藉不堪，如同被巨兽啃噬过一般。
    海水正疯狂地从豁口倒灌而入！
    不过片刻，那帆船船头便扎入海中，船尾则微微向上翘起。
    江铭警惕地环顾四周，始终不见帆船主人的踪影。
    他不敢多停留，立刻操纵永恆之舟避开下沉的帆船，双桨奋力划动，再次朝著铁砂岛方向疾驰！
    船头那道崩裂开的口子位於水线之上，並未影响航行。
    永恆之舟很快恢復了全速，船体如利刃般劈开海面，在身后拖拽出一道绵长而急促的白色航跡。
    突然！
    船头猛地向下一沉！
    江铭定睛看去，只见船沿上竟扒著一双血淋淋的手！
    紧接著，一个面目狰狞的脑袋猛地从船底探了出来！
    江铭惊得霍然起身，手中木桨也停了下来。
    “小子！你敢毁了我的船！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中年男子死死瞪著江铭，眼中恨意滔天，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剥。
    江铭强自镇定下来，使用灵目术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对方：
    炼气四层修为，约莫四十来岁。
    右肩上还深深插著一块断裂的船板，显然是刚才撞击造成的。
    可以打！
    江铭瞬间做出了判断，同时开始凝神施展水箭术。
    那中年男子刚奋力爬上船头，便见一道水流正急速在江铭身前匯聚成形。
    他不敢怠慢，也立即催动法力，施展起自己的水箭术。
    虽然江铭率先施法，但中年男子修为更高，且对自己的水箭术造诣颇为自信。
    他相信自己定能后发先至！
    江铭同样信心十足。
    这自信源於不久前与剑影鱼的搏杀！
    更何况，这里是他的主场。
    即便施法速度稍逊一筹，他也有把握躲开对方的攻击。
    一息过后，两人的水箭术竟几乎同时凝聚成形！
    中年大汉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照此下去，怕是要两败俱伤！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若稍有迟疑，对方的水箭便会抢先射来。
    除非……他放弃復仇，立刻跳海逃生。
    可他吃饭的傢伙——帆船被对方毁了，即使逃走在毒龙帮也混不下去。
    唯有冒险將对方这艘其貌不扬的渔船夺到手，才能弥补这次的损失。
    江铭看著中年大汉那支更为粗大凝实的水箭，心中却毫无惧意。
    他毫不犹豫地操控水箭，直射中年大汉面门！
    与此同时，对方那支威势更猛的水箭也破空袭来！
    “嗖！嗖！”
    两道破空声几乎不分先后。
    两人同时做出闪避动作。
    中年大汉身体猛地一矮，拼尽全力向左侧翻滚。
    而江铭却未见大幅动作，只是右脚悄然踏上了那藏有独立空间的木盒。
    在水箭即將洞穿他身体的前一剎，他的身影骤然消失。
    一息之后，又在原地凭空出现。
    而中年大汉却被江铭的水箭精准命中胸口，留下一个汩汩冒血的可怖孔洞！
    他瘫倒在甲板上，难以置信地望著重新出现的江铭：
    “你……你怎么知道……我要朝左边躲……？”
    江铭没有向敌人解释的习惯，再次凝聚出一支水箭，毫不犹豫地射向大汉。
    大汉遭受重创，几次挣扎著想爬起，却徒劳无功。
    最终，那支水箭精准地贯穿了他的眉心，终结了他罪恶的一生。
    江铭看著大汉的尸体，低声解释：
    “因为你的右肩受了伤。”
    向右躲闪需要右侧身体发力，而他右肩有伤，为了保护受伤部位，身体的本能反应会选择向左规避。
    而大汉为了能快速躲避，也会更倾向於左边。
    因此，江铭的水箭从一开始瞄准的，就是大汉身体的左下方位。

 第10章 横財与真相

    永恆之舟上，江铭正忙前忙后地处理著战场痕跡。
    好在凭藉“偽装”能力，他能將船体的破损之处恢復原状。
    虽然伤痕依旧存在，但至少从表面已看不出异样。
    而且这些伤痕会隨著下次升级而消失，只要在此期间不再发生猛烈碰撞，便不会留下隱患。
    此时，身后的追兵已然退去。
    中年大汉的尸体也被他拋入大海，只留下一个灰色的储物袋。
    看著储物袋，江铭难掩心中的激动。
    虽然不知道储物袋中具体有何物品，但光这储物袋本身，就价值好几颗灵石。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附近並无其他船只，且距离码头尚远。
    於是，他谨慎地打开储物袋，开始清点其中物品。
    袋內空间约有一立方米，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堆密密麻麻的发光晶体。
    他粗略数了一遍，足有近两百粒灵晶。
    灵晶堆旁，还放置著一个灰白色玉简、两张不知名符籙，以及一柄乌黑的匕首。
    其余便是一些不值钱的杂物，诸如衣物、酒水等。
    江铭对其他男子的物品素有洁癖，看也不看，便一股脑將这些杂物丟入了海中。
    接著，他仔细研究起另外三样物品：
    他先拿起玉简，神识探入其中，看清內容后不禁眼睛一亮。
    里面竟是他急需的《敛气诀》秘籍！
    他赶忙快速瀏览了一遍，確认內容无误后，又放回了储物袋。
    此刻並非仔细研读的时候。
    那两张符籙，表面隱隱有灵力流转，显然是完好无损，可以正常使用的。
    不过，他需要抽时间搞清楚具体是什么符籙。
    至於那柄匕首，也是件好东西。
    刀刃极其锋利，远胜他那把杀鱼刀。
    虽未达法器级別，但品阶估计已至凡器极品。
    清点完毕，他立即將所有物品连同储物袋一併收入独立空间。
    根据张虎传来的消息，此次风波似乎不小，接下来行事需加倍小心谨慎。
    ......
    西天云霞犹燃著最后一抹橘红，將屋顶的瓦片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光晕。
    屋檐下，江铭与老孙头围著石桌相对而坐。
    桌上摆著个粗瓷大碗，里面盛著刚燉好的大青鱼。
    琥珀色的汤汁泛著油光，热气裹挟著鲜香，慢悠悠地向上飘散。
    老孙头捋著半白的鬍鬚，夹起一块鱼肉，细心剔去细刺，慢悠悠送进嘴里，眯著眼咂咂嘴：
    “小铭，你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不仅把大青鱼做得这般美味，里头的灵气也一点没损失。”
    江铭放下筷子，咧嘴一笑：
    “好吃您就多吃点，爭取把修为恢復到炼气中期。”
    “我这把老骨头都半截入土了，恢不恢復都一样。
    “下次捕到半灵鱼，还是拿去鱼市卖了吧，听说最近涨价了，正好能多赚点。”
    一听老孙头提起涨价，江铭心里就窜起一股无名火。
    此时，距离上次被毒龙帮追杀，已过去半月有余。
    江铭返回铁砂岛后才得知，那场风波竟是毒龙帮精心策划的。
    他们通过收买、威逼甚至绑架，掳走了岛上近百名渔民。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据说连铁砂岛岛主都被惊动了。
    可最终却是不了了之，张虎他们再也没能回来。
    一下子少了这么多渔夫，鱼市里的半灵鱼顿时供不应求。
    前几天，价格终於从十灵晶涨到了十五灵晶。
    今日，江铭捕获了一条大青鱼。
    因它是草食性鱼类，目前还不方便给它找食物，便不准备放著鱼塘，想著將其卖掉。
    可到了鱼市入口才发现，管理费竟也从五灵晶涨到了十灵晶！
    对於那些只捕到一条鱼的渔民来说，这涨价等於没涨。
    江铭索性不卖了，带回家燉好与老孙头一同享用。
    听闻管理费也涨了，老孙头一脸惊愕。
    他当了一辈子渔民，从未见过这么高的管理费。
    江铭冷笑一声：
    “半个月前，为了防止毒龙帮再来掳人，岛主把铁砂岛附近的巡逻队增加了一倍。
    “这新增的管理费，就是用来养这批人的。美其名曰：取之渔民，用之渔民。”
    老孙头嘆了口气：
    “没法子，修仙界就是这样，底层的修士永远是被盘剥的命。”
    两人沉默片刻，江铭想起心中疑惑，开口问道：
    “师父，您可知道毒龙帮为何要抓这么多渔民？”
    这些日子，他每次出海都提心弔胆，生怕毒龙帮的人突然冒出来。
    老孙头放下筷子，凝神思索了一会儿，摇头道：
    “我也不清楚。毒龙帮歷来以劫掠商船为主，帮內不乏好手，按理说，他们该瞧不上咱们这些穷打渔的才对。”
    见问不出结果，江铭也不再言语，两人专心对付起碗中鲜美的鱼肉。
    ......
    翌日清晨，天光尚未大亮，江铭便悄然起身。
    他简单乔装一番，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小院。
    一路疾行至码头，此时四下静悄悄的，渔民们还未出海。
    趁著无人，他闪身进入永恆之舟的独立空间。
    空间一角，静静躺著那个储物袋。
    他没有多停留，拿起储物袋便离开独立空间，径直朝岛屿中央的铁砂城方向走去。
    这独立空间对他而言是最安全的所在，平日贵重物品皆存放於此。
    今日因要去铁砂城，才特意取出。
    其实，前些天在鱼塘再次成功击杀一条剑影鱼后，他便动了去铁砂城出售的念头。
    只是顾虑执法队可能仍在暗中调查毒龙帮之事，才又等了几天。
    此行前往铁砂城，首要目的是售卖那两条剑影鱼背脊。
    此外，他还打算採购一些净水莲和水草植物的种子。
    净水莲是升级永恆之舟的必需材料；
    而水草植物，则是为了种植在鱼塘中，为大青鱼等草食性半灵鱼提供天然饲料。
    若购买种子后灵晶还有富余，他还计划购置一本炼体功法，或是购买一只灵宠幼崽。
    如今鱼塘里养著五条半灵鱼，一旦它们全部成功晋级为灵鱼，单靠他自己是绝对吃不完的。
    要知道，之前吃掉的那条灵鱼，足足耗费了他四天时间才完全吸收其灵力！

 第11章 前往铁砂城

    江铭刚离开码头不久，天色便渐渐亮起，路上也开始零星出现行人。
    这时，一辆由两匹一阶灵兽赤麟马拉动的敞篷大车疾驰而来。
    这种马车专跑码头到铁砂城的路线，车费仅需一粒灵晶。
    江铭连忙招手拦下，登车后將一粒灵晶递给车夫。
    此地距铁砂城不过三十里地，若给自己加持巨力术全力奔跑，不用半个时辰也能抵达。
    但此刻的江铭身家已有两百多灵晶，这点小钱自不在意。
    更何况，乘坐马车可比自己揣著全部家当在路上奔波安全得多。
    因为有大量修士的存在，修仙界的基建能力也是非常强悍的。
    虽无钢筋水泥和现代化机械，但掌握各类土系法术的“筑建师”，同样能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他们所修筑的道路，宽阔平坦，丝毫不逊於江铭记忆中的高速公路。
    坐在平稳疾驰的马车上，几乎感觉不到丝毫顛簸。
    赤麟马脚力惊人。
    虽途中多次被人拦下搭载，但不到半个时辰，一座巍峨城池的轮廓已然映入江铭眼帘。
    铁砂城的城墙，据说通体由坚硬无比的铁砂砌筑而成，足以抵御三级妖兽的衝击和三级天风的肆虐。
    马车最终在距离城门尚有二里地的地方停了下来。
    並非抵达终点，而是前方大量马车与行人拥堵在一起，將数丈宽的官道堵得水泄不通。
    无尽海总人口並不多，但大多集中在大中型岛屿之上。
    铁砂城作为方圆上万海里內最大的城池，其人口稠密程度可想而知。
    江铭见经验老道的乘客纷纷下车步行，也立即护紧腰间的储物袋，匯入涌动的人潮之中。
    城门口，一队白衣守卫正挨个向入城修士收纳入城费。
    每人需缴纳二十粒灵晶，门槛不可谓不高。
    然而依然有数不清的修士趋之若鶩。
    只因这里有无数功法、丹药、法器、符籙、灵食、灵宠、姬女......
    只要有足够的灵石，没有什么是在这里买不到的。
    最重要的是，铁砂城坐落於一座二阶灵脉之上，城內灵气颇为浓郁。
    无数散修常年在外海冒著生命危险猎杀妖兽，所求不过是在城中安稳修炼、享受片刻繁华。
    二十粒灵晶虽让江铭有些心疼，但这钱却是省不了的。
    顺利入城后，他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直奔城南的散修摆摊区域。
    虽是第一次来铁砂城，但此前多次向老孙头打听城內状况，已有了大致了解。
    这片区域的摊位租金低廉，只需缴纳五粒灵晶，便可摆摊一日。
    唯一的缺点是摊位有限，来得晚了便只能望而兴嘆。
    江铭之所以天不亮就出发，正是为了抢占摊位。
    他的运气尚可，赶到时还剩几个空位。
    缴纳五粒灵晶后，他挑选了一个略微靠前的摊位。
    接著將一块早已备好的白布铺在摊位上，大大方方从储物袋中取出两条剑影鱼的背脊置於其上。
    能入铁砂城的修士，身家都算丰厚。
    这两块背脊价值不过一颗灵石，想来不至於引人覬覦。
    此时时辰尚早，逛摊位的修士寥寥无几。
    江铭见无人驻足他的摊位，便开始打量起周围。
    他右手边是位老者，摊前摆满了小瓷瓶，瓶上以墨笔写著“辟穀丹”、“聚气丹”、“玉露丹”......
    一位青年修士行至摊前，指著辟穀丹瓷瓶问道：
    “这个怎么卖？”
    老者未答话，先露出和善笑容：
    “道友，这辟穀丹是以一阶灵鱼肉为主材炼製，服一粒可管五日不饿，而且蕴含精纯灵力，可直接提升修为。一瓶有三十粒，仅需十枚灵石。”
    青年修士似乎不是第一次购买，未再多问，直接取出十枚灵石：
    “买一瓶！
    目睹此景的江铭暗自咂舌，这一瓶辟穀丹的价格，竟比他全部身家还贵！
    更令他惊讶的是，灵鱼肉竟可用来炼丹。
    此前他一直以为，灵鱼肉必须趁鲜食用，否则灵力便会逸散。
    但看这情形，炼製成丹药后，便无需担忧灵力流失。
    否则那名青年也不会一次性购买这么多。
    他突然就有了学习炼丹术的想法，可这个想法刚起，马上又打消了。
    作为修真百艺中最难的四门技艺之一，除非有这方面的天赋，否则需要投入大量时间和灵石的。
    如今，永恆之舟就像一个吞金兽般，需要大量的灵石和资源，哪还有灵石去研究炼丹。
    见两人交易完成，江铭又开始打量左手边的摊位。
    摊主是一位身著素白宫装的女修，乌黑长髮如瀑垂落肩头。
    她正微低著头，安静翻阅手中书卷，气质清冷出尘。
    江铭不觉多看了几息，忽觉不妥，连忙移开目光，转而审视摊上物品。
    只见摊上铺满了黄色符籙，每张皆以木块压住，其上符文各不相同。
    他逐一扫视，目光骤然一凝。
    其中一张符籙的纹路，竟与他储物袋中那两张不知名符籙几乎一模一样！
    可惜白衣女修並未在符籙旁標註名称，让他空欢喜一场。
    他心念微动，想开口询问，但瞥见女修那冰冷的面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时，白衣女修似有所觉，抬起螓首，淡淡问道：
    “道友有什么想买的？”
    见对方主动开口，江铭只好小心问道：
    “在下想请教这张符籙的作用。”
    白衣女修並未因不买而不悦，平静解释道：
    “此乃一阶隱物符，可隱藏指定物品，时效一个时辰。不过这种隱藏效果在一里范围內无效。”
    江铭闻言，顿时恍然大悟。
    终於明白毒龙帮那中年大汉的帆船为何能悄无声息地逼近他！
    “不知此隱物符售价多少？”他再次询问。
    “一枚灵石，五张。”
    这价格倒不算贵。
    毒龙帮以此符劫掠，简直如虎添翼。
    看来日后出海，一定要提防对方用此符接近。
    询问完，江铭对白衣女修歉然一笑：
    “多谢道友解惑，在下暂时不购买。”
    白衣女修微微頷首，神色依旧平静，似乎早有所料。
    旋即，她目光下移，落在江铭摊上的剑影鱼背脊上，忽而开口：
    “你应常处理灵鱼尸身吧？不知鱼皮都是怎么处理的？”
    江铭心中一惊，他確实经常私下烹飪半灵鱼，可对方如何看出的？

 第12章 巧剥全解

    虽然江铭很想矢口否认，但对方既然直截了当地点破，想必有所依据。
    他若急著否认，反倒显得欲盖弥彰，引人怀疑。
    略作斟酌，他谨慎开口：
    “在下確实时常帮师父处理半灵鱼尸身，不过鱼皮向来是连同鱼肉一併卖掉或食用了。”
    白衣女修微微摇头：
    “如此甚为可惜。你若能完整剥下鱼皮，可卖予我。半灵鱼皮一灵晶一张，一阶灵鱼皮十灵晶一张。”
    鱼皮竟也能卖钱？
    江铭心中有些惊讶，他从未听老孙头或其他渔民提及此事。
    而且，以他处理半灵鱼的经验，鱼皮与鱼肉粘连紧密，没那么容易剥离。
    白衣女修似看穿了他的疑虑，从摊上取过一张符籙递来：
    “灵鱼皮只需简单加工，便可製成符纸。你未曾听闻，一是此技艺尚未普及，二是剥皮有一定的难度，需要学习专门的技巧才能掌握。”
    江铭接过符籙，先是仔细端详，继而凑近鼻端轻嗅，果然闻到一丝淡淡的鱼腥气。
    “不错，此符纸確是用灵鱼皮所制。”
    確认无误后，他將符籙递还。
    对方接过符籙，却又递来一本约两指厚的书籍：
    “此乃剥皮秘籍，上面详细记录了剥皮技艺，並附有我的心得批註。你若愿学习此技艺，日后所剥灵鱼皮，皆可售与我。”
    这番举动令江铭颇感意外，没想到这位看似清冷的女修竟如此热心。
    “多谢仙子！”
    他赶忙双手接过，翻开扉页，赫然是《巧剥全解》四个遒劲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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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页图文並茂，详细讲解了剥皮的每一个步骤。
    正欲细看，女修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若有意学习，此秘籍可以便宜卖与你，只需五十粒灵晶。”
    五十粒？！
    江铭心头一跳，这才恍然。
    原来对方是在兜售秘籍！
    他连忙合上书册，放回女修手中：
    “仙子，此物过於贵重，在下唯恐翻看不慎，有所损毁。”
    五十粒灵晶，对他而言堪称巨款。
    即便咬牙买下，能否学会亦是未知之数。
    江铭才不愿当这个冤大头。
    白衣女修微微一怔，没料到他拒绝得如此乾脆。
    但她並未放弃，再次劝道：
    “道友既然经常处理灵鱼尸身，不习此技艺，实属暴殄天物。若是觉得价高，可以再商议。”
    江铭也觉得很可惜。
    细想下来，这段时日他吃掉的半灵鱼已近三十条，如果早就会了这门技艺，那可是三十粒灵晶啊！
    犹豫片刻，他开口询问：
    “仙子，不知这剥皮技艺学起来有多难？”
    “於旁人而言，需要大代价方可学会。若非见你经常处理鱼尸，我也不会推荐给你。
    “有了此秘籍，你再勤加练习，掌握不成问题。”
    听她又提起自己“常处理鱼尸”，江铭不由好奇问道：
    “恕在下冒昧，不知仙子何以断定在下常处理鱼尸？”
    白衣女修目光在他身上轻轻一扫：
    “你近身时，周身皆是灵鱼特有的腥气。”
    江铭大窘，下意识抬起手臂嗅闻，却一无所觉。
    “不必闻了，此气常人难辨。我天生对气味敏锐，方能察觉。”
    女修止住他的动作，转而问道：
    “要不要购买？我可以再便宜十粒灵晶。”
    江铭微微一笑：
    “在下深知仙子的秘籍珍贵异常，本不该还价。奈何实在囊中羞涩，还望仙子能再便宜一些。”
    白衣女修沉吟片刻，再次减少十粒灵晶：
    “那就三十粒灵晶，不能再少了。”
    言毕，她便垂下眼帘，继续看起书，一副不再议价的姿態。
    说实话，这个价格江铭有些心动。
    但他这次想买的物品有些多，不敢太多灵晶。
    踌躇片刻，他灵机一动，提出折中之策：
    “仙子，可否容在下先付十粒灵晶，余款以半灵鱼皮相抵？”
    对方倏然抬首，眸中掠过一丝讶色：
    “你手头已有半灵鱼皮？”
    “並没有。但若是掌握此技艺，必当第一时间交付。”
    白衣女修那素来平静无波的面容终於显出一丝波澜。
    她诧异地望向江铭，似未料到他竟能想出这般议价之法。
    隨即，她秀眉微蹙，断然拒绝：
    “不可。若你將灵鱼皮卖予他人，或根本没学会，我岂非亏了？”
    “仙子此言差矣。”
    江铭从容道：
    “秘籍抄录一份又不费太多时间，何来亏本之说？何不在我身上做个投资呢？”
    这番话让白衣女修陷入了沉思。
    江铭不再多言，默默等待。
    他这番还价，固然是因为手头吃紧，但也存了试探之意。
    若对方应允，表明她愿意信任自己，那便是个值得长期合作的可靠伙伴。
    他鱼塘中的灵鱼日后只会越来越多，若能有个稳定售卖鱼皮渠道，那將省去很多事。
    过了好一会儿，白衣女修才缓缓开口：
    “我可以答应。但你事后须付我三十张完整的半灵鱼皮。”
    “一言为定！”
    江铭立即应下，掏出十粒灵晶交给对方。
    钱货两讫后，他的摊位也迎来了首位顾客。
    一名老者自顾自蹲下，仔细检视过两条剑影鱼背脊，隨即拋下一颗灵石，拿起背脊便起身离去。
    江铭微怔，却並未阻拦。
    此前和其他人打听过，大致是这个价。
    而且，能购买背脊的买家一般都在炼器方面有一定了解，他就算虚报高价，也不可能忽悠到人。
    售卖完毕，江铭不再耽搁，向白衣女修问明日后联络之法，便匆匆赶往城东的灵植店铺。
    晚上他还要赶回家，得抓紧时间购买所需物品。
    他选择去正规店铺而非地摊购买，主要是担心受骗。
    他对灵植种子一窍不通，万一那些散修给他一些別的廉价种子，恐怕只有等种子发芽才能知道上当。
    “悦草轩”乃无尽海四大商盟之一旗下的灵植店铺，分號遍布诸岛。
    店內灵植种类齐全，品质亦有保障。
    唯一的缺点，便是价格高昂！
    江铭怀揣仅有的一颗下品灵石和近两百粒灵晶，心情忐忑的地踏入了这座古朴大气的店铺。

 第13章 九炼金刚诀

    悦草轩
    江铭仰头望去，眼前是一排排高耸的货架。
    每个货架上密布著数十个小格子，每格里都盛放著一种灵植种子。
    葵艷、冰灵草、乌血藤、血灵芝……
    一时间，琳琅满目，看得他眼繚乱。
    这时，一位身著鹅黄衣衫的圆脸少女含笑走来，温言问道：
    “请问您需要些什么？”
    “可有整株的净水莲，或是种子？”
    “有的，这边请。”
    圆脸侍女引著江铭来到右侧一方水池旁，指著几株形似荷叶的植物介绍道：
    “这便是一阶灵植净水莲，每株一颗下品灵石。您需要多少？”
    江铭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进门之前，他就料到此处物价不菲，却未想到竟如此昂贵。
    永恆之舟升级条件要求五株，即便倾尽所有，他也买不起。
    “再看看净水莲的种子吧。”他语气平淡地开口。
    侍女再次將他带至一排货架前，指向其中一个格子：
    “这便是净水莲种子，一粒灵晶一颗。不过此莲不易栽种，如果您是第一次种植，即使有相应的种植书籍，也很难成活。建议您还是买整株的比较好。”
    建议的很好，下次不要再建议了！
    江铭没理会对方的建议，直接询问：
    “相应的种植书籍需要多少灵石？”
    “一颗下品灵石！”
    ……
    一刻钟后，江铭心满意足地走出了悦草轩。
    此番他共费一百三十粒灵晶，除了购得二十颗净水莲种子及配套种植书籍，还额外买了十颗碧波草种子。
    碧波草同属一阶灵植，却极易成活，几乎只需置於水中，无需过多打理便能生长。
    此草乃大青鱼等草食性灵鱼最爱的食物之一，一旦长成，他那鱼塘便可尝试养殖这类半灵鱼了。
    城东是铁砂城最繁华的所在。
    出来时，日近正午，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辰。
    街道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三教九流匯聚於此，一派鼎盛喧囂的景象。
    售卖炼体功法或灵兽幼宠的店铺鳞次櫛比，一时难以抉择，江铭索性沿著街道信步閒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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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途所见，儘是商铺、酒楼、车马行、拍卖行……
    最终，他在一座名为“天香楼”的阁楼前驻足。
    此楼极为高大，是附近最高的建筑，足有十层之巨。
    然而，真正让他停步的，却是那“天香楼”三个字。
    这是一座青楼。
    传闻其中姬女皆出身合欢宗，个个双修功法了得，无尽海男修无不心嚮往之。
    这个地方江铭早有耳闻，今日方才见到真容。
    他抬头望去，阁楼內一片寂静，显得颇为冷清。
    不过此刻正值正午，倒也在情理之中。
    略作打量，江铭便继续前行。
    食色性也！
    对於天香楼，他自然也是嚮往的。
    但以他目前的能力，尚不足以踏足这等销金窟。
    据说这里面，每晚的最低消费，便需五十颗下品灵石。
    一刻钟后，江铭走进了一家灵宠店铺。
    “掌柜，可有便宜些的幼年灵兽？最好是水系或飞禽类的。”
    掌柜是个富態的中年男子，闻言热情介绍：
    “当然有！要说最实惠的，当属水箭龟，十颗下品灵石一只，食量小，极易养活。”
    江铭略感惊讶，没料到这灵龟如此之贵。
    作为“一龟传三代，人死龟还在”的水箭龟，在渔民中颇受欢迎。
    许多炼气中期的渔民都会豢养一只，作为出海时的帮手。
    “还有更便宜些的吗？”江铭再次问道。
    他身上仅余一百多粒灵晶，自然买不起水箭龟。
    况且他本意是想找只食量大些的，好帮忙消耗灵鱼肉。
    掌柜一听，便知他囊中羞涩，態度顿时冷淡了几分，但仍尽责地解释：
    “那就只有飞禽类或爬行类灵兽的蛋了，最便宜的只需一颗下品灵石。”
    无论哪个世界，贫穷，总会遭人轻视。
    江铭倒不在意掌柜的態度，顺著指引看向放置灵兽蛋的柜檯。
    一颗灵石的价格，確实可以考虑。
    这时，掌柜再度开口，语气带著规劝：
    “小兄弟，我劝你还是別买为好。有那灵石，不如买几条半灵鱼提升修为来得实在。”
    竟有將生意往外推的？
    见掌柜似乎並无恶意，江铭好奇问道：
    “掌柜，莫非购买灵兽蛋有何不妥？”
    掌柜一声冷笑：
    “莫非你以为饲养灵兽就那般简单？
    “从孵化、契约，到培养、增进亲密度、训练协同作战……这一桩桩一件件，哪样不需要专门的知识与功法？”
    最终，江铭悻悻地走出了灵宠店。
    他原只想养只灵宠处理灵鱼肉，根本没深究如何饲养的问题。
    经掌柜点拨，他才明白，没有近百颗灵石打底，根本別想契约一只有战斗力的灵宠。
    又逛了几条街，他走进了一家名为“四海商盟”的店铺。
    四海商盟同为无尽海四大商盟之一，却独闢蹊径走低端路线，其中商品以经济实惠著称，深受散修青睞。
    “仙师万安！请问有什么需要的？”
    江铭刚迈过门槛，一位相貌清秀的侍女便迎了上来，恭敬行礼问候。
    他扫了侍女一眼，心下暗道：
    果然以便宜著称，连迎客侍女用的都是廉价的凡人女子。
    这让江铭顿时有了些信心。
    这一路走来，铁砂城高昂的物价几乎快將他打击得毫无信心了。
    “我想看看炼体功法。”他直接说出了目的。
    “请您跟我上三楼！”侍女甜甜一笑，在前引路。
    一路行去，江铭发现店內空间极大，品类齐全。
    符籙、法器、丹药、功法、材料、灵植、灵宠……应有尽有。
    到了三楼，接待他的是一位炼气初期的女修。
    听闻需求，女修热情推荐了多门炼体功法，如《玄武诀》、《铜象功》、《青罡炼身法》、《天龙金刚正法》等。
    其中虽有几门价格比较实惠，却仍超出了江铭的预算。
    女修察言观色，注意到他的为难，再次推荐：
    “更便宜的也有，不过这些功法，要么属於旁门左道，要么修炼起来存在不少缺陷。”
    江铭心中一动，立即追问：
    “愿闻其详。”
    女修介绍道：
    “譬如九炼门的《九炼金刚诀》，此功若炼至顶峰，有开山劈海之威，乃无尽海顶级炼体功法，只需一颗下品灵石便可购得。”
    顶级功法？一颗灵石？
    江铭大为惊讶：竟有这等好事？！

 第14章 新邻居

    赶在太阳下山前，江铭搭上了最后一班赤麟马车，踏上了归途。
    此番铁砂城之行，给他的感觉只有一个字：贵！
    怀揣三百粒灵晶的身家，本以为颇有购买力，现实却结结实实给他上了一课。
    所幸，结果尚算圆满。
    最重要的净水莲与碧波草种子均已到手，而且还买到了炼体功法《九炼金刚诀》。
    此功法售价之所以只有一颗灵石，关键在於出售的仅有第一层。
    《九炼金刚诀》共有九层境界，依次为：炼皮、炼肉、炼筋、炼骨、炼血、炼脉、炼髓、炼魂、炼神。
    后续功法，可就没那么容易获取了。
    实际上，九炼门售卖的並非功法本身。
    若非抄录需成本，他们甚至想免费赠送。
    此功法的坑的地方在於，修炼时必需配合九炼门的独门药浴，这才是他们真正要售卖的。
    江铭自然没钱买药浴，他也没打算立即將身体修炼的刀枪不入。
    而且，即便没有药浴，功法也是能修炼的，只是效率会大打折扣。
    他想著先这样修炼，待日后永恆之舟等级高了，赚取灵石想必会轻鬆许多，届时再购置药浴也不迟。
    马车平稳前行，江铭取出那本净水莲种植书籍，凝神研读起来。
    对毫无种植经验的新手而言，成功培育的概率很低。
    他仅买了二十粒种子，却需种出五株净水莲，这任务绝不轻鬆。
    ......
    “哈哈哈！”
    刚靠近居住的小院，江铭便听见老孙头爽朗的笑声。
    什么事这么开心？
    带著疑问，他推开了院门。
    只见老孙头坐在躺椅上，而他平时常待的位置上，此刻正坐著一位陌生女修。
    闻声，两人齐齐望来。
    江铭这才得以看清女修容貌。
    美！
    这是他最直接的感受。
    穿越至今，这是他见过最为美貌的女子。
    面容精致如画，肌肤莹白胜雪。
    “小铭回来了！”
    老孙头起身，热情介绍道：
    “快来见过，这是白玥玥，咱们的新邻居。”
    女修隨之站起，向江铭展露温婉微笑：
    “小铭你好，方才一直听孙伯父夸讚你，此刻一见，果然一表人才。”
    “白…仙子谬讚了，在下愧不敢当。倒是仙子，真如仙女下凡。”
    面对白玥玥的目光，江铭莫名有些侷促。
    “嘻嘻！小铭真会说话。”
    白玥玥嫣然一笑，莲步轻移走向江铭：
    “初次见面，未备薄礼。听孙伯父说你常在海上打渔，这颗避水珠或许对你有些用处。”
    “这...这怎么好意思！”
    江铭並未立即接过，反而有些受宠若惊。
    避水珠他也听说过闻，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法器！
    只需些许灵力催动，便能长时间潜行水中。
    若仅是邻居关係，这份见面礼未免太过贵重。
    “拿著吧，不必与我客气。”
    白玥玥不由分说，抓起江铭的手掌，將避水珠塞入他手中。
    很滑、很软。
    这是江铭瞬间的触感。
    前者是避水珠的光润，后者是那手掌的温软。
    此时，老孙头也发话了：
    “小铭，收下吧。都不是外人，玥玥这孩子，我是看著她长大的。”
    原来早就认识啊！
    江铭这才放心下来。
    几人又閒敘片刻，白玥玥便以天色渐晚为由，告辞离去。
    江铭终於按捺不住满腹疑问：
    “师父，这位白玥玥是何人？你们似乎早就认识？”
    老孙头頷首：
    “確是旧识。玥玥的父母也是铁砂岛的渔民，我们相交多年。
    “十多年前，她被天水宫收为外门弟子，其父母不久后也因寿元耗尽相继离世……直至今日，才再次见到她。”
    天水宫弟子？
    江铭立刻肃然起敬。
    无尽海三大顶级势力：合欢宗、天水宫、揽星岛。
    能被这三家收为弟子者，必是天资卓绝之辈。
    “唉！”
    老孙头深深嘆息，继续道：
    “可惜啊……玥玥不久前被天水宫逐出师门，经脉也遭重创，如今只是一介散修。
    “此番回到铁砂岛定居，打算承包几口鱼塘。你若再捕获半灵鱼，不愿去鱼市售卖，或可私下交易给她。”
    怪不得她脸色白得略显异常，原是身有暗伤。
    江铭点点头，未再多问。
    这种大宗门里面的水可深了，不是他该打听的。
    至於是否私下卖鱼给她，则需要慎重考虑。
    铁砂岛明令规定：渔民捕获的鱼，必须售予鱼市。
    违者，没收一切家產，並驱逐出岛。
    每年总有几人因投机取巧被抓，下场悽惨无比。
    若私下交易给白玥玥，再被她反手举报，后果不堪设想。
    一旦永恆之舟被没收，此生再无翻身可能。
    第二日，江铭出海布下渔网后，便迫不及待进入独立空间，著手改造鱼塘。
    他首先在鱼塘中央升起一道木质隔板，將其一分为二。
    食肉性灵鱼攻击性强，必须与食草性灵鱼分开饲养。
    否则食草性灵鱼被吃掉，损失可就惨重了。
    接著需在鱼塘底部铺设泥土。
    无论是净水莲还是碧波草，都需要扎根泥土生长。
    原本他打算悄悄在铁砂岛上用储物袋装些泥土，如今有了避水珠，便无需冒这个险了。
    毕竟岛上人多眼杂，很容易被人发现。
    江铭来到船头，取出避水珠，向其內灌注法力。
    一个透明气泡缓缓自他身周浮现，直至將他全身包裹其中。
    隨即，他纵身跃入海中。
    气泡看似脆弱，却將海水稳稳隔绝在外。
    隨著身体缓缓下沉，江铭仿佛闯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不时有鱼群从他眼前悠然游过，气泡的隱蔽效果让它们浑然不觉。
    抬头望去，海面如一片闪烁的琉璃。
    此处乃是近海，水深有限。
    下潜十数米，便到了海底。
    这里五色珊瑚丛生其间，不少虾蟹等海洋生物在沙石间穿梭。
    江铭无暇仔细观赏，维持气泡需持续消耗法力。
    他游至一处淤泥沉积之地，取出储物袋，开始小心挖掘。
    淤泥被层层挖开，一点幽光流转的晶体显露出来。
    他急忙拾起细看，心头顿时涌上一阵惊喜。
    这竟是一粒灵晶！

 第15章 永恆之舟未来升级方向

    三十年前，四海商盟一支由二十艘上品法器级海船组成的船队，自南明岛驶向铁砂岛途中，遭遇四级天风，整支船队全军覆没，尽数葬身海底。
    二十年前，铁砂岛修士与毒龙帮在岛屿附近海域爆发了一场持续四日的激战。
    据事后统计，双方共计四十余艘法器级战船及飞舟损毁沉没。
    十年前，石家一支数量不明的船队，自铁砂岛出发五日后神秘失踪，至今杳无音讯。
    搜救队事后分析，恐遭强大妖兽袭击，已全军覆没。
    ......
    江铭在原主的记忆中稍加搜寻，便找出了数十起类似的大型沉船事件。
    因此，对於从海底挖到灵晶这件事，短暂的惊喜过后，他便觉得合情合理。
    这浩瀚海底无异於一座巨大宝藏，千万年来，不知埋葬了多少財富珍宝。
    而真正被打捞上来的，却少之又少。
    深海妖兽横行，下潜途中一旦遭遇围攻，逃命都成奢望。
    更何况许多沉船的具体位置早已无从考证，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江铭在海底待了近一刻钟，直至法力几近耗尽才返回海面。
    期间他共寻得五粒灵晶，数量虽不算多，却是不折不扣的意外之財，自然值得欣喜。
    更关键的是，此事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他猛然意识到，在海中赚取灵石，除了捕鱼，还有打捞沉船这条路！
    不过，这一想法目前还无法实现，恐怕得等到將永恆之舟升级至法宝品阶。
    首先需升级“捕捞”能力。
    此能力不仅能提升捕鱼能力，对打捞海底物品同样有效果。
    其次要升级“防御”能力。
    深海的水压非常恐怖，普通船只到了那里，只怕瞬间就会被摧毁。
    最后还需升级“偽装”能力。
    海底是妖兽的主场，必须確保行踪不被察觉。
    而且为了安全起见，“速度”能力也需要升级，以便在突发危机时能顺利脱身。
    这一切太过遥远，江铭没有多想。
    他拿著从海底挖来的淤泥进入独立空间，將其均匀铺在鱼塘底部。
    接著，又取出净水莲与碧波草种子，悉数埋入淤泥之中。
    忙完这一切，他拿出净水莲种植书籍仔细核对，確认每一步骤无误后，才离开空间。
    此时刚好到了收网时分，江铭又给自己施加巨力术，將渔网拖起。
    此番运气不错，捕获了一条大青鱼。
    虽然鱼塘还不能养殖，却正好可用此鱼练习剥皮技艺。
    昨夜他已將那本从白衣女修处购得的《巧剥全解》通读一遍，理论知识初步掌握，正需实践印证。
    半个时辰后，江铭赤裸上身，盘坐於船头。
    此刻，他全身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震颤，骨骼深处如有蚁行，体內血液流速骤增，温度节节攀升。
    不过片刻，他整个人已如同煮熟的大虾，肌肤赤红如烙铁。
    麻、痒、酸、痛……
    种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体內肆虐翻腾，疯狂衝击著他的意志极限。
    江铭紧守心神，竭力运转《九炼金刚诀》第一层的入门法诀。
    方才对大青鱼的剥皮尝试，毫无意外地失败了，而且失败的很彻底，整张鱼皮碎如纸屑。
    眼睁睁看著一粒灵晶就此浪费，他只能化悲愤为食慾，將整条鱼吞入腹中。
    旋即，他便取出在四海商盟购得的炼体功法，开始了首次修炼。
    若此时能浸泡在九炼门特製药浴中，不仅能极大缓解身体的酸痛，更能使修炼事半功倍。
    然而眼下，他唯有硬扛。
    终於，江铭艰难地將法诀在体內完整运转了一周天。
    再也支撑不住的他，四仰八叉地瘫倒在船头，大口喘著粗气。
    体內，那吞下的灵鱼肉正化为丝丝精纯能量，悄然修补著身体的损耗。
    如此躺了足有一个时辰，体內的痛楚异感才如潮水般退去，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吃下的半灵鱼肉也已尽数被身体吸收。
    江铭用力握了握拳，似乎感觉力量增长了几分。
    当然，这只是错觉。
    炼体功法本属水磨功夫，需经千锤百炼方有质变，效果不可能如此立竿见影。
    摸了摸再次感到飢饿的肚子，江铭满意自语：
    “不错，此功果然有助吸收灵鱼肉精华。今后只要吃下灵鱼，便运转此功法修炼一番。”
    傍晚时分，江铭面带微笑，朝住处走去。
    今日过得格外充实，修为、身体强度、剥皮技艺、灵植种植经验皆有进益。
    他甚至抽空修炼了从毒龙帮中年大汉处得来的敛气诀。
    途经一片鱼塘时，江铭恰好与抬起头、正整理额前几缕碎发的白玥玥四目相对。
    “白仙子，这便是你承包的鱼塘？”他微笑著打起招呼。
    白玥玥慌忙擦拭著沾染淤泥的脸颊，神情略显侷促：
    “是小铭啊！抱歉，我身上脏兮兮的，改日再聊吧。”
    此刻，她正赤足立於鱼塘淤泥之中，白嫩的手臂沾满泥泞，衣衫上也溅落著点点泥污。
    然而，江铭却觉得此刻的白玥玥，比昨日更添几分动人。
    昨日的她，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让江铭有些自惭形秽，自觉不是一路人。
    而此刻的她，却似邻家姐姐，平添了许多亲切感。
    见对方又要俯身劳作，江铭连忙道：
    “劳动最光荣，白仙子不必太过在乎外表。”
    白玥玥闻言先是一愣，隨即笑道：
    “你这说法挺新奇。”
    这话让她放鬆了不少。
    江铭见对方如同凡人一般，亲手在淤泥中栽种灵植，不由好奇问道：
    “白仙子，你为何下到鱼塘亲手栽种？”
    驱物术到了炼气中期便可修习，而白玥玥周身气息远比他强大，显然早已晋升中期多时。
    因此他有些不解对方为何不用驱物术。
    白玥玥低著头解释道：
    “这是净水莲，移植条件颇为苛刻。我对驱物术的掌握还不到位，只能亲手栽种。”
    净水莲？
    江铭眼睛一亮，赶忙追问：
    “仙子懂得种植净水莲？”
    “不算精通，先前在天水宫曾种植过几年。”
    闻言，江铭心中大喜，当即褪去鞋袜，跃入鱼塘：
    “白仙子，我来帮你！”
    他正为如何成功种出五株净水莲而发愁，现在有学习的良机，岂能错过？

 第16章 三个月

    白玥玥望著不顾泥泞、一心帮忙的江铭，眼中神色复杂。
    她显然误会了江铭的用意，以为他是在追求自己。
    前些年，她见过太多优秀的男修在她面前展现类似的殷勤。
    若在以前，像江铭这般资质极差、毫无背景的散修，她根本不屑一顾。
    然而，经歷了挚友背叛、同门欺辱、师门驱逐等种种变故后，她看清了许多事情。
    或许，与一个平凡的男修结为道侣，就此平静地共度余生，也未尝不是一种选择。
    想到这里，她唇角微扬，站在一旁指点起江铭移植净水莲。
    夕阳西下，將两人的身影不断拉长。
    直到日头沉入海平面，江铭才返回住所。
    虽然方才帮忙不足半个时辰，他却获益良多。
    白玥玥不愧是曾经顶级宗门的弟子，其见识与经验远非他能及。
    单就种植净水莲而言，她便有一套更高明的方案：
    需先在灵田中埋下种子，每日以灵雨诀浇灌，待幼苗长至一尺，再移植到鱼塘。
    可惜的是，这套方案江铭无法照搬。
    他並不会灵雨诀。
    此后，江铭每日傍晚都提前半个时辰返航，借著帮忙的机会，向白玥玥学习培育净水莲幼苗及经营鱼塘的经验。
    而他独立空间內的鱼塘，则呈现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最终，十株碧波草尽数成活，净水莲也成功培育出了八株。
    另一边饲养食肉类半灵鱼的鱼塘更是捷报频传，平均每隔数日便有一条成功晋级。
    江铭还发现，自白玥玥搬来后，老孙头整个人都像变了个人。
    他每日心情格外舒畅，再不將“半截身子入土”掛在嘴边，甚至主动让江铭带半灵鱼回来补身体。
    若非了解老孙头与白玥玥的为人，江铭真要疑心两人之间是否有什么猫腻。
    有一次，他忍不住向老孙头询问缘由，对方却只是笑而不答。
    只是说到时便知。
    若在刚穿越过来时，江铭肯定要怀疑这老头是否在谋划算计他。
    但共同生活数月后，他清晰地感受到，老孙头是真心实意將他当作徒弟看待。
    ……
    时光荏苒，转眼过去了三个月。
    这日，江铭刚驾船靠岸，便见一袭白衣的白玥玥正佇立在不远处望著他。
    他心中顿感讶异，这还是白玥玥第一次到码头来寻他。
    他快步迎上前，含笑问道：
    “白姐，今日怎么得空来码头了？”
    白玥玥却神色郑重：
    “有要事跟你讲，我们寻个僻静处说话。”
    闻言，江铭神色也肃然起来。
    能让一位炼气七层的修士如此郑重其事，事情定然不小。
    他立刻领著白玥玥快步向码头外走去。
    此刻正值码头最热闹的时分，不少渔民刚刚返航，尚未归家。
    眾人见一位仙女似的人物与江铭颇为亲近，纷纷投来艷羡的目光。
    其中一名唤作柱子的乾瘦小子，待江铭经过时，嬉笑著调侃道：
    “江哥，啥时候请兄弟们喝喜酒啊？”
    江铭扭头看向柱子，正疑惑这句话什么意思。
    忽然发现周围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与白玥玥身上，瞬间秒懂。
    “去去去，瞎说什么！”
    他赶忙呵斥柱子。
    他自己倒无所谓，关键是不能坏了白玥玥的清誉。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白玥玥於他如同良师益友，不仅传授了许多养鱼与修行的诀窍，更分享了诸多修仙界的见闻。
    白玥玥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大姐姐。
    两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呵斥完，他趁机看了眼白玥玥。
    对方面色平静，只顾低著头走路，似乎並没有生气，他这才放心。
    待远离喧囂码头，来到无人处，江铭开口问道：
    “白姐，究竟是何事？”
    白玥玥似乎在想著別的事，面对询问，怔了一下才解释道：
    “今日午后，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在我鱼塘附近窥探。我原以为他想偷鱼，將其擒住细问之下才知，竟是衝著你来的。”
    “冲我？”
    江铭大惊，完全不明所以。
    白玥玥顿了顿，继续解释：
    “此人招认，是受那『老大』许霸指使，前来查证你是否私下卖半灵鱼给我。可我们之间並无此等交易，我疑心他们是想构陷於你。”
    江铭陷入沉思，实在想不通许霸为何要陷害自己。
    以他区区炼气初期的微末修为，对方若要对付他易如反掌，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忽然，他灵光一闪，想到了缘由。
    这段时间，他所捕获的鱼，要么养在自家鱼塘，要么进了肚子，极少去鱼市售卖。
    莫非是许霸见他久未缴纳保护费，疑心他私下售卖，这才派人调查？
    想通此节，江铭向白玥玥拱手致谢：
    “多谢白姐报信，此消息对我至关重要。”
    “跟我客气什么。”
    白玥玥关切询问：
    “你可有应对之策？要不要我帮忙？”
    “不必劳烦白姐，我知道该怎么应对。”
    江铭笑著婉拒了帮忙的提议。
    此事於他而言，想和平解决其实很简单。
    只要今后多去几次鱼市售卖半灵鱼，许霸自然就不会找他麻烦。
    但他不甘心继续被盘剥。
    如今了这么大力气，在独立空间中从无到有建造鱼塘，不就是为了能多赚点灵石。
    江铭没有私下贩卖半灵鱼，自然不怕被调查。
    唯一需要警惕的，是许霸可能动用武力。
    仔细权衡一番后，江铭决定明日再去一趟铁砂城。
    此行目的有二：
    其一，租赁一间修炼室，將修为突破至炼气四层。
    数月来，他不知食用了多少半灵鱼与一阶灵鱼，数日前修为已达炼气三层圆满。
    之前，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晋级。
    虽然已经掌握了敛气诀，炼气期修士无法看破他的修为，但还是觉得不太稳妥。
    如今面对巨鯨帮的威胁，也只能选择晋升了。
    不过，需要藉助灵气浓郁之地，运转《碧水诀》才能突破到炼气四层。
    灵鱼肉提供的灵力如涓涓细流，虽绵长却难以衝破三层至四层之间的隔膜。
    其二，售卖这数月积攒的灵鱼材料，再购置些符籙、法术，以增强自身实力。
    他所修习的《九炼金刚诀》炼皮阶段有三个层次，按照防御效果可分为牛皮、石皮、铁皮。
    如今他已经达到“牛皮”层次，功法全力运转时，足以硬抗炼气初期修士的数次攻击。
    那许霸不过炼气四层，其手下更是仅有炼气初期修为。
    今后即便正面衝突，他也有一战之力。

 第17章 晋级炼气中期

    铁砂城东，因靠近二阶灵脉，吸引了不少商家开设客栈，专为散修提供租赁服务。
    客栈內的房间，依据灵气浓度高低，分为天、地、人三类。
    这里租期灵活，既可短租几个时辰，也可长租数月。
    清晨，江铭照例乘坐第一班赤麟马车抵达铁砂城，径直赶往城东的客栈。
    甫一进门，他便对守在门口的一名凡人男子吩咐道：
    “小二，开一间人字號房！”
    灵鱼材料尚未出手，他身上没有多少灵晶，只能选最便宜的。
    况且只是衝击炼气四层，人字號房间的灵气也足够了。
    那凡人男子赶忙躬身行礼，恭敬应道：
    “仙师安好。人字號房每日五十粒灵晶，若短租，则每个时辰十粒灵晶。不知仙师要租多久？”
    “一个时辰！”
    江铭的修为已达炼气三层圆满，只需运转一次《碧水诀》便能突破，耗时不会太长。
    “好嘞，仙师请隨小的来！”
    刚踏入所租房间，江铭便感觉一股暖流瞬间包裹全身，仿佛浸入温泉，从头到脚都暖洋洋的。
    此处的灵气竟如此充沛！
    他不禁好奇，地字號与天字號房间的灵气，又该是何等浓郁。
    “这灵晶得值！”
    江铭心中暗赞一声，隨即环顾四周。
    房间陈设极为简单，不过是个四方的斗室，除了中央一个蒲团，连张床也没有。
    他暗自记下：日后若和女子一起租房修炼，绝对不能选人字號房间，连办些別的事都不行。
    时间便是灵晶。
    他没有多耽误，关好房门便盘膝坐上蒲团，开始运功修炼。
    若能早些突破，或许还有多的时间巩固境界。
    时间缓缓流逝，周遭浓郁的灵气被灵根吸纳，顺经脉缓缓匯入江铭丹田。
    此刻丹田已被灵气充盈，隨著源源不断的灵气涌入，开始如气球般向四周膨胀。
    “噗！”
    仿佛听到一声轻响，江铭陡然睁开双眼。
    他成功了！
    此刻，他清晰地感觉到丹田扩张了不少，所能容纳的法力，足足增加了五成。
    全身经脉也变得更加坚韧。
    当然，这些並非最重要的。
    踏入炼气中期，意味著体內法力能够外放了！
    这意味著他能修炼驱物术，操控各类武器远程攻敌；
    也意味著可为飞行法器灌注法力，实现御空飞行。
    按捺住激动的心绪，江铭再次闭目，专心巩固境界，直至门外响起轻微的叩门声，才结束了此次修炼。
    离开客栈后，他直奔城南散修聚集的摆摊区域。
    境界虽已提升，但他掌握的对敌手段太少，需要將积攒的灵鱼材料出手，换取一些法术秘籍和符籙以增强实力。
    行走在街道上，江铭很快察觉到，今日的人流比他上次来时明显密集了许多。
    一丝不妙的预感浮上心头。
    果然，抵达目的地时，所有摊位早已被占满。
    “奇怪，今日是什么日子？”他心中纳闷。
    无奈之下，他决定先寻找那位曾售卖《巧剥全解》给他的符师。
    当初分別时，他曾问过对方的联络方式，得知她每日都会在此摆摊。
    这次倒很顺利，没逛多久，他就在一处拐角发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依旧一袭素白宫装，曼妙的身姿在人群中分外显眼。
    此时，摊前正有顾客。
    江铭默默候在一旁，待客人离开，才缓步上前，微笑拱手：
    “仙子別来无恙？”
    “你终於来了，剥皮……”
    白衣女修见他突然现身，略感意外，正待询问学习剥皮进度，却忽然察觉异样，惊讶道：
    “咦？你何时晋入炼气中期的？恭喜道友，距离大道更近一步！”
    江铭谦逊回应：
    “多谢仙子，已晋级两月有余。”
    此刻他並未运转敛气诀。
    对方並不知道他何时突破的炼气三层，因此显露真实修为並无不妥。
    选择不隱藏，也是为接下来大量售卖一阶灵鱼材料做准备。
    炼气中期修士有能力猎杀一阶灵鱼，拿出材料售卖合情合理。
    若还是炼气初期修为来售卖，那就太惹人注意了。
    低调並非时刻隱藏修为，而是在任何处境下都减少自身存在感，不引人注目。
    进入铁砂城，第一时间选择先晋级，也是为此。
    江铭隨即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叠半灵鱼皮，递向女修：
    “仙子，这是在下这段时间练习的成果，共二十张。请过目，看看有几张合你的要求？”
    “你……你已经学会了？”
    白衣女修难掩震惊。
    短短三月，对方不仅习得技艺，竟还剥出这么多张！
    其实，当初交易完成后，她就有些后悔了。
    这剥皮技艺並不好学，她觉得那三十张完整半灵鱼皮的承诺多半要落空。
    江铭谦逊道：
    “还没有学会，这些鱼皮皆有瑕疵，还需仙子检查一遍。”
    压下心中惊异，白衣女修开始一一查验。
    確实没有一张是完整的，最好的也不过八成完好。
    即便如此，她心中仍是大为讶异。
    当初只是想赚一份秘籍钱，没想到竟遇上如此有天赋之人。
    “不想道友於此道天赋异稟，想来离彻底掌握已不远矣。”
    她由衷赞道。
    其实，江铭在这方面並无特別天赋，只是他剥的多而已。
    鱼塘面积有限，这三月捕获的半灵鱼，大半都被他拿来剥皮练手了。
    他自然不能明言拥有大量半灵鱼练手，便顺势道：
    “仙子谬讚，侥倖罢了。你看这些能抵几张完整的？余下的容我日后补上。”
    不料白衣女修看也不看便道：
    “就当二十张完整的吧！余下十张也无需再补。日后若有剥好的，我按原定价格收购便是。”
    江铭自然清楚对方这么做，是看中他的天赋，想与他交好。
    为的是今后有大量灵鱼皮来源。
    这也是他所希望的，因此欣然同意。
    说完此事，他望了望依旧拥挤的摊位，好奇问道：
    “仙子，不知今日是何缘故，铁砂城竟如此热闹？”
    “原来你还不知。天水宫三个月后在铁砂城收徒。不光今日，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恐怕都会这般热闹。”

 第18章 符师的赚钱能力

    铁砂岛属於天水宫势力范围。
    每隔十五年，天水宫便会派人到所辖各岛招收弟子。
    十五年前，白玥玥正是藉此机会，成为了天水宫的外门弟子。
    江铭没想到，自己竟恰好遇上了。
    白衣女修看出他的为难，建议道：
    “道友不妨將欲售之物放在我的摊位上寄卖。”
    “可以这样？”
    江铭有些惊讶，这在他看来有些钻空子之嫌，若被巡逻的执法者撞见，恐怕会惹来麻烦。
    “无妨，”对方语气篤定，“我常年在此摆摊，与这里的管事相熟。”
    见她如此自信，江铭便不再疑虑。
    他一边取出灵鱼材料，一边自我介绍：
    “在下江铭，不知仙子如何称呼？”
    “王萌，一阶符师。”女修答道。
    王萌？
    江铭瞥了一眼她始终清冷的面容，实在看不出半点萌意。
    当然，这话他只敢在心里嘀咕。
    见王萌已让出一半摊位，江铭將十四块剑影鱼背脊和两副青甲鱼鳞片摆了上去。
    前者是炼製一阶攻击法器的主材，后者则是炼製一阶防御法器的主材。
    至於它们的鱼皮，早在猎杀时就已损毁。
    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除非水箭术能精准命中灵鱼头部，否则稍有偏差，鱼皮便难保全。
    灵鱼在水中游动迅速，以他目前的能力，能命中已属不易。
    王萌见到如此多材料，略显讶异：
    “咦，你哪来这么多一阶灵鱼材料？”
    江铭从容解释：
    並非全是在下的。有位邻居养殖了几塘灵鱼，我替她代售。”
    他指的自然是白玥玥。
    虽然她养殖的灵鱼尚未长成，但谁没事去调查这么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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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萌点点头，未再多问。
    这些材料加起来，也不过值八颗灵石。
    若她符籙卖得顺利，两天便能赚到这个数。
    见江铭蹲在摊前有些阻碍顾客，王萌又將身子向左侧挪了挪，示意道：
    “江道友，请到这边坐吧。”
    “多谢王仙子！”
    江铭未作多想，绕过地摊，与王萌並肩而坐。
    很快，一阵少女的幽香从右侧传来。
    他忽然想起对方嗅觉敏锐，不知是否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鱼腥味。
    偷眼打量王萌，只见她又拿起一本书籍专注阅读，神色如常。
    好在尷尬並未持续太久。
    很快，一名青年顾客来到摊前询问：
    “连珠雷符多少灵石一张？”
    “一颗下品灵石。”王萌答道。
    “地刺符呢？”
    “二十灵晶。”
    青年犹豫片刻，最终费三颗灵石，买下两张连珠雷符和五张地刺符。
    隨后，他的目光转向一旁的灵鱼材料。
    江铭精神一振，正待介绍，对方却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不识货！
    江铭暗自腹誹一句，转而將注意力投向王萌的符籙。
    “王仙子，方才所售的这几张符，绘製需耗时多久？”
    “顺利的话，不到半个时辰。”
    闻言，江铭震惊不已。
    半个时辰三颗灵石，即便扣除成本，少说也能赚两颗吧？
    那一天岂不是能赚二十多颗灵石！
    察觉江铭的误解，王萌解释道：
    “绘製符籙极耗精气神，难以长久持续。而且失败率颇高，一旦失败，所使用的符纸丹砂尽数作废，实际所得远不如你想像的。”
    难怪王萌常在摊前看书，原来是在恢復精神。
    江铭不禁感嘆：“看来各行皆有不易！”
    不过他也清楚，王萌的话有谦虚成分，符师怎么可能不赚钱。
    趁无人光顾，他开始盘算即將到手的八颗灵石如何分配。
    永恆之舟升级尚需三百粒灵晶、二十单位百年石纹木及二十斤铁砂。
    铁砂不值钱，百年石纹木他之前问过价，约需一颗灵石。
    如此算来，能用於提升实力的灵石仅剩四颗。
    驱物术秘籍必须要买。
    法器太贵，只能先用从毒龙帮修士处得来的匕首。
    这匕首锋锐异常，虽然还没到法器水准，但也相差不远。
    剩余灵石，他想再购置一门攻击法术。
    仅靠一门水箭术，作战手段太过单一。
    此外，还需购买些符籙作为底牌。
    这东西可以不用，但绝不能没有，危急时刻可是能救命的。
    正思忖间，光线忽然一暗。
    一位白须老者已立於摊前，目光正落在灵鱼材料上。
    江铭觉得此人有些面熟，细想之下，记起正是上次买走两块剑影鱼背脊的那位老者。
    对方显然也认出了他，开口问道：
    “少年，你经常能弄到灵鱼材料？”
    这老者气息之强，是江铭见过的人中最为强大的。
    即便未到筑基期，恐怕也应是炼气期圆满。
    他不敢怠慢，连忙起身，恭敬道：
    “晚辈確能弄到一些，但数量有限。”
    “下次再有，不必来此摆摊，直接去四海商盟寻我。”
    老者说完，將八颗灵石拋给江铭，大手一挥，摊上所有灵鱼材料瞬间消失无踪。
    原来是四海商盟的人！
    江铭心中一喜，又得到一条稳定出售材料的途径。
    他接过灵石，赶忙应承：“前辈放心，晚辈下次一定去。”
    “去了便说找白大师！”
    老者叮嘱一声，转身离去。
    握著手中的八颗灵石，江铭心中一阵欣喜。
    这可是三个月的辛苦劳作成果！
    当然，这並不是全部。
    大部分成果已化为修为和炼体入门的资粮，被他消耗掉了。
    接下来，便是购物时间了！
    他看向王萌，问道：
    “王仙子，可知何处有便宜的驱物术秘籍出售？”
    王萌略作迟疑，答道：
    “我这里就有。你若想买，便宜些，二十粒灵晶卖你。”
    闻言，江铭面色略显古怪。
    上次见面推销《巧剥全解》，这次又卖驱物术……
    当符师都这么卷，还需要这般拓展业务么？
    王萌也意识到了这点，主动解释道：
    “我精神疲惫时喜好看书写字，这些秘籍皆是休息时抄录的。不过，此类秘籍不得公开摆售，你算是我第一位顾客。”
    这些秘籍都是有版权的，散修购买后仅供自用。
    若公开售卖被发现，必遭重罚。
    王萌抄录这些秘籍后一直没有机会出手，直到上次嗅到江铭身上的鱼腥味，才主动向他推荐。

 第19章 永恆之舟lv4

    从铁砂城回到家时，夕阳还掛著老高。
    江铭过家门而不入，直奔码头而去。
    他已迫不及待要为永恆之舟升级。
    此前，他先是费一颗下品灵石，从王萌处购得了驱物术秘籍、一张轻身符和三张地刺符。
    至於连珠雷符、火云符这类初级高阶符籙，价格高昂，他暂时买不起。
    接著，他又前往四海商盟，採购了二十单位的百年石纹木和一门名为“水牢术”的低级法术。
    至此，五颗灵石消耗殆尽，剩余的三颗，是用於升级永恆之舟的。
    这次升级，他依然准备选择“空间”能力。
    之前在独立空间中建造的鱼塘得到了系统承认，给了他灵感。
    他想试试，其他建筑是否也能如此操作。
    江铭照例驾船出海，驶入无人海域后，才打开面板，確认升级。
    【永恆之舟lv4（未满足升级条件）】
    【品阶：凡器（极品）】
    【主要驱动：单桅布帆】
    【辅助驱动：手动船桨】
    【能力1：自由改变形状大小，在受到致命伤时恢復原样（偽装）】
    【能力2：收网时鱼获產量+100%（捕捞）】
    【能力3：拥有20*20*8立方米的独立空间（空间）】
    【升级条件：灵石*50、五十年份铁木*50、风灵石*20、玄铁*100、十年份霓裳草*30】
    看清面板的瞬间，江铭心头涌起惊涛骇浪，整个人又惊又喜。
    惊的是下一次升级条件要求竟如此高！
    这些材料就没一个是便宜的。
    虽不知具体价格，但他粗略估算，至少需要二百灵石，才能满足升级条件。
    喜的是，这些材料皆是炼製法器所用。
    这意味著，下次升级后，永恆之舟將正式迈入法器品阶！
    且极有可能获得飞行能力，因为风灵石正是炼製飞行法器的核心材料。
    至於霓裳草，他推测应是鱼塘升级所需。
    此草又名“诱妖草”，对妖兽有著致命吸引力，服食后可促进妖兽繁殖进化。
    若一级灵鱼进化，那可就是堪比筑基初期的二级妖兽了！
    一股紧迫感陡然袭来。
    江铭意识到，若自身修为不能儘快提升，一旦鱼塘中出现二级妖兽，后果不堪设想。
    压下纷杂思绪，再次確认周遭海域无人后，他进入了独立空间。
    “太大了！”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空间高度足有八米，先前那股压抑感荡然无存。
    原本几乎占据整个空间的鱼塘，此刻仅占据了一角。
    整个空间面积，已堪比一个篮球场！
    他走到鱼塘边，果然，四周围板上的裂痕已尽数消失，这让他长舒一口气。
    若升级无法修补，迟早会被其中的灵鱼彻底损毁。
    接著，他打开鱼塘面板，查看升级后的新效果：
    【鱼塘lv2】
    【效果1：半灵鱼晋级为一阶灵鱼的概率提升20%】
    【效果2：一阶水生植物生长速度提升100%，净水莲凝聚莲心露的概率提升100%】
    江铭脸上再次浮现狂喜之色！
    这新增的效果实在惊人！
    单是生长速度提升一倍或许寻常，但与凝聚莲心露的概率提升相结合，便產生了质变！
    今后若大面积种植净水莲，收益必將无比巨大，甚至可能超越灵鱼。
    与用途相对单一的灵鱼材料不同，莲心露的用处可就多了。
    它由净水莲吸收天地精华凝聚而成，在炼丹、酿酒、种植、烹飪等几乎所有领域，都能发挥关键作用。
    此物在市面上供不应求，根本不存在固定价格。
    白玥玥在鱼塘中大量种植净水莲，目的正是收集莲心露。
    不过此物出现的概率极低，之前江铭勉强养活八株，根本不敢奢望能凝聚出来。
    惊喜过后，江铭立刻动用永恆之舟的变形能力，重新设计鱼塘。
    如今独立空间面积增大，自然要扩充鱼塘。
    净水莲本身具有净化水源、释放灵气的功效，灵鱼不仅不会伤害它们，反而会加以保护。
    因此，二者完全可以共存。
    扩大鱼塘，便是一举两得，既能扩大灵鱼饲养规模，也能增加净水莲的种植面积。
    不多时，一座占据了大半独立空间的崭新鱼塘出现，覆盖了原先的旧塘。
    原有的泥土已不够使用，为种植更多净水莲，他利用避水珠潜入海底，马不停蹄地挖回大量淤泥，均匀铺在塘底。
    这次挖掘的过程中，並未再发现灵晶。
    事实上，近几个月他时常潜入海底探寻，始终一无所获。
    这也不难理解，此处乃是近海，潜入海底太过容易。
    即便真有宝物沉入海底，也早被人捷足先登了。
    鱼塘布置妥当，独立空间还剩一小块区域。
    江铭將其一分为二：
    一块预留出来，计划日后布置成灵田，用以培育净水莲幼苗；
    另一块上，他再次驱动永恆之舟的变形能力，建造了一间几平米的小木屋。
    接著，他回到渔船上，將剥皮用的剃鳞刀、蚕丝手套等工具悉数搬入木屋中。
    他这样做，正是想效仿鱼塘，尝试能否获得系统的认可。
    结果出乎意料的顺利！
    刚走出木屋，一行文字便浮现在眼前：
    【检测到木屋已满足作为符籙工坊条件，是否將其设置为符籙工坊？】
    “符籙工坊？”江铭一愣。
    他本以为会是剥皮室之类。
    莫非……
    他心头猛地一跳：这“符籙工坊”很可能涵盖了剥皮、製作符纸、绘製符籙等全套流程！
    想到此处，他內心一片火热。
    若真能辅助绘製符籙，日后便再也不用为灵石发愁了。
    “是！”
    他毫不犹豫地確认。
    【符籙工坊lv1】
    【效果1：剥离半灵鱼皮难度降低50%，剥离一阶灵鱼皮难度降低30%】
    “哈哈，果然包含了剥皮！”
    江铭顿时欣喜若狂。
    难度降低了这么多，若再无法剥离出完整的鱼皮，那真可以把手剁了。
    他当即就想找条半灵鱼练手，但天色已晚，再下网已来不及。
    至於鱼塘中的半灵鱼，他还指望著晋级，也不是杀的时候。
    按捺住想要尝试的心情，他再次看向永恆之舟升级条件。
    【升级条件：灵石*50、五十年份铁木*50、风灵石*20、玄铁*100、十年份霓裳草*30、《符纸要略》*1】
    新增的《符纸要略》似乎是製作符纸的书籍，这说明符籙工坊下一级的效果，大概率和製作符纸有关。
    “下次去铁砂城，可以向王萌打听，哪里有卖的。”
    江铭在心中盘算。
    最后，他面带满足的笑容，在独立空间內巡视一圈，这才驾船返航。

 第20章 江铭的底线

    “小江，最近怎么没见你去鱼市卖灵鱼？”
    码头边，许霸领著一眾手下，一字排开，堵住了江铭的去路。
    来者不善！
    迎著对方那咄咄逼人的目光，江铭心知今日恐怕难以善了。
    此时码头上虽有不少渔民，但察觉到气氛不对后，早已纷纷避开，无人有上前相助的意思。
    不过，他对此早有心理准备，故而並未慌乱。
    只是淡淡一笑，回应道：
    “呵呵，原来是许哥。多谢许哥关心，最近手头宽裕了些，捕到的半灵鱼都留著和师父一起吃了。”
    江铭的反应让许霸微微一怔。
    他感觉对方仿佛换了一个人，虽然態度依旧恭敬，但没有了之前那般谨小慎微，透著一股从容。
    他下意识暗中催动灵目术探查。
    还好，还是炼气三层，修为未变。
    这让他稍稍放下心，再次紧逼道：
    “不缺钱？那你这几个月的房租，是用哪来的灵晶交的？该不会是背地里偷偷卖半灵鱼吧？”
    “许哥说笑了，我怎么会干偷偷卖鱼的事。”
    没做过的事，江铭自然不会认。
    至於灵晶来源，他早有应对之辞：
    “最近一直在白仙子的鱼塘帮工，挣了些工钱。”
    他虽未与白玥玥事先串通，但他相信，若有人问起，对方定会替他遮掩。
    “白玥玥？”
    许霸眉头紧锁。
    这答案出乎意料，让他顿感棘手。
    白玥玥可是炼气后期的修士，论实力远胜於他。
    论身份，人家好歹曾是天水宫弟子，那是他这辈子都无法达成的目標。
    一旁的黑衣小弟看出老大的为难，主动开口施压：
    “小江，不管你给谁帮工，只要你还是个渔民，就得按规矩去鱼市卖鱼！”
    江铭眉头一挑，故作疑惑：
    “哦？这是铁砂岛新立的规矩？我怎么没听说？”
    “这是我们巨鯨帮的规矩！”
    黑衣小弟昂首挺胸，语带自豪。
    江铭不愿和许霸他们起衝突，即使做好了应对，他也不想。
    如果有可能，他更希望能越阶战斗。
    就是他到了筑基期后，再和许霸这群人单挑。
    可现在对方不想让他好好经营鱼塘，那就触及他的底线了。
    他目光锐利地盯向那黑衣青年，朗声质问道：
    “巨鯨帮什么时候能在铁砂岛发號施令了？莫非这铁砂岛，已经换了岛主不成？”
    他的声音洪亮，连远处看热闹的渔民也听得清清楚楚。
    “你……小子，你敢不把我们巨鯨帮放在眼里？”
    黑衣青年被噎住，顿时有些气急败坏。
    “抱歉。”
    江铭掷地有声地回应：
    “我是铁砂岛的渔民，只听岛主的命令！”
    同时，他已暗自做好了准备：
    一旦对方动手，立刻激发轻身符脱身。
    凭藉《九炼金刚诀》的防御，硬抗几下攻击应无大碍，再用出地刺符阻挡追兵，脱身应不成问题。
    之后，他会第一时间向铁砂岛执法队报案。
    整场衝突，周围渔民皆是见证，他不信巨鯨帮能只手遮天。
    至於直接和许霸他们动手，他从来没想过。
    巨鯨帮势力庞大，灭了许霸，还会有张霸、李霸。
    到时除非换地图，否则休想好好安稳发育。
    这番话一出，许霸的几个手下立刻骂骂咧咧起来。
    然而许霸本人却皱紧了眉头。
    江铭今日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让他心生疑虑，担心对方背后有人。
    加上周围眾多渔民围观，他確实无法毫无顾忌地动手。
    “大哥，咱们动手？”
    黑衣青年按捺不住，向许霸请示。
    许霸並未回应，只是冷冷地瞥了江铭一眼，隨即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小子你等著！”
    手下们见老大走了，撂下句狠话，也连忙跟上。
    直到许霸一行人消失在视线中，江铭才暗自鬆了口气。
    他清楚今日举动颇为冒险，但那种辛苦捕捞一天，仅得两粒灵晶的日子，他绝不愿再回头。
    风波平息，周围的渔民纷纷围拢过来，目光惊异地打量著江铭，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江哥，好样的！”柱子激动地嚷道。
    他还是头一回见许霸吃瘪，心中那巨鯨帮不可战胜的畏惧感，似乎鬆动了几分。
    “江哥，我支持你！”
    “江哥，谢谢你替我们出了口气！”
    紧接著，在场的渔民纷纷出声附和。
    他们平日积压的怨气不敢言表，此刻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但也有冷静之人。
    一位头髮白的老渔民忧心忡忡地叮嘱：
    “小江啊，往后可得千万小心，夜里別出门，偏僻地方也別去。”
    经此提醒，眾人方才警醒。
    柱子连忙提议：
    “大伙儿以后返了航都先別回家！咱们一起护送江哥回去，怎么样？”
    “好主意！算我一个！”
    “我也算一个！”
    虽然这群人刚才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但此时发自內心的关切，还是让江铭心头有了一丝暖意。
    但他不想將事情闹得太大，便婉拒道：
    “多谢大家的好意！护送就不必了，我会自己多加小心的。”
    从今日之事他也看出，许霸行事还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今后只要谨慎些，不走夜路，不给对方设伏的机会，暂时应是安全的。
    况且，他如今也不是毫无自保之力，这也是他敢於拒绝巨鯨帮的底气所在。
    当然除了谨慎，更要紧的是儘快提升实力。
    待他筑基之后，再与许霸好好算这笔帐！
    与此同时，森林僻静处。
    许霸一行也在商议如何找江铭算帐。
    今日他们在眾多渔民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如果不能找回场子，今后恐怕会有更多的人不交保护费。
    那黑衣青年眼中闪过狠厉：
    “老大，江铭这小子今后肯定会处处小心。要不半夜摸进他的住处，把他做了？”
    “不妥。”
    许霸断然否决：
    “白玥玥就住在旁边，十有八九会被她察觉。以她和那小子的关係，必定出手干预。”
    他觉得江铭这么有恃无恐，大概率就是榜上了白玥玥。
    黑衣青年不甘心，眼珠一转，又生一计：
    “那姓白的现在不过是个天水宫弃徒，毫无根基。咱们去铁砂城请位长老出手，连她一块儿解决！
    “事后……嘿嘿，还能享用一番……”
    说到这，他脸上露出狰狞的淫笑。
    其他人闻言，也立刻联想到白玥玥那白皙的容顏和曼妙的身姿，个个脸上浮现出猥琐的神情。
    许霸眼中也掠过一丝火热，但很快便熄灭了。
    他向眾人点醒：
    “白玥玥就算是弃徒，也轮不到你们欺辱！这事若传到天水宫耳朵里，整个巨鯨帮都担不起！”
    这话如同冷水浇头，眾人瞬间清醒，脸上浮现后怕之色。
    “不过……”
    许霸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弧度：
    “我们不敢动她，不代表没人敢动。她身为弃徒，在天水宫內想必树敌不少。
    “正巧三个月后，天水宫就要派人到铁砂城招收弟子了。到时候……”

 第21章 白姐，时间不早了，我们开始吧

    “嘭嘭嘭！”
    和巨鯨帮的衝突过后，江铭並未径直回到住处，而是提著一个鱼篓来到了白玥玥的住处。
    对方听到敲门声从厨房探出头，见是江铭，便快步出来开门：
    “小铭？你怎么来了？”
    江铭提起手中的鱼篓示意：
    “白姐，给你带了条半灵鱼。”
    “半灵鱼？”
    白玥玥满脸诧异，下意识地环顾四周：
    “巨鯨帮不是在查你私下售卖半灵鱼吗？你怎么还敢给我这个？”
    江铭却一脸轻鬆，径直走向厨房：
    “放心，我是送给你吃的，又不是私下卖给你。”
    说著，他拿起案板上的菜刀，开始处理那条半灵鱼，一副要亲自下厨的架势。
    这举动看得白玥玥更加迷惑。
    可她隨即像想到了什么，脸颊泛起微红，內心也开始紧张起来。
    站在厨房门口，她迟疑道：
    “小铭……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做半灵鱼吃？”
    “是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江铭手上动作麻利，鱼鳞纷飞：
    “不过不急，你先尝尝我的手艺！”
    说话间，他已利落地將鱼处理完毕。
    白玥玥之前便在做饭，此时灶台的火正旺，他打算做一道醋大青鱼。
    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为了省事，他都是清蒸。
    后来吃腻了，便凭著前世的记忆，结合这个世界的调料，摸索出了几种新做法。
    有事要讲，还专门下厨为我做菜……莫非是要表白？
    白玥玥心里忽然冒出这个念头，而且越想越像这么回事。
    自打搬到这里住，江铭就天天帮忙打理鱼塘，如今连做饭也要抢著做……
    除了想娶她做道侣，她实在想不出別的理由。
    她倒不反感江铭，可现在就谈结为道侣，未免太快了些。
    屋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漆黑，小小的厨房中就只有他们两人。
    眼看锅里的鱼已经飘出诱人的香气，她心里越发慌乱：
    怎么办，等会儿要是拒绝了表白，他会不会生气？
    如果他……动手动脚，我该不该反抗？
    就在她心乱如麻之际，江铭已將香气四溢的醋大青鱼端到她面前：
    “白姐，尝尝！”
    白玥玥迟疑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鱼肉送入口中，勉强挤出笑容：
    “好吃！”
    其实她紧张得根本尝不出味道。
    “好吃就多吃点。”
    江铭全然未觉她的异样，自顾自说道：
    “对了白姐，你能不能教我施展灵雨诀？”
    白玥玥夹菜的手一顿，诧异道：
    “这就是你要和我商量的事？”
    见对方反应这么大，江铭有些疑惑，但还是老实点头：
    “没错。我今后也想租个鱼塘种净水莲，所以想提前学学灵雨诀。”
    净水莲对灵气要求高，需常用灵雨诀浇灌。
    上次他种了二十株，只活下来八株，就是灵气不足的缘故。
    既然打算大规模种植，自然得先学会灵雨诀。
    只是他钱已光，买不起秘籍，思来想去，便决定找白玥玥学。
    但他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这才从鱼塘捞了条半灵鱼，想先请她吃顿饭再提。
    得到確认，白玥玥紧绷的神经瞬间鬆弛，整个人都轻鬆下来：
    “当然可以教你！这点小事你直接说就行，何必专门带条半灵鱼来。”
    “嘿嘿。”
    江铭挠挠头：
    “这不是想让白姐尝尝我的手艺嘛。这道醋大青鱼可是我的独门秘方，別处可吃不到。”
    这话勾起了白玥玥的好奇心。
    她重新夹起一块鱼肉细细品尝。
    外酥里嫩，酸甜的酱汁裹得恰到好处，滋味在舌尖绽开。
    她眼睛一亮，由衷赞道：
    “嗯！真的很好吃！”
    趁她吃鱼的功夫，江铭將几个净水莲相关的疑问问了出来：
    “白姐，你种的净水莲，凝聚出莲心露了吗？”
    “哪有那么快。”白玥玥摇头：
    “净水莲完全长成要三个月，我那些刚开始凝聚呢。怎么，你真打算种？”
    江铭点头：“未来是有这个打算，所以想多向白姐了解了解。”
    闻言，白玥玥心中暗忖：
    “莫非他帮忙打理鱼塘，只是为了日后自己经营？”
    但转念又想起天水宫那些找各种藉口接近她的男修，立马否定了这个猜想。
    再看江铭一本正经的样子，她不禁暗暗发笑：
    “继续装吧，看你装到几时。”
    江铭自然不知她所想，接著问道：“那白姐你知道净水莲凝聚莲心露的概率，一般是多少吗？”
    白玥玥虽看穿他的“心思”，倒也不反感，便如实相告：
    “一个月大概能凝聚一滴吧。不过这得看净水莲的健康状况，要是生了病，可能一滴都没有。”
    这答案让江铭有些意外。
    產量竟如此之低？
    就算概率翻倍，一个月也才两滴，还得时刻保证植株健康。
    他不禁庆幸跟白姐学了三个月，否则恐怕连健康状况都难以维持。
    “那……怎样才能把莲心露卖出最高价？”
    他只知此物有价无市，具体行情却不清楚。
    “这个问题我也琢磨过，通常卖给炼丹师、符籙师最好，他们比较有钱。不过也不绝对，若有人急需，也能卖出很高的价格。”
    白玥玥顿了顿，忽然狡黠一笑：
    “天水宫收徒，不光看资质。在丹、符、阵、器、植等方面有天赋也行。
    “记得当年我参加考核时，不少弟子在参加这些技艺考核时，都肯出高价买莲心露。
    “三个月后，我就打算把攒下的莲心露卖给他们。”
    江铭一愣，隨即意识到这是个绝佳赚钱机会！
    就拿画符来说，如果在丹砂中加入莲心露，便会略微提升成符的概率。
    对於一场决定未来命运的考核来说，哪怕提升的概率不高，也值得高价买！
    他立刻决定抓住这个机会。
    净水莲成长期虽要三个月，但好在鱼塘能加速一倍生长速度，时间上来得及。
    不过眼下他还不会灵雨诀，而且还需要存钱购买净水莲种子，必须抓紧时间。
    见白玥玥刚好吃完最后一口鱼，他迫不及待道：
    “白姐，时间不早了，我们开始吧！”

 第22章 净水莲病变

    翌日清晨。
    铁砂岛近海。
    江铭將渔网撒入海中，便迫不及待地进入了独立空间。
    此前他並未特別在意净水莲的健康状况，如今得知这直接影响莲心露的凝聚，自然不敢再掉以轻心。
    净水莲形似前世的荷叶，圆形的叶片微微向上翻卷，中心处有一个小小的凹陷，宛如撑开的翠绿小伞。
    一旦生病，叶片便会出现黑色斑点，严重时甚至会留下孔洞。
    江铭走近那八株净水莲，正要仔细检查，目光却猛地定住了！
    只见其中一株净水莲叶片的中心凹陷处，一滴晶莹剔透的露珠正隨著叶片的微颤轻轻滚动。
    莲心露？！
    惊喜来得太过突然，他一时竟有些不敢置信。
    但转念一想，从种下净水莲至今已近三月，凝聚出莲心露也是情理之中。
    眼看那露珠隨时可能滚落鱼塘，他急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將它收集进去。
    密封好瓷瓶后，他才平復心情，继续观察净水莲的状况。
    然而这一看，方才的激动瞬间消散了大半。
    净水莲生病了！
    有两株的叶片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手指头大小的黑斑。
    这是由无数细小害虫聚集形成的病灶。
    想要治疗，通常有两种方法：
    一是掌握一种能精妙操控、在不伤叶片的前提下灭杀所有虫子的法术；
    二是去铁砂城购买专门的除虫药剂滴在患处。
    可惜，江铭眼下两者都做不到。
    他记得白玥玥就掌握了一门此类法术，名为“癸水刺”。
    此法能从指尖激射出一道极细却凝练如实质的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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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形態虽小，却蕴含著恐怖穿透力，能轻易射穿大部分同阶护盾，对付这些害虫堪称手到擒来。
    但这乃是天水宫的独立法术，白玥玥曾立下誓言不得私自传授。
    至於购买除虫药剂？
    去一趟铁砂城光是入城费就得二十灵晶，再加上药剂钱，他此时的钱根本不够。
    请白玥玥来帮忙杀虫，就更不可能了，永恆之舟的秘密他绝不愿泄露分毫。
    无奈之下，他只得伸出右手，指尖微光一闪，一支三寸长的水箭疾射而出！
    “噗！”
    水箭精准刺入黑斑，却也无可避免地在叶片上留下了一个指头大小的孔洞。
    只能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
    他不能等下去，否则黑斑会迅速扩大，甚至传染给健康的净水莲。
    好在鱼塘提供了翻倍的生长速度，估计十多天就能重新长好。
    最后，他再次仔细检查了一遍所有叶片，確认再无其他病灶，这才离开独立空间。
    回到船头，他盘膝坐下，开始专心修炼新近购买的《驱物术》与《水牢术》。
    灵雨诀则留待晚上修炼，正好可以请白玥玥指点。
    这两门法术同样至关重要，必须儘快掌握。
    《水牢术》是一门控制法术，能利用水流禁錮敌人，不仅可用於战斗，更是对付一阶灵鱼的利器。
    此前因灵鱼在水中速度太快，难以瞄准，他的水箭术往往將鱼皮都破坏掉了。
    若掌握此术，便能將其定在原地。
    到时便能轻鬆將其斩杀而不伤鱼皮。
    《驱物术》的用途则更为广泛。
    就拿刚才收集莲心露来说，完全可以站在远处，驱动露水直接飞入手中瓷瓶。
    半月后。
    江铭再次出现在王萌的摊位前。
    “王仙子，这是这次的鱼皮，你看看值多少灵晶？”
    他將一叠处理好的鱼皮递了过去。
    王萌依旧一袭白衣，端坐摊后。
    她接过鱼皮，开始逐一查验，起初並未抱太大期待。
    毕竟才过去半月，对方剥皮技艺又能有多大精进？
    然而第一张就让她目光一凝。
    竟是一张极为完整的半灵鱼皮！
    “这是你剥的？”
    她诧异地抬眼看向江铭。
    江铭含笑点头：
    “一时侥倖。”
    王萌压下心中微澜，心想以对方的天赋，偶尔剥出一张完整皮倒也不足为奇。
    可当她看向第二张时，惊讶再次涌上。
    这竟是一张完整的一阶灵鱼皮！
    虽不及第一张完美，但也算完整，不影响符纸的製作。
    这次，不等她发问，江铭已主动笑道：
    “也是一时侥倖。”
    接下来，几乎每一张鱼皮都保持著令人满意的完整性！
    王萌按捺住心中的惊异检查完毕，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江铭略作思索，一脸认真地回答：
    “大概是……顿悟了吧。突然间，就感觉剥皮变得简单了。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
    王萌下意识地点点头，一脸不明觉厉的表情。
    她暗自庆幸当初选择相信江铭，这些高质量的灵鱼皮一旦製成符纸，將为她省下不少绘製符籙成本。
    一共六张灵鱼皮，五张一阶灵鱼皮，一张半灵鱼皮。
    接过对方递来的五十一粒灵晶，江铭话锋一转，开口问道：
    “王仙子，您可知道《符纸要略》这本书？”
    “你还想学製作符纸？”王萌惊讶地反问。
    虽然这是永恆之舟升级所需，但今后大概率也要学习。
    江铭坦然点头承认：
    “没错，我想试试。”
    “以你在剥皮上的这般天赋，確实该尝试製作鱼皮符纸。”
    王萌頷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本约手指厚的书籍递了过来。
    江铭接过，翻开扉页，上面果然写著“符纸要略”四个大字。
    那熟悉的字跡，显然又是王萌閒暇时亲手抄录的。
    “王仙子，这本秘籍多少钱？”
    “不要钱，你直接拿去便是。”
    江铭一怔，隨即坚决摇头：
    “这怎么行？我们虽然很熟悉，但还是要明算帐的。”
    王萌其实帮他了很多，之前因为手头紧，他得到对方不少恩惠。
    可现在已经不那么窘迫了，没必要再继续欠下人情。
    “这不值几个灵晶，就收下吧。”
    王萌摆摆手，接著郑重道：
    “其实我另有一事想拜託你。之前听你提过，你有相识的鱼塘主。
    “能否麻烦你帮我问问，他们是否有多余的莲心露愿意出售？价格好商量。”
    江铭之前確实说过身上的灵鱼材料来自邻居的鱼塘。
    只是帮忙购买莲心露，他自然乐意。
    他刚要应下，脑海中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不由得惊讶地看向王萌：
    “王仙子，你要参加不久之后的天水宫收徒考核？”

 第23章 天水宫的收徒要求

    “王仙子，你这是要参加不久之后的天水宫收徒考核？”
    被江铭一语道破目的，王萌脸上掠过一丝慌乱，急忙解释：
    “我……我就是打算先尝试一次，其实没抱希望能通过考核的。”
    这番话，江铭自然是不信的。
    不想著通过考核，会特意买莲心露来提升制符成功率？
    他看出对方极度不自信，是怕被嘲笑才如此说辞。
    这反而勾起了他的好奇：王萌作为一阶符师，通过考核竟也如此艰难？
    “王仙子，何必妄自菲薄？你制符的技艺如此精湛，怎么可能通不过考核。”
    江铭宽慰道。
    王萌轻嘆一声，语气带著无奈：
    “你不明白，天水宫招收弟子的门槛极高。
    “唯有天灵根或地灵根者，通过的概率才大。像我这样的真灵根，必须额外精通一门能为宗门带来收益的技艺。
    “单就制符来说，要求绘製初级高阶符籙的成功率必须达到四成才行。”
    所谓天灵根，便是单一属性灵根，堪称修行天才，不仅修炼神速，在元婴境之前几乎毫无瓶颈。
    地灵根则是双属性灵根，修炼速度同样惊人，只在衝击大境界时会遇瓶颈。
    这两种灵根，天水宫都视为瑰宝，值得倾力培养，通过考核自然容易。
    而三属性的真灵根，修炼速度远逊於前两者。
    天水宫认为投入资源培养性价比不高，因此要求他们必须有一门拿得出手、能为宗门创造价值的技艺，方有机会入门。
    至於像江铭这样的四属性偽灵根，以及更差的五属性杂灵根，天水宫则根本不会浪费资源培养。
    这类灵根者想入门，至少得有筑基修为。
    筑基修士已是修仙界的中坚力量，有能力自给自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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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王萌神色沮丧，江铭安慰她：
    “王仙子，你至少还有尝试的机会和希望。像我这样的偽灵根，可是一点盼头都没有。”
    这话倒让王萌从低落中回过神来，反而安慰起江铭：
    “江道友，你在剥皮一道上天赋异稟，將来未必不能筑基成功。”
    江铭有永恆之舟，自然不担心未来，他摆摆手：
    “放心吧，我对未来还是很有信心的！我朋友若是有多余的莲心露，我一定帮你留意。”
    说完，他便转身匯入了熙攘的人流。
    在前往四海商盟售卖灵鱼材料之前，江铭顺路去了天水阁。
    这是天水宫开设的官方店铺。
    然而，当掌柜报出《癸水刺》秘籍的价格，需要整整一百下品灵石时，他果断转身离开。
    这价格，都够去两次天香楼了！
    “还是买盗版好啊！”
    他忍不住想起了在王萌那里买的秘籍，只需区区十几灵晶。
    江铭当然明白，那些大宗门选择將宗內歷代天才呕心沥血研究出的功法、法术公开售卖，价格高点也是应该的。
    若人人都买盗版，长此以往，便再无宗门愿意公开。
    可这不是穷嘛！
    倘若他身怀几千上万灵石，绝对会支持正版。
    正低头赶路，身旁突然传来一声带著笑意的招呼：
    “哟，这不是小江嘛！”
    江铭循声望去，只见许霸正笑眯眯地看著他。
    虽疑惑对方为何对他没有了敌意，江铭还是第一时间含笑回应：
    “原来是许哥，真巧啊！”
    许霸点点头，没再多言，与身旁的几名陌生男子一同远去了。
    江铭注意到，那几人並不是许霸的手下，甚至许霸对他们颇为恭敬。
    他站在原地，目送许霸的身影消失，眉头微蹙，若有所思。
    方才那笑容，隱隱给他一种有阴谋的感觉。
    不过这些日子他已足够谨慎：
    打渔不去偏僻海域，上岸后儘量避开人跡罕至之处，晚上睡觉时院內也布有警戒机关。
    一时想不出头绪，他摇摇头，继续朝四海商盟走去。
    既然不清楚对方想干什么，那就儘快提升自身实力。
    踏入四海商盟，江铭向一旁的侍女问道：
    “白大师在吗？”
    侍女是凡人女子，连忙恭敬行礼：
    “在的，请问仙师与白大师可有预约？”
    江铭点头：“约好了。”
    “请隨我来。”
    侍女引著他径直上到三楼，最终在一间堆满各种材料的仓库里，见到了那位曾两次购买他一阶灵鱼材料的老者。
    对方似乎正在整理物品。
    “白大师好！”江铭站在门口轻声问候。
    闻声，老者放下手中的材料，笑著走过来：
    “原来是你小子啊，手上又有灵鱼材料了？”
    “没错，请您过目。”
    江铭从储物袋中取出三块剑影鱼的背脊骨和两副青甲鱼的鳞片。
    他的鱼塘刚扩大规模，一阶灵鱼的產量还没上来，日后便会更多。
    白大师接过，仔细检查了一遍，点头讚许：
    “不错，品相完好，没有任何损伤。”
    他將材料放在一旁，隨口问道：
    “这些灵鱼，是你捕捞的，还是养殖的？”
    “是朋友鱼塘养的，我只是帮忙处理。”
    江铭熟练地將白玥玥当作挡箭牌。
    白大师也未深究，从储物袋中取出灵石准备交付。
    江铭赶忙道：
    “白大师，我还有些东西想在贵店购买。”
    白大师捋须笑道：
    “我们四海商盟货物齐全，物美价廉，需要什么儘管说。”
    “朋友鱼塘想种植净水莲……”
    一刻钟后，江铭走出了四海商盟。
    他兜里的灵晶再次所剩无几。
    这次，他除了购买一百粒净水莲种子外，还买了两瓶杀虫药剂，一共费两颗灵石。
    虽然目前净水莲尚无病害，但药剂必须提前备好，否则一旦发病就来不及了。
    此时天色尚早，他快步向城门口走去。
    动作快些，今天就能把这一百粒种子全部种下。
    ……
    铁砂岛近海。
    万里无云的晴空中，突兀地聚起了一小团乌云。
    片刻后，乌云中竟落下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的范围很小，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下方一艘孤零零的渔船上。
    江铭立於船头，任凭雨水打湿衣衫，单手掐诀，竭力维持著“灵雨诀”的运转。
    他脸色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法术对法力的消耗极为恐怖！
    仅仅数十息后，他便因法力彻底枯竭而被迫中断施法。
    原本还盘算著下次升级继续扩充独立空间，大面积种植净水莲。
    现在看来，以目前的修为，光是照料好这一百株都已是捉襟见肘。
    不敢耽搁，他立刻將渔船上积攒的雨水尽数引入独立空间。
    这雨水中蕴含的灵气，要不了多久就会逸散殆尽。
    独立空间一角，开闢出了一块约四平米的灵田。
    引入的雨水不偏不倚，悉数浇灌其上。
    田垄之中，已埋下了那一百颗净水莲种子，只待破土发芽，便可移植至鱼塘之中。

 第24章 灵田lv1

    【检测到土地已满足作为灵田条件，是否將其设置为灵田？】
    刚把雨水浇灌到田里，江铭眼前便出现了这一提示。
    这结果他早有预料，因此並未感到多少惊喜。
    虽说鱼塘也能种植灵植，但终究替代不了灵田。
    毕竟绝大多数灵植並非水生作物。
    於是，他立刻选择了“是”。
    【灵田lv1】
    【效果：灵植生长速度提升十倍。】
    “十倍？”
    原本淡定的江铭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这提升幅度也太惊人了！
    他感觉似乎连鱼塘都不再必要，以后专心种地就够了。
    这个念头一起，他立即就有了撤掉鱼塘，將整个独立空间都布置成灵田的想法。
    可就在这时，一段信息涌入脑海：
    【灵田面积大小会影响升级条件，一旦確定，今后不可更改！】
    不能改了？
    看著眼前仅有一小块面积的灵田，江铭顿时后悔万分。
    若是早知道这条信息，他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就把整个空间设置为灵田。
    现在面积这么小，即便有十倍的生长速度，收益也不会太高。
    不对，好像不是这样算的……
    “灵田面积大小会影响升级条件？”
    江铭再次细思这条消息。
    片刻后，他猛然意识到关键，急忙打开永恆之舟面板，查看升级条件：
    【升级条件：灵石*100、五十年份铁木*50、风灵石*20、玄铁*100、一阶霓裳草*30、《符纸要略》*1】
    “好傢伙！”他暗嘆一声。
    条件中要求的灵石数量从五十变成了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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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升级这块小小的灵田，竟然额外需要五十颗灵石！
    既然面积大小会影响升级条件，那若將整个独立空间都设置成灵田……
    所需的灵石岂不是要五千颗？！
    真那么做了，恐怕这辈子都別想再升级了。
    让一个炼气修士攒五千灵石，就算真攒到了，恐怕也分分钟会被劫修盯上。
    这么一算，眼前这一小块灵田似乎也不错。
    面积再大，就会严重拖慢永恆之舟的升级速度，那才是因小失大。
    冷静下来后，江铭再次將目光投向灵田的效果说明：
    【效果：灵植生长速度提升十倍。】
    “竟然是『灵植』，而不是『一阶灵植』！”
    这次，他发现了之前忽略的一个关键信息，顿时欣喜若狂。
    要知道，一阶灵植的价值几乎是固定的。
    以净水莲为例，它的生命周期只有一年：
    发芽、长叶、开、结果、枯萎……
    留下的种子再次发芽、长叶……这样继续轮迴，周而復始。
    但修仙界还有一类植物，它们的寿命近乎无限！
    比如铁木，只要环境適宜，便能无限生长下去。
    它的价值完全取决於年份，十年铁木与百年铁木的价值，差距何止十倍？
    而数千年铁木，更是连元婴期大能都会眼红的宝物。
    此刻，江铭终於意识到这块灵田的真正宝贵之处。
    他立刻开始盘算该种植些什么。
    首先排除铁木，这东西太占地方。
    最好是种植灵草类，而且必须是市面上常见的品种，这样售卖时才不会引人注目。
    想了想，他决定下次去铁砂城好好寻觅一番，爭取找到最合適的灵植。
    接下来的日子风平浪静。
    江铭每日的任务就是捕鱼、经营鱼塘、处理鱼尸。
    閒暇时，便修炼《九炼金刚诀》和几门法术。
    隨著天水宫收徒的日子日益临近，整个铁砂岛都变得异常热闹。
    每天都有许多修士御空飞行，从他头顶掠过。
    这天，江铭好不容易瞅准附近海域和天空都无人的空档，迅速进入了独立空间。
    此时的空间，已被茂密的净水莲完全占据，呈现出一派“接天莲叶无穷碧”的景象。
    他快速扫视所有莲叶，很快发现了五片叶子凝聚出了莲心露。
    於是他单手掐诀，发动驱物术，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著五滴晶莹的露珠依次飞起，精准地落入他手中的瓷瓶里。
    当最后一滴落下，刚好將瓷瓶装满。
    十滴便能装满一个瓶子，这是他装满的第十一瓶。
    接著，他右手一招，角落里的储物袋应声飞来。
    將瓷瓶放入后，他顺便清点了这段时间的收穫：
    一阶灵鱼皮五十张、剑影鱼背脊四十块、青甲鱼鳞片二十副。
    再加上十一瓶莲心露。
    江铭粗略一算：“去一次天香楼的销有了！”
    此时距离收徒之日还剩半个月，他决定明天就去一趟铁砂城。
    一方面出售灵鱼材料，另一方面向那些准备参加天水宫考核的散修推销莲心露。
    傍晚，回家的路途中经过白玥玥的鱼塘时，江铭猛然发现那里聚集了数十人。
    他立即有种不祥的预感，赶忙加快脚步赶了过去。
    靠近后，他认出人群中大部分是相熟的渔民、许霸和他的一帮手下、甚至还有几名铁砂岛执法者。
    “小贱货，你知错不知？”
    一个陌生女人冷冽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江铭挤开几人，踮脚望去，心头顿时一紧。
    只见白玥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模样狼狈不堪：
    衣服凌乱、头髮散乱、嘴角还淌著鲜血。
    一个身著紫衣的陌生女子，正用一只脚狠狠踩在她胸口。
    旁边还有三名女子，时不时就踢她两脚。
    江铭瞬间握紧了拳头，一股冰冷的杀意自心底涌起。
    但他强忍著没有轻举妄动，打算先弄清楚情况。
    这几名女子个个气息强大，分明都是炼气后期的修为！
    贸然上前，不仅救不了白玥玥，自己也得搭进去。
    “小贱货，装死是吧？当初在天水宫那股囂张劲儿呢？”
    “以为躲到这破地方，我们就找不到你了是吧？”
    那紫衣女子边骂边恶狠狠地用脚碾著白玥玥白皙的脸颊。
    没一会儿，她的脸上就布满了脚印。
    白玥玥本人不知是重伤还是被制住了，半闭著眼，任由几人肆意凌辱。
    江铭情不自禁又往前挪了几步，正巧被许霸看见。
    许霸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立刻大声嚷道：
    “哟！这不是小江嘛！又来找白玥玥了？”
    见那几名陌生女子循声望来，许霸赶忙凑上前两步，一脸諂媚地对那紫衣女子道：
    “赵仙子，这位就是白玥玥的小情人！当初白玥玥经营鱼塘，他可是天天来帮忙干活。”
    此言一出，那几名女子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江铭身上，带著审视与冷意。

 第25章 中品灵石的诱惑

    见所有人都望著自己，江铭心知躲不过了，索性上前两步，走出人群。
    反正这里有这么多渔民，还有铁砂岛的执法者在场，对方总不至於当场杀了自己。
    他定了定神，向紫衣女子拱手道：
    “这位仙子，白玥玥是我朋友，不知她因何事触怒了诸位？”
    正躺在地上的白玥玥闻言，立即焦急喊道：
    “小铭，別管我，赶紧离开这里！”
    现在再离开已无意义，何况这段时间，白玥玥不仅传授他经营鱼塘的经验，还亲手指导他法术。
    若就此一走了之，未免太过忘恩负义。
    因此，江铭微微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
    紫衣女子见白玥玥对江铭颇为关心，嘴角忽地一勾，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之前，她对白玥玥的羞辱，对方始终一副漠然处之的模样，根本不將她放在眼里。
    现在倒是可以从这人身上入手。
    只见她饶有兴致地问江铭：
    “你是她的小情人？”
    江铭摇头否认：
    “你误会了，我们是邻居，也是朋友。”
    “呵，原来你也知道要撇清关係。”
    紫衣女子轻笑一声，旋即冷声道：
    “你现在过去把她衣服扒光，我便信你的话。”
    她要让白玥玥尝尝被喜欢之人背叛、亲手伤害的滋味，看她是否还能这般无动於衷。
    此言一出，周围人群顿时响起一片议论。
    许霸的几个手下更是起鬨调笑：
    “快去扒呀！”
    白玥玥下意识双手护胸，蜷缩成一团，显得无比无助。
    儘管知道会惹恼紫衣女子，但他还是断然拒绝：
    “抱歉，白姐是我朋友，我不会做伤害她的事。”
    隨即他话锋一转，再次向对方抱拳：
    “我虽不知白姐与诸位有何恩怨，但她既已被逐出师门，恩怨理应两清。还请几位仙子得饶人处且饶人。”
    紫衣女子冷笑：
    “小贱人倒找了个硬气的男人，就是不知能硬气到几时。”
    说著，她素手一扬，一颗灵石滚落到江铭脚边：
    “只要你扒光她的衣服，这颗中品灵石就是你的了。”
    “天啊！竟是传说中的中品灵石！”
    灵石一现，人群惊呼四起，无数贪婪的目光死死盯住地上那抹莹光。
    一颗中品灵石等於一百下品灵石，一颗下品灵石又值一百灵晶。
    对於辛苦一天也未必能挣到几粒灵晶的渔民而言，这颗灵石是他们毕生难及的財富。
    紫衣女子得意地看著江铭，不信他这次还能拒绝。
    来之前她已听许霸等人说过，此人不过是个底层渔民，日日为那些她不屑一顾的灵晶拼命。
    白玥玥则怔怔地望著前方，目光空洞，不知在看什么，又或什么都没看进去。
    江铭低头看著脚边的中品灵石，这是他第一次见。
    它大小与下品灵石相仿，色泽却更为莹润透亮。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其中蕴含的充沛灵气。
    灵石是个好东西，江铭非常的喜欢。
    如果对方的条件是让他脱光，围著鱼塘跑一圈，他但凡犹豫一瞬，都是对这颗灵石的侮辱。
    可现在条件却是伤害白玥玥……
    在眾目睽睽之下，江铭犹豫片刻后，弯腰拾起了那颗中品灵石。
    这一刻，白玥玥眼中闪过绝望，但她並未责怪江铭。
    这等诱惑，本就无人能拒绝。
    紫衣女子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迫不及待想看到接下来的场景。
    围观人群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白玥玥身上。
    许霸等人更是淫邪地在她身上关键部位来回扫视。
    也有部分渔民不忍再看，失望地瞥了江铭一眼，默默退后打算离开。
    江铭並未立即行动，只是把玩著手中的灵石，似在沉思。
    片刻后，他抬头看向紫衣女子：
    “仙子，您说这灵石……是不是万能的？”
    紫衣女子正不耐烦他的拖延，闻言催促道：
    “自然是万能的！少说废话，还不快去扒！要扒乾净点，一件不留！”
    她这次要彻底摧毁白玥玥道心，让其修为从此不得寸进。
    “对，脱乾净点！”
    许霸和手下们猥琐地附和著。
    江铭充耳不闻，再次问道：
    “既然是万能的，不知仙子与白姐的恩怨，需多少灵石方能化解？我相信白姐愿意出这笔灵石。”
    在他看来，目前较为正確的做法只有两种：
    要么接受灵石，將白玥玥衣服扒光。
    要么不接受灵石，选择帮助白玥玥，贏得白玥玥以及围观眾人的好感。
    如果只想著置身事外，不仅会得罪紫衣女子，也会被所有人瞧不起。
    而且许霸在这里，让他感觉到了一丝阴谋。
    恐怕明哲保身这条路走不通。
    紫衣女子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白玥玥眼中骤然有了光彩，她惊讶地望著江铭，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就凭她一个废物，出得起吗？”
    笑罢，紫衣女子满是讥讽的看向白玥玥。
    江铭目光平静：
    “仙子只管开价，眼下虽然还不起，但只要慢慢偿还，终有一日能还清。仙子若信不过，我也可为白姐承担一部分。”
    反正別人又不知道他有永恆之舟这棵“摇钱树”，以他渔民的身份每年帮著还十几粒灵晶，没人会说什么，也不会对他造成额外的负担。
    紫衣女子显然看不上他们这三瓜两枣，此时见江铭不肯配合，也就没有了继续羞辱的心思。
    她转身看向许霸，厉声命令道：
    “许霸！將他们违反铁砂岛禁令、私下售卖半灵鱼的证据拿出来！”
    私下售卖半灵鱼的证据？
    江铭心中一凛，他根本没有卖过！
    许霸麻利地上前，恭敬道：
    “赵仙子，证据就在这鱼塘中。白玥玥所养半灵鱼尚未长成，塘中却有数十条完全成年的。
    “而且自白玥玥来此承包鱼塘，江铭便几乎不再去鱼市卖鱼。塘中这些成年半灵鱼，必是他捕获的无疑！”
    紫衣女子听完，大手一挥，指尖迸发出无数细密水线，將遮挡视线的净水莲尽数击落。
    较为清澈的塘底，果然可见数十条体型远超其他鱼类的成年半灵鱼。
    江铭看向许霸，眼中杀意凛然。
    毫无疑问，这是许霸在栽赃陷害。
    “呵，好一对狗男女！”
    紫衣女子冷笑一声，转向一旁始终看戏的几位执法者：
    “金玲，如今证据確凿，你们看该如何处置？”
    名叫金玲的执法者目光扫过地上的白玥玥和江铭，面无表情道：
    “按岛主大人所立规矩，二人財產尽数充公，即刻驱逐出铁砂岛。”
    江铭没料到执法者判决如此草率，急忙辩解：
    “大人！这些半灵鱼绝非在下的，还请详查！”
    金玲冷冷道：
    “空口无凭，可有证据或人证？”
    围观的渔民中有几人，见了江铭如此不畏强权，不免心中生出一股豪气，正要出口帮忙作证，一个陌生的女子声音清晰传入眾人耳中：
    “我来作证！”
    这声音仿佛近在咫尺，可在场却无一人发现说话之人。

 第26章 许霸之死

    “我来作证！”
    正当眾人四处环顾，试图找出说话之人时，数百米外，几个人影正缓缓走来。
    待看清来人身份，在场眾人均惊呼出声：
    “师父！”
    “金管事！”
    “孙师叔！”
    “师父”是江铭叫的，他万万没想到老孙头竟会在这群人中。
    称呼“金管事”並弯腰行礼的是金玲等几名执法者。
    而惊呼“孙师叔”的，则是紫衣女子及其同伴。
    “孙师叔，这次带队来铁砂岛的名单里……似乎没有你吧？”
    紫衣女子有些心虚地问道。
    来人中，一名年约二八、面容威严的女子冷冷瞪了紫衣女子一眼：
    “赵敏君，我的行踪还轮不到你过问！还不快把白师侄扶起来！”
    “她早被逐出师门了……”
    紫衣女子赵敏君低声嘟囔了一句，但还是示意同伴將白玥玥搀扶起来。
    她清楚以两人的交情，今日再也不能动白玥玥了。
    江铭此刻顾不上白玥玥，他的目光紧紧锁在老孙头和那位被称为“孙师叔”的威严女子身上。
    刚才那句“我来作证”的声音，分明出自此女之口。
    然而更令他惊疑的是，老孙头正被这名女子小心地搀扶著。
    “小铭，过来！”察觉到江铭的目光，老孙头微笑著招手。
    江铭略一迟疑，还是依言走了过去。
    老孙头指了指搀扶自己的女子：
    “这是你孙师姐，还不快见礼？”
    “您……您还收有別的弟子？”
    江铭一脸震惊，这事他从未听师父提起。
    老孙头佯怒道：
    “什么弟子！这是我亲闺女！”
    江铭闻言，再次仔细打量二人，果然发现眉眼间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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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敢怠慢，连忙恭敬行礼：“孙师姐好！”
    眼前这位可是筑基修士。
    孙清雪审视了江铭一眼，微微頷首，语气带著讚许：
    “你很不错！”
    接著，她转向同行的一位黑衣老道，解释道：
    “金道友，这位小师弟江铭。他为人至孝，得知家父因年迈境界跌落，便时常將捕到的半灵鱼带回家中，为家父滋补身体。”
    这黑衣老道是铁砂城管事，金玲等人的顶头上司。
    老孙头深知徒弟能否洗脱冤屈全在金管事一句话，適时附和道：
    “没错！小铭这孩子孝顺，做的半灵鱼更是一绝，醋大青鱼、咸菜燉大黑鱼等都十分美味，金管事稍后定要留下来尝尝他的手艺。”
    孙清雪加入天水宫仅十年便筑基成功，將来前途无量，金管事自然不会因为这等小事和对方交恶。
    他当即哈哈一笑：
    “孙老盛情，金某便却之不恭了，定要叨扰一番！”
    隨即，他转向金玲，面色骤然转冷：
    “金玲！今日之事，你断得何其草率！念在你初犯，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立刻將此案查清审明！”
    金玲明白这是叔父在保她，不敢迟疑，立刻转身问白玥玥：
    “白道友，你鱼塘中这些成年的半灵鱼，究竟是何人放入？”
    此时，江铭正扶著白玥玥走向老孙头，闻言停下脚步，他也想知道答案。
    “我亲眼所见，是许霸和他的手下提著鱼篓放进去的！”
    白玥玥方才见金玲偏袒赵敏君，才未多说，此刻自然据实相告。
    自孙清雪一行人现身，许霸便知大事不妙，一直在苦思对策。
    白玥玥话音未落，他便立刻跳出来反驳：
    “你血口喷人！分明是你私下向其他渔民收购，还故意误导我去怀疑小江，真是居心叵测！”
    在他看来，只要將矛头继续指向白玥玥，赵仙子定然会帮忙说话。
    然而这次，赵敏君还没说话，围观渔民中有人高喊：
    “许霸刚才在鱼市外，拿了我刚捕的半灵鱼！一粒灵晶都没给，连鱼篓都还没还我！”
    “没错！我的鱼也被他拿了！”
    马上又有渔夫出声附和。
    至此，真相大白。
    眾人瞬间明白，许霸是临时从其他渔民处强抢了半灵鱼，投入白玥玥的鱼塘栽赃。
    许霸顿时慌了神，色厉內荏地斥责渔民：
    “你们这群刁民！竟敢污衊我巨鯨帮，简直一派胡言！”
    这话確实震慑住了渔民，再无人敢说话。
    他们被巨鯨帮欺压数十载，恐惧早已刻入骨髓。
    但渔民怕巨鯨帮，执法者却不怕。
    金玲一挥手，几名执法者如狼似虎般扑上，三下五除二便將许霸制服。
    许霸的手下早已嚇破胆，呆立原地，不知所措。
    这时，金管事发话了：
    “金玲，將许霸及其手下押入烈狱，定要严惩不贷！”
    烈狱的凶名，许霸早有耳闻，眼看就要被拖走，他彻底崩溃，慌忙向赵敏君求救：
    “赵仙子！求您救救我！小的都是按您的吩咐行事啊！”
    赵敏君本因未成功报復白玥玥而心烦，此刻见许霸竟敢当眾攀咬自己，登时勃然大怒。
    她秀手一挥，数道凌厉水线自指尖激射而出，瞬间洞穿许霸的眉心！
    许霸连哼都没哼一声，便气绝身亡。
    金玲对此视若无睹，依旧示意手下拖走许霸的尸体。
    目睹全过程的江铭內心剧震。
    金管事、孙师姐这两位筑基修士，竟对赵敏君当眾杀人毫不干预！
    她究竟是何等来头？
    赵敏君杀完人，自觉再留无益，正打算离开，却被孙清雪叫住：
    “赵敏君！今日你既欺辱了白师侄，那你们的恩怨便一笔勾销。若他日再让我知晓你寻她麻烦，我定然不会饶你！”
    “知道了！”
    赵敏君极不情愿地应了一声，带著同伴悻悻离去。
    孙清雪转向金管事，歉然一笑：
    “让金道友见笑了，还请移步寒舍稍坐。”
    “哪里哪里，小孩子不懂事，常有之事！常有之事！”
    金管事哪敢评价天水宫內部事务，更何况赵敏君的祖母，可是连岛主都十分忌惮。
    见孙清雪搀扶著师父转身回家，江铭也扶著白玥玥准备跟上，忽然想起那颗中品灵石还在自己手中。
    姓赵的明显来头极大，他可不敢据为己有，连忙喊住孙清雪：
    “师姐！赵敏君的灵石还在我这儿……”
    孙清雪虽然一开始没在场，但早已通过神识，將当时发生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
    她浑不在意地摆摆手：
    “既然她给了你，收下便是。”
    “可是……”江铭依旧忐忑，怕日后那位找上门来。
    见他还不放心，孙清雪耐心解释道：
    “放心，她不会找你要的。你权当这是她给你和白师侄的赔礼。”

 第27章 夜话

    夜深二更。
    江铭和老孙头两人独自待在臥室房间中。
    此前，江铭亲自下厨，为眾人烹製了几道拿手好鱼，吃得金管事讚不绝口，这也算是证实了他先前捕获的半灵鱼食用的事实。
    如今宴席已散，孙清雪去照料白玥玥的伤势，江铭终於能问出心中的疑问：
    “师父，您有女儿这件事，怎么从未听您提起过？”
    老孙头依然躺在那张旧躺椅上，闻言嘆了口气：
    “雪儿自从去了天水宫，一直杳无音信，谁知道她究竟怎么样了，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江铭恍然，隨即追问：
    “所以，您是担心等不到师姐回来，才抚养了我？”
    “也不光是这个原因。”
    老孙头摇摇头：“主要还是觉得一个人太孤单了。”
    江铭沉默，没有继续追问师姐为何多年未归。
    答案很明显，对方一心修炼，或许早已忽略家中还有位期盼她的亲人。
    筑基之后，修士便能外放神识探查周遭。
    说不定师姐此刻正关注著这边的对话，他自然不便说些可能得罪人的话。
    片刻后，他换了个话题：
    “师姐和白姐看上去很熟络，她们很早就认识？”
    “那当然！”
    老孙头脸上漾起和蔼的笑意，仿佛想到了从前：
    “她们从小一块儿长大，情同姐妹。那时玥玥的父母还在……后来，两人一同被天水宫收为弟子。唉，玥玥这孩子，命苦啊。”
    情同姐妹？
    江铭心中却不以为然。
    这位师姐分明全程用神识目睹了白玥玥受辱，却未及时出手相助，不知是忌惮赵敏君背后的势力，还是另有隱情。
    不过，他也明白了另一件事。
    当初白玥玥搬过来后，老孙头便像换了个人似的，整日里乐呵呵的。
    看来是给他带来了亲闺女的近况！
    这时，老孙头叮嘱道：
    “小铭啊，明天你收拾收拾，把渔船卖了，往后隨我一道去铁砂城住。”
    孙清雪请金管事来，正是为了在铁砂城寻觅合適的洞府。
    因此，对於老孙头要搬走，江铭並不意外，只是没料到会带上自己。
    可那渔船是他的命根子，他肯定不能卖。
    於是婉拒道：
    “师父，我在这儿住惯了，就不去叨扰您和师姐了。”
    “你不去？”
    老孙头一脸失望，没料到徒弟会拒绝。
    但他隨即想到什么，哈哈大笑道：
    “你是捨不得玥玥吧？也好！不过你们可得抓紧点，让我这老头子临死前喝上杯喜酒。”
    这老头儿怎么如此八卦！
    江铭有些无语，两句话竟扯到了喝喜酒上。
    偏偏他还不好解释，否则师父定要追问为何不去城里。
    正说著话，门口传来开门声。
    见孙清雪走进来，江铭赶忙起身行礼：
    “师姐好。不知白姐伤势如何了？”
    孙清雪面色不佳：
    “都是些皮外伤，並无大碍。只是她经脉受损严重，恐难痊癒，这辈子……恐怕筑基无望了。”
    闻言，江铭眉头紧锁。
    他早知白玥玥经脉有伤，但一直以为能自行恢復，未料到竟会如此棘手。
    灵根的优劣，会影响身体从外界吸收灵气。
    而经脉则是灵气在体內运转的通道。
    一旦受损，纵然是天灵根，今后修行速度也会大受影响。
    “难道……就无法治好了？”他仍抱著一丝希望。
    “当然有法子，不少灵丹妙药都能治癒。只是那些药珍贵异常，没上万灵石，根本拿不到手。”
    孙清雪摇头嘆息。
    如此巨款，即便她也无能为力。
    一万灵石……
    江铭若有所思。
    若给他十几年时间，似乎並非遥不可及。
    他没再打扰父女团聚，很快告辞离开，打算去探望白玥玥。
    今日的事，他后来细想，似乎是他拖累了对方。
    他原本以为白玥玥身为炼气后期修士，是个不错的靠山。
    於是，很多事情都拿对方当挡箭牌。
    这才导致了许霸和赵敏君联合在一起，为其带来了如此大的祸端。
    “我收的这徒弟不错吧？”
    望著江铭离去的背影，老孙头颇为自得。
    孙清雪想起江铭挺身维护白玥玥的情形，不由点头讚许：
    “嗯，確实难得。”
    若有缘，她日后也想寻一位这般有担当的道侣。
    至於江铭本人，她从未考虑。
    未至筑基，寿元不过百余载，而她如今最少也有三百年光阴，两人终究不是一路人。
    念及修为，她忽地想起一事，嘴角泛起一丝玩味：
    “父亲，您这位徒弟可没您想的那么老实。您可知，他早已晋入炼气中期？”
    “炼气中期？”
    老孙头吃了一惊，仔细回想：
    “他上次突破，才半年前啊！”
    孙清雪点头：
    “他气息沉稳，至少已晋级月余，只是用敛气诀刻意遮掩了。想必是得了什么机缘，不愿让人知晓。”
    老孙头尷尬一笑：
    “徒弟大了，有自己的秘密也正常。”
    孙清雪表示赞同：
    “不错，有些秘密，还是自己一个人知道比较好。”
    她並不太在意这位小师弟的机缘。
    能让炼气期提升一层的奇遇，於她而言无甚吸引力。
    况且，能踏上高阶的修士，谁还没点际遇？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另一边，白玥玥房內。
    “白姐，这颗中品灵石还是给你吧，算是赵敏君的赔礼。这事上我没起什么作用，就不分了。”
    江铭说著，將手中的灵石递给白玥玥。
    他虽喜爱灵石，但这颗灵石拿在手里，总觉得不踏实。
    白玥玥正靠坐在床头，闻言直接摇头：
    “你起的作用很大。若非有你，我恐怕……早已失去活下去的勇气了。”
    “哪有那么严重，师姐会及时出手的。”
    江铭並不觉得自己起了关键作用，反而觉得起因是自己导致的。
    白玥玥目光灼灼地凝视著他：
    “可你让我看到了，这世上仍有值得信赖的人。”
    江铭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只好笑了笑：
    “那好吧，我先收著。日后你若缺灵石，定要同我讲。”
    他眼下確实需要灵石儘早升级永恆之舟，以便赚取更多灵石。
    至於对方的目光中有没有別的含义，他没有去多想。
    此时，他只想升级永恆之舟，让其成为保命利器。
    这时，白光微闪，十个瓷瓶出现在白玥玥手中：
    “劳烦你替我去铁砂城售卖莲心露，这几日我不便出门。”
    江铭一愣，没想到对方提出这一要求。
    如今的莲心露价格昂贵，出售时风险可不小。
    但白玥玥有伤在身，还將中品灵石让与自己，他又怎么好意思拒绝。

 第28章 未来建筑的选择

    翌日清晨。
    风忽然变了味道。
    不再是掺杂著草木的清香，而是清冽如淬了寒冰。
    远处的云海也不再是天边的一抹淡白，而是如巨浪般翻涌奔腾。
    江铭站在一艘身长近六米的飞舟之上，迎著微风，俯瞰大地。
    这是孙清雪的飞行法器，据说价值二百下品灵石。
    虽无任何防御能力，其速度却快得惊人。
    下方那辆疾驰的赤麟马车，眨眼间便被远远甩开。
    『不知等永恆之舟升到五级，拥有飞行能力后，速度能否如此之快？』
    江铭心中暗忖。
    正想著，脚下忽然一轻，传来轻微的失重感。
    他定睛看去，铁砂城已赫然悬於脚下。
    隨著天水宫收徒之期临近，许多常年在外海的散修纷纷赶回。
    不过绝大多数並非为参加收徒考核，而是为了隨之而来的各种交易会与拍卖会。
    此刻，城门外已排起长队，看那阵势，没有一刻钟休想入城。
    好在孙清雪身为筑基修士，享有特权。
    她带著江铭和老孙头，径直走向一旁一座规模颇小的城门。
    这里冷清许多，偶尔才有一两人进城。
    守卫察觉到孙清雪的修为，赶忙上前恭敬行礼：
    “前辈，欢迎蒞临铁砂城！”
    “嗯。”孙清雪微微頷首回应，带著两人径直入內。
    『竟不需要缴纳入城费？』
    江铭有些意外，没想到如此轻易就进来了。
    想起自己每次入城都要缴纳的二十粒灵晶，不禁暗嘆：
    『筑基修士就是好啊！』
    “小铭，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租下的洞府？”
    老孙头笑呵呵问道。
    “好啊，我正想见识一番真正的洞府是何模样。”
    江铭欣然应允，他也想开开眼界，为將来在独立空间建造各类建筑积累些经验。
    三人穿街过巷，行了一刻钟，终於在城东一处宅院门前停下。
    江铭原本以为修士的洞府，皆是依山开凿的石洞，內里布置成居室。
    然而真正站在面前，他才发现与凡人宅院並无太大区別。
    唯一的不同，便是宅院外围瀰漫著一层浓雾，將內部建筑遮掩得影影绰绰。
    孙清雪取出一块令牌，在门前一挥，一道白光自令牌射出，没入白雾之中。
    紧接著，雾气向两侧缓缓散开，露出了真正的门庭。
    她率先推门而入。
    江铭扶著老孙头，刚踏入院门，一股远比上次租住的人字號房间浓郁数倍的充沛灵气便扑面而来。
    他来不及惊讶，一名身穿青色衣裳的女修，领著七八名凡人奴僕快步迎了上来。
    “参见主人，奴婢名叫小青，平日负责打理这座洞府。”
    女修恭敬行礼道。
    孙清雪頷首吩咐：
    “带我们参观一遍整个洞府吧。”
    她虽已是筑基修士，但此前在天水宫一心修炼，对这类洞府同样陌生，打算全部参观一遍。
    “好的，请隨我来。”
    管事小青乖巧应道，边引路边介绍：
    “这是一座二进院落，设有修炼室、炼丹室、符籙室、练功房……”
    几人首先来到一间面积不大的房间。
    室內陈设极简，正中央是一座六芒星法阵，周围放著几个蒲团。
    小青解释道：
    “此处是修炼室，乃平日打坐运功之所。中间这个是聚灵阵，开启时，室內灵气浓度还能再提升数倍。”
    江铭眼睛一亮：
    『这修炼室不错！若永恆之舟再赋予些特殊效果，说不定我的修炼速度能媲美天灵根、地灵根水准。』
    他当即决定，將修炼室作为下次建造的首要目標。
    接下来参观的第二个房间面积颇大，可让江铭惊讶的是，里面空无一物，甚至连窗户都没有。
    更奇特的是，地面、墙壁乃至屋顶，皆呈青绿色，仿佛由同一种材料构成。
    见三人面露疑惑，小青微微一笑，解释道：
    “此处是练功室。整个房间由青铜石一体建造，可在此任意施展练习中级法术。”
    孙清雪有些惊讶：“青铜石？此物竟能抵挡任意中级法术？”
    “回主人，青铜石又称中品吸灵石，可完全免疫所有初、中级法术。不过它本身质地较脆，遭遇巨力易被破坏。”
    小青刚解释完，江铭立刻追问：
    “如此说来，还有下品吸灵石？”
    江铭虽然是炼气修为，但小青也不敢怠慢，肯定道：
    “正是。吸灵石分为下品、中品、上品与极品，分別对应青铁石、青铜石、青银石和青金石。
    “青铁石能免疫所有初级法术，正合適我们这些炼气期修士练习法术。”
    听完，江铭又將练功室列为了优先建造目標。
    练功室作为法术练习之地，永恆之舟很可能赋予增加法术熟练度之类的效果。
    届时他便能更快掌握多种法术，这无疑是对实力的巨大提升。
    隨后，小青又引著三人参观了十多个房间。
    可以说，每一处都让江铭心动不已，恨不得立刻在永恆之舟上建造出来。
    踏出洞府时，江铭心中充满了干劲，暗下决心要更加努力地赚取灵石。
    离开洞府后，他一边朝四海商盟方向走去，一边沿途向店铺询问莲心露的价格。
    结果让他吃惊的是，绝大多数店铺已然售罄，仅剩的几家则开出了二十颗下品灵石的天价。
    他顿时明白过来，为何王萌托他购买莲心露。
    原来是外面已经买不到正常价格的莲心露了。
    来到四海商盟，江铭照例找到白大师进行交易。
    四十块剑影鱼背脊和二十副青甲鱼鳞片，白大师爽快地支付了三十颗下品灵石。
    “小江啊，下个月我准备隨船队去一趟海月岛，你下次若来售卖材料，找长吉即可。”
    见江铭带来的材料日益增多，白大师特意交代一声。
    船队？
    隨著修为提升与永恆之舟的升级，实力渐渐增强的江铭觉得当渔夫的收益有些低了，正考虑將来换个行当。
    若能跟隨商队，做个运输货物的船长，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之一。
    虽然出海危险，但像四海商盟这样的大势力，肯定有高阶修士隨队保护。
    於是，他打算趁机打听下情况：
    “白大师，不知贵商盟的船队，是否还招募船长？自备船只的那种。”
    “当然招！”
    白大师眉毛微扬，语气中带著一丝惊喜：
    “你有兴趣？原本是不招的，但今年商盟业务扩张，急需运力，正在四处招募船长呢。”

 第29章 灵石被掏光的王萌

    “不不，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只是先问问情况。”
    见白大师如此热情，江铭赶忙解释清楚，以免產生误会。
    具体要不要加入船队，他打算等永恆之舟升到五级后再做决定。
    闻言，白大师倒是没失望，反而更加热情地介绍起来：
    “我们四海商盟船队的待遇在无尽海可是排在前列的！而且每次隨队修士中，至少有一位筑基修为坐镇，安全方面完全不必担心......”
    通过白大师的介绍，江铭对运输船队有了大致了解。
    总体而言，收益远比当渔夫高出百倍，危险性也不会比渔夫高出太多。
    並且在运输途中，他的鱼塘、灵田和符籙工坊还能持续带来收益。
    虽然歷史上，有很多船队遇难的记录，但和船队出航总次数相比，概率还是很低的。
    再说了，去近海打渔出事的渔夫，每年也会有，他还不是没事。
    辞別白大师后，江铭来到了南城的摆摊区域。
    当他出现在王萌面前时，对方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江铭自然知道她在期待什么，便也不卖关子：
    “我帮你问了，有多的。不过你也知道现在莲心露紧俏，价格可能要比平时贵一些。”
    “没问题，只要別像外面店铺那么离谱就行。”
    王萌没有犹豫，一口答应。
    这段时间她也常去各家店铺询价，可惜得知天水宫收徒的消息太晚，平价的早被人抢光了。
    要是江铭再不来，她都打算去当冤大头，买那些天价莲心露了。
    江铭点点头：
    “五颗下品灵石一瓶，你觉得怎么样？”
    一瓶莲心露平时价格在三到四颗灵石之间，王萌这段时间帮了他不少，便只加了一颗灵石。
    “那可太好了！”王萌一脸惊喜，全然没了平日的清冷模样。
    江铭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不由好奇道：
    “你平时赚得也不少吧？就算是二十颗灵石一瓶，又不是买不起。”
    王萌道：
    “买是买得起，可明显亏本的买卖谁愿意做？我又不是有几百上千颗灵石。
    “而且这莲心露作用又不是很大，把灵石全砸在上面，万一没被天水宫选上，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这个道理江铭也明白，只是没想到对方会如此激动，不禁暗自好笑：
    看来也是个小財迷啊！
    接著，他將五十张灵鱼皮和一瓶莲心露递了过去。
    王萌先是小心翼翼地打开瓶塞闻了闻，確认是莲心露后，赶忙收入储物袋，像是生怕被人发现。
    接著她开始检查那叠灵鱼皮，很快发现竟然全是一阶灵鱼皮，不由惊讶道：
    “江道友，怎么都是一阶的？你最近没剥半灵鱼了？”
    江铭最近捕获的半灵鱼都养在鱼塘等著进化，自然没剥过。
    他淡淡一笑：“嗯，最近邻居鱼塘的一阶灵鱼成熟，我主要都在剥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王萌撇撇嘴：
    “可是你这太多了，我一时半会用不完。”
    她没想到江铭剥皮手艺进步这么快，短短数月就能大量產出一阶灵鱼皮，这让她有些苦恼，毕竟她现在画符所用的符纸大部分还是半灵鱼皮做的。
    闻言，江铭一怔，赶忙道：
    “怎么，你不收了？当初不是说无论多少都收的吗？”
    “哎！”
    王萌嘆了口气，这话確实是她说的。
    犹豫片刻，她只好道：“那我等会收摊，去问问別的符师要不要吧！”
    说著，她依依不捨地將十颗下品灵石交到江铭手中。
    “江道友，你这赚钱速度是越来越快了，之前还都是以灵晶为单位呢。”
    江铭接过灵石，谦虚道：
    “不过五颗灵石罢了，这可是我忙了三个月才赚到的，哪比得上仙子，短短一天赚的都不止这个数。”
    见王萌对著那十颗灵石还有些不舍，他压低声音道：
    “王仙子，我这里有个赚钱的机会，你想不想一起？”
    “什么机会？”王萌的眼睛顿时亮了。
    江铭心中暗笑：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爱財。
    表面上继续低声道：
    “我朋友托我卖的莲心露不止一瓶，你有没有路子，帮我快速把它们高价卖出去？”
    “你竟然还有！”
    王萌不自觉地惊呼出声，意识到声音大了，赶忙压低嗓子道：
    “我確实认识些今年也要参加天水宫考核的道友，有部分也確实急需莲心露。只是你刚才说『一起赚钱』是什么意思？”
    江铭知道她在问报酬，不过没有直接回答：
    “这个先不急，我先確认一下，他们最高能接受什么价位的莲心露？”
    王萌皱眉想了想：
    “这不太好说，有些人可能超过六颗灵石就不要了，有些人可能是十颗。”
    六颗...十颗...
    江铭斟酌了一会，开口道：
    “这样吧，你帮我去卖，每瓶我只要八颗灵石。如果你能卖得更高，多出来的灵石都归你。”
    卖莲心露这事，他不想亲自出面，万一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尾隨出城就麻烦了。
    而王萌，打过几次交道，他比较放心，相信她不会为了几十灵石起歹心。
    王萌凝神思考了片刻，似乎觉得有利可图，便问：
    “你还有多少？”
    “十瓶。”
    “这么多？”
    王萌有些惊讶，这要是全卖了可是八十灵石，抵得上她一个月的全部收益了。
    “嗯，我朋友种的净水莲有些多。”
    江铭点点头。
    其实加上白玥玥那份，他身上有二十瓶，但他不敢全拿出来。
    一百灵石以內，他愿意相信王萌不会起歹心；
    再多，就没把握了。
    说完，他从储物袋拿出十瓶莲心露，正色道：
    “王仙子，涉及这么多灵石，我们还是明算帐比较好。
    “我把十瓶交给你，你也把八十灵石给我。之后哪怕你卖二十颗灵石一瓶，我也不管。”
    王萌一愣，没想到一下子要垫付这么多灵石。
    之前说一起赚钱，她还以为马上能分到钱，现在倒好，不仅要把身上的灵石全贴上，还得倒欠江铭的。
    不过当她看见这段时间大家疯抢的莲心露时，还是狠下心，將仅有的灵石都掏了出来：
    “那个...江道友，我身上就只剩五十颗灵石了，剩下的三十颗等卖完再给你，行吗？”
    见对方不似作偽，江铭也只好答应下来。
    交易完成，王萌也不摆摊了，素手一挥收起摊上所有符籙，匆匆和江铭打了个招呼，便消失在人群中。
    显然是找人推销莲心露去了。
    江铭也没多留，开始大肆採购。
    如今手中已有一百九十颗灵石，足够购买永恆之舟升级所需的那些材料了。

 第30章 天风

    黄昏时分，江铭坐上了回家的赤麟马车。
    今日的採购颇为顺利，五十年份的铁木、风灵石、玄铁以及十年份的霓裳草，都已尽数到手。
    事实上，钱总是很容易的，难的是赚钱。
    如今他身上只剩七十颗下品灵石，而这还是替白玥玥售卖莲心露的钱款。
    在採购途中，他顺道询问了各家店铺莲心露的收购价，最终选了出价最高的一家，以七颗灵石一瓶的价格全部出手。
    虽然比交给王萌售卖少赚十颗灵石，但胜在安全稳妥。
    王萌是个不错的生意伙伴，他还想长期合作，不想为这十颗灵石去考验对方的人品。
    除了升级永恆之舟的四种主材，他还购买了二十颗血参种子，打算种在灵田里。
    这是他在询问多家掌柜、权衡利弊后做出的选择。
    血参是能无限生长的灵植，生命力极其顽强，无需人工精心照料，在野外就能长得很好。
    加上它深埋地下的特性，极难被人发现，很多血参都能生长数百上千年。
    每隔几年，总会有幸运儿挖到这种年份惊人的血参，在拍卖行卖出天价，一夜暴富。
    江铭综合对比后，认为血参是最不容易引人怀疑的高年份灵植。
    若是售卖高年份的玉灵芝、霓裳草之类，別人第一反应多半是：
    这小子是不是发现了一座未知岛屿或秘境？
    否则怎么可能长了这么多年才被找到？
    此外，种植血参还有另一个好处：
    即便不便出售，也能留作自用。
    高年份血参蕴含著强大的血气，是绝佳的炼体灵药。
    同时它还能治疗身体伤势，包括经脉损伤。
    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帮白玥玥治好旧伤。
    回到家，江铭第一时间去看望白玥玥，並將售莲心露所得的七十颗灵石交给了她。
    没想到白玥玥態度坚决，只肯收下五十颗灵石，硬是將剩下的二十颗塞给他当跑腿费。
    见她如此坚持，江铭只好收下。
    永恆之舟升级的材料虽已凑齐，但还差一百颗下品灵石才能满足升级条件，他確实急需灵石。
    ......
    翌日清晨，江铭出海处理完日常事务，坐在船头开始思考下次永恆之舟升级该选择何种能力。
    他本意是想继续选择“空间”能力，然后建造修炼室、练功室这类建筑。
    但这些建筑短期內无法带来收益，反而会增加下次升级的难度。
    况且，他昨日在铁砂城打听过，无论是建造修炼室所需的聚灵阵，还是练功室需要的青铁石，都得费数百灵石才能购得。
    除此之外，“攻击”、“防御”、“移速”这三个能力他也很想选择。
    在海上遭遇危险时，三者各有优势，一时间他也难以抉择哪个才是最优选。
    七天后，一则消息打破了他的犹豫。
    这天，他再次来到铁砂城。
    先是把这几天新收集到的一瓶莲心露高价卖给店铺，接著顺路去四海商盟，售卖积攒的灵鱼材料。
    不曾想，白大师再次提起了加入船队的事：
    “小江啊，今年冬季，你若能带一艘法器级別的货船加入船队，这次运输货物的报酬將翻倍！”
    “翻倍？”
    江铭十分惊讶。
    他之前问过，这次出海运货的报酬最少也有上百灵石，翻倍可不是个小数目！
    白大师神情凝重地点点头：
    “没错！前几天商盟总部发来飞剑传书，今年的『天风』竟达到了三级！我们船队很多凡器级的货船都无法参与这次运输，急需招募一批法器级別的货船。”
    三级天风？
    江铭一怔。
    恐怕有十多年没出现过三级天风了吧。
    所谓“天风”，又名“天外之风”，是每年冬季从无尽海一端吹向另一端的凛冽寒风。
    因其源头至今无人发现，加之其奇异特性，许多人认为它来自天外。
    “三级”並非指风力大小，而是指其寒冷程度。
    一级天风能使无尽海气温骤降至零下十度，二级则是零下二十度，以此类推。
    这股寒意无法用法术隔绝，只能靠物理手段稍作抵御，因此天风是无尽海所有生灵都畏惧的存在。
    听到三级天风的消息，江铭第一个念头便是：
    渔民暂时当不成了。
    因为所有鱼类都会潜入深海避寒，渔网暂时捞不到半灵鱼。
    天风通常从十月起，次年二月才止，这意味著整整四个月都无法捕鱼。
    『看来真得换个行当了！』江铭心中暗忖。
    独立空间中的鱼塘、灵田需要时常打理。
    这四个月別的渔夫都乖乖待在家里，只有他天天往自家渔船跑，你猜会不会有人怀疑？
    修仙界，筑基以上修士，人人都相当於是个移动的雷达。
    他想要保证永恆之舟的秘密不被人发现，只能儘量让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合乎情理。
    “小江，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们商队？”
    白大师再次发出邀请。
    江铭略作思索，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白大师，这次运输任务安全如何？会有几位高阶修士隨队保护？”
    “哈哈，安全问题你大可放心！”
    白大师笑道：
    “这次我和几位执事都要去海月岛维持拍卖会秩序，再加上原本的保护人员，隨行的筑基修士至少有十位！”
    “白大师，这事容我同家里人商量一二。法器级的货船我可买不起，需要他们资助。”
    虽然心中已颇为意动，江铭还是没有立刻答应，打算等永恆之舟升级后再做最终决定。
    白大师点点头：
    “这確实不是小事，是该和家人好好商量。
    “不过你得快些决定，下个月，无论能否招募到足够的货船，我们都要出发的。”
    离开四海商盟，江铭开始盘算多久才能凑够那一百颗灵石。
    刚才卖材料又得了十二颗，加上白玥玥给的二十颗，王萌还欠著三十颗……
    这样算来，还差三十八颗！
    一时想不到快速赚取所缺灵石的法子，江铭决定先去把王萌欠的三十颗要回来。
    来到城南摆摊处，让他意外的是，王萌竟正在收摊。
    “王仙子，今日怎么收摊这么早？”
    王萌对江铭的出现並不意外，淡淡一笑：
    “我打算和几位道友去参加一个散修交易会，听闻参与人数眾多，很可能交换到便宜的法器、丹药等物品。你要不要一起去？”
    说著，她不动声色地將一个小荷包递到江铭手中，生怕被別人发现。
    顺著她的目光，江铭这才注意到旁边几位容貌姣好的女修正等著她。
    见有外人等候，江铭不便多谈，只是客气道：
    “你们去吧，我今日还有事。”
    交易会，他当然想去。
    如今他手上连件像样的攻击或防御法器都没有，仅靠几张廉价符籙充当底牌。
    可他没钱啊！
    目送王萌与同伴匯入人流，江铭暗下决心：
    等这次永恆之舟升级完毕，一定要攒钱给自己添置几件强力的法器。

 第31章 永恆之舟lv5

    小院外。
    江铭刚从铁砂城回来，恰好碰见正要出门的白玥玥。
    “小铭，又去铁砂城了？”白玥玥先打起招呼。
    “嗯，那边现在热闹得很，去开开眼界。”
    江铭隨口应著，见她似乎要去打理鱼塘，猛然想起三级天风对鱼塘的影响也非常大。
    连续零下三十度的酷寒，足以將整个鱼塘彻底冻结。
    届时，里面的灵鱼、净水莲等，都將无一倖免。
    “白姐，有件事要和你说，到院子里坐一会吧！”
    自打江铭不惧赵敏君挺身而出，白玥玥对他便充满了信任。
    因此也没多想，跟著他进了小院。
    江铭没有废话，神色凝重道：
    “我今天在铁砂城得到一个消息，今年的天风是三级。你得儘快做好防备，否则鱼塘会损失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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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白玥玥满脸惊诧。
    “千真万確！”江铭郑重地点点头。
    白玥玥眉头立刻紧锁起来，显然深知事態的严重性。
    这时，她注意到江铭似乎並不太忧虑，不禁好奇问道：
    “小铭，到时候你恐怕也不能捕渔了吧？你有什么打算？”
    对白玥玥，江铭觉得没什么好隱瞒的，便如实相告：
    “我最近正考虑换个行当，在想要不要加入四海商盟的运输船队。”
    “当船员？这恐怕赚不了几个钱，而且还没渔夫自在。”
    白玥玥自然没往江铭当船长那方面想。
    光是买条货船就得投入数百灵石，她不信江铭有这財力。
    江铭摇头：
    “不是，我打算买条船，以船长的身份加入。”
    永恆之舟的真实大小，完全可以充当一艘货船。
    只是突然让它变回原样，肯定会引人怀疑的，只能藉口说是新买的。
    “你有那么多灵石？”白玥玥一脸惊讶。
    “应该……差不多吧？”
    江铭挠了挠头，说出早已准备好的理由：
    “上次托你给的避水珠，我在海底发了笔小財。加上之前的积蓄和赵敏君那块中品灵石，感觉买条便宜点的船应该够。”
    “你还真是走运，第一次下海就撞上奇遇了！”
    白玥玥没有嫉妒，反而由衷地替他高兴。
    “嘿嘿。”
    江铭笑了笑：
    “我当时就是好奇海底什么样，没想到头一回下去就碰上了。后来我又专门潜下去好多次，结果啥也没捞著。”
    这话半真半假，奇遇確实有，但收穫只有五粒灵晶。
    听完他的打算，白玥玥忽然提议道：
    “小铭，要不我借你些灵石去买船？到时候我们一起加入船队，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一起？”
    白玥玥这话让江铭一愣。
    永恆之舟是他最大的秘密，因此他第一反应便是拒绝。
    但转念一想，让她上船似乎也无妨。
    等渔船变成货船模样，他肯定会有自己的独立舱室。
    把独立空间的入口安置在里面，外人很难察觉。
    而且，偌大一条船，总不能就他一个人管理，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吧？
    那样反而更惹人怀疑。
    “你不愿意吗？”白玥玥语气带著一丝失落。
    “没有没有，我只是没想到白姐你也有加入船队的打算。我当然欢迎，这样互相照应再好不过。”
    江铭回过神，连忙答应下来。
    航行途中是很无聊的，如果有白玥玥这个美女相伴，就算碰不到，也是颇为养眼的。
    况且她可不是瓶，她曾经是天水宫外门弟子，又是炼气后期修为，恐怕十个自己联手都打不过。
    白玥玥闻言一喜，立刻从储物袋里取出一百颗灵石：
    “我身上就剩这些了，你都拿去用吧。”
    “这……太谢谢白姐了！”
    江铭的语气充满感激。
    这笔钱对他確实至关重要，否则月底前他十有八九凑不齐一百灵石。
    收好灵石，他转而问道：
    “那白姐你的鱼塘怎么处理？”
    白玥玥淡淡一笑：
    “直接转让出去就好了，前些天还有人打听，问我有没有转让的意向呢。”
    江铭点点头，这確实是个好办法。
    两人隨即分头行动：
    白玥玥去处理鱼塘转让事宜，江铭则直奔码头。
    登上自己的渔船，他毫不犹豫地点击了面板上的【升级】按钮。
    【请选择以下能力作为升级方向：防御、攻击、偽装、速度、捕捞、空间】
    “防御！”
    江铭再次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
    三级天风裹挟的极寒，对船只损伤极大。
    长期在海上顶著天风航行，即便是法器级別的船只，使用寿命也会大幅缩短。
    四海商盟愿意出双倍价钱，买的其实就是船只的寿命。
    既然打算迎著天风运输货物，自然要选择“防御”能力。
    永恆之舟处於偽装状態，升级后外表並无变化。
    江铭再次看向属性面板：
    【永恆之舟lv5（未满足升级条件）】
    【品阶：法器（下品）】
    【主要驱动：灵力】
    【辅助驱动：双桅布帆】
    【能力1：自由改变形状大小，在受到致命伤时恢復原样（偽装）】
    【能力2：收网时鱼获產量+100%（捕捞）】
    【能力3：拥有20*20*8立方米的独立空间（空间）】
    【能力4：防御+100%，受损可自行缓慢恢復，对狂风、寒冷、炎热等极端天气有略微的抵挡能力】
    【升级条件：下品灵石*500、一百年份铁木*50、紫精铁*100、蕴灵晶*30、符道初解*1】
    看到永恆之舟的品阶终於跃升至法器水平，江铭露出了笑容。
    这意味著它终於具备了一定的战斗能力，不至於轻易被修士的攻击摧毁。
    防御能力翻倍，他估摸著应该能媲美中品防御法器了。
    最关键的是拥有了自愈能力，不再惧怕损伤。
    那对极端天气的些许抵挡能力，也让他很是欣喜。
    在外航行，危险无非来自三方面：劫修、妖兽和恶劣天气。
    运输货物的航线早已开闢使用多年，劫修和妖兽的威胁相对较少。
    最怕的就是突发的恶劣天气。
    如今有了这个能力，他心里踏实了不少。
    而且，永恆之舟的主要驱动也由风帆变成了灵力。
    这意味著遭遇危险时，可以用灵石或自身灵力驱动船只快速逃离，不再像以前那样只能依赖风力。
    只是这下一次的升级条件，让他颇为头疼。
    光是那五百下品灵石，就足以买下两件不错的顶阶法器了。
    其他那些材料，也是一个比一个贵重，他粗略估算，凑齐它们至少也得五百下品灵石。
    唯一的好消息是《符道初解》的需求，这很可能意味著，下次升级后，符籙工坊將会出现与绘製符籙相关的效果。

 第32章 异常的鱼塘

    江铭看完永恆之舟的板，立刻闪身进入了独立空间。
    升级条件如此之高，显然都是空间中的建筑造成的。
    他想看看这些建筑升级后效果究竟提升了多少。
    谁知刚一进来，耳边便传来鱼塘方向水四溅的巨大动静，仿佛塘里所有的鱼都在闹腾造反一般。
    “怎么回事？”
    他心头一紧，赶忙衝到鱼塘边，同时全身戒备，生怕遭到这些半灵鱼的袭击。
    只见鱼塘中，几乎所有的半灵鱼都在飞速游窜，一部分在逃，另一部分在追，似乎在互相捕食。
    江铭看得大为吃惊，这可都是他辛苦一条条捕捞上来的，可不能让它们互相残杀。
    他连忙调出鱼塘面板，这异常现象大概率和新出现的效果有关。
    【鱼塘lv3】
    【效果1：半灵鱼晋级为一阶灵鱼的概率提升20%】
    【效果2：一阶水生植物生长速度提升100%，净水莲凝聚莲心露的概率提升100%】
    【效果3：半灵鱼、一阶灵鱼繁殖概率提升50%，成长速度提升100%，后代进化成更高级灵鱼的概率提升1%】
    “繁殖？”
    江铭脸上露出古怪之色，再次定睛看向鱼塘里的灵鱼。
    这下他才看清楚，它们並非在互相攻击，仅仅是在追逐。
    而且大多是单对单的追逐，只有少数几条特別漂亮的，才被好几只半灵鱼同时追逐。
    这是在……求偶吧？！
    他猛然记起，诱妖草確实有促进妖兽繁殖进化的功效。
    江铭脸上绽开欣慰的笑容：
    “太好了！正愁以后加入船队没时间捕捞半灵鱼。现在繁殖和成长速度都提升了，以后只需操心餵食就行！”
    至於后代进化成更高级灵鱼，他倒不太担心。
    就算进化成二级灵鱼又如何？
    不过是小鱼苗罢了，没什么实力。
    若真担心养虎为患，將来直接卖掉便是。
    看完鱼塘，江铭又走到灵田边。
    血参深埋土中，从表面看，田里空空如也，仿佛什么都没种。
    【灵田lv2】
    【效果：灵植生长速度提升二十倍。】
    “好傢伙，效果说明倒是简洁！”
    升级后，效果从十倍提升到二十倍。
    照这趋势，未来种出千年甚至万年灵植，似乎也並非遥不可及了。
    江铭没再多看，转身走进了旁边的小木屋。
    【符籙工坊lv2】
    【效果1：剥离半灵鱼皮难度降低50%，剥离一阶灵鱼皮难度降低30%】
    【效果2：通过半灵鱼皮和灵鱼皮製作符纸的效率提升100%，难度降低50%。】
    “不错！”
    他微微頷首。
    符籙工坊升级后出现製作符纸相关的效果，倒也在他预料之中，並不算太意外。
    马上就要隨船队出海，王萌也很可能被天水宫收为弟子，以后剥离的灵鱼皮不能再卖给她了。
    有了这个效果，今后便能自行製作符纸。
    成品符纸无论是攒著自己將来画符用，还是卖给其他符师，都方便处理得多。
    白玥玥给的一百颗灵石还剩六十多颗，正好可以用来购置一套製作符纸的工具。
    接下来，江铭並未立刻让渔船返航。
    他先施展灵雨诀灌溉了灵田，又撒网捕捞了不少凡鱼，作为半灵鱼的口粮。
    直到夕阳快要沉入海平面，他才匆匆驾船返回。
    如今许霸已死，他的小弟也被抓了，走夜路再也不用担心被人埋伏。
    毕竟这里只是一个贫穷的小渔村，劫修通常都在铁砂城附近活动，看不上这里。
    至於接替许霸的人，在得知他背后有位天水宫筑基期的师姐后，想必也不敢轻易招惹。
    况且，许霸是赵敏君杀的，其他成员是铁砂岛执法者抓的，跟他江铭可没什么关係。
    翌日清晨，江铭搭乘最早一班前往铁砂城的赤麟马车。
    他今日的目標是去售卖法器的店铺，挑选一款合適当货船的灵舟。
    当然不是为了购买，而是准备將永恆之舟等比偽装成那款灵舟的模样。
    这样他就可以对外宣称是从这家店铺购置的。
    抵达铁砂城时，天色虽早，城门口却已排起长队。
    这次没有孙清雪带他走专属通道，只好老老实实排队。
    排队间隙，倒是听周围人议论了不少消息：
    “听说今天四大商盟都要开拍卖会，四海商盟的压轴拍品居然是筑基丹！”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係，又参加不起。我倒是听说浮云散人今天在城南听月楼主持交易会，入场费只要五十灵晶，这个倒可以去凑凑热闹。”
    ......
    江铭听了半晌，竟无一人提及有关三级天风的事。
    他不由得暗自感嘆，四海商盟不愧是势力遍布无尽海的庞然大物，消息远比普通修士灵通得多。
    这场即將到来的天风必將给许多人带来巨大损失，可惜他们只能在临近的一两天才能获知消息。
    一刻钟后，江铭终於进了城。
    由於永恆之舟的防御翻倍，因此他打算偽装一款质量好的灵舟。
    以免到时候因为出色的防御能力遭人怀疑。
    逛了一番后，他选择了一家名为“瀚海船坊”的店铺。
    这是由一家名为瀚海门的中型宗门开设的。
    瀚海门虽只有一位元婴修士坐镇，但其店铺却如四大商盟一般遍布无尽海，只因其在炼器一道，尤其是灵舟炼製上造诣极高。
    传闻三大顶级势力之一的合欢宗，其使用的法宝级大型飞舟“天月神舟”，便是耗费重金委託他们定製的。
    一踏入店铺，一艘巨大的乌黑色灵舟便映入眼帘，赫然占据著大厅中央位置。
    此舟长约数十米，散发著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毋庸置疑是一件法宝。
    店內与外面的喧囂截然不同，此刻一个顾客也无。
    不过江铭知道，这主要因为瀚海船坊注重品质，价格普遍高昂，只有那些不差钱的修士才会选择光顾。
    “这位道友，不知想看看侧重哪方面用途的灵舟？”
    一位富態的中年男子微笑著迎向江铭。
    江铭开门见山：
    “掌柜，我想看看法器级的货船。”
    “这边请。”
    中年男子將江铭引至左侧一个巨大的水池边。
    只见池水之上，静静漂浮著数十艘仅有手掌大小的灵舟。
    这並非模型，而是真正的灵舟。
    法器与凡器的最大区別之一，便是拥有自由缩小的能力。

 第33章 改头换面，渔船变山岳舟

    “这款乃是百年泪斑竹炼製而成，轻若鸿羽，速度极快。
    “船尾嵌有避浪石，十级以下风浪难侵，四大商盟之一的顺风商盟的船队，大都使用的这艘货船......”
    “这款是五十年铁木炼製而成，可挡炼气后期修士一击，虽然速度没有明显优势，却稳如山岳，最合適运送珍贵货物......”
    “这款乃......”
    “掌柜，不用介绍了，让我看看这款铁木炼製的吧！”
    江铭赶忙打断了掌柜热情洋溢的推销。
    对方已经连续介绍了近十款灵舟，他实在有些招架不住，更担心待会儿什么都不买，会被对方暗地里咒骂。
    掌柜闻言，立刻將池中那艘通体黑灰色的灵舟取出，递向江铭：
    “道友好眼力！这款『山岳舟』可是我们瀚海门销量最好的货船之一，体长四丈，宽一丈半，足可运载货物上千石！”
    江铭接在手中仔细打量，觉得颇为符合要求，便问道：
    “可否放大让我进去看看內部？”
    “没问题！此舟尚未被炼化，只需输入法力便可变化大小。”
    掌柜接过灵舟，轻轻向內灌注法力，那灵舟便迅速伸长变大，片刻后，完整的山岳舟便出现在眼前。
    幸好瀚海船坊內部空间足够开阔，否则还真容纳不下这大傢伙。
    山岳舟分两层：上层面积不大，仅设了四间方丈大小的木屋；
    下层连同底仓则空间巨大，显然都是为存放货物所设。
    江铭轻轻一跃跳上甲板，开始挨个房间仔细参观起来。
    旁边的掌柜见他观察得如此细致，明显是心动了，心中不由一喜，感觉这笔生意十拿九稳。
    趁热打铁，掌柜继续推销道：
    “如今我们瀚海船坊正做活动，只要购买便赠送三张避雷符和两盏萤火灯......”
    江铭细细观察了近一盏茶的时间，將每一处细节都牢牢记在脑中。
    他已经决定，就让永恆之舟偽装成这艘山岳舟的模样。
    只是看著掌柜那充满期待的眼神，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说不买。
    “这艘灵舟怎么卖？”江铭决定先问问价格。
    掌柜一听，知道到了关键时刻，笑容满面地说：
    “我们瀚海船坊的灵舟虽价格不算最低，但品质有保障，绝对物超所值！这艘山岳舟，只需四百下品灵石。”
    “这么贵？！”
    江铭一脸惊讶，他真的被惊到了。
    要知道孙清雪那艘飞舟才两百灵石。
    虽然那艘灵舟体积较小、也没多少防御能力，但价格不至於翻倍吧？
    掌柜心中一紧，连忙解释：
    “道友，这可是货船，体积比载人灵舟大得多，防御能力更是出眾，价格自然要高些。
    “不过，若道友真心想买，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给你最低价，三百八十颗灵石！外加赠送的三张避雷符和两盏萤火灯。”
    平心而论，掌柜的推销相当专业，若江铭真有这么多灵石，说不定就动心了。
    可惜他没有！
    於是，他只能摇头：
    “还是太贵了，我还是去別家看看吧！”
    说完，不等掌柜再开口，他便快步朝门外走去。
    “道友...道友！价格好商量啊！”
    掌柜追著试图挽留。
    可惜江铭却不想再商量，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门外的人流中。
    “这小子...该不会是没钱买吧？”
    掌柜反应过来，顿时气得骂骂咧咧：
    “臭小子，別让我再看见你！”
    可惜，江铭早已不见踪影。
    接下来，江铭了数颗下品灵石买下一套製作符纸的工具，便匆匆赶回码头。
    想在人多眼杂的铁砂岛附近將渔船变形为山岳舟，风险极大。
    儘管他已有计划，依然觉得不够谨慎，接下来的每一步他都必须万分小心。
    ......
    一个时辰后，江铭操控著渔船驶离码头，直奔远海而去。
    近海人多眼杂，加上天水宫收徒在即，涌向铁砂岛的人流激增。
    因此，他计划的第一步就是远离铁砂岛，驶向无人的海域。
    对普通炼气初期的渔夫来说，操控简陋渔船深入远海確实极其危险。
    但江铭早已今非昔比，不仅修为晋入炼气中期，水箭术和水牢术也因经常捕杀一阶灵鱼而运用得炉火纯青。
    再加上如今已是法器级別的永恆之舟，远海对他而言不再是禁地。
    一路上，他儘量朝著船只稀少的方向航行。
    一个时辰后，周围数十里內终於不见人影。
    再远处偶有船只，也只是海平线上的一个小黑点，不足为虑。
    然后他抬头仰望天空，確定空中也没有过往行人，这才停下航行。
    接下来，江铭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隱物符”，拍在了渔船上。
    此符能將指定物品暂时隱去身形，还是他在毒龙帮中年大汉身上缴获的。
    虽然效果瞒不过神识探查，但神识的覆盖范围毕竟有限。
    他查阅过修仙常识类书籍，筑基修士的神识范围不过一里，金丹真人也才十多里。
    至於元婴、化神那等大能，神识或可覆盖百里，自然能发现渔船。
    但铁砂岛明面上的最高修为只是金丹真人，他无需顾虑太多。
    若真倒霉碰上隱藏身份的老怪物，那也只能认栽了。
    输在这等老阴比手里，不冤！
    待隱物符生效，江铭不再犹豫，立即发动永恆之舟的“偽装”能力，依照脑海中山岳舟形態开始变形。
    只见渔船开始缓缓膨胀，继而外形轮廓迅速改变。
    没一会儿，一艘与瀚海船坊里一模一样的山岳舟便出现在海面上。
    而那个容纳独立空间的小木盒，则被转移到了甲板上。
    江铭警惕地环顾四周，確认没有任何异常动静，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刚才变形时虽然果断，但心中还是颇为忐忑。
    只差最后一步了。
    他再次动用“偽装”能力，將小木盒移动到了上层的第一间木屋中。
    今后这个房间就是他的船长室了。
    忙完这一切，他取消了隱物符的效果，操控著崭新的“山岳舟”，朝著铁砂岛的码头驶去。
    这次他要去的並不是放置渔船的码头，而是往来客商停靠的码头。
    此时，山岳舟依然依靠风帆驱动。
    江铭有些好奇灵力驱动的速度，便將右手按在船身，缓缓向內注入灵力。
    剎那间，山岳舟猛地向前一衝，速度瞬间提升了数倍！
    他感受著体內法力的流逝速度，估摸著自己全力维持半个时辰应该不成问题。
    “不错！这机动性可就强太多了！”
    江铭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对即將到来的出海运输，心中又添了几分底气。
    他没有尝试让灵舟悬空飞行，那样消耗的灵力过於巨大。
    一般而言，只有小型飞行法器，或者不差钱的人，才会在海面上悬空而飞。
    在灵力驱动下，山岳舟快速航行，不久便来到了行人密集的海域。
    就在与一支相对而行的船队擦肩而过时，江铭的目光扫过对方甲板，竟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竟是好久不见的张虎！

 第34章 天灵根

    与张虎匆匆一瞥后，江铭便陷入了沉思。
    他本以为对方早已身亡，或是成了毒龙帮那群海盗的俘虏。
    万没料到，对方竟摇身一变，成了某个不知名船队的一员。
    更让江铭意外的是，当时张虎正坐在甲板上，与几人谈笑风生，看起来过得颇为自在。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片喧闹声。
    江铭抬头望去，原来是铁砂岛到了。
    此刻的码头熙熙攘攘：刚下船的行人、忙著卸货的船工、送別亲友的修士、高声叫卖的小贩……
    果然比小渔村附近的那个码头热闹得多！
    江铭感嘆一声，轻轻跃上码头。
    他右手一招，那山岳舟便急速缩小，最终化作巴掌大小，被他稳稳握在掌中。
    如今，他终於可以和他的金手指形影不离了。
    此前永恆之舟还只是凡器水平，夜晚只能停靠在码头。
    儘管他知道执法者派了专人看管，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如今能时刻带在身边，果然安心多了。
    不过，仍有一个不足之处。
    山岳舟只能缩小到手掌大小，且无法收入储物袋。
    独立空间与储物袋都涉及空间法则的运用，但独立空间所涉法则更为高深玄奥。
    若將其放入储物袋，会导致储物袋內的空间直接崩溃。
    反之，將储物袋放入独立空间则无碍。
    这些信息皆由永恆之舟传递给江铭的，至於其中原理，他就不太清楚了。
    大抵是空间法则亦有高下之分，高等空间法则能容纳低等的，低等空间法则则无法承载高等的。
    无奈之下，他只好用一块布將山岳舟包裹起来，背在肩上。
    对此他只希望，等永恆之舟等级更高后，能继续缩小。
    最好能像金箍棒那样，放入耳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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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码头，便见许多载人的赤麟马车。
    江铭选了一辆通往小渔村方向的，坐了上去。
    至此，他更换船只的计划便算圆满完成了。
    旁人只会以为他卖掉了渔船，转而在铁砂城购置了一艘山岳舟。
    ……
    四日后，江铭与白玥玥一同离开小渔村，前往铁砂城。
    今日是他们加入四海商盟船队的日子，同时也是天水宫招收弟子的日子。
    两人已將小渔村的一切事务妥善处理完毕，今后或许再也不会回到此地了。
    “咦？城门口竟然没人排队？”
    江铭有些奇怪，按说今天应是铁砂城最热闹的时候。
    一旁的白玥玥笑了笑：
    “想必是今日入城免收费用，通行效率高，所以无需排队了。”
    江铭刚想问“你怎么知道”，忽地想起对方曾参加过收徒大典，並且成功入选。
    两人进城后，果然发现城內已是人山人海。
    城门旁那座巨大的校场挤满了人，更令江铭惊讶的是，其中竟有不少凡人。
    “天水宫收徒当日会免费为所有人检测灵根。那些平日无灵石请修士检测的凡人，都会趁此机会前来。”
    白玥玥低声解释，神色间带著一丝复杂，似是想起了往事。
    江铭点点头，正欲加快脚步赶往四海商盟，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宣告：
    “秦源，地灵根！”
    话音未落，人群中便爆发出阵阵惊呼，人人投去羡慕的目光。
    地灵根若无意外，基本都会被天水宫选中，意味著此人前途无量。
    江铭也停下脚步，打算再看一会儿热闹。
    今日检测者如此之多，说不定会出现更厉害的异灵根或天灵根。
    白玥玥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低声提醒道：
    “不会检测出异灵根或天灵根的，地灵根就是今日宣布的最好灵根了。”
    “为何？”
    江铭一脸惊讶，难道修仙界已经到了末法时代，连修行天才都不出了吗？
    “因为即便有，负责检测的人员也只会按地灵根宣布。真正的结果，要等抵达天水宫后才会公布。”
    白玥玥低声解释，同时忆起了十五年前那个相貌平平的小姑娘。
    当时两人同住一个船舱，她原以为对方和自己一样是地灵根。
    直到抵达天水宫，那女孩被一位金丹修士直接接走收为亲传弟子，她才得知对方竟是金水双属性变异而成的冰灵根。
    江铭若有所思，很快猜到了天水宫的用意。
    这恐怕是为了防备另外两家顶级势力从中作梗，在返回宗门的路上抢夺或暗杀天灵根、异灵根的天才修士。
    毕竟这等人才，未来成就最低也是金丹，甚至有不小的希望衝击元婴。
    “天水宫前辈，救救我家小姐！她是天灵根！天灵根！”
    一声悽厉的高喊自城门口传来，打断了江铭的思绪。
    只见一名浑身浴血的中年大汉，抱著一个同样血染衣衫的小女孩，正跌跌撞撞地朝校场奔来。
    他边跑边嘶声呼喊，神色仓惶，仿佛身后有追兵。
    当大汉经过江铭身边时，江铭看清他遍体鳞伤，面色乌黑，脚步虚浮，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威压从天而降，江铭顿感如负千钧。
    紧接著，一位身著青袍、不怒自威的年轻男子飘然落地，恰好挡在大汉面前。
    “本座青禾真人。將这孩子交予我吧！”
    大汉显然认得对方身份，眼中闪过喜色，连忙將小女孩双手奉上。
    青禾真人接过孩子，並指搭在其腕脉上略一探查，淡然道：
    “无妨，只是些轻伤。这是你家小姐？你是带她来入门的？”
    大汉闻言，紧绷的心弦骤然鬆弛，喃喃道：
    “轻伤就好……就好……我兄弟六人总算將小姐平安送到了……”
    话音未落，他的气息急速衰弱下去，猛地喷出一大口乌黑的血块。
    似乎意识到自己命不久矣，他拼尽最后力气，仰天怒吼：
    “钱家！你们等著！不出百年，小姐必让你们血债血偿！”
    吼声未绝，人已气绝倒地。
    青禾真人並没有救大汉的意思，他抱著小女孩，足尖轻点，便飞上半空，很快消失在眾人视线中。
    他怀中的小女孩，自始至终，都死死盯著大汉的尸身，不哭不闹。
    江铭看到这一幕，瞬间脑补出两大有世仇的家族，因一方出现天灵根修士，另一方得知消息，全力派人截杀的场景。
    这时，人群中开始议论纷纷：
    “那孩子真是天灵根？”
    “这还用问？若非如此，青禾真人岂会亲自抱走？”
    江铭也微微頷首，认同最后那人的说法。
    恐怕那位青禾真人在接手的第一时间，就检测了小女孩的灵根。

 第35章 结丹斗法

    插曲过后，校场的灵根检测重新恢復了井然有序。
    既然知道天水宫不会公布异灵根和天灵根的消息，江铭便失了兴致，不再观看。
    他与白玥玥並肩而行，朝城內走去。
    离开校场不久，途经一处广场时，又见到有人群聚集。
    不同於校场的喧闹，这里鸦雀无声，人群只是静静注视著广场中央。
    江铭放眼望去，原来广场上正在进行考核。
    场地被划分为多个区域，旁边的木牌分別標註著：
    炼丹、御兽、灵植、灵厨、炼器、阵法、傀儡、制香、符籙……
    目光扫过“符籙”区域时，他刻意多看了一眼，果然发现了王萌的身影。
    她身著一袭白色宫装，身姿笔挺，正低头专注地绘製符籙。
    那完美的身形在人群中极为显眼，根本无需刻意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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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你能顺利通过考核！”
    江铭会心一笑，在心中默默祝福了一句，並未驻足停留。
    ……
    四海商盟。
    白大师见江铭再次登门，便猜到他打算加入船队。
    於是，二话不说，直接將两人引至后堂。
    “小江，能否先让我看看你的货船？”
    虽然白大师先前盛情相邀，仿佛点头即可加入，实则四海商盟对货船要求甚高，若不达標，绝不会同意加入。
    江铭也清楚这点，便不多言，直接从肩上取下包袱，拿出了山岳舟。
    白大师微微一怔，没料到江铭会將灵舟置於包裹之中。
    然而，他尚未开口，目光就被灵舟外形吸引住了。
    “竟然是瀚海船坊的山岳舟？”他惊讶出声，显然认得此舟。
    江铭点头：“没错，不知是否满足要求？”
    “哈哈，当然满足！此舟防御卓绝，抗风浪能力极强，最是適合运送珍贵易损的货物。”
    白大师朗声笑道，夸讚一番后，隨即正色道：
    “此番前往海月岛，约需半年时间。
    “普通货船的报酬是一百下品灵石，你这艘既是山岳舟，报酬可高些，作一百五十下品灵石。
    “翻倍后便是三百下品灵石。你看这价格可行？”
    江铭自然觉得满意，这可比当渔夫强太多了。
    一条半灵鱼才值十五灵晶，半年下来，他大约能捕获两百条，折算不过三十下品灵石。
    如今收益可是翻了十倍。
    即便这三百灵石需与白玥玥平分，也相当可观。
    更何况他独立空间內的建筑还有额外產出，加起来半年赚取上千灵石绝非难事。
    接下来，两人就加入船队的细节展开商討，白玥玥补充了几条意见后，双方签订了一份为期五年的契约。
    白大师收起契约，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叠符籙和两盏灯笼状的法器：
    “小江，这十张避雷符和两盏萤火灯，是商盟免费赠送的，你且收好。”
    江铭忽然想起，上次在瀚海船坊，掌柜也曾提及要赠送这两样物品，不由好奇问道：
    “白大师，不知这两样物品作何用途？”
    “原来你还不知晓，那我便详细说说。”
    白大师捋了捋鬍鬚，缓缓解释道：
    “海上天气变幻莫测，遭遇雷暴是常事。將避雷符贴於货船之上，便可抵挡一次雷击。
    “至於这萤火灯，则是用於夜晚或者大雾瀰漫之时。为避免船队失散，每艘货船都需在船头船尾各悬掛一盏……”
    江铭与白玥玥听得十分认真，两人都缺乏操控船只远航的经验。
    说到最后，白大师又提醒道：
    “你们不仅要备足食物，还需多准备些御寒衣物和火属性灵酒等物品。此次遭遇的『天风』非同小可，务必准备周全。”
    江铭和白玥玥同时起身拜谢：
    “多谢白大师指点！”
    距离出航仅剩三日，时间紧迫。
    离开四海商盟后，两人便著手准备。
    第一件事，便是前往孙清雪的洞府，与老孙头和孙清雪辞行。
    两人虽对他们这突如其来的决定颇感惊讶，却也没多说什么。
    生於无尽海，远航见识大海是早晚的事，如同生於陆地之人，终將远行以观山川河流。
    离开洞府后，两人便分头行动：
    白玥玥负责採买御寒衣物及生活必需用品；
    江铭则负责购置火属性灵酒、各类食物，以及鱼食。
    食草性灵鱼可食鱼塘中的碧波草，但食肉灵鱼则需额外投餵鱼食。
    航行途中他没有机会下网捕鱼，只能事先买好能长久存放的鱼食。
    所幸这些物品价格不高，白玥玥那六十颗灵石购买力颇为强劲。
    两日后，將所有物品购置齐全，还剩十多颗灵石。
    不过这些灵石不能再动用了，江铭打算將其留作保命之用。
    航行途中一旦遇险，便需靠它们驱动山岳舟逃命。
    第三日下午，两人正欲返回客房休息，养精蓄锐以备明日起航。
    陡然间，半空中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什么情况？！”
    江铭猛地抬头望天，只见漫天火雨倾泻而下，仿佛末日降临。
    身旁的白玥玥呆呆看著火雨，喃喃道：
    “这天火术……威力怎会如此骇人？”
    “天火术？”
    江铭一脸茫然，从未听闻此法术。
    “这是中阶高级的火属性法术，极难修成。据说至少需筑基圆满修为方有可能掌握。
    “不过看这威势，筑基修士绝对施展不出来。”
    白玥玥解释间，火雨已逼近。
    江铭这才看清，那竟是一颗颗拳头大小的熔岩火球！
    眼看火球即將坠落，他死死盯著头顶方向。
    虽说是火雨，但距离拉近后，间隙其实颇大。
    只要及时反应，他有十足把握躲开。
    只是周遭密集的建筑恐怕难逃一劫。
    就在此刻，一道巨大的青色光幕骤然浮现，將整座铁砂城上空完全笼罩！
    “砰！砰！砰！”
    与此同时，熔岩火球狠狠砸落在光罩之上，爆发出连串巨响。
    每一声巨响，光幕便剧烈震颤，光华也隨之黯淡一分。
    当最后一颗火球落下，光幕已近乎透明。
    但万幸，终究是挡住了所有攻击！
    包括江铭在內，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待空中熔岩尽数坠落，眾人这才发现高空之上仍有火光闪烁。
    凝神望去，隱约可见两道人影正以极快的速度来回穿梭激斗。
    “这是……有结丹真人在高空斗法？”江铭猜测道。
    白玥玥抬头凝视片刻，附和道：
    “应是如此。只是不知是哪两位真人，但愿別耽搁我们明日的行程。”
    话音未落，两人身后方向骤然响起一阵刺破耳膜的锐利轰鸣！
    江铭急急回头，只见不远处一道金光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天而起，直射那高空战团所在！
    “快看！是岛主紫阳真人出手了！”
    一位围观路人失声惊呼。

 第36章 深夜来访

    深夜。
    江铭躺在床上，目光怔怔地望著屋顶。
    白日里那惊天动地的一幕，带给他的震撼久久未散。
    他从未想过，结丹修士斗法的余威，竟险些给整座城池带来灭顶之灾。
    普通修士在他们面前，渺小得连还手的资格都没有。
    至於那场高空斗法的最终结果，由於距离实在太过遥远，他至今未能得知究竟是谁胜出。
    甚至，连最初交手的那两人是谁，他都无从知晓。
    “吱呀——”
    就在这时，厅堂方向传来一声轻微的开门响动。
    声音虽小，在这万籟俱寂的深夜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江铭瞬间寒毛倒竖！
    这是客栈的客房，除了他自己，没人有钥匙，更不该有人能这样悄无声息地闯入！
    他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目光死死锁定厅堂方向，同时体內法力急速运转。
    只要敌人身影出现，水箭术便会第一时间激射而出。
    “別动手，是我！”
    一个女子的声音及时响起。
    江铭闻言一愣，怎么会是她？
    “师姐，您怎么来了？”
    他惊讶出声，下意识就要迈步迎出。
    “你先把衣服穿好。”孙清雪出声阻止。
    江铭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只穿了一条短裤。
    他赶忙抓起床边衣物穿戴整齐，心下不由暗嘆：有神识就是方便。
    他还没看见孙清雪的人影，对方的神念早已將他看了个一清二楚。
    刚整理好衣袍，孙清雪的身影便出现在臥房门口，问道：
    “小铭，你明早便要启航了吧？”
    江铭心中掠过一丝疑惑，上次登门时，不是已经说过了嘛？
    但他面上依旧恭敬回答：
    “是，明早天一亮就出发。这一去，少说也得一年才能回来。”
    孙清雪微微頷首：
    “我临时有些急事需出海一趟，不知能否搭你的船同行？”
    “啊？”江铭一脸愕然。
    他记得孙清雪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在铁砂城陪伴老孙头，否则也不会重金租下那处洞府。
    见对方无意解释缘由，他也不好追问，只得应承下来：
    “当然可以。只是不知是否顺路？我要去的是海月岛。”
    “无妨，顺路的！”
    孙清雪肯定地点点头，隨即侧身朝身后轻唤：
    “过来吧。”
    还有人？！
    江铭心头一惊，视线投向孙清雪身后。
    下一刻，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怯生生地映入他的眼帘。
    女孩穿著一身比她本人大几號的女装，明明只是上衣，她却穿出了裙子的感觉。
    不对……这眉眼怎的如此眼熟？
    江铭凝神细看，脑海中猛然闪过一张沾染血污的小脸。
    他脸色一变，脱口而出：
    “你……你是那个天灵根的小女孩？！”
    小女孩被他质问的语气嚇得一哆嗦，慌忙躲到了孙清雪身后。
    “你认得她？”
    孙清雪也大为诧异。
    本来还想找个委婉的说辞，未曾想刚一照面就被识破了。
    “前几日在校场见过。”
    江铭点头承认，隨即忧心忡忡地问道：
    “师姐，您说的急事……不会就是她吧？”
    孙清雪见已无法隱瞒，便坦言相告：
    “没错。我需要將她护送至天水宫。”
    江铭方才就隱隱有不祥的预感，此刻闻言，顿时明白大麻烦找上门了。
    孙清雪虽是天水宫弟子，但此趟回铁砂岛只为给老孙头养老送终，並不负责此次收徒。
    如今竟要亲自护送这小女孩，还如此隱秘地选择搭乘他的货船……
    这意味著，那位青禾真人以及隨行的其他弟子，恐怕已无力將小女孩安然带回天水宫。
    剎那间，江铭联想到了白日里那场惊天动地的高空斗法！
    难道起因……就是这个小女孩？
    他忍不住再次瞥向那女孩。
    女孩也正好探出头来偷看。
    两人目光甫一接触，女孩立刻又胆怯地缩了回去。
    江铭重新看向孙清雪，语气凝重：
    “师姐，白天高空那场大战，起因恐怕就是她吧？我们送她去天水宫，这风险……是不是太大了？”
    孙清雪这次是真的震惊了：这你也能猜到？
    同时，她听出了江铭话语中委婉的拒绝之意。
    沉默片刻，她再次开口解释：
    “青禾真人他们是诱饵，敌人的注意力都在他们那里，没人知道我和叶灵会在你的船上。
    “之所以由我来护送，正因为我不在此次收徒名单之列，敌人一时难以怀疑到我头上。
    “再加上有四海商盟的船队作为掩护，实际风险並不算高。”
    江铭沉默。
    他感觉孙清雪对风险的认知与他不太一样。
    与一位结丹修士“捉迷藏”，在他眼中怎么都称不上风险小。
    在他看来，只有当最坏的结果尚在自身承受范围之內时，才勉强算得上风险可控。
    见江铭一言不发，孙清雪再次劝说：
    “若当真不幸被敌人识破，我会带著叶灵主动现身，绝不牵连於你。
    “此外，只要你肯帮这个忙，我会向宗门请命，破格收你为外门弟子。”
    江铭依然沉默。
    初步来看，孙清雪的计划似乎周密，漏洞不多。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毕竟涉及到了金丹真人！
    “唉……”
    见此，孙清雪无奈地嘆了口气：
    “小铭，要是我出了意外，麻烦你照顾家父了。叶灵，我们走吧。”
    说完，她拉著小女孩的手，就朝外面走去。
    江铭见孙清雪似乎还是要冒险护送，忍不住建议道：
    “你为什么不待在铁砂城等待援军？这样更安全一些。”
    孙清雪摇头：
    “待在城內，敌人一旦动手，恐怕会造成大量无辜伤亡。”
    江铭想起白天的战斗，心想確实如此。
    可他有些好奇，敌人到底是谁，竟然连天水宫都应对不了。
    “师姐，能告诉我敌人究竟是谁吗？为何就连你们天水宫都如此忌惮？更何况这不是天水宫的势力范围嘛。”
    “敌人来自揽星岛，身怀火灵之体，一手火系神通出神入化。纵使青禾真人与紫阳真人联手，也奈何不得他。
    “铁砂岛虽归天水宫管辖，但位置偏远，再加上此次事发突然，我们措手不及。”
    似乎还对江铭抱有希望，孙清雪解释得很详细。
    可当江铭听闻还涉及到另外一个顶级势力揽星岛，就更加没有掺和的心思了。
    最后，他只能好心劝道：
    “师姐，你自己小心一点，要是遭遇危险不可强求。”
    孙清雪无声嘆了口气，她算是彻底看错江铭了。
    当初，她见江铭为了白玥玥挺身而出，不顾危险对抗赵敏君，还以为他是大义凛然之辈。
    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孙清雪没再说话，拉著小女孩径直走出门。
    反倒是那小女孩，回过头来，嘴巴一动，无声说了三个字。
    看口型，似乎是——“胆小鬼”。
    江铭默默看著两人离开，为了避嫌，他没有问师姐后续打算。

 第37章 扬帆！启航！

    翌日凌晨，天还未亮。
    江铭和白玥玥离开客栈，朝著码头走去。
    江铭边走边打了个哈欠。
    这一夜，他基本没怎么合眼。
    师父可就只有师姐这一个亲生女儿，一旦她发生意外，那打击之大可想而知。
    昨晚，他虽拒绝得乾脆，可终究做不到事不关己，倒头就睡。
    “小铭，晚上没睡好？”白玥玥关心道。
    江铭点头：
    “嗯，这还是第一次出远门，有些紧张。”
    抵达码头时，这里已是灯火通明。
    每条船上都掛起了萤火灯，在朦朧的光线下，无数船工正忙碌地往船上搬运货物。
    江铭刚打量几眼，一位看上去极为干练的美妇便迎了上来：
    “江道友、白道友，妾身杨三娘，是这次船队的负责人。您需要运输的货物都已备妥，请隨我来！”
    “有劳杨道友！”
    江铭含笑回应，跟著对方来到码头最左侧。
    那里正堆著一座小山似的木箱。
    杨三娘將一张货单递给江铭，郑重叮嘱：
    “江道友，这是货单，麻烦核对清楚。等抵达海月岛，若有货物损失，可就由道友全权负责了。”
    江铭点头：“杨道友放心，江某知道轻重！”
    他隨即將货单交给白玥玥：
    “白姐，麻烦你来核对，我负责搬运。”
    他一个大男人，自然不能让白玥玥做重活。
    况且他的《九炼金刚诀》已经入门，力气增长了不少。
    白玥玥却有些不放心：“你一个人行吗？要不我们也请几位船工？”
    “没事，这点货累不到我。招募船工的事以后慢慢考虑吧，我不想船上有不知底细之人。”
    江铭婉拒了提议。
    他將山岳舟放入水中，又给自己施加了一个巨力术，便开始了搬运。
    为了今后让灵舟不引人注目，船上確实需要聘请一些船工。
    但他希望能找到知根知底、靠得住的人选，这只能慢慢寻觅，急不得。
    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
    白玥玥对照货单，確认木箱內货物无误后便打个勾，江铭隨即进行搬运。
    虽然只有两人，速度却丝毫不逊於那些拥有数名船工的队伍。
    朝阳跃出海面时，货物恰好搬运完毕。
    见还有船只的货物未搬完，两人又登上山岳舟顶层，开始整理购买的食物和用具。
    此次航程时间紧迫，中途不会停靠其他岛屿，因此光是食物，江铭就採购了数百斤。
    “扬帆！启航！”
    一刻钟后，在杨三娘嘹亮的指挥声中，船队开始依次驶离码头。
    二十只船组成的队列里，江铭的山岳舟排在第十一位。
    在他眼中，这是个极佳的位置。
    无论遭遇何种危险，都不会首当其衝。
    站在甲板上，望著渐行渐远的铁砂岛，江铭不禁想起孙清雪：
    不知她此刻是否已经离开？
    “小铭，见你晚上没睡好，不如先去休息？晚上再换你掌舵？”
    一旁的白玥玥出声建议。
    山岳舟主要依靠风帆前行，需要时刻有人照看船舵和风帆以防偏离航线。两人轮值无疑是最佳选择。
    江铭点点头：
    “也好，那就辛苦白姐了，我晚上来接替你。”
    回到房间，江铭並未休息。
    他按著床边的木箱，进入了独立空间。
    房间墙壁由铁木製成，能隔绝神识探查，门窗关严便无需担心被窥视。
    比起之前的渔船，要方便很多。
    几日不见，鱼塘內的净水莲长势依旧喜人。
    江铭见又凝聚出了数滴灵液，立即用驱物术將其收集进瓷瓶。
    接著他看向鱼塘底部，欣喜地发现又有几条半灵鱼晋级成为了一阶灵鱼。
    不过这次他並未急於猎杀，而是任其继续成长。
    鱼塘现在有提升一阶灵鱼的繁殖能力的效果，说不定何时这几条灵鱼就能產下后代。
    他又仔细打量起那些半灵鱼。
    之前它们曾激烈求偶，也不知结果如何。
    经过一番观察，半灵鱼本身似乎並无异样，但碧波草上却附著了许多圆形颗粒，宛如一颗颗微小的珍珠。
    “不错！”
    江铭露出欣喜的笑容。
    估计要不了多久，这些“小珍珠”就能孵化出一条条小鱼。
    而且，鱼塘对半灵鱼和一阶灵鱼有成长加速的效果，小鱼长大也耗费不了太多时间。
    灵田依旧静謐，地里的血参默默生长著，无需他额外操心。
    巡视独立空间一圈后，他便回到房间开始打坐修炼。
    以偽灵根之资追求筑基、乃至结丹，註定要比常人付出更多修炼时间。
    ......
    傍晚时分。
    眼见天色將暗，江铭从储物袋中取出两盏萤火灯。
    如今他已知道，这是一种简易法器：只需放入灵石便能发光。
    其光芒虽如萤火般不甚明亮，却有著极强的穿透性，在大雾天气堪称奇效。
    將萤火灯稳稳固定在船尾，江铭无意中瞥了一眼后方船只，不由得愣住了。
    此刻，夕阳已完全沉入海平线，周遭昏暗下来。
    百余米外那艘货船的甲板上，正站著一对男女。
    两人衣衫胡乱披著，动作曖昧。
    这……船震？
    江铭清楚常年在海上漂泊，生活极其枯燥。
    有条件的船上往往会携带姬女解闷。
    可这才刚出海第一天，也太急不可耐了吧！
    这时，后方隱隱传来话音：
    “仙长，需要不？一次只需十灵晶！”
    江铭循声望去，只见甲板上那女子正吃力朝他招手。
    好傢伙，这时候竟然还拉客！
    也太不尊重身后那位了吧？
    江铭没这般飢不择食，即便真有需求，他的目標也是合欢宗开设的天香楼。
    那里比较正规，个个都懂双修之术，不仅不会採补你，还会有助於修行。
    他正欲开口拒绝，忽觉背后有异，连忙回头。
    只见白玥玥不知何时已站在不远处。
    江铭尷尬一笑：“白姐，怎么还没睡？”
    白玥玥面色平静，仿佛並未察觉对面船上的动静，只是淡淡道：
    “睡不著，出来吹吹风。”
    江铭点点头，若无其事地准备离开船尾。
    可就在这时，白玥玥的声音再次响起：
    “若不通晓双修秘术，筑基之前，最好莫要轻易泄了元阳，以免影响聚气。而且……”
    她顿了顿，语气依旧平淡：
    “对面那女子身子不乾净，你最好不要……”

 第38章 天风来袭，航线改变

    “小明，看招！”
    一声清脆活泼的呼唤从江铭身侧响起。
    他扭头望去，只见高中时的女同桌正满脸嬉笑，手中紧握著一个雪球。
    江铭微微一怔，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正坐在教室里。
    正前方的黑板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数学老师留下的方程式。
    最右侧则是当天的课程表，从上到下依次列著语文、数学、英语……
    “小心，雪球来了！”女同桌的声音再次响起。
    江铭下意识低头欲躲，可余光瞥见那雪球竟异常庞大，直径足有两米多长！
    “嘭！”
    雪球瞬间將他砸倒在地，整个人都被砸了进去。
    他只觉浑身冰凉刺骨，仿佛在冰天雪地里一头扎进了寒潭。
    “怎么这么冷？”一股强烈的不对劲感袭来，江铭猛地睁开了双眼。
    眼前是一个方丈大小的木屋，他正蜷缩在床上。
    “原来是个梦！”
    江铭鬆了口气，但立刻察觉身体確实冻得厉害。
    “天风来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迅速起身，將门拉开一道缝隙。
    “呼——！”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风猛地灌入，寒意仿佛要將灵魂都冻结。
    “嘭！”
    他慌忙將门紧紧关上。
    不用猜了，定是天风无疑。
    所幸御寒衣物早有准备。
    他立刻从储物袋中取出两件衣穿上，又裹上一件厚重的貂皮大衣。
    身上的冷意终於有所缓解。
    再次推门来到室外，虽然凛冽的天风依旧吹得他浑身发抖，但比起刚才已好了许多。
    此刻，天空乌云密布，不见日光。
    四周不见任何飞鸟踪影，一片肃杀，仿佛生机尽失。
    来到舵室，江铭惊讶地发现一个“球”正待在角落里微微震动。
    他忍俊不禁：这是裹了多少层衣服啊！
    “白姐，来口赤焰酿暖暖身子？”
    他赶忙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坛火属性灵酒递给白玥玥。
    此酒饮后能让全身发热，是极佳的御寒之物。
    白玥玥也不推辞，接过酒罈便仰头灌了一大口。
    刚咽下，她那原本惨白的小脸便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
    “这酒真不错，心里像揣了团火似的。”
    她由衷讚嘆，抹了抹嘴，將酒罈递向江铭：
    “你也来一口？”
    江铭摇头：
    “我还能撑住，你留著喝吧。我买了二十坛，足够我们喝！”
    起初穿著单衣熟睡时，他確实被冻得不轻。
    后来裹上厚实的冬衣，便渐渐感觉没那么冷了。
    他猜想这或许是《九炼金刚诀》的功效。
    炼皮阶段分牛皮、石皮、铁皮三层，他如今已达牛皮层次，不仅可防御攻击，对寒气也有一定的抵御之能。
    “白姐，现在什么时辰了？”
    天空一片灰濛，见不到太阳踪影，江铭完全无法判断时间。
    “约莫申时吧。你还可以再回房间休息。”
    “不了。”
    江铭兴致勃勃：“我们来吃火锅吧！”
    前日採购物资时，他无意中发现铁砂城竟有类似火锅的器具出售。
    那是一个宝塔状的铜锅，分上下两层：下层置炭火，上层盛食物。
    前世身为川渝人，他早已习惯在寒冬吃火锅。
    想到天风酷寒，他毫不犹豫便买了下来。
    白玥玥出身渔民家庭，自然没见过火锅吃法。
    她目不转睛，好奇地看著江铭忙碌。
    见识过江铭的厨艺，她对即將出炉的美味充满期待。
    川渝火锅的灵魂在於麻辣。
    幸运的是，此界亦有类似辣椒、椒的辛香之物。
    不多时，一锅翻滚的红汤便准备就绪。
    储物袋有保鲜之效，他囤积了不少肉类和青菜。
    为此，他还特意费八颗灵石购置了一个一立方米的储物袋。
    待红汤沸腾，江铭將备好的食材一一投入锅中。
    “好了，再等片刻就能吃了！”
    盖上锅盖，他静待汤水再次翻滚。
    “就这么简单？”
    白玥玥惊讶道。
    看江铭备了那么多食材，她原以为要忙活许久。
    “就这么简单！”
    江铭点头，见她没再喝赤焰酿，问道：
    “怎么不喝了？不冷了？”
    白玥玥点头：
    “刚起天风时確实不惯，现在倒没那么冷了。感觉这三级天风，也没传说中那般冻人骨髓。”
    这番话让江铭若有所思。
    自己感觉不太冷，尚可归因於“牛皮”境界；
    但白玥玥也觉寒意没有传说中的恐怖……
    这时，他猛然记起永恆之舟的第四项能力：
    【防御+100%，受损可缓慢自愈，对狂风、酷寒、炎热等极端天候有轻微抵御效果】
    看来是永恆之舟在起作用了。
    恰在此时，锅中响起“咕嘟咕嘟”的沸腾声。
    江铭不再多想，直接宣布：
    “开吃！”
    诱人的香气早已让白玥玥馋涎欲滴。
    她立即夹起一筷子肉送入口中，刚嚼两下，双眼瞬间瞪圆。
    江铭瞧见，她白皙的脖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迅速蔓延至整张脸庞。
    “怎……怎么这么辣？”她含糊道。
    江铭也夹起一小块尝了尝，舌尖顿时如著火般又麻又疼。
    糟了，好像確实做得太辣了！
    连他这吃惯川渝火锅的人都觉得辣，其程度可想而知。
    此刻自然不能承认是手艺问题，他面不改色道：
    “就是要这种程度才能发汗驱寒！”
    白玥玥对他深信不疑，为了驱寒，只得强忍辣意小口吃著。
    不一会儿，两人竟吃得满头大汗。
    “嘭嘭嘭！”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江铭微怔，放下筷子前去查看。
    应该不会是敌人，隨行的高级修士神识不断扫视著周围，不可能让敌人无声无息靠近。
    他小心地將门拉开一条缝，刺骨寒风立刻涌入。
    透过门缝，可以看见是一个穿著斗篷的人影。
    只是脸上布满了冰霜，身份难以辨认。
    “江道友，我是杨三娘。”
    一个带著颤抖的声音响起。
    江铭这才放下警惕，侧身让开：
    “原来是杨道友，快请进！”
    杨三娘正冻得牙齿打颤，得了允许，毫不犹豫挤进门內。
    瞬间，温暖將她包裹，如同置身火炉。
    更让她惊愕的是，屋內两人竟满面通红，汗珠涔涔。
    她一时恍惚，这还是在无尽海？
    这屋里屋外，简直是两个世界。
    “杨道友，不知有何事？”江铭的问话打断了她的出神。
    杨三娘回过神，想起正事要紧，正色道：
    “江道友、白道友，三级天风的寒冷远超预计。我们已决定更改航线，停靠魁星岛补充物资。”

 第39章 製作符纸

    “这天风一来，我们立时就察觉出不对劲，冷得实在反常。
    “火属性灵酒喝下肚，还没到一刻钟就失了效力。照此速度消耗下去，不出一个月，我们储备的灵酒就得告罄。
    “商盟几位管事立刻召集会议，一致决定更改航线，先去魁星岛补给一番。”
    杨三娘一边向两人解释，目光一边不由自主地飘向那热气腾腾的火锅。
    江铭以为她想吃，笑著邀请道：
    “杨道友，我们正吃著火锅，要不一起？咱们边吃边说。”
    杨三娘却摇头婉拒：
    “江道友，吃东西就不必了。妾身只是好奇你用的是什么炭火，竟能让屋里如此暖和？
    “我在自己房里也生了炭，可那温度根本提不起来。”
    江铭闻言一怔，这个问题倒真把他问住了。
    他用的不过是买火锅时附赠的普通炭，根本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温度起不来……
    莫非是房间寒气入侵太快，炭火的热量杯水车薪？
    想到这儿，他半真半假地答道：
    “我这也就是寻常炭火，兴许是这舱房隔热好些。
    “记得当初在瀚海船坊买船时，掌柜还特意介绍过，说这灵舟防御出色，买了绝对物超所值。”
    杨三娘听了，羡慕地环顾了一下船舱：
    “原来是瀚海门造的船，怪不得这么暖和。不知这款灵舟叫什么名號？將来我也置办一艘。”
    江铭听对方也有意购买，顿时有点为难。
    真正的山岳舟可没这么强的保温效果。
    不过他转念一想，就算对方买了发现效果不济，那也是去找瀚海门的麻烦，与自己何干？
    於是便如实相告：“山岳舟！”
    杨三娘点点头，再次叮嘱道：
    “江道友、白道友，记得省著点喝火属性灵酒，我们还得一个月才能抵达魁星岛。我还得去通知其他货船，就不多叨扰了。”
    说完，她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酒囊，猛灌了一大口，隨即拉开门，一头扎进了凛冽的寒风中。
    待舱门关上，只剩下两人时，白玥玥也不由讚嘆：
    “小铭，还好你有先见之明，专门挑了艘能御寒的灵舟，不然我们可就危险了。”
    江铭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他哪能料到这三级天风会如此酷寒？
    只能说这永恆之舟著实牛皮。
    ……
    这天风颳起来便没个停歇。
    从第二天起，漫天大雪便遮蔽了天空，整艘船也被厚厚的冰晶包裹。
    刺骨的寒意无时无刻不在侵蚀著船体。
    船队上下人人面带愁容，不少人都开始后悔这次出航。
    这双倍的酬劳实在不好赚！
    不过，倒有一个人是例外。
    一、二、三……一百……两百……三百……
    江铭趴在鱼池边，乐此不疲地数著池中新生的小鱼苗，脸上满是笑意。
    外界的严寒丝毫影响不到这独立空间，先前附著在碧波草上的鱼卵，此刻已全部孵化成小鱼。
    他数了半天也没能数清具体数目，估摸著约有五百条之多。
    如此多的半灵鱼，待它们长大，还有机会晋升为灵鱼，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財富。
    更令他欣喜的是，原先那几条一级灵鱼也已成功配对，產下了大量鱼卵。
    要不了几天，他又能收穫一群一级小灵鱼了。
    而且，一阶灵鱼的后代有百分之一的机率进化为二级灵鱼，若真能出现几条二级鱼苗，那收入就更为可观了。
    接著，他的目光转向那几条在池中悠然游弋的成年一阶灵鱼。
    既然繁衍后代的任务已经完成，也是时候处理它们了。
    现在不吃，等日后其他鱼都长大了，怕是想吃也吃不过来。
    没有犹豫，他当即掐诀施法。
    一个漩涡悄然在水中形成，瞬间將其中一条灵鱼牢牢禁錮在原地。
    灵鱼察觉到危险，奋力甩动尾巴试图挣脱。
    挣扎了两息，眼看就要脱困，一支锋利的水箭却破水而至，精准地刺穿了它的鱼眼。
    灵鱼挣扎的力道立时减弱，很快便没了气息。
    江铭手一招，那灵鱼便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著，径直飞到他手中。
    水牢术、水箭术、驱物术——三门法术配合得行云流水，捕杀过程一气呵成。
    隨后，他带著灵鱼进入符籙工坊，开始剥皮处理。
    如今工坊降低了製作符纸的难度，他终於可以尝试用灵鱼皮来製作了。
    不过在此之前，得先把鱼肉吃掉，免得灵力流失。
    这些日子因为没有食用灵鱼肉，他的炼体进度一直停滯不前。
    《碧水诀》倒是坚持在练，可受限於资质，那进度简直如同龟爬。
    他估算过，连续苦修一个月的成果，大概也就相当於吸收一条一阶灵鱼所获的灵力。
    偽灵根的修行之艰难，由此可见一斑。
    一个时辰后，江铭再次回到独立空间。
    此刻他已运转《九炼金刚诀》，將吃下的灵鱼消化吸收了七七八八，可以继续製作符纸了。
    符纸製作分三步：鞣製、晾制、定型。
    鞣製也称熟制，需用青焰草烧成的灰反覆揉搓灵鱼皮，去除杂质，將生皮转化为熟皮，使其既坚韧又能有效传导灵力。
    晾制则是將处理好的鱼皮铺在法器“聚灵纱”上，让其吸收周遭灵气，初步形成灵纹基底。
    定型则是按所需尺寸裁剪鱼皮，边缘用法器“锁灵烛”灼烧加固，防止灵气逸散，最终得到薄如蝉翼的符纸。
    整个过程虽不如剥皮那般考验技巧，却也极为繁琐耗时。
    好在符籙工坊第二个效果不仅能降低製作难度，还能提升效率。
    所需的工具江铭早已备齐，此刻只需严格按照步骤操作即可。
    了一刻钟，他终於完成了第一步鞣製。
    接著，他將鞣製好的灵鱼皮仔细铺展在那张脸盆大小的聚灵纱上，静待灵纹自然形成。
    这一步耗时最长，时间取决於周围灵气浓度和聚灵纱的品质。
    他买的是最便宜的聚灵纱，而独立空间內的灵气全靠净水莲释放，也颇为稀薄。
    所幸符籙工坊能让灵纹形成的速度加快一倍，倒不至於等得太久。
    做完这些，江铭离开独立空间，算算时间，该去舵室轮班了。
    舵室门口，白玥玥不顾严寒，正奋力挥动一柄小剑，清除山岳舟表面凝结的厚厚冰层。
    江铭见她小手小脸都冻得通红，连忙將她拉进舵室：
    “你在干嘛？不嫌冷了？”
    白玥玥一脸忧色：
    “方才杨三娘来通知，说这些冰层会不断侵蚀灵舟表面。
    “若不及时清除，会大大缩短灵舟寿命，严重的可能撑不到海月岛就报废了。”
    江铭闻言一愣，后果竟如此严重？
    他赶忙调出永恆之舟的面板查看状態：
    【当前状態：受寒冰之力侵袭，永恆之舟受损0.1%，正在自行修復中。】

 第40章 船队困境

    【当前状態：受寒冰之力侵袭，永恆之舟受损0.2%，正在自行修復中。】
    【当前状態：受寒冰之力侵袭，永恆之舟受损0.1%，正在自行修復中。】
    【当前状態：受寒冰之力侵袭，永恆之舟受损0.2%，正在自行修復中。】
    江铭盯著面板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受损程度一直在0.1%和0.2%之间来回跳动。
    显然，天风虽在不断侵蚀永恆之舟，但永恆之舟也在同步自行修復，两者暂时维持著一种微妙的平衡。
    “小铭，你怎么了？”
    白玥玥看不到面板，在她眼中，江铭只是对著前方怔怔出神。
    江铭回过神来，解释道：
    “没事。我只是想起当初卖山岳舟的掌柜说过，这灵舟防御极佳，想来不至於这么快就被天风毁掉。我们不必冒著严寒去清理冰层。”
    一旦离开船舱房间，白玥玥就会直面天风。
    以眼下这等寒冷的气温，即便她是炼气后期，也难以长时间坚持。
    白玥玥依然忧心忡忡：
    “可刚才杨三娘说了，这次天风非同寻常，若不及时处理冰层，恐怕很多船撑不到海月岛就得彻底报废。”
    这番话倒给江铭提了个醒。
    既然眾多船只都將面临致命损伤，那他也要给永恆之舟做些偽装才是。
    否则，若被人发现他的船在如此长久的天风侵袭下依旧崭新如初，可就不好解释了。
    表面上，他还是自信地保证道：
    “放心吧，掌柜说了，山岳舟有一定的抵御寒冷侵蚀能力。”
    正说著，杨三娘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甲板上。
    白玥玥见状，疑惑问道：
    “杨道友，刚才的通知还有遗漏的吗？”
    杨三娘抬手抹去眉梢凝结的冰霜，说道：
    “不是商盟的事。妾身是想问问二位，手头可有多余的赤焰酿？船队里有人愿溢价收购。”
    她记得山岳舟防寒能力颇佳，想必船上的人对赤焰酿的需求不大，兴许能匀出些来。
    话音刚落，江铭便抢先一口回绝：
    “我们也没有多余的。虽然还剩些赤焰酿，但那是外出清理冰层时用的。”
    白玥玥诧异地瞥了江铭一眼，心道：
    怎么会没有多的？二十坛现在连一坛都没喝完，而且不是说外面的冰层不用清吗？
    不过她並未多言，只默默看著杨三娘失望离去，才开口询问。
    江铭微微一笑：
    “自然是囤著等將来卖高价。现在卖也卖不了几个钱。那些人虽说溢价收购，估计也就多出十几粒灵晶罢了。”
    赤焰酿他当初购入时不过一灵石一坛，並不觉得眼下能溢价多少。
    白玥玥听了抿嘴一笑：
    “看不出来，小铭你还挺有经商头脑。”
    不料江铭却摇摇头：
    “其实不单是为了钱，也是不想平白招人怨懟。现在卖给他们，无论抬价多少，总会有人心生不满，觉得我们趁天灾坐地起价。
    “况且，即便这些灵酒最终救了他们，他们也不会感激，只会认为是自己高瞻远瞩，提前就高价预备了灵酒。”
    白玥玥点点头，觉得他分析得在理。
    不过她很快又想到一点：
    “那你之后再卖给他们，就不怕被骂了？”
    “不不。”
    江铭立即否定了她的说法：
    “那时就不是『卖』了，而是『救命』。是我於心不忍，见同行的道友身陷绝境，才將自己保命的灵酒拿出来救人。
    “至於灵石，不过是对方为报答救命之恩，我盛情难却才勉强收下的。”
    白玥玥听得目瞪口呆，没承想还能如此操作，简直震惊了她的认知。
    细想之下，她又觉得有漏洞：
    “那要是对方不肯用灵石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呢？”
    江铭答得乾脆：
    “那就不救！谁愿意用灵石报答救命之恩，我就救谁。
    “我们只有十九坛灵酒，不可能救下所有人，自然得做些筛选。”
    ......
    接下来的日子，江铭仿佛又回到了当渔民时的时光。
    每日收集完莲心露，便逐一检查净水莲有无病害。
    接著捕杀一条一阶灵鱼，鱼肉用於修炼，鱼皮则製成符纸。
    如此又过了七天。
    炼体方面，距离石皮层次还早。
    但修为境界上，距离炼气五层已不远。
    他粗略估算，大约在抵达魁星岛前后，便能突破。
    上次从炼气初期突破至中期，需衝破一层隔膜，故而专门租了灵气充沛的静室用於突破。
    这次就无需这般麻烦了，只要丹田气海蓄满灵力，隨时都可尝试突破。
    这天，正值江铭轮值，杨三娘再次来访。
    与初次见面时的神采飞扬相比，此刻的她憔悴了许多。
    嘴唇透著乌青，纵使涂抹了唇脂也遮掩不住。
    “杨道友，你这是？”江铭关切问道。
    杨三娘苦笑一声：
    “我的火属性灵酒所剩无几了，如今每个时辰只能饮上一小口，其余时间只能硬扛著寒气。”
    江铭心中暗叫不妙。
    若她倒下了，赤焰酿就不好卖出去了？
    目光扫过，恰好看见桌上白玥玥没喝完的那坛赤焰酿。
    他立刻拿起来倒了一碗，递向对方：
    “杨道友，先喝一口暖暖身子。”
    “多……多谢江道友。”
    “多谢”通常是客套话，杨三娘这句却是发自肺腑。
    她在其他船上传递消息时，那些船长都下意识地將灵酒藏起，这还是头一回有人主动邀她饮用。
    “杨道友客气了。你冒著严寒替大家奔走传递消息，区区一口酒算得什么。”
    江铭谦逊一句，隨即问道，
    “不知此番前来，可有什么新消息？”
    一碗赤焰酿下肚，杨三娘的面色明显好转了些。
    她嘆了口气：
    “还是老问题，缺火属性灵酒。如今距魁星岛尚有半月航程，可好几条船上的人，灵酒连三天都未必能撑过去。
    “商盟让我想办法，看能否从其他船上购买一些，或是借用……可这种时候，又有谁会愿意呢？”
    江铭点头附和：
    “確实无人会愿意。毕竟各家的灵酒都捉襟见肘。
    “即便真有人还能匀出些许，也只会留给熟识之人，或是能给自己带来好处的人。
    “比如杨道友你，大伙儿还指望著你调度船队呢。
    “若哪日你的灵酒耗尽，儘管来我这里。只要我碗里还有一口，必定分你半口。”
    杨三娘闻言，又是一阵感动，起身郑重行礼：
    “多谢江道友！”
    感动之余，她忽然品出对方话中似有弦外之音。
    留给熟识之人，或是能给自己带来好处的人？
    她低头沉思片刻，猛地恍然大悟，连忙起身告辞，匆匆离去。
    江铭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风雪中，心中暗道：
    “但愿杨三娘能替我拉来几个大客户。”

 第41章 炼气五层

    江铭如今很是烦恼。
    別人养鱼，常为鱼的数量不够多、长得不够快而发愁，他却恰恰相反。
    鱼塘里原本就有数十条捕捞来的成年半灵鱼，再加上这群每天都在疯长的小鱼苗，他的鱼食彻底告急了！
    食肉性灵鱼还好。
    虽然消耗也大，但他考虑到这次航行长达半年，本就囤积了大量鱼食，支撑到魁星岛不成问题。
    真正麻烦的是食草性灵鱼。
    它们以碧波草为食。
    这种灵草原本如同野草，生命力顽强，蔓延迅速，江铭从未担忧过短缺。
    可如今，鱼塘里的碧波草都快被啃禿了！
    经过一番仔细探查，江铭终於发现了一个被他忽略的关键问题：
    碧波草的生长依赖灵气。
    而独立空间內的灵气，全赖净水莲释放，总量是固定的！
    隨著食草鱼数量激增，碧波草对灵气的需求也水涨船高，导致灵气根本不够用了。
    若是在往日打渔时，周围海域空旷无人，他还能施展灵雨诀浇灌碧波草。
    可现在，四周都是人，况且气温如此酷寒，恐怕灵雨诀刚一施展，雨水尚未落地，便已凝成冰雹砸下了。
    无奈之下，他只得开始捕杀那些成年的半灵鱼。
    它们食量最大，且至今未能晋升为一阶灵鱼，说明资质平庸，不如早些处理掉，也好节省点碧波草。
    可这样一来，他需要在短时间內吞下大量半灵鱼肉，这对他的肚子无疑是一场严峻考验。
    为了加速消化吸收灵鱼肉，他开始一刻不停地运转《九炼金刚诀》，即便是轮值掌舵时也未曾停歇。
    如此坚持了两日，杨三娘再次登门。
    见她眉眼间带著喜色，江铭便知定有好消息。
    他照例主动倒了一碗赤焰酿，推到她面前：
    “杨道友，先喝口暖暖身子。”
    杨三娘这次没客气，端起碗便饮了一大口，这才开口：
    “江道友，我是来传信的。四號船的钱道友，火属性灵酒已然耗尽。他愿出五倍价格，向你求购一坛赤焰酿！”
    五倍，就是五颗灵石！
    若將十九坛全数售出，便是近百灵石的进帐，无疑是一笔横財。
    至於更高价格。
    或许等对方命悬一线时还能再加码，但那样做所得利益容易遭人眼红。
    若利益大到让四海商盟的执事们都心动，那他恐怕连一个子儿都捞不著。
    因此，江铭决定就以五倍价格出售。
    只见他立刻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急切问道：
    “竟然全部消耗尽了？那钱道友眼下可还安好？”
    杨三娘见他这般作態，心下颇感无语。
    此处又无旁人，没必要在她眼前做戏！
    但面上还是点头应道：
    “確实消耗尽了。钱道友虽暂时无碍，但恐怕撑不了太久了。”
    “既然如此，那救人要紧！”
    江铭不再多言，直接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坛赤焰酿递了过去。
    杨三娘验看无误，也將五颗灵石置於桌上，隨即起身告辞：
    “江道友，救人如救火，我先告辞了！”
    “把酒喝完再走不迟。”
    江铭指著桌上那半碗赤焰酿提醒道。
    趁杨三娘饮酒之际，他诚恳道：
    “此番交易，多亏杨道友居中联络，传递消息，江某感激不尽。”
    “江道友言重了。协调船队本就是妾身分內之事，说起来，倒是我该谢你。
    “若非有你，这火属性灵酒，我都不知该往何处去寻。”
    杨三娘饮尽碗中酒，未再停留，匆匆离去。
    江铭看著桌上那五颗晶莹的灵石，盘算起这笔钱该用在何处。
    欠白玥玥的那一百灵石倒不必急著还，况且把所有灵酒卖了金额也不够。
    至於为永恆之舟升级储备材料，也还为时尚早。
    思忖片刻，他决定到了魁星岛，便为自己购置一件趁手的强力法器。
    据说魁星岛盛產武器防具，岛上店铺十有八九皆是炼器坊。
    正好去开开眼界。
    ......
    此后，杨三娘几乎每日都会带来一两位大客户。
    每位客人，皆以五倍价格求个赤焰酿。
    最终，当仅剩最后三坛赤焰酿时，江铭停止了售卖。
    虽然眼下他和白玥玥无需饮用取暖，但总需留些以备不时之需。
    这些时日里，他製作符纸的进展颇为顺利。
    已成功制出两百余张初级低阶符纸，以及八十多张初级高阶符纸。
    低阶符纸由半灵鱼皮製成，仅能绘製初级低阶符籙。
    高阶符纸则是由一阶灵鱼皮製成，初级符籙皆可绘製其上。
    这些符纸他並不打算出售，准备囤积起来，待將来符籙工坊升级后，留作自己练习绘製符籙之用。
    这天清晨，江铭从睡梦中醒来，忽觉周身灵力充盈，实力似乎强大了不少。
    內视丹田仔细探查，竟是不知不觉间，已然突破到了炼气五层！
    初时他颇为惊异，但转念一想，却又感觉合情合理。
    入睡前，他刚服食了一条一阶灵鱼。
    想必是在睡梦中，身体仍在持续吸收鱼肉中的灵力，待丹田气海盈满，水到渠成便晋级了。
    如今在外，知晓他根底的人寥寥无几。
    无人知晓他是四属性偽灵根，自然也不会对他晋升一级產生什么怀疑。
    至於白玥玥，她修为还低看不破敛气诀的偽装。
    即便將来知晓了，依两人的关係，大抵也不会因自己快速升级起什么歹念。
    到时顺便找个藉口便能应付过去。
    推开房门，江铭正欲前往舵室换班，目光忽地瞥见不远处的海面上，正漂浮著一艘小型灵舟。
    舟上有数人来回走动，似在搜寻著什么。
    其中一人，赫然是杨三娘！
    “怎么回事？”
    带著疑问，他走向舵室。
    舵室內，白玥玥也在凝望著那艘灵舟。
    江铭顺势问道：
    “白姐，那艘灵舟什么来路？”
    白玥玥却轻嘆一声，解释道：
    “是一位不知名散修的。他大概是想赶去魁星岛避难，可惜只差一天航程，终究没能撑住。
    “我们发现时，人已冻僵，只剩这灵舟还在海面上飘荡。”
    原来如此！
    江铭陷入了沉思。
    倒不是为那散修之死惋惜，这场三级天风下，他已目睹太多逝者。
    其他货船上，多少都有些凡人船工。
    当修士的火属性灵酒都捉襟见肘时，他们自然无福享用，结局可想而知。
    前些日子，他便不时瞥见有人往冰冷的海水中拋下船工的尸体。
    他所思所虑的，其实是那位散修的遭遇。
    此人多半是在海上耽搁太久，未能及时获悉天风预警，待三级天风真正降临，再想脱身已是为时过晚。
    “看来，在实力足够强大之前，还是儘量少在海上久留，得及时返回人类聚集地，了解各方最新消息。”
    江铭望著窗外肆虐的风雪，心中默默警醒。

 第42章 抵达魁星岛

    揽星岛是无尽海第一大巨岛，其广阔面积足以容纳数十个铁砂岛。
    岛上人口占了无尽海总人数的六分之一。
    势力林立，其中以七大宗门和三大家族最为强盛。
    这些势力之间虽各有恩怨，纷爭不断，但在面对外来威胁时，却总能出奇地团结一致。
    正因如此，眾人將整个岛屿视为一方顶级势力，与天水宫、合欢宗並列。
    论综合实力，揽星岛甚至位居这三大势力之首。
    只是因其內部並非铁板一块，自保固然有余，向外扩张却力有未逮。
    揽星岛周围有十二座中型岛屿拱卫，这魁星岛便是其中之一。
    当四海商盟的船队抵达魁星岛时，整座岛屿已完全被冰雪覆盖，难辨昔日模样。
    商盟的人连码头在何处都无从知晓，只得隨意指了个位置让眾人靠岸。
    接著，几位管事各自施展神通，就地挖了大洞，等眾人將船舱內的货物全部转移到洞穴中，又用阵法將入口封住。
    杨三娘立於岸边，朗声向所有人宣布：
    “船队在此休整三天！三天后的此刻，原地集合！”
    寒风呼啸，凛冽刺骨，无人愿多言一句。
    眾人纷纷裹紧斗篷，向著岛屿中央艰难行进。
    虽然各人的灵舟皆可御空飞行，却无一人动此念头。
    此时顶著冰冷刺骨的天风在空中飞行，无异於自寻死路。
    货船內的货物清空后便可以缩小，江铭將山岳舟揣入怀中，与白玥玥一同紧隨人群。
    原地只留下了一名管事看守这些货物。
    严寒早已將地面厚厚的积雪冻得坚硬无比，踩上去只发出短促清脆的“咯吱”声。
    呼號的寒风迅速掠走体表的热量，眾人只得隔一会儿便灌一口火属性灵酒驱寒。
    一行人走了许久，未曾遇见半个人影。
    不过无人觉得奇怪。
    这等天气，常人自然闭门不出。
    若真在路上遇到行人，那才令人诧异。
    一个时辰后，眾人终於抵达魁星城。
    此时城门洞开，並无守卫把守，他们径直走入城內。
    有了城墙和房屋的遮挡，肆虐的天风威力顿时小了许多。
    直到此刻，眾人才终於见到魁星岛的居民。
    街道上偶尔会有一两个人经过，且个个行色匆匆。
    两旁的店铺大多紧闭门户，少数开著的，也在门口悬掛了厚厚的被帘子防止天风直接灌入。
    这让江铭想见识各式炼器店铺的愿望落了空。
    一行人未作停留，在管事白大师的带领下，七拐八绕，来到了一家规模颇大的客栈。
    江铭抖落斗篷上的积雪，抬头望去，门匾上赫然写著“四海客栈”。
    莫非是四海商盟自家开的？
    他心中疑惑，一步跨入店內。
    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掌柜见到眾人，面露惊讶，隨即快步迎上：
    “白管事？什么风把您老给吹来了？”
    白大师哈哈一笑：
    “还能是什么风？这天风唄！朝阳，还有空房吗？给每人安排一间，没別的要求，暖和就行！”
    “白管事放心！咱们的人来了房间哪能没有？我这就让伙计把炕都烧得热热的，保准暖和！”
    大肚掌柜应承著，小跑著去安排了。
    待掌柜离开，白大师转身对身后的船长们命令道：
    “都跟我来，把船上的冰层清理掉，免得继续侵蚀船体。”
    说罢，他熟门熟路地领著眾人来到客栈后院。
    这里专供过往商队停放物资，空间宽敞，足以容纳数艘大船。
    船长们本就忧心货船被冰层持续损害，闻言立刻將缩小的货船恢復原状，动手清理坚冰。
    江铭的山岳舟虽不惧冰蚀，但此刻也不能显得与眾不同。
    他也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抄起铁铲奋力清理起来。
    “小江，还適应海上的日子吗？这次是商盟情报有误，低估了天风的酷寒，让你们受苦了。”
    江铭闻声抬头，见是白大师走了过来，忙行礼回应：
    “除了有些枯燥，其他倒没什么。大师无需自责，此等天灾，本就难以精准预测。”
    他说的倒是实话，此次天风对他影响甚微，只是这一路，能说话的只有白玥玥和杨三娘，觉得有些无聊。
    然而这番话听在白大师耳中，却格外受用。
    连日来，几乎每条船上的人都在抱怨天寒地冻，唯有江铭如此懂事。
    白大师欣慰地拍了拍江铭的肩膀：
    “小江，你放心，这次的报酬定会给你们多加些。具体数额，待抵达海月岛后敲定。”
    江铭一愣，没料到还有这等好事。
    转念一想，对其他船只而言，光是额外消耗的火属性灵酒便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商盟承担部分也在情理之中。
    他连忙道谢：
    “多谢大师！我就知道商盟不会亏待我们。”
    白大师点点头，正欲离开，目光扫过江铭清理完毕的山岳舟，只见船身布满密密麻麻的裂纹，不禁嘆息：
    “唉，看来连瀚海门的灵舟，也扛不住这次的天风啊。”
    这些裂纹正是江铭仔细观察其他船只后，精心模仿做的偽装。
    见连白大师这等炼器行家也未看破，江铭心中暗赞永恆之舟的“偽装”能力果然了得。
    待清理完冰层，客栈已备好房间，更有热腾腾的汤饭与热水澡。
    眾人早已被天风折磨得精疲力竭，纷纷回房歇息。
    一夜无话。
    江铭睡到自然醒，起身发现门前落著一张纸条：
    “小铭，我和杨三娘出门了。”
    这是白玥玥的字跡。
    见她已先行外出，江铭也不耽搁，简单收拾后便走出客栈。
    他打算將手头的莲心露和灵鱼材料处理掉，再购置些鱼食。
    这些事不便让白玥玥知晓，她不在正好行动。
    城內开门的店铺寥寥无几，江铭也不准备挑剔，只要是看著合適的店铺便准备进去看看。
    没走多远，他便看中一家名为“孙家炼器阁”的店铺。
    掀开门口厚重的被帘，只见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坐在椅上，旁边放著一个烧得正旺的火盆。店
    此外並未他人。
    美妇见到江铭，露出温和笑容：
    “道友是选购现成法器，还是定製？”
    “现成的！”江铭应道。
    天寒地冻难得有客上门，美妇极为热情，一股脑拿出数十件法器，逐一详细介绍。
    江铭听了半晌，却未挑中一件合心意的。
    无他，便宜的，他看不上。
    看得上的，价格都要一百颗灵石开外，根本买不起。
    他正欲离开，美妇却忽然开口：
    “道友是四海商盟船队的人吧？不知你们此行目的地，可是海月岛？”

 第43章 疆域之战

    被人一口叫破身份，江铭心中颇为诧异。
    他仔细打量了中年美妇两眼，警惕地问道：
    “不知掌柜如何得知我是四海商盟船队的人？”
    看出他的戒备，美妇温和一笑：
    “道友不必如此警惕，妾身並无恶意。
    “至於如何得知你的身份，其实很简单。
    “如今海上早已断绝人跡，昨日唯有四海商盟的船队靠岸，而道友的相貌与口音皆显陌生，推测出来並非难事。”
    原来如此！
    眼下魁星岛基本没有外来者，他们这一行人確实颇为扎眼。
    想到此处，他当即决定暂时不售卖灵鱼材料和净水莲。
    万一被有心人盯上，这些物品的来源他解释不清楚。
    见江铭没有否认，美妇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只手鐲大小的圆环，介绍道：
    “若道友愿替妾身带个包裹去海月岛，妾身愿將这极品法器半价售与你。”
    哦？
    江铭没料到美妇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暂且不论包裹內容与收件人是谁，他目光落在美妇手中的圆环上，好奇道：
    “还请掌柜介绍下此环。”
    “此乃阴阳灵犀环，分为阴环与阳环一对。
    “阳环主攻，阴环主防，两者配合使用，可谓攻守兼备。
    “无论攻击还是防御，都属极品法器之列。”
    美妇介绍完，主动將圆环递给他。
    江铭接过圆环，入手微感温热，不知是美妇残存的体温，还是材质本身的特性。
    美妇继续介绍：
    “此环由极品火属性材料火融晶炼製而成，可释放火焰攻击。
    “其中更掺杂了少许紫精铜，使其坚硬无比，亦可直接掷出击敌。”
    听完介绍，江铭心中微惊。
    先前掌柜只说攻防皆达极品法器水平，他还没有具体概念。
    但火融晶与紫精铜的大名，他却是如雷贯耳。
    火融晶是炼製极品火属性法器的绝佳材料，紫精铜更是炼製极品防御法器乃至宝器的上乘之选。
    有此二物炼製而成，难怪能称得上攻守兼备。
    只是他仍有一个疑问：
    “掌柜，您不是说这是一对圆环吗？”
    中年美妇淡然一笑：
    “没错。你手上的是阳环。至於阴环，此刻正在海月岛我女儿手中。
    “你只需將包裹交予她，她自会將阴环作为报酬奉上。”
    原来如此！
    江铭顿时恍然。
    以此法器作为限制，便不怕他失信不送达包裹。
    对他而言，这件事不过是举手之劳。
    只要办到就能半价购得一件极品法器，无疑十分划算。
    但江铭行事，向来习惯做最坏的打算。
    譬如，包裹接收者是个穷凶极恶之徒，前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譬如，包裹本身暗藏祸端，放在船上恐招致大麻烦。
    譬如……
    剎那间，江铭脑中已闪过近十种不利情形。
    斟酌片刻，他缓缓开口：
    “我有三个要求：其一，为何选我运送，还给出如此丰厚的报酬，我需要知道原因？
    “其二，我必须知晓包裹內是何物。
    “其三，將包裹交予令嬡的地点，须由我来定。”
    听闻他的条件，美妇非但不恼，反而面露喜色：
    “道友思虑周全，妾身佩服。那我便从第一个要求说起。道友可知『疆域之战』？”
    疆域之战？
    江铭一头雾水。
    他从未听闻，原主的记忆里也毫无痕跡。
    “不曾知晓，还请掌柜解惑。”
    “你不知道也属正常。一般而言，唯有到了筑基期方会接触此事。
    “道友可知，在百万年前，整个无尽海皆是妖兽领地？我们脚下这片海域，乃是无数先辈一寸寸从妖兽爪牙下夺来的。”
    这点江铭知晓。
    世人常说的无尽海，实指“无尽內海”，是人类的主要聚居区。
    內海中虽也有妖兽，但多为五级以下。
    然而內海相较於整个无尽海，不过沧海一粟。
    更广袤的海域仍被强大妖兽盘踞，凶险异常。
    通常而言，唯有金丹修士方有实力涉足。
    见江铭点头，美妇继续解释：
    “其实直至今日，我们人族修士仍在持续不断地与妖兽作战，从它们手中爭夺疆域。
    “此等战爭被称作『疆域之战』，乃无尽海每位修士应尽的义务。一旦修为达至筑基期，便会被强制徵召参战。”
    江铭闻言大惊，未曾想竟有这等规定。
    岂非意味著他將来也需参战？
    但他很快回过神来，眼下考虑此事为时尚早。
    筑基对他而言太过遥远。
    於是，他凝神继续听掌柜讲述。
    “天风降临前，妾身收到消息，明年夏季將对外海妖兽发起一场大规模战爭。
    “妾身需要你在战爭爆发前，將此包裹交予我女儿。內有丹药、符籙等物，是她在此战中安全的保证。”
    原来是女儿即將奔赴前线战场，母亲在后方得知消息，忧心如焚，特意为她备下这批物资，望她平安渡过此劫。
    只因天风肆虐，无人敢在此时出海，这批物资一直未能寄出。
    天风还將持续三月之久，若待其停歇再寄，显然为时已晚，故而才选中了他。
    这番讲述，几乎解答了江铭的前两个问题。
    於是他开口询问最后一个：
    “我抵达海月岛后，该如何联繫令嬡？而且我需要自行决定交易地点，不知能否做到？”
    中年美妇指了指他手中的阳环：
    “这阴阳灵犀环，尚有一项功能。当阳环与阴环相距较近时，彼此能感应方位。
    “你到了海月岛，可选一处自认安全的所在等待，我女儿自会寻来。”
    江铭看向手中阳环，未料竟有如此神奇之能力。
    这倒给他提了个醒：
    今后来歷不明的物品，断不可隨意携带，否则被人暗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沉吟片刻，將手中阳环递还给掌柜：
    “掌柜，船队將在魁星岛停靠三日。请容我一日时间考虑。无论应允与否，明日此时，我必前来给您答覆。”
    关於疆域之战的信息，他需回去找人核实。
    唯有確认无误，才会考虑是否答应此事。
    中年美妇见江铭递还阳环，初时满心失望。
    待听完他后面的话，却又转忧为喜。
    说实话，委託一个陌生人递送价值上千灵石的包裹，她心中也並无十足把握。
    担忧识人不明，包裹遗失事小，只怕女儿因此命丧战场。
    但此刻见对方如此谨慎，方方面面思虑周全，反倒让她觉得，此人多半是个靠得住的。

 第44章 白玥玥的卖身契

    “江道友，在下钱进，有事要与道友商量，不知是否有空？”
    江铭从孙家炼器阁出来，又去买了些鱼食，刚返回四海客栈，便被人叫住。
    他转头一看，是一位颇为粗獷豪放的汉子，浓密的鬍子几乎爬满了脸颊，甚至与鬢髮连成了一片。
    此人看著有些眼熟，似乎也是四海商盟船队的船长之一。
    而且“钱进”这个名字，让他立刻联想到第一位以五倍高价购买赤焰酿的那位钱道友。
    当时，他特意叮嘱过杨三娘，不要向买家透露自己的身份。
    按理说，对方应该不认识他才对。
    这些念头电光石火间闪过脑海，他立即拱手回应：
    “原来是钱道友，不知有何事商议？”
    “坐，坐下说！”
    顺著钱进的手势，江铭这才注意到，对方刚才显然正在用餐，是看见他后才起身相迎的。
    四方桌旁已坐著两人，桌上菜餚颇为丰盛。
    江铭略一犹豫，还是决定坐下听听对方要说些什么。
    毕竟同在一个船队，不好直接回绝。
    “江道友，在下季安。”
    “江道友，在下杨辰。”
    见江铭过来，桌旁两人纷纷起身招呼，看向他的目光中竟带著几分羡慕。
    “幸会幸会！”
    江铭简单回应了一句，隨即看向钱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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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钱道友有何事要与在下商量？”
    “是这样的。”
    钱进开门见山：
    “我想以五百颗下品灵石，买下白仙子与你签订的那份卖身契，不知可否？”
    江铭闻言一怔。
    对方指的八成是白玥玥，但他何时与白玥玥签过什么卖身契了？
    “不知钱道友从何处得知此事？”
    他问得含糊，打算让对方透露更多的消息。
    “自然是白仙子亲口所言。”
    钱进满脸羡慕地说道：
    “说起来，在下是真佩服道友你的运气，竟能在白仙子落难时与她签下契约。我要是有这般好运就好了。”
    另外两人也连声附和：
    “是啊，若是我的船上能有这样一位船员，就再也不嫌船上的日子枯燥了。”
    江铭观察三人神情，不似作偽，看来此事八成真是白玥玥自己说的。
    虽不清楚她为何如此宣扬，但江铭自然不可能答应。
    况且，他手上压根就没有所谓的卖身契。
    为免得罪这位似乎財大气粗的钱道友，他委婉拒绝：
    “看来几位与在下眼光一致。白仙子可是江某费了好一番周折才请上船的，无论多少灵石，江某都不会放手。”
    钱进一听，满脸失望，但犹不死心地再次开口：
    “若道友觉得五百灵石少了，价钱还可以商量！”
    竟然还能再加？
    江铭心中大感意外。
    白玥玥不过是皮肤白皙些、气质出眾些、容貌姣好些……
    真有这般吸引力？
    若非真没有卖身契，他说不定就心动了。
    然而此时，他只能摇头：
    “钱道友就別夺人所爱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有这五百灵石，什么样的船员请不到？”
    钱进听了，深深嘆了口气，隨即端起酒杯猛灌一口。
    一旁的杨辰见状，提议道：
    “江道友言之有理，天涯何处无芳草。不如……我们今晚去天香楼？”
    此言一出，钱进眼睛顿时一亮，拍案赞同：
    “有道理！老子快一个月没开荤了，是该好好去解解馋！”
    饱暖思**，如今在魁星城，可比海上的日子舒服多了。
    季安见江铭欲起身告辞，连忙挽留：
    “江道友不一起吗？”
    江铭摇头婉拒：
    “今日就不去了，稍后与白仙子还有事。”
    江铭虽对天香楼嚮往已久，但他没钱啊。
    那阴阳灵犀环可是极品法器，价格必然不菲，即便半价，恐怕也得近百灵石。
    他卖赤焰酿所得，也不过堪堪这个数，哪有余钱去天香楼消遣。
    辞別三人后，他並未直接回房，而是转去敲响了白大师的房门。
    对方身为筑基修士，想必亲身经歷过疆域之战。
    “原来是小江啊，直接进来便是，门没锁。”
    门未开，白大师的声音便已传出，显然是神识探查到了他。
    江铭推门而入，见白大师正盘膝坐在炕上，对他微笑道：
    “若是旁人来找，老夫还当是对方才的处理结果不满呢。”
    “大师，方才发生何事了？”江铭一脸迷惑。
    白大师嘆了口气：
    “原来你还不知情！方才他们去魁星城採买火属性灵酒，发现价格竟暴涨数倍，於是闹著要商盟在后续航程中免费供酒。
    “我们几个管事无法，只得让步，决定给每条船发放三坛灵酒。”
    白得三坛灵酒，江铭自然欣喜，当即道谢：
    “多谢大师与诸位管事体恤！这天寒地冻，多了这几坛灵酒，接下来的航程確实会好过许多。”
    说完，他道明来意：
    “不过在下此番前来，是想向大师打听疆域之战之事。”
    “疆域之战？”
    白大师闻言略感意外，隨即哈哈一笑：
    “小江对自身筑基这般有信心么？竟已开始关心起这个了？”
    对筑基有信心的人，要么天资出眾，要么身怀异宝。
    江铭自然不会承认，连忙解释：
    “大师误会了。只是从朋友那里骤然听闻此事，心生好奇。又听说明年要发动疆域之战，故特来向大师求证。”
    白大师点头：
    “不错，明年夏季確实要再次对妖兽开战。
    “我们此行如此匆忙，便是为了赶在战前將物资运抵，卖个好价钱。”
    原来是发战爭財啊？
    怪不得寧愿出双倍的佣金，也要迎著天风起航。
    江铭思忖片刻，接著问道：
    “大师，听闻修士筑基之后，皆须参加一次疆域之战？”
    “並非只参加一次。筑基以上修士，每隔一段时间都需参战。老夫已参加过两次了。”
    白大师对江铭印象颇佳，便多说了几句：
    “每次参战，须积累一定功勋值方可退出战场。不过，有些人功成后並不急著离开，而是选择继续积累功勋。
    “只因功勋值用途极大，无尽海九成九的宝物，皆可用功勋兑换。”
    九成九？
    江铭心中微惊，没想到价值如此之高，不由有些心动。
    他再次问道：
    “大师，参与疆域之战，难道只有作战任务？可有相对安全些的差事？”
    白大师頷首：
    “自然是有。修仙百艺，在战场上皆有用武之地。不过那里妖兽环伺，无论执行何种任务，都不敢说绝对安全。”
    闻言，江铭心下稍安。
    若真有朝一日需前往战场，他大可挑选些永恆之舟能帮上忙的任务。

 第45章 夫人，我不想努力了

    “白姐，『卖身契』是怎么回事？”
    回房间的路上，江铭恰好遇见白玥玥，便顺势问出心中疑惑。
    白玥玥闻言抿嘴一笑：
    “他们真去找你了？早上那帮人知道我是你的船员后，就一直跟在我身后，劝说我去他们的船。
    “我被烦得实在没辙，就推说跟你签了卖身契。”
    原来如此。
    江铭点点头，心里其实已猜了个大概，因此並不太惊讶。
    解释完，白玥玥转而问道：
    “对了，我刚买了些冰魄梅的种子，可以在船上种吧？”
    “船上种？你打算怎么种？”
    江铭一脸疑惑。
    他知道白玥玥擅长种植，可船上什么都没有，她总不能开闢一块土地吧？
    “你跟我来！”
    白玥玥神秘一笑，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江铭跟进去一看，只见她房间里整齐摆放著十个同样大小的盆，旁边还放著一袋灵土。
    “灵植也能种在盆里？”江铭诧异道。
    白玥玥点头：
    “类灵植根系通常不大，种在盆里正合適。”
    她边说边开始往盆里倾倒灵土。
    见她似乎要立刻动手种植，江铭忍不住问：
    “外面气温那么低，现在种下去能活？”
    “冰魄梅不怕寒冷，反而越冷长得越好。”
    见他似乎不了解这种灵植，白玥玥主动介绍道：
    “它是二阶灵植，对灵气要求不高，唯独需要低温环境才能生长开。
    “冰魄梅可非常值钱，是製作安神香的主要材料。而且它在生长过程中，散发的香气本身就有安神之效。”
    “安神香？”
    江铭眼睛一亮。
    提起赚钱，他可就不困了。
    安神香的作用他自然清楚：
    能让人快速进入平和专注的状態，用途极广，是许多修士修行的必备品。
    比如连续运转功法多次后，容易心浮气躁，这时点燃一支安神香，便能继续静心修炼。
    不过这东西江铭自己修炼时倒用不上。
    偽灵根让他修炼效果甚微，他基本靠吃灵鱼提升修为，平均一天都修炼不到一次。
    但在做需要高度专注的事情时，安神香就必不可少了，比如绘製符籙、炼丹、炼器、参悟功法等等。
    当下，他也拿起一个盆帮忙填土。
    要是能学会白玥玥的种技术，或许能在独立空间里开闢一个园，说不定还能因此获得永恆之舟的认可，赋予特殊效果。
    填土间隙，江铭把购买阴阳灵犀环和答应帮忙送包裹的事告诉了白玥玥。
    倒不是徵求她同意，而是觉得她应该有知情权，毕竟在同一条船上。
    万一包裹惹出什么麻烦，她也不至於措手不及。
    第二天，江铭再次来到孙家炼器阁。
    “掌柜，我答应帮忙送包裹。不知这阴阳灵犀环怎么卖？”
    中年美妇闻言一喜，忙道：
    “此环我们售价一百八十下品灵石。既然道友帮此大忙，我按成本价一百六十给你，半价便是八十下品灵石。”
    八十颗下品灵石！
    江铭暗自撇嘴，他卖赤焰酿的收益也才刚够这个数。
    不过他也清楚掌柜所言不虚，方才他已问过其他店铺的极品法器价格，一百六十確实算公道了。
    他没再还价，从储物袋中取出八十颗灵石放在柜檯上。
    中年美妇没多看灵石，直接从柜檯下取出一个约五寸大小的精致木匣。
    “道友可要检查一下里面的东西？”
    “自然要查。”江铭点头。
    若不能亲眼確认物品，风险就太大了。
    美妇打开木匣，里面放著一叠符籙、五个小瓷瓶，以及两个黑乎乎、葡萄大小的圆球。
    江铭的目光立刻被那圆球吸引住了。
    它们散发著一种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
    “掌柜，这是何物？”他警惕地问道。
    “此物名为天雷子，是一种一次性法器，以天雷之力凝炼而成，威力极大。据说筑基修士若正面硬撼，也难逃一死。”
    江铭一惊：
    “我携带的过程中，它不会爆炸吧？”
    美妇微笑解释：
    “道友放心，需先向其中灌注一定法力，之后再受到猛烈衝击才会引爆，二者缺一不可。”
    江铭这才稍安，目光转向那叠符籙：
    “掌柜可否將这些符籙一一展示？”
    美妇依言將符籙在柜檯上摊开。
    这些符籙蕴含的灵力波动远胜王萌所售之品，江铭猜测多半是中级符籙。
    他目光扫过，最终停留在最后一张散发著淡淡金光的符籙上。
    这张符籙所用符纸和其他的截然不同，同样透著一丝危险气息。
    “这是？”江铭指著金符问道。
    美妇解释道：
    “此乃符宝。由结丹期及以上修士，抽取自身法宝的部分威能封印於符籙之中製成，故又称『偽法宝』，是一种可多次使用的消耗品。”
    偽法宝！
    江铭再次心头一震。
    法宝对他而言还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法器之上尚有宝器，之后才是法宝。
    永恆之舟要升级到法宝层次，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没等他再问，美妇主动拔开几个瓷瓶的瓶塞：
    “这些都是疗伤和快速恢復法力的丹药。”
    一股丹药的清香顿时瀰漫开来，令人精神一振。
    不用问，这必然是极为珍贵的丹药。
    江铭扫了一眼便移开目光，生怕自己忍不住將这些宝物据为己有。
    虽不知具体价值，但想必加起来至少也值数千乃至上万灵石。
    做这位美妇的孩子真是太幸福了！
    此刻，他几乎想对眼前的美妇说：
    “夫人，我不想努力了……”
    定了定神，他向对方点头道：
    “我没问题了。”
    闻言，美妇当著他的面將物品一一归位，密封好木匣。
    接著，她將食指放入唇边轻轻一咬，渗出血珠后，立即滴在密封处。
    木匣吸收了血液，骤然泛起刺目白光。
    光芒消散后，匣子竟已浑然一体，变成了一个严丝合缝的木块。
    美妇將木匣递给江铭，郑重交代：
    “此匣名为『无相玲瓏匣』，其珍贵程度不亚於里面的物品。一经密封，唯有与密封者有血缘关係之人方能开启。
    “若强行破开，木匣將立即自毁。还望道友莫因好奇而尝试。”
    江铭顿时恍然，难怪对方不怕他起贪念。
    看著眼前的美妇，他心中越发佩服对方的心思縝密。
    这无相玲瓏匣与阴阳灵犀环的双重保障，几乎断绝了他任何歪念。
    即便他损人不利己毁掉木匣，对方也能凭阴阳灵犀环的感应找他算帐。
    除非他愿意损失八十颗下品灵石，將阳环给扔了。

 第46章 青萍仙子，千里追敌

    第三日一早，眾人虽不情愿，还是离开了温暖的四海客栈，向魁星岛码头走去。
    船队临时改变航线，又休整了三天，已然耽搁了不少时日。
    城外的天风依旧凛冽，地上覆盖的风雪似乎更厚了。
    江铭望著茫茫雪原，视线中忽然出现了一个高速移动的白点。
    隨著白点快速接近，轮廓愈发清晰，他才看清那竟是一个人。
    如此天气在野外遇见行人本就稀奇，更何况此人速度如此之快。
    江铭立刻察觉到异样，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与此同时，几位管事也发现了异常，白大师当即下令：
    “所有人停止前进，小心警戒！”
    人群中，有人同样发现了端倪，有人则一脸茫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为何停止行进。
    没一会儿，那人的模样已能看清。
    是个颇为年轻的男子，一身白衣。
    他脸色惨白，却似乎並非冻伤所致，因为他身上片雪未沾。
    当此人经过江铭身边时，江铭甚至感到一股热意，仿佛一团火焰擦身而过。
    这人气息高深莫测，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强烈的危险。
    好在白脸男子目不斜视，径直朝他们身后的魁星城方向奔去。
    见此情景，眾人包括几位管事都鬆了口气。
    “继续前进，迅速前往码头！”
    白大师再次下令。
    话音刚落，一道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们射来！
    由於速度太快，眾人尚未反应过来，飞剑已从他们头顶不远处掠过，直刺白脸男子！
    白脸男子倒是反应极快，右手一抬，一团炙热火焰凭空出现，幻化为一面犹如实质的盾牌，堪堪挡在飞剑前方。
    然而飞剑来势汹汹，竟毫无阻碍地穿透火焰盾牌，眨眼间便杀到白脸男子面前！
    眼看白脸男子就要毙命当场，一道金轮忽从斜后方疾飞而至，与飞剑狠狠撞在一起！
    “鐺——！”
    一声金铁交鸣般的巨响炸开！
    近旁的白脸男子如遭重击，整个人倒飞而出。
    紧接著，不远处那被厚厚冰层覆盖的城门轰然爆裂！
    最后是江铭等人，只觉胸口仿佛被重锤猛击，气血翻涌，竟有些站立不稳。
    巨响过后，方圆数里內飘落的雪为之一清，视野顿时开阔。
    江铭远远望见一位灰衣老者现身，一手接住倒飞的白脸男子，另一手接住金轮，警惕地盯著那柄欲要再次攻击的飞剑。
    “青萍仙子，得饶人处且饶人。陈师弟已受重伤，还请高抬贵手。疆域之战马上就要开启，我们应当一致对外，共击妖兽。”
    灰衣老者的声音不大，却无视呼啸的天风，清晰地传遍了周围数里。
    “陈泽，你若再敢无故踏入我天水宫势力范围，伤我门下弟子，定叫你形神俱灭！”
    片刻后，一个冷冽的女子声音自大海方向传来。
    眾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前一后两名白衣女子正款步而来。
    她们步履看似閒適，速度却快得惊人，转眼便到了江铭等人近前。
    不知是有意无意，两人恰好停在了他们面前。
    “多谢青萍仙子手下留情。”
    老者拱手一礼，带著白脸男子消失在魁星城內。
    为首的白衣女子一招手，那悬停空中的飞剑便飞射而回，没入她的袖口。
    接著她目光微斜，面无表情地扫过江铭等人。
    白大师连忙上前一步，恭敬行礼：
    “青萍前辈，晚辈乃四海商盟管事，正押送一批货物前往海月岛。”
    青萍仙子微微頷首：
    “正好我要去参加疆域之战，便搭乘你们的船同行，可方便？”
    白大师一愣，没料到对方竟要同行。
    可他哪敢拒绝，立即应道：
    “当然方便，晚辈求之不得！”
    整个过程，江铭一直低头盯著地面，极力避免东张西望。
    结丹修士绝非他能招惹的存在，降低存在感，不要打交道方为上策。
    可让他始料未及的是，抵达码头后，明明有二十条货船，这位青萍仙子却领著身后之人，径直登上了他的山岳舟。
    莫非她看出了山岳舟的特殊？
    不对！
    江铭猛然想起，白玥玥是天水宫的弃徒，莫非与这位仙子是旧识？
    他急忙看向一旁的白玥玥。
    只见她登上山岳舟后，便向青萍仙子躬身行礼：
    “青萍前辈，天水宫弃徒白玥玥给您行礼了。”
    青萍仙子正要开口，远处传来了杨三娘指挥船队启航的声音：
    “扬帆，起航！”
    她只好吩咐道：
    “你先忙，稍后有事与你说。”
    见此，江铭稍安，与白玥玥默契配合操控货船。
    一个升帆，一个掌舵，船只很快离开魁星岛，驶向大海深处。
    接著，江铭给白玥玥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当家做主招呼“贵客”，自己则儘量降低存在感。
    白玥玥会意，主动领著等候在旁的两人走向顶层的房间。
    但她自己並未直接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向江铭招手，示意他跟进来。
    江铭一脸疑惑，不明所以。
    他本能地不想与结丹修士有瓜葛，便摇头拒绝。
    可白玥玥仍不放弃，继续招手，一副不肯罢休的架势。
    江铭怕引起青萍仙子的注意，只好硬著头皮跟了进去。
    见他进来，青萍仙子和她身后的女子都略显诧异。
    好在白玥玥適时开口介绍：
    “前辈，这位是江铭，是我的好友，我们如今一同在四海商盟跑船。他也是孙清雪的师弟，是孙伯父唯一的弟子。”
    闻言，青萍仙子微微点头：
    “原来是清雪那丫头的师弟。说起来，清雪这次立了大功，独自一人，不惧陈泽，硬是將那位天灵根的小姑娘带了回来。”
    江铭一听这话，心头一动。
    原来刚才那白脸男子，就是在铁砂岛上空斗法、施放中级高阶法术“天火术”、险些重创铁砂城的罪魁祸首陈泽。
    看情形，他应是尚未找到孙清雪，便与及时赶到的青萍仙子遭遇，最终战败落荒而逃。
    江铭想起，魁星岛本就属於揽星岛的势力范围，且位於铁砂岛与揽星岛之间，对方逃至此地求援倒也合理。
    这时，青萍仙子身后那位圆脸仙子忍不住插话道：
    “师父，孙师妹这次虽立了大功，但她和那小女孩可受了重伤。
    “我赶到的时候，两人都快冻成冰人了，恐怕现在都没甦醒。”
    闻言，江铭心头一惊。
    不会怪罪到自己身上吧？

 第47章 意外之喜，获得符宝

    圆脸仙子的话让江铭心头一紧。
    他记得孙清雪从他这里离开时，还穿著裙子。
    那个小女孩穿的衣服，似乎还是孙清雪的。
    两人明显没有做御寒的准备，如今吃了这么大的苦头，不会怪罪到自己身上吧？
    孙清雪看在老孙头的面上，最多疏远自己，应该不会心生怨恨。
    而小孩子一般都是不记仇的，应该不会一直记得吧？
    回过神来，只听青萍仙子正在说：
    “……我出关后便听冰冰说了你的事。此事確是天水宫处置有失公允，但木已成舟，我也不便再多置喙。
    “你若心中没有怨恨，可暂且做我的记名弟子。待日后寻得契机，我再设法安排你重归师门。”
    白玥玥闻言心中一喜，当即双膝跪地：
    “弟子不敢记恨天水宫，一切但凭前辈安排。”
    青萍仙子微微頷首：
    “甚好。你的性子与我颇为相合，只盼你从此次经歷中汲取教训——有些事，不必过於执著是非对错。”
    “弟子明白！”白玥玥郑重应道。
    叮嘱完毕，青萍仙子素手轻翻，两张符籙现於掌中。
    她指尖微动，符籙便分別悬停於江铭和白玥玥面前：
    “此乃閒暇时所制的两张『青萍剑符宝』，权当给你们的见面礼了。”
    看著眼前悬浮的符籙，江铭又惊又喜，万没料到自己也有份。
    此刻他终於明白白玥玥为何非要拉他进来。
    “多谢青萍前辈！”他毫不犹豫地接过符宝，躬身致谢。
    这显然是长辈对晚辈的提携，无关任何阴谋算计。
    况且，以结丹修士的手段，若真要对付他，何须阴谋诡计？
    至於平白受礼会沾染因果，他倒不甚在意。
    因果之说虚无縹緲，哪有实打实的符宝来得实在。
    今后若青萍仙子有难，且在自己能力范围內，他自不吝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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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力所不及，也不会刻意强求偿还。
    行事但求问心无愧即可，若为求大道而处处掣肘，这不能做那不能碰，那还修的什么仙。
    见师徒三人明显还有话说，江铭识趣地以需照看舵室为由告退。
    回到舵室，见山岳舟正沿既定航线平稳航行，他忍不住又取出符宝细细端详。
    昨日他还艷羡那位母亲为女儿准备的符宝，不想今日自己竟也得了一张，而且品质明显更胜一筹。
    据青萍仙子所言，此符宝的威能源於她的本命法宝“青萍剑”。
    方才那飞剑的凌厉，他可是亲眼所见。
    先是一剑洞穿火焰护盾，继而与老者的金轮拼得旗鼓相当。
    先前听孙清雪提过，那陈泽身怀火灵之体，精擅火系法术，其凝聚的火焰护盾防御力定然不俗。
    而老者最后將金轮直接收入体內，显然是其本命法宝，威力也不容小覷。
    青萍剑如此神威，能以一敌二，所化符宝的威力自然不言而喻。
    指腹摩挲著符籙上那柄灵动小剑的纹路，江铭心中暗忖：
    “总算有了一件强力的对敌手段。”
    不过符宝终是消耗品，只能作为底牌。
    日常对敌，还是得靠……
    这样想著，他收起符宝，从储物袋中取出阴阳灵犀环的阳环。
    这便是今后对敌的主要凭仗。
    阴阳灵犀环同样威力不俗，今后在炼气层次的爭斗中，至少在法器层面，他绝不会落於下风，甚至足以碾压多数对手。
    法器虽不似法宝需经年祭炼方能驱使，但也需时日磨合，方能如臂使指。
    舵室之中，江铭以驱物术不断操控阳环变大、缩小、疾飞、旋转……
    傍晚时分，白玥玥前来换班。
    江铭趁机问起青萍仙子：
    “白姐，给我说说青萍前辈的事吧。”
    白玥玥对能被收为记名弟子兴奋不已，闻言立刻滔滔不绝地讚美起来：
    “师父身怀三大剑修体质之一的九灵剑体，是无尽海赫赫有名的剑道高手，更是新一代结丹修士中的翘楚。
    “对敌人她嫉恶如仇，对自己人却慷慨大方。方才拉你进去，我就猜到她老人家定会给你见面礼！”
    江铭撇撇嘴，这就一口一个“师父”了。
    不过对白玥玥的话，他倒是相信的。
    初次见面便赠予符宝，確是大手笔。
    “那你是怎么认识她的？”江铭继续追问。
    对这位慷慨的前辈，他颇想多了解些。
    “师父身后那位仙子名叫萧冰冰，她也是铁砂岛人。十五年前，我们一同入选，赴天水宫途中因同舱而结为好友。
    “冰冰是冰灵根，一到天水宫便被师父收为亲传弟子。我因常与冰冰往来，故而见过师父几面。”
    异灵根？
    江铭微感诧异，没料到那相貌普通的少女竟是修行奇才。
    白玥玥谈兴正浓，又道：
    “师父极为疼惜冰冰。当初冰冰筑基后，师父便以各种理由推延她参与疆域之战的时间。如今实在推脱不过，竟亲自带著她同赴战场......”
    江铭听了一阵，忽然想起一个关键问题：
    “白姐，等到了海月岛，你是否要隨青萍前辈一同离开？”
    闻言，白玥玥一下子不说话了。
    半晌后才点点头：
    “嗯，师父要带著我治疗经脉上的伤。”
    这么突然的吗？
    江铭原本以为能收下白玥玥当船员的。
    不过他转念一想，白玥玥身为地灵根，容貌又出眾，被人抢著要很正常。
    “对了，我得儘快將冰魄梅种好，爭取在走之前开。”
    白玥玥赶忙从储物袋中取出十个盆，沿船舱墙角依次排开，隨即小心翼翼地侍弄起来。
    类灵植素来娇贵，堪称灵植中最难培育的品种。
    一旁的江铭却驀然怔住，目光直直看向前方空无一物的地方。
    就在白玥玥取出盆的瞬间，一行提示面板浮现在他眼前：
    【检测到永恆之舟上出现盆，是否赋予特殊效果？当前可赋予次数：25次。】
    与此同时，海量信息奔涌而入，儘是可供选择的特殊效果：
    初级冰寒、初级炎热、初级日照、初级月华、初级火属性灵土、初级毒性灵土、初级伴生……
    他粗略一扫，竟有上百种之多，涵盖灵植生长所需的温度、光照、土壤、伴生等各类条件！

 第48章 天风止息

    冰魄梅的生长离不开持续的寒冷环境，通常需要扎根於终年积雪之地，或是依赖寒冷的冬季。
    若是不怕麻烦，也可请一位精通冰系法术的修士时刻照料。
    但江铭发现，只需对种植冰魄梅的盆施加一个初级冰寒效果，盆便能恆久保持低温。
    如此一来，无论四季更叠，抑或永恆之舟驶向何方，冰魄梅都能茁壮成长。
    江铭还注意到，这种施加的效果並不会隨永恆之舟的升级而改变。
    这意味著，无论他赋予多少个盆特殊效果，都不会增加升级条件。
    这点无疑是很重要的，如今升级条件已经很高了，他可不想再增加。
    看著白玥玥蹲在地上，悉心照料著新种下的冰魄梅种子，江铭按捺住立刻施加效果的衝动。
    如今凛冽的天风还要持续三个月，倒也不必急於一时。
    为了不被人发现，还是放入独立空间后再行施加不迟。
    眼下空间內虽无空地，但其高度足有八米，完全可以在空中悬空架设一排架子来放置盆。
    ……
    离开魁星岛不久，鱼塘里的净水莲便尽数枯萎凋零。
    因为鱼塘的生长加速效果，短短半年时间，它们就走完了短暂的一生。
    江铭统计过，这批净水莲一共凝结出二十一瓶莲心露。
    按市面均价估算，约能获利一百颗灵石。
    此外，净水莲释放的灵气滋养了无数碧波草。
    隨著净水莲的消亡，碧波草也停止了生长，將根茎深埋於泥潭之中。
    所幸江铭早有预见，在魁星岛採购了些灵谷作为灵鱼的口粮，用来渡过这段空窗期。
    净水莲枯萎后，在塘底留下了大量种子。
    用不了多久，它们便会重新萌芽，长成新一茬净水莲。
    青萍仙子和萧冰冰就此在山岳舟上住了下来。
    上层恰好四间房，一人一间，互不干扰。
    期间，青萍仙子始终闭门不出，连用饭时也只是江铭、白玥玥和萧冰冰三人。
    萧冰冰倒是颇为活跃。
    不知是身具冰灵根之故，还是因主修冰属性功法，她全然不惧凛冽的天风，时常独自一人在甲板上看风景玩耍，全然没有筑基修士的架子。
    后来相熟了些，江铭才知萧冰冰只比他年长几岁，仍是少女心性。
    她七八岁便被天水宫收为弟子，虽然十五年过去了，也不过二十出头。
    ……
    三个月后。
    天风终於离开。
    与天风一同离去的，还有青萍仙子、萧冰冰与白玥玥三人。
    只留下十盆开得正旺的冰魄梅。
    据说是青萍仙子接到前线急报：先遣队伍发现了一座资源颇丰的小岛，急需增援。
    於是她便带著两位徒弟先行一步。
    江铭默默佇立，目送三人的身影化作天际的白点，直至消失不见。
    隨后，他抱起冰魄梅回到了独立空间。
    他先是利用永恆之舟自由变形的能力，在空间上空延伸出一块悬空木板，將十个盆整齐摆放其上。
    接著，他依次为盆施加了初级冰寒效果。
    效果生效的瞬间，冰魄梅周围便瀰漫起白色寒雾。
    江铭伸手探去，只觉盆及其附近小范围区域温度骤降，仿佛仍置身於三级天风之中。
    没过多久，他竟看到雾气中开始飘起细小的雪，不偏不倚地落在冰魄梅上。
    这些雪是凭空出现的，颇为神奇。
    江铭没有多看，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木盒，小心翼翼地从每株冰魄梅上各摘下两片瓣放入盒中。
    这是白玥玥教他的方法，每日摘取两片不会影响植株生长。
    这些瓣正是製作安神香的主材。
    忙完这一切，他立即离开了独立空间。
    白玥玥走后，照看舵室的重任便落在他一人肩上，因此不便在空间內久留。
    天风止息，也昭示著初春已至。
    周遭万物焕发生机。
    不知从何处归来的海鸟在碧空肆意翱翔，海鱼也纷纷从深海游弋而至，不时跃出水面，溅起晶莹的水。
    江铭本以为接下来的航程会轻鬆许多，不料杨三娘却提醒他，接下来才是最危险的时刻。
    “江道友，后面这两个月，烦请你务必时刻留意周遭海域。
    “一旦发现危险，立刻使用此符预警。”
    杨三娘递过一张预警符，语气凝重。
    江铭心头一紧，连忙问道：
    “杨道友，可是我们被人盯上了？”
    “那倒不是。”
    杨三娘察觉自己语气过重，笑了笑，稍缓口气解释道：
    “只是提醒道友接下来切勿放鬆警惕。无论是蛰伏海中的妖兽，还是藏身暗处的劫修，他们已隱忍了四个月，眼下正是蠢蠢欲动之时，须格外当心。”
    江铭恍然。
    之前的天风虽带来诸多不便，却也无形中涤盪了大部分潜在的危险。
    他郑重接过预警符：“杨道友放心，江某定当警惕！”
    杨三娘点点头，目光扫过四周，略带好奇地问：
    “白道友呢？”
    此事无需隱瞒，江铭如实相告：
    “她被青萍仙子收为弟子，已隨仙子一同离开了。”
    “什么？被青萍仙子收为弟子？！”
    杨三娘惊愕地张大了嘴，满脸难以置信。
    片刻后，她才满是艷羡地感嘆：
    “白道友真是好机缘！恐怕他日再见，我等便需尊称一声前辈了。”
    “是啊！”
    江铭附和道，但心中倒无多少羡慕。
    有永恆之舟在手，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羡慕。
    杨三娘瞥了眼空无一人的舵室，忽然提议：
    “江道友，不如你先去歇息片刻？我左右无事，替你照看一二。”
    江铭闻言有些意外，没料到对方如此热心。
    联想到她方才对白玥玥的艷羡之情，莫非是想藉此与自己拉近关係？
    “如此，便多谢杨道友了。”江铭欣然应允。
    反正永恆之舟的核心秘密都在独立空间內。
    自从拥有“防御”能力后，他也能实时感知灵舟状態，倒不怕旁人暗中破坏。
    正好藉此时机去打理鱼塘与冰魄梅。
    接下来的日子一直风平浪静，並未出现预想中的危险。
    直到半个月后。
    这天，杨三娘再次主动过来帮忙照看舵室。
    江铭道谢后便回到房间。
    等他正欲进入独立空间时，永恆之舟的面板却突然弹出警示：
    【当前状態：受到未知攻击，永恆之舟受损1%，正在自行修復中。】
    【当前状態：受到未知攻击，永恆之舟受损2%，正在自行修復中。】
    【当前状態：受到未知攻击，永恆之舟受损3%，正在自行修復中。】

 第49章 船队遇袭

    永恆之舟被攻击了！
    这是江铭看到提示后的第一反应。
    他急忙衝出房门，绕著山岳舟快速巡视了一圈。
    然而整个山岳舟好端端的，海面也风平浪静，不见丝毫异状。
    难道是杨三娘？
    来不及细想，他手持阴阳灵犀环，猛地衝进了舵室。
    杨三娘正全神贯注地注视著前方海面，被江铭的突然闯入惊得一跳。
    “江道友，发生何事了？”
    江铭迅速环视舵室一周，依旧毫无异常。
    他再次打开永恆之舟的面板：
    【当前状態：受到未知攻击，永恆之舟受损8%，正在自行修復中。】
    【当前状態：受到未知攻击，永恆之舟受损9%，正在自行修復中。】
    攻击竟然仍未停止！
    源头究竟在哪个地方？
    猛然间，他意识到还有一个地方未曾检查。
    船底！
    迎著杨三娘疑惑的目光，他毫不迟疑道：
    “有东西在攻击我的船底！”
    杨三娘眼神一凛，追问道：
    “你確定？”
    “確定！”江铭重重点头。
    只有船底尚未检查，那里可能性最大。
    得到確认，杨三娘並未慌乱，她当机立断下达指令：
    “马上去施放预警符！我去向管事们说明情况。”
    江铭毫不迟疑，立刻来到甲板，法力注入预警符，那符籙瞬间化作一道流光直衝天际。
    “嘭——！”
    一声巨响自高空传来，预警符轰然爆裂，绽放出一朵璀璨的烟火。
    隨后，江铭便不再有其他动作。
    四海商盟经验丰富，自有章法处理此类事件，他若擅自行动反而可能添乱。
    仅仅过了几息，白大师便脚踏飞剑疾驰而至，落在甲板上。
    他神情凝重，顾不上与江铭交谈，甫一站定便打开一个木盒，里面整齐排列著数十柄寸许长的银色小剑。
    只见他手指连连点动，一柄柄小剑应声飞出，在空中盘旋一圈后，便如离弦之箭般扎入大海。
    片刻功夫，木盒中的小剑已倾巢而出。
    紧接著，白大师就地盘膝闭目，周身骤然生起一阵阵疾风，吹得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江铭再次看向面板，受损程度的增长终於停滯下来。
    与此同时，数名修士脚踏飞剑从货船中衝出，悬停在离海面仅数尺的高度。
    他们手中纷纷亮出一张银光闪闪的巨网，迅速拋向海面。
    看到这一幕，江铭心中一动：
    “莫非不是劫修，而是海中妖兽作祟？”
    此时，隔壁船上隱隱传来急促的呼喊：
    “快！用止水符封住这里！还有这边！”
    这是一种专门用於临时阻隔水流的符籙，用途有限。
    在船上动用此符，通常意味著船底出现了破洞，急需封堵以防海水涌入。
    江铭瞬间明白过来：
    並非只有山岳舟受到攻击，只是其他船只未能及时发现罢了！
    没过多久，白大师放出的银色小剑纷纷飞回，精准地落入木盒之中。
    白大师也隨之睁开双眼，神情明显轻鬆了许多。
    见江铭仍是一副警惕模样，他开口解释道：
    “小问题，是一群食铁鱼。不知是否饿昏了头，竟游来啃噬船底。”
    闻言，江铭也鬆了口气。
    食铁鱼只是一阶灵鱼，体型细小，实力普通。
    全身上下，也就嘴比较硬，据说连铁都能啃食。
    片刻后，那些悬停在海面上的修士纷纷拉起渔网法器。
    网上掛满了手指大小的银色小鱼，正奋力挣扎扭动。
    见危机解除，白大师转向江铭，面露感激：
    “食铁鱼体型微小，灵力波动又极弱，加上从未有过攻击货船的先例，老夫与几位管事一时疏忽了。
    “多亏了小江你及时发现，否则货船恐將损失惨重。”
    江铭连忙谦逊道：
    “大师言重了，这是晚辈分內之事。”
    白大师捋了捋鬍鬚，好奇问道：
    “这小东西行动如此隱蔽，不知小江你是如何察觉的？”
    江铭当然不能说是永恆之舟的预警。
    略作思忖，他便想好了託词：
    “实不相瞒白大师，说来也是运气。先前听杨三娘提醒需时刻留意海域情况，晚辈便想：海上和空中自有大家盯著，若有危险想必能第一时间察觉。
    “唯独这水下情况复杂，恐有疏漏。於是，在下便时常去底舱查看船底是否遭袭，没想到恰好就碰上了。”
    听完他的解释，白大师微微一笑，讚许之情溢於言表：
    “不错！判断得极好！初次出海便有如此警觉，再积累几年经验，必能独当一面。”
    这番夸奖让江铭颇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只是“事后诸葛亮”，全靠永恆之舟的预警。
    ......
    一刻钟后，所有食铁鱼被清理完毕，船队再次启航。
    杨三娘笑容满面地再次出现在甲板上。
    她大手一挥，哗啦一声，一堆银光闪闪的食铁鱼从储物袋中倾泻而出，在甲板上堆成了小山。
    江铭刚稳定好船舵走出来，便被这堆“鱼山”惊了一下：
    “杨道友，这是？”
    杨三娘解释道：
    “管事念在我们及时报信，给的奖励。”
    江铭有些无语。
    食铁鱼除了食用，身上材料並无太大价值。
    这么多鱼，短期內根本吃不完，剩下的灵鱼肉灵气散尽后便与凡鱼无异。
    这哪是奖励，分明是对方吃不完，一股脑儿塞给了他。
    杨三娘也看出他的心思，略带歉意地建议：
    “江道友，你能吃多少便拿多少，剩下的直接拋回海里便是。”
    江铭苦笑一声：
    “也只好如此了。”
    不过等杨三娘离开后，江铭脸上却露出了欣喜之色。
    他赶忙將所有食铁鱼收入储物袋，接著来到独立空间倒进鱼塘里。
    这些日子，剑影鱼每天只能吃个半饱，这次终於可以开荤了。
    ......
    翌日清晨。
    “嘭！”
    一团烟火在船队斜上方的高空骤然炸开。
    江铭闻声探头，一脸惊疑：又出什么事了？
    他快步走上甲板，向四周海域极目远眺。
    远处除了几艘船影，海面上並无异常。
    正当他怀疑危险是否再次来自水下时，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几个方向都出现了船只？
    而且它们与船队的距离，似乎都保持著同等距离！
    就在他惊疑不定之际，白大师御空而至。
    他的第一句话，便让江铭大吃一惊：
    “小江，勿要慌乱！方才的预警符，並非我们所放！”

 第50章 撞还是不撞

    白大师御空而来时，江铭便心知不妙。
    通常消息都是由杨三娘传递的，不需要他本人前来。
    当对方那句“预警符不是我们放的”脱口而出时，他更是惊诧不已。
    在我们船队上方炸开的烟火，不是我们放的，总不能是敌人跑过来放的吧？
    紧接著，白大师解释道：
    “这预警符是敌人所放，意在製造混乱，好浑水摸鱼。”
    还真是！
    江铭连忙追问：
    “大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昨日深夜，我们便被一伙劫修盯上了。他们忌惮我方实力，一直保持距离尾隨。
    “不过你无需担心，他们绝非我们的对手，胆敢动手定叫他们好看。”
    听到这话，江铭首先想到的却是：
    这与当初打听到的情形大相逕庭！
    当初选择加入船队，他可是专门確认过海路相对安稳，很少出事。
    哪像现在这般刺激，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
    “大师，海上运货都这般凶险吗？”
    “当然不是！”
    白大师断然否定，隨即解释道：
    “这次比较特殊，劫修们蛰伏了整整四个月，许多人早已没有了修行物资。
    “如今天风方歇，其他货船尚未启航，海面上可供劫掠的目標寥寥无几。
    “我们这是被好几股饿红了眼的劫修同时盯上了。”
    原来如此。
    江铭点点头，心中稍安。
    若此行凶险是常態，到达海月岛他就要退出船队。
    白大师神色再次凝重起来，郑重叮嘱道：
    “小江，你为人机敏，虽是初次出海，却已胜过许多老练船长。此番我便不在你船上坐镇了。
    “但有一事你须牢记：接下来敌人可能施展各种手段製造混乱。无论遭遇何种状况，你只需死死跟紧前方的十號货船！
    “除非是我或杨三娘亲自登船下令，其他任何指令，包括传音，一概不得轻信！”
    江铭也郑重应道：“大师，我明白了。”
    其实他心底很想说：
    我哪里机敏了？大师您还是坐镇我船上吧！
    可他也清楚，隨队的筑基修士数量有限，不可能每艘货船都分派一位。
    事到如今，再想装拙也来不及了。
    白大师欣慰地拍了拍江铭的肩膀，便匆匆赶往后面的货船。
    接下来的日子，船队一路平静航行，再无异常。
    若非那些如同跗骨之蛆般远远缀在身后的船只，江铭几乎以为对方早已放弃。
    他知道那些劫修如同饿狼盯紧了猎物，尾隨的时间越久，出手时便越是狠戾。
    直到七天后的凌晨，敌人终於动手了。
    这天，周围海域升腾起浓密的白雾，加之夜色本就深沉，视野严重被限。
    忽然间，周围传来嘈杂的声响，江铭凝神细辨，其中夹杂著法术爆裂的轰鸣、兵刃交击的鏗鏘，以及嘶吼吶喊之声……
    他立刻从储物袋中取出青萍剑符宝与阴阳灵犀环，紧紧握在手中。
    一面紧盯十號货船尾悬掛的萤火灯，一面警惕地扫视四周，防备有人趁乱摸上船来。
    雾气愈发浓重，原本在黑暗中清晰可见的萤火灯光芒，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一刻钟后，白大师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雾太大了！为免船队走散，现命所有船只原地停泊警戒。注意缓缓减速停船，切勿发生碰撞！”
    江铭正疑惑为何不原地固守，毕竟对方实力不如船队，没想到命令就来了。
    他没有迟疑，立刻就要操控山岳舟减速。
    然而就在此刻，他猛然警醒。
    这声音是传音！
    而白大师曾特意交代过：
    除非他或杨三娘亲自登船下令，其他任何形式的指令，哪怕是传音，也绝不可信！
    想到此处，江铭又坐回原位，打算先观察十號和十二號船的动向再做决定。
    可很快他便发现：
    十二號船上的萤火灯正离他越来越远，而十號船上的那盏灯却越来越近！
    这两艘船，竟然都在减速！！！
    传音术与驱物术一样，学习皆有前置条件。
    驱物术需到达炼气中期后，法力可以外放后才能学习；
    而传音术，则必须达到筑基期，神识能外放后方可施展。
    此刻江铭无法传音联繫白大师求证真假，而眼看山岳舟就要撞上前方的十號船了！
    按常理，白大师既已交代不可听信传音，他便不该减速停船。
    可他不减，不代表其他船只不会停。
    眼前的情形分明是十號船信了那道命令！
    “你马上就要撞上前船了！想船毁人亡吗？立刻减速！”
    白大师的声音再次传来，语气带著责备与焦灼。
    江铭此刻面临三个选择：
    向左或向右转向、减速、或继续保持原速。
    首先，转向万万不能选择的。
    一旦偏离船队，失去四海商盟的庇护，劫修定会如饿狼般立刻登船。
    其次，减速，则可能正中敌人设下的圈套。
    而若保持原速，必將撞上前船。
    江铭只迟疑了一瞬，便做出了决定：
    撞上去！
    旁人或许不敢，害怕船毁人亡。
    但他不怕！
    此前天风侵蚀与食铁鱼啃噬造成的损伤早已自愈，永恆之舟的“防御”能力更使山岳舟防御倍增。
    即便撞上，危险的也只会是十號船，而非他。
    此等关头，当然要牺牲別人，保全自己。
    浓雾与黑暗彻底吞噬了前方十號船的轮廓，唯有船尾那盏萤火灯在视野中急速放大。
    十米、五米、一米……
    预想中的猛烈撞击並未发生。
    那盏萤火灯竟如虚幻泡影般，任由山岳舟的船身一穿而过！
    此时再望向前方，十號船尾那盏真正的萤火灯，依旧稳稳悬在约五十米外，距离从未改变。
    “操！”
    江铭瞬间醒悟，他被人耍了。
    那道传音只是为了混淆视听，前方这盏以假乱真的幻术萤火灯，才是真正的杀招！
    若非他对永恆之舟有绝对信心，此刻必已落入陷阱。
    劫修不都是只会用武力抢劫的吗？
    竟然玩起了三十六计！
    一里开外，一艘帆船內。
    一位端坐的、面容清秀的女修猛然睁开双眼，眸中儘是惊诧。
    旁边的大汉见状忙问：
    “妹妹，怎么了？”
    “方才那艘十一號船竟丝毫未减速，直直撞穿了我的幻术……他是如何识破的？”
    女修的声音带著难以置信。
    大汉闻言也愣住了。
    妹妹的幻术向来无往不利，更別说目標船上之人，理应只是个炼气修士才对！
    莫非遇见隱藏修为的老怪物了？

 第51章 半年的收穫

    “这群劫修，当真只会虚张声势！闹腾了一整夜，结果雷声大雨点小，就这么灰溜溜地跑了。”
    甲板上，杨三娘侃侃而谈，语气中儘是不屑。
    此时已是遭遇大雾袭击的次日清晨。
    整个船队毫髮无伤，尾隨其后的劫修也早已不见踪影。
    一旁的江铭微笑著附和：“確实是一帮乌合之眾。”
    然而在他心底，却早已对无尽海的劫修刮目相看。
    凌晨时分，若是那位精通幻术的修士將目標选为別人，敌人的计划必然成功。
    届时，能有多少船只倖存下来，可就难说了。
    “江道友，这一夜你也辛苦了，快去休息吧，我替你照看山岳舟。”
    “多谢杨道友！”
    江铭没有客气，拱手道谢后便回到房间。
    他照例先进入独立空间，为冰魄梅浇水，並摘下两片瓣小心保存好。
    接著，他来到鱼塘边。
    当初那群鱼苗如今已然长成，到了可以捕杀食用的阶段。
    他隨手施展水牢术禁錮住一条灵鱼，紧接著一道水箭呼啸而出，精准洞穿了鱼头。
    隨后，他拎起灵鱼走向符籙工坊……
    此后的航程风平浪静，再未遭遇波折。
    转眼间，两个月悄然度过，船队抵达了此行的终点。
    “海月岛仅有二百余年歷史。二百多年前，揽星岛、合欢宗、天水宫三大势力，率领无尽海五万余名修士，从妖兽爪牙下夺下了此岛。
    “自此，这里便成了我们人类修士向无尽外海进军的前线桥头堡。
    “而那些常去外海猎妖的高阶修士，也喜欢將此处作为落脚点。
    “短短二百年，海月岛从最初的几间木屋，发展到如今这般繁华景象，其规模已不逊於任何一座岛屿。”
    海月岛码头，杨三娘正向船队眾人介绍著岛屿的由来。
    江铭却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不时瞥向手腕上的阳环。
    然而，不知是那位柳如画此刻不在海月岛，还是距离太远，阳环始终未能感应到阴环的存在。
    『也罢，还是先办妥自己的事，再考虑如何寻她吧。』
    他收回思绪，发现杨三娘正肃然告诫眾人：
    “来海月岛的修士，十之八九是奔著外海或疆域之战去的。可以说，这里的筑基、结丹修士数量远超其他岛屿。
    “你们切记谨言慎行，莫要惹是生非。若是不慎招惹了不该惹的人，便是四海商盟也护不住你们！”
    钱进哈哈一笑，率先保证：
    “三娘放心，我们閒来无事招惹他们作甚？”
    隨即转向眾人，问道：
    “我打算明天去城南船坊招募几名低阶散修当船工，有谁要同去？”
    “钱道友，算我一个！”
    “同去，同去！”
    眾人纷纷响应。他们船上原有的船工多已折损於天风，此刻都急需补充人手。
    “江道友，你去不去？”
    钱进特意问起江铭，语气中带著几分幸灾乐祸。
    他早听闻白玥玥拜入金丹真人门下，离江铭而去了。
    江铭点头：“好，同去看看。”
    白玥玥离开后，確实需要招募船工了，否则事事亲力亲为，实在有些忙不过来。
    至於钱进的幸灾乐祸，他倒是不在意。
    又没什么恶意，而且是人之常情罢了。
    在前世，作为单身狗的他，有一次听闻兄弟失恋了，一高兴之下，自掏腰包带兄弟去按了个摩。
    眾人说话间，已来到四海商盟设在海月岛的分铺。
    货物方才已交付完毕，此刻是来领取报酬的。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
    他眯著眼，手持帐册，逐一念道：
    “季安，报酬二百灵石，额外补偿四十灵石，共计二百四十灵石。”
    “杨辰，报酬二百灵石，额外补偿三十灵石，共计二百三十灵石。”
    “钱进，报酬二百二十灵石，额外补偿三十灵石，共计二百五十灵石。”
    老者每念到一个名字，旁边的侍女便点数好相应灵石递上。
    “江铭，报酬三百灵石，额外补偿五十灵石，共计三百五十灵石。”
    此言一出，眾人目光齐刷刷投向江铭，满是惊诧与不解。
    “江道友，为何你的报酬比我们高出这么多？”
    钱进忍不住率先发问。
    他本以为自己已是最高，没想到还有高手，竟然比他多了整整一百颗灵石。
    当老者高声念出名单时，江铭便心知不妙。
    所谓財不露白，哪是这样大庭广眾之下念出来的。
    面对眾人疑惑的目光，他只得勉强解释道：
    “许是因为在下用的是山岳舟吧？不过，虽然报酬略多，稍后去瀚海船坊修理船只的费也必然更高。仔细算来，未必比诸位赚得多。”
    听他这么一说，眾人虽信了几分，眼中仍难掩羡慕。
    立刻有人低声与同伴商议：
    “我那艘破船已无修缮价值，待会儿准备去瀚海船坊买艘新的，可要同去？”
    显然他们也想拥有高额报酬。
    江铭未再多留，领了报酬，便在海月城中信步閒逛起来。
    说是閒逛，实则另有目的：
    一方面，他需打听行情並售卖冰魄梅瓣、灵鱼材料和莲心露；
    另一方面，则需採购百年份铁木、紫精铁、蕴灵晶以及《符道初解》。
    他原以为隨船队航行足够安全，不想仍有这么多凶险。
    因此，他决意在下次出航前，將永恆之舟再升一级，以增强自保之力。
    为免引人注目，他不敢一次性出售太多货物，前后忙碌了两个时辰，才將积攒数月的材料尽数售罄。
    其中，冰魄梅瓣以十灵晶一片的价格，共售出两千片，得二百灵石。
    说起来，冰魄梅种子、盆、灵土皆是白玥玥购置，也由她培育开。
    虽然后期因施加了初级冰寒效果，江铭又多採摘了一千二百片瓣，但这笔收益中，最少应分她一百灵石。
    可惜，如今她人已不知去向，甚至未必在这海月岛。
    莲心露不多不少，卖了一百五十颗灵石。
    至於一阶灵鱼，这半年间他自行食用约二百条，其余材料售得一百颗灵石。
    加上此次运货所得报酬，他总共收穫了八百颗灵石的巨款！
    乍看之下，这笔灵石似乎颇为可观。
    然而，一旦开始购买升级所需的材料，立刻便显得捉襟见肘。
    售卖材料时，他已打听清楚价格，预计至少需费五百多灵石才能购齐所有材料。
    但他並未立即採购。
    一方面，这些材料价值不菲，集中购买恐引人注意，他打算分四五天时间，慢慢购入；
    另一方面，这笔钱並非全归他所有，其中一部分属於白玥玥。
    他本就欠她一百灵石，再加上此次运货报酬的分成以及冰魄梅售卖所得中她的份额，至少需支付她两百多灵石。
    万一將钱光，却又在海月岛与她相遇，岂不尷尬？
    更何况，即便撇开白玥玥那份不算，单为升级永恆之舟，他还差著二百多灵石。
    躺在客栈的床榻上，一个念头倏然浮上江铭心头：
    “要不要……把那张青萍剑符宝卖了？”

 第52章 蕴灵岛与战舟

    “卖青萍剑符宝？”
    这符宝確实价值不菲，卖出几千下品灵石不成问题。
    可念头刚起，便被江铭自己掐灭了。
    这符宝威力强大，今后万一遭遇生死危机，绝对能救他一命。
    更何况，这符宝乃青萍仙子所赐，若售卖之事传到她老人家耳中，十有八九会得罪这位前辈。
    还是另想法子赚灵石吧……
    翌日清晨。
    江铭隨钱进等人前往城南招募船工。
    然而，目睹双方仅凭一纸契约约束，他便打消了念头。
    这约束效力实在微薄，將不熟的人带上山岳舟，无异於埋下隱患。
    思忖片刻，江铭决定此事不急，务必找到真正放心的人选才行。
    此番钱进倒是招募到一位颇为出色的女修，论容貌，只比白玥玥稍逊一筹。
    钱进喜形於色，当即朗声笑道：
    “诸位道友先別离开！今日午时，我在得月楼宴请大家，也为彩蝶仙子接风！”
    得月楼是城中知名的仙家酒楼，坐拥数位灵厨，所制灵食颇负盛名。
    须知老孙头先前夸讚江铭厨艺好，只是指的味道。
    真正灵厨烹製的佳肴，不仅美味，更易被修士炼化吸收。
    唯一的缺点是价格高昂，略显华而不实，性价比远不如丹药。
    通常只有一些不差钱的主儿在宴请宾客时，才会选择灵食。
    眾人平时哪吃过这东西？
    闻言无不喜笑顏开，纷纷向钱进道谢。
    唯江铭不合时宜地起身告辞：
    “钱道友，江某尚有要事，今日便不去了。”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得月楼的灵食大半以灵鱼为主。
    江铭数月来天天吃的都是灵鱼，早已腻烦。
    论滋味，他不信灵厨能比自己强出多少。
    虽说更易吸收，但仅此一顿，提升也有限。
    况且他运转《九炼金刚诀》，同样能加快吸收。
    更重要的是，他確有事在身：
    升级山岳舟的材料尚未购置；
    永恆之舟还能为十五个盆赋予特效，他需要去各个店铺寻找合適培育的灵植；
    更要紧的是寻访柳如画下落，儘快將无相玲瓏匣交予对方，好取回阴阳灵犀环中的阴环。
    只有两环合一，才能发挥这件极品法器真正的威力。
    江铭前脚刚走，便有人语带挑拨：
    “这姓江的，未免太不给钱道友面子了吧？”
    反倒是钱进不以为意，笑著替他解释：
    “哈哈，诸位莫要多心。江道友確有其事，近来又心绪不佳，如今见我招募到彩蝶仙子这般人才，心中怕是更添几分鬱结。”
    他很是理解江铭的心情，当初没能將白玥玥聘请到船上，他也是这般失落。
    未曾想风水轮流转，转眼便轮到他扬眉吐气。
    念及此处，钱进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江铭自然没有听到这番议论。
    离席后，他便在海月城中各大店铺逛了起来。
    此地毗邻外海，五级以上妖兽的妖丹、精魄等材料格外丰富，动輒標价数千乃至上万灵石。
    越逛，江铭越觉手中那八百灵石的“巨款”何等渺小。
    事实上，八百灵石確实是越来越少了。
    待他购齐最后一样永恆之舟升级所需的《符道初解》时，身上仅剩二百八十颗灵石。
    《符道初解》乃符籙绘製入门典籍，载有火球符、水箭符、净衣符等十余种初级低阶符籙製法。
    虽是最基础的內容，却足足耗去他二十颗灵石，著实不菲。
    此刻，他不禁想起那个买他盗版书籍的王萌。
    若寻她购买《符道初解》，估摸一两颗灵石便能到手。
    也不知她是否通过了天水宫的考核……
    抵临海月岛第五日，杨三娘再度现身：
    “江道友，船队有一项任务，可自行抉择是否参与，我来问问你的意思。”
    有任务便意味著有灵石可赚，正囊中羞涩的江铭顿时来了兴致：
    “是何任务？”
    杨三娘展顏笑道：
    “好差事！报酬丰厚，我可是头一个知会你。
    “先遣队在无尽外海发现一座资源富矿的岛屿，其上蕴藏大量五阶灵土，现急需货船將其运回海月岛。”
    “无尽外海？”
    江铭闻言蹙眉：
    “外海不是唯有结丹修士方敢涉足吗？我等前去运输，不会有危险吗？”
    “当然不会有危险！”
    杨三娘断然否定，语带自豪道：
    “如今大战在即，那岛屿周遭已集结了三万筑基期以上修士！纵有妖兽现身，只怕甫一露头，便会被万千修士轰杀至渣！”
    原来如此！那確实没什么好顾虑的。
    接下来，江铭又问了那座岛屿的一些具体情况。
    得知此岛两月前自妖兽手中夺得，现已命名为“蕴灵岛”。
    这让他想起青萍仙子两月前的匆匆离去。
    据说正是为镇守一座新夺取的岛屿，十之八九便是此地。
    江铭当即应下任务，直奔码头而去。
    此行说不定还能遇见白玥玥、萧冰冰等人。
    眼下他在海月岛唯剩一事未了：与柳如画的交易。
    奈何连日来踏遍全城，阳环也未能感应到对方的存在。
    再寻下去徒劳无益，不如借这任务先赚些灵石，也好儘早升级永恆之舟。
    蕴灵岛距海月岛有十日航程。
    原本江铭还担心他一个人前往会不会有危险，船刚离港，便知道他多虑了。
    航道上灵舟往来如梭，天上飞的、海中行的，络绎不绝。
    山岳舟后方，五艘形状全然相同的漆黑灵舟正与他同向而行。
    这些灵舟体积虽不及山岳舟庞大，却隱隱透出令江铭心悸的危险气息。
    船舷之上，十数尊黑洞洞的圆形炮管斜指苍穹；
    船首处，一根数丈长的狰狞尖刺寒光凛冽。
    江铭毫不怀疑，若被此物撞上，山岳舟顷刻间便会分崩离析。
    “战舟！”
    他脑海中驀然闪过这个词。
    相传此等灵舟乃数千年前一位厉姓炼器宗师所创，其炼製融合了炼器术、阵法、傀儡术、御兽术、符籙等诸般技艺。
    舟上杀伐手段层出不穷，体积虽不甚巨，威能却堪比江铭前世记忆中的钢铁战舰。
    也正是战舟的横空出世，人类修士在对抗妖兽中，才开始占上风。

 第53章 少女的合作邀请

    “嗡嗡嗡——”
    江铭正排队等著进入蕴灵岛，右手手腕突然震动起来。
    他低头一看，是阳环在微微发颤。
    这说明它感应到了阴环！阴环的持有者就在蕴灵岛！
    这个发现让江铭脸色一变，心里又惊又疑。
    按照原计划，他打算在海月城里和那个叫柳如画的女修交易。
    城里禁止打架斗法，被抓到处罚非常严厉。
    这样就算对方想害他，也会因为这条规矩不敢乱来。
    可蕴灵岛不一样，这是刚打下来的地方，还没来得及定规矩呢。
    江铭立刻就想掉头回海月岛，再和她交易。
    但回头看看茫茫大海，回去得十天时间。
    对方现在肯定也发现他了，如果真想害人，在回去的路上反而更危险。
    蕴灵岛上有眾多修士，相对海上要安全点。
    就算对方没坏心，他这么突然跑掉，也容易引起误会。
    想了想，江铭还是决定去蕴灵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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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害他的可能性太小了。
    唯一的衝突可能就是她不想给阴环。
    但阴环才值八十块灵石，对一个筑基修士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正想著这些，他已经排到了守卫面前。
    守卫是个相貌坚毅的中年男修士，是筑基期修为，身上带著一股藏不住的杀气，正警惕地打量著他。
    江铭愣了一下，隨即就明白了。
    这里已经是前线，处处可能有危险，不像他之前待的铁砂城那么和平。
    守卫的职责自然不仅仅是收取入城费。
    他赶紧从储物袋里拿出杨三娘给的令牌，递过去：
    “前辈，我是四海商盟的，接了运灵土的任务。”
    男修点点头，语气温和道：
    “灵土在左边方向，跟著路牌走，別乱跑，小心被当成奸细误杀。”
    “多谢前辈提醒，我明白。”
    江铭接过令牌，忍不住多看了守卫一眼。
    刚才还以为那杀气是冲自己来的，现在看，八成是杀妖兽杀多了留下的。
    蕴灵岛上还有很多珍贵的东西没搬走，各大势力都派人守著自己的地盘。
    如果乱走，就会被当成不怀好意之辈。
    江铭小心地开著山岳舟，慢慢向左绕著岛行驶。
    好在来运灵土的不止他一艘船，跟著前面的船走就行。
    唯一让他意外的是，隨著他往前走，手腕上的震动越来越厉害。
    难道阴环持有者也在这个方向？
    大约过了一刻钟，岸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喊声：
    “这边！”
    江铭扭头一看，一个少女正朝他挥手。
    她那截白玉般的手臂上，戴著一个金属圆环，和他手腕上的阳环样子很像！
    十有八九，这就是柳如画了！
    江铭没有犹豫，立刻调转船头朝岸边靠过去。
    同时他心里有点奇怪：
    按那位掌柜的说法，他女儿起码三十多岁了，怎么会是个少女模样？
    “哎，你是我娘派来的？”
    少女瞪著水灵灵的大眼睛，上下打量著江铭。
    江铭感觉到对方確实是筑基修士的气息，於是拱手道：
    “在下江铭，不知仙子怎么称呼？”
    少女眨眨眼，有点疑惑：
    “你既然是我娘派来的，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名字？”
    江铭解释道：
    “在下当然知道仙子的名字，只是想確认一下仙子的身份。令堂有话要我转告。”
    虽然有阴阳灵犀环作证，他还是想再確认一下。
    少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叫柳如画。”
    看来没错了！
    江铭不再迟疑，开门见山：
    “令堂托我给仙子带了个包裹，报酬是仙子手上的阴环。仙子要是没意见，我们现在就交换。”
    “阴环给你？”
    柳如画有点惊讶，皱著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答应：
    “好吧，既然我娘都答应你了，那就给你吧。”
    说著，她轻轻一跳，落到了山岳舟的甲板上。
    然后左手轻轻一抹，就把右手腕上的阴环摘了下来。
    江铭见状，也拿出了无相玲瓏匣。
    交易很快完成，阴环顺利到手。
    但柳如画却没马上离开，反而当著他的面咬破手指，滴了滴血在无相玲瓏匣上，把它打开了。
    她扫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微微有点惊讶，抬头问：
    “这里面的东西，你都看过了？”
    “没错。”江铭点头。
    柳如画没再问，收起匣子后，就站在甲板上望著远方，好像在思考什么。
    江铭有点为难，不知道要不要请她下船。
    刚才交易他一直打著十二分精神，现在只想快点分开，好去运灵土。
    还好，柳如画想了一会儿，又开口了：
    “你是来运灵土的吧？属於揽星岛的那批还在前面，继续往前走吧。”
    看她还是没有下船的意思，江铭忽然明白过来，惊讶道：
    “仙子是负责看管揽星岛灵土的？”
    柳如画点头：“对呀，刚才就是感应到阳环的位置，才过来看看的。”
    江铭没再多问，按她指的方向开船。
    运灵土的报酬是按重量算的，他的山岳舟跑一趟能挣二十块灵石。
    对他来说，给谁运都一样，给钱就行。
    到了地方，江铭看到不远处堆著一座小山似的黑色泥土，隱隱还能感觉到灵气散发出来。
    附近没有其他人看守，看样子確实像柳如画说的，这里归她负责。
    柳如画灵动的大眼睛扫了一圈四周，確认没人后，手一翻，变出两个储物袋。
    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等会儿我往你船上装十万一千斤灵土，但收据上我只写十万斤。
    “等你出了蕴灵岛，用储物袋偷偷把那一千斤藏起来。等卖了钱，我们一人一半！”
    江铭心头一跳：这是要合伙偷灵土！
    他犹豫了一下，委婉拒绝：
    “仙子，这太危险了吧？万一被发现，我这小命可就没了。”
    柳如画没放弃，劝道：
    “放心啦，不会被发现的！他们只会在你离开蕴灵岛前检查你身上带的东西。
    “等到了海月岛，你先把储物袋里的灵土藏好，再去交货，没人会发现。
    “其实好多人都这么干，只是我在海月岛没熟人合作，不然也不会找你。”
    江铭想了想，柳如画的计划听起来確实没什么漏洞。
    但问题是，他俩才刚认识啊！
    没有信任怎么合作？
    “仙子，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就不怕我去举报你？或者把灵土独吞了？”
    柳如画狡黠一笑：
    “你能不远千里把那么贵重的东西送过来，我怎么会还不相信你？”
    怪不得刚才特意问我，有没有看过无相玲瓏匣中的物品。
    江铭犹豫了一下，又问：
    “仙子，这一千斤灵土能卖多少钱？”
    柳如画得意道：
    “五阶灵土十粒灵晶一斤，一千斤能卖一百块灵石！只要我们多合作几次，赚个上千灵石没问题。”

 第54章 偷灵土

    “通过，可以走了！”
    隨著蕴灵岛检查人员的一声令下，江铭的山岳舟缓缓启动，驶向海月岛的方向。
    他最终还是答应了和柳如画的合作。
    一来，他確实急需快速攒够二百多块灵石来升级永恆之舟。
    运一趟灵土来回要二十天，只能赚二十颗灵石。
    想靠这个攒够钱，得將近一年！
    这效率太慢了，而且等大战一开，估计就没法继续运了。
    虽然合伙偷灵土有点冒险，但不答应同样有危险啊。
    上次拒绝孙清雪，那是因为她是自己师姐，而且老孙头还在世，他不怎么担心被报復。
    这次可不一样，他和柳如画一点交情都没有。
    再说了，偷灵土这事儿，他是有把握不被人发现了。
    时间过得飞快，十天一晃就过去了。
    眼看就要抵达海月岛码头，一名踩著飞行法器的白衣青年飞了过来，拦住他：
    “道友，所有运灵土的船，都请到那边接受检查。”
    江铭眉头一皱。
    之前没听说有这检查啊？
    按照柳如画的计划，他应该先上岸把偷藏灵土的储物袋找个安全地方放好，再去交付那十万斤灵土。
    “道友，请配合检查！”
    见江铭犹豫，那白衣青年再次催促，语气里已经带上了一丝威胁。
    江铭不再多想，立刻调转船头，开向旁边一个人比较少的码头。
    那白衣青年一直紧紧跟著，死死盯著他的一举一动。
    “放开我！我是丰乐商盟的人！这些储物袋不是我的，是有人栽赃陷害！”
    江铭循著嘶吼声看去，只见两个白衣修士正架著一个不停挣扎、大喊大叫的中年妇人。
    大概是嫌她太吵，旁边一个大汉隨手扔出个东西砸中她脖子。
    妇人顿时晕了过去，被两人拖著走，一只红鞋子从脚上脱落掉在地上也没人管。
    江铭心里暗嘆一声：
    我就知道偷灵土不会那么顺利，好在早有应对。
    很快，山岳舟靠岸。
    几个白衣修士立刻跳上船，到处翻找，像是在搜查有没有藏起来的储物袋。
    接著，一个年轻女修走到江铭面前，冷著脸说：
    “道友，麻烦把你身上所有的储物袋，都放到那边的阵法上检查一下。”
    顺著女修指的方向，江铭看到不远处有个发光的六芒星阵法，不少人正排队把储物袋放上去接受检查。
    周围的白衣修士有几十个，不少还是筑基修为，他根本没法反抗，只能乖乖排到队伍最后面。
    大约一刻钟后，江铭收起了空荡荡的山岳舟，朝海月城走去。
    他已经顺利交付了那十万斤灵土，领到了二十块灵石的报酬。
    至於那两个装满偷来灵土的储物袋，这群人当然查不到！
    因为它们此刻正静静地躺在永恆之舟的独立空间角落里呢！
    他之所以敢答应柳如画，就是因为能第一时间把偷的灵土藏进这个绝对安全的空间里。
    就算中间出了岔子，也没人能搜到证据。
    其实他还有一张底牌，是用来防备柳如画坑他的：
    万一哪天柳如画被抓把他供出来，面对来抓人的执法者，他可以直接亮出青萍剑符宝，表明自己和青萍仙子有关係！
    青萍仙子在无尽海威名赫赫，有这层关係在，偷这点灵土的小事，相信没人会再为难他。
    回到四海客栈，江铭倒头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他用刚到手的二十块下品灵石买了两个一立方米的储物袋，然后驾著山岳舟再次离开了海月岛。
    那两袋偷来的灵土，他不打算自己去卖，风险太大。
    等柳如画从蕴灵岛回来，让她自己去处理。
    所以他买了新储物袋，准备第二趟再“顺”两袋回来。
    为什么只偷两袋，而不是六袋八袋？
    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
    向揽星岛交灵土的时候，不仅要看柳如画收据上写的重量，还要看山岳舟的实际载重。
    如果船明明能装十万斤，收据和实际交付都只有九万斤，揽星岛肯定要查原因。
    所以一次能偷多少，取决於山岳舟能超载多少。
    柳如画算出来的一千斤（两袋）就是个很合適的量，再多的话，出蕴灵岛时，检查那一关就容易露馅。
    不过，一次只能偷两袋，江铭確实觉得太少了。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他准备瞒著柳如画，干一票大的！
    十天后，山岳舟再次抵达蕴灵岛。
    柳如画看到江铭，先是一惊，接著狂喜道：
    “天啊！你是怎么躲过海月岛那边检查的？
    “前两天听说突然多了道检查，可把我嚇坏了，还以为你被抓了呢！”
    见她丝毫没有筑基修士的样子，明显被嚇坏了，江铭微微一笑，调侃道：
    “你是担心我被抓了把你供出来吧？”
    被说中心事，柳如画尷尬一笑，不过没有辩解。
    江铭也没多调侃，很快解释道：
    “我猜到可能会有检查，就提前把储物袋放朋友那儿了。”
    柳如画由衷讚嘆：
    “原来是这样！还是你考虑得周到！”
    见柳如画准备往船上装灵土，江铭连忙上前帮忙，他打算实施偷更多灵土的计划。
    柳如画第一反应是想阻止，因为揽星岛规定必须由她亲手装运、记录重量。
    但转念一想，自己都跟人合伙偷灵土了，还管这规定干嘛？
    於是只是叮嘱道：
    “那你可得留心搬了多少，要是重量记混了，交收的时候你就麻烦了。”
    “放心吧！”
    江铭答应著，又装作不经意地问：
    “柳仙子，听说这蕴灵岛上珍贵宝物不少？不知都有些什么呀？”
    有过一次“同流合污”的经歷，柳如画已经把江铭当自己人了，也没隱瞒，满是羡慕地说：
    “我看到了好多五阶灵植！甚至还有炼製筑基丹的主材料那种稀有灵植！可惜都被长老们拿走了，剩下一堆不值钱的灵土……”
    两人一边聊，一边搬。
    没多久，货仓就装了大半。
    柳如画光顾著说话，完全没注意到货仓底部突然无声无息地裂开了一个小口子，一部分灵土正悄悄地漏进去，流进了独立空间里。
    独立空间上方，不知何时多了一排厚木板，漏进来的灵土刚好都堆在了上面。
    江铭心里默算著重量。
    等偷漏进来的灵土差不多有两千斤时，他不动声色地把那个小口子封上。
    接著，他又悄悄把藏著独立空间的木盒，从货仓挪到了自己房间的床底下。
    整个过程中，柳如画毫无察觉，还在兴致勃勃地讲著她在岛上的见闻。
    然而，就连江铭也没发现，独立空间里，那堆漏进来的灵土，突然轻微地动了一下。
    一小截枯树枝般的树根，从土里慢慢探了出来……

 第55章 天塌了

    装载完成，江铭驾驶著山岳舟来到了检查处。
    因为蕴灵岛上还有很多珍贵宝物没运走，每一个要离开的修士都得接受严格检查。
    山岳舟本身、江铭身上的储物袋、甚至连他本人都被法阵仔细扫了一遍。
    十万斤灵土里混进去一千斤，明眼上很难看出来。
    再加上执法者的重点是检查有没有人把其他宝物藏在灵土里夹带走，所以江铭又一次顺利过关了。
    其实就算查出来多了一千斤也没关係，只要他和柳如画咬死了是计算失误，別人也拿他们没办法。
    毕竟，他们还没开始偷。
    两个时辰后，江铭瞅准一个周围没人的空档，麻利地把多出来的一千斤灵土装进了两个储物袋里。
    接著，他一刻没耽误，提著袋子就进入了永恆之舟的独立空间。
    此时的独立空间，已经被他分成了上下两层。
    刚才偷偷漏进来的那两千斤灵土都在上层堆著。
    江铭把新偷来的两个储物袋也放在上层，然后来到了下层。
    下层的鱼塘里，净水莲又长出来了。
    江铭得经常查看有没有凝聚出新的莲心露。
    不然时间一长，露水滴到鱼塘就浪费了。
    可这次一看，他有点惊讶。
    竟然一滴都没有！
    算算时间，距离上次检查都快一天了。
    按常理，最少也该有个五六滴才对。
    心中疑惑的他，目光无意中扫过旁边的灵田，整个人瞬间愣在原地，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兔子！
    独立空间里，竟然多出了一只白色的兔子！
    它正把地里种的血参一根根扒拉出来，抱著猛啃！
    一瞬间，江铭感觉天都要塌了！
    这些血参他辛辛苦苦种了大半年，靠著灵田二十倍的时间加速，药龄都相当於十几年了！
    现在……全没了！
    他顾不上想这该死的兔子是怎么冒出来的，立刻凝聚出一支水箭射了过去！
    同时掏出阴阳灵犀环，准备发动攻击。
    这件极品法器他还是第一次用来战斗，没想到居然是对付一只兔子！
    这兔子机灵得很，水箭刚射出去它就察觉到了。
    一看到江铭，嚇得浑身一哆嗦！
    紧接著，它后腿一蹬，“嗖”地一下就钻进了土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铭刚要扔出阳环的动作僵住了，完全懵了。
    土遁术？幻术？
    可这怎么看就是只普通兔子，怎么会法术？
    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自己该不会打不过这只兔子吧？
    就在他犹豫的当口，那兔子又从土里钻了出来！
    它嘴巴里叼著一根血参，开始在空间里没头苍蝇似的狂奔，一副嚇坏了的样子。
    “什么情况？”
    江铭很快发现不对劲：
    兔子叼著的不是血参！
    虽然样子有点像，但顏色不对。
    血参是红色，它叼著的是土黄色的。
    这根疑是人参的东西绝不是他种植的，应该是和兔子一起突然出现的。
    而且大概率是刚才朝独立空间中藏灵土时混进来的。
    看著兔子拼命护著那根“人参”的样子，江铭脑子里灵光一闪：
    这兔子，该不会就是那根“人参”变的吧？
    或者说，它俩根本就是一体的！
    江铭记得有一种极其特殊的灵植，是由天地灵气直接孕育出来的。
    它们生来就有幻化成各种动物甚至昆虫的本事。
    而且这种灵植极为聪慧，能和植物、动物甚至人类交流！
    此时，兔子还在惊慌失措地乱跑。
    可独立空间就这么大点地方，和外界是完全封闭的，它能逃到哪里去？
    江铭清了清嗓子，儘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点：
    “喂，你偷吃了我的血参，还偷喝了我的莲心露，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白兔越跑越慌，它明明很擅长遁地，可在这个鬼地方，这本事居然失灵了！
    这个小小的空间，就像是一个陷阱，一个无法逃出去的陷阱。
    听到那个人类说话还算和气，它索性停下不跑了，怯生生地抬起头：
    “我……我不是故意偷吃的，我实在太饿了……人类，你能放我出去吗？”
    话音刚落，江铭耳边就响起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再看看兔子那怯生生的眼神，毫无疑问，就是它在说话！
    这让他心中一喜，再也不心疼损失的血参和莲心露了。
    这些东西能值几个钱，这种天地间的灵物可是无价之宝啊！
    他强压住內心的狂喜，继续温和地说：
    “当然可以放你出去。不过，你刚才偷吃偷喝了东西，得赔我灵石。”
    “可是……我没有灵石呀。”小女孩的声音再次传来。
    江铭循循善诱：“那没办法了，你只能暂时留在这里打工，干活抵债了。”
    “打工？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呀？”声音里透著委屈。
    江铭才不信它什么都不会，很可能它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能力。
    想了想，他引导道：
    “那你刚才怎么偷喝莲心露的？再给我演示一遍看看？”
    只见白兔跑到鱼塘边，先把那根土黄色的“人参”小心放下，然后身子一晃，竟然变成了一只蝴蝶！
    蝴蝶在空中飞了几圈，落在一片净水莲的叶子上。
    接著，它又摇身一变，成了一只青蛙！
    好傢伙，会七十二变是吧！
    江铭看得连连称奇，正琢磨能让这小东西干点啥时。
    那片被青蛙趴著的叶子上，竟然缓缓凝聚出了一滴晶莹的莲心露！
    然后，青蛙嘴巴一张，“滋溜”一下就把那滴露水吸进了肚子里！
    江铭瞬间不淡定了：
    “你还敢喝？！”
    “不是你让我演示一遍的吗？”小女孩的声音委屈巴巴地传来。
    演示一遍？
    江铭这才反应过来，它竟然把“偷喝莲心露”这个动作也当成演示的一部分了！
    等等！
    它怎么知道那片叶子马上要凝聚莲心露的？
    江铭记得清清楚楚，青蛙刚爬上去的时候，叶子上明明什么都没有！
    “你是怎么知道那片叶子要凝聚莲心露的？”他赶紧问那只青蛙。
    “我刚才问它的呀。”小女孩回答得理所当然。
    江铭本来还以为它会预知未来或者能命令净水莲，搞半天是问出来的！
    不过，这倒让他立刻想到了能让这小傢伙干什么了！
    他马上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把红豆模样的种子，问道：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青蛙马上又变成了一只蝴蝶，向他飞了过来。
    绕著种子盘旋了几圈，回答道：
    “这是血参的种子！”
    江铭满意地点点头：
    “那你能把它们种活吗？”
    小女孩迟疑了一下：
    “不能吧？我没种过……”
    江铭当然知道它没种过。
    对別人来说，没种过就需要学习相关经验，但对它来说可能完全不需要！
    他耐心解释道：
    “不会没关係。你经常问问这些种子需要什么，然后给它们提供就行。
    “如果给不了，就告诉我，我来想办法。”
    小女孩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明白了！”
    江铭把血参种子放在地上，叮嘱道：
    “既然你吃了我的血参，现在就得负责把它们重新种活！”
    其实种血参很简单，他自己就会，就是想看看这小傢伙到底能不能种活。
    如果真能行，以后可以买些难种的高级灵植让它照顾。
    看著它又变回白兔的样子，江铭心情大好，开口道：
    “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嗯，就叫你『小白』！”

 第56章 招募船工人选

    小白诞生在几千年前，一直生活在蕴灵岛上。
    起初的她懵懵懂懂，对修仙界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隨著慢慢长大，她才一点点明白了许多常识。
    几个月前，蕴灵岛突然来了一大群气息可怕的人类修士。
    他们看见岛上的灵植，就像疯了一样，两眼通红地扑上去，把附近的灵植连根拔起。
    小白看到这一幕嚇坏了，赶紧把自己藏进土里，一动不敢动。
    幸好她的偽装能力非常厉害，无数高阶修士在她头顶走来走去，都没发现她的存在。
    可惜没过多久，很快又来了一群气息稍弱的修士。
    他们看灵植被採光了，就打起了灵土的主意。
    很快，整个蕴灵岛被掘地三尺，无数灵土被他们堆成了一座座小山，每人占据一座。
    好在小白的幻化能力出色，虽然也被挖了起来，但依然没被发现，只是被当成普通灵土，埋进了土堆里。
    有一次，她找到机会偷偷溜出土堆。
    可当看到外面的景象，她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衝击。
    原本遍地生长的草全都不见了，熟悉的土地被挖得面目全非。
    面对如此陌生的蕴灵岛，她一时茫然失措，不知道该去哪里。
    最后，她还是选择回到了土堆里。
    因为这里的泥土她比较熟悉，是以前生长地附近的土，这也是她在蕴灵岛上能找到的唯一熟悉的东西了。
    那么多高阶修士都没发现小白，江铭和柳如画自然也没发现。
    於是他们就把小白连同其他灵土一起装上了山岳舟。
    而江铭在偷灵土时，又不小心把小白一起带进了他的独立空间。
    小白是天地灵气孕育出的灵物，莲心露则是净水莲吸收天地灵气凝聚而成的精华，是她最喜欢的食物。
    刚来到独立空间，她就发现了净水莲上的莲心露。
    確认周围没有人类后，她便壮著胆子现身，走向了鱼塘……
    江铭站在甲板上，从小白那里得到的一些零碎信息里，渐渐拼凑出了她的来歷以及她怎么跑到独立空间的经过。
    此刻，他脸上依然掛著抑制不住的笑容。
    整个蕴灵岛最珍贵的宝物，竟然就这样被他得到了！
    一天后。
    当江铭再次进入独立空间，突然发现他偷来的五阶灵土少了大半。
    而小白居然变成了一只袋鼠，面前口袋装满了灵土。
    她正蹲在灵田边，小心翼翼地把口袋里的灵土铺在田上。
    “小白，你这是在干什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嚇得小白身子一哆嗦。
    她不明白这个人类为什么每次出现都悄无声息的。
    但她还是立即怯生生地回答：
    “血参更喜欢这些泥土，能让它们长得更快些。”
    还有这种事？
    江铭快步走到灵田前，打开了它的面板：
    【灵田lv2】
    【效果：灵植生长速度提升二十二倍。】
    生长速度真的提升了两倍！
    怪不得五阶灵土这么贵，原来有加快灵植生长的效果。
    见小白铺得太慢，他立刻动手帮忙，不一会儿就把灵田铺满了五阶灵土。
    看到木板上还剩些灵土，江铭又想到了鱼塘。
    於是吩咐小白：
    “你去问问净水莲，它们需不需要五阶灵土？”
    小白闻言，麻利地跑到鱼塘边，和里面的净水莲沟通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回来说：
    “它们也需要。虽然这些泥土不能让它们长得更快，但能凝聚出更多的莲心露。”
    江铭眼睛一亮，立刻把剩下的五阶灵土都撒进了鱼塘。
    现在去海月岛售卖五阶灵土太危险了，与其冒险卖掉，不如全部自己用掉。
    他刚忙完，小白怯生生的声音又响起了：
    “人类，我已经把血参都种好了，你是不是该放我出去了？”
    江铭一愣，没想到她还记著这事。
    於是继续忽悠道：
    “还不行。你做的这些事，只够赔偿你吃血参的灵石。你还喝了那么多莲心露呢。”
    说著，江铭拿出一个木盒和一个瓷瓶，交代道：
    “接下来你得好好照顾净水莲和冰魄梅。净水莲一旦凝聚出莲心露，你要第一时间把露水装进瓷瓶里。
    “还有，在不影响冰魄梅生长的前提下，收集它们的瓣放进木盒。”
    小白看看盆里的冰魄梅，又看看净水莲，犹豫了一下问：
    “那……我能喝莲心露吗？”
    江铭没有犹豫，大方地说：
    “当然可以！每凝聚出五滴，你可以喝一滴。”
    他知道小白这么喜欢莲心露，完全不让她喝不现实。
    而且小白喝了肯定对她成长有好处，她越强，对自己的帮助也越大。
    小白一听，立刻露出了擬人化的笑容，马上拿起木盒开始收集冰魄梅瓣。
    江铭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忽然发现自己之前陷入了误区。
    招募船工，不一定非得盯著人类，植物和动物也可以的。
    人心复杂多变，就算关係最好的白玥玥和老孙头，江铭也不敢完全信任。
    但动物和植物就不一样了，它们心思单纯，没那么多想法。
    人类修士一旦和灵兽签订了契约，绝大多数情况下它们都不会背叛。
    甚至不签契约，只要它们认你当朋友，也不会伤害你。
    他记得很多修士死后，和他们签过契约的灵兽因为和修士家人成了朋友，依然能和睦相处。
    江铭想起无尽海流传很广的一个故事：
    有个叫陈修的修士从小契约了一只火狼，他们自幼一起长大，感情特別好。
    有一次，陈修去坊市，让火狼在家照顾女儿。
    可这一去，陈修就再也没回来。
    起初，他的道侣和女儿还到处找他。
    慢慢地，她们不得不接受陈修已死的事实。
    但火狼没有放弃，每天都在那个坊市附近徘徊，不知在找什么。
    一年、五年、十年过去了……
    陈修的道侣改嫁了，女儿也长大成人，找到了生命中最爱她的那个人。
    两人都有了新的生活，早已淡忘了陈修。
    可那只火狼，依然每天在坊市外游荡。
    有一天，火狼突然发狂，袭击了一个乾瘦男子。
    路人都以为这灵宠野性难驯，纷纷出手围攻它。
    无数攻击落在身上，火狼却没有退缩，强忍著疼痛，继续攻击那个乾瘦男子。
    最终火狼被眾人围攻至死，但临死前也逼得乾瘦男子暴露了魔修的身份。
    自古正魔不两立，乾瘦男子很快也步了火狼后尘，被眾人灭杀。
    陈修的女儿闻讯赶来，看到地上躺著的火狼、乾瘦男子和他的几具炼尸，突然嚎啕大哭。
    原来，其中一具炼尸，正是陈修……

 第57章 永恆之舟lv6

    两个月后。
    【永恆之舟lv5（已满足升级条件）】
    【升级条件：下品灵石500、一百年份铁木50、紫精铁100、蕴灵晶30、符道初解*1】
    【是否立即升级？】
    “升级！”
    【请选择以下能力作为升级方向：防御、攻击、偽装、速度、捕捞、空间】
    “速度！”
    江铭再次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
    他想加强永恆之舟的逃命能力，这样即使遭遇危险，只要跑得比同行的船只快，就安全了。
    正在升级……
    升级成功！
    【永恆之舟lv6（未满足升级条件）】
    【品阶：法器（中品）】
    【主要驱动：灵力】
    【辅助驱动：双桅布帆】
    【能力1：自由改变形状大小，在受到致命伤时恢復原样（偽装）】
    【能力2：收网时鱼获產量+100%（捕捞）】
    【能力3：拥有20*20*8立方米的独立空间（空间）】
    【能力4：防御+100%，受损可自行缓慢恢復，对狂风、寒冷、炎热等极端天气有略微的抵挡能力（防御）】
    【能力5：移速+50%，並拥有辅助驾驶能力。船体可自动吸收周围环境中的灵气並存储起来，在需要时通过释放灵气提升速度，释放得越多，提升的速度越快，最高提升500%（速度）】
    【当前灵气存储进度：0%】
    【当前可赋予特殊效果次数：30次。】
    【升级条件：下品灵石*1000、紫金沙*50、月冥石*100、蕴灵晶*100、符籙正经*1】
    升级完成的瞬间，江铭脑海中多出了一段关於这次升级的信息介绍。
    看完后，他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速度”能力果然没选错！
    瞬间爆发五倍的速度，今后在海上航行，可就安全多了。
    而且平时不消耗收集的灵气时，速度也有五成的提升。
    最重要的是，有了辅助驾驶能力，他就不需要时刻在舵室盯著了。
    这个能力很神奇。
    永恆之舟能自行监控周围环境，並做出相应应对。
    比如，他下令让山岳舟跟著前方的灵舟行驶。
    山岳舟就会一直监视著前方灵舟，对方做什么动作，山岳舟也会跟著做。
    而且监控画面是和他同步共享的，今后即使待在独立空间里，他也能实时查看外面的情况。
    这次升级后，赋予盆特殊效果的次数，也从之前的十五次增加到了三十次。
    而且之后每次升级，次数都会增加，不怕不够用。
    如今他已经看中了好几种想种的灵植，只是一直还没决定下来种什么好。
    他打算等了解清楚这次升级的情况后，就做出选择。
    至於下次的升级条件，要求並不算太夸张，估计不到两千块下品灵石就能搞定。
    这多亏了他没在独立空间里新增其他建筑。
    查看完面板，他来到了独立空间。
    小白此时是白兔形態，正瞪圆眼睛好奇地张望著周围的变化。
    见江铭进来，她直接问道：
    “江铭，你的地盘怎么突然变样了？”
    两个月的相处，她已经不怕江铭了。
    “这是仙术，以后你习惯就好了！”
    江铭隨口解释了一句，走到了鱼塘边。
    他也发现鱼塘有了很大变化。
    之前鱼塘四壁是木板，如今变成了一种类似白玉的东西，还散发著淡淡的白气。
    他走近细看，才认出这竟然是刚刚升级消耗掉的蕴灵晶！
    这种晶石有点像夜明珠，不过夜明珠吸收释放的是阳光，而蕴灵晶吸收释放的是灵气。
    没多观察，他直接打开了鱼塘面板：
    【鱼塘lv4】
    【效果1：半灵鱼晋级为一阶灵鱼的概率提升20%】
    【效果2：一阶水生植物生长速度提升100%，净水莲凝聚莲心露的概率提升100%】
    【效果3：半灵鱼、一阶灵鱼繁殖概率提升50%，成长速度提升100%，后代进化成更高级灵鱼的概率提升1%】
    【效果4：每日鱼塘壁可生成五百滴一阶灵泉水，可指定一条灵鱼协助管理鱼塘，对鱼塘中的其他灵鱼有一定的威慑，该灵鱼可供驱使。】
    看完新增的效果，江铭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倒不是这两个效果多么逆天，而是它们正好是他目前急需的！
    灵植生长离不开水。
    一般来说，灵农、鱼塘主都会学“灵雨诀”，用含有灵气的雨水灌溉灵植。
    但施展灵雨诀时，会引来一大片乌云，有时还带闪电，动静非常大。
    为了不引起別人怀疑，江铭现在很少施展这一法术来灌溉独立空间中的灵植。
    如今有了一阶灵泉水，完全可以替代灵雨，甚至效果比灵雨还好得多！
    要是用不完的话，还可以卖钱。
    灵厨、丹师、酿酒师等职业，可是最喜欢灵泉水了。
    至於指定一条灵鱼管理鱼塘，就更有用了！
    效果三有概率让一级灵鱼的后代进化成二级灵鱼。
    二级灵鱼实力堪比筑基初期，到时候他可没实力养。
    现在能任意指定一条灵鱼供他驱使，那他只需要指定实力最强的那条，就不怕其他灵鱼造反了。
    眼见鱼塘壁已经沁出好几滴灵泉水，江铭从储物袋拿出一个装水的葫芦。
    他先把里面的清水倒掉，然后吩咐小白：
    “小白，这个葫芦交给你。以后鱼塘壁上出现水珠，你记得及时收集到葫芦里。
    “以后要是有灵植渴了，你就用葫芦给它们喝点。”
    小白点点头，嗓音清脆地答应：
    “好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小白就不再提放她离开之类的话了。
    可能是觉得在这里生活也挺好，也可能是忘了要出去这回事。
    不过江铭看她每天挺开心的，估计是前者。
    吩咐完，江铭转身来到灵田边。
    给鱼塘指定管理者的事先不急，等什么有二阶灵鱼了再说。
    因为灵田升级后表面看不出变化，他直接打开了面板查看：
    【灵田lv3】
    【效果：灵植生长速度提升三十二倍。】
    升级后，又提升了十倍生长速度，这倒没出乎他的意料。
    小白的本体就埋在灵田里，她似乎担心江铭伤害本体，也跟著过来了。
    为了验证灵田效果，江铭问道：
    “小白，刚才空间变化的时候，你有没有什么特別的感觉？”
    小白不假思索地回答：
    “有呀！我感觉自己长得更快了，浑身有使不完的精力。
    “以前在外面，我变成小动物的时间一长，就会很累。
    “来到这里以后，能一整天都变成小动物，也不觉得累。”
    江铭点点头，这確实是快速生长的表现。
    之前小白並没有偷吃完所有的血参，还留了两株。
    现在算算，这两株血参已经有二十年左右的年份了。
    照这种速度长下去，三年后，他就能收穫百年血参了。
    到时候一株卖个几百块下品灵石，绝对不成问题！

 第58章 符籙工坊能绘製符籙了

    日头渐渐升高，驱散了海面上的晨雾。
    阳光斜斜地洒在斑驳的船板上，照亮了木缝里积著的细沙。
    码头上早已一片喧囂：
    卸货船工的號子、商贩的吆喝、孩童的嬉闹，都混在海风里，飘进了江铭的耳朵。
    此刻，他正站在独立空间中，面前是一块巨大的虚擬屏幕，显示著山岳舟附近的画面和声音。
    这正是辅助驾驶附带的功能。
    以后像启航、停船、转向这些操作，他只需要动动念头下个指令，山岳舟就能自己完成。
    他完全可以通过这块屏幕远程指挥！
    確认外面一切正常后，江铭开始查看最后一个建筑。
    也是这次升级变化最大的建筑。
    原本的符籙工坊，只是一间方丈大小的小木屋。
    现在却变成了两层阁楼。
    一楼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太大变化。
    江铭直接顺著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同样是个方丈大小的房间。
    中间放著一桌一椅，木桌上还摆著一本书，封面上写著《符道初解》四个大字。
    江铭打开符籙工坊的面板查看：
    【符籙工坊lv3】
    【效果1：剥离半灵鱼皮难度降低50%，剥离一阶灵鱼皮难度降低30%】
    【效果2：通过半灵鱼皮和灵鱼皮製作符纸的效率提升100%，难度降低50%。】
    【效果3：绘製初级低阶符籙的难度降低50%，通过绘製符籙获得的感悟和经验提升100%。】
    新增的效果虽然没直接提升画符成功率，但江铭觉得比直接加成功率还厉害！
    难度降低，意味著入门更容易了，而且熟练之后，提升成功率的速度也会更快。
    至於让获得的感悟和经验翻倍，那就更牛了！
    这代表著他未来的上限几乎是无限的。
    江铭迫不及待地坐到木椅上，从储物袋里拿出符纸、符笔、丹砂，一样样摆在木桌上。
    他早就猜到这次升级会有画符相关的效果，所以提前备好了符笔和丹砂。
    至於符纸，当然是他自己製作的。
    这段时间，半灵鱼符纸和一阶灵鱼符纸，他都各製作了几百张。
    翻开《符道初解》，江铭琢磨著先学习绘製哪种符籙好。
    火球符、水箭符、净衣符、轻身符、巨力符……
    他先把几个火系符籙排除了。
    倒不是看不上火系符籙，而是灵鱼皮做的符纸不適合画火系符籙。
    不仅成功率低，用起来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符纸材料主要分两类：妖兽皮革和灵木。
    灵木做的符纸什么符都能画，但没有额外加成。
    妖兽皮革做的符纸，效果则要看妖兽的属性。
    比如灵鱼是水属性的，那用它做的符纸画水属性符籙，不仅成功率高，威力也会更强。
    琢磨了半天，江铭决定先画水箭符，增强自己的战斗力。
    以后遇到敌人，几十上百张水箭符砸过去，让敌人尝尝万箭齐发的滋味！
    確定目標后，江铭开始专心记忆水箭符的纹路走向，以及每条纹路需要注入的法力量。
    一刻钟后，准备就绪。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紧张和激动，缓缓拿起蘸好硃砂的符笔，按照记在脑子里的纹路，落笔开画。
    他的动作很笨拙，既要盯著纹路不能画歪，又要全力控制灵力往符笔里灌入。
    时而需要多灌点，时而又得少灌点。
    不出所料，刚画了几笔，就失败了。
    但就在这时，许多关於这次失败的经验和领悟涌入了他的脑海。
    他瞬间就明白了刚才错在哪里。
    於是，他立刻换了一张符纸接著绘製。
    没一会儿，又失败了，再换一张，重来……
    半个时辰后，江铭正在画的符纸突然无风自燃，转眼化成了灰烬。
    可他脸上却满是压不住的喜色！
    符纸自燃，通常是画符快完成、只差最后关键几步时出错才会出现的现象。
    江铭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
    “呼——”
    把刚才失败得到的经验和领悟消化完，他吹掉灰烬，又拿起一张新符纸准备开始。
    可笔还没落下，就觉得眼前一，脑子也开始发懵，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
    他立刻意识到，这是长时间精神集中產生的不良反应。
    画符是修仙百艺里最耗精气神的行当，遇见这种情况实在太常见了。
    他赶紧走出符籙工坊，来到冰魄梅跟前，深深吸了几口香。
    香刚入鼻，混沌的脑子就像被清凉的泉水冲洗过，瞬间变得清明起来。
    冰魄梅的香有安神静心、让人快速进入平和专注状態的奇效，是符师画符时不可或缺的好帮手。
    江铭想了想，乾脆“吭哧吭哧”地把十盆冰魄梅全都搬到了二楼的符室里。
    这样一来，在绘製过程中，他便可以一直嗅到香。
    他又深深吸了几口，確定自己已经能轻鬆进入专注状態后，才重新拿起符笔开始画。
    或许是冰魄梅香的效果加持，这次只失败了两次，他居然就成功了！
    看著手里这张符籙，江铭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虽然上面的符文歪歪扭扭，样子不太好看，但整条纹路间確实有灵力在流转，说明这是一张能正常使用的符籙。
    从开始学习到画成第一张，前后还不到一个时辰！
    他相信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
    这符籙工坊的效果，果然厉害！
    不过，他也不能骄傲。
    能画出一张符，还算不上真正的符师。
    得把成功率提到一定程度才行。
    这个標准很实在，是按照能否盈利来衡量的。
    简单来说，卖绘製符籙赚的灵石，必须多於买符纸、丹砂掉的灵石。
    一般来说，画初级低阶符籙，成功率要达到五成才能回本赚钱。
    而他，明显还差得远呢。
    江铭放下符笔，没有继续画下去。
    此刻他的太阳穴隱隱作痛，这是精神透支的表现。
    冰魄梅的香能安神，但精神一旦透支，就需要时间慢慢恢復。
    这也是王萌每天大量时间卖符的原因——她是在恢復精神。
    阴神！
    江铭决定在盆里种这种能增强精神强度的灵。
    以他现在的精神强度，一天只能绘製不到一个时辰的符籙，实在太少了。
    其实阴神並不是增强精神强度最有效的灵植，三大神木之一的“养魂木”才是。
    养魂木能滋养壮大神魂，从而提高精神强度。
    可惜啊，这等宝物即使是元婴老怪物，都很难得到。

 第59章 新的运输任务

    “江道友，你在里面吗？”
    江铭刚走出符籙工坊，就听见杨三娘的声音传来。
    他打开虚擬屏幕一看，只见对方正站在岸上，朝著山岳舟这边张望。
    他不敢耽搁，立刻离开独立空间，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三娘，好久不见，是有什么好事找我吗？”江铭笑著打趣道。
    如今两人已经很熟了。
    杨三娘也笑著点头：
    “確实有个不错的任务。”
    见她承认，江铭反倒有点意外了。
    前天他才刚结束运输灵土的任务，这么快又来新任务了？
    因为疆域之战月底就要开打，柳如画前天被召回了海月岛。
    江铭一看没法继续偷灵土了，也就婉拒了继续运输的差事。
    昨天，他把八个装满五阶灵土的储物袋交给柳如画，对方分了他二百六十块下品灵石。
    其中六十块是补偿买储物袋的钱。
    有了这笔进帐，升级永恆之舟所需的五百灵石总算凑够了。
    所以他今天一大早就跑到码头，把永恆之舟给升级了。
    杨三娘接著说：
    “御兽宗在外海弄到一批妖兽幼崽，想向我们商盟租几艘大货船运回宗门。
    “不过御兽宗离海月岛很远，路上得一年时间。
    “他们担心今年天风还是三级强度，所以要求我们在天风来临前必须赶到宗门。”
    江铭心里一盘算，现在离天风来临只剩半年。
    这意味著货船的速度得比平时快一倍才行！
    可他的山岳舟这次升级，速度只提升了五成，远远不够。
    江铭问道：
    “三娘，他们这条件，恐怕大部分灵船都得靠灵石加速才赶得上吧？”
    杨三娘点头：
    “没错！目前只有三条船勉强能达到要求，大多数都得额外使用灵石。
    “可对方只给二百灵石报酬，真要一路用灵石加速，铁定亏本！
    “我听说你最近在改造山岳舟，所以特地来问问你这边的情况。”
    江铭在商盟赚了一大笔，为了避免別人借钱或动歪心思，就故意放风出去，说要请炼器大师改造灵舟。
    江铭如实说：
    “山岳舟確实改造完了，目前不需要在舵室隨时盯著了，今后航行会方便不少。
    “不过我把身上的灵石全砸进去，改造后的速度也才提升了五成，还是达不到要求。”
    听他这么说，杨三娘惋惜道：
    “可惜了！要是你能接下这任务，就有机会买到御兽秘籍了。”
    两个月前江铭发现小白这么好用后，就想养几只灵兽当帮手。
    契约、饲养灵兽比较复杂，得需要相应的秘籍才能不出差错。
    可一打听才知道，御兽宗的秘籍根本不对外卖！
    人家主要靠卖驯化好的灵兽赚钱，秘籍外流就是砸自己饭碗。
    地摊上倒是有卖御兽秘籍的，但江铭怕上当，一直没敢买。
    这事儿就这么拖了下来。
    现在听杨三娘说完成任务和买秘籍有关，江铭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来了：
    “怎么说？难道任务奖励就是秘籍？”
    杨三娘抿嘴一笑：
    “想得美！你忘啦？御兽宗虽然不公开卖秘籍，但只要加入他们的『御兽行』，就有资格买！
    “只要完成这次运输任务，就能拿到加入这个行会的资格。”
    御兽宗一开始是一律不对外售卖御兽秘籍的。
    但他们毕竟不是顶级大派，架不住有些得罪不起的大人物或势力来要。
    最后没办法，只好搞了个“御兽行”作为妥协，加入行会就有购买资格。
    不过加入资格完全由御兽宗自己定，江铭本来以为没戏，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容易。
    他赶紧確认：
    “三娘，你这消息靠谱吗？”
    杨三娘语气十分肯定：
    “当然靠谱！他们敢糊弄我们四海商盟？
    “其实这些年加入『御兽行』的门槛已经放低不少，没你想的那么难。”
    得到確认，江铭心动了。
    不过答应之前，他得做个实验。
    虽然山岳舟正常行驶速度达不到要求，但如果加上存储的灵气，那就不一定了！
    送走杨三娘，江铭立刻登上山岳舟，打开面板：
    【当前灵气存储进度：1.1%】
    从升级完成到现在，过去了一个时辰。
    就是说，存满灵气大概需要一百个时辰，也就是將近九天。
    “扬帆起航！保持未升级前速度的两倍，朝西面航行！”
    江铭直接对永恆之舟下达指令。
    【仅靠风帆驱动无法达到要求速度，是否调用存储的灵气协助驱动？】
    “调用！”
    他话音刚落，山岳舟便迅速驶离码头，朝著大海深处疾驰而去。
    码头上船来船往，直到太阳快落山时，山岳舟才重新靠岸。
    江铭再次打开面板：
    【当前灵气存储进度：1.1%】
    和离开前一模一样！进度条丝毫没动！
    这不是连续航行数个时辰没消耗灵气，而是消耗的量和从周围环境吸收的量基本持平了！
    这意味著半年內赶到御兽宗，根本不需要他额外消耗灵石，光靠山岳舟自己吸收灵气就够用了！
    四海客栈。
    “我加入运输御兽宗灵兽的任务！”
    江铭敲开杨三娘的房门，说出了决定。
    杨三娘一听，欣喜道：
    “太好了！加上你船只的数量就够了！你现在赶紧回去收拾准备，明天一早就出发！
    “我这就去通知管事你要加入！”
    说完，她就风风火火地跑了。
    明天就走？
    江铭眉头微皱，这样一来，灵气存不满了。
    万一路上遇到危险，他可就没了逃命的底牌。
    突然，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他先是直奔“悦草轩”，忍痛了十块灵石，买了十颗阴神种子。
    这是三阶灵植，因此种子格外的贵。
    接著又马不停蹄地赶到海月城租借修炼洞府的地方。
    “你们这儿的房间，一晚怎么收费？”江铭问。
    接待的女修恭敬回答：
    “道友，我们这儿的房间分下品、中品、上品、极品，价格分別是一块灵石、十块灵石、二十块灵石、三十块灵石一晚。”
    江铭一咬牙：“来间上品的！”
    他有些心疼，昨天刚把这两个月攒的灵鱼材料卖掉，转眼又快光了！
    可为了保命底牌，这个钱必须！
    一进房间，他连周围摆设都顾不上看，立刻取出山岳舟，让它全力吸收这里的灵气！
    这里的灵气浓度，可比海上高了十几倍！
    总不至於还需要九天......

 第60章 再次启航

    “嘭嘭嘭——”
    深夜，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江铭从睡梦中吵醒。
    他揉著惺忪睡眼，起身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著的，正是之前接待过他的那位侍女，此刻她脸上带著几分不安。
    一见江铭，侍女急忙问道：
    “道友，您房间里的灵气浓度有没有变低？”
    江铭刚才一直在睡觉，哪会注意到这个，便如实回答：
    “我刚在睡觉，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听到这话，侍女明显鬆了口气，解释道：
    “刚才旁边几个房间的客人都说灵气突然变得稀薄，甚至比不上外面。
    “我们已经在全力排查问题了，实在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
    “今晚的房费我们全免，这是退您的二十块下品灵石，您收好！”
    说著，她递过来一小袋亮晶晶的灵石。
    全免？
    江铭立即不困了，赶忙接过，並表示理解：
    “出现点问题是难免的，我明白贵店的难处。”
    关好门，江铭还没来得及高兴，忽然想到一件事。
    他连忙看向桌上放著的山岳舟。
    要是刚才侍女说的问题，影响到它吸收灵气可就糟了。
    【当前灵气存储进度：77.7%】
    嗯...这么快！
    进度条让江铭有些意外，离天亮还早著呢，居然都快满了。
    看来侍女说的问题，並没有妨碍山岳舟吸收灵气。
    等等......
    他猛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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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房间灵气突然变少，该不会就是山岳舟造成的吧？
    存储进度这么快，八成是把附近的灵气都给吸过来了！
    江铭有点心虚，赶紧让山岳舟停下吸收周围的灵气。
    反正时间还早，他打算过一会儿再继续吸收。
    ......
    第二天一早，江铭离开了这家修炼客栈，直奔码头。
    他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来这家店租修炼洞府了。
    倒不是服务不好，而是他怕来得次数多了，人家迟早会发现灵气莫名其妙变少跟他有关。
    天刚蒙蒙亮，码头上人还不多，江铭一眼就看到了这次的僱主。
    五名身穿黄衣的修士站在码头一处空地上，他们脚边堆满了铁笼子，少说也有几百个。
    江铭刚走近，为首的中年人就开口问道：
    “你是四海商盟的人？”
    这时，江铭才感觉到对方气息非常强大，估计是筑基中期甚至后期的修为。
    他不敢怠慢，连忙恭敬地回答：
    “回前辈，在下正是负责这次运送灵兽幼崽的船长之一。”
    “怎么就你一个人？”中年人微微皱了下眉。
    江铭小心解释道：
    “他们马上就到，我昨晚没跟他们住一块儿。”
    “赶紧把货船拿出来吧！”中年男子没再多问。
    江铭不敢耽搁，快步走到码头边，从袖中取出山岳舟，將它变大放入海中。
    他正想帮忙搬那些笼子，一位黄衣女修却拦住了他，微笑著说：
    “船家，这些灵兽性子野，我们自己来搬就好。路上你只管开船，儘量別靠近它们。”
    见对方这么说，江铭便乐得清閒，站在一边看他们往货船上搬笼子。
    离得近了，他看到铁笼里的妖兽幼崽五八门，什么都有。
    飞禽、乌龟、蟒蛇、灵鱼、走兽……
    它们都乖乖待在笼子里，有的在呼呼大睡，有的则好奇地东张西望。
    其中一只长得像蟾蜍的幼崽特別显眼，它头顶上居然开著一朵紫色的小！
    正看得入神，远处又走来了一队人，领头的正是钱进。
    还没到跟前，钱进就热情地招呼起来：
    “江道友，你到得可真早！”
    江铭还没来得及回话，那位黄衣中年人便开口催促：
    “快点把船放出来，该出发了！”
    钱进一愣，没想到对方这么急。
    但他也不敢多嘴，赶紧跑到码头边去放船。
    江铭注意到，钱进这次用的也不是原来那艘船。
    等钱进忙完走过来，江铭好奇地问：
    “钱道友，你怎么换船了？”
    提起这个，钱进一脸得意：
    “我这艘神风舟怎么样？足足了我四百块下品灵石在瀚海船坊买的，速度比原来那艘快了一倍！”
    江铭点头称讚：
    “不错，比我这艘还好点儿！”
    他之前在瀚海船坊听掌柜介绍过神风舟，不仅速度快，船身还特別轻，就算御空飞行也消耗不了太多灵石。
    听到夸奖，钱进更得意了：
    “哈哈，这都是彩蝶仙子建议我买的！”
    江铭顺著他的目光，看向钱进身后那位宫装女子。
    恰好对方也看了过来，两人目光一碰，彩蝶仙子微微欠身，姿態柔弱。
    江铭也回以微笑，心里却有点纳闷：
    这位姑娘打扮举止都像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大小姐，怎么会来做船工？
    不过他也没多想，又不是他的船工，没必要操这份閒心。
    御兽宗的黄衣修士们动作麻利，没多久就把几百个笼子都搬上了船。
    江铭、钱进和另外两位船长不敢怠慢，立刻操控各自的船只启航。
    这次杨三娘没有跟来，他们四条船都得听御兽宗的指挥，毕竟人家是僱主。
    钱进的神风舟开在了山岳舟前面，江铭便做出指定，让山岳舟跟著神风舟航行。
    隨后，他来到独立空间，准备把买的阴神种子种下去。
    种之前，他习惯性地打开了虚擬屏幕。
    屏幕上显示，山岳舟货仓里正有一个御兽宗弟子在挨个给铁笼里的灵兽幼崽餵食。
    江铭看了一会儿，见一切正常，便不再关注。
    他已经给山岳舟下了指令，一旦有人擅自靠近顶层房间，会立刻提醒他。
    阴神作为三阶灵植，种起来可比冰魄梅难多了。
    难点主要在两方面：
    日常照料倒不用他操心，交给小白就行。
    如今她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灵植师了。
    环境要求就得靠江铭解决了。
    这种需要阴气滋养，必须种在阴气浓郁的地方。
    而且它见不得阳光，只能在月光下生长。
    江铭打开特殊效果列表，一个个查看起来：
    【当前可赋予特殊效果次数：30次。】
    初级冰寒、初级炎热、初级日照、初级月华、初级火属性灵土、初级毒性灵土、初级伴生、初级阴冥之地……
    很快，他就选中了【初级月华】和【初级阴冥之地】这两个效果。

 第61章 炼气六层

    独立空间上空，横著几十块木板。
    每块木板上都整整齐齐地摆放著十个盆，里面装满了五阶灵土。
    这些灵土，是江铭之前在蕴灵岛时，通过独立空间悄悄“拿”的。
    他不敢直接卖出去，只好买了这几百个盆，把灵土都装在里面。
    江铭选中了第一排的十个盆，依次给它们赋予了【初级阴冥之地】效果。
    只见这些盆周围立刻瀰漫起黑雾，变得阴森森的。
    同一个盆是可以叠加多个效果的。
    於是江铭又给它们加上了【初级月华】的效果。
    很快，皎洁的月光穿透了黑雾，让盆周围的光线稍微亮了一些。
    虽然看起来还是有点阴森，但同时也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大功告成！
    江铭低头对小白吩咐道：
    “这是阴神的种子，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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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还在呆呆地看著那十个盆周围的变化，听到吩咐，她直接问道：
    “江铭，这也是你的仙术吗？”
    江铭点点头：
    “没错，以后你习惯就好了！”
    小白想起了之前在蕴灵岛的生活，赶忙说：
    “那你也给我整一个！我想要一个春暖开、面朝大海、种满各种灵植……”
    江铭立刻打断她的许愿：
    “停停停！短时间內就別想了。你先好好长大，帮我种好更多的灵植，以后才有机会拥有这样的地盘。”
    要把独立空间变得像蕴灵岛那么大，估计得等到把永恆之舟升级到法宝，甚至灵宝的层次才行。
    小白有点失望：
    “那好吧，我先去种阴神了。”
    看著她忙碌的小身影，江铭摇摇头：
    看不出来还挺念旧的，还没忘记蕴灵岛。
    小白这种由天地灵气孕育而成的灵植，每一株都是独一无二的。
    她的特性和作用，都需要江铭一点点去摸索。
    修仙界的歷史上，没有关於她这种灵植的明確记载。
    江铭曾经查阅过相关资料，结果只找到了一种和小白有些类似的记载。
    那种灵植的本体和小白很像，也是一种类似人参的存在。
    资料上把那种灵植叫做“九曲灵参”，据说它的汁液对凝结元婴有极大的帮助。
    虽然没找到小白本体具体有什么特殊功效，但江铭倒不是很在意。
    在他看来，小白能帮他打理好独立空间，就已经帮了大忙了。
    接下来，江铭没有第一时间去符籙工坊绘製符籙，而是来到鱼塘边捕杀灵鱼食用。
    修为才是一切的根本。
    他必须每天吃一条灵鱼，用来增加修为。
    经过这几个月坚持不懈地吃鱼，他距离炼气六层已经不远了。
    顺利的话，估计再有一个月左右就能晋级。
    至於炼体方面，也快要达到“石皮”层次了。
    到时候，就算是炼气中期修士的法术攻击，他也能硬扛几下。
    当然，这里的“硬扛”不是说完全不破防。
    而是指挨上一下不会立刻重伤或者毙命。
    要是被法术连续击中，那肯定还是扛不住的。
    ……
    两个月后。
    海风裹著咸腥的气息掠过海面。
    一只银灰色的海鸟展开双翼，在波涛上方盘旋。
    它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锐利地扫视著下方蔚蓝的海水。
    突然，它猛地收紧翅膀，身体向左侧急转，像一支离弦的箭，朝著海面俯衝而下！
    同时，它那双如同铁鉤般的利爪，闪电般向前探出。
    “噗——”
    海面被撞开一朵水，银灰色的身影瞬间没入蓝绿色的波涛中。
    仅仅过了几息时间，那抹银灰猛地从水中冲天而起，翅膀奋力拍打，带起一片晶莹的水珠。
    此刻，它的一双利爪正牢牢地抓著一条青色的大鱼。
    海鸟飞到甲板上空，利爪一松，大鱼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一位黄衣女修的脚边。
    江铭定睛一看，正是他吃过无数次的青甲鱼。
    “仙子，你这是什么类型的灵兽？竟然这么厉害，抓一阶灵鱼如探囊取物。”
    江铭走到甲板上，语气里满是羡慕。
    黄衣女修转过身，正要回答，却忽然愣了一下，惊讶道：
    “船家，你突破到炼气六层了？怪不得这两个月都没见你出门，原来是在闭关苦修啊！”
    江铭微微一笑：“侥倖突破而已。在下江铭。”
    他这次晋级依然是水到渠成，没什么好说吧。
    黄衣女修也连忙自我介绍：
    “小女子黄依依。这是我的灵兽小灰，它是二阶灵兽『剑鹰』，只不过现在还没完全长大。”
    在独立空间里，江铭经常通过虚擬屏幕看到这只剑鹰抓鱼的场景，心里早就羡慕得不行了。
    他那个鱼塘养很久才能出一条一阶灵鱼，人家这只鹰在海面上转几圈就能抓一条，简直零成本！
    於是，他趁机问道：
    “黄仙子，听说江某顺利完成这次运输任务后，就有资格加入贵宗的『御兽行』。
    “不知到时候，我能不能购买御兽秘籍，也契约一只像小灰这样的灵兽？”
    黄依依点头道：
    “当然可以。只要加入御兽行，你就能接取任务赚取贡献点。
    “到时候可以用贡献点兑换一门《御兽初解》，学习契约灵兽的经验；
    “再兑换一门飞禽类的《百兽图鑑》，了解剑鹰的习性和培养方法。”
    江铭有些意外：
    “还要做任务赚贡献？不能用灵石直接买吗？”
    黄依依想了想，回答：
    “你要是嫌麻烦，可以直接接那种上交灵石换贡献点的任务，效果其实跟用灵石买差不多。”
    闻言，江铭有点无语。
    上交灵石换贡献？
    这不就是变相用灵石买嘛！
    不过既然是人家宗门的规矩，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唳——！”
    突然，头顶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鹰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黄依依抬头一看，脸色微变，急忙道：
    “江道友，你快回房间去！长老的灵兽发出警报，有妖兽来袭！”
    江铭一听，神情立刻严肃起来，叮嘱道：
    “黄仙子，你也小心些。”
    说完，他快步回到房间，立刻打开了虚擬屏幕观察四周情况。
    对於遭遇妖兽袭击，他倒不算太担心。
    在海上航行，遇到妖兽是家常便饭。
    只要有高阶修士坐镇保护，通常不会出大问题。
    御兽宗这五人中，为首那位气息深不可测，实力绝对可靠。
    事实也的確如此。
    没过多久，西边的天空飞来一群拳头大小的不知名飞禽。
    御兽宗这边，也立刻派出了几十只灵兽升空迎敌。
    战斗几乎是一边倒。
    御兽宗这边，一只狼形灵兽表现得极为抢眼。
    它口中不断喷射出闪电光球，每一颗击中敌方的飞禽都会猛烈爆开，將周围好几只都捲入其中。
    简直就是一座移动的炮台！
    不过，从这天开始，平均每隔四五天，就会遭遇一次妖兽的袭击。
    虽然每次都能被轻鬆击退，但这种反常的频率，还是引起了江铭的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