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美人又被教训了》 第1章 《恶毒美人又被教训了》作者:南极甜虾【完结】 文案:: 【强制爱+狗血大杂烩+攻身心俱洁】 ◆世界1: 心机美人受用手段嫁给白月光后,发现白月光太难搞,爱到一半不爱了,找了白月光弟弟刺激白月光,白月光破防了发疯,受玩脱,攻强制。 ps:弟弟也不是什么善茬。 ◆世界2: 小少爷受因为有大哥撑腰,无法无天,学着狐朋狗友玩男人,结果被爆不是亲生的,只好去求大哥,没想到大哥早就…… ps:攻早就知道受的身份,也不在一个户口本上 ◆世界3: 受在工厂里面偷了一个仿生人回去,让仿生人照顾自己,包括那方面,等钓到有钱人后,想去粉碎仿生人时,结果仿生人生出了自我意识,顶替受成了人类,把受囚禁在家了。 ◆世界4: 受同时和3个人网恋,被发现后,攻要求受还钱,受没有钱,被迫在3攻身边打工还债。 【详细简介↓↓↓】 ◆世界1:被冷落的心机betax身居高位冷漠哥哥x恶劣疯子弟弟 阮栗用手段逼霍昭“娶”了他。 没有婚礼,没有结婚证,只有“霍夫人”的空头名分。 他原以为日久生情,却只换来霍昭的冷眼相待。 直到生日那晚—— 他吞下药物不顾副作用将自己改造成假性omega,热搜却爆出霍昭与别人的烛光晚餐。 和这条消息同时登上热搜的是:霍昭阮栗假夫妻。 阮栗心如死灰,提前结束这段不被承认的关系,发现外面根本没下雨!! 特别是霍昭那同父异母的弟弟霍临突然找上门来, “你怎么确定,你喜欢的是霍昭这个人,而且不是他的脸呢?” 他抚过与兄长七分相似的脸:“控制变量法第一步——” “踢掉霍昭。” * 阮栗提了解除合约之后,霍昭没太大在意,他觉得过不了多久阮栗又会重新黏过来,毕竟阮栗真的很喜欢他。 直到某天深夜回老宅,他看见—— 阮栗正跨坐在他弟弟腿上,指尖勾着霍临的领带,冲他轻笑:“大哥回来啦?” 大哥?一个称呼,重新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以为阮栗会永远乖顺地等,那双漂亮的眼眸只会看着自己。 可那人却当着他的面,吻上霍临的唇。 他以为自己会不在意,可是痛到失感的心脏告诉他,他要失控了。 * 霍临身为霍家的私生子,从来没有被正眼瞧过,当他跪着向霍老爷子祈求一笔重要资金时,他那个大哥霍昭可以轻而易举地在竞拍场为阮栗拍下一副价值5亿的戒指,他恨霍家的一切。 直到某天,他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霍临爱而不自知,于是他顺水推舟,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报复方法。 [攻无白月光 攻身心具洁] ◆世界2:漂亮矜贵小少爷x天生上位者大少爷 裴予,裴家的小少爷,海城最张扬的纨绔,人生座右铭就一句:“有我哥呢,怕什么。” 是啊,谁不知道裴大少裴宴,现任裴家家主,把弟弟宠得无法无天。 ——据说在家里,小少爷不吃饭,裴宴能把他抱在腿上,一勺一勺哄着喂。 “放屁!” 裴予听到这谣言,气得摔了酒杯,却又没法反驳。 他总不能说,那天是裴宴要执行家法,把他按在腿上打屁股吧? 某天狐朋狗友递来一张会所vip卡,笑得暧昧:“玩男人?试试?” 裴予咬着烟,轻嗤一声:“行啊。” 小弟们看着他瓷白的后颈,心里嘀咕:这到底是谁玩谁? 那夜闪光灯亮起时,裴予正被人抵在真皮沙发上。 三天后,热搜炸了。 #豪门假少爷夜店狂欢# #裴予假少爷# 他的户口本被扔在裴宴书桌上。 钢笔尖在文件上洇出一片墨痕,男人头也不抬:“现在知道叫哥了?” 同年,裴予死了,但裴大少身边,多了一个小情。 * 裴予被迫参加自己的葬礼,葬礼结束,晚上还要承受裴宴的掠夺。 他被堵在墙角,无路可退。 “啪——” 裴予那一巴掌甩得极狠。 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炸开时,他自己先愣住了。 他居然……打了裴宴。 指尖发麻,呼吸凝滞,他盯着裴宴脸上渐渐浮现的红痕,整个人抖得不能行,忽然想起很多年前—— 他掀翻宴会厅,被裴宴按在膝头教训时那样,他的身体比大脑更先记住恐惧。 可这次,没有皮带破风的声响,没有冷厉的“伸手”,只有裴宴偏着头,用指腹蹭了蹭发红的唇角,忽然低笑出声。 “抖什么?长本事了。”男人的掌心滚烫,力道不重,却让他瞬间僵住,像被猛兽叼住后颈的猫,连挣扎都忘了,“予予,你当我弟的时候,连哭都不敢出声。现在当情人,你打我,我只会担心……你的手疼不疼,还想不想再打一下。” 【世界顺序有可能会调整~】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甜文 现代架空 abo 万人迷 单元文 主角视角恶毒美人受互动“他超爱”攻 一句话简介:强取豪夺+狗血单元文合集!! 立意:爱人先爱己 第1章 被冷落的心机beta 1 手机屏幕亮起,【老公】两个字跳出的瞬间,阮栗屏住呼吸,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轻快,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他眼睛弯弯,“嗯嗯,好的老公~” 甜腻的尾音还没来得及收回,就听到了电话挂断的声音,他没有失落。今天通话了5秒,比之前要长了2秒,而且霍昭竟然没有纠正他“老公”的称呼! 阮栗把脸深深地埋在霍昭的枕头里,上面还残留着一点海盐混着柠檬的冷香,是他找了三年才找到最接近霍昭信息素的香水,现在这味道正从枕头缝隙里渗出来,缠上他戴着颈环的脖颈。 他攥紧被单,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耳尖发烫,但眼睛中却是跃跃欲试。 蚕丝被滑落,阮栗从底下勾出来一套黑色蕾丝连体衣,指尖在布料上摩挲,轻声呢喃,“这次会成功吗?” 他想怀上霍昭的孩子,虽然只是一个beta,但也不是没可能。 医生说,次数多了,自然就能怀上。 如果有了孩子,他希望这个孩子像霍昭多一点,脑海里面浮现他们两个人的孩子扑到怀里乖乖叫他爸爸的场景,阮栗一阵颤栗激动。 更重要的是,有了孩子,他就能绑定霍昭,落实这段虚假畸形的婚姻。 想到这里阮栗神情落寞,在外人看来他和霍昭是神仙夫妻,可实际上,他们两个没有婚礼,没有领证,霍昭也不喜欢他,也只有易感期霍昭才会碰自己,更像是身体契合的床.伴。 就算是床.伴又如何,总有一天他会成为霍昭名正言顺的妻子,阮栗眼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 他甩了甩脑袋,直起身子抱着自己的衣服去了浴室,手中的东西就是他的武器。 阮栗在浴室忙活了半个小时,终于把内衣以及小饰品穿戴好了,所有的风光被白色的浴袍遮盖住,只留下小半截穿着黑色渔网袜的小腿在外面,令人遐想。 他站在全身镜面前,慢慢地敞开浴袍,食指勾着大腿上的细带又松开,发出啪的声音。 镜子里面的人皮肤细腻,白到发光,眼睛很漂亮,也很自信,是对自己身材美貌毫不掩饰的欣赏。 “啪嗒——” 房门响了。 阮栗一惊,赶紧把房间的灯给关掉,伸手摸过旁边的香水,对着自己狠狠喷了好几下,是比较浓的甜味,也不知道霍昭喜不喜欢。 紧接着他扑到了床上,用被子紧紧包裹住自己,手掌摸到了自己的肚子,回忆起上次满满涨涨的感觉,闭着眼睛等待霍昭的来临。 外面的月光洒进卧室,将阮栗度上了一层柔光,显得格外温柔,像是在家等待老公下班的小妻子。 霍昭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喉结滑动,身上裹挟着外面冷硬的气息,信息素外溢,一时没来得及收敛,像是蛰伏在暗处的巨兽。 他的易感期提前了,耳边嗡鸣,腺体发热发涨几乎快要爆炸,理智一点点被吞噬。 阮栗也发觉了霍昭的不正常,他支起半个身子,心脏砰砰跳,眼中满是男人的样子,宽肩窄腰,行走的荷尔蒙。 为什么他是一个beta!为什么他闻不到霍昭的信息素!为什么! 霍昭站在床边,阴影笼罩下来,他抬手松领带的动作很粗暴,领带夹崩开发出闷响。 “过来,帮我解皮带。”他命令着,声音带着易感期的沙哑,眼神中充满了欲望。 阮栗咬着唇瓣,夜色遮盖了他泛红的耳尖,他跪坐床上,挪动自己的膝盖来到了霍昭的面前,手指落在了男人的金属皮带卡扣上。 第2章 他熟练地解开男人的皮带,抬眸悄悄看向霍昭,却猝不及防的地和他来了一个对视。 “老公……”阮栗嗓音黏腻,浴袍故意散开一角,露出里面的黑色蕾丝情趣内衣,这是他花大价钱定制的,连颈环和腿环都写着霍昭的名字。 霍昭没有理会他的称呼,呼吸一沉,粗粝的手指抬起“小妻子”的下巴,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欲气很重,“事情安排好了吗?” “我不希望像上次一样被打扰。” 霍昭的易感期要持续五天,这也意味着这五天他要在床上度过。 阮栗乖乖点头,按耐住心中的激动,“手机已经关机了。” 当霍昭压下来时,阮栗偷偷把掌心放在他的胸口,心跳很重,烫得他指尖发麻,想到今天霍昭没有纠正他的称呼,不由得胆子也大了些。 他的目光放在霍昭的薄唇上,低头去吻的瞬间,就被霍昭捏着下巴拦在了半路,男人的力道很大,大到他瞬间红了眼眶。 对上霍昭居高临下,毫无波澜目光,阮栗脸色白了白,不等他说话,霍昭不留情面的嗓音就响起来了,“阮栗,你越界了。” 越界?阮栗忽然很想笑。 装什么呢,都这么多次了,亲一下怎么了。 从小被宠着长大,一路顺风顺水,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长着脚主动走到他身边的。 唯独霍昭。 装了这么久霍昭喜欢的样子,他也有了脾气。 阮栗眼眸低垂,双手搂着霍昭的脖子,指尖故意划过霍昭肿胀发烫的腺体,膝盖蹭过他发烫的腿间,并在他耳边喘息:“阿昭哥哥,你的身体比你的嘴巴诚实多了。” “我还是在越界吗?” 霍昭轻呵一声,带着冷笑,没有再说话。 很快阮栗就知道这个冷笑是什么意思了,整整五天!除了解决个人问题他基本上就没有下过床! 这是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次! 阮栗全身酸软无力,感受到背后炙热的体温,他轻轻挪动了下,倒吸了一口冷气,还是不太适应。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扭头看了看屋子里面的场景,地上一片狼藉,他精心准备的衣服也被撕坏,皱皱巴巴地躺在地上。 霍昭早在阮栗动的那一刻就醒了,房间里面弥漫着他的信息素,怀里的人早就被腌入味了,还偏偏是个bate闻不到。 想到昨天晚上他咬着阮栗的腺体,无论如何都标记不了,忽地有些心烦,约莫是alpha的本性,想到这他眼中闪过厌恶。 不过beta也有beta的好处,半年之后合约结束,他们两个不会再有什么纠纷。 “嗡嗡——”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霍昭的思绪,他一边起身,一边拿起手机,“好的,我知道了。” 霍昭起身时,阮栗的指尖无意识揪紧了床单。 空气中还弥漫着情.欲的腥甜,可男人已经恢复了往日居高临下的姿态,连衬衫纽扣都系到最上一颗,仿佛昨天晚上掐着他腰发狠的人只是个幻觉。 “lumière noire戒指在床边。”霍昭头也不回地系袖扣,“半年后,它和公寓都归你。” 阮栗还来不及欣喜,就被霍昭的后半句话的打回原形,他心心念念的lumière noire戒指就躺在丝绒盒子里,而这枚戒指不是礼物,是 “交易费”。 阮栗看着霍昭没有一丝留恋的背影,抄起一旁霍昭的枕头又放下,他晚上还枕呢,改换拿起自己的枕头就砸向他。 霍昭灵活躲开,把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看到阮栗的头发丝炸了起来,整个人像一只气呼呼的河豚,莫名觉得有些可爱。 嘴角无意识勾起又放下,毕竟相亲相爱了五天五夜,他看阮栗可爱也实属正常,是信息素的影响。 “啪嗒——” 房门被打开又合上。 阮栗盯着房门恨不得盯出来一个洞,气呼呼地枕在霍昭的枕头上,睡了个昏天黑地。 当他再次醒来外面已经黑透了,他重新把手机开机,一堆消息涌来,导致手机有些卡顿。 在等手机反应的期间,阮栗看到台灯下面的黑丝绒小盒子,抬手打开,粉色的方钻映入眼帘,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出细碎的亮光。 他平静地把戒指戴到无名指上,之前他得知lumière noire被神秘人拍下来,还失落了好一阵。 没想到是霍昭拍下来了。 不过仔细想想,霍昭是怎么知道他想要lumière noire的?他是不是也在偷偷关注我? 阮栗很快把自己哄好,弯了弯眼睛,眼眸比他手上的戒指还耀眼。 手机还在不停地振动。 【周嵊:栗子,酒吧来不来,今天刚来开业,来帮我捧捧场嘛,求你了,阮大少爷~~】 【周嵊:哦,阮少爷不在啊,那霍夫人,在不?】 阮栗给他通了一个电话,笑着骂他,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是展示戒指和“秀恩爱”的好机会。 * 晚上十点,酒吧热闹非凡,外面停了一圈的豪车。 周小少爷第一次自己投资创业,a市半个上流社会的小一辈都过来捧场了。 酒吧的安保和急救措施都做的很好,就连不经常出门的omega也来了不少。 里面一共有五层,其中二楼的视野最好,可以把一楼的场景尽收眼底。 二楼最角落的房间传来一声轻响,包间的门被推开。 一道修长身影斜倚在鎏金栏杆上,男人指间夹着半截香烟,猩红火光在昏暗走廊里明灭不定,烟雾缭绕间勾勒出他线条凌厉的下颌。 “阿临,你怎么出来了。” 霍临没回应,他的视线黏在一楼舞池中央那道身影上。 那人见霍临不说话,一直在看着楼下,也顺着目光看了下去,呼吸停滞。 阮栗仰头喝酒时,一部分酒液顺着他的下巴滑落,随着喉结滚动,水光发亮,腰肢扭动的弧度让周围alpha信息素都躁动了起来,而他无名指上那枚粉色方钻,正随着动作折射出耀眼的光。 “啊,我知道他!他叫阮栗。”霍临旁边的人回过神,拍了一下脑袋,“你大哥的妻子。 “你该叫一声嫂子。” “嫂子……”霍临轻念这两个字,仿佛在喉咙中过了几遍,带着轻微的黏腻,他眼神一眯,划过玩味,手机开启摄像模式,对准阮栗紧绷的腰际线条,漫不经心道:“我嫂子这么野,我哥知道吗?” 作者有话说: ---------------------- 脑子寄存处~~[哈哈大笑] 第2章 被冷落的心机beta 2 酒吧里面震天响,阮栗玩得累了,半躺在沙发上,随意仰着头,发丝凌乱,目光落在第二层楼上,眨了眨眼。 “我靠,栗子,你这个戒指,不会就是拍出天价的lumière noire吧?”周嵊作为今天的老板,忙了一整天,这会才有空挤过来,结果一眼就看到了阮栗手上的戒指。 虽然他对珠宝不感兴趣,但也听过lumière noire的大名。 在绚丽的灯光下,lumière noire戒指投下妖冶的粉光,阮栗故意转动戒圈,让其折射出细碎的亮斑。 “阿昭送的。”他抬眼时睫毛颤了颤,像只被宠坏的猫,“非要我天天戴着呢。” “别说了,今天我不是来吃狗粮的!”周嵊恨恨地说,他是狗粮最大的受害者,没有之一! 他们这一圈不一会儿就围了很多人过来,有想来社交的,有想来搭讪的,但奈于阮栗的“威名”,不敢靠得太近。 阮栗手里拿着一杯酒,慢慢晃动,目光在人群中扫过,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眼睛一冷。 beta的骨相生来就与omega不同,没有那种甜腻的柔软,而是像一竿新裁的青竹,特有的清峻在他的眉眼间舒展开来,每一寸线条都带着未驯的傲气。 周嵊正准备和阮栗说笑,结果就看到这位小祖宗冷着脸的样子,顺着目光,他扭头一看,看到了一个穿着保守的omega,和阮栗有过过节,当初在阮栗和霍昭结婚前,这个omega给霍昭下过药,被阮栗当场抓到。 舞池中央突然爆发骚动。向青正对着服务生,声音尖利得刺穿音乐:“下贱的beta也配碰我?” 玻璃杯被重重砸在吧台上,清脆的声响让阮栗指尖发颤,十二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福利院阴暗的走廊,落在身上的拳脚,混合着血腥味的“贱种”咒骂。 “连路都不会看?你知道这件衣服值多少钱吗?”向青的怒骂仍在继续,指甲几乎要戳进服务生苍白的脸。 阮栗脸色越来冷,他起身带翻了酒杯,红酒像血渍般在衣服上漫延,他的情绪此时达到了临界值。 “四十万。”阮栗解下腕表,“啪”地扔在向青脚边,“双倍,买你闭嘴。” 向青扭曲着脸冷笑,指着一旁瑟瑟发抖的服务生:“谁弄的谁赔!” “是您自己撞上来的......”服务生鞠躬的幅度几乎要折断脊椎。 “报警处理。”开业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事情,周嵊冷着脸掏出手机,“监控会说话。” 第3章 眼看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向青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服务员和阮栗,捡起了脚边的手表,转身离去。 “全场酒水五折!”周嵊一句话再次点燃气氛,转头对阮栗挑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阮栗拎起沾了酒渍的衣服转身就走。 “爱情使人向善啊~”周嵊的调侃飘在身后。 确实反常。 若是以前的阮栗,就算有人死在眼前,他也只会只会晦气地跨过去。 楼上的霍临单手托腮,将下面的场景尽收眼底,兴致盎然,他这个……小嫂子,好像和传言不太一样。 冷心冷肺的美人beta,带刺的玫瑰? 他倒觉得是个软刺玫瑰,软刺嘛,不扎手,只会让手心发痒。 友人晃着红酒杯,艳羡地咂舌:“你哥真是人生赢家,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娶的老婆还满心满眼都是他。” “上次酒会见过你嫂子一次,”他仰头饮尽杯中酒,“那样的美人,就算是beta又怎样?换我我也娶。” 友人砸吧砸吧我嘴,继续道:“都说beta难怀孕,不如omega,我看是你哥不够卖力,不过照他们那个腻歪劲儿,你怕是快当叔叔了。” “是么。”霍临唇角勾起一抹笑,杯中红酒一饮而尽,酒液划过喉间,却浇不灭心头窜起的火苗。 凭什么? 凭什么霍昭就能事事顺遂?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让他占尽? 他转动空杯:“说起来,我还没给大哥准备新婚礼物呢。” “你们兄弟感情这么好,他肯定不介意。”友人拍拍他的肩安慰着。 水晶杯壁发出规律的轻响,霍临垂眸凝视杯底残存的酒渍,忽地低笑出声:“……但愿如此。” * 夜色中,霍家的轿车静静等候。 阮栗钻进后座,指尖轻揉太阳穴:“张叔,今天开慢些。” 隔板无声升起,将车厢隔成两个世界,凉风从窗缝钻入,吹散几分酒意。他自嘲地勾起嘴角,若不是霍昭,此刻他或许就是向青口中那个“低贱的beta”。 车窗倒影里,他看见八岁之前的自己。福利院阴冷的储藏室里,瘦小的男孩抱着膝盖,数着墙上的霉斑,被欺负,被霸凌,吃不饱穿不暖,身上遍布伤口…… 直到霍昭来福利院做义工那天,帮他打跑了欺负他的人,还请他吃了大餐,这一天是他人生的转折点。 两个月后,他被阮家接了回去,说他是走丢的阮小少爷。 是阮夫人去参加霍家宴会的时候,偶然发现了那天拍摄的照片,所以才有了后来,一切如梦似幻。 他没有办法不爱霍昭。 一年前,为了嫁给霍昭,在霍昭需要帮助的时候,他爸妈提出了让霍昭娶他的条件。 霍昭不同意,因此,他主动提出签订合约,可以不领证假装夫妻,只需要一年,如果一年之后霍昭还不爱他,他就离开,但是在合约期间,霍昭需要帮他解决生理需求,并在外承认他的身份。 阮栗闭了闭眼睛,还有半年的时间。 主卧里,他蜷在霍昭昨夜躺过的位置,在空气中喷洒了霍昭信息素同款香水,一夜好眠。 阳光透过纱帘时,厨房正上演年度灾难片。 厨师长看着焦黑的煎蛋欲言又止:“小先生,还是我来......” “照旧吧。”阮栗垂眸盯着自己染上酱汁的袖口,突然想起霍昭上次说他很娇气时的表情。 再下楼时,他换了身轻薄款的奶白色针织套装,像块温润的羊脂玉。 负责他出行的司机昨天请假了,今天送他去公司的是霍昭的专属司机李叔。 阮栗坐在后面若有所思,当李叔准备把格挡升起来的时候,被阮栗抬手制止了,声音温柔,“李叔,听说你儿子住院了。” 李康盛愣了一下,立马打起了精神,磕磕巴巴,“您放心,不传染的。” “没事,听说你在借钱。”阮栗左手抚摸着保温饭盒,右手拿出了一张卡,“这里面有300万。” 李康盛开车很稳,他眼睛余光看到那张银行卡,车速慢慢降了下来。 他儿子的病不是绝症,只要有钱就能治,可他亲朋好友都借了个遍,还差一百五十万。 阮栗轻轻地笑了笑,“李叔是在霍家工作了5年?” 李康盛点头,嘴上起了死皮,“马上六年了。” “那这钱不多,救命钱。”阮栗推了一下银行卡,“钱可以再赚,工作可以再找,但你儿子等不了。” 这会儿车速极慢,几乎都要停下来,李康盛犹豫地通过后视镜和阮栗对上眼神,“您要我做什么?” 阮栗举了举手中的保温饭盒,很是无辜纯净,笑容更大,“我是霍昭的妻子,我很关心他的行程。” 车速在等红绿灯时彻底停下来,李康盛拿过银行卡,语气恭敬,“我开车,您放心。” “那是自然。” 阮栗踩着会议结束的尾音推开办公室门,此时霍昭刚结束一场会议,站在办公桌面前,西装革履的轮廓镀着层冷光,抬头时眼底的寒意还未敛尽。 “阿昭哥哥~”他捧着保温盒凑近,故意将带着红点烫伤的食指蹭过对方袖扣,“阿昭哥哥,这可是我亲手精心制作的,你今天要吃完。” “五星大厨的厨刀……”霍昭的目光扫过伤口,突然捏住他手腕,“也会划伤主人?” 阮栗呼吸微乱,却踮脚凑得更近,“可亲自送饭的是我呀。” “合约第三条。”霍昭扯开他,松了松领带,“双方保持必要社交距离。” “送饭是给你的报酬。”阮栗无视他眼神的警告,当着他的面亲了一口钻面,“啵唧”一声,露出无辜的眼神,“不行吗?” 霍昭不再多言,“伤口让谢言给你重新包扎拿药,免得别人说亏待你。” “好的,老公。” 毫不意外,又得到一个犹如利剑的眼神,阮栗无辜眨眼。 这顿饭他吃得很开心,重点在他。 “去老宅。”离开公司,一上车他就拨通电话,声音轻快得像在讨论天气,“对了,今天做便当的厨师,工资翻倍。” 霍家老宅坐落在半山,百年古树掩映间,低调的黑铁大门缓缓滑开,一辆黑色轿车无声驶入。 阮栗下车的第一件事,就是套上自己的防晒衣,戴上墨镜,坐上院子里面的代步车就往外面开去,驾轻熟路。 来到了一个人工湖旁,找到熟悉的身影,他带着工具,边走边用力地挥着手,“爷爷!我带了您最爱的那款鱼饵!” 霍老爷子闻声回头,鱼竿都跟着晃了晃,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声音中气十足:“来得正好!刚来了群鳜鱼,就等你的秘制饵料了。” 阮栗小跑着凑近水桶,突然瞪圆眼睛,阳光落在他睫毛上,在脸颊投下细小的阴影,“天哪!这条得有十斤吧?爷爷您把鱼王都钓上来啦?” 老爷子哈哈大笑,招呼他坐在一旁,当话题转到霍昭时,阮栗不自觉地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耳尖都泛起薄红。 “其实…我没告诉过阿昭我喜欢这个戒指。”他低头用鞋尖碾着草地,“可他就是知道了。” 老爷子正要打趣,忽见水面浮标剧烈抖动,两人同时惊呼,谁都没注意身后树下,一道身影已静立多时。 霍临回到客厅,拿着剪刀修剪着佣人刚从外面采摘回来的玫瑰花,娇艳欲滴,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刚才温馨的画面,尤其是阮栗说起霍昭时亮晶晶的眼睛。 剪刀猛地扎进玫瑰根部,汁液溅在他虎口,黏腻的触感让他想起那年跪在老宅书房,额头抵着地毯,嗅到的陈年檀香混着老爷子鞋底的尘土味。 他轻笑,心中的破坏欲放大到极致,指腹碾碎花瓣,艳红的汁水顺着掌纹渗进伤口。 疼,但痛快。 凭什么? 凭什么他像条狗一样讨来的三千万,还不够霍昭在拍卖会为lumière noire举一次牌?凭什么他拼死撕咬才挣来的立足之地,霍昭生来就能踩在脚下?就因为他那个下贱的出身?可这身脏血……不也是霍家赏的吗? “临少爷!”管家盯着他鲜血淋漓的手,惊呼一声。 霍临垂眸,看着掌心被玫瑰刺伤的血迹,漫不经心地将整束花扔进垃圾桶。 霍昭,你该知道的。 你珍视的、在意的、捧在手心里怕化了的东西…… 我总是忍不住想,它们被一点点碾碎时,会发出怎样动听的声音? “爷爷,我不在这吃饭啦,阿昭刚给我发消息说晚上要回去!” “好啊,有了老公忘了爷爷。” “……” 外面刺耳的声音还在继续,他看着自己伤口,眼中闪过某种令人战栗的兴奋,嘴角勾起一抹病态的弧度,连呼吸都变得轻缓而克制,他转身上了楼,想到了一个绝佳的计划。 等霍临再从楼上下来时,客厅里飘着炸小鱼仔的香气,酥脆鲜香,勾得人食指大动。 第4章 他缓步走近茶案,执壶为老爷子斟了杯热茶,水面平稳无波,映出他低垂的眉眼。 “嫂子走了?”他问,语气平常得像在谈论等会儿吃什么。 霍英卫笑得眼角堆起皱纹,指节在拐杖上轻叩两下,“栗栗说用不了多久,我就要当太爷爷了。" 老人眯起眼,像是已经看见重孙咿呀学语的模样,“你说,我把名下5%的股份转给孩子当见面礼怎么样?” 霍临唇角微扬,茶壶倾斜的角度分毫未变,“您做主就好。” 真有意思。 一个尚未成型的胚胎,已经比他这个活生生的人存在感更高了。 霍英卫啜了口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用拐杖点了点他的鞋尖,“你这做小叔的也得表示表示。听说你那公司经营得不错?不如分些股份给你小侄子。” “好啊。”他答得干脆,甚至带着点愉悦。 给啊,当然给。 就是不知道,他的好嫂子有没有这个福气捧住这份“大礼”。 “好好好!”霍英卫朗声大笑,显然对这个答案极为满意,“小两口感情好得很,留他们吃饭都不肯,非要回去过二人世界。” 霍临的目光掠过茶几上那副被遗忘的墨镜,镜腿折射出一道冷光,“嫂子的墨镜落下了。” 他捻了捻指腹的伤口,血珠渗出来,“要不我送过去?顺便把炸的小鱼也送过去些,让哥嫂尝一下。” “方才栗栗找了半天……”霍英卫皱眉,随即摆手,“去吧,鱼要趁热吃。” 引擎轰鸣时,霍临想起老爷子那句“改天一家人聚聚”,笑出了声。 一家人?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副驾上的炸小鱼渐渐冷却,油腥味混着血腥气在密闭空间里发酵。 他踩下油门,仪表盘指针不断右偏,像某种失控的预兆。 * 厨房的油烟机早早停了声响。 佣人们被阮栗打发走时,还贴心地带走了垃圾,现在房间安静得能听见挂钟森*晚*整*理秒针的走动。 其实霍昭并没有给他发消息,是他主动联系的霍昭。 【栗子:我要做。】 这三个字,两人心知肚明,他陪霍昭度过易感期,一个月可以给霍昭提一次生理需求。 阮栗踮起脚尖调整发饰时,纯白围裙的系带在后腰晃出柔软的弧度。 裙摆的蕾丝边随着动作轻轻扫过大腿,这个长度是精心挑选的,只要他弯腰就能若隐若现露出腿根那枚淡粉的指痕,是霍昭留下的印记。 窗帘早已严丝合缝地拉紧,只留一盏熏香烛在餐桌上淌着暖光,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模糊而暧昧。 “咔嗒——” 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轻响。 阮栗几乎是跳起来的,赤脚踩过冰凉的大理石地面,在男人跨入门槛的瞬间扑了上去。 他把自己像件礼物般塞进霍昭怀里,脸颊紧贴对方被夜风浸凉的西装面料:“老公……” 甜橙味的沐浴乳香气裹了上来,他任由阮栗像树袋熊般挂在自己身上,掌心缓慢地抚过对方脊背,昂贵西装面料下,alpha的信息素像发现猎物的蛇,顺着beta光裸的小腿缠上来。 “嫂子?”霍临左手卡在阮栗的腰侧,右手指尖勾住阮栗颈后的系带,“穿成这样……是厨房的空调坏了吗?” 作者有话说: ---------------------- 第一个单元大家精神状态都很美丽[哈哈大笑]可以保证的是攻身心都洁(划重点)我觉得是甜文[害羞] 第3章 被冷落的心机beta 3 阮栗把棉质睡衣的纽扣系到最顶端,连手腕都被长袖裹得严严实实,活像个被暴雨淋湿后急于缩回壳里的蜗牛。 他盯着自己脚上那双老气横秋的棉袜,绝望地闭了闭眼,啊啊啊啊啊,第一次见面就给丈夫的弟弟留下那种印象…不如直接跳楼算了! 霍临坐在对面的沙发,姿态放松得像是在自己家,他长腿交叠,把纸袋往前推了推,旁边的金属钥匙圈上还挂着霍家老宅的木牌,“爷爷让我送墨镜,说是你的。” “还有刚炸的小鱼。” 怪不得刚刚是钥匙转动,而不是指纹解锁的声音! “谢谢...弟弟?”阮栗声音发虚。 这个和霍昭有七分相似的男人突然倾身,惊得他往后一仰。 一颗橙子从茶几滚落,被霍临稳稳接住,alpha的指尖在水果表面留下几道月牙形凹痕,“叫我阿临就好。” 阮栗只知道霍父有一个私生子,比霍昭小两岁,但是因为霍临常年在国外,所以这么多年也没见过。 阮栗强作镇定,摆出大嫂姿态:“要留下来吃饭吗?” “可以吗?”霍临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目光扫过餐桌上未点燃的烛台,“看着像哥哥的烛光晚餐呢。” 看着这张和霍昭相似的脸,有一阵恍惚,“可以啊,而且你哥估计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 霍昭还没有回他消息,不出意外会很晚才回来。 阮栗主动给霍临拉开椅子,并将筷子递给他,“没事,他有其他饭要吃。” 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说完这句话,阮栗红着耳朵,若无其事移开视线。 霍临用左手去接筷子,结果刚碰到就嘶了一下,筷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怎么了?”阮栗立马低头向霍临,视线停留在他的指腹,上面破了一个小口,血迹鲜艳,看起来刚受伤不久,“你在这儿别动,我去拿创可贴。” 霍临看着阮栗的背影,镜面桌子反射出他瞬间冷下的眼神,他漫不经心打量着客厅,玄关两双拖鞋,卧室门虚掩着,茶几上摆着霍昭常用的抑制剂和一个小羊钥匙扣。 眼睛的余光在看到阮栗过来的那一瞬,霍临嘴角又勾起起来,眉眼低垂,转变了气势。 阮栗没有给霍临贴,只是把创可贴递了过去,尽量避免和他近距离接触,“你自己帖一下。” 创可贴是最普通的那款,霍临撕开包装,三两下就把手指给贴好了,他扫过阮栗手指上的红点,“嫂子手指也受伤了吗?” “不小心。”阮栗晃了晃自己的手指,显然没有向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霍临也没有再问,两人吃饭时特别安静,仅有的几句话也是围绕霍昭展开,和在老宅那个阮栗相差太大。 在临近结束时,阮栗擦了擦嘴巴,“没想到你和阿昭的关系这么好。” 霍临轻笑,像是陷入了回忆,“我很崇拜我的哥哥。” 他顿了顿,眼神暗了几分,意有所指,“特别是……帮他解决麻烦的时候。” 作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霍昭不能有自己的喜好,而他总是能完美地帮助霍昭戒断。 阮栗双手合十,面露感激,“那就谢谢弟弟了,一定要多帮帮阿昭。” “不谢,应该的。” 霍临起身时,餐椅在地面划出轻微的声响,他修长的手指搭在瓷盘边缘,动作自然地开始收拾残局。 阮栗没有与他客套,他的手怎么能用来刷碗呢。 厨房的灯光下,霍临慢条斯理地卷起衬衫袖口,布料被一寸寸推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肌理在动作间若隐若现。 水流声里,金属袖扣偶尔碰触到大理石台面,发出清脆的敲击音。 “叮——” 袖扣掉落在水池里,霍临将其捡起来,放在眼前看了几秒。 深蓝宝石扣子被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旁边玻璃杯映出他含笑的嘴角。 这边阮栗把剥好的橙子放在果盘后,低头看着手机。 【栗子:嵊,你知道霍临吗?】 【栗子:他在霍家能威胁到阿昭吗?他和阿昭的关系到底怎么样?】 【栗子:大哥~~今天霍临来了,我感觉他有点奇怪,不过他好像和霍昭的关系挺好的。】 【……】 他揉了揉僵硬的嘴角,社交真累,他不信霍临的一面之词,只是暂时对霍临初印象还可以。 “嫂子,那我就先走了。” “哦,好。” 霍临离开时,手里只多了一颗剥好的橙子,饱满的果实在他掌心微微转动。 门锁咔哒合拢的瞬间,阮栗的脊背终于陷进沙发深处,他仰头望着天花板,缓缓吐出一口气,终于又活过来了。 【老公:临时有会,晚些回去。】 阮栗收到霍昭的信息,不是不回来,是有事耽搁了! 他干脆直接抱着手机躺在沙发上,等着霍昭回来,不知过了多久手机滑落在地毯上,呼吸平稳。 霍昭推开门时,屋内只亮着一盏暖黄的落地灯,光线像融化的蜂蜜,静静裹着沙发上熟睡的身影。阮栗蜷在毛毯里,发丝散在额前,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他下意识放轻动作,西装外套从臂弯滑落到手腕也浑然不觉,玄关的阴影中,alpha深邃的轮廓微微松动,某种陌生的柔软情绪在胸腔蔓延,又迅速被更强烈的本能覆盖。 第5章 当掌心贴上阮栗的脸颊时,睡梦中的人无意识蹭了蹭他,温软的触感让霍昭指尖一颤。可下一秒,一缕极淡的红酒香钻进鼻腔,不是家中常喝那款,而是陌生的醇厚。 他俯身逼近阮栗的颈窝,鼻尖擦过睡衣领口,没有任何痕迹,只有若即若离的陌生气息缠绕在衣料褶皱里,落地灯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如同一头绷紧脊背的猛兽。 霍昭眸光一冷,alpha浓厚的占有欲让他释放自己的信息素,一寸一寸地侵占阮栗,像是在圈占底盘。 其实这股味道不强,若有若无,而且还有一丝熟悉,他抬眸在屋子里面环视了一周,并没有看到开口的红酒瓶,想到可能是阮栗去哪里玩,不小心沾染到的,霍昭周身那股压迫性的气息终于缓缓散去,像退潮的海水,一点一点收敛了锋芒。 霍昭将人轻放在床上,被角掖得严丝合缝,没想到阮栗今天睡得这么熟,这么抱着他都没有醒。 客厅的黑暗吞没了他的脚步声,餐桌上没有往常的夜宵保温盒,厨房里更没有煨着汤的砂锅,只有冰箱运作的嗡鸣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陌生的感觉,不习惯。 他扯松领带,金属扣在岛台上敲出清脆的响,玻璃碗柜映出他绷紧的下颌线,也映出那枚不该存在的蓝宝石袖扣。 海盐信息素突然暴烈翻涌。 霍昭戴着一次性手套捏起那枚袖扣,缠绕的发丝在指间绷成危险的弧线,陌生alpha的气息浓得几乎凝成实体。 陌生的袖扣与阮栗的发丝紧紧缠绕在一起。 他的指节在桌面上叩出冰冷的节奏,电话接通的瞬间,眼底的不耐已淬成寒刃,“夫人今天的行程。” 张华接通电话时懵了一瞬,谨慎言语,“霍总,我今天请假了,是李哥负责的。” 作者有话说: ---------------------- 各怀鬼胎的三人[害羞] 第4章 被冷落的心机beta 4 李康盛拿到阮栗的银行卡后,第一时间去了医院缴纳了费用,压在心底的巨石被移走,整个人容光焕发,他奢侈了下,去买了好多菜准备庆祝这个时刻,全家其乐融融。 他接到霍昭的电话时,正在给孩子喂饭,连忙把碗递给了妻子。 “夫人去了老宅…”他话音未落,电话那头传来未知物撞击的脆响,瞬间冷汗浸透衣服,空气愈发焦灼,他绞尽脑汁回忆,突然眼睛一亮,“临少爷来过!送了炸鱼和墨镜!” 霍临? 霍昭后仰在真皮沙发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密封袋中的袖扣,眼中带着嘲讽,十年了,他这个弟弟还是学不会安分,所以今天是来宣战的吗? 很神奇,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霍临有没有欺负阮栗。 这边霍临打了喷嚏,揉了揉鼻子,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 “注意身体。”霍老爷子放下报纸,看了他一眼,随即又问道:“见到你大哥了?” “只看到大嫂守着凉透的饭菜。”霍临喉结滚动,“手背还有烫伤。” 拐杖重重杵地,霍英卫眉头皱得更深,眼前浮现阮栗红着眼眶强颜欢笑的模样,下午这孩子还说,要让他抱曾孙呢,又问了一遍,“你回来的时候,你大哥还没回去?” “没有。”霍临欲言又止,“大嫂……” 霍英卫长叹一声,阿昭太重工作了,家里又没有一个能帮衬的人,这样下去,小夫夫之间肯定是要出问题的,他不能坐视不理。 “家里要是人多点就好了,热闹。”霍临抿了一口温水,眼眸低垂,像是无意间感叹。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这个好啊!都住在一起,不仅家里热闹,而且小夫夫就待在他眼皮子底下,看阿昭还敢夜不归宿不。 老爷子大手一拍,给霍昭打去了电话,“阿昭,明天就带栗栗搬回来住!” 电话那头传来文件翻页的沙沙声,霍昭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无奈,“爷爷,西郊到公司要两小时车程。” “就住一个月!”老爷子捂着心口开始咳嗽,“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见你们几次?” 沉默在电话两端蔓延,最终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好。” 挂断电话后,霍昭站在落地窗前久久未动,忽然抬手打开窗户,凉风灌进来,吹散了若有若无的红酒香,给管家的消息发得又快又急:【明天全屋消杀,特别是会客区】。 仿佛这样就能抹去某个不速之客留下的痕迹。 安排好一切,他拿着浴巾直接进了浴室。 霍昭站在淋浴下,水流冲刷得比平日更急,他嗅到空气中残留的那缕来自霍临的信息素,正缠绕在阮栗的皮肤上,这个认知让他喉头发紧,挤沐浴露的力度几乎要捏碎瓶身。 氤氲的水汽中,alpha迈出浴室,湿发垂落额前,发梢的水珠坠在他凌厉的锁骨上,顺着肌理分明的胸膛一路蜿蜒,浴巾松垮地系在腰间,随着步伐微微晃动,隐约露出两侧深刻的人鱼线,未擦净的水痕在腹肌沟壑间闪着细碎的光,最终隐入浴巾边缘的阴影里。 暖黄灯光下,他周身萦绕的冷意渐渐消融,白日里锋利的轮廓此刻被水汽柔化,连常年紧抿的唇角都显得柔和几分。 他来到床边时,阮栗一只手放在脸侧,一只手往外伸着,手上的红点还清晰可见,分外碍眼。 霍昭皱了皱眉,谢言的医术下降得这么厉害?连烫伤都治不好了?这都多久了,还没好,是时候考虑下半年还要不要继续雇佣他了。 他冷着脸拉开抽屉,将卡通创可贴按上伤口的瞬间,睡梦中的人无意识蜷起手指,创可贴上面还带着卡通图像,还是当初阮栗给他的,现在他又用到了阮栗身上。 阮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模糊看到了一个身影,他挣扎着要坐起来,声音带着睡意,“老公…” 像一只特别粘人的小猫咪,不管怎么凶都凶不走,还要张着手求抱抱。 霍昭的手有些凉,他放在阮栗的侧脸,只见小猫咪抖了一下,眨了眨眼睛迷茫地看着他,满足了心中的恶趣味。 “老公……”阮栗迷迷糊糊往热源处蹭,睡衣领口滑落,露出里面精心准备的黑色绑带,霍临来的时候,他不甘心换衣服,只好在外面套了一层死板的睡衣,将里面的风光全部遮挡。 霍昭呼吸一滞,想到霍临来过,心里极其不爽,突然掐住他下巴:“穿成这样给谁看?” 阮栗顿时清醒,却故意用小腿磨蹭alpha的浴巾:“当然是...给我孩子的父亲看。” “老公,我想怀宝宝。” “你自己都还是个宝宝呢,怎么怀。” “……” 霍昭罕见地说了一次人话,引得阮栗几乎像蛇一样缠在了他身上,这会儿恐怕不管他说什么,阮栗都会点头同意。 在阮栗激烈的抗拒下,一晚上,两人没有用避孕工具。 到最后阮栗累的都抬不起手了,还指使着霍昭,“把你的枕头给我。” 霍昭皱眉:“为什么?” 阮栗半闭着眼睛,有气无力:“我要放在腰下,有助于受孕。” 霍昭:“……?” “明天让谢言过来给你看看。” “……检查检查你的脑子。” 阮栗催促:“快点!” 霍昭深深吸了一口气,想到自己的信息素与阮栗身上淡淡的甜香完美交融,像是终于标记了属于自己的领地,他眼底的寒冰不知何时已经融化,连嘴角都不自觉微微上扬。 半夜他是被哼唧声吵醒的,旁边的人嘴里小声念叨着“难受”,但就是不舍得把枕头拿出来。 “啪叽——” 霍昭把枕头拽走,扔到了地上。 阮栗正蜷成团护着肚子,嘴里还嘟囔着“宝宝”。 他烦躁地把人捞进怀里,掌心覆上对方平坦的小腹:“宝宝在这。” 阮栗把手放在霍昭的手背上,翻个身睡熟了过去。 这一夜,阮栗没怎么睡好,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摸腰下的枕头,还在原位,他眯着眼松了口气,像只偷到鱼干的猫。 洗漱过程活像场慢动作电影,等他趿拉着拖鞋下楼时,餐厅的挂钟已经懒洋洋地指向十一点。 阮栗叼着牛奶盒转身,突然呛得满脸通红,霍昭居然端坐在沙发上看新闻! “阿昭哥哥,你没去公司?”他慌忙擦掉唇边的奶渍。 “搬去老宅。”霍昭头也不抬地点击电脑屏幕,“今天。” 阮栗的睫毛飞快眨动几下,老宅意味着同床共枕,意味着再不用找借口蹭进主卧,他低头猛咬三明治,鼓起的腮帮子藏不住雀跃,“好哦~” “别让爷爷看出破绽。”霍昭突然抬眼,这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与昨夜掐着他腰alpha判若两人。 阮栗磨了磨后槽牙,果然alpha都是冷血生物! “昨天…”茶杯在霍昭指间转了半圈,“霍临有没有…” 第6章 “他送了炸鱼,吃了饭就走了!”阮栗立刻凑近,发梢还翘着一撮呆毛,尾音压得极轻,像在分享什么秘密,“阿昭哥哥和他...关系不好吧?” 霍昭忽然伸手捻掉他嘴角的面包屑:“私生子而已,我不喜欢他。” 但凡他不喜欢的东西,阮栗都会敬而远之,亦或踩上几脚。 这句话像按下某个开关,阮栗瞬间冷下脸,也忽略了霍昭唇角转瞬即逝的弧度,“早知道就不应该让他留下吃饭!” 霍昭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的暗芒,指节在阮栗后腰轻轻一叩。 搬家的过程堪称兵荒马乱,却又与两人毫无干系,不过好在老宅派来的佣人们训练有素,连阮栗的香水都按照使用频率整齐排列在霍昭的卧室。 当阮栗看见自己的衣服霸占了大半个衣柜,而霍昭的正装被挤得像受气小媳妇时,忍不住踮脚转了个圈,又仰倒在了霍昭的大床上,他正悄无声息地入侵alpha的领地。 入夜的老宅灯火通明,水晶吊灯将餐厅映照得如同白昼。 霍老爷子端坐主位,两侧分别坐着霍昭和霍临,而阮栗紧挨着霍昭。自从知道霍昭厌恶这个弟弟,他便毫不掩饰自己的冷淡。 阮栗借着夹菜的间隙,暗中观察霍临的一举一动,心中打鼓,确实是塑料兄弟情,到底是怎么传出来关系好的? “嫂子今晚偷偷看了我三次,”银质餐叉突然在霍临手中转了个圈,轻笑道:“莫非我比大哥更…” “咔——” 霍昭的筷子在骨瓷碟上磕出脆响,海盐信息素如潮水般向霍临压去,但碍于老爷子在场,那股压迫感在触及对面座位时又硬生生收住,化作一声冷笑。 阮栗顿了一下,先是看了一眼脸色黑沉的老爷子,又用餐巾优雅地拭过嘴角,“阿临弟弟真是爱说笑。” 他忽然倾身给霍临布菜,“作为长嫂,关心弟弟不是应该的么?” “来之前阿昭还特意叮嘱我,让我多照顾照顾你呢。” 第5章 被冷落的心机beta 5 晚餐在暗流涌动中结束,除了那个小插曲,其余的还算愉快。 沐浴后的阮栗像只占领领地的猫,整个人陷在霍昭的床榻里,他抱着alpha的枕头深深吸气,海盐气息沁入肺腑,惹得他在丝质床单上滚了两圈,睡衣都卷到了大腿根。 霍昭却坐在落地窗前的办公区,笔记本的冷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直到墙上的古董挂钟敲响九下,他的视线仍未离开屏幕。 阮栗百无聊赖地划着手机,突然掀开被子光脚踩在地毯上,小猫觅食,准备下去拿点宵夜给霍昭吃,经过老爷子书房时,虚掩的门缝里漏出罕见的怒斥:“那是你大嫂!在国外学的规矩都喂狗了?” 他蹑手蹑脚贴近门边,听见霍临低声辩解的声音,嘴角刚扬起得意的弧度,却透过门缝看到一双冰冷的眼睛,霍临不知何时抬起了头,正死死盯着门口,仿佛要透过门看穿自己。 阮栗猛地后退半步,后颈的寒毛全都竖了起来,他强作镇定地轻哼着歌离开,拿了水果拼盘和两杯牛奶就匆匆上楼了,回到房间还不忘和霍昭分享。 这边书房内,霍临的目光如淬毒的银针,死死钉在那道门缝上,直到那抹白色衣角消失在视野里,他才缓缓勾起嘴角:“爷爷,我到底算不算霍家人?” 拐杖重重砸在地板上,霍英卫气得胡须直颤:“你还有脸问!” “我只是说了实话…”霍临忽然抬起眼睫,眼眸漆黑,情绪浓得像是一团墨汁,“怎么就像犯了死罪?” 老爷子猛地拍案而起,黄花梨木桌震得茶盏叮当响:“再敢对栗栗不敬,就滚出老宅!” 霍临倏地笑了,他慢慢俯身拾起滚落的钢笔,声音轻得像窗外飘落的树叶:“您当初…何必接我回来呢?” 走廊的壁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回到房间后,霍临解开袖扣,针头刺入静脉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淡蓝色液体在血管里蔓延。 窗外忽然传来笑声,他盯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忽然狠狠砸了注射器。 碎片四溅中,他看见十岁那年躲在地下室的自己,那天霍昭穿着定制小西装被老爷子抱在膝头,而他只能隔着门缝偷看,又因为霍昭的一句话,他被强制送到国外。 他不该抱有任何期望的,霍英卫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过亲人,他只不过是霍英卫随手施舍的一只小狗罢了。 在霍英卫心里,只有霍昭一个人。 霍临抹去手腕渗出的血珠,对着虚空轻笑,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去恨一个人,他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他们所有人都有责任,是他们的错,是他们活该。 那场不欢而散的晚餐过后,老宅陷入微妙的平衡,主要体现在霍临天天早出晚归,有时还不回来过夜。 对阮栗而言,搬来老宅最大的收获,是终于能名正言顺地侵占霍昭的私人空间。他喜欢在alpha的衣柜里挂满自己的衣服,让两人的气息在密闭空间里缠绵交融;更享受深夜假装睡迷糊时,滚进霍昭怀里的触感,虽然每次都会被拎回原位。 “栗栗又在捣鼓什么好吃的?” 霍老爷子提着鱼竿进来,他嗅了嗅空气中浓郁的甜香,下意识摸了摸牙齿,前几天那块“大理石口感”的曲奇还让他心有余悸。 阮栗献宝似的捧起无糖蛋糕:“特意用代糖做的栗子蛋糕!” 老爷子战术性后退半步,拐杖不着痕迹地抵住料理台:“好啊好,那赶紧给阿昭送过去吧。” 阮栗取下手套,双手叉腰,“爷爷,昨天阿昭都去出差了,今天晚上才回来的!” 说完他看向卖相还不错的栗子蛋糕,小声嘀咕着:“真的很难吃吗?” 他觉得还可以啊。 这份最精致的蛋糕就先不动吧,给阿昭留着。 管家通报的声音刚落下,阮栗的眸子便亮了起来,手中的盘子不自觉地捏紧。老爷子也放下茶杯,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门口。 霍临的身影却先一步踏入餐厅,剪裁考究的西装勾勒出挺拔轮廓,领带夹上的黑玛瑙泛着冷光,与往日散漫形象截然不同,他鼻翼微动,目光落在阮栗面前精致的栗子蛋糕上,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看来今天大嫂又准备了甜点,可惜他一次都没被邀请过吃蛋糕呢。 阮栗露出一个假笑,维持这表面的平和。 又想到这几天阮栗对着霍昭嘘寒问暖,日复一日地去送饭,他会给家里的厨师说,霍昭不喜欢葱和蒜,会给家庭医生提前安排好适合霍昭的抑制剂……面面俱到,像一个霍昭脑袋。 不爽,很不爽,对于不幸的人来说,幸福就是炫耀。 今天的蛋糕想必也是给霍昭准备的,他抬步走近,先和霍英卫问了声好,又挽起袖子,若无其事地走到了阮栗的旁边,直接拿起了他面前最精致,摆放最好的那块,“大嫂亲手做的吗?” “喂,你……!”阮栗来不及阻止,就看到霍临把蛋糕送进了口中,他气的要背过去,就是他做了好几次才得出的最好看的一枚! 原本是要留给阿昭的,没想到被霍临抢了先,果然很让人讨厌! 只不过霍临脸色变了一下,把蛋糕从嘴里拿了出来,像是要把蛋糕放回去。 阮栗咬牙,“你干什么?浪费粮食吗?” “是你非要吃的,我阻止都来不及!” 霍临看向老爷子,而老爷子当做看不见,咳嗽了两声,装作很忙的样子,离开了战场,生怕下一秒让他品尝起来。 “必须吃完!”阮栗继续瞪着霍临,“这块可是我为阿昭精心挑选的,被你给吃了!” 霍临也很想不通,为什么闻起来是甜的,吃起来味道很“复合”,他抿了抿唇,“大哥的口味真独特。” 阮栗直接抓住了他的衣服,冷眼看着他,不愿多说,只抬了抬下巴,挤出来两个字,“吃、完!” “大嫂……”霍临看着阮栗的手,挑了挑眉,“你敢对大哥这么说话吗?” 老爷子不在,阮栗也懒得装,毫不留情地回怼,“阿昭是我爱的人,你又算什么?” 说完便松开了手,在洗手池狠狠地洗了好几遍手,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做给霍临看。 只留下霍临一人在客厅,面前还放着咬了一口的小蛋糕,他第一次后悔,后悔抢了大哥的东西。 回到卧室后,阮栗盯着同款蛋糕做了三次深呼吸。当舌尖触到奶油的瞬间,他的表情凝固了,甜到发苦的糖精混着生面粉的腥气,在口腔炸开一团难以名状的恐怖味道。 “呕——” 他狼狈地趴在垃圾桶边,突然想起上次霍昭面不改色吃完整个蛋糕的模样,alpha当时说“下次少放点糖”。 “原来…”阮栗把脸埋进掌心,耳尖红得滴血,“是这种味道……” 好难吃!怎会如此! 怪不得阿昭哥哥不让他去公司送饭了。 第7章 是他的错。 等到他再下楼,是到了晚上的饭点,楼下没有再看到霍临的身影,连同那没小蛋糕也没有踪影,只有他和老爷子两个人。 兄弟两个都很忙,不回家吃饭是常有的事。 吃过饭,阮栗有些犹豫和苦恼,虽然搬到老宅后,他和霍昭住在一间房,但是有两床被子,他们之间的界限特别明显。 有好几次,他主动钻进霍昭的被窝,也被毫不留情地丢了出来。 阮栗托腮叹气,心又蠢蠢欲动,要不再穿着定制的衣服,勾引勾引霍昭吧? 他一个血气方刚的alpha,除非他不行才会没有反应。 可是,现在在老宅呀!他太不敢,万一被爷爷或者霍临撞到了就不太好了…… 霍临是晚上十点多到家的,这时候老爷子已经睡觉了,而霍临的房间也是昏暗的,想到前几天霍临都是早上才回来的,也不会打扰他的好事。 阮栗抿了抿嘴唇,双手揪着自己的浴袍,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外面似乎是下了下雨,霍昭身上带着湿气,昏暗的灯光下阮栗只能看到他的轮廓。 “老公……” 阮栗从背后环抱着霍昭,有点肉感的侧脸在他的后背上蹭了蹭,下句话还没开口,就被霍昭拉开手背,推开了距离。 霍昭闻到阮栗身上的味道在鼻尖晃动,有一抹淡淡的茉莉花香,他皱了皱眉,语气不太好,“阮栗,我有必要提醒一下你……” “不要。”阮栗伸出食指放在了霍昭的唇瓣上,眼中带着希翼,“不要说,我们都好久没有亲近了。” “我穿了新衣服,你要看看吗?” 说着他双手就放在了浴袍的两侧,用力一拉,露出来半个肩头。 霍昭的眉头更加紧皱,他不喜欢阮栗这个样子,像是在物化自己,便抬手放在了他的浴袍上,往上一拽,圆润的肩头又被重新覆盖,“阮栗,你清醒一点。” “这是在老宅。” “而且……” 霍昭的话没说完,听到从客厅角落里传来咔嚓一声,两人都惊了一下。 只见火光闪现,紧接着霍临的身影逐渐明显,他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嘴里还叼着烟,看戏一样地看着他们两个。 此时无声胜有声。 阮栗抖了一下,脸色又热又白,这个霍临,怎么每次都坏他好事啊!也不管霍昭愿不愿意,直接把自己强硬地塞进了他的怀里。 霍昭和霍临对视一下,两人的信息素在房间内炸开,每个人都寸步不让,海盐味与红酒味的对冲,屋子里面压抑到不行。 虽然阮栗是个beta,闻不到信息素,但也感受到了这微妙的氛围,他拽了拽霍昭的衣服,在他耳边低声,“老公,抱我上楼。” 霍昭见阮栗的状态不好,下意识收敛了信息素,将他打横抱起,不再去理霍临,他的脚刚踩上台阶,霍临支着脑袋,慢悠悠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大哥,明天需要我安排厨师多给准备些生蚝之类的吗?” “我这边也认识一些男科医生,需要安排的话,给弟弟说声就行。” 作者有话说: ---------------------- 霍临你真还怪好嘞[哈哈大笑]现在还帮忙找医生呢[抱抱] ps:最近会换换封面,大家认准名字就好啦~ 第6章 被冷落的心机beta 6 阮栗被霍昭扔到床上,眼冒森*晚*整*理金星,缓了好几秒才缓过来,很不满他的动作,“干嘛这么粗暴。” 霍昭单腿跪在床上,压在阮栗上面,捏着他的下巴,嗓音很冷,“不要和霍临接触。” “你是在要求我吗?”阮栗有些雀跃,他双手后撑在床上,仰头他,“我记得合约上说,互不打扰。” “阿昭哥哥,你吃醋了?” 两人相互对视,霍昭看着阮栗漂亮的眼睛,逐渐松开了手,声音听不出情绪:“随你。” 眼看霍昭就要起身离开,粗暴地解自己的领带,阮栗抬手直接握住了领带的末端,在上面落下一吻,“霍昭,我只爱你,你不知道吗?” 霍昭低眸看着眼前这个帮自己解领带的人,心中某个不可控因素在疯狂生长,他压下自己心中的情绪,“阮栗,你喜欢我什么?” 阮栗愣了一下,他眨了眨眼睛,“喜欢一个人需要原因吗?” “不需要,但是你这样给我带来了困扰。”霍昭揉了揉太阳穴,很疲倦,“你再这样,我要提前结束这段不正常的关系了。” “为什么?”阮栗很是不解,眼中瞬间就蓄满了泪水,“我以为你乐在其中,你难道不享受?” 霍昭脸色难看,不愿多说,拿起自己的睡衣就去了浴室。 阮栗抹了抹眼泪,看着霍昭在床尾的外套,一脚将它踹了下来,还站在地上踩了几脚,真的太过分了!都碰过自己了还不负责吗? 冰冷的水流顺着霍昭紧绷的背肌冲刷而下,却浇不灭体内翻腾的燥热,他撑在瓷砖墙上的手背青筋暴起,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喘息,镜面被水汽模糊,却遮不住他眼中翻涌的欲望。 当凉水终于让体温恢复正常,霍昭带着一身寒意回到卧室。 月光下,阮栗蜷缩在床沿,几乎半个身子悬在边缘,与往日死缠烂打往他怀里钻的模样判若两人,丝质睡袍因为翻身而松散,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 霍昭站在床边凝视良久,最终只是轻轻将人往床中央带了带,指尖划过阮栗微凉的皮肤时,他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不知怎么,今天过了许久还是没有睡意。 半晌,他听到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怀里一热,某人又爬了进来,默默叹了口气,真粘人,这要是他提了分开,可怎么办? 想到以后要提分手,霍昭就一阵头痛。 阮栗生气了一小会儿,也不见霍昭来哄自己,就更气了,见霍昭的呼吸逐渐平稳,便钻进霍昭的被窝,搂着他的腰身,也不管他会不会被自己吵醒。 他自己都睡不着了,凭什么霍昭能睡下去! 霍昭没有那么讲究,睡衣也只是宽大的白色t恤,这也就方便了阮栗。 阮栗又掀开他的衣服,直接从下面钻了进去,还小声嘟囔着:“衣服干嘛这么大,都没有办法紧紧贴在一起。” 霍昭:“……” 霍昭装作被吵到的样子,刚动了一下胳膊,怀里的人立马就一动不动了,竭尽全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阮栗屏住呼吸,见霍昭没有真正醒来,就又动了起来,腿要放在霍昭的大腿上,手要放在腰上,霍昭的手也要放过来。 忙活了好一阵,他这才安静下来,闭上了眼睛。 霍昭只感觉自己的起了一肚子火,只不过是小腹,凉水澡白洗了。 这一夜除了阮栗,都没有睡好,不仅霍昭,而且霍临也是。 霍临自从昨天亲眼撞见阮栗去诱惑霍昭,他就骂了一句脏话,靠,怎么每次都要他撞见? 两个人出去开个房就这么难?草了。 这还不算完,当天夜里,霍临就梦见了阮栗,梦见自己在浴室洗澡时,阮栗直接冲了进来,把他当成了霍昭。 而他的嘴就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怎么都开不了口拒绝,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阮栗吃掉。 霍临一睁眼,天亮了,睡裤上湿了一片。 靠,真的有病。 他盯着两个黑眼圈去洗漱,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牙越来越痒,刷牙的手越来越重。 不过……他好像确实和霍昭很像,如果他刻意按照霍昭的风格去打扮,阮栗真的能分清他们两个吗? 再结合昨天晚上阮栗和霍昭的交流,突然后知后觉地品出一点味儿来,这对神仙夫妻好像有点貌合神离,而且他撞见的都是阮栗在主动,啧,霍昭心真冷啊。 不过霍昭真的不喜欢阮栗吗? 是不喜欢?还是不知道自己喜欢? 霍临眼中突然闪过兴奋的光,喜不喜欢,他最知道了。 * 自从这天之后,霍昭的工作突然就忙了起来,听霍爷爷说是海外市场出点事,一连好几天才回家一次,而且都是半夜才回来,一大早又走了。 家里的抑制剂用的更多了,alpha是很重欲的,特别是压力大的情况下,但是如果抑制剂频繁使用,对身体也有影响。 阮栗主动求欢,却都被拒绝,心中的挫败逐渐增强,他不止一次对着全身镜看自己,也没有长得很丑吧,为什么霍昭就不喜欢呢? 他答应了周嵊的邀约,去酒吧逛逛,借酒消愁,反正霍昭也不会回家。 这几天a市进入了雨季,阮栗出门的时候外面正稀里哗啦地下着雨,他只穿了一件短袖,打了一个冷颤上了车。 周嵊的酒吧逐渐步入正规,下面都有员工,他这个老板也空闲了起来。 他陪着阮栗来到了专属座位,让调酒师上了两杯度数比较低的酒,看着阮栗兴致不高的样子,“怎么了这是?和你家那位吵架了?” 第8章 “嗯。”阮栗将酒一饮而尽,眼睫颤抖,“霍昭他…” 他不喜欢我。 阮栗不知道如何开口,营造了这么久的相爱的假象,身边的人都觉得他们是爱人,就连他自己都要快信以为真了。 周嵊见他不想多说,搂着他的肩膀,让服务员又上了些酒,“不想说就不说,今天不醉不归!” “alpha没一个好东西!!” 阮栗叹了口气,像喝水一样,又一杯酒下肚,“其实霍昭和其他alpha不一样的。” 周嵊:“……” 你真是,让我说什么好呢。 一杯接着一杯,不多久阮栗就趴在了桌子上,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桌子上的酒杯。 喝醉酒的阮栗特别乖,就像是幼儿园里等家长来接的小朋友,感觉一块糖都能把人给哄走。 周嵊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这是几?” 阮栗眨了眨眼睛,看到他不是霍昭,又闭上了眼睛,“你让霍昭来接我嘛。” 哟,看来也没很醉,还能分辨出来人呢。 周嵊低头找着霍昭的手机号,给他发消息,再次抬头,哦豁,小祖宗没影了。 阮栗酒喝得有点多,但也没有但烂醉的那种程度,他晃晃悠悠地去了洗手间。 “小美人,我请你喝酒交个朋友好不好?” 阮栗的脚步没停,在他看来只要长眼睛了就能看出来他是阮栗,就不会敢找他的事儿。 没想到还偏偏有些不长眼的。 看到堵在自己面前的人,像一根短萝卜,上宽下窄,不能说五官平平,因为是一张大圆盘子上随便长了器官,说五官平平都在夸他。 阮栗绷着脸,眼中闪过不耐,除了在霍昭面前,他就没忍过谁,“滚开。” 他不想在这里过多浪费时间,侧身路过时又被短萝卜堵着了,还附带了一句,“好辣。” “……”忍无可忍,阮栗扶着墙壁,心中思索着要不要直接去拿瓶酒把这人的脑袋狠狠砸烂。 短萝卜释放自己的信息素,想要诱导他,却不知道他是一个beta,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呵,拿酒太慢了,不如直接…… “砰——” 阮栗拽着这人的头发,用力砸向了洗手池,开着水龙头不断冲洗着这人的脑袋,“清醒了么。” “我草你爹!” 短萝卜反应过来,怒不可遏,他竟然被一个beta打了,身上的信息素抑制不住。 刚释放不多久,这人就顺着洗漱池跪在了地上,脸色苍白,四肢瘫软,“对、对不起,我……” 阮栗奇怪地看向后方,只见霍临斜靠着墙壁戏谑地看向他们这边,手上还拿着手机对着他们,像是在录像。 这时周嵊也过来了,手里带着抑制剂喷雾对着这里全方位喷洒,“保安呢,给这个人给我送到警局。” 他又警惕地看了一眼霍临,扶着阮栗,“我给你家那位发过消息了,他说马上来接你。” 阮栗眼睛一亮,就要往门口走,连给霍临一个眼神都没有,甚至也没问他拍了什么。 没过多久,霍昭的司机果然过来了,阮栗像一只小蝴蝶似的飞了过去,只不过进了车发现霍昭没有过来,过来的是霍昭的秘书。 不加掩饰的失望,他蔫蔫地靠躺在车上,一句话也不想说。 这边霍临把手中录制的视频保存到了隐私相册,他再次来到包间发现里面的人正在讨论霍昭。 “阿临,你哥最近忙疯了吧?听说供应商那边出问题了。” “是啊,你哥他们公司都加班好久了,啧。” “……” 霍临没说话,只是问了一句不相关的话,“如果公司有业务要谈,你不喜欢的人喝醉了让你去接他,你会去吗?” 包间里的人被转移话题,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 “为什么要去?又不喜欢。” “是啊,浪费时间呢这不是。” “怎么了阿临,最近谁又缠着你了?” 霍临笑了笑,拿起面前的酒杯,轻啜一口,“没事,就是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作者有话说: ---------------------- 某人好懂,但是母单[狗头叼玫瑰] 第7章 被冷落的心机beta 7 凌晨一点的急诊室亮如白昼,阮栗蜷缩在担架床上,冷汗浸透了衣服,从酒吧到医院的二十分钟车程里,他吐了三次,最后连胆汁都吐不出来,只能干呕着发抖。 “39.8度,急性肠胃炎。”医生推了推眼镜,对秘书皱眉,“怎么现在才送过来?” 大洋彼岸的商务晚宴上,霍昭的手机在口袋震动,他垂眸扫过消息,指节瞬间收紧到发白,红酒杯被轻轻搁下时,对面的合作伙伴敏锐地抬头:“霍总?” “我夫人住院了。”霍昭起身的动作依然优雅,只是西装纽扣扣错了位,“后续事宜由王副总对接。” 合作伙伴啧啧称奇,“没想到你们霍总竟然是一个妻控。” 事情太突然,霍昭乘坐最近一趟航班来到医院时已经早上六点了。 这时的阮栗陷入了熟睡,虽然好转了许多,但脸色依旧不好。 霍昭的指尖悬在阮栗苍白的脸颊上方,最终只是轻轻拂开了他额前的碎发。秘书的话在耳边回响,阮栗看到不是他来接,很失望,几乎可以想象到,他眼睛湿漉漉的样子,像一只没有被家长带走的湿毛小狗。 他和阮栗认识有12年了,第一次见面是在福利院,那时的阮栗像一只灰扑扑的布偶猫,因为漂亮被欺负,连吃饭都小心翼翼的。 其实那一天他的心情特别不好,因为前一天是他母亲的祭日,结果第二天就被他父亲安排了公益活动。 霍昭特别反感,但无可奈何,他才12岁,没有反抗的资本。 做戏么,那就做全套,他给阮栗了新衣服,请他吃饭,为他出头,画面被拍摄下来,传到网上之后果然好评一片。 只是没想到因为他无意间的举动,却成了阮栗的救命稻草,改变命运的契机。 再次见到阮栗,是在一次聚会上,彼时的阮栗已经成为了众星捧月的小少爷,看向他的眼神又怯又亮。 他已经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阮栗就出现在他的生活,无孔不入的,选择答应阮栗的合约,也是因为他是一个bate,无法被标记,就免去了很多责任,像omega,一生只能被一个alpha标记,如果要去洗掉标记,是很痛苦的,严重的话腺体还会萎缩。 所以阮栗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霍昭在这里坐了一会儿,又找来护工安排了后续的事情,他看着手边上的指针,揉了揉眉心,给阮栗掖好被角,还不及思索为什么自己匆匆回国,只为看阮栗一眼,亲眼确认他没有大碍,又快步离开了医院。 等忙完这一段就好了。 他眉眼间流露着疲惫,修长的手指拿着手机放在耳边,转角时衣角飞扬,认真处理着电话那边的事情,自然也没注意到走廊那一端的注视。 霍临手里提着饭盒,目光冷淡地看着霍昭离去的背影,直到霍昭上了电梯,彻底离开,他这才慢悠悠地从转角走出来。 如果说之前只是猜测霍昭喜欢阮栗,那现在他基本上可以确定了。 哥哥,这你可不能怪我,谁让你不能认清自己的心呢。 我只是帮帮你,让你看清罢了。 “啪嗒——” 病房门被打开,霍临大摇大摆地坐到了病床前,自然也看到了桌子上摆放的水果,应该是霍昭买的。 他将苹果拿在手心,上下抛动,眼眸落在了阮栗的面容上,来这里,是老爷子让他过来的,说他大哥在外忙,让他这个当弟弟过来送饭。 睡着的阮栗很安静,褪去了专门针对他的冷刺,看起来顺眼多了。 “咳咳——” 阮栗一觉睡得很不好,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感觉做了很多个片段梦,醒来时又抓不着。 “醒了?” 阮栗睁开眼看到雪白的天花板,闻到专属医院的味道,思绪有些迟钝,他这是生病住院了吗? “啧,起来吃饭了。”霍临见阮栗不理自己,又说了一句,“还真让我伺候你啊。” 阮栗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扭头看向霍临,见他正在低头削苹果,苹果皮很长都没有断。 不仅眼睛模糊难受,声音也干涩疼痛,他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周,没有看到想要见的人发丝都耷拉下来了,“你怎么在这里?” 霍临把他的状况尽收眼底,“爷爷让我给你送饭,说家里的饭好吃。” 阮栗缩在被子里,只露出眼睛看着他,“阿昭呢,他没有来吗?” “他啊……”霍临手指一顿,苹果皮断裂直直地落在了地上,“没有来,应该在忙吧。” 果然,他说完这句话,阮栗直接整个人都缩进了被窝,并翻了一下身子,留给自己一个背影,声音闷闷的,“离开的时候麻烦把门带上。” 第9章 霍临把削好皮苹果切成小块,放到了带来的盒子里,语气很是惋惜,“那好吧,本来我还想着和嫂子说下霍昭白月光的事情呢。” “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那我就先走了。” 他嘴上说着,眼睛盯着,手指扶着门把手,轻轻往下一按,发出“咔哒”的声音。 霍昭的白月光。 不可能,阿昭没有喜欢的人! 阮栗的手放在胸口处有些轻微颤抖,只不过,只不过之前有一个omega,他和阿昭哥哥的匹配度很高而已,仅此而已。 “你说什么?” 霍临听到阮栗的声音,停下了脚步,嘴角勾起一抹笑,回过头时却又收敛了笑容,挑了挑眉,“我还以为嫂子不在意呢。” “阿昭没有白月光。”阮栗攥紧了拳头,看向霍临的目光带倔强与悲伤,“他没有,他谁都不喜欢。” “白景澄,回国了。”霍临说这句话的时候,不放过阮栗脸上的任何表情,继续补充,“并将在下周一入职霍氏集团,担任总裁助理一职。” 阮栗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表情,只是在他抬手的时候,摸到了自己脸颊上湿润一片,他哭了吗? 他才不要在霍临面前哭。 “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阮栗扭过身子,手背用力擦过侧脸,水痕却是越来越多。 没有人知道,当他得知自己是一个bate时的绝望,更何况当时还有一个与霍昭匹配度高达89%的白景澄。 bate就意味着永远不能被标记,在匹配度极高的omega面前,他没有一点胜算。 霍临抿了抿嘴唇,听到阮栗的哭声,并没有自己料想的那么开心,他转身离去时眼睛瞥到了阮栗光洁的后脖颈。 等等,阮栗脖子上有一个粉色爱心的胎记? 怎么可能! 霍临收回脚步,眉头紧锁,他重新来到了病床旁边,修长的手指直接放到了阮栗的领口,干瘪的腺体上有一个小指甲盖大小的胎记。 他瞳孔紧缩,而阮栗没有给他深入思考的机会,只听到怒气冲冲的声音响起,“霍临,你有病啊?” “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算性.骚.扰了!” “你脖子上的胎记?”霍临的嗓音干涩无比,“是从小就有吗?” 阮栗这会正难受呢,想着霍临离开了他就要给霍昭打电话,结婚这人不仅不走,还看他的腺体!没有给他两拳已经算他态度好了,“关你什么事?” 他用力地擦拭着自己后颈的皮肤,恨恨地看着霍临,伸出食指指向门口,“滚出去。” 霍临深深地看了一眼阮栗,离开之前还留下一句,“嫂子还是好好养身体吧,不然人没赶走,自己就先病倒了。” 阮栗深吸两口气平复心情,给霍昭发了两通电话都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他面无表情地继续拨打,给霍昭打,给秘书打。 霍昭刚结束一场会议,闭上眼睛休息没两分钟,秘书就拿着手机一路小跑着过来了,“小先生的电话。” “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呀。”阮栗听到动静后,原本平复好的心情又激动了起来,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声音也带着哭腔,“我好想你。”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霍昭的嗓音带着他本人都没发现的温柔,“一个人在医院害怕了吗?我让助理过去接你回老宅。” 阮栗抽泣着说不出一句话,只一个劲摇头,特别是听到霍昭口中的“助理”更为激动,“不、不要,我只要,只要你。” “你回来好不好,我好害怕,我想结婚,霍昭我想和你结婚,领证。” 霍昭头很疼,眸色渐沉,手指敲打着桌面,语气逐渐不耐,“阮栗,在签订合约之前,我已经明确和你说过不会结婚的。” “为什么?”阮栗神情激动,“是不是因为白景澄,他还要当你助理了!” “谁和你说的?”霍昭的压迫感通过屏幕传给手机这边的阮栗,“阮栗,注意你的身份。” 阮栗这会已经跪坐在床上,方便他和霍昭争执的时候好用力,“我不允许!” “你说过的,你谁都不喜欢,你不能喜欢上别人!” 霍昭见阮栗的状态不对,给了秘书一个眼色,放缓了语气,安抚他:“阮栗,我不知道谁给你说的白景澄的消息,但是我不喜欢他。” 阮栗红肿着眼睛,脸颊泛红,额头上冒着汗,“那你喜欢我吗?” “如果你谁都不喜欢的话,为什么我们两个不领证?我可以当你一辈子的挡箭牌。” 作者有话说: ---------------------- 攻没有白月光哦~~[抱抱] 第8章 被冷落的心机beta 8 阮栗后颈为什么会有一个那样的胎记,和小黎的竟然一样,那他们两个会是一个人吗? 怎么可能,阮栗怎么可能是小黎,不可能的,但胎记他不会认错的,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霍临打开车窗,点了两次才点燃香烟,他闭着眼睛靠在驾驶座,思绪飘散,回到了那个燥热的午后。 霍原在霍昭他妈怀孕的期间,出轨了他母亲陈苹,哄骗她,还标记她,导致他母亲只能依附霍原活着。 而陈苹是一个爱情至上的人,遇到了霍原之后,就把霍原看的无比重要,他不止一次撞见陈苹抛弃自尊祈求霍原留下来。 他妈生下他之后,就被霍原安排在b市临进郊区的位置,很隐蔽,只有霍原来b市出差的时候才会过来几天。 一开始陈苹会用他作借口,让霍原来b市,后来她发现自己也没用了,这就让陈苹接受不了。 她开始偷偷去a市找霍原,而他会被丢在家里,有时是两三天,有时是大半个月,时间最长的是将近两个月。 他从夜里睡不着到逐渐接受他妈妈并不爱他这件事花了很久,因为他总会忘记,总会想着万一呢。 后来陈苹被霍英卫发现了,她想着就算霍英卫不接受她,也会接受自己的,只是没想到霍英卫连看都没看一眼,只给了钱让他们离开,再也不要回a市,与此同时霍原也不见了。 他们被迫搬家,辗转几个城市,陈苹还是不死心,来到了距离a市很近的一个小县城春田县。 这样的生活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陈苹又和霍临死灰复燃了,他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这次他很平静。 那个阶段,霍临在学校被歧视,回到家里会被指指点点,他总会一个人呆在角落,一过就是一天,直到他遇到他第一个朋友小黎。 小黎是个孤儿,他住在家里斜对面的福利院,长得很漂亮,但是身上经常有伤口,像一只灰扑扑的玩偶。 “小霍哥哥,你妈妈会答应吗?” “会的!” 虽然陈苹不经常在家,但是都是有求必应,这次也肯定会答应的,妈妈只需要把小黎领到家就可以了。 他自己可以养小黎。 “妈妈,今年的生日愿望我可以提前许吗?” “当然可以啦,不过你要在你爷爷那里好好表现,等你回来我就帮你实现你的愿望。” “好!” 香烟灼烧他的手指,霍临思绪回笼,他扯了扯嘴角,在霍家待的那一周他如履薄冰,结果就是因为霍昭的一句话,他被送到国外,一送就是十多年。 中间只有妈妈的葬礼,他被允许回来一次。 他恨霍家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霍临:帮我查一个人,阮家的小少爷阮栗,我要他所有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发送完消息,手指下意识点开手机里面的隐私相册,里面只有两个视频,还都是阮栗的。 他点开在酒吧初见时视频,一帧一帧地看,放慢又放大,在看到阮栗嫩白的腰侧的红痕时,霍临的眼睛狠狠地跳了两下,心里莫名发堵。 “啪——” 手机被他倒扣在方向盘上,眼睛看不见了,脑海里却再次浮现阮栗把他当成霍临,喊他老公的样子。 靠,霍临暗骂一声,他的小黎才不会这样! * 经过几天的高闷热天气,a市下了一场大雨,随着大雨的结束,霍昭也终于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回国了。 那天晚上两人不欢而散,中间冷战了三天,没有他预想中的阮栗主动求和,反而是他好几次都想要忍不住给阮栗发消息,打视频。 霍昭看着手中的黑丝绒盒子,抿了抿嘴唇,吩咐道:“加快速度回老宅。”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买这个耳钉,只觉得如果是阮栗戴着,应该会特别好看,想把这份求和礼物快点送到阮栗的手中。 这边阮栗忍了又忍,才没有主动去联系霍昭,总不能次次都是他求和吧? 他坐在地毯上,怀里抱着毛绒绒的抱枕,下巴蹭了蹭上面柔软的毛发,眼睛紧紧地盯着手机。 还是没有消息! “砰砰!” 阮栗给了抱枕好几拳,皱着脸咬牙切齿,“他不会觉得他还没有错吧?!” 第10章 “太过分了!!” “霍昭,我这次真的不会这么轻易的原谅你!最起码要一周不和你说话。” 【嗡嗡——】 耳尖地听到手机铃声,阮栗眼睛一亮,立马打开手机屏幕,发现并不是霍昭的消息眼睛随机又暗沉了起来。 【李康盛:小先生,霍总已经在回老家的路上了,手里还拿着一个黑丝绒小盒子。】 看到司机的消息,阮栗下意识摸自己的脸和头发,唔,好乱,他要把自己整理得漂漂亮亮的。 不过又转念一想,这次是霍昭做错了事情,他才不要上赶着呢,不然显得自己多不值钱似的。 还没等他思索好,李康盛又发了几条消息。 【李康盛:不过霍总确实是和一个陌生的人一起下的飞机,这个是照片。】 【李康盛:图片x3】 阮栗捏着手机屏幕的指腹泛白,上牙齿咬着自己的下唇形成凹陷,呵,所以霍昭根本就不在乎自己。 明明他已经明确说了,他不喜欢白景澄,结果两人还是同一时间下了飞机。 他大口吸着气,心中一阵阵恐慌袭来,就像小时候在福利院,心爱的玩具被争夺时一样的心境。 为什么都要抢他的。 童年的碎片在眼前不断闪现,阮栗的身体开始发抖,眼神空洞无神。 【咔哒——】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房间门被打开的声音,他下意识抬头,对上了霍昭担忧的目光,瞬间清醒过来。 霍昭皱了皱眉,快步走到了阮栗的身边,手指放在他的额头上摸了摸,没有发烧,松了一口气,“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阮栗摇了摇头,眼睛红了一圈,他抓着霍昭的衣领,将脑袋埋在了他的脖颈,嘴唇落在了炙热的腺体上,“害怕,我好害怕。” 霍昭没说话,只不过放在了阮栗后腰上的手臂不断收紧,将人完全揽在了自己的怀里,还轻轻地拍打安抚。 拥抱给人莫大的安全感,阮栗平复了一下心情,眼眸一闪,脸色又虚弱了起来,“阿昭哥哥,我们结婚吧。” “阮栗,我说过的,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霍昭的手一顿,看着阮栗苍白的脸颊又补充了一句,“我不会喜欢任何人。” 阮栗很不理解,难道霍昭真的对他没有一点点感觉吗?那为什么在床上还会这么激烈?爱和性他真的能分这么清? “既然你已经保证不会喜欢上任何人,那为什么就不能结婚?”阮栗眼眸低垂,轻声质问他,“而且我们很契合,不是吗?” 霍昭哑口无言,他沉默了,别开眼睛不和阮栗对视,过了许久才开口,“我是不婚主义者。” 阮栗看着霍昭棱角分明的侧脸,突然觉得好陌生,他的一句不婚主义,就好似让他一拳打到了棉花上,绵软无力。 他没有再说话,松开紧紧抱着霍昭脖颈的手,自顾自地走到了床上,将自己包裹的起来,房间内一片寂静,沉闷压抑。 霍昭的目光看向窗外,他来的时候天气还很好,现在树梢都被吹歪了,又想下雨了,看样子还是雷阵雨。 阮栗会害怕吗? 他站在原地,忽地想到他和阮栗第一次亲密接触就是在一个暴雨天,外面的闪电像是撕开了天空,雷雨交加。 阮栗抱着枕头赤着脚来到了他的房间,那天恰好他的易感期,接下来一切都顺其自然。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进了浴室,再次从浴室出来外面的雷雨声更大了,视线直径落到床上的一团凸起。 【轰隆——】 听到雷声后,阮栗身体一抖,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入睡,可心中的恐惧被无限放大,即使这样他也不想去找霍昭。 一时间所有的负面情绪像潮水般涌来,他抽了抽鼻子,觉得委屈,要是在家里,他才不会受这气。 “哭什么?”霍昭掀开被子,主动将阮栗搂在怀里,低头去看阮栗的眼睛,“我在呢。” “不要你,你走。” 原本不说还好,越说阮栗的情绪就越压制不住,这下是真的流泪了,声音带着鼻音哽咽。 他闭着眼睛推着霍昭的胸膛,扭头脑袋不让霍昭看他。 霍昭好笑地将人锁进了怀里,不容拒绝,紧紧相拥,“还不睡的话,我不介意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专权!武断!”阮栗弱弱反驳,“你说的一个月只能在易感期做。” 霍昭挑眉,伸出手指睁开他紧闭的双眼,对视着:“你不想吗?” 阮栗瞬间爆红,他翻了一个身,只就给他一个圆润的后脑勺,小声嘀咕:“你被附身了?” 附身? 听到这话,霍昭嘴角的笑意僵硬了一瞬间,所有的细枝末节缓缓串联起来,指向一个原因。 有点过于在意阮栗了。 他不敢用喜欢这个词,只能说在意。 这个认知让霍昭很焦虑。 作者有话说: ---------------------- 哇咔咔咔[狗头叼玫瑰] 第9章 被冷落的心机beta 9 阮栗醒来时,指尖下意识探向身侧,床单冰凉平整,连一丝褶皱都没有,仿佛从未有人躺过,他蜷缩着又往被窝里钻了钻,忽然想到什么,一个激灵彻底清醒。 “黑丝绒盒子!” 昨天霍昭并没有给他黑丝绒盒!所以礼物呢?哪里去了? 难不成是给白景澄的? 阮栗紧紧地抿着自己的唇瓣,心脏像是被湿衣服紧紧包裹,沉闷至极,他快速地收拾自己,从头到脚都精致得不行,临出发前还给自己喷了几下香水。 他手里提着饭盒,鼻子上架着一副大框墨镜,遮挡了快半个脸,镜片后那双漂亮的眼睛此刻淬着冰,最坏的结果不就是白景澄带着霍昭的礼物,在他面前炫耀么。 呵,敢在他面前装,他就敢当着霍昭的面把人打进医院。 车上的气氛格外压抑,李叔战战兢兢地将人送到公司。 今天他来的比较早,才十一点多一点点,这个时候他们公司还没下班,以往他都是中午十二点才到的,提前来也是想要突击检查。 而这边楼上的霍昭正在听助理汇报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他抿了一口咖啡,抬手看了看时间,“胸针拿过来了吗?” 助理点头停顿了下,“开会前让白助理下去拿了,我现在让白助理送过来。” 霍昭手指轻叩桌面,“嗯,十一点五十前放在我的桌子上。” “好的霍总。” 助理的话刚落下,就听到外面一阵嘈杂的声音森*晚*整*理。 阮栗来到总裁办时没有直接进去,先站在门口扫视了一周,果然在角落里的一个工位看到了白景澄。 他的心脏还是没忍住狠狠地跳了一下,紧接着就是一种无力感与疲惫感,已经明确给霍昭表达了他对白景澄的不喜欢,而霍昭还是让白景澄顺利入职并做他的助理,公司这么多岗位就没有合适的?非得是助理? 他想要的是什么呢?只不过是霍昭的偏爱,而霍昭给他的回应却是一次又一次的落空。 阮栗收回眼神,在路过白景澄的工位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黑丝绒盒,他停下了脚步,心中的某块角落彻底坍塌,看向白景澄,嘴角的笑僵硬无比,“是新来的助理吗?之前好像没见过呢。” 白景澄坐在工位前,连翻文件的手指都透着股书卷气,与阮栗那种带着攻击性的漂亮截然不同。 “阮…少爷,您好,我是白景澄,新来的助理。”白景澄抬眸看向阮栗,眼睛一亮,像是僵硬的机器上了发条,“您可以叫我白助理。” “叫白助理多疏离呀,喊你…景澄吧。”阮栗把手里的饭盒随手递给了平时接待他的员工,眼睛弯弯,笑着走向了白景澄,目光最终落向黑色的丝绒盒,“景澄,你也是来体验生活的吗?我有一个你的同款诶。” “可、可以的。”白景澄格外惊喜,他顺着目光看向桌面的盒子,“这个是霍总让我去车上拿的,应该是送给您的。” 阮栗故作惊喜,五官灵动,一举一动都吸引着白景澄的注意力,他纤细的手指轻巧地拿着盒子,对着白景澄眨了一只眼,“那我先走啦,等会阿昭哥哥该等急了。” 白景澄看着阮栗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还是旁边的同事喊了他一声,打趣他,“看呆了?我们小先生确实漂亮,一点都不像beta。” “beta怎么了?”白景澄收回目光,又变成了一潭死水的样子,森森然地看着同事。 同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一头雾水,“啊,beta没怎么啊。” 阮栗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他带着东西直接推开了门,直径坐到了霍昭对面的转椅上,抛动着手中的盒子。 房间里面只有他们两个,霍昭掀开眼眸看了一眼阮栗,嗅到他身上一股陌生的味道,皱了皱眉,他还没来得及问,就先听到了阮栗的质问。 第11章 “为什么白景澄还在?”阮栗“啪嗒”地一声把盒子拍到了桌子上,“我都说了不喜欢他,你不知道吗?” 霍昭眉心皱得更深,他看着桌子上的盒子,语气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白景澄他是凭实力进的,我没有权利让他走。” “你没有权利?”阮栗被气笑了,“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或者安排其他的职位也可以啊,非得是助理?来恶心我?” “阮栗,这是职场,不是过家家。”霍昭不喜欢工作上夹带私人感情,“我已经不止一次给你强调了我和白景澄之前没有任何关系。” “那这个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我主动问,是不是这个礼物你就送给他了?”阮栗特别讨厌霍昭这副铁面无私的样子,“你对自己助理可真大方呢。” 霍昭的信息素止不住地外溢,周身的气压一低再低,“你怎么知道我出差回来带了这个。” 阮栗:“……” 完蛋惹。 “我就是知道了。”阮栗就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原本的气势全都落了下来,“你怎么解释?” 霍昭眼神冰冷,对于阮栗可能在他身边安插眼线这件事无法接受,已经触碰了他的底线,“我不需要给你任何解释,我们法律上没有任何关系。” “霍昭!” 阮栗拿起盒子砸进了他的怀里,不可思议道:“你太过分了!”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砰——” 他摔门离去,来到了公司的洗手间,恰逢中午吃饭时间,人并不多,却撞见了正在洗手的白景澄。 阮栗不复刚才的温柔,冷冷地看着白景澄,抬手抓着他的衣领,低声威胁,“离霍昭远点,不然我有的是方法让你后悔。” “我可以,但是霍总同意吗?”白景澄眼眸低垂,眼睫遮挡了其中的情绪。 阮栗拽着白景澄,将他拽进了隔间,用力将他贯在墙上,抽出一只手轻轻地拍打白景澄的侧脸,“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就可以,懂吗?” 白景澄动了动侧脸,向着阮栗手指的方向轻微用力,不像是阮栗在威胁他,倒像是他主动蹭着阮栗的手指,“抱歉,我、我真的和霍总没有关系,您放心,就算我和霍总的匹配度很高,但是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而且戒指的事情,是霍总送…” “你怎么知道里面是戒指?你打开看了?”阮栗听到“匹配度”三个字,这完全踩中了他的雷区,心中顿时怒了起来,他拽着白景澄衣服的手更加用力,眼眸落在了被衣领紧紧勒着的腺体上。 “嘶——” 他的手指刚放到白景澄的腺体上,就听到吸气声,阮栗并没有因为白景澄的痛苦就收手,反而手指更加用力。 “我不管你什么目的,但是你最好给我老实点。”阮栗附身在白景澄的耳边低语,“否则……你不是最在意和他的匹配度么,如果腺体没有了呢?” 是橙花香。 肿胀的腺体被粗暴的衣领狠狠碾压,又被扑面而来的香气轻轻安抚,欲望起起伏伏,像是在坐过山车,白景澄眼眸低垂,遮住眼底的痴迷。 还不够,刺激还不够。 他想要的更多。 白景澄缓缓抬眸,眼圈发红,衣服已经被阮栗拽地皱皱巴巴,锁骨也被蹭地红了一片,“小少爷,霍总知道你这样对我吗?” “如果我去和霍总说,您觉得他会站在谁那边?” 阮栗死死地盯着他,对上白景澄带着得意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霍昭会站在他这边的,一定会的。 “你不能打我,后天我还要和霍总一起去出差呢。”白景澄看着几乎要爆炸的阮栗,张了张口,再给了一条消息,“只有我们几个人哦。” 为什么,为什么总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难道一点都不在意吗? “啪——” 阮栗抬手给了白景澄一巴掌,手指落在身侧微微颤抖,眼泪跟随着巴掌印落下,他背过身,不让绝不能让小三看到他的狼狈。 白景澄的脸向一侧偏去,上面浮现着红色的掌印,他抬手摸了摸,眼眸格外平静,不露痕迹地轻笑一下。 等他再次抬头,已经是泪眼模糊,声音发颤,“夫人,我真的和霍总没有关系。” 阮栗已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不耐地瞥了他一眼,下一秒洗手间的门被推开,都是总裁办的人。 他眉头一跳,一股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 只见白景澄捂着脸默默流泪,推开人群离开了洗手间,恰好迎面而来的霍昭撞在一起,“霍总,求您和夫人解释一下吧。” 霍昭闻言,又看到了他脸上的掌印,眼眸深沉,只冷冷地看了一眼阮栗,松了松袖扣,“过来。” 阮栗咬牙看着白景澄,贱人,这个贱人! 来到办公室,他倔强地抬着头不去看霍昭。 “阮栗,你回家吧,以后不许再来公司。”霍昭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阮栗子,气压低沉,“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你去调查监控。”阮栗握紧了拳头,他不知作何表情,“是他先挑衅我的,我没有做错。” 霍昭转过身体,眼神带着疲惫,“洗手间没有监控,怎么查?” “如果被传出去殴打员工,我们的股价又要下跌,现在正是发展的关键期,阮栗你消停点可以吗?” “明明是他先挑衅的!”阮栗的声音划破空气,而霍昭越是冷静地看着他,就越发衬得他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子,他猛地逼近,鼻尖几乎要碰到霍昭的领带,“失望?” “霍总想要什么样的宠物?温顺的布偶猫?”他嘴角带着冷笑,像一只蜷缩成团的小刺猬,“还是...只在床上会叫的充气娃娃?” “阮栗!”霍昭的呵斥震得桌上的咖啡微微晃动。 阮栗吸了吸鼻子,一动不动地看着霍昭,突然间松开手,后退两步深深吸气,他抬手似乎想触碰什么,最终只是徒然落下,转身时把房门摔得震天响,走廊里的挂画“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他真的很伤心,难道他霍昭心里就是一个飞扬跋扈,不分青红皂白就欺负人的人吗? 整层楼的同事都屏住了呼吸,降低了各自的存在感。 相较这边剑拔弩张的气氛,“案发地”洗手间就安静得多了。 白景澄靠在冰冷的洗手台前,指腹沾着水缓缓抚过泛红的嘴角,镜中的男人勾起一抹微笑,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 他闭眼回味那一瞬的痛楚和扑面而来的香气,身体因兴奋而微微战栗,喉结滚动着咽下口中生出的唾液。 好香,好爽。 “小少爷,既然霍昭的刺已经扎进你的心脏……”他凑近镜中自己的倒影,呼出的热气在玻璃上凝结成雾,“就让我来做你的外科医生吧。” 他想了很久,想让阮栗厌恶霍昭,这是最快的方法。 作者有话说: ---------------------- 除了我们栗子,没一个好人[求你了] 第10章 被冷落的心机beta10 “砰——” 办公室的门震得玻璃嗡嗡作响。 霍昭手中的钢笔尖在合同上戳出个黑洞,墨汁像他此刻的情绪般晕染开来,思绪还停留在他刚刚看到的场景,阮栗的手指很红,是痛了吗?还是受伤了? 痛点也好,长记性了。 “叩叩——” “进。”霍昭再次抬眸时已然恢复了冷漠的状态,他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工作,只是在秘书转身离去的刹那突然开口,“等等," “安排谢医生给老爷子...和夫人做全身检查。” “体检加一项手部x光。”钢笔咔哒一声合上,“再查查白景澄最近接触的人。” 秘书:“好的。” 有了今天中午这个小插曲,霍昭下午早早就下班了,反正就算在公司,脑子里想的也是阮栗哭泣的眼睛。 他不止一次反思自己,语气太凶了? 太娇气了,说两句都不行。 下午当霍昭坐上回家的车时,也才六点多一点,这让李康盛一震,平时老板哪会这么早就回去。 “走南环。”后座传来不容置疑的指令。 李康盛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那条路不仅绕远,还会经过总堵车的大学城,但他瞥见后视镜里老板微蹙的眉头,识相地咽下了疑问。 车流果然在烘焙坊前堵成了长龙,香甜的热浪裹着学生们的笑闹涌进车窗,霍昭忽然降下车窗:“那个。” 顺着修长手指的方向,李康盛看见一家甜品店。 “要……榴莲千层。” 他小跑着买回来时,本来想直接放到副驾驶的,蛋糕盒却被alpha直接截胡,珍而重之地安置在真皮座椅上。 等红灯的空隙,李康盛偷瞄到令人咋舌的画面,有洁癖的老板正用消毒湿巾反复擦拭指尖,却小心地用西装下摆垫着蛋糕盒,生怕颠簸碰坏了造型。 当车停在老宅门前,霍昭身上已浸满甜腻的榴莲香。 第12章 是以往他严令禁止的口味,作为道歉,诚意已经很足了。 当霍昭提着小蛋糕回到家时,没有预想中的那样,阮栗坐在沙发上,亦或者小跑着来给他拿西装外套,家里面空空荡荡。 他忍着不适问:“爷爷,栗栗呢?” 霍老爷子正在品茶,闻言给了霍昭一个眼神,“栗栗没和你说?他想妈妈了,回家住一段时间。” 说完又顿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会和栗栗一起过去呢。” “你们吵架了?” 霍昭不想让老爷子担心,他摇了摇头,“啪嗒”一声将蛋糕放在了桌上,“没有,应该就去今天一天。” 就阮栗那么黏人,怎么会住很长时间,约摸着明天就会回来,再不济,给他一天发泄情绪,后天也会回来。 老爷子神神在在,提点他,“你不要对栗栗这样子,等人心伤到一定程度,后悔都来不及。” 霍昭抿紧嘴,没有再说话,只是觉得阮栗的脾气真的见长了,原来在他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的,现在都能摔门离去,得晾他几天,不然以后不得骑到他脸上。 这边阮栗摔门而去后,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回了自己的家,真正的家。 他一进门就扑到了妈妈甘越宁的怀里,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呜呜呜,妈妈,霍昭把白景澄安排成他的贴身助理了。” 甘越宁心疼地轻拍着阮栗的背脊,“离婚,和他离婚。” “我们家又不是养不起,栗栗以后都在咱们自己家住,不去受他的气。” 阮栗哭了一会儿,把压在心中的情绪全都释放了出来,他也不好把前因后果给妈妈说,不然妈妈又该担心了,只说了霍昭把白景澄安排成助理了。 甘越宁听完也很生气,原本保养得很好的面容这会也皱了起来,“太过分了,霍昭他怎么回事?” “你在家住着,他不道歉就不回去,我这就让你爸爸给他打电话。” “不用妈妈,我的事情我会和他处理好的。”阮栗红肿着眼睛,声音嘶哑,神情蔫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和手段,“别担心,我会在家里好好住上一段时间的。” 在家里就是最放松的时刻,不用带着假笑,他回到房间看到熟悉的装饰,眼睛一热,哪怕不在家,他的房间也被打扫的很干净,还有他最爱的香薰。 阮栗趴在床上,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就连周嵊约他出去放松,他都没回。 直到睡觉前看到一个陌生头像加他好友,好友申请只有一句话,“小少爷,我是白景澄。” 他磨了磨牙齿,直接拒绝了他的好友申请并将其拉黑,没想到白景澄还挺执着,又换其他号加他。 【栗子:?】 【白景澄(这大厦钓疯了):手疼吗?】 【栗子:??】 【白景澄(这大厦钓疯了):要不要再打一次?就我们两个人的时候】 阮栗嘴角噙着冷笑,再打一次?再上一次当吗? 他没有把人拖进黑名单,而是打开了免打扰,他倒要看看这个白景澄在搞什么鬼。 回到家的第一天,睡了个昏天黑地。 回到家的第二天,和周嵊约着去泡吧。 回到家的第三天,和表弟去看了演唱会。 …… 他的生活很充足,没有想霍昭的! 没有想的! “怎么了?”周嵊将手里的气泡水递给阮栗,看他神游天际的样子,又在他面前晃了晃,“和我出来玩还这么魂不守舍,不带你这么敷衍人的啊。” 气泡水在沙滩上凝出水痕,阮栗突然掐灭手机屏幕,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阿嵊。”他勾起唇角,指尖轻轻敲击杯壁,“你说……如果我现在回去把霍昭的助理扔进海里,他会不会主动给我打电话?” 周嵊呛了一口:“你认真的?” “开玩笑的~”阮栗伸了个懒腰,“只是突然想起——” 他俯身凑近好友耳畔:“我养在霍氏大楼的那盆花,该浇水了。” “啊,霍昭竟然让你在公司养花?”周嵊一惊一乍,“什么花啊?” 阮栗低眸,嘲讽了一声,“烂桃花,招苍蝇。” 周嵊:“……?” 刚看到朋友圈,白景澄又晒照片了,根据李叔给他的消息,霍昭也绝对在场,呵,他不在的这几天,给白景澄爽死了吧。 凭什么他自己在这里生闷气,那两个人像没事人一样? 他才不要给那两个不要脸的创造机会! 当即他定了回a市的机票,落地之后家都没有回,直接冲进了老宅。 “你和白景澄怎么回事?”阮栗把手机上的新闻甩给他,“都上热搜了。” 霍昭今天休息,穿了一身灰色的居家服,整个人褪去了些冰冷气息,他指节修长的手握着玻璃杯,水汽在杯壁凝成细密的水珠,又顺着他的动作滑落,这样居家的霍昭鲜少示人,连锋利的轮廓都被光线软化了几分。 “知道回来了?”他抬眸,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阮栗站在玄关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他冷笑一声,声音却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我再不回来,怕是要收到你和白景澄的结婚请柬了。” “咔哒——” 玻璃杯被放置在桌面,发出咔哒的声响。 霍昭神色淡然,垂眸看着阮栗,“没有这新闻,你就不会回家是吗?” “你会在乎我在哪里吗?”阮栗前进一步,与霍昭靠得特别近,呼吸交融,“为什么一条信息也不给我发。” “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等你给我发消息,只要你给我发一条,我立马就飞回来了,可以你一个字都没有发。” 在霍昭看来,阮栗说这些话的时候,语调很低,像一只湿漉漉的小狗,委屈巴巴的。 这几天的烦躁情绪被阮栗简单几句话抚平,他别开眼,嗓音低沉很安稳,“没有,捕风捉影,已经让人去处理了。” 阮栗眼睛唰地一下亮了起来,他很好哄的,“那你发誓。” “无聊。”霍昭掀起嘴角,作势就要离开,却被阮栗从背后猛地抱着脖子,双腿夹着他的腰腹。 “想我了没有?” 阮栗把柔软的侧脸放在霍昭的耳边,轻轻地蹭了蹭,唇瓣啄了一口他的耳朵,“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霍昭下意识扶着阮栗的大腿,稳住他整个人,不让他摔下去,耳边灼热一片,喉结滑动,嘴里干涩无比,“没有。” “啵——” 阮栗这次直接亲了一口霍昭的侧脸,眉眼一弯,“我不信。” “你知道今天几号吗?” 霍昭疑惑,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起这个。 “今天7月1日,规则刷新。”阮栗把脑袋埋进他的脖子里,声音发闷,但在霍昭听来,像是带了一个小钩子,“我要提生理需求了。” 霍昭并没有说话,轻笑一声,抓着阮栗的大腿肉,用力翻转,将其从背后抱在了怀里,抵在墙上,手指按在了他的嘴唇上,轻轻碾压,“去洗澡。” “不要。”阮栗搂着霍昭的脖子不撒手,黏黏糊糊,“一起洗嘛。” “嗡嗡——”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人暧昧拉丝的氛围。 【白助理】 手机屏幕的蓝光打在两人的脸上,气氛逐渐焦灼,阮栗松开手,从霍昭的身上下来,双手抱臂,冷着脸看他。 霍昭看了一眼阮栗,皱着眉接通了电话。 “喂,霍总,您看一下工作手机。” 听到白景澄焦急的声音,霍昭也严肃看起来,他刚准备走向窗边,就被阮栗抱着了胳膊,缠了上来,紧随其后的吻落在他的喉结,锁骨,唇角…… “老公~哥哥~” 阮栗一点都没有收敛,他就是要让白景澄听到。 霍昭看到工作手机上的内容,眉头紧皱,撕开了黏在他身上的阮栗,头也不回地拿着衣服离开了。 阮栗气得站在原地跺了跺脚,别管什么原因,霍昭再一次被白景澄叫走。 “霍昭!你混蛋!!” 作者有话说: ---------------------- 是甜文的[求你了]可以求求营养液嘛[让我康康]诚意↓↓ 不负责小剧场·霍昭篇[狗头叼玫瑰](也可以负责[饭饭]: 因为缺席孩子的成长,阮栗心中有愧,对孩子几乎有求必应。 有一天宝宝回到家,特别不开心,一个人蹲在角落里画圈圈,也不吃饭。 阮栗心疼死了,把人抱在腿上哄了又哄。 宝宝抓着阮栗的衣服,委屈巴巴,“爸爸,为什么别的小朋友可以吃奶奶,我也想吃。” 阮栗有些难为情,但……也不是不可以。 他马上就要掀开衣服喂孩子,结果下一秒宝宝就被霍昭给拽着衣领提起来了,“你都多大了,还吃奶奶。” 小宝宝伸出三根小手指,急了,“我才三岁呀!还是宝宝呢!” 第13章 霍昭把奶瓶塞进他手里,胡乱应付,“嗯嗯嗯,你不是想喝吗?喝吧。” 宝宝看着手里的奶瓶,又看了看霍昭,哇地一下哭了,特别伤心。 第11章 被冷落的心机beta 11 #霍氏集团总裁霍昭与助理白景澄# #高匹配度的ao真的能控制不发情吗# …… “啪——” 这已经是阮栗摔的第三个手机了。 不是说没有关系吗?为什么还是会有这种消息传出来! 阮栗闭了闭眼睛,跌坐在地,内心崩溃。 【栗栗:大哥,我听说你们实验室出了一个还未发行的新品,好像是服用之后,就连beta都可以标记alpha是吗?】 【栗栗:大哥大哥,好想你,我去找你啦~~】 大哥阮修平可是在著名实验室iaspr工作的,专门研究腺体相关的课题。 其实他大学学习的也是这方面,只不过毕业之后没有再深造,对于一些药物,他多多少少是了解的。 不给大哥回复的机会,阮栗拿起手机直奔实验室。 “大哥,你就给我嘛~~”他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看着阮修平,“我就充当你们的小白鼠了,会给反馈的。” 阮修平看向阮栗的目光有些无奈,“栗栗,这不是过家家,这是药物,用在身上会有副作用的。” “而且这东西是一次性的,等正式发行了更多的也是用于增加夫妻情趣。” “哥哥,你看新闻了吗?”阮栗眨了眨眼睛,瞬间眼里就蓄满了泪水,“和霍昭匹配度很高的那个omega,天天在我面前晃。” “而我只是一个beta,我也想被标记,我也想试试那种感觉。” 阮修平最见不得阮栗哭了,赶紧伸出手指擦拭着弟弟的泪水,“霍昭他欺负你?” “没有,是那个omega!”阮栗先点头又摇头,祈求道:“哥哥,你就给我吧。” “而且你不是说了主要是增加夫妻情趣嘛,那应该也研究的差不多了,对身体也没有太大的危害。” 在阮栗的再三请求下,阮修平带着他去做了全身检查,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去了专属实验室。 实验室的led灯管在清晨显得格外冷清,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淡淡的酒精味,像是医院走廊的延伸。 阮栗的指尖触到玻璃试管,表面还泛着凉意,原生药剂是无色无味的,不过可以定制信息素的味道。 白景澄的信息素就有点类似茉莉花的味道,想到这,他指向带着标签的玻璃试管,“大哥,我想要茉莉花味的信息素。” 阮修平倚坐在实验台边缘,冷白灯光将他身上的白大褂映得近乎透明。橡胶手套包裹的修长手指正捏着移液枪,无色试剂被精准抽取,又在离心管中分层析出。 他垂眸看着手中的试管,药剂被五次稀释后,终于呈现出理想的状态,“明天过来拿。” “好!!” 明天拿到信息素给自己输进去,后天刚好是自己的生日,让霍昭标记自己,或者……他标记霍昭。 不知想到什么,阮栗眼睛一转,仰着小脸:“大哥,我想要两瓶。” “我刚刚都看到你稀释了好几次,万一没效果怎么办?” 阮修平掀开眼皮看了一眼阮栗,显然是没得商量,他能让自己弟弟用这个东西,已经他最大的让步了,还想增加剂量,想都别想。 “好吧。”阮栗把双手背在身后,一副你看我乖吧的样子,“我听大哥的就是了。” 第一次来到实验室,他特别新奇,如果没有喜欢上霍昭,想必现在从事的也是这个职业,只不过更多的是调制、改造信息素的味道,类似调香师。 阮栗视线掠过一排玻璃器皿,当初他的信息素调香盘上,都是霍昭。 看得太深入,以至于实验室来了个人他都没有发现。 赵蔓今天是来给老师跑腿的,怀里资料哗啦作响:“阮教授,这是老师让我拿给您的资料。” 她气喘吁吁,待会还有一个会要开,站着实验室门口,里面的冷空气往外涌,不由得往里面看了一眼,嗯?里面那个人的背影有点熟悉。 “阮栗?”她下意识喊出一个名字,随后有些懊恼,怎么可能是他啊,当初已经明确拒绝自己不会从事这个行业的。 “你认识我弟弟?”阮修平拿着资料的手指一顿,重新审视面前这个人,眼睛落在她胸前的吊牌——信息素调剂科。 赵蔓正准备说话,手机铃声响起,想到还要去开会,她点了点头,“不好意思,有点急事,我这边先走一步,您有问题,可以直接和我老师沟通。” 这边阮栗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大哥探究的目光,他歪了一下脑袋,“怎么了大哥?” 阮修平摇了摇头,心中的那些怀疑在看到自家弟弟乖巧的脸蛋时瞬间烟消云散,“走,一起吃饭去。” “好,我先去一趟洗手间。”阮栗小跑着出去,“两分钟,很快。” 阮修平趁着这个时间,将资料归档,习惯性地清点实验物品,指尖划过标签时突然顿住——β-内啡肽信息素增强剂,库存少了一支。 这种被戏称为“婚姻特效药”的制剂,能强行提升伴侣间的信息素契合度,但过强的催.情效果和成瘾性,让它几乎落灰。 刚调配的时候,他还特意把这个药剂给去除了。 他皱眉翻看使用记录,一片空白,难道是自己什么时候使用过忘记记录了? 这边阮栗来到洗手间时手指都是抖的,他特意小跑着来了上面两层的洗手间,将口袋中的玻璃试剂瓶拿出来,对着水龙头冲洗干净后,撕掉标签扔进了垃圾桶。 做的太认真,以至于他完全都没有发现这层楼的氛围完全不一样。 所有的窗户都被封死,安静得能听到水龙头“滴答滴答”的声音。 霍临的易感期在国外时都是在投资的实验室度过的,回国后的第一次易感期太过于猛烈,他提前安排好人清理了这层楼。 “咚咚——” 他靠在床上,耳边就是洗手间的声音,心中戾气横生,已经下过命令这几天都不要来人了,为什么还会有声音? “啪嗒——” “哗啦——” 声音接连不断,割断了霍临紧绷的最后一根弦。 他踩着拖鞋,手指放在门把手上往下一按,一股熟悉的橙香味涌来,安抚着他肿胀的腺体,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浓烈的欲望,忽地想起侦探给他的回复。 【霍先生,阮栗他八岁之前的踪迹少之又少,显然是被刻意抹去了记录。】 【能查到的资料是,他九岁之前都是在国外度过的,之后在a市定居。】 【……】 阮栗不是他的黎黎弟弟。 霍临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样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去对待利、用阮栗,却又有些失落,黎黎,你在哪里,哥哥可以养你了。 他顺着声音来到了外面的洗手间,看到来人后,眼眸一沉,阮栗正在弯着腰清洗手中的试管,腰际线条紧绷,宽松的米色短袖衬衫被扎进棕色的短裤,而不久前,他见过这衣服下面的风光,甚至他手机相册里还有保存视频。 霍昭舔了舔自己的尖牙,手机对准阮栗手中试管上的标签,不知何时开始,摄像头的焦点由阮栗手中的物品变成了阮栗的侧脸。 录制完成后,他缓缓走进,发出轻微的声响,“嫂子,怎么又在做坏事啊?” 阮栗身体一抖,心虚得厉害,回头看了一眼霍临,瘪了瘪嘴,手上还带着泡沫,“不关你事。” “信息素增强剂?”霍临刚才模糊看到上面的字体,眼睛盯着阮栗的面部表情,“我要怀疑你怎么进来的了,实验室陌生人不准入内。” “让开。”大哥还在等着自己呢,阮栗不想在这里多待,他掀开眼睛终于正眼看霍临了,“别挡路。” “砰——” 阮栗想要撞开霍临,离开这里,却不想肩膀刚撞上去就被弹了一下,好疼,他捂着自己的肩膀狠狠瞪了一眼霍临。 橙花香越来越浓,霍临的腺体隐隐约约开始抽搐,他抿嘴不语,缓缓逼近,将人逼在洗手台之间,“试管从哪里来的?” “不管你事。”阮栗这会发现了霍临的不正常,伸出食指抵在他的胸膛,语气不善,“你易感期到了就去找omega,别在我这里发疯。” 霍临垂眸不语,看着阮栗红润的嘴唇,意识逐渐模糊,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标记他,是他先过来的,标记他。 “唔——” 腺体上忽地一疼,阮栗瞬间变了脸色,他推搡着霍临,嘴里叫骂,“你有病吧!我是你大嫂!你给我放尊重一点。” “黎黎。”霍临对着阮栗的胎记处不断释放自己的信息素,但一直不能临时标记,这让他无比焦躁,又对着腺体亲了几口,“黎黎。” “谁允许你这么叫我了!”阮栗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将人从自己的身上撕了下来,看着霍临踉跄一下,险些跌落在地,目光落在了他的腿间,忽略耳尖的热意,嘴角带着嘲讽冷笑,“真恶心。” 第14章 他匆匆离开这里。 在昏暗的楼梯间,阮栗不敢出去,身上肯定一身霍临味,他又没有带信息素阻隔喷雾。 他咬了咬牙,又转身回到了洗手间,见霍临还坐在门口,阮栗深吸一口气,抬脚踢了踢他的小腿,“你的喷雾给我用一下。” 霍临仰头看着阮栗,目眸光沉沉,看不出情绪。 他这幅样子,和霍临有七分像,至少阮栗是恍惚了一下,心中发软,蹲到了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脸,“还有意识吗?” 没有任何征兆,霍临直接抱住了阮栗,脑袋埋进胸口,蹭了又森*晚*整*理蹭。 而阮栗第一次没有推开霍临,因为他像霍昭。 作者有话说: ---------------------- 好想快进到墙纸爱[哈哈大笑] 第12章 被冷落的心机beta12 【大哥:栗子,生日快快快快快乐!!!】 【妈妈:栗栗宝贝,生日快乐,爱你~】 【周嵊:阮栗栗,恭喜你又老一岁[吃瓜]】 【白景澄:小少爷,祝你新的一岁,平安顺遂,自由如风,想要的都拥有,得不到的都释怀。】 【……】 阮栗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翻看自己的手机,消息多到爆炸,很多人都是卡着点给他发生日祝福的,而他的眼睛只看到了置顶的那条。 【老公:生日快乐,有想要的生日礼物吗?】 “哪有问人家想要什么的啊?!”阮栗小声嘟囔着,眼睛却弯了起来,就连不常见的小梨涡都露了出来,“真讨厌。” 【栗子:我要你赶紧回来,今天晚上的烛光晚餐不许迟到!!】 阮栗看着发出去的消息,久久没有回复,心想着可能在忙吧,便退出去一一回复给他祝福的好友。 等他收拾好,指尖刚触到门把手,头顶突然传来"砰"的闷响—— 各种颜色的花瓣如雪片般簌簌落下,擦过他微微颤动的睫毛,甚至有几片顽皮的甚至沾在了他的发梢,他下意识伸手,接住一朵完整的香槟玫瑰,指尖传来绒布般的细腻触感。 “生日快乐,小先生。”老管家站在一旁,笑得眼尾堆起皱纹,手里还攥着那根已经拉断的金色彩带。 没等阮栗回神,一束精心搭配的郁金香与洋桔梗就被塞进他怀里,馥郁的香气瞬间盈满鼻尖。 “栗栗,生日快乐!”霍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温暖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肩。 阮栗低头嗅了嗅怀中的花束,抬眼时眸中漾开真实的欢喜:“谢谢爷爷!” 他跟着霍英卫来到楼下,原本宽敞的客厅此刻堆满了包装精美的礼物盒,丝带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最显眼的位置摆着一个近乎等人高的礼物箱,扎着夸张的蝴蝶结。 第一次过这样子的生日,阮栗还特别新奇,按照以往都是在宴会上假笑,等着管家安排人把礼物整理好统一收纳进储物房。 他把鲜花放在桌上,接过管家递过来的小刀,不知不觉就坐到了礼物中央。 亲自拆礼物的快乐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一直拆到了吃午饭的时间,还剩大半没拆,他从礼物堆里面出来的时候,脑袋上还顶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上去的丝带,丝带的另一端挂在了肩膀上,摇摇晃晃。 中午他要会自家吃饭,晚上是他和霍昭的烛光晚餐。 阮栗抱着手机,坐到车子上时,给霍昭发的消息还是没有得到回音,石沉大海,心中越发不安。 前天从实验室回来后,他就心有余悸,像是在高压线上跳舞,稍有不慎,就会跌进万丈深渊,不过好在顺利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次的生日,他很早就明确表示不想要举办宴会,他厌恶那些觥筹交错间的虚伪客套,只希望能和家人简单吃顿饭。 父母勉强同意了这个要求,但坚持霍昭必须一起过来——这让他有些为难,含糊了过去,毕竟霍昭自从那边被白景澄喊出去后,就再没回来过。问就是在出差,连个具体归期都没有。 阮栗知道父母在担心什么,害怕霍昭欺负自己,哪怕他在外面装得和霍昭很恩爱,但是家人是了解详情的,只不过不知道他和霍昭并没有领证。 【栗子:什么时候回来?】 【栗子:无应答】 【……】 路灯的光斑在车窗上流动,阮栗数着倒数第三个路口,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屏幕——【霍昭助理:霍总仍在会议中】 工作永远比自己重要。 车窗外的景象逐渐清晰,母亲倚在门廊边,披肩被风吹起一角;大哥站在台阶上,已经朝这个方向抬起手臂。 车子停稳的瞬间,阮栗将手机锁屏,霍昭那条未回复的消息随着黑下去的屏幕一起被藏进口袋。他抿了抿唇,在推开车门的同时扬起一个明媚的微笑。 甘越宁立马握住了阮栗的手,抬眼望他身后看了看,并没有看到霍昭的身影,心中燃气怒火,又因为是孩子的生日,不好发脾气,把怒火压了又压,趁着阮栗放东西的时候,给了大儿子一个颜色。 今天全家人都默契地避开了霍昭的名字。 阮父切牛排的力道让餐刀在瓷盘上刮出刺耳的声响;阮母夹来的菜在阮栗碗里堆成摇摇欲坠的小山,却始终没问出那句“霍昭呢”。 大哥绷着下颌线讲童年趣事,笑声比平时高了三个度;二哥则“不小心”提到要介绍新朋友,随即被肘击打断,龇牙咧嘴得去揉肋骨。 阮栗匆匆离开时,鼻腔里还残留着母亲炖汤的香气,他死死咬住口腔内壁的软肉,直到血腥味盖过喉间的酸涩,才没让眼泪砸下来。 没有回老宅,而且去了原本和霍昭一起住的房子,昨天精心布置的彩带还悬在屋顶,此刻却在黑暗泛着冷光。他顺着沙发滑坐到地毯上,手机屏幕在昏暗的灯光中里亮起,霍昭的回复姗姗来迟:【收到】。 阮栗盯着这两个字,突然笑出声,指腹狠狠擦过屏幕,仿佛要透过手机给霍昭一巴掌,打碎他的冷漠面具,真是好一个收到啊,他是他的同事吗? 到了晚上七点,他开始整理自己,从浴室里面出来后,整个人被热气熏的泛红,他单手拿着毛巾擦拭着发丝,眼眸落在了桌子上的药物,针管里的淡蓝色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谲的光泽。 阮栗的指尖抖得几乎握不住针筒,平时连体检抽血都要闭眼的人,此刻却亲手将冰冷的针尖抵进了自己肘窝的血管。 液体涌入的瞬间,他猛地仰起头,后颈腺体像被灌进液态氮,寒潮顺着脊椎炸开,又在下一秒化作千万根烧红的钢针。 “嘶——” 药效发作得比说明书上写的更为激烈。 腺体肿胀到近乎透明时,他爬进了霍昭的衣柜,一口咬住了霍昭的领带,昂贵的布料在齿间发出濒死般的撕裂声,汗水浸透的衬衫黏在后背。 好难受。 刺痛之后,是瘙痒,身体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噬。 最难受的时候,他心里恍惚有一个声音在问:“值得吗?” 值得吗? 阮栗吸了吸鼻子,费力得掀开眼睛,打开手机,幽蓝色的灯光刺得他眼睛发痛。 【栗子:你到哪里了呀?】 【栗子:怎么还不回来?】 【栗子:无应答】 【栗子:无应答】 【……】 8:45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阮栗把手机静音仍在一遍,身体的异常已经让他没有精力去思考那么多了,他自然也没有看到空降到榜一的热搜。 #霍昭白景澄酒店# 这边夜幕笼罩的高速桥上,一辆黑色迈巴赫如离弦之箭般划破夜色。 霍昭抬手看了眼腕表,金属表盘在车内灯光下泛着冷光——21:03,比约定时间已经晚了两小时。 他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飞机一落地就马不停蹄往家赶,却还是迟了。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发给阮栗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连续拨出的五通电话始终无人接应。胸腔里那股躁郁与不安越来越重,混合着尚未完全消退的药效,在血液里横冲直撞。 车内密闭空间早已被浓郁的信息素填满,想起白天在酒店被对家设计的陷阱,若不是助理及时送来抑制剂……霍昭眼底闪过一丝暴戾。 挡风玻璃外,路灯的光晕连成金色虚线,而他的脑海里全是阮栗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以及这次要怎么哄人。 原本要半个小时的路程被他压缩到十分钟。 霍昭匆忙推门而入,甚至忘了拿落在车上的手机。 映入眼帘的是精心布置的房间——餐桌上烛泪凝固的红色蜡烛,散落的玫瑰花瓣,还有……空气中飘散的、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茉莉花香? 心脏猛地一沉,霍昭呼吸急促起来,那股甜腻的茉莉香越来越浓,几乎要渗进他的血液里,记忆如利刃般刺入脑海—— 第15章 昏暗的病房,母亲苍白的手指死死攥着床单,而门外,那对男女交缠的身影映在磨砂玻璃上,伴随着令人作呕的喘息。 茉莉花的气味,和现在一模一样。 从那以后,茉莉花的味道对他来说,就是禁忌。 可现在霍昭顾不上这么多,为什么家里会有omega的信息素?栗栗呢? 一想到阮栗可能出事,霍昭浑身血液都冻结了,他强忍胃部翻涌的不适,疯了一般搜寻每个房间,没有人影,最终,在自己卧室的衣柜前停住脚步,这里的茉莉花香浓得几乎凝成实质。 霍昭手臂青筋暴起,猛地拉开柜门,只见阮栗躺在衣物堆里面,一动不动,他将蜷缩在角落的阮栗一把抱出,怀里的人烫得惊人。 “妈妈…”阮栗无意识地含着妈妈,想要寻求庇护,身上的衣服被汗液浸透,后颈腺体尤为突出,肿胀好几倍,很是吓人,他意识模糊地呢喃着:“我讨厌……霍昭。” “我们去医院。”霍昭声音发颤,抱起人就要往外冲。 阮栗却在这时清醒了一瞬,本来以为今天霍昭不会来了,可他还是站在自己面前了,哪怕他晚点了,总是这样,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眼泪不争气地砸下来,他缠着霍昭,嗓音带着祈求,“不要……你标记我……阿昭哥哥……求你了……” 那声带着哭腔的“阿昭哥哥”像把钝刀,狠狠扎进霍昭心里。 可当阮栗贴上来时,铺天盖地的茉莉花香瞬间唤醒那段痛苦的记忆。 胃部开始痉挛,附带着灼烧感。 霍昭猛地推开阮栗,捂着嘴部,“唔——”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后,他刚抬起手,却猝不及防撞进阮栗惊恐万分的眼神,那双总是含笑望着自己的眼睛此刻盛满了痛苦伤心,像只被逼到绝路的小兽。 “栗栗,你听我解释……”他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阮栗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仿佛从噩梦中惊醒,他手脚并用地往后缩,后背“砰”地撞上墙壁,泪水决堤般涌出,嘶哑的哭喊在房间里炸开: “滚!你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作者有话说: ---------------------- 开启火葬场[哈哈大笑] 第13章 被冷落的心机beta13 药效在血液里发作时,阮栗觉得自己的魂魄正从躯壳里飘出来,他看见八岁的自己被霍昭牵走,看见十八岁的自己在霍昭的生日宴上笑得像个傻子,最后定格在霍昭推开他时下意识的呕吐。 门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霍昭的敲门声一次比一次急促,那些声响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毯,模糊得不真实。 他将自己蜷缩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胸口的衣料,原来霍昭碰触他时的温柔,都是忍着恶心装出来的吗?我就这么不堪吗?霍昭,你真的让我觉得我自己很失败,很没有魅力,像一个小丑。 手机在地板上震动,屏幕亮起又暗下。 “阮栗?!”门外alpha的声音罕见地失了分寸。 阮栗恍惚听见抽屉被粗暴拉开的声响和瓷器落地的碎裂声,没多久这些噪音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母亲温柔安抚的嗓音,他微微张开唇,呼出的热气在药效中化作一声气音:“妈妈……” 霍昭的拳头砸在门板上,指节渗出血丝,浓烈的茉莉花香如潮水般漫过鼻腔,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破门的巨响惊碎了满室寂静,月光下,阮栗单薄的身影静静陷在床褥间,苍白的指尖垂落,与记忆中母亲躺在病床上的姿态完美重叠。 “阮栗!” alpha的嘶吼在喉间凝成血沫,他踉跄着半跪在床沿,指尖触到对方发烫的身体,视野开始扭曲,消毒水的气味幻觉般涌来,仿佛又回到那个充满心电监护仪声响的病房。 霍昭狠狠咬破舌尖,铁锈味混着剧痛让他找回一丝清明,“啪嗒”的声响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低头看过去,是说明书,他大致扫过去,原来是这样,他只需要标记阮栗。 犬齿刺破皮肤的瞬间,浓烈的海盐信息素被灌进腺体,阮栗在混沌中惊醒,不要,不要被霍昭标记,他拼命挣扎,指甲在alpha手臂上抓出血痕,被注入信息素的地方火辣辣地疼,身体却又泛起可耻的愉悦,“不要……你的标记…” 随着霍昭信息素源源不断地注入,阮栗的抵抗逐渐变得绵软,最令他恐惧的是后颈的疼痛逐渐化作细密的电流,顺着脊椎流窜全身,当霍昭的掌心贴上后背时,竟不由自主地迎合。 “栗栗,我今天是被……”霍昭看着他苍白的脸,嗓音艰难,再次抬眸发现人已经昏了过去,没有说完的话被咽进了肚子。 他将人裹进大衣里抱出别墅时,阮栗的后颈还在带着血丝,怀里的重量比想象中轻得多。 急诊室的红灯下,霍昭站在门外,看着阮栗纤细的手臂被接入各种仪器,直到医生出来,说人没事后,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解锁屏幕,二十三个未接来电刺目地排满通知栏。 霍昭皱了皱眉,先给霍老爷子回了过去,电话接通的一瞬间,怒斥声就响了起来,“你现在在哪?” “你和栗栗是假结婚?到底是怎么回事!” “……” 霍昭的指节在手机背面叩出沉闷的声响,屏幕上的热搜词条让他心生暴戾,#霍昭白景澄酒店密会#、#霍昭阮栗假结婚#,爆料照片里,他和白景澄在酒店走廊交谈的画面被恶意截取,而那份本该锁在保险柜的合约,此刻正被全网围观。 “一小时之内。”他对着电话那头的助理一字一顿,“所有平台,全部清空。” 挂断电话,霍昭的视线不自觉地飘向病房,磨砂玻璃后,阮栗的身影模糊成一团柔和的轮廓,本该庆幸这场意外提供了绝佳的结束契机,可胸腔里翻涌的却是愤怒,他不想让阮栗看到这些消息。 * 消毒水的气味涌入鼻腔时,阮栗恍惚地眨了眨眼,天花板上的灯光在视线里晕开模糊的光圈,意识还没完全回笼,有些迟钝。 “栗栗!” 母亲的声音突然划破安静,阮栗艰难地聚焦视线,发现病床边围满了人,母亲泛红的眼眶,大哥紧绷的下颌,这个阵仗,还以为他出了什么大事呢。 “我……没事。”他试着发声,嗓子沙哑难听,甘越宁立刻托着水杯凑近,温热的液体滑过喉管,好受多了。 “妈妈都知道了。”甘越宁用纸巾擦去他唇边的水渍,保养得宜的指甲掐进了掌心。 阮栗茫然地望向大哥:“就…药剂过量而已…” 话音未落,他突然意识到病房里安静得可怕。 “到底怎么了?!”阮栗挣扎着撑起身,心脏跳动得厉害,某种猜想突然涌上心头,他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又跌坐在病床,他张了张嘴,声音很轻,“是我和霍昭假结婚的事情吗?” 大哥的手腕在半空被母亲截住,手机屏幕在两人争执间亮起刺目的光,甘越宁将阮栗的手指攥进掌心,“栗栗,听妈妈说…” 阮栗死死攥着手机,指节泛出青白,屏幕上那张“信息素配对中心”的官网查询截图刺得他眼眶生疼,他们的婚姻状态明晃晃标注着“未婚”,通过官网查询,是要经过严格的身份审核的,没有霍昭的允许,怎么可能会查到? 原来昨天晚上迟到是和白景澄约会去了啊,一切都说得通了,还在他生日这天,对外公布他们的关系,置他于何地? 泪水砸在屏幕上,模糊了那张酒店走廊的监控截图,霍昭的黑色衬衫和领带他太熟悉了,是他去年送的礼物。 阮栗把自己蒙在被子里,闷在黑暗里的呜咽声像只受伤的小兽:“妈妈,大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甘越宁怕他一个人待着做傻事,不想出去,最终被大哥劝了出去。 他需要自己想通。 房门关上的轻响后,寂静如潮水涌来,阮栗盯着天花板,一个人胡思乱想了很多,某个瞬间自我厌弃、自卑和扭曲报复的心理达到顶峰,他忽然神经质地笑起来,多可笑啊,真的是太可笑了。 霍昭,我在你眼里算什么呢?一点都不在乎吗?是不是他也去找别人,也和别人上热搜,你也能心如止水? 阮栗在医院躺了两天,再三保证不会做傻事,这才得到了一天的自由时间,当敲门声响起时,他还以为是护士查房,将震动的手机放在枕头下,锁屏前是霍昭的三通未接来电。 没成想是霍临带着笑意的声音,“大嫂,我带了你最爱吃的栗子蛋糕。” 阮栗连眼皮都懒得抬,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来看我有多狼狈?” 果篮落在桌上的闷响里,霍临的视线扫过阮栗凹陷的脸颊,才两天,那些曾经鲜活的小表情全消失了,只剩下死气沉沉的躯体,像是搁置好久的玫瑰,怎么能枯萎成这样?他下意识去摸烟,又想起这是病房,指尖在口袋边缘蜷缩起来。 第16章 这件事对他打击就这么大?就这么爱?他们这些爱情至上的人的生理构造是不是和正常人都不太一样?他的omega妈妈是这样,阮栗也是这样。 他无声地动了动唇,突然想起前几天私家侦探发来的调查报告,未查询到婚姻登记记录,再想到阮栗的倒贴行为,心里就升起一股无名火,像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昨晚他亲手派人将这条消息喂给营销号时,明明痛快得连灌了三杯酒,可当看到阮栗像被抽走了所有生气的布偶的那一刻,心中也滋生的一抹别样的情绪。 “爷爷让我过来的。”霍临倚靠在门口,丝毫没有要坐下意思,“看看你怎么样了。” 霍昭被上了家法,背后全是伤口,这会也趴在家里呢,昨天看到的时候,别提心里有多畅快了。 阮栗“哦”了一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死,你可以回去汇报了。” “大嫂,哦不对,阮栗,你想知道霍昭喜不喜欢你吗?”霍临长腿一伸,坐到了病床前,忽然说道:“一测就知道了。” 阮栗还是没正眼看他,而且翻了一个身背对他,语气平淡,“我困了。” 霍临挑了挑眉,也没有再说什么,深深看了一眼阮栗的侧脸,目光往下移动,看到被紧紧包扎的腺体上,眉心一跳,爱心胎记就在腺体上,一想到昨天晚上,霍昭咬着腺体,心中就极其不悦,虽然阮栗还不确定是不是黎黎,但就是很不爽。 脑子里忽然冒出来私家侦探调查的信息,在国外长大,那应该外语很好的吧? 他眼眸低垂,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外文,仔细在耳机里面听了好几遍,学着用外文直接与阮栗交流,“霍昭受伤了在家里躺着,要帮你捎话吗?” 没有反应。 他完全忘了,自己学得根本就不标准! 霍临不自觉攥紧了手放在身侧,而阮栗还是闭着眼,没有说话。 没有听懂?还是故意不说话? 如果没听懂的话,那阮栗国外的经历有待考证。 阮栗有些不耐烦,霍临叽里呱啦说什么呢?他只听出来“霍昭”两个字,其余的全没听懂。 啧,在国外待了几年,还用上洋文了。 他两眼一闭,不做任何反应,反正他现在与霍昭没有任何关系了。 作者有话说: ---------------------- 栗子和霍昭的关系,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火葬场拉开序幕惹[猫爪] 第14章 被冷落的心机beta14 “妈,我想见一下栗栗。” “霍总,您还是喊我阮夫人吧,您这一声妈我承受不起。” “……” 阮栗一个午休的时间,没想到是被噪音吵醒的,听到外面霍昭的声音,忽地有点不真实,他用被子将自己完全包裹,紧紧地闭着眼睛,眼睫却乱颤,装作没有睡醒的样子,因为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霍昭,也没有心情去处理两个人之间的破事。 门外的霍昭也在医院住了两天,唇色苍白,等后背的伤好得差不多了,立刻就来到了阮栗的病房。 他与阮栗之前有过约定,两人假结婚的事情不得对外泄露,是他的错,他需要认错道歉,以及后续的事情处理都需要沟通好。 霍昭看着禁闭的房门,心中莫名酸涩,他张了张口,低沉的声音流出,“阿姨,虽然我和栗栗是假结婚,但是我和白景澄之间是清白的,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那天也是误会,我已经让酒店把完整的录像放出来了,这完全都是谣言。” 其实在热搜的当天,关于酒店约会的事情,已经澄清了,这几天阮栗也冷静下来,知道酒店的事情误会了霍昭,但他心里很乱很乱,那天的事情已经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 甘越宁现在是看霍昭哪里都不顺眼,她微微一笑,“假结婚总是真的吧?霍总,您可以回去了,栗栗现在不方便见人,也不想见人。” 无奈霍昭只能先回去。 阮栗在医院住了一周,将身体完全调理好这才出院。 既然已经想好要和霍昭断了,那就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至于合约,就慢慢地等过期吧。 “嗡嗡——” 是李叔的消息,阮栗有些无奈,他已经和李康盛说过了,以后不用再汇报霍昭的行程了,但李康盛说什么也不同意,说自己既然拿了钱,就需要办好事。 【李康盛:阮先生,霍总去外地出差了,预计一周。】 看到消息后,阮栗由蔫蔫的小白菜一瞬间变成水灵小白菜,霍昭出差,这不就是一个机会么,趁他不在,去收拾东西。 老宅他就不去了,主要是去他和霍昭的房子,去把自己当初搬过去的旧物再重新搬回来,主要是一些照片之类的小物件。 他选了一个不引人注意的时间,晚上八点过去,拿完东西就走,顺便去书房找一下两人的协议,毁尸灭迹。 阮栗简单穿了个白色长t,还戴了鸭舌帽和口罩,像是一个小贼。 看着熟悉房门,恍如隔世,手指按上去解锁时,心脏跳得厉害,应该还没换指纹吧? “叮咚”一声,房门顺利打开,他闪现进屋,直奔自己的卧室。 睡觉的小熊抱枕拿走,喝水常用的水杯拿走,上厕所看的那本书才看了一半拿走拿走…… 没一会儿,阮栗非常苦恼地发现,他想带走的东西实在太多,一次根本就拿不下呀!他抓着自己的头发,要是这个房子在自己名下就好了。 “chua”地一下,阮栗的眼睛凉了,他直接把这套房子买下来就好了,到时候给霍昭扫地出门! 就在他畅想的时候,丝毫没注意到房门被人打开。 “啪嗒——” 听到卧室房门的声响,阮栗的潜意识立马警惕了起来,他缓缓扭头,与霍昭深邃的目光来了一个对视,花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怎么回来了?” 不是去出差了吗?! 情报有误!!! 霍昭没说话,目光从上到下将阮栗包裹,变瘦了。 阮栗冷了脸,他快速地将东西打包,路过霍昭身边时准备侧着身子过去时,却被他抓着胳膊抵到了墙边。 霍昭暗沉的眸光扫过阮栗的行李箱,眉头一皱,“你去哪里?” “回家啊。”听到霍昭问的话,阮栗还有些惊讶,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请你让一下,挡着路了。” 闻言,霍昭的眉头更加紧皱,意识到阮栗还在生气,他松开了手掌,改换扶着他的肩膀,“阮栗,我和白景澄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而且白景澄已经辞职了。” 阮栗推开他的手,听到霍昭这种近乎施舍般的语气,就一肚子火,搞得倒像是他在无理取闹,“所以呢?” “你不信?”霍昭静静地看着他,周身的气压很低,嗓音犹如冰块,“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你凭什么值得我信任?”阮栗再次反问,他仰头丝毫不畏惧地和霍昭对视,“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总是不在或者推开我,我能相信你吗?” 霍昭哑口无言,环视了一周,发现房间里面格外空荡,再结合阮栗的行李箱,他扯了扯嘴角,“什么时候回来?” 阮栗不想抬头看霍昭,他怕自己再心软,只用头顶对着他,声音闷闷:“合约我们终止吧。” “为什么?”霍昭气极反笑,“阮栗,凭什么你说开始就开始,你说结束就结束?” “我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吗?” “身体说不了谎,你都那么恶心我了,没有必要继续下去。”阮栗抿了抿嘴唇,深吸一口气,嗓音苦涩,“我还不知道你是影帝呢,之前想必你忍得很难受吧。” 霍昭的信息素不可控制地外溢,看了阮栗好半晌,这才缓缓开口,“不是因为你。” “是因为我对茉莉花……过敏。” 童年时期的事情,太过久远,久到他不知道如何与阮栗开口,他以为可以埋在心底一辈子,只要他不说,谁都不知道,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阮栗对霍昭的这个解释惊讶了一瞬,很快就接受了,但也很显然没有往心里去,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所以你可以让一下吗?” “我要走了。” “你还要走?”霍昭疑惑地看向阮栗,不是已经解释了吗?为什么还要走?还在生气? 当逐渐去掉对霍昭的滤镜,阮栗才发现霍昭有多自大,自傲甚至自负,不过是他的错,是他给霍昭养的太好了,以至于只要霍昭低一点点头,就觉得别人应该见好就收。 阮栗忍着复杂的心情,直接撞了一下霍昭的肩膀,将他推到了一边,握着拉杆箱的手逐渐收紧,背对着霍昭,平静地开口,“霍昭,我们结束合约吧。” 霍昭转过身子,看着阮栗的背影,单薄的可怜,压下心中那股火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栗栗,你还在气头上,等一周过后,你冷静了,我们再谈。” 第17章 呵。 又是这么一句,还在气头上。 “啪——” 阮栗将拉杆箱扔到了一旁,心中的火焰燃烧,冷冷地看着他,“霍昭,我没有在生气!我现在很冷静,你总是这样,我讨厌死这句话了,你知不知道!” 越说声音越高,神情越激动,面对熟人,阮栗是有点泪失禁的,眼泪控制不住地留下来,他别过身子,用手背擦脸,不让霍昭看见。 霍昭心中的异样情绪越来越浓,指腹抹去阮栗的泪水,不顾阮栗的抗拒,强制将人抱在了怀里,一手揽着他的腰身,一手摸着阮栗的后脑勺,轻声安抚,“栗栗,我没有施舍。” “我只是想让你再考虑考虑。” 阮栗又哭了一小阵,眼泪把霍昭的衣服洇出深色的痕,不知道最后自己是怎么说的,等他回过神已经坐上了霍昭的车,手上还捧着一冰淇淋。 车窗外的路灯在视线里晕成模糊的色块,霍昭的手搭在方向盘上,说话时没看他,语气平静得像在谈合同,不带感情,只有责任,“太晚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到家后,阮栗坐在床沿盯着冰淇淋发呆,小银勺子插在融化的奶油里,渐渐塌陷下去,像他摇摇欲坠的理智,他发现哪怕到现在,他也没有办法完全对霍昭硬下心,也不知道霍昭到底想要什么?明明签个字就能解脱,为什么不直接签呢?难道连结束,都要自己去求他吗? “咚咚——” 敲门声打断阮栗的思绪,他眼眸一颤,将冰淇淋扔进了垃圾桶,他拉开门,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发丝凌乱地支棱着,“妈妈……真的必须要喝吗?” 这几天他睡眠质量很不好,所以喝牛奶成了睡前必做的一件事。 对上甘越宁不可商量的眼神,阮栗捏着鼻子将牛奶灌了进去。 喝完牛奶,他就洗漱洗漱准备睡觉了,只不过侧躺在床上,胸部有些疼,是压着了吗?他改换正躺着睡,还是有点不舒服。 阮栗皱着眉坐直了身体,伸手揉了一下,不碰还好,一碰巨疼,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身体上的问题,他一点都不敢耽搁,立马打开灯,站在了镜子面前,掀开了自己的睡衣。 看到里面的灯光后,他直接呆滞在了原地,吓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啊啊啊啊啊?!!! 只见原本平坦的胸部明显有了小弧度,而且颜色也由白色转为了淡红色,上面的小樱桃格外明显。 他要疯了! 阮栗慌乱中打开手机,在浏览器上搜索,得出一个结论,命不久矣。 他惨白着脸,忽地灵光一闪,想到那天大哥说药剂具有副作用…… 啊?啊??? 这该不会就是那副作用吧! 阮栗生无可恋,突然感觉放在胸部上的食指有些湿润,低头一看—— 他溢乳了!!! 不对,这根本不是乳液,乳液是奶白色的,而他的几乎接近透明色,仔细观察,竟然还有丝丝血液渗出。 阮栗的心瞬间跌入谷底,他不会得了绝望吧! 第15章 被冷落的心机beta15 #胸部分泌透明液体怎么回事# #胸部绝症的表现# #乳液是什么颜色?# #未婚未育bate胸部得病的几率# …… 阮栗一夜没睡,胸部鼓鼓囊囊,被他用改装的真丝森*晚*整*理睡衣缠了一圈又一圈,甚至最里面的一层已经湿哒哒地贴在他的皮肤上了。 抓狂。 他一个正常的男性bate为什么会这样! 想不通,在网上也搜不到相关的信息,正常来说只有怀孕omega才会溢乳的。 而他这个症状根本就不像是溢乳,倒是和网友们说的绝症挺像啊! 阮栗眼下一片乌黑,他拿着手机打字,删删改改,还是不敢给大哥发消息,不然全家都会知道的,这件事情本身就很让人脸红啊。 这怎么能说出去啊喂! 真像穿到注射药剂的前一天,晃晃自己脑袋里面的水。 睡也睡不着,阮栗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鸭舌帽,口罩,墨镜,长袖长裤全都上阵,就算他妈站在他面前估计也认不出来。 他不敢在a市检查,怕遇到熟人,直接坐车杀到了隔壁市。 夜里辗转反侧,心里忐忑不安,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当初注射药剂的行为有多蠢,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值得吗? 等到他犹犹豫豫来到医院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阮栗抬手扶了扶口罩,确定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皮肤露出来,他挂了专家号。 因为来得有点晚了,所以得排队,他焦急地坐在椅子上,也没有心思看看手机,眼睛直直地发呆。 他在心里设想了一万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 “医生,您说什么?”阮栗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次,“我没太听清。” 医生移开看向电脑屏幕的眼睛,又复述了一遍,“先去做个孕检,看看怀孕了没有。” 五雷轰顶,怎么会这样。 阮栗的手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如果真的怀孕了怎么办?他曾经对怀孕这件事很期待,向往,想着有了孩子,就能和霍昭名正言顺了。 可现在呢?他和霍昭都快撕破脸皮了,怎么能有孩子呢? 阮栗抽了血,又做了b超,等结果的时候格外煎熬,但他的掌心一直放在小腹上,做了一个保护的姿态。 “排除怀孕的可能。” “初步判定为体内激素不平衡,前几天腺体被刺激过,强行注入过多信息素,信息素转移到胸部,以液体的形式排出。先吃药调理吧,最近情绪也不要大起大落,放松心情,这不是什么绝症。” “拿着单子先去缴费,去注射科先打一针急救药,可以维持一段时间。” 听到医生的话,他大松了一口气,“好的医生。” 只要没有生命危险,那就行。 阮栗拿着医生给开的单子去缴费拿药,出来的比较急,一不小心和对面的人撞在一起了,挤压着胸口,他“嘶”了一声,赶紧后撤。 他头都没抬,低声说了句抱歉就准备侧过身子离开,结果那人拉着他的胳膊,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阮栗?” “霍临?”阮栗寻声抬头,看到是霍临,眼中闪过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霍临没回这个问题,反而目光落到了他手中的药单,“生病了?” 阮栗立马甩开他的手,现在胸口还泛着疼意呢,也不知道霍临吃什么长大的,怎么就这么硬? 心情不好,他啧了一声,没理他,转身就要离开。 霍临也没生气,轻笑一声,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药房在右边,你往左走呢,嫂嫂。” “不许这样喊我了!”阮栗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路过霍临身边时又故意撞了他一下,压低嗓音,“今天的事情,不许说出去。” “不叫你嫂嫂的话,那叫什么?”霍临挑眉,“栗栗?栗子?还是…小少爷?” 阮栗不想在这里和他有过多的牵扯,没回话,直接离开了。 霍临看着阮栗的背影,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科室【信息素检查科】与旁边的【产科】。 他所有所思,半晌抬脚踏进了“信息素检查科”。 这边阮栗拿了药之后又匆匆回了a市,整个人都要虚脱了,睡了整整一天一夜,这才缓过劲。 自从吃过药打过针之后,情况真的有所好转了,现在主要是还有点轻微的疼痛,不过液体倒是不怎么有了。 阮栗低头看着被磨得发红的胸肉,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能购买真正的内衣了,因为他的皮肤比较嫩,还容易过敏,一般贴身衣物都是定制的。 他在列表里面扒拉,找到了当初定制情趣服饰的商家。 【栗子:哈喽在吗?】 【□□服饰:栗子你来啦!!是不是要定制衣服[斜眼笑],我这里新进了几款新的!你看看!图片x9】 【栗子:……】 【栗子:这种就行,还是老布料,从会员卡里面扣就行,多来几套。图片x1】 【□□服饰:好嘟,最近宝子走清纯路线嘛?】 【□□服饰:对了这段我们店里周年庆呢,礼物我就一起给你发过去了嗷。】 【栗子:加急,明天早上,双倍】 【□□服饰:收到老板!!】 阮栗收了手机,磨磨蹭蹭地从衣柜里面扒拉出来一套当初定制的□□内衣出来,先救救急,等会儿和周嵊约了一起泡吧,不能说边跳边拽衣服吧? 他刚扣好最后一粒袖扣,周嵊的电话就掐着点打了进来,这次他们约在“醉氧”,a市最老牌的销金窟,纸醉金迷的具象化。 “我真不知道,你请我吃菜来醉氧干什么?”阮栗没好气地坐在了周嵊旁边,随手拿起桌上的起泡酒喝了两口,抬了抬下巴,觑了一眼周嵊,“菜呢,在哪里?” 第18章 只见周嵊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对着斜前方怒了怒嘴,“别急,这就上菜了。” 顺着周嵊的目光看去,之前不远处的舞台中央站着一位裸着上半身的男性alpha,嘴上还带着止咬器,身上还抹了一些金粉,在灯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 “咳咳——” “这就是你说的菜?”阮栗被呛得弓着身子,为自己正名,“我不好这一口。” 这肌肉男,太夸张了,他就喜欢霍昭那种上位者,再带着一点掌控欲的。 周嵊将一个小册子扔给他,“今天菜很多,不着急,慢慢上,总有一道符合你的口味儿。” 阮栗:“……” 正如周嵊说的,这个男性alpha下去之后,又上了女性alpha,还有omega……各种各样的,全都有。 他们都是被调.教好的,在台上也不会干巴巴的站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长,有的唱首歌,有的来段舞蹈。 阮栗跟着音乐小幅度地摆动自己的身体,眼睛黏在舞台上,别说这小节目还挺有意思,他之前是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因为当时心思全在霍昭身上,怕来这地方让霍昭对自己的印象不好。 “介意拼个桌吗?” 阮栗正看的入迷,连眼神都没分他一个,直接拒绝,“介意。” “啊~真无情啊栗子。” 尾音拉得很长,闻言,阮栗终于顺着声音掀开了眼皮,“霍临?” 他觉得这人莫名其妙,便没搭理,又往旁边坐了坐。 霍临直接坐在了阮栗的旁边,还特别自来熟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你很喜欢l?听说你在收集他的香氛?” “听谁说的?”阮栗立马警惕起来,目光不善地看着霍临,“你在调查我?” “别紧张,只不过听你大哥说过一嘴。”霍临勾起嘴角笑了笑,右手多了一个玻璃,“恰好我这里刚好珍藏了一瓶。” l是阮栗曾经特别喜欢的一个信息素调剂师,当初他上大学时选专业都被影响也选了一个相关的专业。 他眼尖地看到霍临手中的那瓶信息素香氛就是他一只没能收藏的“记忆”系列! 他下意识伸手去接,却扑了个空。 霍临在阮栗的指尖接触到瓶身的那一刻立马收回了手,他在阮栗发问的那一刻,再次凑近,几乎可以闻到阮栗身上的橙花香。 “呲——” 霍临轻轻一按,信息素香氛瞬间涌入阮栗的鼻腔,不愧是“记忆·冬”,这么一点,就将他拉进了冬日午后,是一种冰冷的暖。 “我记得这个系列一共有三瓶,夏、秋、冬。”阮栗手心发痒,第一次不带任何眼色去看霍临,“而且不对外售卖的,你怎么拿到的?” “秘密。”霍临眼眸低垂,手指拉开阮栗的口袋,将香氛放了进去,语气可怜兮兮,“就当交个朋友了。” 说着抬手摸了摸阮栗头发,眼睛的余光却看向了二楼。 阮栗正想往后仰,就感受到霍临的手固定着他的肩膀,语气不善,“你干什么?” 霍临收回目光,手指捻着一片金箔,“头上有东西。” “嗡嗡——” 手机铃声打断了阮栗正欲开口的动作。 【霍昭王八蛋】 “是大哥的电话啊。”霍临不露痕迹地笑了下,眸光扫过阮栗的手机屏幕,意有所指,“听说大哥在这里有一个包年的房间呢,说不定是喊你过去玩呢。” 阮栗心中愈发烦躁,包年的房间?真会享受,犹豫两秒他选择了挂断。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二楼的霍昭看着楼下亲密无间,有说有笑的两个人,忽地笑了一下,眼眸却深沉得吓人。 不是说了他不喜欢霍临吗?不是知道霍临是私生子吗? 为什么还要对他有好脸色? 口口声声说爱我,喜欢我,结果下一秒和霍临拉扯上了? 阮栗,你可真让我惊喜。 第16章 被冷落的心机beta16 阮栗喝了个微醺就准备上个洗手间就回家,他前脚刚踏进洗手间,后脚就被人捂着嘴拽进了小隔间。 “唔——” 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全身都在抗拒,对着那人的胳膊又抓又挠,牙齿也在用力,只不过因为捂得太紧根本就没有办法咬到掌心,最终也是舌头舔了两下,倒是像在勾引人,打情骂俏。 “啪嗒——” 霍昭将人拉进了洗手间隔壁的一间房,在房门反锁上的那一刻,他松开了捂着阮栗嘴的手,嗓音冰凉,吐出一句话,“为什么不接电话?” 阮栗大口大口喘着气,眼框都憋红了,“你有病,你真的有病,我们现在有关系吗?” 若有若无的酒香从阮栗的身上传来,一想到有可能是霍临的信息素,霍昭心中戾气就压制不住,他抬手捏着阮栗的下巴,眼眸低垂,“不要和霍临走得太近,他不是什么好人。” “你没有资格管我。”阮栗推着霍昭的手,第一次没推动,而霍昭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就算没有解除合约,你也没有资格,当初你不是特意要加上一条,私生活自由么。” 霍昭松开手指,目光还是落在阮栗红润的唇瓣上,他抿了抿嘴唇,低沉的嗓音紧随其后,“今天晚上回家。” “别闹了,想要什么礼物?” 听到他这句话,阮栗一口气哽在了心口,之前怎么就没发现霍昭是一个死样子啊! 他不想在这里待下去,深吸一口气,“我想好了,合约还是提前结束吧。” 说完这句话,阮栗感受到气压直接低了几个度,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汗毛直立,对上霍昭情绪浓烈的眼眸,打了一个哆嗦。 霍昭粗粝的手指抚上阮栗白嫩光滑的安静,心中泛着刺痛,像是独属他的小狗主动跟着别人走了,他逐渐收紧掌心。 阮栗呼吸不畅,低头咬在了霍昭的虎口,直接见血,在霍昭松开的那一刻,他往后退了好几步,后背紧靠在墙上,看向霍昭的眼神像是在看怪物。 “阮栗,你还不明白么…”霍昭一步步逼近,他猛地擒住阮栗的下巴,“选择权从不在你的手中。” “你知道为什么你爸爸和二哥最近总是忙得见不到人吗?” 阮栗被迫和霍昭对视,他看着霍昭的脸,格外陌生,“你什么意思?” 霍昭翘起嘴角,将人搂在怀里,右手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拍打阮栗的后背,“宝贝,乖乖回家,等合约到期,我自然会放你离开。” 陌生,恐怖。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霍昭的这一面,他冷到牙齿轻颤,情绪崩溃,他好像从来都不了解面前这个人。 他爱看一整个青春的人,竟然用家人威胁他,在霍昭最难的那两年,虽然家人有逼迫霍昭娶他,但他不是偷偷瞒着家里人没有和他真正领证吗? 太可怕了。 “霍昭,你没有心!”阮栗看向霍昭的眼神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恨意,“你用家人威胁我?” “我有对不起你吗?有吗?你太可怕了,你不是我爱的霍昭。” 霍昭敏锐捕捉到阮栗眼中的那丝恨意,心跟着一阵抽痛,他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眼神,听到这样的话,幼时见得多了,也不怕再多听几遍。 他拉过阮栗的手,从口袋里面拿出一枚银色戒指,缓缓得套在阮栗的无名指,轻声道:“栗栗,生日快乐。” 是他没送出去的生日礼物,一枚银戒,准确来说是一对,另一只在他的手上。 之前阮栗一直在他耳边念叨没有情侣戒指,演的根本不像,那天出差,他鬼使神差买下了一对银戒,作为阮栗21岁的生日礼物,却没来得急送出去,连同那一句“生日快乐”。 阮栗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心中百感交集,如果是之前,他会特别开心,整个人都缠着霍昭,而现在,他只觉得累,只觉得碍事。 眼泪一滴一滴砸在霍昭的手背,他吸了吸鼻子,调整了一下情绪,“我跟你回去,你不许为难我爸爸和二哥。” 霍昭喉头一紧,声音艰涩,“好。” 什么时候他竟然对阮栗也得用威胁这一招了。 当天晚上阮栗并没有和霍昭一起回去,而是先回了家,要和妈妈他们说一声,霍昭也欣然同意,只说让他在易感期也就是大后天,之前赶回去。 阮栗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就像网上很流行的那句话,白月光突然烂掉了,他发现他其实一点都不了解霍昭,更或许,他爱的只是那个将他从泥潭里面拉出来的霍昭。 既然他想要履行合约到自然结束,好啊,那就履行吧,不就是每个月做做么,他也不亏好吧,别的不说,霍昭的活儿还是挺好的。 “嗡嗡——” 阮栗是被一连串的手机震动吵醒的,他强撑着困意打开手机,瞬间惊醒。 【霍临:少爷,你的东西到了。】 【霍临:不过路上好像出了意外,包装破了。图片x3】 第19章 图片上定制的内衣被霍临勾在食指。 啊啊啊啊啊,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定制的内衣会寄到老宅?! 袋子还破了??阮栗真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太水逆了,可以去烧香拜佛了。 肯定是不能要了,而且在老宅他也不想过去,还不知道怎么面对霍爷爷呢。 【栗子:扔了吧,谢谢。】 霍临看到消息时,勾了勾唇角,眼中的笑意溢出,可以想到阮栗发消息时炸毛的样子。 不过这么好的东西,扔了太可惜。 既然不想过来拿,他让人送过去不就好了? 至于是谁送。 霍临挑了挑眉,将内衣重新包装,是他的风格。 晚上是霍家每月的例行聚会,会来很多人,但来的人也主要是现在霍家的话事人,所以也不是很多。 他像往常一样,只在聚会上当做一个透明人,时不时露出一个社交微笑。 霍昭是主事人,周围围了一圈人,觥筹交错间眼睛的余光看到了霍临窝在沙发上的身影,轻嗤一声。 这种人也配在阮栗身边转? 他自认为平时两人秉持着井水不犯河水,但显然霍临不这么认为。 晚上十点,宴会终于结束,霍昭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抬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如果阮栗在的话…… 他猛然抬眸,再一次想起了阮栗。 “阿昭,晚上在老宅休息吧。”霍老爷子回卧室前见霍昭还坐在沙发上,“别来回折腾了。” 霍昭低低地应了一声,直到老爷子进房间有半个小时,他这才起身准备离开,万一阮栗今天回去了呢? 他刚站起来,霍临手里就提着东西走了过来,对着他歪了歪脑袋,“大哥,你要回去了?” “这个是嫂子的内衣,你帮他捎回去吧。” 刹那间,霍昭的信息素释放压制霍临,而霍临也丝毫不畏惧,两人你来我往。 霍昭眸光落在霍临手上的透明袋子,很清楚地看到里面淡蓝色的内衣,中间还缝了一颗小珍珠,他嗤笑一声,看向霍临的目光带着不屑与傲慢,“霍临,你以为这样就能逼怒我吗?” “阮栗是什么样的人,不用你说,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不用你费心。” “大哥,我什么都没说吧。”霍临耸了耸肩,“我只是让你把嫂子的衣服带回去,我有说什么?” 霍昭嘴角带着冷笑,抬手整理了霍临的衣领,一字一句,“最近还是把心思放在公司上比较好,不然真负债了,我怕你还得跪下求人。” 说完这句话,他直径离开,没有再给霍临一个眼风,“衣服就劳烦弟弟直接扔进垃圾桶了。” “我会带着栗栗一起亲自去挑更合适的。” 霍昭一路飙车回家,到家之后房间漆黑一片,黑暗中像是有一只巨大的手无情地将他吞噬。 他躺在床上时,嗅到枕头上的一丝橙花香,发烫的腺体受到安抚,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霍临手中的透明袋子。 淡蓝色内衣。 他猛地起身,拉开衣柜,原本满满当当地衣服,如今空落落的,只剩下他自己的。 原本被安抚好的腺体再次肿胀发烫了起来,霍昭的手指落在他某一个西装的口袋,轻轻一夹,一小团白色的蕾丝布料被拉了出来。 浴室哗啦啦作响,时而传出来喘息的声音,最终是蕾丝布料被洗干净搭在阳台。 因为在西装口袋,所以没被带走,霍昭记得很清,是之前阮栗脱下来塞进去的,他还特意交代了佣人,这件西装不用洗。 你看,如今不就派上用场了? 【霍昭:什么时候回来?】 【霍昭:易感期提前了。】 【栗子:明天。】 霍昭靠在床头,看着阮栗给他的消息,明天?明天什么时候?早上?中午?还是晚上? 信息被他删删减减,只剩下一句,“我什么时候去接你?” 【栗子:不用。】 霍昭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第二天他在家办公,从早上等到晚上九点,都没看到人影。 【霍昭:到哪里了?】 发完消息,过了有半个小时,阮栗这才回他。 【栗子:快了。】 一句“快了”,之后就不会任何消息了,直到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阮栗卡着点进门了。 作者有话说: ---------------------- [饭饭][饭饭][饭饭] 第17章 被冷落的心机beta17 “咔哒滴——” 阮栗卡着点进门,刚踏进门的那一刻,就被霍昭揽着腰按在了墙边。 “唔——” 还没来得及反应,唇上就落下烫意,一下又一下,急得犹如雨滴。 阮栗偏开头,小口小口喘着气,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近到挤压得他的胸口疼。 他微微弯下身子,额头抵着霍昭的胸口,“去洗澡。” 怎么办,等下霍昭就要知道他的小秘密了。 霍昭将人抱了起来就往卧室走,嗓音嘶哑至极,“洗过了。” 阮栗被迫搂着霍昭的脖子,感受到他身上滚烫的烫意,挣扎着要下去,“我还没洗。” “我不嫌弃。”霍昭说完还拍了拍阮栗臀部。 阮栗抓着霍昭的头发往后扯,让他整个人都往后仰,有点烦躁,“我不想做,你打抑制剂吧。” 霍昭一顿,把人扔在了床上,欺身而下,“宝贝,合约上写的很清楚,易感期负责安抚我。” 说完他不给阮栗任何回避的机会,不一会儿,阮栗就没有力气了,也顾不上自己的“后遗症”被发现,就是死死地拽着自己的衣服,不让霍昭动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阮栗很困,半梦半醒间还听到霍昭的声音。 “离霍临远点,他不是什么好人。” “呵,你也不见得好。” “听到没有。” “你管我!” 霍昭轻笑一声,眼眸低沉,不再说一句话,他看到阮栗精致的脸颊因为他自己而生动,心中被抚平了一瞬间,之前的烦躁一扫而尽。 半晌,他餍足地半靠在床头,看着阮栗身上皱皱巴巴的衣服,皱了皱眉,用衣柜里面找到一件他的t恤,准备给人换上。 嫩白细腻的皮肤此刻浮现着几道红色的指痕,粉色的两小点格外诱人。 原本被安抚好的信息素,再次被挑起,持续了整整五天的易感期,到最后阮栗连骂都没力气骂,原本小小的两个胸,这会儿肿大了一倍。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被霍昭带到了私人医院,做了一套全身体检,没有任何病症,只能先调节体内的激素。 阮栗在家里“休养”时,接通了妈妈的电话,“喂,栗栗,你还记不记得你玛蒂娜阿姨?” 玛蒂娜阿姨?阮栗有点印象,是妈妈在国外留学认识的朋友,当时在国内发展,不过在他上初一的时候,玛蒂娜阿姨一家就回自己的国家了。 “我记得。”阮栗坐直了身体,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怎么啦?” “没什么大事,就是你玛蒂娜阿姨他现任丈夫的儿子回国了,你要是方便的话,可以去接机。” 阮栗对玛蒂娜阿姨的印象还挺好,他回到阮家后,第一次生日玛蒂娜阿姨送给他一张银行卡和一些金子,让他印象特别深刻。 他现在这个状态,一个人在家里待着容易胡思乱想,心理医生也让他多出去走走,阮栗也就一口答应了下来,赶紧换好衣服,让司机火急火燎地给送到了机场。 【弗兰克,欢迎你!】 阮栗打着哈欠,一边举着牌子,一边和周嵊聊天,等会儿带弗兰克出去转的时候要给周嵊拉过来。 “嗨~你是栗栗吗?” “白景澄?”阮栗抬头就看见白景澄戴着墨镜站在自己的面前,分外晦气,语气不耐烦,“麻烦让一下,挡着人了。” “啊,我就是弗兰克呀。”白景汀取下墨镜,抬手就要接过阮栗手中的牌子,“我不是白景澄,白景澄是我的哥哥,我是他的双胞胎弟弟白景汀。” 阮栗冷眼看着他,一动不动,好似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来,“之前没听说过他有弟弟。” 闻言,白景汀立马露出一个难过的表情,他拿出手机找到之前的照片,“因为我爸妈离婚了,我跟着我爸爸,他跟着我妈妈。” 阮栗狐疑地看着他,说实话,面前的这个人确实和他见到的白景澄不太像,因为白景澄是偏温柔那一挂的,而面前这个人,他看不出来,很奇怪,有点像笑面虎,不像表面这么简单。 但是无论如何,不管是不是一个人,他对这张脸都没有什么好印象,更不可能做他的导游。 而就在阮栗给妈妈低头发消息确认的时候,在他看不见的角落,白景汀将掌心浸透汗液的纸巾扔进了垃圾桶。 手机嗡嗡作响,他扫了一眼屏幕上的备注,直接调成了静音。 第20章 白景汀微微吐出一口气,他露出对着镜子练过多遍的笑容,“哥哥,我们要一直在这里站着嘛?” 阮栗抬眸瞥了他一眼,把手中的接机牌扔进了白景汀的怀里,“跟上我。” “好嘞哥哥。”白景汀喜气洋洋地抱着牌子,紧紧地跟着阮栗,像是他的小尾巴,“接下来我们要一起去吃饭吗?” 阮栗没说话,他扯了扯嘴角,将人塞进了自己车里,“砰”地一声关上车门,他挥了挥手,“拜拜~” 汽车轰鸣盛响起,白景汀赶紧打开窗户,可怜兮兮地勾着头去看阮栗,控诉他,“哥哥,你怎么这样!” 阮栗双手抱胸,蓬松柔软的发丝随风飘扬,“我和你的好哥哥是仇人,你也别来挨边!谢谢!” 白景汀不甘心地看着阮栗,随着车速的提升,他不得不重新坐回车内,墨镜又被戴上,遮住了眼底浓重的情绪。 【白景澄:见到你心心念念的人了?】 【白景澄:为了破坏人家小情侣,你败坏我的名声,这很难评,我祝你成功。】 【白景澄:听说我在a市现在人人喊打,也是托你的福了。】 【白景澄:你就说怎么报答我吧。】 【白景汀:烦,可以出一个断绝关系声明吗?你现在影响到我了,你知不知道?】 【白景澄:????】 【白景澄:啊?????】 【白景澄:我的错???我还没怪你拿我的身份做坏事呢!!!大哥!!你没事吧?!!!】 白景汀不耐地啧了一声,面无表情地将人拖进了黑名单。 他单手托腮,沉思着如何改变在阮栗心中的形象,或者让阮栗不迁怒于他,毕竟白景澄是他哥,不是他。 这边阮栗也接到了妈妈那边的消息,白景汀和白景澄确实是双胞胎兄弟,现在白景澄已经被扭送到了国外,近期不会在回国,而白景汀这次回国是为了陪他妈妈。 不过这些不重要,因为他恨屋及乌。 过了两天清净日子,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就被周嵊叫了出去。 今天是周嵊他大学室友回国的接风宴,也喊他一起过去,人多热闹嘛。 阮栗过去的时候还带了一瓶好酒,这次不是在酒吧,是一个私人厨房,隐私性特别好。 他和周嵊一起过去的时候,人已经来的差不多的,约摸着有十个人,不过他今天就是换了一个地方吃饭。 周嵊见他自从那件事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闷闷不乐,也不爱出门了,这才一有活动就把人薅出来转转,生怕他在家发霉了。 “哈喽又见面了,哥哥。” 阮栗正低着头吃饭时,听到一股特别熟悉的声音,不用抬头,就知道是白景汀,毕竟这两天他的消息那叫一个轰炸。 白景汀自来熟地和阮栗旁边的人更换了一下位置,又给他倒水,又给他夹菜的。 “啧,不需要。”阮栗放下筷子,懒得给他眼神,“你和你哥哥还真不像。” 周嵊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你们认识啊?” 因为今天白景汀带了鸭舌帽,又化了妆,让人根本就不会想到白景澄的身上。 白景汀一把搂过阮栗的肩膀,眨了眨眼睛,格外乖巧,“是呀,阮栗是哥哥~” “我去趟洗手间。”阮栗推开白景汀的手,“你们继续聊。” 他加快脚步走到外面的洗手池停下了脚步,不到一分钟,白景汀也跟着过来了,隔着镜子与他对视。 阮栗冷笑一声,转过身子,对着白景汀勾了勾手指。 白景汀咽了咽口水,喉结滑动,看向阮栗的眼睛带着痴迷,他还特意弯腰底下了身子,让视线与其持平,“哥哥。” “啪”地一声,阮栗抓着了白景汀的头发,迫使他往后仰头,“白景汀,我不管你打的什么注意,给我滚远点。” “我不喜欢你,以后也不会。” 白景汀的眼眸一闪,下一秒毫无征兆地凑近,亲了一下阮栗的侧脸,比蜻蜓点水还要轻。 阮栗还来不及愤怒,就看到了忽然窜过来一个人影,狠狠地将白景澄打倒在地。 “霍昭?” 他瞪大了眼睛,霍昭怎么也在这里,而霍昭颇有一副将人打死的气势,他愣在原地懵了一瞬,随即掉头就跑。 打死一个少一个。 血别溅到他身上了。 作者有话说: ---------------------- 要逐渐上狗血了宝贝们[害羞] 第18章 被冷落的心机beta18 阮栗一路小跑,直到整个人钻进自家的车里,紧绷的情绪这才舒缓下来,给周嵊发了消息,说自己要提前回去。 他在车里呆坐了许久,心脏还没有完全缓过来,这会跳得厉害,脑海里浮现刚刚霍昭和白景汀打架的场景,不应该说是霍昭单方面按着白景汀打。 白景汀为什么要亲他?难道喜欢他?阮栗在记忆深处搜刮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关于白景汀的记忆碎片。 不说白景汀,那霍昭又是怎么回事?霍昭不是一个冲动的人,而刚刚他竟然不顾面子,不顾形象,竟然和别人在森*晚*整*理外面打起来了,是因为他打架了吗? 他想不通,为什么呢?思绪就像是一团打结了的毛线团,他懒得去解,只好将毛线团就放在那里。 可他没有想过,放在那里还是打结了的毛线团,没有任何改善,只要再次接触关于霍昭的事情,思绪还是会像毛线团一样,理不清。 不知不觉车子已经开到了楼下,阮栗让司机先回去,他一个人坐在车里,神色不明,燥热的风灌进车内,吹得人心烦躁。 “叩叩——” 阮栗顺着声音抬眸,就看到了霍临嘴里叼着未点燃一根烟斜靠在车窗边,手里还拿着一盒打开的烟盒,“来一根?” 他只犹豫了一瞬,下一刻细长的烟已经在手里了,阮栗学着霍临的样子,把烟放进了口中。 烟是omega的专属烟,比较清新柔和,很适合新手,不过这些阮栗不用知道。 “咔嚓——” 黑夜中一小簇火苗在半空中亮起,是两人之间唯一的光亮,霍临将自己的烟点燃,夜色遮盖了烟雾。 阮栗此刻嘴里还笨拙地叼着烟,他正准备伸手给霍临要打火机,只见他的手放在车窗,微微倾身,两支烟相碰的瞬间,阮栗恍惚间闻到了红酒的味道,他的烟好像要被点燃了。 霍临眼眸低垂,看到阮栗呆呆的样子,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言简意赅,“吸气。” 阮栗回过神,大吸一口气,烟彻底被点燃,但他也被呛到了,鼻腔喉头火辣辣,眼框被憋到发红,咳嗽了好一阵,“咳咳咳……” “还好吗?”霍临嘴里的那支烟很快就见底,看着阮栗被呛得难受,觉得好笑,随手递给他颗糖,“不适合,不要强求。” 阮栗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黑暗中,他只能模糊看到霍临的一个轮廓,有些出神,脑海中那些被刻意忘记的碎片又在眼前闪现。 “黎黎,吸气呀!” “黎黎,现在可以吸气哦,不要被憋到了。” “……” 记忆中,小小的阮栗跟着一个小哥哥去他家里玩,里面有很多他没有见过的东西,常常会被震惊得张大嘴巴,忘记呼吸,这个时候,那个小哥哥会捏捏他的脸颊,说上一句,“黎黎,吸气!” 霍临见阮栗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他伸手又在车窗上敲了敲,“阮栗,你真的喜欢霍昭吗?还是对他的执念呢?” “还是说,你喜欢他的脸?” 阮栗回过神,啧了一声,把烟按在车窗,等彻底熄灭又扔到了霍临的掌心,“和你没关系吧?” 霍临挑了一下眉尾,“你真的不想测试一下霍昭的心思?你甘心吗?” “啊——” 阮栗躺在浴缸里,回想着霍临的话,有些心动,在结合霍昭的异常行为,他就更想测试一下了。 但是怎么测试呢? “阮栗你知道吗?alpha都很贱的,你越是上赶着,他们越不在乎,你不爱了,你爱答不理了,他们反而高.潮了。” “你就是太在意霍昭了,让他有恃无恐了,我有一个一箭双雕的法子,你想知道吗?” 阮栗舔了舔唇瓣,他扬起手臂,看着和霍临的对话框。 【栗子:什么方法?】 这边霍临看到消息后,转了一下手机,勾起嘴角,小鱼儿上钩了。 【霍临:很简单,我们可以恋爱,一方面可以测试你是喜欢霍昭的脸还是他的人,另一方面如果霍昭吃醋发疯了,说明他是在乎你的。】 【霍临:只有我可以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 【栗子:那你想得到什么呢?】 阮栗不信天上能掉馅饼,霍临会什么都不要,平白无故帮他的忙。 【霍临:因为爱情,所以…】 “呵。”阮栗翻了一个白眼,把手机扔到一边,他怎么不知道霍临还有这么一面呢。 第21章 浴缸里面是恒温水,他泡在里面将身上的疲惫泡走,脑袋一歪,迷迷糊糊地就要睡过去,就在他彻底睡过去的前一秒,好像看到了霍昭紧张地大步走来。 “栗栗。”霍昭将人从水里捞出来,感受到怀里人平稳的呼吸,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回房睡。” 阮栗这时候太困了,困到他听到了霍昭的声音,但是就是不想睁眼,他胡乱嗯了一下,砸吧砸吧嘴又沉沉睡去。 霍昭手机拿着毛巾仔仔细细地给阮栗擦着头发,动作很轻,一时之间房间里只有摩擦的声音。 他低眸看着阮栗的眉眼,刚从浴室里面出来的阮栗,此时一张精致的小脸红扑扑的,不知道做了什么梦,眉头蹙了起来,几乎都要打结。 “栗栗,只喜欢我好吗?” 霍昭用指腹揉了揉阮栗的眉心,思绪有些飘远,他是不相信爱情的,出身豪门,他几乎没有见过能走到最后的情侣,那一对不是怨侣? 他爸妈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自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可结果呢?霍原还不是出轨了?还挡着他妈妈的面玩,活生生把他妈气死。 母亲去世后,小三登堂入室,父亲的漠视,这让霍昭很长一段时间都活在阴影里,他痛恨霍原,厌恶alpha、厌恶信息素,厌恶这个让人发.情的东西,这也让他对爱情望而止步。 就在他决定孤单一辈子,去切了腺体时,阮栗突然毫无章法地闯入了他的世界。 阮栗他长得漂亮,性子娇气,头脑简单,还很挑剔,是个豌豆公主……但是阮栗眼里只有他,看向他的目光亮晶晶,比他在拍卖会上见到的所有的宝石都要亮,所以那天他点了天灯,拍下了lumière noire戒指。 有时候他也挺不理解自己的行为的,为什么庆幸自己没有做腺体摘除手术,为什么允许阮栗的靠近,为什么在知道李康盛被阮栗收买了之后,还让他做自己的司机,并且又利用这一点,故意让李康盛传递一些假消息给阮栗…… 什么是爱呢? 他不太清楚,但他想让阮栗只喜欢他一个,他想和阮栗结婚了,是不是结婚了,他就能名正言顺地驱赶那些人。 “唔……” 阮栗无意识哼唧了一声,打断了霍昭的出神,他翻了一个身,手臂随意放在脸颊旁边,舔了舔唇瓣,又继续睡下去。 霍昭的眼眸落在阮栗红润的唇瓣,缓缓低头靠近,近到他可以看到阮栗脸上的绒毛,呼吸交缠,空气好似都稀薄了许多,时间被无限拉长,直到他的唇瓣触碰到阮栗的嘴唇时,时间又被加速,一瞬间好多烟花在他心脏里爆炸。 轻轻的一个吻。 他拨开阮栗的碎发,又摸了摸他的耳朵,不要变心好吗? 对于霍昭的这些想法,阮栗一律不知,一觉到天亮,这一觉睡得特别好,好到前几日的疲惫完全没了影子。 他睁开眼躺在床上发了会呆,这才坐起来找衣服穿,昨天的衣服皱皱巴巴地放在脏衣篓里,他皱了一下眉,眼尖地发现衣服里面裹了一个棕色的小东西。 信? 怎么突然多出来一封信,阮栗了一下小心地将信封打开,瞬间睁大了眼睛。 【亲爱的阮栗先生:你好,我是l,听说你很喜欢我调制的信息素香氛,有兴趣一起过来工作吗?】 下面还有很多话,阮栗认真看完,他欣喜地抱着这封信,竟然是l大佬给写的!!这封信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衣服里?思来想去,只有昨天晚上让霍临给他点烟的时候,有近距离接触,是霍临给的…… 可去他的工作室,他真的可以吗?在追求霍昭的这条路上,为了轻装上阵,他丢了很多东西,比如,他曾经最喜欢的调制香氛。 【霍临:栗栗,要过来吗?这次机会很难得,应该是l大师最后一次收徒。】 阮栗看着这条消息,还没回复,房门“咔哒”一声,被人推开,只见霍昭一身正装走了进来。 霍昭今天特意让搭配师给搭配了一身,他有些不自然,轻咳了一声,低沉的嗓音缓缓流出,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阮栗,我们去领证吧。” “啊?”领证? 阮栗惊讶地睁圆了眼睛,心脏还是没有控制住快速地跳动,但这次他很快就从这种情绪中剥离出来,曾经很想要的东西,如今摆在他面前,好像……也不过如此。 霍昭见很阮栗的平静,迟迟不说话,心中的大厦突然坍塌,语气死板到冷漠,“你不愿意?” “对,我不愿意。”阮栗承认的很干脆,还点了点头,他将信封捏在手中,“何必给自己套上枷锁呢,我们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霍昭的手插进口袋,不让阮栗看到他紧攥的手,可声音还是很紧绷,他问,“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阮栗歪头:“炮.友?” 他看着霍昭逐渐黑沉难看的脸,满头问号,难道…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 这两天可能会隔日更一下宝贝们~~[亲亲] 第19章 被冷落的心机beta19 经过两天的纠结,阮栗下定决心要去试试了!就算如果有考核,他通过不了,那还可以去见见l大师本人呀。 【霍临:好了吗?】 【栗子:马上,别催】 【霍临:……你马上两个小时了】 【栗子:快了快了】 快了半个小时,阮栗终于收拾好下楼了,他钻进霍临车里后座时,拍了拍车椅,“走吧。” 霍临拉下墨镜盯着阮栗,抬了抬下巴,“我可不是你的司机,坐前面来。” “……”阮栗倒是没有在这种事情上耽误时间,他听话去了前面,手里还带着给l大师准备的礼物。 “你会y语吗?”霍临抿了抿嘴唇,食指按在方向盘上一下又一下地敲打,身体紧绷起来,一点也不放过阮栗脸上的表情。 “会。”阮栗抬起头,有些不解地看着霍临,y语虽然他不精通,但是还是会一点的,因为l大师是y国人,他经常看纪录片,再加上有系统学过一段时间,所以多多少少还是会的,“怎么了?” 霍昭收回视线,心中空落落,是啊,从小在y国长大的,怎么不会y国的语言呢? 一路上车里格外安静,阮栗是想着要怎么和l大师留下好的印象,而霍临则是听到阮栗说会y语之后就特别沉默。 阮栗越看越觉得这路线熟悉,等等,这不是去他大哥工作的实验室的路吗,他带着疑惑看向霍临,“l大师也在iaspr?” 霍临“嗯”了一声,“老师最近在这边出差。” “老师?”阮栗眯着眼睛重复了一下关键词,“你是大师的徒弟?” 说话间,车子通过了好几个红灯,随即进入了一个隐私性极高的小路,路的两边几乎都没人。 “下车了。”霍临抬起食指轻敲了一下阮栗的额头,声音和霍昭低沉的嗓音不同,多了一些少年感,“先叫声哥哥听听。” 阮栗抱着礼物盒,用身体推开车门,在车旁转了一圈,跟在了霍临的身后,“我才不。” 霍临也没强求,他看着地上两人几乎重叠的影子,微微侧身,伸出手指比划,只见阮栗的影子头顶出现了一个类似兔子耳朵的东西。 “咔嚓——” 手机上出现一张新的照片,只看图根本就猜不出来是哪两个人,但会觉得两人的关系特别亲密,都拍小情侣图了。 霍临眸光一闪,编辑了个朋友圈直接发布。 “怎么还不走?” 阮栗看霍临低头玩着手机,也不带路,外面还有点晒,果断站在了霍临的光影下,催促他,“好热啊,霍临。” “走了,大小姐。”霍临丝滑地将手机塞进口袋,主动拎着阮栗的包,打趣他,“娇气包。” 他的步伐很大,很快就和阮栗间隔了一小段距离。 阮栗看着霍临的背影,在阳光的照射下,影子拉得很长,单手拎着他的包,氛围简单轻松,貌似还有点老夫老夫的感觉,这让他在原地愣了一瞬,在他的设想下,他和霍昭应该是这种氛围的,而不是现在这样。 他抿了抿嘴唇,加快了步伐,一路小跑重新站在了霍临的旁边。 l大师和他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竟然这么年轻,而且还还是一个长发美人,鼻梁上架了一副银丝眼镜,多了些书卷气。 面对这个大美人,阮栗罕见的红了脸,结巴了起来,说话都不利索了,磕磕巴巴,“老、老师您好,我叫阮栗,我特别特别喜欢您,从小就喜欢了。” “从小?显得我年纪很大哦。”雪莱听到阮栗的话,忍着笑意和他握了握手,瞥了一眼霍临,悠悠道:“这么喜欢我啊,那做我的小媳妇儿好不好?” “我还缺一个老婆呢。” 在陌生的环境,阮栗下意识去寻求霍临的帮助,眼神湿漉漉的,无端让人心中发软。 霍临揽着阮栗的肩膀,有些无奈地看着雪莱,“老师,您就别逗我们栗栗了,要是让师娘知道了,我就完蛋了。” 第22章 一整天,阮栗都跟着霍临泡在了实验室,忙起来之后,他也不看手机了,前所未有的充足与开心,虽然今天他只是跟着雪莱老师学习,但是他之前有学习过,也是一点就透,上手很快,期间听到好几次雪莱老师在夸奖他,还是没忍住偷偷笑了一声。 一直到太阳落山上,阮栗这才揉了揉眼睛,发现已经八点多了,他提议一起去吃饭,他请客,雪莱老师和霍临都没有反对。 阮栗开开心心地打开手机,准备去找饭店,结果这才发现霍昭给他发了好多条消息,大多是问他晚上回不回去,什么时候回去,要不要去接他。 他紧绷着脸,若无其事地打开了消息免打扰。 这边霍昭下班回家后,发现房间漆黑一片,看来人出去玩了。 他把特意带的榴莲小蛋糕放在桌上,给阮栗发去了消息,没人回复,前前后后两个多小时,二十多条消息,五通电话,没有任何回复。 就在他都要去查找定位时,阮栗来了消息,只有四个字,“不回去了”。 霍昭喉结滑动,目光落在桌上的蛋糕上,鼻腔里被甜腻臭香的味道包裹,上一次买的小蛋糕…也是这样放到坏,阮栗都没吃上。 手指停留在阮栗的头像,久久没有离去,半晌,他退出手机界面时,一不小心点进了朋友圈。 【霍临:开心[企鹅转圈][图片jpg.]】 【哟,恋爱了?】 【9999】 【亲一个助助兴】 【有女朋友了?记得带回家让爷爷看看。】 【……】 这条朋友圈已经发布很久了,下面一溜的评论,甚至还有爷爷的,这让霍昭多看了两眼,也仅仅是两眼,他快速地滑过去。 接下来的一条是阮栗发的朋友圈,原来不回家是和别人约好了。 【栗子:今天见到了想见的人,开心[图片x9]】 霍昭点开那九张图片,有的是正在做实验,有的是花朵,有的是精致的饭……直到他在最后一张图片上看到一抹眼熟的色块。 在图片的角落,竟然出现了一只鞋的小角,捏着手机屏幕的手指泛白,他将图片保存下来,又点进了霍临的朋友圈,果不其然在图片的最下方看到了出镜的鞋子,是同样的色块。 “呵……”霍昭将手机扔到沙发上,发出“砰”的闷响,呼吸粗重,原来想见的人是霍临。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刚刚他像什么呢?像一个抓妻子出轨的老公,最后只能无能狂怒。 这个想法一出现,霍昭整个人犹如被一盆冷水浇了下来,从头凉到脚,所以他们三个现在是什么? 他又要走他母亲的老路了吗?而霍临呢,果然,就是贱啊,就像他妈一样,非要做这个小三。 这样的场景何其相似。 霍昭站在窗边,不知过了多久,他拿着自己的衣服出门了,如果不是桌上的小蛋糕,就好似从来没有来过。 这边阮栗吃过饭回来,已经接近凌晨了,他被霍临送回家,一进门就闻到熟悉的蛋糕味,然而房间没有任何人。 他今天晚上吃的很饱,对小蛋糕提不起兴趣,只好把小蛋糕放在冰箱里,祈祷明天还能吃,不然只能进垃圾桶了。 一连几天他都被霍临带出去,有时雪莱不让他们两个只待在实验室,给他们指定地点,让他们过去观察,获取灵感,有时还会派阮栗跑腿,阮栗不想去,偷偷指使霍临去,或者两人一起去,就这么持续了一周。 雪莱组织了一个小聚会,邀请了阮栗过去玩儿。 聚会不大,都是雪莱老师认识的朋友,所以人也不是很多,更像是茶话会,来交流近期的灵感。 阮栗只认识霍临一个人,而霍临就是“社交花”,和每个人都说得来,游刃有余,看得他咋舌。 聚会接近尾声,正当他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只见霍临拿着酒杯正和旁边的人说话,侍应生不小心绊住推了一下霍临,导致霍临手中的酒杯飞出去,“啪”地一下将他的衣服打湿。 阮栗:“……?” 霍临嘶了一声,他趁着阮栗还没发火,赶紧哄人,“我知道那里可以换衣服。” “带我过去。”阮栗从牙缝里面挤出来这几个字,这么多人看着他,丢死人了! 换衣服地方在二楼,霍临让人给阮栗拿了一套衣服。 阮栗从换衣室出来时,见霍临在门口等着,径直绕过他离开,路过时突然被霍临抓着手腕。 霍临眼眸一抬,伸手落在了阮栗的衣领上,动作极其自然,“领子外翻了。” “谢谢。” 他看着阮栗离去的背影,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只见上面被涂满了口红,红的可怕,而这双手刚刚帮阮栗整理过衣领。 养了这么久的小鱼儿,终于可以收网了。 【老板,爆料已经发布噜~~[截图jpg]】 【霍临:好,尾款可以结算了。】 就在霍临回复消息的同时,好几个条词条默默爬上了热搜榜。 #阮栗霍临# #阮栗和霍临才是真爱# #霍昭替身# 作者有话说: ---------------------- 小心机一枚呀[害羞] 昨天突然来的新灵感,小短篇,强取豪夺类,会在今年完结,感兴趣的小宝可以收藏下[撒花] 《被觊觎的老实人妻》 文案: 老实人的老公死了,并留下2亿多的巨额债务。 还不上钱,老实人只能带着孩子东躲西藏。 直到有一天,债主抓到他,将他堵在角落,用皮带挑起他的下巴,漫不经心: “一次10万。” “做不做?” 自助服务: 1.受双性,不洁,且有孩子,后期会和攻有二胎 2.攻洁,强取豪夺受,先动心 第20章 被冷落的心机beta20 “喂,我说阿昭,你到底怎么了啊?加班到深夜,下班来我这,没你这么卖命的啊!” “你在这么高强度的工作下,我真怕你猝死了,到时候你那个私生子弟弟可真就坐收渔翁之利了。” “……” 霍昭坐在沙发上,昏暗的灯光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只是桌上的酒见了底,在听到“私生子”这三个字时,他拿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 坐收渔翁之利? 现在他还没死呢,就打上他嫂子的注意了,要是他死了,那岂不是财产和人都会归霍临所有? 想到这里,霍昭一口老血梗在脖子上,只能咬牙咽下去。 这几天他刻意不去看阮栗的信息,也不回家,想通过高强度的工作,进行自我麻痹,对阮栗截断,可越强行压制,心中那股欲望在深夜就越强烈。 朋友见霍昭停了一来,松了一口气,没过一会,从手机上移走视线,看向霍昭的眼神欲言又止。 霍昭皱了皱眉,他不和朋友客气,“有话直说。” 朋友没说话,直接把手机递给了他。 看到上面的内容,霍昭手指收紧,目光沉了下来,不等朋友问,他拿起衣服就走,丝毫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阮栗和霍临在一起了?出行亲密,他才是替身? 霍昭闭了闭眼睛,再次睁眼看着电梯变换的熟悉,觉得格外漫长,网上的消息都是假的。 去他爹的真的假的,让传出来,并且让这么多人看到,就是霍临的错! 汽车在黑夜中飞驰,霍昭回到家时,房间里漆黑一片,他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原来人还没回来呢。 他没开灯,很快眼睛就适应了黑暗,他顺着肌肉记忆在房间里面走动,很快就来到了主卧。 很冷清,他离开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就连桌子上放的花都枯萎了,也没有人来更换,看样子阮栗并没有住在主卧。 他转身又去了次卧,月光透过窗户洒下来,霍昭看到房间里面的东西除了必需品,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像是做足随时要离开的准备。 霍昭沉默地回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上,长腿交叠,听着钟表“咔哒咔哒”的声音,随着时间的推移,胳膊上的青筋浮现,伴随一声笑,他听到了门口窸窸窣窣的声音。 阮栗今天参加完聚会又回家一趟拿了个东西,这一去路上就耽误的一点时间,忙了一天他拖着沉重的按下房门。 前脚刚踏进门,后脚就被人拉着手腕推到了墙上。 “砰——” 房门紧闭。 阮栗本来就累,又被霍昭这一惊一乍给吓到,他有些不悦,想要挣脱霍昭的束缚,动了一下胳膊,纹丝不动。 若有若无的红酒味,alpha的占有欲在这一刻瞬间爆发,霍昭用力一扯,阮栗身上衣服的上的扣子就崩开了,洒落一地。 “你有病吧!”阮栗的双手被握着举过头顶,整个人像是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他眼睛都气红了,“霍昭!” 霍昭却不管不顾地亲着他,唇舌强硬地挤进来,想要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第23章 阮栗呼吸不畅,挣扎小了下来,嘴巴被迫张开,他用力一咬,紧接着血液的甜腥味儿席卷口腔,霍昭顿了一下,就在这个空隙,他用力推开霍昭。 “啪——” 清脆的响声音在房间中炸开,这一巴掌阮栗用了全力,打完之后胳膊忍不住地颤抖。 “啪嗒”一声,他背靠着墙壁,将灯打开,眼睛有些不适应地看向地下,“清醒了么。” 霍昭的头偏向一侧,脸上红肿了起来,他舔了舔唇角,露出一个笑。 这会儿,阮栗冷静下来有些害怕,他强装镇定,坦然自若地和霍昭对视,“不在易感期,你没有资格碰我。” “是,我没资格,霍临就有资格了?”脸上的刺痛提醒着他阮栗的抗拒,霍昭想到那些刺目的信息,心脏就像被戳了两刀,一时口不择言,“我说过我不喜欢霍临,你非得和他搅和在一起?” 阮栗是知道网上的消息的,这消息还是霍临和他说的,而且霍临怕影响到他,第一时间花钱找人去撤热搜。 “我说过我和霍临没有任何关系。”他学着当初霍昭对他说的话,“而且就算有关系又如何呢?” “我记得合约上说,互不打扰,你现在又在闹什么?我很累的。” 霍昭的心像是被刀一片一片地割过,窒息到他呼吸困难,在灯光的照耀下,他清晰地捕捉到阮栗眼中的疲惫,喉间干涩,他抬手去拉着阮栗的手腕,却被躲开。 “你脖子上是什么?” 阮栗摸了摸,没有摸到任何东西,还以为又是没事找事,他只是顿了一下,脚步没停,也没有给霍昭任何反馈。 一瞬间,霍昭就像是被点燃的烟花,心中被炸成了碎片,他转身强行将阮栗抱在怀里,低头仔细检查腺体,只见小胎记被口红印和信息素覆盖,看不到一点原本的样子,染的衣领内部全是红色的印记,像是吻痕。 “你和他上床了?” 霍昭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像是在阐述一个事实,接二连三的事情一件件砸下来,后颈的信息素再无法控制地溢出来。 阮栗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手刚碰到客卧的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推进了主卧的大床上,眼冒金星,紧接着是霍昭的身体覆了上来。 “滚开!” 霍昭的手指擦在阮栗的腺体上,不仅没有把口红印蹭掉,反而越擦红痕越多,他低头咬在了腺体上,而bate无法被标记,信息素进入腺体后又随即散开。 阮栗只觉得霍昭陌生,他的手被桎梏着,小脸被憋的通红,看着近在眼前的锁骨,一口咬了上去,直到嘴里充满了血腥味,也没有松口。 “唔——” 霍昭虎口卡着阮栗的下巴,使得他嘴唇张开,趁机亲了下去,半晌他尝到了咸湿的味道,猛然惊醒,发现阮栗已经泪流满面,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恨意。 他松开桎梏着阮栗胳膊手,该换双手捧着阮栗的小脸,时不时用指腹擦拭着阮栗脸颊上的泪珠,嗓音艰涩,“抱歉,我……” “啪——” 阮栗反手给了霍昭一巴掌,冷笑着,“清醒了吗?” 霍昭看着他,不语。 “啪——” 又是一巴掌。 “清醒了吗?”他再问。 霍昭还是沉默不语。 正当他要打第三巴掌时,被霍昭抓着了手腕。 霍昭看着他通红的手心,在唇边轻轻地碰了碰,“疼不疼?” “你这又是在做什么?”阮栗抽回自己的手,他的心也在往下渗血,滴滴答答,“你不会说现在爱上我了吧?” “如果你不想我恨你的话,现在立刻马上出去。” 霍昭有些不甘心,但还是起身离开了,他现在还抱着一丝能和阮栗恢复如初的希望,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冲动而亲手斩断这丝希望。 “咔哒——” 房门被重新关上的那一瞬间,阮栗卸力倒在床上,刚刚打霍昭的那只手继续颤抖着,他竟然打了霍昭,看着霍昭的样子,内心深处竟然生出了一丝爽感。 平复过心情,他从床下捡起来自己的上衣,衣领上确实有一些口红,阮栗皱了皱眉,衣服是霍临给他的,他总不能找了一件别人穿过的衣服吧? 他“咔嚓”一声拍下照片,生气地给霍临发了过去。 【栗子:你今天给我拿的衣服是别人穿过的?】 【霍临:我的大小姐,我怎么敢的啊!】 【霍临:这怎么了呀?过敏了?我现在接你去医院。】 阮栗瘪了瘪嘴,用力地按着手机屏幕,算了,今天也不关霍临的事,是霍昭自己发疯。 【霍临:图片x3】 【霍临:小少爷,今天降热搜花了这么多钱,请我吃个饭不过分吧?】 阮栗点开图片,数了一下,六位数,想着他现在和霍临也算是同门师兄弟了,再加上能和l老师认识也是他牵线搭桥的,请一顿饭也不过分。 又想到霍昭对霍临的仇视,和今天的所作所为,他心中恼怒,直接答应了霍临的要求。 【栗子:好,明天?】 【霍临:好嘟~~】 霍临看到阮栗同意的消息,挑了挑眉,他将手机收回口袋,收敛好眼眸中的情绪,看向管家,声音听不出情绪,“我这就来了。” 来到霍家祠堂,看到霍老爷子坐在一旁,手里拿着软鞭,看向他的眼神严肃又冷漠。 霍临笑了笑,故意没有主动跪在软垫上,而是问道:“爷爷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霍英卫拍了拍桌子,“栗栗是你嫂子,你不知道?” 霍临岿然不动,“栗子和大哥并没有结婚不是吗?” 然而不等霍老爷子再说话,霍临就被突如其来的一个拳头打的晃动了几下。 霍昭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碰到一旁,衬衫包裹住他的肌肉线条,抬起胳膊又给了霍临一拳,而这一拳被霍临拦下来。 霍临也不是吃素的,他早就不需要依靠霍家的力量,也无需惧怕,随即和霍昭打了起来,一拳一脚,都没有收着。 他嘴角带血,喘着气,继续挑衅,“哥,别打脸,行么。” “因为明天我还要和栗栗去约会呢。” 作者有话说: ---------------------- 扯头花ing[让我康康] 第21章 被冷落的心机beta21 “什么?你住院了?”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住院了? 阮栗惊呆了,但又看到霍临发来的照片不得不信。 照片上的人躺在病床上特别虚弱,感觉马上就要昏厥过去,特别是侧脸上还包扎着,猛地一看还有些瘆人。 【霍临:今天没有办法一起吃饭了,可以给我送饭吗?可怜兮兮jpg.】 【霍临:主要是被爷爷和大哥打的,因为昨天的热搜。】 阮栗本来是不想去给霍临送饭的,现在已经进入夏季了,外面热得不行,哪怕走到哪里都有空调,但他还是更想待在家里。 看到紧随其后的一句话,惹得他心中生出了一些愧疚,明明是那这些媒体在捕风捉影,而受伤的却是霍临。 他现在都在思考霍临在霍家的处境,虽然他是私生子,但这也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啊,根本不是他能控制的。 【栗子:好,你想吃什么?】 阮栗发完这条消息,已经拿着自己的包走到了门口,他走到玄幻处看到多了一双新鞋子,不是他的,是就是霍昭的了。 弯腰系鞋带的瞬间,胳膊上的包包不小心掉在地上,拉链没拉好,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地掉在了地上。 “出门?”霍昭听到声响后,就从房间里面出来了,他低眸看着地上的东西,一眼就看到当初阮栗给他的创可贴,他抿了抿嘴唇,换了一个委婉的说辞,“我让司机送你,外面太热了。” 阮栗抬眼看了一眼霍昭,看到他脸上的伤口,抿了抿嘴唇,快速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谢绝了他的好意,“不用了,谢谢。森*晚*整*理” “咔哒——” 霍昭看着被重新关上的房门,将两个人隔绝成两个世界,他摸了摸嘴上的伤口,疼得他手指蜷缩,刚刚阮栗看到了,但是没有任何关心。 阮栗想的是霍昭有谢言医生呢,他的创可贴才不会派上用场,而且他现在对霍昭的好感全无,也懒得去管他。 来到医院时,看到熟悉的名字,阮栗有些恍如隔世,上次来这里还是他对霍昭要死要活,对霍临冷眼相待,如今他是来看霍临的。 霍临窝在病床上,正用给下面人安排工作,第一次发霍昭和阮栗的消息时,他就直接购买了一个营销号团队,也方便他的后续动作。 【豪门八卦bot:老板,水军已经发动了,现在霍氏集团那边给我们发律师函了怎么办?】 【h:准备好道歉信,同时再准备着新号,投流资金不够可申请。】 第24章 【……】 “咚咚——” 霍临听到敲门声之后,把手机放在了枕头下,顺手捞过来一旁的小镜子照了照,很好,气色够差,轻咳两声,“进。” 阮栗推门先露出一颗脑袋,在里面看了一下,这才整个身子都进来,“带了稀饭和青菜之类的。” 他将饭菜放到了小桌子上,看他的气色确实不好,特别是嘴角那一块,肿得可怕。 霍临虚弱地抬了抬手指,没能抬起来,又落到了床上,“咳咳,抱歉,麻烦你了栗栗,可以把稀饭递给我一下吗?” “没有护工吗?”阮栗皱着眉,没有给他递,说着他就要去叫护士,“我帮你请。” 霍临眉心一跳,就差上手直接拦人了,“不用,我就是睡得久压着胳膊了,还没有到不会动那个地步。” 阮栗狐疑地看着他,把稀饭递了过去,只见霍临老老实实地端了起来,一点也没有刚才那种抖得不能行。 他不喜欢医院的味道,也很怕来医院,又催了霍临几次,让他赶紧吃。 霍临无奈地看着他,想到前几次他撞见阮栗对霍昭的场面,心中愈发不平,他暗暗咬牙,又在阮栗的再一次催促下,刻意放慢了速度,“少爷,我现在还是病人呢。” “……行吧。”阮栗从包里面掏出来手机,只是没想到创可贴粘在了手机壳上,被他一起带了出来,轻飘飘地落在了的床单上。 霍临眼尖手快,这会手也不抖了,直接捏了过来,“好漂亮的创可贴,是专门给我拿的吗?” 阮栗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好似手里拿的是什么珍惜宝物,心里想着,这是人家不要的,你捧着当做宝贝,不过开口话就变成了,“嗯,不过看来是用不上了。” “哪里用不上了!”只见霍临将创可贴撕开直接贴到了他脸上的纱布上,还伸出食指戳了戳,对着阮栗眨了眨眼睛,“看,多漂亮,我整个人的心情都好了。” “好心情是对病人来说最重要的事情,谢谢我的小师弟咯,等我出院请你吃饭。” 阮栗看他也吃完了,想帮忙把桌子给收拾一下,结果被霍临在半路拦截了。 “少爷的手可不是用来干这种活的。”霍临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快速给桌边清理了。 褪下仇视的目光,其实这段时间和霍临相处得还算愉快,更多是是霍临来包容他,而不是他来迁就。 阮栗收回目光,他在这里也没什么事,而且病房里面就他们两个,他不喜欢这种气氛,收拾好东西也就离开了。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踏出病房,后脚霍临就拍了张自拍发了朋友圈,更准确的是,他还单独把照片发给了霍昭一份,只不过没发成功就是了,没想到霍昭竟然把他给单删了。 【霍临:真是好心情~~[图片x9]】 阮栗出了医院准备再去实验室一趟,他现在还跟不上老师的进度,需要自己私下多努力,在制作香氛这件事上,他找到了自我满足和成就感,这是任何东西都比不上的。 他上了车之后,看到负责他出行的司机竟然换成了李康盛,眼中闪过惊讶,但也没有多想,“去iaspr实验室。” 李康盛握紧了方向盘,心中突突跳着,没想到今天霍总特意来找到他,说让他来接阮先生,并且特意交代,让他把行程透露给阮先生。 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出了一身冷汗,霍总岂不是一直都知道他被阮先生收买了?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竟然还能让他在这里继续开车! 他张口就要道歉,被霍昭一个眼神制止了,紧接着听到一道不带任何情绪的嗓音,“我喜欢聪明人。” 李康盛简直有口难言,他收拢思绪,轻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嗓音和平常一致,“小先生,霍总受伤了,现在在老宅躺着,我们要过去一趟吗?” 阮栗手指一顿,看来不是霍临单方面挨打,还是两人互殴,他抿了抿嘴唇,没有抬眸,缓缓吐出,“不用。” 戒断反应,很难,但他在竭尽全力控制自己,转移注意力,让自己忙起来,不去想那些事情。 李康盛观察着阮栗的样子,心中一凉,又想到霍总的话,不用强求,他张了张嘴,把话咽了下去,沉默地开着车。 从实验室回来,一连好几天又没有见霍昭,两人好像又变成了合租室友的那种状态,他倒是乐得轻松。 只不过雷打不动的每天早上,客厅上总是会放上一束鲜花,娇艳欲滴,还可以看到上面的露水,像是刚采回来的。 这天晚上实验室没有太多的事,他也想早早回去给自己放假一天,没想到刚坐上车,就接到了老爷子的电话。 “栗栗啊,最近忙吗?” 霍老爷子和蔼可亲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许久没听到,阮栗竟觉得有些陌生,“不忙的,爷爷,怎么啦?”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你和霍昭的事,我不掺和,但是你不能不理我呀栗栗,今天来个家里吃个饭行不?” 说得阮栗有些脸红,自从和霍昭闹得不愉快之后,他就没主动和霍老爷子说过话,最主要的原因是尴尬,当初他在老爷子面前装得多恩爱,就有多尴尬! 现在老爷子主动邀请,他也不好拒绝,便答应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霍家时,霍英卫一行人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他一下车,老爷子就走过来拉着了他的胳膊,拍了拍他的手背,顿了好久说了两个字,“瘦了。” 并没有他设想的尴尬气氛,甚至霍英卫对他更加亲切了。 两人边说边走了一路,没多久就放松了起来,只不过在拐角处看到了霍昭。 霍昭远远地看过来,也没靠近,看着整个人染上了一层病气,不似之前那般冰冷不可接近。 霍英卫顺着阮栗的目光看过去,哼了一声,“我们不管他。” 阮栗收回目光跟着霍英卫进了客厅,他们两个还没说一会儿,就看到霍临“灰扑扑”地拿着一个大蛇皮袋,叮铃咣当地进来了。 阮栗:“?” 霍临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露出一个艰难的微笑,“爷爷,再给我一天时间,我明天肯定把东西搬完,没您和大哥的允许不会再踏进霍宅一步。” 霍老爷子:“?” 他记得他没有说过这话吧,他说的是再有下次,滚出去。 然而霍临的话还在继续,“我这边收拾好随便找个地方吃吃饭就行了,不用管我的。” 霍老爷子额头突突跳,看了一眼阮栗,心知他和霍临的关系不比从前,“多一双筷子的事。” 只见霍临笑了一下,把蛇皮袋递给管家之后,直接凑到了阮栗身边坐下来,还对着二楼的霍昭挑衅一笑,“哥,你也过来坐啊。” 作者有话说: ---------------------- 临,你好嚣张[哈哈大笑]你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害羞] ps:不出意外的话,之后都会日更耶~~ 第22章 被冷落的心机beta22 餐桌上,阮栗挨着霍老爷子坐下,坐在他旁边的是霍昭,对面的是霍临。 他低着头沉默地吃着自己的饭,根本就不用自己夹菜,面前的小盘子里面菜就已经堆成了小山。 等等,什么东西?一个冰凉粗糙触感在他的小腿上滑动。 “啪嗒——” 阮栗一抖,手中的筷子犹如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地滚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抱歉,刚刚小腿抽筋了一下。”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眼睛下意识往下面看,什么都没有,难道是他的错觉? 一旁的霍昭闻言,立马就要弯腰抚上阮栗的小腿,给他揉捏,“是不是温度太低,着凉了?” “可能吧。”阮栗错开自己的小腿,没有让霍昭碰他。 霍昭收回手指,目光还留恋在阮栗白嫩细腻的小腿上,只见小腿肚子那里有一道不易察觉的红痕,他皱了皱眉,让人把室内的温度提高了几度。 阮栗换了一双筷子,一切看似步入正规,他抬手想要去夹自己喜欢的菠萝咕噜肉,筷子刚夹着一块菠萝,小腿上又被一道温热的东西给碰了一下。 他抓进的手中的筷子,而那道力量逐渐猖狂,从小腿肚到膝盖,再到大腿内侧,就算他再迟钝,也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啊! 该死! 是谁! 敢把脚放在他腿上,一下又一下的,还在这种场合! 阮栗一抬眸对上了霍临似笑非笑的目光,心中一个咯噔,他偷偷用眼睛的余光去看霍昭,而霍昭正在认真给他挑鱼刺。 他想要收回自己的腿,没想到霍临竟然把他的腿夹在了中间,动都动不了! 阮栗看着霍昭正往他这边移动,整个人都挺直了身体,一动不动,直到霍昭把鱼肉味道他的嘴边,他也没有躲避,乖乖地吃了下去。 一顿饭下来,提心吊胆,也不知道霍临今天是那根筋搭错了! 第25章 他加快吃饭的速度,但他的腿还被霍临死死地夹着,一直到吃过饭,也没有松开。 霍昭捉住阮栗的手,慢条斯理地给他擦拭着,他瞥了一眼低着脑袋的霍临,冷笑一声,“栗栗,我想和你单独说会儿话。” 阮栗满脑子都是想着让霍临松开腿,他“啊”了一声,手腕被霍昭拉着,他咽了咽口水,对上霍昭不解的目光,像是再说怎么还坐在这里不动。 就算不单独吃饭,这会也要离开餐桌了呢。 阮栗扯出来一个僵硬的微笑,尽可能保持上身不动,抬腿挣脱霍临的束缚。 “啪——” 霍临面前的玻璃杯被碰倒,撒了一桌子水,甚至有几滴溅到了身上,他轻笑一声,意义不明地看了一眼霍昭,随后才缓缓起身收拾衣服。 霍昭看了一眼霍临,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阮栗,只见米白色的蕾丝桌布这会胡乱地耷在了阮栗的腿上,而原本白嫩细腻的小腿肚这会遍布红痕。 再结合被霍临撞到的玻璃杯,越想霍昭的脸色越沉,他的手指不自觉用力。 “好疼……”阮栗猛地回过神,去拍打着霍昭的手背,眼框红了一圈,“霍昭,你松开。” 霍昭松开手,他眼眸中酝酿着的情绪被眼睫遮盖,他半蹲在阮栗面前,手指放在了阮栗膝盖上的红痕,未知未觉道:“怎么回事?破皮了,疼不疼啊宝宝。” 瞬间,阮栗的脸噌得一下爆红,还不等他开口,只见斜靠在桌子旁边的霍临就施施然地说话了,是对着他说的,“啊,不好意思栗栗,刚刚吃饭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你了。” 霍昭轻呵一声,他让佣人拿来酒精,棉球,夹子和橡胶手套,仿佛要做什么大型实验。 阮栗慌忙后退,却被霍昭按在了沙发上。 霍昭笑了笑,手指放在了阮栗颈侧,上下摩挲,现在他平静地可怕,让人不寒而栗,“栗栗很乖的,对不对?” 那股油然而生的害怕,让阮栗坐在沙发上不敢动,任由霍昭对他的双腿进行消毒,而围观了整个过程的霍临却死死地皱着眉,感觉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拆散两人。 “嗡嗡——” 阮栗听到手机手机铃声响起的那一刻,他像是看到了救星,哪怕这个电话是白景汀打过来的。 “哥哥,我今天终于可以偷会懒出来玩儿了,要一起看电影嘛?” “嗯嗯好的,我马上过去。” 手机那段的白景汀欣喜若狂,抱着手机喋喋不休地给他说分享这几天的趣事和对他的思念。 “嘟——” 白景汀说到一半,听到了一串忙音,他皱了皱眉,立刻又拨了回去,这次直接提示通话中。 被拉黑了…… 白景汀透过手机屏幕,对上自己黑漆漆的目光,已经把霍昭踢出去了,那怎么把人拐回家呢? 这边阮栗从霍家出来后,直接将白景汀拉黑了,也更坚定了要赶快从霍昭身边离开的念想,他先回了自己家,找到了那份当初与霍昭签订的合约,又重新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还真让他找到了一条规定,“如任意一方有男女朋友,合约即可作废”。 他可以用他的性命保证,当初自己拟定的那份协议上,绝对没有这条! 阮栗忽地想起,霍昭曾经把合约拿走过,他扯了扯嘴角,因为信任,所以在霍昭同意的那一刻,他看都没看直接签订了协议。 如今看来,幸好有这一条,千算万算,不如天算。 他将合约收好,外面不知何时突然下起了大雨,噼里啪啦,沉闷至极。 甘越宁刚出门回来,鞋上沾了着雨水,她看着阮栗一副要出门的样子,揽着他往回走,“宝贝,外面下这么大的雨,要去哪里?” 阮栗把合约往身后藏了藏,他摇了摇头,“刚刚还没下雨呢,我都没发现,妈妈你去哪里了?” 闻言,甘越宁也没有抓着不放,她长叹一口气,“我刚去你表姨家了,他小儿子的男朋友竟然和大儿子在一起了。” “啊?为什么?”阮栗大张着嘴,跟着甘越宁坐在了沙发上,“最后嘞?” 甘越宁喝了口茶,揉了揉太阳穴,“是那男朋友本来就想分手,你那个小表哥不同意,谁知道最后竟然和你大表哥在一起了。” “本来也是为了刺激你小表哥,结果谁能想到以后。” 阮栗听得津津有味儿,每逢过年,他都不喜欢出去玩,就喜欢跟着他妈妈,这样可以听八卦来着,可有意思了。 他慢慢嚼着嘴里的瓜子仁,突然灵光一现,他现在的情况不就和这个类似嘛!他想要“分手”,而霍昭不同意。 所以他现在需要找一个人,去刺激霍昭,没有一个alpha能忍受自己的爱人给自己戴绿色的帽子的。 阮栗的眼睛亮的可怕,所以他现在找谁陪他演戏呢?去租一个男朋友?好像不太现实,霍昭是不会相信的。 一直到晚上躺在床上,他还在想着合适的人选。 “嗡嗡——” 霍临? “什么?你在我家门口?!” 阮栗立马从床上跳了下来,小跑到了窗边,只见霍临撑着一把伞就站在家门口的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 “阮栗。” 霍临只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不再说话,一时间听话筒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嗯?”阮栗的心伴随着雨声突然静了下来。 “可以下来一趟吗?我有话想和你说。” 作者有话说: ---------------------- 第23章 被冷落的心机beta23 雨势丝毫没有变小的意思,滴滴啦啦个不停,但好在这会儿没有打雷和闪电。 阮栗在外面裹了一张小毯子,踩着拖鞋从楼上下来,他尽可能放轻动作,不吵醒家人。 雨下得很急,在地面上堆积了一小潭雨水,阮栗踮着脚尖不去碰到,在霍昭眼中,他就像是一只灵动的小鹿,蹦蹦跳跳来到了他的面前。 虽然打了雨伞,还是雨水还是不可避免地落到了他身上一些,阮栗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种潮湿的感觉,还而看着这个样子,随时都有可能打雷。 他闻到霍临身上若隐若无的酒味儿,也不知道是他的信息素还是真的喝酒了,目光落在霍临被雨水打湿的肩膀上,“下这么大的雨,有什么事不能手机上说?” 霍临的伞很大,容下他们两个人绰绰有余,他上前一步,将阮栗完全笼罩,也遮挡住了外面路灯散发出来的微弱灯光。 阮栗抬头,目光猝不及防地和霍临来了一个对视,不知道是不是晚上的原因,他总觉得今天霍临的眸光很漆黑,深不见底,正当他想要别开视线时,霍临抬手扶着他的下巴,炙热的体温从下巴穿到大脑,思绪也跟着迟钝了。 “我像吗?” “嗯?” “我和霍昭像吗?” 听到阮栗的反问,霍昭垂眸盯着阮栗的眼睛,又问了一遍,他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一想到昨天霍昭“威胁”阮栗的长场景,他心里就很不舒服。 他霍昭谁啊?这么威胁人? 关键是阮栗没有任何反抗,像是白色面团,任由霍昭揉搓拿捏,是还是忘不掉霍昭吗? 阮栗看着这张和霍昭原本有7份像的脸,在霍临刻意的伪装和雨夜的衬托下,现在几乎有九分像,他“嗯”了一声,“像。” “那踢掉霍昭行么。” 伴随着霍临的这句话,天空轰隆一声,打雷加闪电,雨势更大了。 阮栗很怕打雷天,他的脸色瞬间苍白,下意识地往霍临的方向凑近。 霍临半抱着阮栗,两人紧密相贴,他用下巴蹭了蹭阮栗的脑袋,“控制变量法,踢掉霍昭,看看你是喜欢他的脸还是他的人。” 根本不用测试,阮栗明确知道,曾经喜欢的是霍昭这个人,他抿了抿嘴唇,不过他现在还缺一个“男朋友”,这不,男朋友自己找上门了。 原本霍昭就怀疑他和霍临有什么,要是他们两个真有什么呢?霍昭这不就炸了?而且再怎么说霍临也是霍家人,这下霍昭总不能还威胁自己留在他身边吧? 霍临见阮栗迟迟不说话,揽着阮栗腰的手臂逐渐收紧,声音带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醋意吃味,“嗯?你该不会还喜欢着他了吧,霍昭有那么好吗?” 阮栗的双手抓着霍临的衣服,让自己站稳,他不知道想不清霍临为什么非要掺和他和霍昭的事,还要今天晚上特意过来,他故意问,“那对你好像不太公平呢。” “乐于助人是我的美好品德,更何况…”霍临话说一半,垂眸看着阮栗的眼睛,“栗栗,谁能不喜欢你呢。” “是么。”阮栗也看着霍临,好似要从他脸上找到答案,半晌他吐出一口气,“你想要什么?” 霍临勾起一抹笑,一想到霍昭喜欢的人喜欢自己,他就血液沸腾,像是终于赢了霍昭一样,逐渐呼吸声大了起来,“做我男朋友可以吗?” 第26章 阮栗也笑了,眉眼弯弯,看向霍临的眼神很亮,比夜晚的星星还亮,一时间霍临有些看呆了。 紧接着,面前人的唇瓣一张一合,吐出三个字,“做梦呢。” 霍临瞬间清醒,换了一下方式,不得不说他是一个聪明人,很会揣测人心,“假的可以吗?” “直到帮你摆脱霍昭,假男朋友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也不用签任何协议。” “好啊。”阮栗的手指覆在了霍临的领带上,轻轻往下一拉,霍临适时弯腰,他忽然凑近,就在距离侧脸几毫米的位置停了下来,“晚安,假男朋友。” 撂下这句话,阮栗就推开人回了房间,独留霍临站在原地,手指摸着侧脸,回忆起刚才阮栗呼吸喷洒在他侧脸的感觉,温热,发痒。 阮栗回到房间,在床上躺着,就在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他捂着脸在床上翻滚了几圈,睡衣被卷在了胸口露出白色的内衣。 他刚刚在做什么啊! 都怪霍临的信息素,这么浓,他都要醉了。 不过也没什么,反正霍临他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有了这场交易,接下来的几天,霍临总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约他出去,美名其曰,磨合磨合,这样才不会露馅。 阮栗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在里面,a市就这么大,他天天和霍临出去玩,肯定会有风言风语传进霍昭的耳朵里,他就不信霍昭能忍得了。 这天霍临又约他出去,阮栗磨磨蹭蹭了好久,最后还是霍临拿出了杀手锏,给了他一瓶已经绝版的香氛,他这才答应。 阮栗仔细地将自己的胸部包裹起来,说起来他的胸还是老样子,不过也让他发现了规律,得两天一挤,不然会疼。 他收拾好下去的时候,见霍临带了个大墨镜靠在车身上等他,阮栗手心朝上,放在了霍临面前,“香氛呢。” 霍临极其自然地握着他的手指,打开车门,“在老宅,出来的急,忘记带了。” 这他就不爱听了,阮栗扭头就要回家,被霍临揽着肩膀推了回去,边推边哄人,“大少爷,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今天一定让你把香氛带回家。” 阮栗推开霍临的手,撅了下嘴,不情不愿地上了车。 坐在驾驶座的霍临,看到阮栗的表情,轻笑了一下,趁着开车,捏了捏阮栗放在一旁的左手,“气呼呼的小仓鼠,真可爱。” 阮栗收回自己的手,在衣服上蹭了两下,痒痒的,不太舒服,他靠在车窗,闭上了眼睛。 霍临眼睛的余光看到阮栗起伏平稳的胸口,放慢了车速,来到老宅时,旁边的人还是没醒,他就坐在驾驶座上,静静地看着阮栗,忽地生出来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他闭了闭眼睛,揉了揉眉心,觉得奇怪,心情无比复杂,愧疚窃喜爽快等各种情绪揉在一起堵在了霍临的胸口。 “唔——” 阮栗醒来时,他眨了眨眼,车窗外昏暗一片,竟然已经天黑了。 “醒了?” 霍临抬手揉了揉阮栗的发丝,轻声道:“回家我给你按摩。” 闻言,阮栗这才发现他们竟然在霍家老宅,瞬间整个人都清醒了,睁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霍临,“怎么带我来这里?” “今天老宅没人。”霍临推开车门,将阮栗从车里面接了出来,顿了一下,继续说着,“就我们两个。” 原本灯火通明的老宅,此刻确实黑暗一片。 阮栗在车上睡了好久,这会身体哪哪都酸,他趴在沙发上,指使霍临给他按摩,“要重一点。” 霍临的手指按在阮栗的背部,腰部,掌心下的皮肤细腻滑嫩,用力按下去恐怕就要留下红色的印子。 “没吃饭吗?” “霍临,你好虚啊” “……” 霍临听着阮栗的话,额角的青筋突突跳,信息素溢出,他三下五除二给阮栗按的服服帖帖,嘴里哼哼唧唧。 “左边一点,也要。” “嗯,好舒服啊” “……” 很正常的一句话,从阮栗嘴里说出来,就让霍临心痒难耐,他果断收手,坐到了一旁,抓着阮栗的手腕,在唇边碰了碰,“大少爷,你也给我按按呗。” 阮栗爬起来直起身子,还没有跪稳当,就被霍临搂着腰,按着跨坐在了他的大腿根部,肌肤相贴。 紧接着,“滴答”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脚步声响起。 霍临紧紧地按着阮栗的腰身,和刚踏进门的霍昭对视,挑了挑眉。 阮栗身体僵直了一瞬,双手搭在霍临的肩膀上,恰好霍临的领带落在手背,他回头就对上了霍昭冰冷的目光,他弯了弯嘴角,笑意盈盈,“大哥回来啦?” 作者有话说: ---------------------- 明天入v啦宝宝们[撒花],前三章比较重要[可怜],可以求求支持嘛[亲亲][狗头叼玫瑰] 预收感兴趣的小宝可以点点收藏~啵唧亲亲[亲亲] 1.《被觊觎的老实人妻》 老实人的老公死了,并留下巨额债务。 还不上钱,老实人只能带着孩子东躲西藏。 直到有一天,债主抓到他,将他堵在角落,用皮带挑起他的下巴,漫不经心: “一次10万。” “做不做?” -小剧场: 做得次数多了,老实人也不像之前总是做到一半昏睡过去。 这天亲热完,老实人挣扎着起身,从床头柜上拿出来一个小本子,认真地写着东西。 【共186次,已还款18600000元 还需1814次】 攻大怒,不仅把小本子撕了,而且一连好几天都没碰老实人,结果把自己憋个半死。 其实老实人没敢和他说,自己还有电子版和复印件… 自助服务: 1.受不洁,且有孩子,后期会和攻有二胎 2.攻洁,强取豪夺受,先动心】 2.《老公我谈男朋友养你啊》 简介: 程喻(beta)最近很头疼。 他那个alpha金主沈执,掌控欲强到令人发指,连他每天穿什么内裤都要管,导致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去看自己偷偷养着的omega白月光周予辞。 而他的omega白月光周予辞这几天也格外缠人,总在他陪沈执的时候发来消息:“哥哥,我好想你……” 【今日程喻的行程表】 7:00 陪沈执用早餐(偷偷给周予辞发早安) 12:00 收沈执给的零花钱(立即转给周予辞付医药费) 23:00 被沈执按在床上审问:“今天见的客户是周予辞?” 最要命的是—— 沈执捏着他的下巴:“你身上有omega的信息素。” 周予辞在电话那头轻笑:“哥哥,沈总好像发现我们了哦。” 程喻看着手机里同时弹出的两条消息: 【沈执】:今晚来主卧解释 【周予辞】:哥哥,我易感期到了,好难受… 程喻:“……” 默默搜索: #beta如何同时应付ao# #装病能躲过xxoo吗# #同时应付一个疯a和一个茶o是什么体验# #beta没有信息素,但为什么修罗场这么浓# ◆疯批控制狂alpha攻一x色胆包天小骗子beta受x绿茶白月光omega攻二 ◆每天都在翻车的边缘疯狂试探 攻二不是省油的灯,他装纯、装弱、装大度,但背地里专给攻一使绊子 第24章 被冷落的心机beta24 霍昭收到阮栗和霍临来老宅的消息后, 立马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他进门的第一眼就看到,不久前还以他夫人身份自居的人,竟然坐在了他最讨厌的人的腿上,你侬我侬, 一瞬间, 心脏像是破了一个大洞,无比空荡。 霍昭勾了勾嘴角, 笑意不达眼底, 没关系,人嘛, 总会犯错的, 只要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更何况错的不是阮栗,而是那个引诱他走上歧途的霍临。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西装扣子, 把外套放在了一旁的衣架上, 眼睛却一直盯着沙发上无比亲密的两人。 “栗栗, 过来。”霍昭把领带松开解下来茶缠绕在自己的手指上,声音听不出情绪, 但却让阮栗感受到了一种不可控的担忧心虚。 霍临察觉到阮栗的动作后,手臂更加用力地禁锢着他的腰, 甚至还用另一只手抚摸着阮栗的后颈, 手指几乎就要触碰到腺体。 “呵…” 霍昭的信息素在房间内炸开, 气压瞬间下跌,他的手指紧紧地握着缠在上面的黑色领带, 另一只手放在阮栗的肩膀上,弯腰就想把人带走,而霍临怎么可能放人, 抬手按在霍昭的手背上,丝毫不退让,“哥,这是男朋友,你碰就不太好了吧?” “毕竟男男有别呢,更何况大哥和弟媳的关系,更不好接触了。” “弟媳…”霍昭轻念这两个字,低低地笑了起来,“我竟不知道栗栗什么时候成……” 第27章 “砰——” 原本还好好的霍昭用着缠着领带的手一拳打在了霍临的侧脸,声音大到阮栗都怀疑霍临还存不存在于世。 霍临被打偏了头,嘴角的鲜血流出,他抬起大拇指擦了擦嘴角,笑得肆意,没有回手,只是看向霍昭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失败者,可怜虫,看,你就是我的手下败将。 这次霍昭轻而易举地将阮栗从霍临的腿上抱了起来,他摸了摸阮栗的耳朵,将人放在了不远处的沙发上,轻声安抚,“别怕,乖乖坐着,马上就好。” 做完这一切之后,霍昭继续和霍临算账,拳拳到肉,颇有一种要把人打死的想法。 而霍临也不是吃素的,一连被霍昭打了两拳,还是在脸上,他心里也窝着一肚子火,很快两人扭打在了一起,客厅叮铃哐当一阵响。 阮栗回过神,听着房间内的声音,他抖了一下,见两人打的不可开交,尤其是霍临的嘴角鲜血不断溢出,心中突突跳着,再怎么说也是霍临陪他演戏,结果被霍昭打了一顿,他也不能置之不理。 他避开地面上的碎片,急得额头冒出了汗液,“别打了!” 就在这时,霍昭的拳头就直直冲着霍临的眼睛过去,他瞳孔紧缩,嗓音不由自主地提高,“霍昭!” 霍临眼睛的余光看到捉急的阮栗,他轻笑一声,重新看向霍昭的目光带着嘲讽,他故意没有躲。 “霍临!” “砰”得一下,霍临被打得后仰,原本干爽蓬松的发丝此时湿哒哒地贴在他的侧脸,他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心里默默数着数字,等阮栗给他出头。 阮栗惊呼一声,小跑着来到了霍临的身边,推开霍昭,用手拍了拍霍临的侧脸,手指颤颤巍巍地放在霍临的人中处,感受到微弱的呼吸,他眼睛中满是不可思议,“霍昭,你闹够了没有?” “霍临都被你打得昏迷不醒了,你还要怎样?” 霍昭紧握着拳头森*晚*整*理,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他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戾气,“你因为霍临,在怪我?” 阮栗想把霍临搀扶起来,奈何人太重,不仅没有搀扶起来,反而让霍临倒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像是他把人抱在怀里护着一样。 看着霍临半死不活的样子,他心中的怒火更加猛烈,“你把他都打成这样了,还不能怪你?” 霍昭咬紧牙关,看着霍临禁闭的眼也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这个绿茶男,但让他伤心的是阮栗对霍临的态度,心脏像是徒手被人捏爆了一样,四分五裂,变成了碎末,“你明明是我的…” “够了!”阮栗打断他的话,语气很是不耐,“霍昭,你还不明白吗?” “是我不喜欢你了,不喜欢你了!现在有新男朋友了!非得我把话说明白,你才能听懂吗?” “当初合约上写的明明白白,双方任何一方有男朋友,合约就可以结束,我们彻底没戏了,你现在又要闹那样啊?” “我离开你,这不是你最想的结果吗?现在这幅痛苦的样子又装什么呢?” 阮栗彻底爆发,心中对霍昭的不满全都趁着这次机会宣泄了出去,说完他别开脸,直接按下了120。 霍昭的心再次被踩了个稀巴烂,他唇角带着血迹,也无法掩饰苍白,声音中有些细微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认为我是在闹?在装?” “无所谓了,我们已经结束了。”阮栗背对着霍昭,“本来想以平和的方式和你说,没想到你撞见了。” “这是你的真心话?”霍昭扶着阮栗的肩膀,让他和自己面对面,“阮栗,我的心都快碎了,你还觉得我在闹在装?” 阮栗低着头不去看他,他抓紧自己的衣服,不让自己再次受到霍昭的蛊惑。 半晌,霍昭没有听到阮栗的回应,他收回了手,留下了沉重的脚步声。 等救护车来到家时,阮栗还在恍惚中,所以他现在和霍昭彻底断了?他自由了吗? 他坐在病房外,闭上了眼睛,没有预想的那么畅快,竟有几分茫然,脑海中浮现霍昭最后的眼神,阮栗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坚决不能二次掉坑里。 “201的家属。” 阮栗听到护士的声音,收回了飘散的思绪,他跟着护士进了病房,看到霍临躺在床上,侧脸上包扎着纱布。 他抿了抿嘴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上半身趴在病床上,迷迷糊糊间陷入了沉睡。 不久,霍临缓缓睁开了眼睛,从家里出来到躺在病床上,他一直都有意识,没想到装一次绿茶竟然有这么大的效果。 他翻了一个身,和阮栗面对面,手指抬起没有伤势的那只手轻轻地碰了碰阮栗的眼睫毛,原来被人护着是这种滋味儿啊。 霍临下意识勾起嘴角,他身上的伤重,而且也还了回去,就是最后一下他没躲硬生生挨了一拳,不过这一拳挨得很值。 他起身把阮栗抱在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闻着阮栗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儿,是上好的助眠剂,没一会儿紧绷的情绪就放松了下来。 阮栗这一觉睡得很热,感觉怀里抱着一个大铁炉,他半睡半醒地半睁着眼,眼前是白花花的肌肉,整个人立马抖了一下,睁大了眼睛,一抬头和霍临来了一个对视。 霍临挑了挑眉,眼眸低垂往下扫了一眼,“对你摸到的满意吗?” “嗯?”阮栗的清早的反射弧很长,他后知后觉地视线下移,掌心下方的肌肉纹路清晰可见,瞬间烫得不行。 啊啊啊啊救命! 他怎么回个霍临睡在同一张病床上!而且他的手怎么在霍临的腹肌上啊! “哈哈哈,还行吧。”阮栗扯了扯嘴角,干笑着,“和霍昭的差不多。” 这句话一出,阮栗很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真是说梦话呢! 只见霍临收回嘴角的笑,握着阮栗的手腕用力一按,又引导阮栗把他的腹肌仔仔细细摸了个遍才停手,“认真摸。” “这下还觉得和霍昭的差不多吗?” 阮栗胡乱应付着,“你更胜一筹,更好摸。” 霍临盯着阮栗的眼睛,盯了约摸有一分钟,这才收回目光,用指腹点了一下他的鼻子,“敷衍。” 阮栗推开霍临的手,瞥了他一眼,“霍临你干吗,别这么亲密。” “怎么了?”霍临神色不变,只不过手指微微蜷缩,“用到人家的时候,是亲亲男友,用不到的时候,就是霍临。” “哎,也不知道,我这身伤是为谁挨的。” 阮栗:“……” 与这边气氛截然相反的是郊区的一家私人拳击室。 霍昭从老宅出来之后,就来到了这里,打了一夜的拳,拳击手套都报废了好几个。 “你不要命了?”谢言从外面一进来就闻到了浓烈的信息素,激得他戴了好几个隔绝信息素的口罩。 霍昭好似没听到他的话一样,嘴里念念叨叨,“他竟然不信我,他竟然还和霍临在一起。” 谢言:“……” 这句话他昨天晚上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房间又出现了拳击发出的闷响。 “嗡嗡——” 谢言闻声看了一眼,是霍昭的手机,喊了一声,“你手机响了。” 霍昭一顿,额头的汗液顺着脖颈没入衣领,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是不是栗栗给他发的消息? 他接过手机,看到上面的内容没两秒,眼底的笑意僵硬在了原地。 “砰——” 手机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好的很,霍临你好的很。” 霍昭闭上眼睛,回想到刚刚自己看到的信息,不多,就一张照片,一张阮栗躺在霍临怀里的照片。 其实画面中的两人并没有多亲密,最多是阮栗的脸睡得红扑扑的,把霍临挤在了病床的角落,可就是这种简单自然的氛围,是最让霍昭破防的。 谢言是霍家的私人医生,更是霍昭和阮栗这一路来的见证者,他看着霍昭着要死不活的样子,一针见血,“阿昭,你承认吧,爱上阮栗了。” 霍昭的双手按在栏杆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地碎成渣渣的手机,他没有反驳,沉默了片刻,声音格外地轻,“可是他好像不爱我了。” “他现在和霍临……”在一起。 他始终没能说出来“在一起”这三个字,微不可闻地叹息声响起,“阿言,你说我该怎么办。” 谢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低眸喝了一口,“成全他和霍临。” “不可能!” 几乎是谢言的话刚落,霍昭的这句“不可能”就脱口而出。 谢言挑眉:“阿昭,你心底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明知自己是不可能放手的,那为什么不去好好追人呢?难道要硬生生把人推到别人怀里吗? 看着霍昭的样子,谢言不在多言,只是悠悠提醒他,“阮栗他最容易心软,特别是对你,吃软不吃硬。” 第28章 霍昭看向谢言的眼几乎放光,他反手翻过栏杆,干脆直接坐到了谢言的对面,有些犹豫,“可栗栗他现在……” 谢言无语地打断霍昭的话,“啪”地一下把酒杯搁置在了玻璃桌上,“阮栗他喜欢你多少年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说不爱了,难道就真的不爱了?” 霍昭茅塞顿开,被谢言点醒,又恢复了一些自信,在谢言的安利下又下载了好几个社交软件,并开始在上面搜索经验贴。 他这时候还没意识到大数据的可怕,直到在家里休息两天重新上班的那天中午。 霍昭像往常一样,吃过了午饭,准备休息片刻,只不过他今天拿起了手机,继续学习网上的经验,他手指按了一下刷新,看到了一张照片,并且照片的左上角还特意标记着“您可能认识的人”。 霍昭皱了皱眉,长按图片想点击一个“不感兴趣”,结果一不小心点进了这个人主页,并在置顶的那天内容上看到了一个熟人,白景澄? 发布时间就在不久前,如果这个时间他没记错的话,白景澄应该还在霍氏上班,他哪来的时间去国外度假?他总不能有一个分身吧? 分身?等等。 霍昭眸光瞬间就锐利了起来,直接拨通了助理的电话,“着重调查白景澄有没有兄弟姐妹……” 交代完事情之后,霍昭点开了与阮栗的聊天框,大多都是他主动发消息,而阮栗的回复少之又少。 整天他就像一只阴暗角落里的老鼠,去偷窥着阮栗现在的生活。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删删改改,一条短信换了好几种句式,还没发出去就看到最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中…”。 【栗栗:方便出来谈谈吗?】 【霍昭:好,我去接你。】 【栗栗:不用,今天晚上八点。】 【栗栗:[地址分享]】 阮栗边发消息边推开凑到他手机面前的霍临,有些嫌弃,“霍临,你是小狗吗?这么粘人。” “我真的不能和你一起去吗?”霍临不死心地继续磨着阮栗,眼巴巴地看着他,“真的不能吗?万一霍昭他伤害你怎么办?” “不可能。”阮栗干脆利索地拒绝了霍临的提议,霍临才是一个定时炸弹好吧,“你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 霍临丝毫没有犹豫地说:“你是我的男朋友,陪你就是我的事啊。” 阮栗看着霍临的脸,见分外认真,心中也仅仅是掀起了一丝丝微弱的波澜,霍临的演技也太好了,就算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也总以他男朋友的身份自居。 到了晚上七点半,他收拾好合约协议,刚准备起身就被霍临按住了肩膀。 霍临轻哼了一声,把一包剥好的栗子放在他的面前,“宝贝儿,不要去那么早,霍昭他放了你那么多次鸽子,也该让他尝尝了。” 阮栗的动作一顿,被霍临说得有些心动了,一口接一口吃着霍临喂过来的栗子果肉,果肉绵软甜蜜,忽地反应过来,“谁是你宝贝儿啊!” 霍临只笑着继续给他喂板栗,没有再说什么。 这一吃就导致他来到约定的地方是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 霍临慢悠悠地停下车,忽地侧着身子帮阮栗解开安全带,仗着beta闻不到信息素,他尽情释放着自己的信息素,直到阮栗整个人都是他的信息素味儿这才收手。 他摸了摸阮栗的衣领,勾起嘴角,“我就在这里等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阮栗看着忽然凑近的霍临,屏住了呼吸,第一次这么近地看霍临,竟发现了之前没有注意过的细节,他眉尾竟然有一个特别小的疤痕,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而且……还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从车上下来,那种熟悉感像风一样飘散,抓不到,阮栗摇了摇头,把那么感觉甩了出去,应该是因为霍昭,所以才会觉得熟悉。 在包厢里面的霍昭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他握着茶杯的指节泛白,在心里再三告诫自己冷静,不要中了霍临这个绿茶男的圈套。 “咔哒——” 房间的门被人推开,霍昭眼眸的情绪收敛,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主动为阮栗找借口,再三克制嗓音响起,“路上堵车了?” 阮栗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他落在在霍昭的对面,把背包里面的合约拿了出来,将其中一份推到了霍昭的面前。 “今天来主要是想谈谈合约的事情。”阮栗眼眸低垂,看着合约上自己签过的名字,“我有男朋友了,我们两个…” “也好聚好散吧。” 霍昭看都没看一眼桌上的合约,他伸手握住阮栗放在桌子上的手,“抱歉栗栗,我不同意。” “我已经有男朋了!”阮栗立马就要抽回自己的手,他很是生气,“合约已经不生效了,你懂吗?” 霍昭看着他,缓缓吐出:“我不在乎。” 阮栗没听懂他什么意思,带着不解的目光看向他,“什么?” “我不在乎。”霍昭又重复了一遍,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不在乎你有没有男朋友,只要…我们别分开。” 阮栗:“???” “你疯了!” 阮栗猛地站了起来,响像是在看疯子一样看着霍昭,他都不敢大声说话,害怕房间不隔音,被别人听到,还以为他们有什么奇葩的癖好呢,“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清楚地知道我在做什么。”霍昭抬眸和对视,他也跟着起身,想要去抱着阮栗,却被阮栗躲开,抱了个空,嗓音低沉中透着落寞,“栗栗,我只是,不能没有你,我喜欢你。” “呵……”阮栗的眸光带着不可思议,带着荒诞,“这个时候了,你说你喜欢我。” “霍昭,你是在玩我吗?” 霍昭张了张嘴,他双手放在阮栗的肩膀上,低下头让视线与阮栗齐平,“栗栗,如果我不喜欢你,我不会在你生病住院的时候,放弃单子,连夜坐飞机赶回来只为见你一眼的,如果…” “什么?”阮栗紧绷着脸,他讽刺地看着霍昭,“霍昭,你这个时候还在骗我,有意思吗?” “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霍昭看着阮栗的脸色,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立刻掏出手机让助理把那天的机票票据发了过来,还有和霍老爷子的聊天记录。 “怎么可能。”阮栗看着证据,哑口无言,明明霍临说没有来过的,那天是他第一次对霍昭产生心碎的感觉,也没有探究霍临话语的真实性。 他丝毫不放过阮栗脸上的任何表情,果然发现了异常,还隐约听到了霍临的名字,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突然好想抓住了之前他最容易忽略的某个细节。 阮栗现在他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都快要炸了,但即使这样,他也记得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霍昭签字。 “你不签?”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都和霍临在他面前拉拉扯扯了,霍昭还是不松口,不签字。 霍昭斩钉截铁,“不签。” 阮栗抿了抿嘴唇,深吸一口气,“我不管你签不签,这个合约已经失效了。” 撂下这句话,他拿着自己的东西就要离开,却被霍昭抓住了手腕,阮栗用力甩开,也没有回头看,直径离开了这个地方。 两人不欢而散。 霍昭看着阮栗的背影,攥紧了拳头,不仅要查白景澄与白家,还要查在医院的事情与霍临。 阮栗走出房间时他加快了脚步,前脚刚踏出门,后脚霍临就开着车来到了他的面前。 霍临看着阮栗的样子,就能猜测出来两人谈的很不愉快,有点可惜没能亲眼目睹霍昭吃瘪的样子,他抬了抬下巴,看起来心情不错,“上车,我们回家。” “你第一次去医院看我的时候,为什么说霍昭没有来过。”阮栗坐好之后,带着审视的眼光看着霍临。 霍临准备踩油门的脚一顿,神色自然,“那天大哥在国外出差,正常来说应该是不回来的,他总不能半夜过来吧。” “而且,骗你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呢栗栗。” “你这样想我,我很伤心。” 说到最后,霍临的语气特别低,还带着一些可怜的意味。 阮栗移开目光,看向车窗外,陷入了沉思,霍临没必要骗他,可霍昭也没必要。 “别想那么多,我带你去吃好吃的。”霍临抬手揉了一下阮栗的头发,哄人,“创意餐厅。” “不用了。”阮栗突然没有胃口跟着霍临一起吃饭,“直接送我回家吧谢谢。” 一路上霍临再找话题说话,阮栗的回复也是不冷不淡,偶尔还装作睡着了,没有回复。 黑色的豪车低调停在楼下,霍临解开安全带,看着神情恹恹的阮栗,挑眉暗示,“我让我跟你回家坐坐?” 阮栗揉了揉眼睛,敷衍他,“改天吧,今天不方便。” 无法,霍临只能退而求其次,他捏着阮栗的衣角,轻轻地晃了一下,“是在生我的气吗?” 第29章 “我真不是故意的。” “没有怪你。”阮栗有些无奈地停下了脚步,原本跟在他身后的霍临一个不留神直接撞了上来,把他撞得踉跄,“只是我今天没心情招待你。” 霍临的心情压抑,肯定是霍昭在阮栗面前说自己的坏话了,他遮住眼底的情绪与压制住心底烦闷的情绪,“那我送你上楼。” 这次阮栗没有再拒绝,两人沉默地上楼,“咔哒”一声,房门隔绝了两人。 长时间没有声音,过道的灯熄灭,事情逐渐朝着不受他控制的方向发展,这个认知让霍临心中沉闷,他下意识点烟,却摸了个空,口袋里的烟早就被他替代成了糖果,起因是阮栗的一句“你身上好臭”。 霍临撕开包装,把硬糖扔进了自己的嘴里,上下牙齿一碰,咔嚓咔嚓作响。 他抬脚离开,声控灯再次亮起,眼睛的余光忽地看到隔壁房的门上竟然贴了门画,前几天还没有的,看来已经房主入住了,啧,把隔壁买下的算盘彻底失败。 回到家的阮栗踩着拖鞋直接扑到了软绵绵的大床上,他把抱枕压在身下翻了个身,眼神呆呆地看上方。 他有可能误会霍昭了,可不管再怎么折腾,他与霍昭都不可能如初了。 不知过了多久,阮栗从挣扎着起身,拖着趁着的步伐进了浴室。 回家晚,群聊被设置成免打扰模式,自然也不知道群里物业有发通知,今天晚上10点30开始,会停一夜的水。 “滴滴答——” 他身上抹满了沐浴露,又开始洗头,冲洗泡沫时候,水开始淅沥沥沥,越来越少,最后一滴也没有了。 不是吧?都什么年代了,还会停水?他就这么倒霉刚好赶上?! 阮栗气的脸都红了,刚好今天他的胸该挤不知名液体了,他气势汹汹地打开手机,还没开始给物业打电话,就先看到了群聊的@全体成员。 瞬间,他又成了不占理的那一方。 苍天啊,大地啊! 阮栗看着身上黏黏糊糊的泡沫和头发上的护发素,咬了咬牙,在群里发了条高价购水的消息。 【栗子:谁家有水嘛?可以高价购!】 这条消息发出去约摸只有1分钟,他家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叮咚——” 阮栗眼睛一亮,踩着拖鞋哒哒地去开门,“哈喽你好……霍昭?!” 只见霍昭上半身穿了一件无袖短袖下半身搭配同色系宽松长裤,流畅的肌肉线条完美展现。 霍昭看了一眼他黑漆漆的房间,手指还放在门把手上,用力挡住阮栗要重新关门的动作,语速飞快,“我家有电,要过来吗?” 阮栗狐疑地看着他,不是整个小区都停电了吗? “我家安装了自动发电机。”霍昭像是看穿了他的疑惑,又继续补充,“也有水。” 五分钟后,阮栗跟着霍昭来了他家,室内很简单,能看出来是着急入住,所以只简单装修了一下。 浴室水已经被放好,是他常调的温度,阮栗裹着浴巾把磨砂玻璃门给关闭,隔绝了霍昭炙热的视线。 弯腰洗头时,阮栗看到了放在一旁的沐浴露等东西,也都是他喜欢的味道,一时间心里无比复杂。 在前任家,他不敢多待,快速地把洗干净,就连身体乳都没有抹就出来了。 好香的味道。 阮栗吸了吸鼻子,确定香味就是从外面飘出来的,估计也配合地咕噜咕噜叫唤了起来,今天还没吃饭呢。 他咽了咽口水,路过客厅时,只见霍昭身上又围着一件粉色的围裙,又为他增添了几分人夫感和温柔的氛围。 霍昭把做好的饭盛出来,看着阮栗无措地现在客厅,圆润的脚趾来回动,心中软得一塌糊涂,“过来吃饭吧。” 明明不久前刚刚吵过架,怎么还能当成无事发生啊! 霍昭变化真大。 “咕噜咕噜——” 阮栗被肚子叫得脸热,吃就吃,他才不要回家啃面包呢!他之前给霍昭做过多少次饭?也是时候让他还回来了! 他坐在霍昭的斜对面,声音细弱蚊蝇,“不管怎么说,今天谢谢你。” 霍昭把围裙放在一边,紧绷着身体,让自己的肌肉时刻都是完美的形态,“不用谢,我在追你,栗栗。” “咳咳……” 阮栗喝了好几大口果汁这才缓过神,也没回复他这句话,只是低着头默默吃着自己的饭。 不一会儿,面前放了一盘剥好的虾仁,他又推了回去,“不用,我会自己剥。” “是我自己想剥的。”霍昭学着网络上的攻略,浑身不自在,“可以吃完吗?求你了。” 阮栗:“……你能正常点吗?” 霍昭沉默:“那你吃了,我就不那样了。” 果然阮栗吃完之后,霍昭一顿饭下来都没有再做什么奇怪的举动。 吃过饭,秉承着公平的态度,他起身收拾餐桌。 “不用栗栗,你去客厅玩,我来。”霍昭按着阮栗的手背,不让他动,“明天会有专门的人过来收拾。” 阮栗全身都写着“划清界限”这四个字,非要自己去放到厨房,两人一拉一扯,全然没有发现阮栗的轻薄浴袍的扣子已经松散了。 就在霍昭来到他身边,手放在阮栗后背,推着他往客厅走时,只听见“歘”地一声,阮栗身上的浴袍扣子崩开,露出了里面的风光。 “啊——” 阮栗下意识双手交叉抱着自己的胸口,却没想到太过用力,胸部受到挤压,导致一股信息素液体飚了出来,更恐怖的是还有一些甩到了霍昭的下巴上。 两人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房间内死了一样的安静。 霍昭感觉自己的唇瓣一凉,紧接着是湿润的感觉,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将其卷入口中,“甜甜的。” “你个变态!!!” 阮栗红着脸拽下自己脖子上的毛巾用力砸像霍昭的脸。 霍昭的视线被毛巾遮挡,听力更加敏感,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响起,紧随其后的是房门被狠狠关上的脆响。 “好香啊,宝宝。” 毛巾掩盖在他的脸上,清甜的味道渗透到他的鼻腔,这比任何omega的信息素都让他着迷。 下一秒,没有任何耽搁,霍昭学着霍临的样子,发了一条仅阮栗和霍临可见的朋友圈,不为别的,他的老婆只有他自己能看,让霍临看就是为了报复。 【霍昭:香香的毛巾,香香的老婆,[图片]】 阮栗夺门而出后,就被一只从角落里伸出的手捂着嘴巴拉进了步梯间。 “唔——” “宝宝,你不乖。”霍临闻到阮栗身上全是霍昭的信息素的味道,心中醋得要死,“从哪个野男人家里跑出来了?” 当初得知阮栗住在这个地方之后,他就用了一些手段加入了他们这个小区的群聊,本来想着随时了解阮栗的环境,没想到还真让他抓到意外收获了。 看到阮栗在群里发的消息之后,霍临几乎可以想象到他浑身上下全是泡沫的样子,肯定可爱死了! 他立刻带着东西马不停蹄地过来,想当这个从天而降的“王子”,解救“公主”于危难,结果呢!他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人回应,不用想肯定出去了。 霍临站在门口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他顺着这股味道开到了阮栗的对门,新搬来的邻居,门口的地方是味道最浓烈的地方。 他靠在墙边,一等就是将近一个小时,人是出来了,可浑身都带着那个野男人的味道! 新来的邻居是霍昭! 霍临心梗。 阮栗对着霍临的胳膊又抓又咬,怪不得是兄弟俩呢,就连喜欢从背后偷袭人都一样! 他擦了擦嘴,目光中还透露着惊讶和不解,“你怎么来了?” 霍临哼了一声,“我一听说某个人的小区停电了,立马就飞奔了过来。” “呵,某个小没良心的可倒好,乐不思蜀了还。” “……”阮栗有些新奇地看着霍临,觉得这样的霍临像是一个没分到糖果的小孩子,觉得好笑,“你吃醋了?” 霍临将人抵在墙上,趁机用自己的信息素覆盖阮栗身上的霍昭味,“我不是吃醋了,我直接喝醋了。” 阮栗看着霍临的这张脸,忽然出声,“霍临,你的演技好好啊。” 如鲠在喉,五雷轰顶,霍临瞬间就从这种模糊不清的气氛中清醒了过来,他拿捏好尺度,开玩笑似的,“是啊,你可欠我一个小金人。” “行,改天我专门给你定制一个。”阮栗推了推霍临的肩膀,“好了,现在就我们两个,你不用演了,累不累啊?” 霍临松开手,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演技?他的演技怎么会这么好?怎么会呢? “嗡嗡——” 【豪门八卦bot:老板,关于阮先生的通告已经整理好了,就等你安排时间了。】 第30章 【l:把目光聚集在霍昭身上。】 霍临看着自己回复的消息,终于明白一件事情,他没有办法再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地利用阮栗了。 * 自从那天转变了调查方向,这一下子还真让霍昭查到了许多之前不知道的消息。 霍昭坐在办公椅上,手指不紧不慢地敲击着桌面,“所以你的调查结果是,白景汀和白景澄经常会会互换身份?” 助手点头,并将旁边的照片推到了霍昭的面前,“霍总,您看照片上的两个人有什么区别?” 半晌,霍昭眼眸一冷,冰凉的嗓音响起,“白景澄是左撇子。” 助理:“对,所以在我们公司工作的那个人一直都是白景汀,真正的白景澄在国外度假呢。” 助理一口气说完,说到原因时,他看了一眼霍昭的脸色,谨慎道:“在16岁暑假,白景汀和白景澄互换身份了,双方家人都不知道,也是在这个时间,白景汀遇见了阮少爷,猜测是对阮少爷一见钟情。” “所以才会……” “所以才会造谣白景澄和我关系。”霍昭嘴角噙着冷笑,替助理回答,“为的就是让阮栗对我失望,从而拆散我们两个。” “是的。”助理硬着头皮点头,“另外,我们还查到一份关于临少爷和阮先生的事情。” 霍昭掀开眼眸,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临少爷幼年住在阮先生那个福利院的对面,并且这些年临少爷也一直在找寻阮先生,方向是后颈腺体上有爱心胎记的人。” “在找人啊,我这个做大哥的得帮帮弟弟。”霍昭眼睛一眯,勾起嘴角,“派人找到临少爷想要的人,亲自送到他面前。” “记得后颈有胎记,清楚了吗?” 助理后背起了一身冷汗,“明白。” ----------------------- 作者有话说:撒花[亲亲] 第25章 被冷落的心机beta25 a市进入一年最热的时间, 几乎像一个大型烤炉,把人从里到外烤干烤焦,就差撒点孜然了。 霍临坐在办公室,心情就如这天气, 干燥烦闷, 压抑到不行,他掀开一张倒扣在桌上的照片, 抿了抿嘴唇, “人现在在哪?” “在酒店。” “好的,知道了。”霍临让助手把资料留下, 双手抵在桌面撑着额头, “你先去忙吧。” 随着木门“咔哒”一声被打开关上,房间内寂静无比,甚至他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霍临将桌子上的资料拿过来看了又看, 他的黎黎弟弟找到了, 开心, 但也近乡情怯,同时也害怕这又是一个来骗钱的假人。 叶黎, omega,现在住在b市, 高中毕业之后就没有再继续读下去, 因为家里没钱供养他, 现在在b市的酒吧当服务员。 除了文字介绍,桌上还有很多叶黎的照片, 霍临一张又一张地仔细看完,他有些出神,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直到他看到最后一张照片时, 神色一滞,这张照片不知道是不是摄像老师手抖了,拍出来的照片很模糊,而且入镜的只有半边脸,霍临忽然想到了阮栗,心尖一颤。 【霍临:栗栗,抱歉,我今天下午有点事情,不能和你一起去实验室了。】 【栗子:拿捏了jpg.】 霍临盯着自己的手机,好似要盯出来一个洞,他怎么不问问要去干什么?他都不好奇吗? 最后霍临在屏幕上又点了好几下,最终质问的消息还是没有发出去,只能自己一个人独自生闷气。 阮栗当然不会去问霍临了,因为在他看来两人本来就是塑料关系,最好之后都是这样,都有点边界感好吗?好的。 要是还像之前一样黏黏糊糊,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和霍临谈恋爱了! 这边霍临还是不死心地等了好久,还是没有收到阮栗“关心”的消息,他悻悻且失落地拿着东西去了约好的酒店。 这边叶黎从前天就在酒店住下了,得知今天霍临要过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把霍昭给他的问题与答案背了又背,做梦都是霍临在问他问题。 只要他能骗过霍临,他的下森*晚*整*理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叮咚——” 在酒店内等待的时间格外煎熬,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直到门铃声响起,叶黎紧张到同手同脚去开了门。 “你就是阿临哥哥吗?”叶黎看到霍临后,眼睛一亮,随即双手抓住自己的衣服,脸蛋泛红,“我是黎黎。” 霍临眉头一皱,语气礼貌又疏离,“叫我霍临就好,我还有几个问题需要问一下叶先生。” “可、可以的。” 两人分别坐在桌子两侧的沙发上,霍临双腿交叠,半靠着沙发,“你怎么能证明你是我要找的人?” 叶黎深吸一口气,在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霍总给的题还真的压中了,“当初你说要让你妈妈把我从福利院带走,可之后的一个月我都没有见过你,而我被一对夫妻领养了。” 霍临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他又抛出来一个问题,“我记得你胳膊上有一个疤痕,是后来治好了吗?” “阿临哥哥应该是记错了。”叶黎在心里再次尖叫,他提前背过,“疤痕是在我的后腰上,要我掀开衣服给你看看吗?” “……” 不知过了多久,霍临抿了一口水,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抱歉黎黎,我还有点事,要先回去一趟。” 说着,他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一张卡,推到了叶黎的面前,“密码是你的生日,黎黎,我说过的,以后我会养你…” “以哥哥的身份,你就是我弟弟。” 哥哥?弟弟? 那可不行啊!他的终极任务是把霍临给拿下,可不仅仅是兄弟的关系。 叶黎放轻了声音,可怜兮兮地看着霍临,像去伸手抱着霍临的胳膊,却见霍临下意识躲开,让他抱了个空,“阿临哥哥晚上不和我一起吃个饭吗?” 在叶黎的强烈要求下,霍临只好定了附近的一家餐厅,吃饭的过程还时不时去看手机,但指置顶的对话框冷冷清清,没有一条消息过来。 对面的叶黎也许是两人刚相认,他笑着说话,嘴唇一张一合,由于心思都在手机上,霍临根本就不知道叶黎在说什么,魂不守舍的。 在吃饭即将进入尾声,霍临要起身招呼服务员过来结账,眼睛却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只见阮栗和一个陌生男子有说有笑地进来入座,也不知道那男的说了什么,阮栗笑得肩膀抖动。 服务员看愣在原地的霍临,又耐心地问了一遍,“您好先生,是要结账吗?” 霍临收回目光,还来不及说话,听着阮栗他们两个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竟然有些害怕,今天原本是他要和栗栗吃饭的,结果说有事情不能过去,就是和别人吃饭吗?栗栗知道了会怎么看? “嗳?霍临?你也在这里?” 餐厅的人本就不多,阮栗一进来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霍临,而霍临面前还坐着他没见过的人。 他带着自己的朋友跟着服务员去了霍临附近的那桌,走得越来越近他也看到了霍临朋友的样子。 霍临听到阮栗的声音后,身体僵硬,下意识地要和他解释,“这个是我弟弟,今天有事情和他商量。” “哦~这样啊~”阮栗故意拉长了声音,对着霍临挤了一下眼睛,“你们继续吧。” 说着,他坐到位置上,还顺手给自己朋友倒了桌上的果茶。 霍临看阮栗满不在乎与关心,甚至还打趣他的样子,一口气梗在了喉咙上,不上不下。 服务员还在旁边站着,他突然不想就这么结束了,想看看阮栗和那个野男人是什么关系,“再上四份甜点,其中的这份栗子蛋糕给隔壁桌送去。” 叶黎坐在对面不露声色地看了看霍临,又看了看不远处的阮栗,心里盘算着等下要做什么动作。 他记得霍总助理和他提过一嘴,霍临插足了霍昭和他夫人的婚姻。 程蒲坐在阮栗的对面,感受到来自背后的炙热的眼光,他调整了一下坐姿,“栗子,那个朋友怎么一直看着我啊,感觉还带着莫名的敌意。” 阮栗瞥了一眼霍临,只见霍临直勾勾地看着他们,他抿了一口茶,“不用管他,这不重要,今天你才是主角。” “他不会喜欢你吧?”程蒲压低了嗓音,给他对口型,“我说栗子,你最近真的是桃花朵朵开啊。” “咳咳——” 阮栗被他的话呛到,连忙用纸巾捂着嘴巴,“你看没到他对面坐着一个小漂亮吗?人家眼睛都快粘到霍临身上了。” “咱们还是乖乖吃饭吧,别八卦。” 随着第一道菜的上来,阮栗他们两个也不再去想霍临了,认真品尝着美味,还时不时说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程蒲是他大学老师家的儿子,当时关系都还不错,最近又联系起来是因为程老师建议他再重返校园,打好基础,以后再工作也不迟。 第31章 其实阮栗也想了很多,虽然雪莱大师那边对他很照顾,但也不能让人家一直照顾不是?他准备过几天就离开实验室,重新进学校系统地学习,为将来做准备。 一旁霍临早就拉长了耳朵,就连叶黎和他说话,他都没有反应,只隐隐约约听到了某几个字眼,来猜测那边两个人说的什么话,还笑得这么开心!就这么开心吗! 叶黎说得口干舌燥,见霍临魂不守舍的样子,心中大无语,大破防,他就知道,这钱不是这么好赚的。 钱难赚,屎难吃。 他哄好自己,夹起嗓子,再次搭话,“阿临哥哥,我以后可以和你住在一起吗?” “我养父养母他们……” 霍临目光落在叶黎遍布疤痕的手臂上,抿了抿嘴唇,“会有人安排你的住所,黎黎你就安心住下来就好。” 程蒲眼睛一亮,心想着有戏,“是和哥哥住在一起吗?” “不是。”霍临果断拒绝,他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阮栗,“你是omega,我是alpha,住在一起不方便,而且…哥哥有男朋友了。” 他这句话一出,叶黎的笑僵在了嘴角,这样怎么继续演下去啊!! “是刚才打招呼的男生嘛?”叶黎低眸用勺子搅动着自己的奶茶,试探性地问,“可是感觉他好像不太喜欢哥哥哎。” 许久没听见霍临的回复,叶黎抬眼去看他,就被他带着些许冰凉目光盯在了原地。 霍临看叶黎有些害怕,他轻笑一声,把刀叉放在了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会喜欢的。” 一开始他只是想利用阮栗去报复霍昭,他想看到霍昭喜欢的人喜欢上自己,那种快感,想想就头皮发麻。 结果确实很爽,看着霍昭痛苦的样子,他前所未有的心情畅快,可这种利用是什么时候变了味儿呢? 他逐渐不敢利用阮栗,他突然害怕阮栗知道真相,如果有一天阮栗发现,他和霍昭分手有一部分是自己从中作梗,那该怎么办? 一种恐慌席卷心头。 害怕? 害怕就对了,当初你做的时候,就没想过有这么一天? 霍昭看着助理查出来的资料,真的是气极反笑,他这个弟弟可真有本事,霍临,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么? 霍临你还真是不长记性,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我最擅长的。 半晌,助理将一个黑金色的请帖放到了霍昭的面前,“霍总,白家举办了一场商业晚宴,请帖已经过来了,据说也请了阮家。” 霍昭笑意不达眼底,“去,顺便让白家把请帖给霍临一份。” 怎么能不去?他和栗栗分开,也有白景汀一份手笔呢。 * 偌大的私人庄园外停满了各种豪车,来的人非富即贵。 阮栗是不想过来的,但那天白家派人过来送请帖时,他恰好在家,不想让父亲为难,毕竟两家在商业上也是合作了多年,而且白景澄也已经被扭送到了国外。 “哥哥,你来啦。”白景汀看到阮栗来到之后,他大步围了过来,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上次哥哥放我鸽子。” 阮栗对着这张脸还是特别不适,推开他,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当蘑菇,而白景汀就像一只大型犬,不肯松开阮栗这块香骨头。 但因为要招待客人,白景汀不得不离开阮栗,一步三回头,也没能得到阮栗一个眼神。 霍临一眼就找到了阮栗位置,和他一起当蘑菇,心里还有些吃味,吃阮栗不关心他的味。 忙得晕头转向的白景汀终于得了空,手里提着一块小蛋糕就来找阮栗,隔着宾客远远看见霍临笑着喂阮栗吃甜点。 “啪”地一下,白景汀心中紧绷着的弦突然断裂。 他放下小蛋糕去了一趟洗手间,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神情淡漠,抬手摸了摸那张脸,脑海中浮现霍临喂阮栗甜点的那一幕,是不是长得和霍昭像,就可以得到你的青睐? 为什么我要长成这样! 白景汀从口袋里面夹出来一包白色粉末,他掀开眼皮,轻轻勾起嘴角,抱歉呢栗栗,去整容太慢了,我等不了了。 再次从洗手间出来,白景汀又变成了一副大狗狗的样子,热情洋溢,特别是看向阮栗的眼神,目不转睛。 “嗡嗡——” 手机铃声响起,屋里面太嘈杂,霍临放下勺子,和阮栗交代两句就出去了一趟。 白景汀见缝插针,把一杯酒放在了阮栗的面前,恨恨地问,“刚刚那人是谁?和哥哥好亲密。” 阮栗睨了他一眼,缓缓吐出,“现任男友。” 白景汀久久没说话,他像是转移话题似的,随手拿了一杯酒递给了阮栗,带着一丝讨好,“哥哥,你尝尝这个,特别好喝,哥哥肯定会喜欢的。” 看着白景汀一副被欺负得只能换话题的样子,阮栗心情大好,也就接过了这杯酒。 甜丝丝的,不像酒,更像是饮料,很新奇的味道。 白景汀盯着阮栗手中的酒杯,嘴角的笑意更大,讨夸地问,“好不好喝?” 不知不觉一杯酒下肚,阮栗的眼神有些飘忽,“我去个洗手间。” 白景汀扶着他的肩膀,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我带哥哥过去。” 不得不说,阮栗找的这个位置是极好的,人少且距离内房近。 药效逐渐发作,阮栗身体发软,意识模糊地倒在了白景汀的身上。 白景汀横抱着阮栗的手在发抖,怀里的人特别软,他都不敢用力,抱着人直接上了二楼。 哥哥,哥哥,我真的好喜欢你。 ----------------------- 作者有话说:火葬场会一直持续到单元结束的~~ 霍昭很疯的,只不过现在还没表现出来[可怜] 第26章 被冷落的心机beta26(一更) “你给我下药?” 阮栗脸颊泛红, 身体不受自己,他拼尽全力想要去推开白景汀,结果力气软绵绵,一分一毫都没能推动。 “滚、滚开!” 白景汀低头在阮栗的指尖亲了亲, 神情虔诚又激动, 声音带着些许兴奋,“栗栗, 我喜欢你, 我爱你。” “只有我,才这么纯粹地喜欢你, 他们都别有居心!都是贱人!他们都欺负你, 只有我,任何都不求,只爱你。” 阮栗心中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噼里啪啦的, 整个人都要被烫熟, 还带着痒与燥热,这种感觉让仿佛让他回到了那天夜里。 白景汀将他轻轻地放在床上, 低头亲了亲阮栗的脸蛋儿,要眼神中带着怜惜, “哥哥, 别害怕, 马上就舒服了,乖啊哥哥。” 他伸手解着阮栗的衣服扣子, 看到里面白皙的皮肤,低头去嗅。 “唔——” 阮栗扭头去咬白景汀的虎口,却不想力气太小, 白景汀根本没受伤,只留了一些津液在上面。 “哥哥,你是小猫吗?”白景汀好心情地任由阮栗咬自己,丁点儿大的力气,小猫儿的力气都比他大。 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让阮栗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液。 白景汀看到阮栗的嘴唇染上了鲜血,他蹙了蹙眉,虎口卡着他的下巴,想让阮栗松口。 “砰——” 趁着白景汀弯腰的这个时间,阮栗拼劲力量向他的下面踹去,但白景汀是练过的,下意识想侧了一下身子,这就导致阮栗的脚偏了一些,直接揣在了白景汀的大腿上。 “哥哥,你不乖。”白景汀收敛了眼中的笑意,不想在忍耐,直接上手扯点了阮栗的上衣。 “嗡嗡——” 白景汀有些不耐烦地看了看手机,看到是父亲的电话,深吸一口气,起身穿上了衣服,又揉了下阮栗的头发,“乖啊哥哥,我马上回来。” 阮栗难受地已经听不到白景汀的声音了,眼眸半睁着透露着绝望,药效太强了,强到他出了幻觉,不然他怎么能听到霍临的声音呢。 这边霍临接完电话回来后,看着空空荡荡的位置,皱了皱眉,又看到沙发上落下的手机,眉头更深了。 手机还在这里,那人肯定不会走远,他将手机踹到自己的口袋里,直径去了洗手间,准备去堵人。 洗手间的左侧是楼梯,霍临多看了两眼,闻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是阮栗的味道。 栗栗总说他是beta,没有信息素,但是在他看来,阮栗的信息素就是橙花香,特别好闻。 霍临是有点职业病在身上的,他擅长在空气中捕捉那些容易被忽略掉的味道。 橙花香从楼梯上飘下来,霍临顿了顿脚步,最终没有走上去,这是在别人的庄园里,他过去不太好。 他继续抬脚进了洗手间,竟然没有人,霍临心中突然升起一抹不安,绷着脸大步来到了楼梯口,直径走了上去。 顺着味道他来到了二楼角落的一间房,说来也奇怪,一路走过来竟然什么人都没有碰到,特别是佣人也没有。 第32章 霍临的脚步停了下来,目光注视着面前的房门,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甚至还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低泣声。 顾不上其他,他用力得按下门把手,一动不动,房门被人上锁了,甚至还发出了滴滴答答的声音,是密码锁。 刚去国外的那几年,霍临摸爬滚打,什么都做过,密码锁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就是小意思。 “啪嗒——” 熟悉的味道挑动着霍临的精神,随着额头上的汗液滑落,房门被顺利打开。 一进门扑面而来的甜腻味道惹得他腺体发肿,目光落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阮栗,瞳孔一缩,大步流星,“栗栗!” 而他进入房间后,房门被自动关上,“啪嗒”一声,触发了二次锁定,不仅要输入密码,而且还要有钥匙才能打开。 “栗栗!” 霍临扶着阮栗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蛋儿,嗓音带着安抚,“我带你去找医生。” 阮栗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他尝试聚焦已经涣散的目光,看到了霍临焦急的目光,一下子眼眶就红了,双手用力揪着他的衣服,“药…难受…” 甜腻的味道越来越浓,逐渐侵蚀霍临的理智,后颈的腺体肿胀到不能行,剧烈的信息素溢出。 这时候霍临发下来了不对劲,阮栗的味道没有这么浓,而且栗栗是beta,味道也不会这么强烈,这个房间的空气不正常。 他的目光在房间扫视了一圈,果不其然在台灯下面发现了一个圆柱形的香薰,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个装饰物。 “刺啦”一声,霍临沉着眸光,快速将香氛按在了木桌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和一股烧焦的味道。 “难受…好热…” 阮栗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不停地抓着自己的衣服,想让自己凉快些。 “不怕不怕。”霍临将人打横抱起,就往外走,来到门口,按动两下,意识到房门被二次锁定,他爆了粗口,“有人吗?” “砰砰砰——” 霍临用力敲击着房门,没有任何回应,想到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一个佣人,他脸色黑的如同墨汁,再加上手机竟然没有任何信号,看来那人有备而来。 阮栗被药效控制,他凭着自己以前的经验去解霍临衣服,吐出的热气扑在霍临的后颈上。 感受到身体的变化,霍临低低骂了一声,靠,易感期提前了! 得不到回应,阮栗委屈的眼睛都红了,他去亲霍临的下巴,声音又软又娇,“哥哥,你疼疼我。” “啪”地一声,霍临内心的野挣脱了镣铐,他捏着阮栗的下巴,问他,“我是谁?” 阮栗费力地睁开眼,“……哥哥。” 霍临没动,继续问,“我叫什么名字?” “霍…临?” 瞬间,红酒味的信息素蔓延整个浴室,两人都醉了。 而此刻,楼下的白景汀正端着笑和霍昭打招呼,“霍总,您好,我是白景澄的弟弟白景汀,之前我哥哥的事情我代他向您道歉。” 霍昭轻嗤一声,他压低嗓音,带着信息素的威压,“白先生真是好手段。” 这是在自家的宴会上,白景汀丝毫不畏惧,眼中带着嘲讽,“是么?如果霍先生真的爱栗栗的话,又何惧我的挑拨呢?” “我只不过是推波助澜的一下罢了,要怨也是怨你自己不争气,留不住栗栗的心。” 霍昭没理会他的话语,反而闻到了白景汀身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脸色更加阴沉,栗栗不可能主动和白景汀待在一起的,只可能是白景汀主动去缠着人。 他冷笑一声,“白景汀,你耍这种上不得台面小手段,就意味着你在栗栗那边已经出局了。” “只要你一天顶着这副脸,栗栗就会犯恶心。” 白景汀挑眉笑着,他将口中的酒一饮而尽,意味不明地说:“如果霍总是这种想法的话,那我就不奉陪。” 他说完这句话直接离开,一路上极力耐心着应酬,心中想着还在房间的阮栗,心中燥得不行,三步并做两步往二楼去。 霍昭看着他着急忙慌的背影,眉头皱起,又想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下意识在这里找寻阮栗的身影。 没有看到,就连霍临的身影也没看到。 白景汀甩开人再次来到房间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他颤抖着手去按指纹解锁,只见门响了两声发出警报声。 怎么回事?二次锁定?难道是栗栗在房间里面乱按导致的? 钥匙在管家那里,而现在管家忙着招呼客人。 白景汀管不了那么多,特别是当他闻到从房间内隐约飘出来的陌生alpha的味道,血液凝固,立马给管家打去了电话,让人过来送钥匙。 他手中拿着手机,猝不及防和二楼转角处的霍昭来了一个对视,“谁让你来二楼的?” 从房间内溢出来的味道,让霍昭怒不可遏,这种味道太熟悉了,他拽着白景汀的领口直接让人掼到了墙上,语气带着狠劲,“你最好祈祷阮栗没事。” 白景汀也不是吃素的,他一拳打到了霍昭的下巴,“你是阮栗什么人?你配么?” “霍昭你贱不贱啊?人喜欢你的时候,你不珍惜,现在你这一副天塌了的样子做给谁看?” 管家拿着钥匙来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人扭打在一起的场面,冷汗直流。 白景汀松开手,没心情和霍昭打架,他接过钥匙,给了管家一个眼色,瞬间二楼的走廊只剩下白景汀和霍昭两人。 此时此刻房间内的两人丝毫没有听到外面的声音,霍临看着怀里昏睡过去的阮栗,心中软得一塌糊涂。 “啪嗒”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霍临下意识将阮栗抱得更紧,用被子将他捂得严严实实。 率先看到走进来的白景汀,霍临心中戾气横生,他亲了一口阮栗的额头,披上衣服,再白景汀彻底进来之前,一脚踹到了他的小腹,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几个字,“白景汀,你找死。” 霍昭看了一眼房间内的场景,解开了手上的腕表,看着倒在地上的白景汀,笑意不达眼底。 没有走远的管家听到声音后,立马跑了来,几乎要晕死过去,霍家兄弟竟然围殴他们少爷! “救命啊——” “打人了——” ----------------------- 作者有话说:一致对外[狗头叼玫瑰] 第27章 被冷落的心机beta27(二更) 阮栗再次恢复意识, 睁开眼就是熟悉的天花板和味道,他动了一下手指,手背上一阵刺痛,感受到冰凉的液体被输入他的体内。 他转动了一下脖子, 病房内空空荡荡, 没有一个人,而且看着屋内的装修倒像是在一家私人医院。 桌上放着他的手机和刚削好皮还没有氧化的苹果, 看来是有人来过的。 阮栗单手拿起手机, 看着密密麻麻的消息,先在家族群里报了平安, 这才有空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不过看着家人给他发的消息, 也只是问他去哪里了,是不是先回去了,看来昨天晚上的事情被人压下去了。 对了, 霍临……他好像记得霍临来了!也还好霍临及时赶来, 没让白景汀得手, 不然他得恶心死。 白景汀是一个变态!他竟然给自己下药,一想到这阮栗气都不顺了, 肩膀一抖一抖的,噼里啪啦地在手机上打字, 给自己大哥告状, 给二哥告状, 给爸爸妈妈告状。 发泄完心里的情绪后,阮栗有点想上厕所, 他自己提着吊瓶,像一只小蜗牛一样缓慢移动。 病房的洗手间距离门口比较近,他走走停停, 声音也很小,距离洗手间有一步之遥时,他忽地听到了门外的争吵声,立刻就停下了脚步,因为声音很熟悉。 门外的霍昭和霍临两人身上各有伤口,特别是霍临胳膊都吊起来了。 霍昭手指间加着点燃一半的香烟,他看着霍临脖子上的红痕,血液翻滚,“霍临,你怎么敢碰的栗栗的,你怎么敢的!” “你要报复我,可以,你随便,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栗栗乱进来。” “呵,我们霍大总裁也有这种时候。”霍临冷笑着,只觉得痛快无比,“事实证明,我这忙很对不是吗?” “看样子大哥确实挺痛不欲生的呢。” 霍昭的脸色铁青,不要再去回想昨天晚上看到的场景,他痛恨自己,为什么非要让白家人给霍临递请帖,硬生生把畜生给引过来。 他是斜对着门口站着的,眼睛的余光可以看到门口,只见从房间内滚出来一颗小珠子,霍昭忽地眼眸低垂,嘴角噙着冷笑,“所以从一开始你谎称我没有进过医院,就开始挑拨我和栗栗了对吗?” “你那个时候就看出来我喜欢栗栗了,但是你为了让报复我,所以你故意去接近他,误导他,还雇佣水军散播我和白景澄的绯闻,你真是好手段。” “过奖。”霍临扯了扯嘴角,他靠在墙壁上,低低笑了一声,“你看你霍昭,你还是没有发现问题的根源。” 第33章 “如果你真的爱阮栗的话,怎么可能会受了我和白景汀的挑拨?归根到底,还是不够爱?所以……我也只是推波助澜,帮助栗栗脱离苦海罢了。” 霍昭咬牙切齿,拽着霍临的衣领,正欲再说些什么时,房间里面啪嗒一声,传出来清脆的响声。 阮栗根据他们两个的对话,推测出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霍临接近他是为了利用他来报复霍昭,曾经他不理解的一切行为好像都有了解释。 得知霍临的用着后,他反而松了一口气,各取所需,霍临利用他报复霍昭,他利用霍临逃离霍昭。 阮栗抿了抿嘴唇,不想再继续偷听下去,他慢慢移动,去往洗手间,结果一个不留神金属架子磕在了墙壁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牵动手背上的针管,一股刺痛袭来,倒吸一口凉气。 “栗栗!”霍昭松开手,冲进房间,就看到阮栗脸色苍白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他连忙接过阮栗手中的金属架,“我来拿着。” 金属架是带滚落的,阮栗坐在马桶盖上,没有去看霍昭,一时间空气稀薄到压抑。 霍昭率先开口,他抬步离开顺手把房门给关上。 病房外的霍临仿佛被固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全身僵硬无比,刚刚他和霍昭的对话,栗栗听了多少?他不敢想。 霍临迈开沉重的步伐,进了病房,就站在不远处,像是在等待他最后的宣判。 阮栗在洗手间呆了很久,直到再次听到敲门声,他这才回过神,意识到药水见底,需要拔针了。 “咔哒——” 房门被打开,霍昭下意识去拉着阮栗的手,在阮栗挣扎前,手指按着输液管,快准狠地拔了针,又按上了带着碘伏的棉签。 一旁的霍临张了张嘴,看向阮栗,语气艰涩,“栗栗,我们两个可以单独谈谈吗?” 阮栗看了一眼霍昭,不用他说,霍昭自己就走了出去,临走前还特意看了一眼霍临。 “身体还好吗?”霍临不知道如何开口,就先提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指尖发痒,“昨天晚上很抱歉,我本来想抱着你出去找医生的,结果房间里面有挑起信息素的香薰。” 他不敢提自己的私心,怕自己本就艰难的境地再雪上加霜,“我…” “不用道歉。”阮栗想到昨天晚上的场景,眼睫轻颤,“本来就是你救了我,至少不是白景汀。” 沉默的气氛再两人之间蔓延,阮栗重新躺在床上,宽松的外套衬得他整个人更加瘦弱。 “对不起,我一开始接近你,确实是别有居心,但是后来没有的。”霍临跟着坐在了病床前,手指碰了碰阮栗的手背,没敢去握着,“栗栗,刚才你在门口说的话不能信,是我故意刺激霍昭才说的。” 阮栗揉了揉眼睛,有点困就打了个哈欠,他打断霍临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想法,有些无奈,“霍临,你成年了吗?” 霍临愣了一下,“成年了。” “那我成年了吗?” “成年了。” “大家都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没必要解释清楚。”阮栗打了一个响指,脸上真的没有一点被利用的伤心,他眨了眨眼睛,压低嗓音,指了指门口,用只有他们两个可以听得到的声音说:“就像我也利用你去甩掉霍昭了啊。” “我们两个扯平了,而且还可以继续合作。” 听到这些话,霍临的脑袋就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嗡嗡作响,喉咙这会难受得厉害,说出来的声音也掺杂了一些沙哑,“不难受吗?” “啊?”阮栗惊讶不解地看着他,“说实话,有那么一丢丢吧,不过更多的是轻松啊,不然我还真怀疑你的目的呢,这么好心和我一起演戏。” “你要是早和我说,说不定我们两个磨合更好!” “……” 到最后霍临已经听不清阮栗在说什么了,他的只能看到阮栗张张合合的唇瓣,心脏像是被人用湿布紧密包裹起来,密不透风,无法喘息。 不伤心也就意味着不喜欢。 晴天霹雳。 利用别人,结果呢?到头来自己掉坑里再也爬不出来了。 霍临笑不出来。 阮栗看他脸色不好,眼神发直,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没事吧?” “以后还继续合作哈。” 霍临思绪回笼,“嗯”了一声,他握住放在自己面前的手,放在脸上蹭了蹭,放轻了声音,却又无比郑重,“栗栗,对不起。” 他这句道歉,倒是把阮栗整不会了,在他看来,两人本来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最多就是师兄弟,说不上对错。 但是霍临的下巴放在自己的掌心,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好像一只求安抚的小狗狗。 阮栗鬼使神差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弯了弯眼睛,“没有怪你。” “咻”地一下,眼睛又亮了,霍临不肯起身,还想赖在这里,他巴巴地问,“那以后还是男朋友吗?” “是呀。”阮栗抽回自己的手,还换双手捧着霍临的脸,左右晃了晃,“以后还需要你多多配合呢。” 霍临原本焦躁不安的心被阮栗三两句话成功安抚,他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想到了还在外面站着的霍昭,笑了笑,善解人意道:“我去买饭。” 给阮栗和霍昭充足的说话空间,看,他多懂事,不像霍昭,步步紧逼。 没关系的,就算现在不喜欢又如何,现在他是近水楼台,总要比霍昭那个蠢货强。 霍临出去的时候,斜睨了一眼霍昭,勾了勾唇角,可谓是春风得意,“很可惜我和栗栗都相信对方,哥哥的心机在我森*晚*整*理们这里行不通呢。” 霍昭没理他,进来的时候,阮栗正看着窗外发呆,他的手指摸到口袋里面的软膏和一封信一并递给了阮栗,“栗栗,白景汀他永远不可能在国内了。” 回过神看到棕色的信封,脑袋短路了一瞬,还以为是霍昭签合约的文件袋,眼中的惊喜溢了出来,“你签字了?” 霍昭摇了摇头,没说话,只不过软膏被他捏得往下凹陷。 “信?”阮栗打开一看,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立马收了笑容,眼中带着不解地继续看着,“推荐信?” “是a大信息素学院的推荐信。”霍昭低低地“嗯”了一声,“希望能帮得上忙。” 阮栗眼眸落到霍昭手中的软膏上,太阳穴突地跳了一下,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是他之前常用的牌子,陪霍昭渡过易感期之后,他几乎要连续一周都用这个软膏。 他捏紧手中的信封,不知道霍昭是怎么知道他要去a大进修的事情,“霍昭,昨天晚上我和霍临发生关系了,你可以签字了。” 昨天亲眼看到霍临一身红痕地从房间里面走出来,他强撑着镇定先收拾了白景汀,又和霍临算了一下账,明明在打架中他占上风,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输得彻底。 “栗栗,我不可能签字的。”霍昭语言苍白无力,又重复了一遍,“不可能的。” 除了这张协议,霍昭想不到他还能和阮栗产生什么交集,他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签字的。 阮栗原封不动地把信封退回,他拉了拉被子,转过身背对霍昭,闭上了眼睛,声音闷闷,“不用了,霍临的师父已经给我写好推荐信了。” “栗栗,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霍昭看着他的背影,低沉的嗓音中还带着些许不安,“我们重新开始,换我追你。” 阮栗咻地睁开眼,大口呼吸后,猛地坐了起来,“你不签字,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可以忍受,可以不在乎?” “我和霍临都上床了,你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昨天晚上只是一个开始!我和他谈恋爱,亲密的事情多了去了,不签字你就受着吧!” ----------------------- 作者有话说:晚安宝贝们,爱你们的大评论~~[亲亲] 第28章 被冷落的心机beta28 那天在医院里阮栗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但是霍昭全盘接受,就是不签字,把他气得够呛。 没有接受霍昭的推荐信也确实是雪莱老师帮他写好了,不然他才不会拒绝的!他之前都为霍昭付出那么多了, 收点好处怎么了? 不过那天晚上的事情被压下来了, 消息特别紧实,就连宴会上的人都不知情, 而且白景汀确实也消失不见了, 听他妈妈说,白景汀进了重症监护室, 从监护室出来之后, 就立马去了国外。 阮栗仔细梳理了一遍自己的人际关系,减少了无用的社交,一心扑在自己的学习上, 整得阮家人都以为阮栗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对此阮栗表示:(°o°)呆、呆滞 什么鬼!难道他之前就是不学无术、不务正业、吃喝玩乐的形象吗?! “栗栗, 今天出去玩啦?”甘越宁看着自己小儿子背着包, 玄关处换鞋,分外新奇, 早知道这段时间栗栗除了学习还是学习,让他出去玩都不去, “钱够不够?” 第34章 阮栗穿好鞋子, 摸了摸自己的手机, 老老实实交代自己的行程,“是学校的一个破冰聚会, 可能会晚点回来。” 甘越宁心软得一塌糊涂,她抬手帮阮栗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抱了抱, “栗栗真的长大了,去吧,有事打电话。” “好哦。” 阮栗一出门就看到了在门口等着的霍临,惊讶地后仰,“你今天不是有事情吗?” 霍临顺手接过他半挎在肩膀上的背包,又抬手给他开车门,“那也得先送你过去呀。” “怎么像送去小朋友上学一样。”阮栗双手空空就捧着自己的简单,眨巴眨巴着眼睛去看霍临,“我自己拿书包。” “你就是小朋友啊。”霍临帮他把书包放到车坐上,挑了挑眉,“叫声哥哥听听。” “哥哥也是家长呢。” 阮栗坐在副驾驶,一副乖乖学生的样子把书包抱在怀里,别开眼去看窗外,没叫哥哥。 霍临看着他的样子,眼底漾出温柔,踩下油门。 三天前阮栗正式进入了a大学校,今天晚上是去参加教授牵头的聚会。而聚会的地点距离他自己的房子不是很远,是一个比较有格调的餐馆。 阮栗到的时候,餐馆里已经到了两位同学,还有三个同学和教授没有过来。 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是比较好相处的那一挂,这一点阮栗特别满足,至少不mean。 没多久,人员到齐,服务员陆续上菜,但碍于教授还在,他们都很拘谨。 教授也看出了他们的紧张,出去接了个电话,再回来就提前离局了,让他们自己玩儿。 “要不我们玩一个游戏?”提议的是一个男alpha,叫陶余,比较得教授的青睐,经常在教授旁边做一些事情,“掰手指,掰一根和一杯酒怎么样?” 除去教授,他们总共也才六个人,平时虽然交集但不多。 阮栗坐在一边,已经开始在心里默默想着自己有别人没有的东西了。 这个游戏大多都有玩过,就算没有玩过游戏规则也比较简单,得到了大家的全票通过。 陶余偷偷看了一眼阮栗,抿了抿嘴唇,清了一下嗓子,“那从我这里开始好了,我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算你狠,我谈过。” “我也谈过,不是现在…还有人没谈过?网恋也算。” “……” 到了阮栗这里,他没动,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头发,“我也没谈过。” 他和霍临那能算恋爱吗?都是假的!不能掰!只是他没想到,大家对他这个答案持有怀疑的态度。 “啊!栗子,你别为了不想喝酒故意这样说嗷!”坐在阮栗旁边的一个小omega不可思议地看着阮栗,“你这么漂亮,真的假的?!” 阮栗点了点头,睁大了眼睛,死死地护着自己的手指,“当然是真的!” 陶余闻言,立马惊喜地看着阮栗,没在说话。 第一次成功逃过一局,接下来他就没这么好运了,几乎是次次都喝,直到这个游戏结束。 喝醉的阮栗特别乖巧,他坐在凳子上抱着手机一动不动,乖乖等人来接他。 陶余把其他人安排好之后,走到了阮栗身边,紧张道:“阮栗,有人来接你吗?我送你回去吧?” 阮栗单手托腮,对着他笑了笑,又低头看着手机,“我哥哥来接我啦。” “好、好吧。”陶余被阮栗的笑晃了一下眼睛,喉咙干涩,“那我在这等你家长过来再回去。” “喂,哥哥,你到哪里了呀?”阮栗的嘴巴贴着手机,醉得不清,声音还带着失落,“你赶紧过来嘛,为什么每次都要我等你!” 电话这边的霍临事情都没处理完直接交给助理了,没想到他们的饭局会这么快结束,紧赶慢赶,还不停地哄着人,“快到了栗栗。” 他听着阮栗喊的“哥哥”,不用想就知道人肯定喝醉了,眼睛一转,哄骗人,“栗栗,你再喊一声哥哥,我这边的速度会变快哦。” “哥哥?” 阮栗趴在桌上,脸蛋儿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对着电话又喊了一声,“哥哥!” 霍临被喊得心里甜丝丝,整个人飘飘然,去的时候让喊还不喊呢,喝醉了就一口一个哥哥,栗栗,你怎么不是口是心非呢? 陶余在一旁听得心惊,真的是亲哥哥吗?还是情哥哥? 没一会儿霍临就赶到了,他看着趴桌上乖乖等人的阮栗,心中软成水了,压根就没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正当他想要把人抱起来的时候,陶余往前走了一步,“你好,你是栗子的哥哥?” “你是?”霍临这才注意到陶余,眼睛一抬,“我是阮栗男朋友。” 阮栗听到自己的名字,猛地坐直了身体,看到了霍临之后,眼睛一亮,直接起身抱住了霍临的胳膊,“哥哥。” 霍临挑眉,揽着阮栗的肩膀,几乎是半抱着人有走的,路过陶余时,他勾起唇角,“今天谢谢你了同学,改天我和栗栗请你吃饭呢。” 走到半路,阮栗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甩开霍临的手,蹲到了地上,用食指画着圈圈,眼框红红的,嘴里不知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怎么了宝贝?”霍临趁着人喝醉酒占尽了嘴上的便宜,“我们回家好不好?” “呜呜呜……大混蛋,霍、霍昭,讨厌你!” 霍临第一次没听清,恍惚间听到了霍昭的名字,嘴角的笑停滞,“你说什么啊宝贝?刚刚没听清。” 阮栗一把推开霍临,呜咽着控诉他,“霍昭,你是混蛋!” “我不要你了,你滚开!” 到这里霍临的脸色已经彻底不好了,他不死心地又围了上去,“再看看我是谁?” “霍昭!”阮栗这次拽着了霍临的衣领,“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都决定不喜欢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回头?” “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我真的好难受。” 霍临停了下来,抬手给人擦着泪水,看着阮栗哭,他的心也跟着酸涩,“还有好多人喜欢我们栗栗呢。” “我不在乎!”阮栗已经忍了太久了,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他把所有的情绪都压在了心里,表面上他已经重新开始,已经对霍昭完全都不在乎,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有多痛苦,“我不在乎别人喜欢喜欢我。” “你为什么总要我等你!” “我坐上车了要离开了,你和我说你来了。” 喝醉之后的阮栗,好似要把挤压在心中的情绪都宣泄出来。 霍临认真听着阮栗的话,他边用湿巾擦着他脸上的泪珠,边把人的脸蛋托到掌心,“宝宝,怎么办,你的眼睛都要肿了。” 阮栗这会儿情绪稳定了一些,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我再也不想等你了!” “可能我喜欢的一直是、是小时候救我的霍昭。” “小时候?”霍临起身护着阮栗,听到他说小时候,心中一动,“我怎么不记得啦?” 阮栗停下脚步,瞪着霍临,仿佛天塌了,指责他,“你太过分了!这你都能忘?你把我从福利院救出来你都能忘?” 福利院…… “砰”地一声,霍临有那么一瞬间大脑空白,没有办法思考,小时候福利院,还有后颈的胎记。 他闭了闭眼睛,低低地笑了起来,从背后将人一把抱到怀里,一滴泪水跟着阮栗从眼角流出,“宝贝,找到你了。” 阮栗转过身,把脑袋放在霍临的肩膀上,任由他抱着自己,哭得有些累了,困意上头,眼睛都睁不开。 不远处的路灯下,霍昭来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两人相拥而泣,唯美的像一幅画,特别是霍临眼中的温柔几乎都要溢出来。 霍昭抓紧了怀里的鲜花,自虐般地看着两人的互动,只见霍临双手捧着阮栗的脸蛋儿,克制地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这一刻心脏失重,他不甘心。 看见霍临抱着阮栗上了车,他鬼使神差地开车跟了上去,路线很熟悉,来到了他和阮栗是对的门的这个小区。 霍昭在楼下站了许久,这才上了电梯,“叮咚”一声,他看着阮栗家禁闭的房门,半晌,将那束花放在了门口,这才离开。 没一会儿,霍临推开房门,漠然地看着门口的这束花,冷笑着把花扔在了垃圾桶,又仔细地在门口喷了喷酒精,丝毫没有留下霍昭来过的痕迹。 ----------------------- 作者有话说:晚安~~~~宝贝们[亲亲] 第29章 被冷落的心机beta29 “啊啊啊——” 为什么?! 老天爷我再也不会给你叫爷了, 你竟然如此对我! 阮栗大早起来,还记得昨天晚上自己发酒疯的片段,他抱着自己的脑袋,跪趴在床上, 双手锤着枕头, 这以后让他怎么去面对他的合作伙伴啊! 不过话说回来,昨天霍临的演技也挺不错, 还入戏了呢。 第35章 “叩叩——” 听到敲门声之后, 阮栗立刻放轻了声音,他赤着脚哒哒地来到门口, 把耳朵贴在房门上, 脸上的表情自然又生动,不是吧,霍临还没回去吗? 霍临他当然没有回去, 昨天晚上听到阮栗的酒后话之后, 立即派人找了一个a市老牌家族的人, 又和阮家关系相对来说比较近,花了大价钱得知, 阮栗是突然出现在全家的。 “突然”这个词就很灵性,他让人停下查询, 不用再查, 他已经百分百确定阮栗就是他要找的黎黎。 过了半晌, 阮栗没有再听到外面的声音后,悄悄地打开门, 呼,没有人,应该是走了吧, 他勾着脑袋想往外面看,结果从头顶响起一道懒散的嗓音,“是在找我吗?” 阮栗心中一个咯噔,对上霍临戏谑的目光,他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伸出手发了个照顾,“嗨,早上好。” 霍临抬手捏了捏他的掌心,看着他有些红肿的眼睛皱了一下眉,紧接着低声道:“吃早饭了。” “那个…”阮栗欲言又止,哒哒地跟在霍临的身后,“你昨天晚上没回去吗?” 虽然现在他们两个现在正“谈恋爱”呢,但是在他们两个的时候就没有必要这样了吧?还是有点边界感比较好。 “昨天晚上也不知道谁抱着我不让我走。”霍临眼不眨心不跳地乱扯,“我可真命苦。” 阮栗喝完酒之后确实会断片,记忆不是连贯的,所以在霍临说出这些话之后,他呵呵笑了两声,风一样地跑回房间又风一样地跑回来。 “呐!” “你的辛苦费。” 霍临顺着声音将目光落到了桌上,在看到是钱的时候,他气笑了,“我是缺钱的人吗?” “谁还嫌钱多啊!”阮栗拉开椅子坐下去,把钱往霍临面前推了推,“你本来就是我的合作方,给你钱也是天经地义呢。” 合作方合作方! 霍临现在无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骗人,为什么要演戏,现在人直接都不相信他了。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把钱拿到手里数了数,笑了,“才800?” “什么叫才800!”阮栗轻哼一声,“有的群演一天还没800呢。” “那好吧。”霍临把钱揣兜里,用勺子搅拌自己面前的稀饭,意有所指地问他,“栗栗,你真不觉得我长得很像某一个人吗?” 阮栗在霍临饱含期待的目光下点了点头,“像啊,像霍昭,我和你说了好几次。” “……”霍临的手指顿了一下,把粥放到一旁,正对着阮栗,好让他仔细看自己的脸,还是带了一丝期待,“还有呢?” 阮栗正吃着饭呢,抽空看了他一眼,“霍爷爷?” 霍临自闭了,不再自讨苦吃,认真低头吃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真受伤了,一顿饭下来餐桌上异常安静,这让阮栗竟还有些不习惯。 吃过饭霍临主动去收拾餐具,他双手撑在桌上,看向阮栗,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真的不觉得我和谁像吗?” 阮栗精准地将纸巾丢进垃圾桶,拍了拍受,他这次认真观察了一番,忽地拍了一下脑袋,“我知道了!那个那个……!” 霍临心跳快得几乎都要跳出来,眼巴巴地等着阮栗的下一句。 “和小啦!有那么一瞬间有些神似!” 小啦是动画片里面的一个角色。 霍临:“……” “拜拜!” 阮栗看着霍临的样子,笑得倒在了沙发上,不过他也确实是在脑子里搜刮了一圈,也没找到和霍临想的人。 他拿了一根雪糕,斜靠在了冰箱上,看着霍临的背影,“那个,霍临,我和你说一件事。” “就是,以后,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不用这样子,而且也不用天天来我家,我的群演费也不是天天出得起的。” 他已经说得很委婉了,希望霍临能听得懂他的画外音。 霍临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目光落在阮栗舔雪糕露出来的一小截舌头上,他虽然有点生气难受,但是还是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认知,他现在在阮栗面前还什么都不是呢,他没资格去要求什么。 “我自己出伙食费可以不?”霍昭缓缓逼近,喉结滑动,去诬陷霍昭来达成自己的目的,“霍昭他不是住在你对面么,我怕他犯神经。” “咳咳…”阮栗被呛了一下,雪糕融化滴在了他的锁骨上,“那也不行呀,我们两个人坐在一起多不方便,而且你有自己的事要做吗?” 他就差明说,你等我电话,等我需要你了再过来。 霍临没应声,下一秒温热的指腹触碰到冰凉的雪糕,用力一擦,原本在阮栗锁骨上的雪糕被移到了他的指腹上,低头送入口中,“挺甜的。” 阮栗缓缓睁圆自己的眼睛,手上的雪糕滴滴答答就在自己的掌心也没有注意,“霍临!你干什么呢!” “怎么啦?”霍临还不觉得哪里不对呢,“看你吃的很香,我也尝尝。” 阮栗语塞,把剩余的雪糕扔进了垃圾桶,冲进洗手台洗着自己黏腻的手指。 半晌,霍临看着还在洗手间不出来的霍昭,轻轻地笑了下,“走了,我顺路把你送学校,不是还要去图书馆吗?” 阮栗磨磨蹭蹭拿着书包从里面出来,欲言又止地看着霍临,最终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两人一前一后从房间里面出来,阮栗抱着书包,“霍临,你以后还是别…”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正在等电梯的霍昭,而霍昭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声音看了过来。 霍临姗姗来迟,看到霍昭之后,三两步上前搂着了阮栗的肩膀,“我知道了,以后做之前我会先征求你的意见的。” 霍昭看着霍临放在阮栗肩膀上的手,收回目光后又落在了阮栗的脸上,手臂放在了电梯门中间,找回自己的声音,“上电梯吧。” “谢谢大哥。”霍临搂着阮栗的肩膀进了电梯,看着霍昭的侧脸,“真的是太巧了。” 霍昭没理他,眼眸低垂,直到电梯停下,阮栗和霍临走出电梯,他还是站在电梯里面一动不动,忽地笑了一下,花被扔进了垃圾桶。 他突然想到了小时候,他喜欢经常喂养的一只小猫,也是这样,被霍临拐走。 那时候他是怎么做的呢?他先加倍对小猫好,但是小猫还是两头跑,最后他直接把小猫带到了外婆家,这样小猫就不会被霍临拐走了。 “动手吧。”霍昭重新来到他们这一层的垃圾桶,看着里面蔫儿的花束,冷静地对着电话那端吩咐着事情,“不要拖泥带水,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 这边的阮栗来到图书馆就把一切都抛开,认真预习着课本上的东西,连手机震动了好几下都没有看到。 【霍临:栗栗,我这边有点事情,得出国出差一段时间。】 【霍临:我会抽空回来的!】 等到阮栗看到这两天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吃中午饭的时候了,他回复了一个表情包就没有管了,这样的霍临才正常好吗? 不然他一个大忙人天天陪自己演戏呢? 没有了霍临,阮栗的生活更加三点一线,吃饭-学习-睡觉,偶尔再应付应付霍昭。 “喂,栗子,你这几天有空没?” 阮栗接到周嵊的电话时刚下课,他揉了揉眼睛,“有啊,怎么了?” “我姐他后天不是要举办婚礼了吗?结果,男方有一个伴郎突然有事没发过了,我想了想,你比较适合,能来凑个数不?” 他之前天天和周嵊在一起玩,也和姐姐都认识,满口答应,“行,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周嵊也不和他客气,直接发了一个地址过去,“你现在来这里,试试伴郎服,再走走过场,顺顺流程。” 阮栗从教学楼里面走出来,抬头看了看天空,阴阴沉沉,还飘着小雨,他皱了皱眉,今天没有带伞,正当他犹豫要不要用书包顶着雨跑出去时,面前忽然出现一片阴影,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视线上移,只见霍昭打着伞站在了他的面前,“栗栗,我送你回去。” 阮栗站在原地没动,他移动了一下身子,保持正常的社交距离,“不用了,谢谢。” 霍昭握着阮栗的手腕,低着头把伞柄放在他手中,“不要生病了。” 阮栗不肯接去接,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突然想起了一道声音,“栗栗,我在这里。” 两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霍临就不远处,撑着伞斜靠在车身,手里还拿着一束花对着阮栗挥动,“宝贝,这里。” 阮栗退后一步,抬眸对着霍昭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男朋友来接我了。” 说完,他转身举着书包顶着雨向霍临奔去,不知道是不是跑得快了,快到跑到时,脚步踉跄了一下,跌跌撞撞地扑到了霍临怀里,雨伞斜移,遮住了两人的上半身。 霍昭呼吸粗重,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与坚决,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他像一只老鼠一样,又一次开着车跟在了两人的后面。 第36章 直到他看到两人一同进入了今天的目的地——婚纱店。 霍昭看着那三个字,眼球逐渐变红,浮现一些血丝,他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漆黑的车内,烟头是唯一的亮色。 这边阮栗本想着霍临把他送过来,估计就回去了,没想到霍临要和他一起进去。 霍临这次回国就是忙中偷闲,他像一只陀螺似的忙了一周,在飞机上的这几个小时是他这一周休息最长的时间。 而且这次回国也有其他的时间,本来想的是和栗栗吃一躲饭就离开的,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惊喜! 周嵊大老远就看到了阮栗,“栗栗,这里!” 他过来接人,看到了跟着阮栗身后的霍临,有些意外,不过在看到阮栗对他做的口型时挑了挑眉,没有问,而是推着人进了试衣间,“快快快,来试试衣服。” 霍临看着婚纱店随风飘动的窗帘,心也跟着跳动了一起来。 伴郎服是周嵊让工作人员加急赶出来的,尺寸也是阮栗原来的尺寸,就是不知道穿上如何。 不知过了多久,霍临觉得在等待的这个过程中时间被无限拉长,直到看到从试衣间出来的阮栗,像是电影中的慢动作,一举一动,撞进了他的心里。 伴郎服是黑色休闲款西装,里面的收身白衬衫将阮栗的身材完美包裹展现出来,搭配他今天自带的白色板鞋,正式又不死板,就是一个矜贵小少爷。 阮栗抓着衣服的腰部,如果按照他原来的体重是刚刚好的,奈何他最近瘦了一点,穿上也就有点宽松,“稍微有点松,但也还可以。” 周姐姐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不松不送,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我们栗栗就是衣架子,是不是啊,看看这位嘉宾都看呆了。” 霍临被打趣了也很开心,他看见阮栗胸口的口袋上竟然还放着一只玫瑰花,下意识将其拿下送到了阮栗的面前,结结巴巴,“栗栗。” 不过,他没在这里待很久,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霍临坐在车内阴沉着脸,该死的霍昭,天天给他找麻烦。 我不开心,你也别想快乐。 这么想着的霍临,发了一个仅霍昭可见的的朋友圈,配图就是刚在婚纱店拍的照片,两人的合照,不知道的还以为照片上的两人才是新人呢,尤其是阮栗手里还捏着一只花。 正如他所想,霍昭看到了这张照片,反常地没有任何异常。 他还继续坐在车内,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婚纱店的门口,直到阮栗的身影出现,他按灭了烟,拿起放在副驾上的一个手帕。 阮栗试好衣服后,和周嵊说了一声就先回去了,周嵊那边忙的不行,都很熟悉了,也没有出来送。 婚纱店在一个拐角处,要去打车需要拐一下进入主干道。 他打开手机,放慢脚步,低头回了几条消息,突然手机屏幕上多了一个阴影,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一个手帕捂着了嘴,一股香味扑面而来,声音软绵无力,“霍、霍昭,你……” 霍昭看着怀里睡过去的阮栗,捏了捏他的耳朵,眼眸中没有一丝波澜,“宝宝,你太不乖了。” ----------------------- 作者有话说:某人死性不改[墨镜] 第30章 被冷落的心机beta30 一阵阵花香随风席卷而来, 钻进了阮栗的鼻腔里,他动了动眼睫毛,耳边是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想到在昏迷之前霍昭的样子, 猛地坐了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 “哗啦啦”的金属声响起,阮栗不可思议地低头看去, 之间自己的脚踝上束缚着一根金属链条, 链条上包裹着软绵绵的布料。 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被霍昭囚禁了,心中的怒火直冲天灵盖。 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地, 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除了内衣裤什么都没有, 阮栗被气得深呼吸了好几次。 金属链条很长,足够他在房间内自由活动,阮栗用床单围着自己, 他赤着脚来到门口, 用力敲击这木门, “霍昭!” “有人吗?” 他喊了好几声,不仅又没人应, 还把自己喊得口干舌燥。 半晌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声音, 阮栗背靠着房门缓缓蹲到地上, 一时间, 他只能听到外面的鸟叫声。 鸟叫声……对了,窗户! 他抬起头认真地打量着房间内的装修, 房间不大,但是里面的物品都很精致,松软的大床旁边摆放了一个书架, 书架对面是一张复古的桌子,桌子上还放着新鲜的花束,只不过窗户竟然在最上方,而且还是那种特别小的口子连成一排。 一看就是被人精心安排好了。 阮栗直接躺在了精致的毛绒地毯上,呆呆地看着窗外,直到从外面飘进来几瓣樱花,翩然地落在他的眼睫上。 “呼——” 轻轻一吹,花瓣被吹到了一旁。 随之而来的是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他抬眸看去,是端着餐盘一身休闲服的霍昭。 霍昭看着躺在地上的阮栗,皱了皱眉,抬步走来将餐盘放到了桌上,缓缓半蹲在在地上,想摸一下阮栗的头发,被阮栗给躲开了,他手指摩挲了一下,斟酌着用语,“怎么躺在地上?” 阮栗别开眼不看他,也不出声。 “是不是饿了呀?”霍昭端着甜粥,挖了一勺吹凉之后放到了阮栗的嘴边,“吃点饭,好不好?” “砰——” 阮栗猛地推开霍昭的手,又掀翻了他手中的饭碗,冷眼看着他,“你把我弄到这个鬼地方是什么意思?” 刚做出来的甜粥还冒着热气,有大半都撒在了了霍昭的手背上,而霍昭眼睛都不眨一下,他翘起嘴角,“终于理我了?” 看着面前这个油盐不进的霍昭,阮栗有气发不出来,绷着脸趴在了床上,“我要回家,不然我不吃饭。” 霍昭看着地上的狼藉,脑海里浮现的是阮栗和霍临一起吃饭的场景,两人说说笑笑,呵。 他没管地上的狼藉,转身去厨房又盛了一碗甜粥过来,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阮栗,直接把人抱在了怀里,像是喂小孩子吃饭一样,修长有力的双腿把阮栗的推夹在中间。 阮栗对着霍昭又抓又挠又咬,他坐在霍昭的大腿上,被逼地眼睛发热,看着送过来的勺子,“啪”地一巴掌打在了霍昭的脸上,胸脯上下起伏,“我说了我不吃!” 霍昭被打得脸偏向一侧,抬眸的一瞬间像是抓着猎物的野狼,他把勺子放在玻璃碗中,带着压迫感的嗓音响起,“宝宝,是你主动吃,还是我动手,嗯?” 威胁? 阮栗最不吃的就是这一套,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很好,很有骨气。 霍昭笑了笑,单手拿着碗喝了一口,紧接着就擒着阮栗的下巴用力吻了上去,温热的粥被他强硬地渡到了阮栗的口中,还有部分从两人的唇瓣中滑落滴在衣服上。 “啪”地一下,阮栗推开霍昭,拥有新鲜空气的下一秒,又霍昭给了霍昭一巴掌,唇瓣红红,“你是不是有病!” “是要打一巴掌才吃一口饭么?”霍昭作势要再喝一口,就被阮栗死死捂着嘴。 “我自己喝!” 一顿饭下来,房间里面是没有办法再住人了,阮栗得意洋洋地看着霍昭,翘着脚森*晚*整*理等他给自己解开。 霍昭挑眉,干脆利索地给人解了锁,就看见阮栗像只小鸟出笼似的往外跑,他慢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两人出来之后,在外面侯着的佣人立刻进去收拾东西。 阮栗用了最快的速度往外跑,结果外面还一个门,这个门之后应该还会有其他门,他无力绝望地停下脚步,“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霍昭沉默了,他看着阮栗的脸,是他之前没见过的厌恶、愤怒和绝望,如此生动的一张脸,如今被他逼成了这样,霍昭的心中不是滋味儿。 “一个月。”为了稳住阮栗,他先给了个时间,“一个月之后,我放你离开。” “我可以自由活动吗?”阮栗盯着霍昭,手指紧攥成了拳头,“霍昭,我是你的宠物吗?” 霍昭没说话,用眼神回复了他想要的答案。 如果不跑的话,可以自由活动。 短时间没有办法离开,阮栗也不和他白费力气,又回到了房间,“砰”地一声,房门被他摔地震天响。 躺在床上的时间,他看着进来送东西的女仆,还是没忍住,问了问,“你好,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看到女仆迷茫的眼神和陌生的语言,阮栗气极反笑,原来他现在已经出国了呢。 这样的生活,一天持续了几天,没有手机,不能出去,只能看书,阮栗被逼到作息极其正常,快要发疯。 “霍昭,我要出去。” 再一次吃饭的时候,阮栗放下手中的筷子,委屈地看着霍昭,“我都快要憋死了,你带着我一起出去玩嘛。” “好不好呀?” 他第一次主动拉了拉霍昭的衣摆,放软了声音,“你和我一起去,这样你就不担心了吧?” 第37章 阮栗见霍昭没有第一时间反驳,心脏跳得极快,眼睫轻颤,抿了抿嘴唇,主动靠近他,亲了亲他的侧脸,“昨天晚上我听到了烟花的声音,我想去看,可以吗?” 霍昭心跳如鼓,没有办法说出拒绝的话语,哪怕他知道阮栗可能是故意这样的,“好。” “啵唧——” 又是一口,结结实实的亲吻。 “霍昭,你真好~” 听着阮栗的嗓音,霍昭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回到了以前。 阮栗踩着拖鞋哒哒地跑回房间,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他呸呸呸了好几口,又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嘴巴。 烟花大会,人肯定很多,是逃跑的好机会。 他给自己选了一身容易跑路的衣服,上身是深绿和奶白色的横纹短袖,搭配棕色五分裤和小白鞋,少年感满满。 等阮栗和霍昭十指紧握出去时,他才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有多天真。 错落的房屋和频繁的楼梯,让阮栗有些发懵,更重要是!从出门到现在他都没看见过一辆汽车!一辆也没有! 阮栗动了动手指,被霍昭抓得更紧,他今天能出去的代价就是要和霍昭十指紧扣,一刻都不能松开。 烟花大会距离他们住的地方有一段距离,霍昭牵着阮栗的手慢慢走,晚风吹乱他的头发,也吹乱他的心神。 越走越心惊,阮栗发现这个地方的人也不是很多,直到快来到地点,人才逐渐多了起来。 “砰——” “砰——” 烟花声在耳边响起,阮栗下意识抬头去看,白金色的烟花在头顶炸开,璀璨夺目,一片接着一片。 “抱歉抱歉,借过一下。” 人流多了起来后,一个男生不小心撞到了阮栗,嘴里还喊着抱歉,这个是阮栗能听懂的。 男生背着一个可爱的书包,包链挂着玩偶,手牵着一名女生,两人一前一后跑着,往烟火大会的中间跑去。 “受伤没?”霍昭搂着阮栗的腰,往自己的方向揽了揽。 阮栗摇了摇头,收回羡慕的目光,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烟火大会的最佳观看地。 来的看烟花的大多都是小情侣,趁着这个时候打啵的也很多。 烟花照亮了两人的侧脸,霍昭扶着阮栗的肩膀,低低地喊着他的名字,“栗栗。” 阮栗抬眸,从霍昭眼中看到的是自己的身影,看着越来越近的唇瓣,他偏了一下脑袋。 “霍昭,我想吃棉花糖,你给我去买吧。”阮栗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摊子,“我要原味的。” 被迫中断的吻,落在了阮栗的发丝上,像是蝴蝶轻掠过。 听到阮栗的要求,霍昭牵着他的手,就要一起过去,没牵动,停下脚步看着阮栗,眼中带着疑惑。 “现在人这么多,我走了等会位置都没有啦。”阮栗站着不动,他看了一眼两人紧密握在一起手,瞪着他,“你不信我?” 来到的这段时间,除了第一天,阮栗有些闹腾,之后还是很乖的,就是吃穿用度上会更加挑剔一些,但这都没关系,应该的。 要让栗栗一个人呆在这里吗? 霍昭松来了手,把自己的手机号放在了阮栗的手心,再三叮嘱,“栗栗,不要乱跑,留在原地等我好吗?” 阮栗乖乖点头。 “乖啊栗栗。”霍昭临走前抱了一下阮栗,揉了揉他的头发,“我马上回来。” 他转身去买棉花糖,回头看了一眼阮栗原本的位置,此时已经没有人影了。 霍昭静静地等待摊主把棉花糖做好递过来,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笑意不达眼底,宝贝,给了你八分钟的逃跑时间呢。 阮栗朝着相反的方向不停地跑,跑得鞋掉了一只,他提着鞋子继续跑。 在看到一个24h便利店时,他像是看到了救星,冲了进去,蹲在角落里假装自己是在购买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觉得自己安全了之后,准备起身去借用店员的手机报警时,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嗓音。 “宝贝,捉迷藏你输了哦。” ----------------------- 作者有话说:竟然有宝宝说虐,甜一下[爱心眼][墨镜] 第31章 被冷落的心机beta31 “宝宝, 你很不乖。” “需不需要再给宝贝十分钟的时间呢?” 阮栗撞进霍昭丝毫没有笑意的眼中,打了一个冷颤,心中升起无限的恐惧,双腿开始发软, 他想去扶着一旁的东西给自己支撑, 却被霍昭一把搂在了怀里。 看着阮栗这幅丢了魂魄的样子,霍昭轻轻地笑了笑, 低头用指腹擦去他无意识流的泪水, “怎么哭了栗栗,不是看到自己想看的烟花了吗?嗯?” “不要, 我不要回去。” 阮栗剧烈的挣扎起来, 他尝试向周围的求助,转头一看,这个便利店除了他们两个哪还有别的人? 一种从头到脚的无望。 所以, 从一开始霍昭就做足了准备。 霍昭浅笑着把人带了回家, 在车上他把人抱在怀里, 让阮栗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感受到怀里人轻颤的身子, 他低头吻了吻阮栗的发丝,“现在知道怕了?”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阮栗抖着嘴唇, 红着眼眶看霍昭, “为什么要这么逼我!为什么!” 霍昭看着阮栗崩溃流泪的样子, 心也跟着滴血,“栗栗, 对不起。” “你重新爱我一次好不好?” 他抱着阮栗,力气之大好似要把人揉在自己的骨血,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之前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在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重新来过。” “不可能!”阮栗看向霍昭的眼神带着一丝恨意,“你放我回去,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霍昭沉默了。 阮栗冷冷地发笑,声音由小变大,“这就是你说的爱我,把我逼到这种地步的爱我?” 就在霍昭愣神的时候,忽地阮栗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把折叠刀对准了自己的脖子,手腕抖得不行,“你给我妈妈打电话,送我回去,不然我就……我就死给你看。” 瓷白的皮肤被小刀划出一道红痕,车内的气氛逼仄压抑,司机师傅降低给自己的存在感,车速压到最低。 霍昭看着阮栗的脖颈,沉着声音吩咐,“停车。” 漆黑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豪车,以车子为中心,周围霍昭的人多的数不过来。 “栗栗,不要激动。”霍昭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手机就在我口袋里。” 阮栗精神高度集中,平常连打针都怕痛的人这会连自己脖子上的血都没发觉,他催促霍昭,“你快发!” 霍昭抬手去摸自己的手机,解锁屏幕时是阮栗的生日密码,声音艰涩无比,“稍等宝贝,妈妈和大哥他们把我给拉黑了,我换一个手机号。” 心急如焚的阮栗:“……” 就在他无语的期间,手腕突得被一股力量牵制拉开,不过小刀还在他手中。 霍昭一手捂着阮栗的脖子,一手拉开阮栗的手,嗓音阴沉到不行,“栗栗,不要用自毁威胁我。” “你不开心了,就打让你不开心的人。” 他顿了顿,扬起一抹微笑,继续说:“就像现在,你应该把刀尖对着我,而不是…你自己。” 随着最后一句话的收尾,阮栗手中的折叠刀松了又松,几乎要抓不住。 阮栗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他听到霍昭的话,他调转小刀的方向对准霍昭,“我后悔了。” “霍昭,我后悔了,我就不该爱上你。” “呲——” 看到霍昭不断冒出血的衬衫,阮栗如梦初醒,尖叫了一声,折叠刀落到了地上,语无伦次,“你、你,我,你是先不放我走的。” 霍昭先抬脚将折叠刀踩在脚下,这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冷声吩咐在车外站着的人,“开车回家。” 他绷紧脸,单手扯开自己的领带,缠住阮栗的双手。 阮栗看着这个熟悉的领带,露出一个讥讽自嘲的笑,当初送给霍昭的时候,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效果。 “没事啊宝贝。”他丝毫不把自己的伤口当成一回事,低沉的气压预示着他的心情特别不美妙,“我死了,你就自由了。” 在这一刻,阮栗是恨自己的,他恨自己的不争气,恨自己的心软,更害怕霍昭因为自己死掉,一天下来,他的精神被折磨到不行,这会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失声痛哭,只流眼泪不出声,摇着头,想去看霍昭的伤口,又不敢动手。 心中有再多的气,这会霍昭也消散地差不多了,就算气也是气自己没本事,留不住人,气霍临那个贱人,给栗栗灌了迷魂汤。 “不疼,真的不疼栗栗,离心脏还远着呢。”霍昭低声安抚着,“再哭明天眼睛就睁不开啦。” 不知过了多久,阮栗看到熟悉的房子,自从这天之后,在外面看顾的人更多了,在这个陌生的国家他只认识霍昭,霍昭想把他留在这里轻而易举。 第38章 也是之后他上了房子的顶楼,他才知道他们住的这个地方才是最佳的观赏台,所以霍昭答应他去看烟花,也早就料到了他会逃跑,但他还是答应了,为什么呢? 阮栗想不通。 他只能寄希望于家人,希望家里人能早点察觉自己的异常。 也是从这天开始,阮栗开始变得异常沉默,不再说话,也不和任何人打交道,饭量也逐渐下降,尝尝一个人盯着窗外发呆,一发呆就是一整天。 其实霍昭并没有限制他只能待在一个房间,只要在院子里他就可以自由活动,是他内心没有了往外走的欲望。 去外面又如何呢,还是不能出去,出去了又如何呢,还不是被霍昭抓回来。 日子一天一天过着,最明显的变化就是阮栗的体重以极快的方式开始下跌,整个人苍白又无力,像一朵枯萎的玫瑰。 “霍先生,今天阮先生还是只吃了两口饭,就再也吃不下了。” 霍昭听着佣人的汇报,他“嗯”了一声,自己端着饭进了房间,看到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感觉马上就要消失不见,他逐渐收紧握着玻璃碗的手。 “栗栗,吃饭了。”霍昭坐到了床边,摸了摸阮栗瘦的一圈的脸蛋,“是不合胃口吗?” 阮栗没说话,只摇了摇头,看着霍昭递过来的勺子,他扭开头不想吃。 霍昭把碗放在一旁,将人捞在怀里,开始哄着吃饭,亲了亲他耳朵,“再吃几口,我让你给妈妈发消息,好不好?” “吃一口发一句。” 闻言,阮栗抬眸看了一眼霍昭,是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神,他自己主动端起碗,一口气把剩余的全都喝到了肚子里,喝得太急,被呛了几口,咳嗽地脸和脖子发红。 霍昭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又拿纸巾帮他擦嘴,做完之后把手机交给了阮栗。 手机是经过改装的,上面只有两个联系人,一个是霍昭,一个是他妈妈。 阮栗抱着手机,尝试地先发了一句,看到真的发送成功后,他睁大了眼睛,像是找到了家长,告状似的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前前后后,发了五次,都成功了,直到发第六句的时候,提示发送失败。 他瞪着霍昭,抬手把手机摔到了他的脸上,重新躺进了被窝,不理人。 霍昭低声笑着,摸了摸阮栗的脖子,把手机放到了他的枕头下面,自己也跟着躺了进去,从背后搂着他,下巴放在阮栗的颈窝,轻轻地蹭了蹭,“把手机放到这,上面有游戏,宝贝可以打发时间。” 见阮栗不理他,他也没打消积极性,反而把人搂得更紧了,“栗栗,明天是我的易感期。” 正如霍昭所说,第二天易感期准时到达,只不过这一次的易感期来得气势汹汹,格外猛烈,阮栗不想让他碰,他一连给自己打了好几针抑制剂还是不管用。 霍昭抱着阮栗不肯松手,身体烫得不行,尤其是后颈的腺体,嗓音沙哑地不行,“栗栗,可以吗?” 阮栗闻不到信息素,但他的身体可以感受到,也不知道是不是信息素的刺激,他的胸部开始肿胀流水。 他气急了,看着霍昭的腺体,冷哼了一声,一口咬了下去,咬出来一个牙印还不行,又一连咬了好几次,直到后颈全是他的牙印这才收手。 然而对上霍昭发红的眼睛,他下意识抬腿就跑,却被霍昭拽着脚踝拉了回来。 空气粘稠暧昧,三两下,阮栗眼神放空,抬手一碰,就碰到了下面霍昭毛绒绒的脑袋,身体不会说谎,他…爽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偏头躲开了霍昭的吻,“脏。” 霍昭没有强求,只笑着,“怎么还嫌弃自己呢。” 这次的易感期几乎一周才过去,阮栗被折腾地又瘦了好几斤,他醒的时候,霍昭还在睡,饿得不行,就从床上下来,准备偷摸去吃点东西。 他放轻脚步,也没开灯,悄悄打开冰箱,看到里面的甜点咽了咽口水。 芒果小蛋糕冰冰凉凉的,别有一番滋味,阮栗刚吃了一口,就听到了从卧室里面传来的慌乱的脚步声。 是霍昭。 霍昭醒来没有看到人,他以为阮栗又跑了,鞋子都来不及穿就往外冲,下意识想的是,异国他乡,栗栗不认识路,又没有钱,被人欺负了,走丢了,怎么办? 他的手指在颤抖,在厨房看到正在吃小蛋糕的阮栗,一把把人抱在了怀里,心中一阵后怕,“栗栗,枕头下有钱,要走记得拿钱。” 阮栗懵了一下,他感受到霍昭的颤抖,再结合他的话,不难猜到是霍昭以为自己又跑了。 原来那天自己逃跑,霍昭的心中根本就没有翻篇,他还在停留在那一刻。 ----------------------- 作者有话说:晚安~~~~爱你们的大评论[墨镜] 第32章 被冷落的心机beta32 阮栗很少看到霍昭情绪失控的样子, 他基本上都是板着一张脸,不过想想也正常,毕竟从小就开始接受公司,如果不板着一张脸, 他怎么能压制住公司那群老狐狸呢。 “霍昭, 你喝醉了。” 他推开霍昭的拥抱与黏腻亲吻,只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其实心里还挺新奇的, 几乎没见到过霍昭喝醉的样子。 霍昭被推开了也不气馁,像一只黏人的大狗狗, 他继续从背后抱着阮栗, 用自己的脸颊去蹭阮栗的脸蛋,也不说话,只轻轻地蹭。 蹭地时间不断, 阮栗心中有些烦, 他用力推开人, “砰”地一下关上门,换了一间房子住, 结果没多久霍昭又巴巴地跟了过来。 “栗栗。”霍昭抓着阮栗的衣角,不敢轻易再贴贴, 见阮栗坐在床边, 蹲在阮栗的脚边, 手中的衣摆一晃又一晃,这次开口了, 也只是低低地喊着阮栗的名字,“栗栗。” 阮栗低眸看着他,也没拒绝他的动作, 抬脚踢了踢霍昭的小腿,眉眼冷淡,“说。” 霍昭的手顺势勾上阮栗的脚踝,语气很低落,“求你,再爱爱我。” “我爱你,抱歉,对不起……” 喝醉的人,什么表白的话,道歉的话,通通像倒豆子一样,都说了出去,连同对霍临的不满与痛恨。 他不懂为什么,明明是霍临和白景汀一手造成的误会,而阮栗还要和霍临走得这么近。 他后悔,他难受,他无可奈何,心中的情绪在这个喝醉的夜晚通通吐露出来。 “你再说一遍。”阮栗弯腰掐着霍昭的下巴,心中的情绪不似自己以为的那般平静,也也翻不起风浪,“为什么?” 像之前霍昭问他一样,他问霍昭,为什么爱他。 霍昭张了张嘴,理解了当初阮栗说的那句话,爱就爱了,没有为什么,“我爱你。” “骗骗我得了,别把自己也骗进去。”阮栗松开手,神情厌厌,“你看你都说不出来为什么。” “今天晚上,你只是喝醉了。” 霍昭急得站了起来,他弯着腰扶着阮栗的肩膀,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触碰着鼻尖,呼吸交缠,“栗栗,眼睛。” 阮栗不去看他的眼睛,反而闭上了眼睛,他鼻腔里被霍昭身上的酒味充斥,不是醇厚的红酒香,是清新的果酒味,说来也可笑,霍昭似乎因为霍临的信息素是红酒味,就再也没喝过红酒了。 “霍昭,放我走吧。” 他的声音很轻,一出口就飘散了空气中,也不知道霍昭听没听见,只是他和霍昭贴得太近了,他只听到了霍昭的心跳声,不知道是不是霍昭的心跳声盖过了他的回答。 阮栗还记得霍昭说的在这里待一个月就送他回去,日子一天一天过着,他本以为真的要等到30天过完,却没想到在最后一天,事情醒来了转机。 他和往常一样,等着佣人给他送饭,低声吩咐着,“放在这里吧,你可以离开了。” 因为实在没有胃口,阮栗就打算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再吃,结果佣人没有动,还打开了餐盘给他看。 阮栗的脾气最近也很不好,他下一秒就想发火,却在看到餐盘上面的东西后硬生生地给压了下去。 【晚上十一点,听到烟花声下楼,蓝色荧光是接应人。】 是用黑胡椒酱写出来的字体,阮栗眼睛一亮,用叉了一块牛排蘸了一下酱料,慢慢悠悠吃了两口。 他等呀等,等到晚上,等到霍昭来到房间,心神不定,想着今天晚上要怎么才能摆脱霍昭,这几天霍昭真的粘人的人,他跑的那一次,影响就这么大? 阮栗不解。 霍昭看着频频出神的人,眼眸一闪,他捏了捏阮栗的脸蛋,轻声细语,“宝宝,脸颊肉都没有了。” 他像是没看到阮栗一脸心事的样子,继续说着,“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明天送你回去好吗?” 说到这阮栗才动了一下,给了霍昭一个眼神,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明天什么时候。” 霍昭摸着阮栗的发丝,笑了笑,“宝贝是凌晨来的,过了十二点我就送你走好不好?” 第39章 阮栗的眼睛一亮,点头应着,“好。” “睡吧,睡着时间就快了。”霍昭轻轻地拍着阮栗的后背,轻声安抚着怀里的人。 现在是晚上九点,距离十一点还有两个小时,距离十二点还有三个小时,阮栗闭上了眼睛,心中打着鼓。 他不敢睡,却装作睡着的样子,装作睡熟翻身。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知道枕头下的震动声猛地让他回神,是霍昭给他的手机,现在十点四十了,提醒他可以准备下楼了。 阮栗转过身,看着霍昭熟睡的脸,他抿了抿嘴唇,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下了床,就在他脚沾地的那一刻,霍昭睁开了眼睛,他虽然背对着阮栗,还是开了口,“怎么了宝贝,要喝水吗?我帮你倒。” “不用,我顺便还要上个洗手间。”阮栗立马僵硬在了原地,他干巴巴地继续说,“你继续睡吧,我等会儿就回来了。” 他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见霍昭没有反应,这才继续小心翼翼地离开。 心中存着事,再加上第一次干这种事儿,阮栗紧张地把扣子都扣错位了也没发现,他从二楼出来时,隐约听见“砰”地一声,下意识地看向窗外。 一朵朵烟花在夜空中绽放,耀眼夺目,犹如白昼。 这一刻阮栗才发现切身体会到原来这个位置看烟花真的很合适,没有味道,也很清晰。 不过他没有过多的停留,轻而易举地来到了一楼,心中紧张不已,却没发现今天的异常,外面几乎是没什么人的。 霍昭穿着衣服,靠在窗台,低眸看着楼下紧张兮兮地阮栗,手指捏紧了窗帘,在看到阮栗差点不小心摔到时,他手中的一个瓶盖脱离而出,从二楼掉了下去,下一秒,“啪嗒”一声,灯亮了。 突如其来的灯光,阮栗吓了一跳,他猛地往身后看,什么都没有,松了一口气时,下意识地抬头向二楼看去。 房间还是黑漆漆的,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又好像看到了霍昭的身影。 同一时刻,外面的霍临甩开了好几波人这才来到了这里,身上全是擦伤,这架势是霍临铁了心要把他往死里整。 先是公司的资金链莫名断裂、被冻结,其次是供应商突然取消合作,紧接着又是用户那里除了人名,弄得他几周没合眼。 一开始给阮栗发消息,还会有人回复,只不过时间间隔很长,他还以为是学习压力大,结果他再次抽空回国时,没找到人,打听之后得知阮栗出国旅游散心了,这个时候他发下不对劲了,不管他怎么查都会被阻挠。 还是阮栗给家里人发消息的时候,才让他抓住了机会,找到了定位,接着就是霍昭的人。 霍临看着明亮的房子,心中觉得奇怪,难道是栗栗给人下药了,不然霍昭这都不醒? 他把车放到一旁,贴着墙根翻墙一越,顺利翻了进去,就看到了站在原地呆呆地望天的霍昭。 心中的那抹怪异逐渐放大,变成对霍昭的不满,就这治安??异国他乡,这治安?他霍昭是怎么照顾人的啊! 霍临对着阮栗挥了挥手,压低了嗓音,“栗栗,这里。” 阮栗看到霍临后,雀跃地跑到了霍临的面前,两人准备离开时,身后的声音响起,是霍昭的声音,特别平静地喊着他的名字,“阮栗。” 听到这,阮栗的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霍昭在楼上看到霍临过来,又看到阮栗是如何开心雀跃地奔向霍临,犹如刀割,明明就查一个小时,他就会好好地送回去,连这一个小时都不愿意和他待在一起么。 他早就知道霍临今天回过来,也知道今天是第29天,他撤了在外面看护的人,也把家里的佣人撤了一大半,也对霍临安插进来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心中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阮栗不和霍临走,希望阮栗相信他,等他送回去。 就现在这个情况而言,他再一次把事情搞砸了。 他真的很失败。 要看在两人就要离开,他还是没忍住开口,喊着阮栗的名字,告诉他,“还有半个小时,可以不走吗?” 见阮栗停下脚步,霍临也跟着停了下来,看向昏暗的二楼。 阮栗知道霍昭的意思,他只是顿了一下,“不用了,谢谢。” 说完这句话,他带着霍临从大门离开了。 “咣当”一声,大门被关闭,惊醒了站在窗边一动不动的霍昭。 他疯了一样从二楼跑下来,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哪里还有阮栗的身影。 “栗栗!”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喊着阮栗的名字,无人回应。 这时天空却飘起了小雨,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湿润一片,是雨水,是泪水,霍昭不顾形象地靠在墙壁上,缓缓下蹲,坐在了地上。 他和阮栗真的完了。 雨越下越大,打湿他的脸,从脸上一路向下,从下巴汇聚成一串流向地面。 ----------------------- 作者有话说:来晚啦~~晚安~~今天看小说哭了一天[墨镜] 第33章 被冷落的心机beta33 回到家之后, 阮栗花了半个月的时间调整自己,每天除了吃饭睡觉还多了一项,看心理医生。 他总觉得自己的心里空空荡荡,好像被人挖去了一角, 像是缺失了什么东西, 不过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多愁善感,缺失了一个月的课, 在学习上的进度比别人落后了一大截儿, 只能私下更加努力。 自从和霍临从国外过来后,阮栗几乎就没再怎么见到霍昭了, 也没有他的消息传来, 他也松了一大口气。 “栗栗,走去吃饭啦。”霍临看了一眼正在发呆的阮栗,抬手敲了敲他的桌子, “走去吃海鲜。” 阮栗回过神, 抬眸落到霍临的脸上, 他蹙了一下眉毛,有些犹豫, “我就不去了,没什么胃口。” “没有胃口才要去吃好吃的呀。”霍临不容拒绝地帮他装书包, “这一家我可排了半个月的队。” 阮栗也没有继续拒绝, 落下的课程大多数是霍临过来帮他补习的, 讲解地特别细,这给他省了不少力。 不过从国外回来, 他确实胃口一直不太好,人也没精神,上课的时候有时候还会打瞌睡, 难不成身体真的在国外弄坏了? 心里存着事,连霍临停下脚步了也没法下,直直地撞到了他的后背。 霍昭一脸担忧地看着他,还用手背测了测他的体温,“栗栗,你的脸色很不好,我们先去医院吧。” “没事,昨天没有休息好。”阮栗揉了揉太阳穴,“先吃饭,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两人边说边走,有人陪着说话,他的精神头好了一些。 霍临的车停在校外的路边,距离不是很远,但阮栗已经喘了起来。 阮栗心中打鼓,想着要不明天请假吧,去做一个全身检查。 下完课外面买饭的学生多了起来,路边的人也很多,这让阮栗并没有一眼就看到站在路边的霍昭。 是第二眼才认出来的霍昭,只见霍昭在树下站着,远远地隔着人群两人相对视,这才几天没见,霍昭就瘦了一大圈。 霍临早就看到了霍昭,他心中冷笑一声,主动抓着阮栗的手,将人送进了车里,扬长而去,就给霍昭一车尾气。 霍昭直直地看着阮栗,直到变成一个小黑点,再也看不见,他这才收回了目光,转向看着脚尖,心理医生说,让他放手,这和让他放弃生命有什么区别呢? 阮栗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也不想知道,他坐上车之后打了一个哈欠就昏昏欲睡,不到十分钟的路程,都能睡着,而且是深度睡眠,等他再次醒来,外面的天空已经黑了。 “唔,你怎么不叫醒我?”刚睡醒的声音还很沙哑,喉咙里也很干涩,“现在几点了?” 霍临碰了碰他额前的碎发,“九点多一点,昨天晚上睡得很晚?” “最近一直都睡不够。”阮栗揉了揉眼睛,不等他自己解安全带,只见霍临缓缓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相差仅几厘米。 霍临嗅到了从阮栗身上出来的味道,最近那股橙花味越来越浓,他吸了吸鼻子,对上刚睡醒,有些懵懂的阮栗,心里的话呼之欲出,“栗栗,我……” 阮栗没有打断他的话,反而歪了一下脑袋,等他继续往下说,“嗯?” 霍临在阮栗的眼神下,一鼓作气,等待阮栗的宣判,“我喜欢你,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 阮栗被霍昭带走的那一个月,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他恨自己的掉以轻心,他怕阮栗再次原谅霍昭,他也清楚之前阮栗有多喜欢霍昭,也怕自己连告白的机会都没有。 那一个月他像是油锅里面被煎来翻去的鱼,备受折磨。 阮栗看着霍临,没有说话,过了半晌这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了霍临,我好像忘记和你说了。” “我已经和霍昭说好了,以森*晚*整*理后我们也不用演戏了,之前真的太感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不过话说回来,你的演技真的可以哦,完全可以进娱乐圈了。” 第40章 一盆凉水泼下来,霍临如梦初醒,唇色苍白,他动了两下,“栗栗,我没有在演戏。” “我是真的喜欢你,而且你不记得我了吗?而且小时候……” “我知道啦,你喜欢我。”阮栗弯了弯眼睛,主动打开车门透气,“我明白了,现在我们可以去吃饭了吗?” 话被打断,而且相信的很敷衍,这让霍临有点崩溃和委屈,第100次想穿越回去打自己一顿,为什么要演戏!这下人真的不相信了! 霍临拉着阮栗的胳膊,不让他下车,非得按着他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阮栗,我喜欢你。” 阮栗也听得认真,严肃地点头,“我真的知道了。” “你不知道!”霍临破天荒地眼睛红了,他看着阮栗的脸,心里密密麻麻地疼,“我没有在演戏。” 这次还不等阮栗说话,他又抢先道:“栗子,等我五分钟,我自己哄哄我自己。” 闻言,阮栗哑然失笑,他从口袋里面摸出来一个糖果,塞进了霍临的手心,“霍临,我饿了。” 五分钟后两人已经坐到包间里面了,来到之前阮栗的肚子确实有点空,结果菜上齐,还没吃两口就一阵反胃。 他捂着嘴,跑进了洗手间,“呕——” 肚子里本来就没有东西,吐也不吐出来,就是干呕着。 霍临也不顾上其他了,带着人就冲进了医院。 阮栗捂着自己的肚子,一连不可思议地又问了一遍,“对不起医生,我没听清,您可以再说一遍吗?” “孕三周了,孕吐是正常反应。” 怀孕了,三周了。 阮栗抖着身子,被迫接受这个残忍的现实,他当初想要孩子的时候,怎么都不行,结果现在呢,怀上了,宝宝,你来的真的很不及时。 他张了张嘴,惨白着一张脸,手指冰凉地不行,见状,霍临握着他的手,揣进了自己的兜里面。 温暖干燥的触感,给了阮栗莫大的支持,他抿了抿嘴唇,“医生,如果流产的话,是不是现在做最好?” 医生看了一眼片子,意外地看了看阮栗,又看了一眼霍临,拧起了眉毛,“如果你们两个不想要孩子的话,怎么不做措施?” “流产对身体的伤害很大,而且你生殖腔发育不完全,这个孩子应该会是你唯一的宝宝,我建议你先回去好好考虑一下。” 阮栗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他的手下意识地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不敢想这里竟然已经有了一个生命。 没多久,霍临处理完事情,也跟着坐在了阮栗的旁边,紧紧地挨着他,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还是阮栗先开口,他笑了笑,“你看,你喜欢我,还有可能要给宝宝当后爸哦。” 霍临的心酸酸胀胀,也知道阮栗的情绪不太好,他轻哼一声,跟着说笑,“那更好了呀,可不得把霍昭气死,他的宝宝喊我爸爸。” 他见阮栗跟着笑,心里更加酸涩,阮栗现在像是冬日的太阳,虽然笑着,但实际上他很悲伤,他抬手把阮栗的脸蛋放在掌心,用力揉了揉,“开心点栗栗,就没有过不去的事,福气在后面呢!” 两人亲密的画面被过来办事情的谢言看到,他在不远处看了一会儿挑了挑眉,去了管理室,“帮我查一下这个病人今天来挂的什么号。” 谢家是医院的股东之一,没一会儿工作人员就把今天阮栗做的所有的项目都给调了出来。 在他看到“怀孕”这两个字眼的时候,眉心一跳,直接给霍昭打去了电话。 一开始还没人接,知道他连着打了好几通霍昭那边才接通,还是醉得不轻的声音。 “阮栗怀孕了你知不知道?” 谢言没有和霍昭兜圈子,他知道最近霍昭的状态,直接单刀直入,“孕三周了,今天和霍临一起来检查的。” “霍昭,你不是要追人吗?你这是在干什么?人家霍临马上都要踩着你,给你孩子当后爸了,你还在那里喝酒呢,你就喝吧啊,到时候阮栗和霍临的喜酒让你喝个够。” 他一顿输出,根本不给霍昭的反应时间直接挂了电话。 霍昭抓着自己的衣服就往外跑,边跑边给谢言打电话,见谢言不接,也不敢轻易给阮栗打过去。 怀孕了,他要当爸爸了。 被巨大的惊喜冲昏头脑,霍昭忍不住开口,“李叔,麻烦开快一点。” 他们这边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来到的时候阮栗已经离开了。 霍昭失魂落魄地夹起一根烟,又想到什么,把烟重新放了回去,主动给谢言点了一根烟。 谢言瞥了他一眼,抽了一口,缓缓开口,把事情前前后后他知道的都给说了一遍,末了继续补充,“听刘医生说,阮栗问了流产的事情。” 流产…… 宝宝在阮栗的肚子里,他有权做一切决定。 霍昭僵硬了身体,原本透着细碎光亮的眼睛瞬间又灰败了下来,过了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言,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今天我得去找一下栗栗。” ----------------------- 作者有话说:有宝宝惹[可怜] 第34章 霍临线 阮栗收到霍昭的消息时他正坐在床边, 双手无意识地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犹豫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和妈妈说,以及他要这个孩子吗? 如果要了这个孩子,那就意味着他要和霍昭纠缠不清一辈子了, 如果不要这个孩子…他很可能以后也不会再有自己的宝宝了。 不知为何, 阮栗突然想到了在福利院的日子,那种孤单痛苦的日子, 他不会再过第二遍, 也绝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再经历一遍。 宝宝…… 阮栗抓着自己的头发,他来到窗边, 拉开窗帘, 清楚地看到楼下的霍昭就站在不远处。 霍昭来干什么,呵,是谢言和他说的吗?他要不要这个孩子呢? 他看着手机屏幕, 拨通了霍昭的电话, 只听“嘟嘟”两声, 低沉的嗓音透过听筒传入他的耳朵,“栗栗, 我在楼下。” 阮栗没说话,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他静静地听着霍昭粗重的呼吸声, 知道他内心的不平静。 “栗栗,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霍昭道歉的声音从电话那端响起, 他紧张地抓住自己的衣服,抬眸看向明亮的二楼。 易感期他没有做措施,他不是故意要阮栗怀上孩子的。 阮栗看着楼下的霍昭短短一小会儿转变了好几个姿势, 他忽地开口,“霍昭,你以为我会要这个孩子么?” 明显那段的霍昭愣了一下,紧接着开口还是道歉,“对不起,栗栗,我……” “滴”地一下,阮栗挂断了电话,怎么现在霍昭开口就是道歉呢,他的脚像是粘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他看到霍昭抬手擦了擦眼角,又掏出了一根烟,不知为何却迟迟没有点燃。 “叮咚——” 手机短信来了。 【霍昭:栗栗,你有绝对的决策权,我支持你所有的决定,无论如何,你的身体是最重要的,医院与医生我给你安排好,做个全身检查。】 阮栗大概看了一眼,下面还有好几段话,他松开拉着窗帘的手,将手机屏幕暗灭。 孩子的去留,他没有想好,一眨眼一周就过去了,虽然孩子还是一个胚胎,但是阮栗总觉得他会动,晚上睡觉也不敢乱动,生怕压着孩子。 为了不再耽误学习上的进程,他没有请假,白天晚上都忙于学习,工作日还好,他在学校可以和同学老师打交道,到了周日,他自己一个人在里待着,沉迷于学习,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有时他一抬头,就已经下午了。 房间里面空空荡荡,这个时候阮栗总觉得他是孤单的,他也害怕孤单,如果…如果有个人陪着就好了。 阮栗低眸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心中有个声音在和他说,留下这个孩子吧,不为别人,这是他的肚子里生长的,是他的宝宝,不是别人的,宝宝生下来也只会奶声奶气地喊他爸爸。 “嗡嗡——” 阮栗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备注“霍临”,他从孤独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接通了电话,“喂,霍临。” 手机那端传来的声音特别有活力,让他觉得是夏日的太阳,暖烘烘的,“栗子,开门,我在你家门口。” 这个时间点,霍临怎么来了,他公司不是很忙,抽不开人吗? “铛铛铛——” “看我买的什么?”霍临双手提着满满登登的东西,在阮栗面前晃了晃,挤了进去,“流口水了吧。” 只见他双手提着的全是小吃,一股强势的香味儿钻进了他的鼻腔。 阮栗把门关上,跟在了霍临的身后,那股味道越来越浓烈,他破天荒地吞了吞口水,“怎么买这么多?” 霍临把小吃一一摆在桌子上,撕开筷子的包装袋,放到了阮栗的面前,“烤串!我排了一个小时的队!” 烤鱿鱼、鸭肠、羊肉串、锅贴、小龙虾、水果拼盘…… 第41章 阮栗对上霍临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一桌子小食,有些犹豫,“我可以吃吗?” “有什么不能!”霍临瞥了他的肚子一眼,轻哼一声,“我问过医生了。” 阮栗开开心心地接过烤鱿鱼,一口下去特别满足,也意外的没有孕吐,估计是宝宝也馋嘴了,前几天的饭菜不合胃口。 “好吃吧!”霍临一副求夸夸的样子,边说边给阮栗剥小龙虾,打趣道:“宝宝看来也挑食。” “好吃!突然想吃火鸡面卷饼了。”阮栗突然想到前几天刷视频看到的美食,“想吃点辣的,刺激刺激味蕾。” 霍临把小龙虾仁卷进薄饼里送到了阮栗的嘴边,“火鸡面宝宝就忍一下吧,太辣了,不能吃。” 阮栗没法觉得霍临喂他这个动作有多亲密,乖乖张口吃进了肚子里,还觉得有点可惜,“那好吧。” 一顿饭结束,阮栗彻底把“孤独”的感觉甩远了,他坐在地毯上,一小口子一小口吃着桌子上的水果,看着在厨房里面进进出出的霍临,发自内心觉得,哇,真的好有烟火气,比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好多了。 霍临在厨房洗手的时间,手机震动了起来,凑过去看了两眼,是好友发的消息,嘴角翘了一下,回了两个字。 【好友:我说大哥,你借我媳妇儿给你做饭我就不说了,你让一个大厨去烤串,炸串?还得是我临哥[大拇指]】 【霍临:谢了】 他回完消息,懒洋洋地靠在了厨房门上,看着坐在地毯上昏昏欲睡的阮栗,心中软得一塌糊涂。 吃饱就困,阮栗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小鸡啄米。 霍临悄悄地走了过去,手指刚放在阮栗的肩膀上,阮栗就蹭地一下坐直了身体,呆呆地看了一眼霍临,背脊又塌了下去。 “我们回床上睡。”他好笑地把人揽在怀里,半抱到了床上。 身体沾到熟悉的床,阮栗在床上滚了一圈,找到熟悉的位置,脸蛋在枕头上蹭了两下,沉沉地睡去。 霍临低头看着阮栗,眼睛温柔地好似要滴水,他不知盯着床上的人看了多久,缓缓在额头上落下一吻,心中默默说着,晚安,我的宝贝。 他给人掖了掖被子,重新在房间里面打量起来,这是阮栗的另外一个房子,距离学校比较近,也是近期阮栗经常住的一个房子。 不过刚住没多久,房间里面的东西虽然很齐全,但是少了一种感觉,就是“家”的味道,也就是人情味儿。 霍临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儿,抬手抓住桌上的车钥匙,走了出去。 这一觉阮栗进入了深度睡眠,他没有做梦,是最近睡得最好的一次,睡醒之后,整个人都是轻松的。 “唔——” 阮栗伸了一个懒腰,在床上闭着眼睛又躺了一会儿,这才慢吞吞地做了起来,看到大变样的屋子,他揉了揉眼睛,“还没睡醒吗?” 闭眼再睁眼,还是没变化。 听到外面叮铃咣当的声音,他赤着脚悄悄地打开房门,只露出一个脑袋看外面,没想到被正在外面装饰的霍临抓了一个正着。 霍临放下手中的贴纸,目光下移,看到阮栗赤着脚,他立马走了过去,把人抱了起来,让人踩着自己的拖鞋,“不能不穿鞋子。” 他就着这个姿势,来到卧室,把拖鞋给人穿上,手却还没收回来,抓着阮栗的脚踝,歪了歪脑袋,“喜欢吗?” 阮栗动了动自己的脚,被人抓着脚很没有安全感,他挣脱霍临的束缚,撤到安全距离,神色不自然,“怎么想帮我装饰房子了?” 霍临伸手就抓到了原本放在床边桌子上的小熊玩偶,挡着自己的脸动了动小熊的胳膊,“喜欢吗?” 原本空荡的房子,被霍临这么一填充,满满当当的,都是被人精心装饰过的痕迹,他原本有些昏暗的心情也跟着一扫而光。 阮栗点了点头,虽然克制,但雀跃的眼神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喜欢。” “喜欢啊——”霍临故意拉长声音,小熊还继续当着他的脸,“那喜欢我吗?” 说完这一句,小熊胳膊在霍临的控制下又动了动,“我是小熊。” 阮栗也学着霍临那样,也拉长自己的声音,“我喜欢——” “小熊。” “特别可爱。” 他抬手主动移开了挡着霍临脸的小熊,对上霍临的眼神,这种眼神他从自己身上看到过,当初自己看霍昭也是这种眼神。 心中愣了一下,手指跟着一顿,下意识又重新移动小熊,挡着了霍临的眼睛。 而霍临不干了! 他气呼呼地拿开小熊,先是强硬地塞到阮栗的怀里,嘴里念叨着,“不行不行,不能直接放在怀里。” “得放在枕头边,这样每天醒来和睡着前都可以看到小熊,看到小熊也就可以想到我了。” 阮栗看着被按在自己枕头边的小熊,不知道是不是霍临太过用力,导致小熊歪歪扭扭,四肢都不协调了,他没忍住笑了出声。 霍临挑眉跟着笑,他抬腿压在了阮栗旁边的那一小块床,缓缓逼近阮栗,“笑什么?” 阮栗闭嘴不笑了,想要躲着霍临,而霍临那肯罢休,胳膊挡住阮栗的去路,“笑什么呀?” 一攻一守,一个不察,阮栗就要往后倒下,下意识去抓霍临的胳膊,两人双双跌在了床上。 霍临压着阮栗,眼神和阮栗对视,心脏剧烈跳动,没有忍住再次表明心意,“栗栗,我喜欢你。” ----------------------- 作者有话说:甜的[爱心眼] 第35章 霍临线 “栗栗, 我喜欢你。” “抱歉……” 阮栗别开眼眸,扭头看向一旁,目光落在枕头旁的小熊上,双手挡在胸前, 想让霍临早点起身。 霍临对这个答案早就做了心理准备, 但眼中还是闪过一抹失落,他起身时顺便拉了一把阮栗, 像是说给阮栗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没事,只要栗栗现在还没有喜欢的人, 我就还有机会。” 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呢, 阮栗抓了抓头发,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没有回答, 选择了沉默。 回想到两人不久前的对话, 他现在还是很躁得慌,仔细想想, 前前后后霍临已经给他表白两次了,第一次他当作是在演戏, 可这一次呢? 就他们两个人, 霍临演给谁看呢? 阮栗打开水龙头, 任由凉水冲洗着自己的指尖,他想不通霍临为什么会喜欢上他, 明明…明明一开始他们两个水火不容的,后来也只是合作关系,是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呢?他不得而知。 那喜欢霍临吗? 阮栗眼眸低垂, 看着水池,他现在没有精力去思考“喜欢”这件事,而且现在他还怀着宝宝呢,就更不能考虑了。 如果他和霍临在一起了,那宝宝喊霍临什么呢? 想到这里,阮栗打了一个冷颤,“啪”地一下关了水龙头,抽了一张纸慢慢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他和霍临是不可能的。 因为他已经想好了,他要这个孩子。 已经考虑清楚后,阮栗没有再拖拖沓沓,第二天就和家人摊牌了,场面没有设想的可怕,倒是握着妈妈的手掌时,他的心更加安定了。 甘越宁听完阮栗的考虑之后,她抱着阮栗,好久都没有松手,到了松手时只见阮栗的肩膀上多了一小潭水痕,“宝贝儿,受委屈了。” 阮栗感受着妈妈温暖的怀抱,他轻轻地蹭了蹭,想到以后他也会成为妈妈爸爸,心中就被一种异样的情绪所填满。 这个宝宝会像他一样,全心全意信任和爱着自己的妈妈,没有任何功力,而他也同样。 除了生下孩子这件事,阮栗悄悄看了一眼甘越宁,说出了自己接下来的打算,“妈妈,我想出国。” 他想休学一年,出国生下孩子,并且瞒住霍昭,这个孩子是他的,只是他的,他要和霍昭断绝一切接触。 甘越宁只惊讶了一瞬间,只见她沉思了许久,点头答应了,“好,反正你爸爸和大哥也准备发展国外业务,到时候也可以去照顾宝贝儿。” 阮栗很开心自己的所有决定能够得到家人的支持,他开始有条不紊地开始安排自己的事情。 说快也不快,说慢也不慢,他怀孕出国的事情,谁都没有告诉,半个月后他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国家。 第一次出国,除了他自己,家里人也跟着他过去,一切都收拾安排妥当之后,确认阮栗没有问题之后,这才离开。 阮栗刚来到国外的时候,是比较困难的,语言不通、生活习惯不一致,这让他身心疲惫,但是自己选的路怎么也要走下去。 不过好在他没有金钱的压力,可以放心学习外语和时不时出去旅个游散个心,一时间他过的无比舒适。 但是医生说前三个月宝宝不稳定,所以前三个月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家里度过的,到了第四五个月,是他玩得最凶的两个月,肚子还不大,行动便利,经常拿着一个背包就出去了。 第42章 不知不觉秋去冬来,外面萧瑟一片,穿的衣服也笨重,阮栗就不爱出去了。 这天他和往常一样,吃过午饭之后,他躺在小院子里面的秋千上,怀里还拿着一本书籍,只是没一会儿,书籍就从在手中变成了在脸上。 午后的阳光洒落在休憩的少年身上,不远处的小白猫迈着猫步哒哒地跑过来,用力一越,在少年的脸侧找了一个位置趴下来,不一会儿就呼噜呼噜睡熟了。 霍昭来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的脚步顿在门外,迟迟不敢往前再迈一步。 三个月前阮栗突然消失不见,他把国内翻了一个边都没有先到人,再加上阮家的刻意隐瞒,最后是谢言的一个朋友出国旅游时,意外遇见了阮栗,他这才得知阮栗去了国外的乡下。 他在原地停留了很久,直到听到脚步声,霍昭这才慌忙躲在一颗树的后面,心里时刻谨记着谢言的交代,现在栗栗月份大了,不能受刺激,会有生命危险。 知道阮栗不想见他,他也不敢贸然前来。 霍临把车停在门外,大步走进院子,看到迷迷糊糊睡着的阮栗,明显放轻了脚步声,半蹲在吊椅面前,他刚想抬手拿下来阮栗脸上的书籍手还没有碰到就被一旁的小猫哈气凶了。 “小白眼狼,你吃的猫粮是谁给你买的?嗯?”霍临被小猫凶得气笑了,他捏着小猫的后颈将其提到了一边,“一边睡去。” 小猫顾及着睡着的阮栗,不敢大声叫唤,只好围着霍临,不停地去咬着他的裤腿。 霍临乐了,干脆直接抱着小猫去外面卸车,他在车厢里面挑挑拣拣,找到一个小袋子后,把它直接绑在了小猫的后背上,“好了好了,你也是家里的一份子知不知道,也得干活。” “去吧,背完这一趟再来一趟。” 小猫哈气,小猫不干,小猫坐在车上不下来。 霍临找到一个小推车,把大物件搬下来,挑眉看着还在生气的小猫,“那我走了,今天晚上栗子旁边的位置只能是我的咯。” 他这句话刚落下来,只见“啪”地一声,小推车上多了一只小猫。 来来回回搬了三趟,霍临才把车上的东西搬完,又在小院子里面鼓捣今天的晚餐。 阮栗是被一股强势的香味儿馋醒的,他坐起来时脸上都是印子,看到霍临手里拿着扇子在扇火,立马睁圆了眼睛,“烤全羊!” 霍临听到声音后,立马放下东西,过来扶着阮栗,“小心小心,别着急。” “我哪有你想的那么脆弱!”阮栗虽然嘴上说着,但是手指还是扶上了霍临递过来的手,“前几天我做梦还梦见吃烤全羊来着。” 想到这,阮栗又没忍住咽了咽口水,在国外待久了,就特别想念国内的食物。 一阵阵香味儿溢出来,霍临先给阮栗切割了点外面的表皮,“张嘴。” 阮栗乖乖张嘴,就着霍临的手咬下去,眼睛亮了又亮,“好吃。” “哼哼,学了好久呢。” “……” 躲在树后面的霍昭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扯了扯嘴角,实在笑不出来,冷风真的太大了,刮得他眼睛疼。 阮栗一边接受霍临的投喂,一边让霍临也给小咪喂一小口。 小咪有自己的好朋友,自己吃了好吃的,也要叼着好吃的去给好朋友,只见它嘴里叼着小肉块哒哒地在外面跑。 路过大树时,看到了霍昭,下意识就要张嘴叫一声,结果它这一叫,嘴里的小肉块就点了出来。 小咪也特别有原则,掉在地上的食物是不吃的,它看着面前这个“罪魁祸首”,气得张嘴叫唤了一声,还要靠近把人撵走。 而霍昭看到小咪过来时,他蹲下来还没有碰到,就被小咪躲开,半空中手摩挲了一下,又收回在口袋,“抱歉啊,这次来得急忘记给你带见面礼物了。” “喵——” 肉还没有完全烤好,阮栗在院里面玩,想着小咪的朋友都很腼腆,小咪得来回跑好几趟,它们都还吃不饱呢,便去房间拿了猫罐头出去。 结果他才出门口,就看到小咪从不远处哒哒地跑回来了。 阮栗蹙了下眉毛,刚刚是他眼花了吗?怎么感觉好像看到了霍昭的身影?他抬步不紧不慢地往外走了几步。 “栗栗!快来呀,可以准备吃饭了!” 听到霍临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他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到霍临正对着他挥手,也就转身回去了。 是他多想了,霍昭怎么会在这里呢,而且刚刚那个身影风尘仆仆,身上还多了些病气,怎么可能是霍昭呢。 “来啦!” 阮栗把猫罐头放在门口,等小猫咪们过来吃。 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听不见,霍昭这才大口大口呼吸着,手脚冰凉,他背靠着光秃秃的树站了一会儿,抬脚离开,如果地上没有一小片湿痕,就好似他从来没有来过。 栗栗已经不需要他了。 他过的很好。 霍昭从这里离开没多久,就下了大雪,白茫茫一片,也是今年初雪,飞机延迟,他也就在小镇住了下来。 “下雪了!” 阮栗特别开心,他随便裹了一个毯子就出来了,后面紧跟着一条小尾巴。 雪下得很大,霍临留下来顺其自然,看到阮栗非要去外面,他吓死了,“栗子,外面冷,赶紧回去。” “可是我想堆雪人。”阮栗站在外面不肯离去,“这是初雪哎!” 霍临这次格外坚定,不肯让步,“是谁前几天还有点小感冒!” “是谁,难受的哭鼻子!” “是谁……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阮栗捂着嘴进了房间,“我不堆好了!” 他唉声叹气地回了房间,祈祷明天还要继续下雪。 这一夜他睡得迷迷糊糊,第二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开窗。 “啊,怎么停了呀!” 阮栗有点难过,他穿好衣服来到外面,却睁大了眼睛,惊喜地冲着屋子里面喊,“霍临,外面怎么多了一个雪人!!” 只见两个雪人,一大一小并排站在门外,脖子上还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特别可爱。 ----------------------- 作者有话说:猜猜是谁堆的[撒花][让我康康] 第36章 霍临线 霍临早上起来收拾院子里面和门外的落雪时就发现了外面一大一小的雪人, 抬眼看过去白花花一片,没有任何脚印,看来堆雪的人来的很早。 他走进看了看,在看到雪人脖子上的围巾时, 忽地笑了一下, 这个围巾不是霍昭的么,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霍昭应该特别宝贝这条围巾, 没想到竟然用在了雪人身上。 在思索要不要把雪人推倒时,他看到了眼眸一眯, 雪人一大一小, 堆的难不成是栗栗和他肚子里面的宝宝? 想到这,霍临收回了手,突然换了注意, 直接毁尸灭迹多没意思啊, 不如来点更有意思的。 他扭头回房间做饭, 在把饭做端上餐桌时,果不其然听到了外面惊喜的尖叫声, 好似在问他,是不是他堆的雪人。 “霍临, 你快出来看呀!” 霍临路过沙发时, 顺手拿起来上面的手套和围巾, 一出门就看到阮栗惊喜地指着雪人,眼睛眨巴眨巴, “是你堆的吗!” “不是我。”霍临否认了自己,他极其自然地给阮栗戴上手套和围巾,又扶着他的胳膊, “应该是附近的邻居,看一大一小,是你和宝宝,没有我。” “吃过饭我们再来堆一个。” 阮栗没往深处想,脑子被惊喜充斥着,他抬头看了看太阳,想现在就玩雪,他还不饿呢,“我想现在就玩。” 在看到霍临的不容拒绝的坚定目光时,他展示了一下刚带上皮质手套,信誓旦旦,“我戴手套玩,绝对不让雪碰到我的皮肤!” 不知道为什么霍临最近和他妈妈走得很近,导致他这边有任何风吹草东他妈妈都会第一时间知道!事无巨细! 阮栗可怜兮兮地看着霍临,不想回房间,这可是初雪哎,多浪漫啊,他继续直勾勾地看着霍临。 半晌,霍临叹了口气,又给他扣了扣衣服扣子,“只能玩半个小时。” “好耶!!” 堆雪人不得不说也是一个技术活,霍临是主力,而阮栗主要是搭把手,给霍临递东西。 堆了约摸有十五分钟,雪人已经有了雏形,阮栗狐疑地看了一眼霍临,有些不确定地问,“霍临,我怎么感觉这个雪人和你特别像呢。” 霍临接过阮栗手中的小雪球,开始整形修饰,“就是我呀。” 阮栗:“o.o?” 看到阮栗眼中的疑惑,他笑着捏了一下阮栗的鼻尖,“旁边有两个了,再堆一个我,就是一家……” 一家三口,还没说完,霍临紧张地看着阮栗,话语转了一个弯,“就是我们仨了。” 阮栗被霍临冰凉地手一激,皱了一下脸,推开他的手,勉强接受了他这个解释。 第43章 不到半个小时,雪人就完全堆好了,霍临堆的精致程度和旁边两个完全没发比,但是他挺满意的。 “栗栗,来你帮我把这个小铭牌贴上去,我去找两个树枝。”霍临把用纸做的铭牌递给阮栗,“这样就能认出来了。” 三个雪人形成一个凹字,距离特别近,好像是手牵手,不说但是任谁想也是一家三口。 一家三口,霍临在心中默默念着这四个字,嘴角根本压不下去。 回到房间正在洗手的阮栗,一扭头看到霍临站在原地傻乐,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个开心?发生什么事了?” 霍临低头看着手机上刚才照下来的照片,又笑了笑,他把手机放在一旁,给阮栗盛汤,“栗栗,我好幸福,真的。” 阮栗看到霍临眼中溢出来的笑意,愣了一下,顺口他接了一句,“那祝霍临继续幸福下去。” “嗯,会的。” 说完这句话,他只是笑意盈盈地看着阮栗,再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炙热又真诚的眼神,让阮栗的心头发烫,他主动先错开眼神,赶紧低头喝了南瓜粥,只觉得今天的南瓜粥真的太甜了,甜得他腻得森*晚*整*理慌,要再喝一口水压一压。 这场雪让霍临在这里住了两天,到了第三天他再也没有理由在这里住下去,并且公司的电话一个接一个,临走前他特意把冰箱里面塞得特别满,桌上的花瓶里的鲜花还在滴水。 霍临离开后,阮栗又回到了之前的生活,由于外面的雪还没有化,他行动不便大多数的时间都在房间里面呆着,偶尔出来晒晒太阳,看看快要融化掉的小雪人,心里万般不舍,也无可奈何。 “叮咚——” 阮栗正在一边和妈妈视频一边做黄油饼干时,听到了外面的铃声,擦了擦手,先看了看门口的监控,没有人,但是门口却多了一箱东西。 他推开门一股熟悉的香味儿就扑面而来,是烤鸭的香味儿! 【你好,我是刚来到小镇的ml,请多多关照~】 阮栗抱起来纸箱时,看到了上面的小纸条,他开开心心地把纸箱搬进了屋子里面,他们这个小镇人不多,但大家都特别友好,他刚来的时候,也收到了大家的关照和礼物。 除了烤鸭,里面还有各式各样的小礼物和美食,他开心地向甘越宁展示,“妈妈,我刚想和你说我想吃烤鸭,结果我们邻居就给我送啦!” “宝贝儿,吃的东西得多注意点。”甘越宁看着阮栗逐渐圆润起来的脸蛋儿也逐渐放了心,她手里正织着一个鹅黄色的小帽子,“还有半个月妈妈就过去了,有什么想吃的和妈妈说。” 阮栗正在拆箱子的手一顿,切了一下窗进了小镇的群,不止他一个人收到礼物,而且还有其他人也收到了! 而且各不相同,有的人是披萨,有的是炸鸡……只有他的是烤鸭。 【ml:刚从外面旅游回来,给大家带了点小礼物,希望大家喜欢[羞涩微笑]】 原本有些警惕的心逐渐放回肚子里,在阮栗把烤鸭卷在薄饼里面入口之后,警惕心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自此之后,阮栗的家门口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美食儿,每一种都精准踩到他的味蕾上,而且上面还有各种留言,特别有趣,不过每次他都没能看到这个邻居的样子! 一连过了五天,外面的雪终于快要融化完,阮栗带着自己做好的黄油饼干,按照群里发的地址去往新邻居的家。 长时间待在家里,猛地一出来照在阳光下,让阮栗还有些不适应,拐了两个弯终于看到了新邻居的房子,他喘了口气,按下门铃。 “叮咚——” 霍昭刚结束一场会议,他听到门铃声时,心脏猛地提了起来,这几天家里陆陆续续响了好几次,都是过来送东西的,但是他等啊等,没有等来想要见的人。 回国的机票在明天早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走向门口,目光落在屏幕上,朝思暮想的人就在门外。 他的手指放在门把手上,却没有勇气开门,眼睛黏在屏幕上,珍惜着每一秒时间。 门外的阮栗又按了好几次,都没有等来开门,他皱了皱眉,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来的太不凑巧了,邻居不在家。 肚子大了起来,让他弯腰有些困难,他笨拙地把装着黄油饼干的盒子放在门口,转身离开。 霍昭看着被子里掐地通红的手指,闭着眼睛等了好久,直到听不到任何声音,他这才又将手指重新放在门把手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的心重新活了起来。 “啪嗒”一声,门被推开,黄油饼干被拿进来,空的位置多了一个高高的,可以放杂物的椅子。 黄油饼干不舍得吃被他好好地放在桌子上,明天回国带走,准备用小饼干支撑他见不到人的这段时间。 霍昭熟练地洗手做栗子蛋糕,如果让霍氏集团的员工过来,肯定都会大跌眼镜,这是他们严肃冷冽的霍总? 一开始学着做蛋糕的时候,他手上被烫了好多泡,这让他想起来阮栗当初给他做饭的时间,心中带着一丝侥幸,幸好栗栗是让别人代工,不然这得受多少次伤啊? 没一会儿,香香软软的小蛋糕新鲜出炉,打包好之后,就出门送过去。 冬天的夜晚黑得特别快,根据这几天的观察,阮栗晚上都不会出去的,这也让霍昭放下心来,慢慢悠悠地又在街道,想着这也是栗栗走过的路。 来到熟悉的房子,他翘了翘嘴角,熟练地把小蛋糕放在了门口,然后象征性地按下门铃快速离开。 “霍昭?!” 阮栗今天不止给新邻居送了饼干,也给其他邻居送了,其中有一家刚生了宝宝,就拉着阮栗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一来二去耽误了好多时间,加上他走得慢,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去。 走到拐弯时,他听到了门铃声,加快了脚步,猝不及防地和霍昭撞在了一起,此时霍昭眼中的笑意还没有下去。 阮栗眼尖地看到门口的礼盒,真相浮出水面,他抿平了嘴角,“是你再送食物?” 霍昭没想到两人重逢再见是在这个地方,在这个时间,没有任何准备,他张了张口,出不出话,只好点点头。 “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又要抓我回去囚禁我吗?” “孩子他是我的,我别想来抢孩子!” “……” 阮栗抱着自己的肚子,一脸警惕地抓着手机,好似下一秒就要打报警电话。 霍昭站在原地双腿像是被罐了铅,喉头更是被人用钝刀喇了好几下,血淋淋疼到麻木,“没有,不是的,栗栗,抱歉。” “我没有想过要抢孩子,我只是…只是好想你,我想见见你。” “你不要怕,我明天一早就走了。” 阮栗沉默地看着地面,“雪人也是你堆的?” 霍昭“嗯”了一声,等待着阮栗的发落。 “你以后别来了,我月份大了,不好搬家。” 阮栗的声音很轻,由远及近,“咚”地一下撞进他的心底,紧接着是“咔哒”一声,房门再次紧闭。 霍昭眼眶发热,他抬手扶着墙壁,不让自己狼狈地倒下,胸腔起伏,呼吸逐渐粗重,原本还有一小点积雪的位置,多了几个冰碴子。 零下了,真的好冷啊。 霍昭拖着脚走进黑夜,消失不见。 阮栗透过窗帘看着霍昭单薄的背影走远,手指捏到泛白。 他瘦了,人也精神头也低落了不少。 没有我,霍昭你过得也不是很开心,可看到不开心的你,我也并不是很快乐。 ----------------------- 作者有话说:我回来啦宝贝们~~~ 这篇快完结啦,感觉有种淡淡的悲伤[可怜] 第37章 霍临线 自从那天晚上和霍昭匆匆见了一次面,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阮栗都没有再见过霍昭,不过家门的东西倒是一直没有断过。 “栗子,走,我们出去散散步。” 甘越宁一周前处理好国内的事情, 就马不停蹄地过来了。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 加上阮栗行动不便,他就不想动, 再加上身体上的变化, 让他越来越焦虑。 “走了宝贝儿。”甘越宁摸了摸阮栗的头发,眼中带着心疼, “再坚持坚持。” 阮栗搂着甘越宁的胳膊, 两人走在外面的乡间小道上,一说话从口中冒出白烟儿。 “栗栗,你和霍临现在是什么关系?”甘越宁说这句话的时候, 特别小心地看阮栗的表情, “他这段时间天天和我聊天, 嘴特别甜。” “我和他…”阮栗的脚步一顿,他低头把下巴藏进自己的衣领, “就是朋友关系。” 闻言,甘越宁拍了拍阮栗的手背, “妈妈没别的意思, 妈妈不反对, 就是我们栗栗不要因为某一段感情,从而否定自己, 不敢去开展新的感情。” 阮栗的心脏闷闷的,声音也不畅快,“我就想养好我的宝宝, 别的都不想了。” 第44章 上一段感情耗费他太多的精力,他不想了,感情的事情就算了吧。 甘越宁看到阮栗不想再说这方面的话,她顺其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要不说八卦就是第一生产力呢,边吃圈子里面瓜边散步,没一会儿就走了一个来回,而且还不喘。 “栗栗,阿姨!” 霍临远远的就给他们挥手,小跑着过来了,一人发了一个烤红薯,又顺手理了一下阮栗的衣领,“冷不冷呀?” 有了烤红薯,阮栗手机暖烘烘的,他在放在脸颊上贴了贴,“不冷。” 霍临眼睛很亮,他手里还有一袋炒栗子,像是投喂小松鼠似的,剥一个喂一个。 甘越宁看着阮栗被霍临养出来的习惯,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习惯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有了家人的陪伴,阮栗觉得日子没有那么难熬一些,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年是在国外过的。 也是在过年期间吃饭的时候,他听到爸爸和大哥的谈话,这才得知现在家里的业务重心都在往国外转移,顺利的话明年下半年他们一家基本上就可以一起吃早饭了。 国外没有春节,也没有放烟花的,大年三十也是安静一片。 阮栗看着窗外的黑色夜空,单手托腮,要是好冷清,好不习惯,如果不是他,他们现在应该会在国内过一个热热闹闹的年。 就在他低着头思绪飘散的时候,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猛地抬头,就看到霍临抬手用力一跳,翻进了房间。 霍临看到阮栗睁圆的眼睛,伸出食指在唇边比了一个嘘。 “你怎么来啦!” 阮栗压低了声音,家人为了照顾他的睡眠,早就定下规矩,晚上九点半之后不能发出声音,他自己也不好破坏,看到霍临身上的衣服黑了一片,抬手拍了拍,“衣服都脏了。” 霍临笑着让他拍自己的衣服,并一手扶着阮栗的腰,一手握成拳,放到了阮栗的面前,“猜猜我的手里有什么?” “糖果?”阮栗看着霍临的拳头也不是很大,见霍临摇了摇头,又给出了另外一个答案,“硬币?” 霍临还是摇头,在阮栗探究的目光下,他嘴唇一张一合,说了一个“砰”字,与之一起的是原本握成拳头突然张开,窗外忽地明亮了起来,一片又一片烟花浮现在夜空。 从房间可以看到烟花,但是听不到烟花的声音,这是经过精心计算的。 “十二点了,栗子,新年快乐啊。”霍临双手捧起来阮栗的脸蛋,轻轻地揉了揉,“祝我们阮栗一切顺利,健康快乐。” 阮栗眼中的倒影是烟花和霍临,他吸了吸鼻子,声音有很重的鼻音,“谢谢你,霍临。” 霍临只觉得自己的手背一热,他抬手用指腹抹了抹他的泪水,拉长了声音,“啊,怎么掉小珍珠了呀,是不是特别感动,嗯?” “要不以身相许?” “抱…”歉这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霍临抬手捏住了嘴巴。 霍临抬手抱了抱阮栗,笑了笑,“好啦,抱了抱了,满足你的愿望。” “我该走了,不然等下阿姨过来了怎么办。” 眼见霍临就要翻窗离开,阮栗下意识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霍临挑眉看着阮栗,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不舍得我离开呀?” 阮栗抿了抿嘴唇,逐渐松开自己的手,就看到霍临一跃而下,他提起心脏双手趴在窗边,往下面看,见霍临好好地站在下面对着他挥手,提起的心终于放下。 只见霍临抬头看着他,张了张嘴,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拨通了霍临的电话,安静的夜里,他的声音清晰可闻,“霍临,下次可以走正门,太危险了。” “担心我了?” “嗯,我担心你。” 他说完这句话,电话那边的霍临安静了一瞬,紧接着是低低的笑声传来,笑地他耳朵发麻,“你回去吧,晚安。” “到家了给我发个信息。” 霍临站在原地没动,就听到阮栗的声音再度响起,“霍临?” 他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放在眉尾给人敬了一个礼,多了一些痞气和帅气,“收到,亲爱的阮大长官。” 就在阮栗挂断电话的前一秒,他听到了从电话那端传来的一句“晚安”,低低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春日般的温柔。 唔,马上就要立春了。 “嗡嗡——” 不断震动的手机,让阮栗回过神,他匆匆低头看了看,是各种新的一年的祝福语。 他深吸一口气,将“霍昭”的那条消息删除后,立刻把手机放得远远的,原来躺下很快能就入睡,今天过了好久还辗转难眠。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这才迷迷糊糊地睡睡了过去,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他还没完全睡醒,就被甘越宁捉了起来,头发被拱得乱哄哄,一脸迷茫地坐在床上。 甘越宁越看心越软,当初还那么一小团的宝贝,如今都这么大了,她没忍住在阮栗的侧脸上亲了一口,结果阮栗更懵了。 她忍着笑,把红包塞进阮栗的手里,是两个红包,“压岁钱,宝贝儿。” 在床上呆做了好一会儿,他彻底清醒,踩着拖鞋慢吞吞地洗漱过后去了客厅,压岁钱收得满满登登,快要把他的衣服都给撑破。 下午的时候,甘越宁一边和国内的闺蜜视频聊天,一边勾着小宝宝的毛衣,说什么第一件继续要亲手做,材料选得都是最好的。 阮栗坐在一旁听她们讲着八卦,偶尔下单给小宝买东西。 “对了,宁宁,你清不清楚霍临呀?” 手机那端传来询问,甘越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点了点头,“认识,人挺不错的,怎么啦?” “哎呀,没什么,就是替我朋友家的孩子问问,这不在见相亲对象之前先打听清楚嘛。” 甘越宁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想要降低手机铃声,紧接着看向阮栗。 阮栗笑了笑,他把压岁钱揣进了兜里面,没事呀,他和霍临又没有在谈恋爱,他怎么样和自己又没有关系。 更何况,他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宝宝,又不是他霍临的,按道理讲,还要给霍临叫叔叔呢,怎么说他们两个都是不可能的。 阮栗的心上原本飘了一层迷雾,而这道迷雾被一道钟声震散,现在他无比清醒。 这边霍临被家里的催婚扰得烦不胜烦,他连夜坐飞机赶回家,还没睡醒,就被家里的佣人喊起来,要相亲。 霍临:??? 有大病吧。 当初没有把他当作霍家人,现在要联姻了,响起他来了?真搞笑。 霍临衣服都没换,胡子也没刮,踩着拖鞋就过去了。 人家另一方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看到霍临这幅邋里邋遢的样子,没两分钟就离开了,还主动把单子结了。 没过多久,圈子里就传出来一句话,说是,霍临喜欢不洗澡。 谣言越传越夸张,到后面霍临自己都有点害怕了,他删删减减,给阮栗发去消息。 【霍临:我爱洗澡的。】 【霍临:身上不臭的。】 【栗子:明白。】 阮栗对传言有所耳闻,他忍着笑回复了霍临,几乎可以想象到霍临一脸崩溃的样子。 忙完过年这段时间,霍临彻底与霍家分割清楚,不再受霍老爷子的管控,他直接把公司的大权交给了合伙人,自己乐得清闲,几乎要定居在了阮栗住的那个小镇。 冬去春来,院子里面的树枝爬上绿芽,又是一年春,阮栗脱下沉重的冬服,换上轻便的春装。 算算时间,距离临产期不到一个月。 他被甘越宁直接安排住进了私人医院,随着日期越来越近,阮栗特别焦虑,他很害怕,有时候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 霍临看着阮栗苍白的脸,心中跟着着急,晚上他哪里也不去了,就陪在阮栗的床边,轻声安抚着,“别怕栗栗,医院有最顶级的医疗团队。” “有我在,你放心。” 阮栗躺在床上,他碰了碰霍临的手指,紧张的心逐渐平缓,“霍临,你给我讲一个睡前故事吧。” ----------------------- 作者有话说:现在这个线是霍临的,思前想后觉得霍昭不是现在这种性格,所以霍昭线会在写完霍临后面,一条路走到黑那种[墨镜]爱恨纠缠 第38章 霍临线 在医院的这一个月, 阮栗觉得时间好像按了2倍速,一眨眼就来到了预产期。 期间他在外面散步的时候,也遇到了霍昭,而霍昭只敢远远地看着他, 根本就不看靠近, 因此也就没有说什么。 这天阮栗刚吃过饭,就感觉肚子一阵剧痛, 他双手扶着肚子,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妈妈, 我肚子疼。” 剧烈的疼痛让他额头渗汗, 脸色没有一丝血气,时间被无限拉慢,他看着自己被推进手术室, 陌生的环境, 让他心跳如鼓, 手指攥紧了衣服。 第45章 “不要着急,深呼吸!” “对, 很好” “……” 阮栗咬着牙,感受到自己的肚子被拉扯, 泪水不自觉地从眼框中滑落掉进了发丝。 手术室外的阮家人也不平静, 特别是甘越宁, 在外面走来走去,脸上不见一丝笑容, 像是下一秒就要冲进去当陪护家属。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手术室里,根本就没空管霍昭,也没阻拦霍昭过来站着。 霍昭看着禁闭的手术室门, 双腿发软,只能伸出一只手扶着墙壁用来支撑身体。 空气像是被真空机一点点吸走,所有人都微张着嘴,胸口起伏,大口呼吸着。 不知多了多久,房门被打开,医护人员从里面出来,在外面环视了一周,“谁是孩子父亲?可以进来用信息素安抚孩子。” “大人小孩都很健康。” 霍昭眼睛中的灰尘被扫去,他跟着医护人员进去安抚孩子,他看着已经昏睡过去阮栗,心脏鼓鼓囊囊,又肿又涨。 小小一团的宝宝有了父亲信息素的安抚,变得特别乖巧,小手乱晃,一不注意就抓住了霍昭的手指。 羽毛云朵般的触感,轻轻地捏了捏霍昭的心,一滴泪水从他眼框中滑落,宝宝,是他和阮栗的孩子,是今后他和阮栗唯一的交集。 因为是剖腹产,阮栗的恢复比较慢,足足在医院住了一个月这才出院。 小崽自打出生之后就特别乖,不哭也不闹,大多时候都是窝在阮栗怀里睡觉,起初阮栗还有点害怕,怕小崽出什么问题,经过检查小崽很健康,他也就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崽崽,崽崽~” 阮栗趁着小崽喝奶的时候,夹着嗓子喊他,最后也没忍住亲了亲小崽儿的手心,没有亲脸蛋儿时怕亲得多了以后流口水。 小崽长得像自己,这是阮栗巨开心的地方,自己的宝宝就要像自己啊! 有了孩子,他无法避免地就和霍昭见面的次数就多了,毕竟有父亲的信息素安抚,小宝贝长得会更快更好。 他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小崽和学习身上,不再去想那些情情爱爱,也没有精力去想。 只是偶尔空闲起来,想想他和霍临的关系,友人之上,恋人未满。 他有都有孩子了,霍临会喜欢他吗?阮栗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里的痕迹已经很淡了,但是还是可以看到刀口。 阮栗摇了摇头,把烦恼甩出去,看着手机上幼稚园老师的消息,他咬了咬牙,阮小崽!真的是要上房揭瓦了! 竟然敢和别人打架了! 有了两家人宠的小崽就特别娇气,甚至是无法无天了,完全就是一个小霸王!他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敢和别人打架,打架就算了,还不敢告诉他! 让老师给霍临打了电话,充当家长!最后还是在老师嘴里知道这件事的阮栗特别生气。 他这边知道了,但在幼稚园里面的霍临和阮小崽还不知情呢。 霍临今天下午没事,正在家里做饭,准备给阮栗送午饭去,结果做到一半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霍临叔叔~我是软(阮)软(阮),你、你可以来幼稚园嘛。” 有了小崽之后,霍临最大的变化是更加温柔了,他翘了翘嘴角,“好呀,软软把电话给老师,我这就过去啦。” “好哦~” 听到老师的声音之后,霍临不可思议地又问了一遍,“您说阮阮和别人打架了?” “好的好的,我这就过去。” 霍临是一点都不敢耽搁,来到办公室之后,看到小崽身上没有伤口之后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阮阮在看到是霍临,立马就双手抱住了霍临的大腿,仰起小脑袋眨巴眨巴眼睛,有了大人就立马委屈地告状,“霍临叔叔,小圆他今天欺负我。” “还推了我,我都坐到地上啦!” 说完还扭捏地凑到霍临的耳边,悄声道:“我不敢和爸爸说呀,叔叔~” 霍临半蹲在地上,认真听着阮阮的话,还时不时检查他的身体,闻言他摸了摸阮阮的头发,柔声道:“叔叔知道啦,走我们先老师去。” 他牵着阮阮的手抬脚进了办公室,就看到小崽口中的小圆低着头站在他妈妈旁边,看到霍临进来后还往他妈旁边缩了缩。 “老师,我们阮阮是不会主动动手的,今天您得给我们一个交代。”霍临坐在沙发上,把小崽抱到自己的腿上,“等会儿去做个全身检查吧。” 小圆的妈妈一听斜着眼就看了过来,“你家孩子不是这样的性格,那我家孩子就是了吗?” 老师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小圆妈妈,今天这件事确实是小圆的错。” “您可以来看下监控。” 霍临也跟着一起把监控看了完,挑了挑眉。 阮阮就是现实版的小手办,五官格外精致,来到幼稚园很受欢迎,但是他最近只喜欢和一个叫小月的小姑娘一起玩,这个他也是知道的,却没想到两个小朋友竟然在谈朋友! 今天这个事情也是因为阮阮和小月一起玩的时候,小圆非得加入,去亲小月,一旁的阮阮就不干了,绷着小脸挡在了小月的前面,哪想到小圆推了他一下,他坐在了地上也没哭,立马站起来和小圆打起来了。 老师得知这边的情况冲了过来,阮阮还欠着小月的手,嘴里念叨着,“你干嘛亲我女盆友呀!” 小圆妈没想到事情经过是这样的,火速拉着小圆鞠躬道歉。 处理完事情后,霍临就把阮阮给接出来了,领着他在外面吃汉堡。 “叔叔万岁!!” 平时阮栗是坚决禁止他吃这些东西的,眼馋好久了。 霍临把薯条推到他面前,打趣他,“想不到我们阮阮都有女朋友了啊,嗯?怎么没和叔叔说?真不够意思!” “在我们老家,谈朋友了可是要请吃饭的!阮阮的私房钱呢,记得请叔叔吃饭哦。” “叔叔都还没谈到呢,我们阮阮都有了,哎,给叔叔传授一下经验。” 阮阮有些羞涩,他捧着一小杯可乐,欲言又止,小眉头都蹙了起来,“叔叔,我没有经验呀。” 他指了指自己的小脸蛋,“是小月追的我,还亲了我的脸脸,我就同意辣!” “小月说,手机上都是这样哒~” 霍临:“……” 他叹了口气,甜甜的恋爱什么时候落到他啊! 看着阮阮翘着脚尖吃薯条,不知道想到什么,忽地笑了一下,他趴在桌子上,一根一根投喂,“软软~” “软软~” 阮阮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霍临,抖了一下小身板,“叔叔,你好怪呀。” 霍临捏着一根薯条抵在了阮阮的嘴边,在他即将咬下去的时候又猛地拿走,“软软,你老师今天怎么同意我过来了呀,你爸爸知道不?” “霍临叔叔,爷爷说啦,人不能不讲信用!”阮阮板着一张脸,竟然还和霍临有几分像,他严肃地说,“你答应我不和爸爸说了。” 霍临忍着笑,点头,“我不说,我好奇嘛,你就说嘛,好软软。” 阮阮吃软不吃硬,果然立马就为难了起来,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巨可爱,头上的小呆毛随着他的东西来回摆动,耳朵和脸蛋都红红的,“我、我和老师说……” “说小爸爸工作忙,想让大爸爸过来,老师就同意啦。” 霍临心脏快得几乎就要跳出来,喝了一口可乐压了压干涩的喉咙,更加黏腻了,他放轻自己的声音,像是哄骗小孩子的怪叔叔,“那软软叫一声爸爸好不好呀。” 阮阮长大了嘴巴,捏着自己的手指,想了好久,犹犹豫豫地说:“虽然大爸爸和叔叔很像,但是、是两个人。” 阮栗没有故意掩盖霍昭的身份,平时霍昭国内国外两边跑,暑假总是要把软软接过去玩上一段的。 所以虽然阮栗和霍昭是分开的状态,但是阮阮也觉得没什么,因为他的两个爸爸都很爱他。 霍临有些泄气地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甚至开始加码了,“软软,你就叫一声,叔叔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呀。” “下次叔叔偷偷带你去吃其他的好吃的。” 阮阮把嘴巴闭的很结实,见霍临蔫蔫的,可怜兮兮的,他伸出食指戳了戳霍临的胳膊,歪着脑袋,“我知道啦,叔叔你在追我爸爸呢。” “电视上都…” 霍临伸出手捏了捏阮阮的小脸蛋,“我要告诉你爸爸,你偷摸看电视。” 阮阮一脸震惊地看着霍临,不可置信,“叔叔,你不和我一边了嘛?!” 霍临哼哼了两声,“阮小朋友,快吃吧,等会儿我们还要在外面散散步,把身上的汉堡味冲掉。” 显然阮阮小朋友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脱离出来,吃饭都变慢了。 等两个人回到家,阮栗就坐在沙发上,板着脸看着门口的一大一小。 阮阮松开霍临的手,看了霍临好几眼,这才哒哒地跑到了阮栗的面前,伸出小手乖乖认错,“爸爸我错啦,可是今天是别的小朋友动手的。” 第46章 阮栗握住阮阮的小手,严肃地和他说事情的严重性,“万一阮阮打不过怎么办?那不就受伤啦?” “我有爸爸呀!”阮阮扑到阮栗的怀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我以后不会啦!” 霍临靠在门口看着两人,整个人身上渡了一层暖光,他抬脚走进,给阮栗讲了前因后果。 听到最后阮栗忍俊不禁,拍了拍阮阮的小屁股,“记得带你女盆友来家吃饭啊。” 阮阮红着脸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爸爸和叔叔都好坏!” 随着“啪嗒”一声,房间里面只剩下阮栗和霍临两个人。 阮栗看着霍临,抿了抿嘴唇,别开眼,“今天谢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吃饭啊——”霍临拉长嗓音,说完轻笑一声,“能不能换成其他的?” “比如,一天男友,我觉得不错。” 阮栗随手捞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往霍临的方向扔了过去,抱枕被霍临成功拦截,抱在怀里,“想得美。” 霍临把下巴抵在枕头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阮栗,脚尖勾着阮栗的小腿,“栗栗宝贝,考虑考虑我呗。” “你看我今天带孩子带的多好。” 霍临的目光太过炙热,阮栗避无可避,只能低眸看着地面,脑子里想到前几天听到的八卦,抬脚踹了一下霍临的小腿,张了张嘴,“你都快订婚了,就别来勾我。” “冤枉啊!”霍临无暇管自己小腿上灰扑扑的脚印,蹭地一下单腿跪在阮栗身侧的沙发上,将人抵在沙发的角落,“阮栗,我真的生气了!” “我对你的心思,你还不清楚吗?” “怎么可能和别人订婚!” 霍临气急了,抬手掐住了阮栗的下巴,非要看着他的眼睛,“阮栗,我都要快喜欢死你了,你说你看到了没有!” 阮栗闭着嘴巴,心脏怦怦跳,他能闻到霍临身上的香水味儿,熏得他头脑发热,抬手推着霍临的胸膛,“你起来,我要生气了。” “我不!”霍临又把另一条腿放到阮栗的另一侧,这样一来整个人都悬空在阮栗的上方,不容阮栗有任何逃避,“快说。” 阮栗被霍临催促着,空气粘稠到可怕,他想要请外援打破这种境况,张口就要喊阮阮的名字。 两人怎么说也相处这么多年了,霍临哼了一声,在他喊的前一秒自己的用掌心捂着了阮栗的嘴巴,“不要耍赖。” 半晌,阮栗双手扒拉着霍临的手,深吸了一口气,“笨蛋啊,霍临你是笨蛋吗?” 霍临今天也不知道发什么疯,不依不饶,不允许阮栗有任何模糊不清的言语,他继续看着阮栗,“栗栗宝贝,你只需要回答有或者没有。” 无法,阮栗偏开头,“有。” 霍临这才满意,他乘胜追击,“既然知道我喜欢你,那干嘛还要问这种话?森*晚*整*理还说我要订婚了?” “为什么?是吃醋了吗?” 吃醋,这个猜想犹如一滴水进了油锅,霍临现在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他看着阮栗的眼睛,张了张嘴,“阮栗,你喜欢我吗?” 阮栗忽地静了下来,想到他和霍临之间的种种,这时他才意识到,原来霍临已经悄无声息地进入了他的世界,而且很久了。 他的所有情绪都有霍临的参与。 霍临逐渐逼近,看着阮栗的唇瓣,呼吸一窒,“阮栗,你不要欺负我,回答我的问题。” 阮栗眼眸低垂,他和霍临真的可以吗?他有和霍昭的孩子,如果又和霍临在一起,那算什么呢? 炙热的呼吸让他回过神,下意识推开霍临即将落下来的吻。 霍临吸了吸鼻子,眼睛还是红了,他双手捧着阮栗的脸,“阮栗,这是你的答案吗?” “你为什么要问我是不是要订婚了?你真的不喜欢我?” “真的不喜欢吗?我和别人订婚你也无所谓吗?” 阮栗只觉得自己的眼皮一热,原来是霍临的累落在了他的眼皮上,又从眼皮上轮落到自己的脸颊,好似是他流的泪。 许久没听到阮栗的声音,霍临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不就是又被拒绝了他,没关系了,他松开手,从阮栗身上起来,“抱歉…” 见霍临就要离开,阮栗抬手抓住了霍临的手腕,抬眸落到了霍临的眼睛上,抿了抿嘴唇,“霍临,我……” 霍临停下了动作,他不敢声张,屏住了呼吸。 “不要。” 霍临回头看着阮栗摇了摇头,他耐心极了,“不要什么?” 阮栗的精神高度紧张,被霍临逼着说出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眼框一热,“不要和别人订婚。” 他喜欢我。 阮栗他终于喜欢上自己了。 霍临身体僵硬地不能行,就听到阮栗的声音还在继续。 “霍临,我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你,但是你不要和别人订婚,我害怕,我怕我们两个没有结果,而且我还有了阮阮,我不会再要别的孩子了,我们两个不会有孩子的。” 阮栗越说鼻子越酸,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接着一滴。 霍临抱着阮栗,把自己的脑袋埋在了他的颈窝,久久没有说话。 阮栗知道他哭了,因为他的脖颈湿热一片。 两人紧紧相拥,使得两颗心脏相贴,距离极近。 “阮阮就是我的宝宝。”霍临把头靠在阮栗的肩膀上,声音发闷,“栗栗,我只在乎你,霍家人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来往很少。” “我只有你了。” 我只有你了,这句话瞬间将阮栗拉回了在福利院的那段日子,他和霍临也是如此,小小的两个人,抱在一起。 小霍临抱着小阮栗,“栗栗,你别怕,我妈妈不经常在家,等她把你接过来,我养你呀,我很会照顾人的。” 小阮栗回抱着,他眨了眨眼睛,“只有我们两个呀。” “对呀,小临有栗栗,栗栗有小临,这样就够啦!” 如今他有了家人朋友,而霍临还是一个人。 他和霍临错过的太多,不过好在,一切都还来得急,还有时间去拥有彼此。 阮栗紧紧地抱着霍临,声音很轻却砸进了霍临的心口,“霍临,我们试试吧。” 两人都没发现里面的房间动了一下。 只见阮阮双手托腮,叹了口气,他看着自己面前的积木小人,原本只有三个,刚刚又被他加进去了一个,变成了四个。 难道他以后要有两个大爸爸了吗? 不过,好耶!! 以后开家长会可以让霍临叔叔去辣! 家长签名的事情也让霍临叔叔来好啦,爸爸不要被累着了! 舅舅说,能者多劳,所以霍临叔叔要多分担一些~嘻嘻 ----------------------- 作者有话说:下面就是霍昭线噜[让我康康][爱心眼]从怀孕开始写起,一大波狗血即将来袭[墨镜] 第39章 霍昭线 怀孕了, 平坦的小腹里面竟然已经有一个生命了。 阮栗不敢相信,他不可思议地又问了一遍一声,“您说我怀孕了?” “是的,已经三周了。” 之后医生又说了什么, 阮栗已经听不到了, 他冷得发抖,牙齿发颤, 怎么可能呢, 为什么这个时候怀孕。 这个孩子不能要,他和霍昭不可能在一起的, 生下来才是对孩子的不负责。 阮栗的手指紧紧地攥着衣服, 指尖泛白,他抖着嘴唇,“医生, 我要做手术, 这个孩子不能要。” 医生见他状态实在不好, 皱了皱眉,“孩子的爸爸不在吗?” “孩子爸爸…我…”阮栗摇了摇头, 他眼眸低垂,和刚从霍昭那边逃出来, 如果被霍昭知道自己怀孕了, 后果不堪设想, 会不会再次被关起来呢?他不敢赌,下定决心, “医生您帮我安排最近的手术吧。” 医生见状不再多说什么,“拿着单子先去检查,没问题的话, 立马就可以做。” 阮栗行尸走肉般地去拿着单子检查身体状态,在走廊里闻着熟悉的消毒水味,思绪回到了他去求大哥给药剂的时刻,多讽刺啊。 这边谢言过来拿东西的时候看到了阮栗的身影,就多留意了一下,再次抬眼看到了门口的“产科”两个字,眉头一跳,加快了脚步,匆匆敲了两下门就进去了。 “姐,刚刚这个男生过来检查什么呀?”谢言从霍昭的朋友圈扒拉出来一张阮栗的照片,“不瞒您说,刚刚那男生是我朋友他小先生,两人最近在冷战呢。” 刚好看完一个患者,医生抽空看了他一眼,显然不想和谢言透露,毕竟涉及到了患者的隐私。 谢言急得不能行,想到霍昭这几天的状态,他看着医生把手放在肚子上,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是不是怀孕了?” 医生没说话,谢言心领神会,“谢谢姐。” 他急急忙忙出去,想到刚才阮栗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眉心跳个不行,估计要去流产,来不及找安静的地方,就开始给霍昭打电话,没想到电话还打不通。 第47章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 “您好……” 【谢言:阮栗怀孕了,现在在医院,估计要流产,你来不来】 【谢言:地址分享】 自从阮栗跟着霍临离开,霍昭回国后就把自己关在了一个房间内,房间里面烟雾缭绕,酒杯被堆得哪里都是,想通过这种方式麻痹自己,这样的情况一连持续了三天,却发现借酒消愁愁更愁。 从第四天他就开始无休止的工作,强迫让自己忙起来,不去想那些阴暗面,他不敢去联系阮栗,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再次把人带走。 霍昭看到谢言的消息时正在开会,他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听着员工们的汇报手指一下接一下地敲击在桌面,无端形成压迫感。 “嗡嗡……” 经过手机不断地震动,霍昭终于舍得看向它,下一秒,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连话都没说冲出了会议室,留下了一连茫然的众人。 怀孕了,要流产。 一路疾驰。 霍昭慌张地来到医院,边给阮栗打电话,边往里面跑,电话拨不通,心中的不安被无限放大,又没时间不安就开始了祈祷,不要,栗栗不要。 他来到病房门口时就看到阮栗两眼放空,呆坐在门口的长凳上,整个人特别瘦弱,好似蒲公英,风一吹就散了。 脚步犹如被灌了铅,霍昭远远地看着阮栗,双眼通红,手指不自觉地颤抖着,他拖着自己的腿走到了阮栗的面前,张了张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把我们的孩子打掉了?” 阮栗抬眸看向霍昭,看他眼睛中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嘴角勾起一抹报复的笑,他没说话,只冷冷地看着他。 霍昭弯腰半蹲在阮栗面前,再一次重复,嗓音格外沙哑,“阮栗,我们的孩子呢?” “孩子?”阮栗不耐地推开霍昭的手,眼中带着嘲弄,讽刺地说,“霍昭,你把我关起来的时候,有想过今天么?” “我们之间怎么可能有孩子!你在做什么梦啊!” 霍昭却像是没听到似的,疯的一样蹲在阮栗的面前,双手放在阮栗的肚子上,轻地不能再轻,眼泪落在他的膝盖上,嘴里念叨着,“孩子,我们的孩子。” 他又把自己的脸贴在阮栗的小腹上,不再言语。 阮栗推不动他,便也任由霍昭躺在自己的腿上,炙热的呼吸让他的皮肤发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知过了多久,霍昭终于从他的怀里起来,已然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如果不是发红的双眼丝毫看不出来他还发过疯。 “没关系的栗栗,没关系的,我们还会有宝宝的,还会有的。” 霍昭的声音很轻,不像是说给阮栗听的,反而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这话传到阮栗的耳朵里,莫名听出来一丝执念,他对上霍昭的眼睛,往后挪动自己的身体,“我们已经两清,从此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沉默,压抑。 霍昭眼眸冰冷,他抬手掐着阮栗的下巴,“所以为了和我两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把我们的孩子打掉了?” 下巴的刺痛传到大脑,阮栗却一动不动,嘴巴一张一合,“对。” “你就这么讨厌我?” “对。” “这么想离开我?” “对。” 霍昭听着阮栗斩钉截铁的话,低低地笑了起来,他松开手,改换用虎口卡着阮栗的脸颊,“抱歉啊,宝宝,我偏不让你两清。” “我们之间没完,从开始到结束,决定者从不是你。” 说完这句话,他不容置疑地将阮栗半抱在怀里,抱出了医院。 阮栗用力地捶打着霍昭,又用牙齿咬他的肩膀,下巴,任何他可以看见的地方,而霍昭眼睛都不眨一下,任由他动作。 “砰——” 车门被关上,还上了锁,霍昭这才松开手,命令司机,“去郊区别墅。” “关我一个月不够,你还要关我多久?”阮栗气极了,胸膛起伏不定,“你能关我一辈子吗?我不爱你了,就是不爱了,你听不懂吗?霍昭!” 他的眼睛憋的通红,带着恨意地看着霍昭,一字一句扎在霍昭的心上,“我恨你。” 霍昭扯了扯嘴角,他抬手想碰阮栗的脸,被阮栗一把甩开,“栗栗,没关系,恨我吧。” 恨我一辈子,纠缠一辈子,好过形同陌路。 无所谓了,他没有办法放手,这就好比你要人离开赖以生存的氧气,他放手了,无疑在慢性自杀,他不想死,他想活。 所以恨也可以的,只要你眼里还有我。 阮栗被带回了别墅,对待他还是和往常一样,好似两人中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要回家。”阮栗坐在餐桌面前,饭菜丝毫未动,他平静地看着霍昭。 霍昭像是没听到他这句话一样,手里端着粥,用勺子挖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又吹,哄着人,“吃一口宝宝,你得在家里休养。” 阮栗别开头,一口也不吃,无论霍昭怎么哄,怎么说他都不张口。 “砰”地一声,餐桌上被阮栗掀翻,他用力地踩着木板回了房间,留下一片狼藉。 霍昭看着地上的碎片,吩咐佣人,“再重新备一桌。” 阮栗回到房间就把房门给反锁了,将自己裹进被窝,手机也被拿走了,联系不上家人,想到这他鼻子一酸,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完了手又放在了小腹上。 宝宝,对不起啊,爸爸真的没有胃口吃饭,你就委屈委屈吧。 他反悔了,没有流产。 其实现在医学科技很发达,给他做手术的医生说,根本不需要十分钟,就可以做好了,让他不要担心,很安全也不痛。 当他躺在手术台上时,抬头就看到了头顶的灯光,很刺眼,晃得他眼睛很痛,到了那种时刻,他的内心反而平静了,看着医生戴着口罩,手中的针尖很长,长到他不敢直视。 要注射麻醉剂了吗? 麻醉剂一旦注射了,他就没有办法反悔了。 一股恶心的感觉在胃里翻涌,想吐,生理性的厌恶,一阵又一阵涌过来,他捂着嘴干呕,什么也吐不出来。 一旁的护士见状赶紧过来,刚干呕过的阮栗全身发抖,他双手紧攥着金属栏杆,“对不起医生,我不想做了。” 就这样,孩子暂时被留了下来。 担惊受怕了一天,精神又高度集中,重重压力下,阮栗发烧了,全身无力,像是一个火炉,热得不能行,被子早就被他踹到了一边。 霍昭坐在沙发上,眼睛只看着阮栗的房门,在盘算好人可能睡着后,他放轻了脚步打开了门。 昏暗的房间,只有一盏小灯在床头,房间内传来阮栗哼哼唧唧的痛苦呻吟声,霍昭心中一跳,手指刚触碰到人就被烫了一下,瞳孔紧缩,“栗栗!” 刚做完手术,霍昭不敢自己乱用药,开车去了最近了医院。 快速的诊断,医生拿药,顺嘴问了一句,“没有怀孕吧?” 霍昭顿了一下,艰涩地摇了摇头,结果医生握了一下阮栗的手腕,冷哼了一声,“你是怎么做丈夫的?” “妻子怀孕了都不知道!” “按着这个新单子去拿药吧。” 轰地一声,霍昭被炸个粉碎,医生的声音在他的耳边不断循环,“妻子怀孕……” 没有流产吗? 心脏狂跳,而巨大的惊喜之后又是巨大的悔意。 要怎么收场呢。 ----------------------- 作者有话说:默念三遍狗血狗血狗血[墨镜] 第40章 霍昭线 阮栗做了一个梦, 梦见有一个看不清脸的小宝贝儿委屈巴巴地看着他,问他为什么不要自己。 他想要解释,嘴却好像被粘住了一样,无论他怎么用力, 都张不开。 “不是的——” 阮栗猛地惊醒, 从床上做了起来,下意识把手放在肚子上, 闻到消毒水的味道, 心被提了上去,他现在这是在医院? 那他肚子里面的宝宝呢?他有吃药吗?万一有影响怎么办? “醒了栗栗, 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霍昭被阮栗的动作惊醒, 他连忙来到旁边,抬手在阮栗的额头上测试了一下温度,凉的, 没有反复发烧, 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听到霍昭的声音, 阮栗这才舍得把目光停留在霍昭身上一瞬,眼睫的下周有一小片阴影, “你知道了?” “嗯,医生说你怀孕了, 昨天晚上的药也是孕夫可以用的。”霍昭低头遮住眼底的红血丝, 一夜几乎没怎么睡, 直到阮栗的温度降下来,他这才敢合眼, “对不起。” “对不起……”阮栗重复着霍临的道歉,他扯了扯嘴角,看着霍昭这幅狼狈不堪的样子, 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霍昭,你爱我吗?” 霍昭毫不犹豫,“我爱你。” “是吗?”阮栗笑着反问他,“那如果我说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呢?你还爱我吗?” 第48章 “栗栗,我是因为爱你所以才会爱这个孩子。”霍昭他双手扶着阮栗的肩膀,一字一句,“不管有没有这个孩子我都爱你。” 阮栗不欲多说,他推开霍昭,“好啊,既然这样,那你给我去安排流产手术。” 霍昭站在病床前,久久没有动,久到阮栗都又要睡着了,这才听到他特别轻的回复,“好,再过几天好不好。” “你就是这么爱我的?孩子越大对我越不利。”阮栗睁开眼,没有回头,静静地说了这一句,“我最多等你五天。” 霍昭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的病房,他来到洗手间时,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点烟的时候手抖了好几次都没能点着。 其实他已经很都没有抽烟了,可是他真的必须给自己一个发泄的方式,心中的事情压得他喘不过气。 栗栗,我爱你,正因如此,我爱我们的孩子,你让我亲手安排手术,我怎么能安排呢,你在用刀剜我的心脏。 从小母亲去世,父亲出轨,被严厉的爷爷带大,他为了做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为了担起霍氏集团,不让别人失望,他摒弃了各种东西,其中就包括爱和欲。 没有人教过他如何去爱一个人,只能自己去摸索,被白景汀挑拨,被霍临误导,他失去了自己的爱人,他理性付出一些代价,可偶尔他也会迷茫,像是进入了一个死胡同,他不知道要怎么走出去,所以只能用蛮力死死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指尖流沙,他越用力,越会把阮栗推选,他做不到放手,只能一边把人强硬地留在自己的身边,一边道歉尝试弥补。 烟被霍昭扔进垃圾桶,他洗了把手,散了散身上的味道,去了走廊的另一个房间。 他来到谢言办公室的时候,谢言刚结束一台手术,正在休息。 谢言看到霍昭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发皱的西装和冒头的胡茬,这还是他认识的霍昭吗? 霍昭坐在沙发上,双手合十抵在额头,嗓音沙哑沉闷,“栗栗,他不想要孩子,我不知道怎么办。” 阮栗在医院拍的片子,谢言早就看过了,听闻霍昭的话,沉默了一瞬,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他这个外人不好说什么,只是他把所有的情况都给说清楚。 “beta的子宫没有omega发育的好,所以大部分beta都是一个孩子。”谢言递给霍昭一杯温水,“更何况阮栗的子宫情况还不如正常的beta,这是他第一个孩子,也可能是……最后一个。” 说完这句话,他看到霍昭手中玻璃杯的水溢出,撒了一地,欲言又止。 霍昭把玻璃杯放在桌上,沾了水的手掌捂着自己的脸,长出了一口气,语言苍白绝望,“栗栗让我安排手术,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谢言跟着沉默,拍了拍霍昭的肩膀,“阿昭,你和阮栗现在这种地步,你让他怎么敢留下这个孩子,你现在要做的是先挽回阮栗的心,孩子,孩子还会再有的。” 他顿了一下,说了一个轻松的话,想让气氛不这么压抑,“大不了你今年多给我们投资一些钱,我们着重去研究这方面,哈哈。” 霍昭在办公室坐了很久,看着外面的逐渐变黑,他动了动僵硬的手脚,扯了扯嘴角,“阿言,帮我安排手术吧,在这周末,刚好五天,要最好的医生,把伤害降低到最低。” 谢言拍了一下霍昭的胳膊,“放心。” 等霍昭重新回到病房时,里面的护工刚好从里面出来,见到霍昭就要给他汇报,被霍昭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后就闭了嘴。 医院的房间很阴凉,他看到阮栗蜷缩着身子,整个人都窝在了被子里面,只露出来上半张脸,现在这张小脸肉眼可见的小了一圈。 霍昭小心翼翼地褪下衣服上了床,从背后环保着阮栗,手自然而然地放在了他的肚子上,让自己的脑轻轻地贴在阮栗的颈窝。 夜深人静,无言落泪。 “栗栗,我该怎么做,你才原谅我。”霍昭像是被逼到走投无路的祈求,一声又一声地轻念着阮栗的名字,“栗栗…” 就在他喊的第二声,阮栗就睁开了眼睛,眼眸平静又清晰,他没睡着,只不过是算着时间觉得霍昭快回来了,又不想面对他从而装睡罢了。 感受到后颈的湿意和自己的名字,他克制住自己的呼吸,霍昭你以为我就痛快开心了吗?宝宝是在他的身体里的,他也好痛,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心中有事,阮栗这一夜没怎么睡着,直到天微微亮时,他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下午了,肚子里饿得难受,阮栗支着胳膊坐了起来,这几天真的是把医院当成家了,说什么今天也要出院。 在他起来洗漱的时候,外面叮叮当当一阵乱响,顺带着霍昭的声音响起,“栗栗,我给你买了你爱吃的东西。” 阮栗咕噜咕噜吐了嘴里的泡沫,快速洗了把脸就出来了,昨天晚上吃的早,这会又过了中午,真的是前胸贴后背,饿到反胃。 他坐在餐桌面前,吃了一个灌汤包之后这才分出一丝注意力去看霍昭,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眼皮子一跳,这是霍昭? 只见霍昭一身浅灰色的运动服,蓬松的头发随意散落,原本带着一点胡茬的下巴这会儿也干干净净,青春活力。 脑海里浮现这四个字的时候,阮栗被自己吓了一跳,这四个字怎么会和霍昭有联系呢,但又不得不承认,今天的霍昭真的很不一样,是被鬼附体了吗? 霍昭看到阮栗呆滞了一瞬,勾了勾唇角,他想好了,重新追人嘛,他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显示出来,特别是他的脸,要保护好。 阮栗心情复杂又疑惑地吃完了饭,见霍临今天心情还不错,他抿了抿嘴唇,“我今天要出院回我家。” “好。”霍昭就迟疑犹豫了一秒钟,便点头答应,又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阮栗,“栗栗,我可以送你吗?” “不用,我让周嵊来接我了。”阮栗直接拒绝了他,用纸巾擦完嘴之后,看了看时间,“对了,那天做手术你提前和我说,我好做好准备。” 听到后面一句话,原本“伪装”很好的霍昭,脸色龟裂,他尝试挤出来一个微笑,以失败告终,“这周末,我去接你。” 看着霍昭的见变化莫测,阮栗权当没看见,拿起手机回复着消息,“再说吧。” 周嵊已经来到了楼下,他只带了一个手机,就下楼了,越走越快,到最后甚至小跑了起来。 “跑这么快,后面有人追你?”周嵊见阮栗气喘吁吁,往他身后看了看,“这也没人啊。” 阮栗大口呼吸着,他害怕霍昭突然追过来,又发疯把他关在别墅里,虽然今天的霍昭特别好说话,但是他心中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就霍昭这个样子,装不了几天,就会露出本性。 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 阮栗回家住了好几天,霍昭都找不到人,偶尔还能在朋友圈里面看到阮栗和霍临出去一起吃饭,一起玩,内心的阴暗面再次涌了出来。 他开着车来到了阮栗家的楼下,阮栗的房间是靠墙边的这间,所以从外面就可以用房间灯的开关来判断房间内的人睡没睡着。 房间黑的,要不没人,要不已经睡着了。 霍昭的手指尖发痒,他今天穿的是一身黑色运动服,三两下就翻到了阮栗的房间。 阮栗这几天在外面玩爽了,回到家倒头就睡,但他的睡眠比较轻,今天就听到了窗户那边传来的滴滴答答的声音。 难道没关窗户?外面刮风了?他半睡半醒之间抬眼看了一眼窗户,瞬间被吓醒了,只见窗户旁边站了一个人,背光看不清那人的脸。 他下意识想要尖叫,就被那人捂着了嘴巴,“是我,宝贝儿。” 是霍昭! 霍昭松开手,还特委屈呢,“栗栗你不见我,我只好来找你了。” “啪”得一声,阮栗甩了他一个巴掌,要被吓死了,刚刚他都要去见他太奶了! ----------------------- 作者有话说:晚安~~~今天周六日可以多给大家写点[垂耳兔头] 第41章 霍昭线 “你怎么进来的?” 阮栗捂着狂跳的心脏, 扫视了一下禁闭的房门,目光最后落在被打开的窗户,“你是真的疯了。” “手指还好吗?”霍昭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了一个不想干的问题, 凑到阮栗的床边, 想去看他的手指,“疼不疼?” 闻言, 阮栗愣了一下, 随即想到自己在朋友发的图片,之前和周嵊一起去玩, 手指不小心碰伤了, 当天发朋友圈凑九宫格的时候,也拍了一下贴着创可贴的手指。 他把手指藏在被子下面,皱着眉, 不悦道:“你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小心我报警。” 霍昭抿了抿嘴唇, 想到这几天自己看到的消息,心中嫉妒的发狂, 只要栗栗不和他在一起,就很开心, “你不回我消息…我想你。” 第49章 “所以你就爬窗进来了?”阮栗皱着眉, 万一出了事, 他可承担不了这责任,“之前还不知道你能爬高上低呢。” “想着你在, 就很简单。”霍昭退后了两步,让自己靠着床边,两人之间隔着好几步的距离, 没有开灯朦朦胧胧,“怎么不开小夜灯,害怕吗?” 不知是不是晚上静谧的氛围,让两个人的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剑拔弩张,特别是在阮栗看到霍昭靠在窗边,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心中逐渐平静了下来。 他看着窗外的月光,其实房间里面不是很黑,“因为在我家,不害怕。” 说完这句话,又补了一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霍昭眼眸低垂,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他没有想过要打掉这个孩子,这几天也不过是想着转圜一下,“栗栗,我想要这个孩子。” “你和霍临是怎么回事?我不相信你会喜欢他。” 阮栗这会冷静的不像话,他的话化作利剑,像曾经自己爱的人挥去,因为爱过,所以知道怎么伤人,“你想这个孩子生下来和你一样吗?没有幸福的完整的家庭。” 果然霍昭沉默了,转身背对阮栗,在翻窗离开之前,轻笑一声,留下了一句,“谢谢栗栗提醒,我知道怎么做了。” 阮栗原本平静下来的心脏再次狂跳了起来,心中突然不安了起来,有了这个小插曲,他一夜都没睡好,第二天临近中午还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这才起来。 他听着外面的动静周皱了皱眉,洗漱之后,立马下课楼,就看到全家的人都在下面。 甘越宁看到阮栗下楼,给其他人使了一个眼色,房间忽地安静了起来,“怎么不再睡会?” 爸爸和二哥竟然也在,阮栗的直觉告诉他家里出事了,而且还瞒着他,他走进就看到了桌上的两张机票,“二哥和爸爸要出国出差吗?” 阮父顿了一下,轻咳一声,“是你和妈妈的机票,看你最近状态好了许多,想着出国玩玩。” 甘越宁也跟着附和,“是呀,是之前妈妈早就想去的地方,栗栗陪妈妈去。” 奇怪,太奇怪了,从来没有这种事情发生过,阮栗把看着大哥飘忽的目光,心中咯噔一下,“家里出事了?” “有我和你二哥,能有什么事?”阮父直接否定了他的话,“宝贝儿安心去玩。” 阮栗很焦急,更是生气,把自己排除在外,明明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阮家最近几年有意扩大商业板块,特别是国外的市场,花费了大量的资金去研究产品,结果前不久被人投诉说使用了他们的产品之后得了病,为了舆论,他们花了大价钱先把消息给压了出来,给自己去查明真相的时间,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是供应商那边为了压缩成本,竟然在里面掺了一些次品,就在他们商量对策准备召回产品时,被压下去的消息突然被爆了出来。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阮栗打了一个冷颤,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霍昭临走时说的那句话,“是霍昭,是他搞的鬼,我现在就去找他!” 阮蕴和拉住了阮栗的胳膊,让他冷静下来,这件事理论来讲和霍家是没关系的,只不过前几天他和霍昭谈得好好的,霍氏投资,为他们注入现金流,拉他们一把,今天早上又临时变卦,估计是霍昭也看到新闻了,有顾虑很正常,他不希望栗栗因为家里事再和霍昭搅合在一起了。 阮栗没有办法冷静,他享受了家里给他的资源,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家里出事,而他逃去国外。 他一心要去见霍昭,家里人怎么都拦不住他。 * 霍氏集团 阮栗来到时直径上了总裁专用电梯,前台看他急冲冲的样子,也知道他的身份没有敢拦,而且以最快的速度给总裁办打去了电话。 其实在阮栗来到的时候,他就已经给霍昭发了消息打了电话,然而没有任何回复。 “您好,阮先生,霍总现在正在开会,您先坐。”助理看到阮栗后,将人引森*晚*整*理到了办公室,给人倒了杯茶,“我在外面,您有事随时叫我。” 阮栗没有为难打工人,他坐在沙发上,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自己的筹码,要霍昭伸出援助之手,他能拿出什么诚意呢?他缓缓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这场会议开了将近两个小时,霍昭揉了揉太阳穴,董事会对他与阮家合作表示不解,更何况现在阮家就是一个烫手山芋,对他们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听闻阮栗过来了,霍昭加快了脚步,还没来得急给阮栗分享好消息,就听到阮栗质问的声音响起,“是你做的是不是?” 他的心猛地下坠,“什么?” 阮栗双手抓住他的衣襟,“阮家的事。” “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种人啊栗栗。”霍昭如坠冰窟,自嘲地笑了笑,他把阮栗的手放在手中把玩,声音泛冷,“栗栗,今天来这里,应该不是只为了说这些吧?” 阮栗一瞬间卸了力,任由霍昭把自己抱在腿上,而霍昭也极富耐心,不紧不慢地等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阮栗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拉着霍昭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孩子,我可以留下孩子,只要你…” 霍昭心疼到麻木,孩子就这么被留下来了,他低声笑了起来,笑得他眼睛痛,“好,孕期和我住在一起。” “好,我答应你。” 孩子不是被期待来的,而被霍昭钱买下来的。 就这样,两人又回复了同居的生活,只不过这次不用霍昭再说什么,阮栗也不会跑了,并且自觉地和外面的人断了联系,毕竟霍昭的心情也关乎他们阮家。 不过霍昭却不怎么回来了,又是半夜才回来身上还带着酒气,又是去外地出差一去就是好几周,两人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 在孕期的反胃呕吐和家里事情的双重影响下,阮栗的体重极速下降,已经三个月的肚子只微微隆起一个特别小的弧度,比他没怀孕时的体重还低,常常吃两口就吃不下去了,为此霍昭换了好几个厨师都不管用。 这天阮栗吃了两口就冲了洗手间,他不想让佣人看见他这幅狼狈不堪的样子,就没让人跟过来。 阮栗吐了好久都没吐出来东西,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委屈的想哭,什么啊,想留下孩子的是霍昭,难受的是他,而且霍昭也不回来,他还要担心万一霍昭不喜欢他了,那阮家怎么办? 他漱了漱口就躺在了床上,连看手机都没有心情,自然也没有看到霍昭给他发的消息。 霍昭出差回来,下了飞机就匆匆往家赶,路过阮栗之前爱吃的蛋糕店,又提了一个小蛋糕。 回到家他将东西递给家里阿姨,没看见阮栗的身影,想着那肯定在楼上。 “小先生今天又没吃多少。”阿姨接过东西,给霍昭汇报情况,“还是吐得不行。” 霍昭顿了一下,去厨房盛了一碗粥,这才抬脚上楼,就看到阮栗躺在二楼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 “栗栗?”霍昭把碗和小蛋糕放在桌上,想到这次出差他专门抽空拜访一名医生,说即使是beta,闻不到他的信息素,在孕期他也要释放自己的信息素,这样可以安抚beta肚子里的孩子,“饿不饿?我们回房间睡。” 阮栗睡觉很轻,加上白天睡了很多,这下清醒了,他迷迷瞪瞪地坐直身体,看到桌上的粥竟还真有点饿了。 霍昭一勺一勺地喂着,又问他这段时间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趣事,他在外面每一天都很想他。 一碗粥下去,胃里有了东西,整个人都舒适了许多,阮栗又吃了一小块小蛋糕,压抑许久的心情终于轻快了些。 他正吃的开心,只感觉手腕上一凉,多了一条红绳,上面还有一个小珠子,小珠子上面有他看不懂的铭文字符,“这是什么?” “这是在寺庙请的,保你和宝宝的平安。”霍昭笑了笑,“让宝宝在你肚子里安分点。” 阮栗小声嘟囔着,霍昭竟然也开始信这些东西了。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除了这个红绳,霍昭还在神树上面挂了一枚许愿符。 自打这天之后,不管霍昭有多忙,他都会抽出时间陪阮栗吃饭,一日三餐,顿顿不落,不知道是不是信息素起作用了,还是神明的保佑,阮栗确实不孕吐了,人也圆润了许多。 这样平静温馨的日子让霍昭有点不敢相信,他以为他们两个真的恢复如初了。 直到有一天他陪阮栗做完产检之后,只听阮栗小心翼翼地问他,“霍昭,阮家应该没事了吧?” “我最近很乖的。” 霍昭嘴角的笑僵硬不已,他深吸一口气,“栗栗会一直这么乖吗?” 阮栗不知道霍昭为什么突然又不开心了,但他还是点头肯定,“会的。” 霍昭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那阮家就不会有事的。” 第50章 ----------------------- 作者有话说:[可怜][可怜][可怜] 第42章 霍昭线 自从做完产检之后, 阮栗发现霍昭忽然不爱说话了,好像是在和他冷战,但也不像是冷战,因为一日三餐照常一起吃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还会给他掖被子, 有时下班回来还会给他带零嘴,就是人好像沉默了一些。 不过这样的日子没五天, 霍昭就又恢复如常了, 比之前还更加黏人。 阮栗一头雾水,平时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不过得知阮家的大问题解决之后, 他身心舒畅,脸上的笑也多了。 其实霍昭是生气了,他生气阮栗看不出他的真心, 他生气自己没有长进, 没能哄得阮栗开心, 他更气阮栗现在害怕自己的样子,所以他给了自己一周的时间, 调理心情,自己哄好自己, 结果没到一周, 五天就把自己哄好了, 而且又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给人献殷勤。 日子这样一天天的过着, 随着阮栗的肚子越来越大,心情也更加焦虑,有时还会一个人偷偷在洗手间抹眼泪。 肚子大了, 他总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很浮肿,变丑了,而且他发现自己的大腿上竟然出现了一小条白色的东西,是妊娠纹。 阮栗洗完澡之后,自己拿出来精油自己涂抹着,抹了两下就忍不住掉眼泪,一来他弯腰什么的都不方便,二来因为孩子他的身体都变形了。 外面的霍昭早在阮栗进去洗澡的时候就站在外面了,聚精会神地听着里面的声响,他害怕栗栗一个人在里面出什么事,但是栗栗不让他进去,他只能在外面等。 等到里面安静下来,他心中的石头全是落了地,就等里面的人出来了,结果等了五六分钟里面还是安静的,各种意外新闻一下子就涌了过来。 霍昭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推门而入,就看到阮栗抱着肚子坐在沙发上小声啜泣着,他的心瞬间像是被架在火堆上烤似的,又烫又难受。 “摔到了?”他大步走过去,快速地检查阮栗的身体,在没看到伤口后稍稍松了口气,“浴室里面滑,我们先出去好不好?” 阮栗身上没穿衣服,只披了一件浴巾,他下意识推着霍昭,让他出去,“没事,你先出去。” 霍昭不为所动,他没再说什么,直接裹着浴巾将人抱了出来放在柔软的大床上,看到阮栗手中紧紧攥着的玻璃瓶,眼尖地看到了上面的精油两个字,主动接过来,摸精油的手法极其熟练,这让阮栗有些不知所措,霍昭什么时候学这个了? 摸完精油之后,他低头在阮栗的大腿上轻啄一口,“很漂亮。” 孕后的阮栗的皮肤更加细腻白嫩,碰上去像是光滑的绸缎手感极好,脸上也有肉了,白里透红是很健康的信号。 这让霍昭一度有些骄傲,看,我多会养老婆,把人养的多好。 阮栗看着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霍昭,目光有些发散,他和霍昭的约定是孩子生下来,那生下来之后呢? 他紧抿嘴唇,这段时间好像是在和霍昭的婚后生活,可不是这样的,他们两个什么都不是,这些温馨的时光像是泡沫。 这天之后,霍昭又多了一个任务,除了一起吃饭,晚上还要给阮栗摸精油和按摩,周六日他还要给自己加任务,比如带着阮栗去玩,比如给阮栗将睡前故事,美名其曰这是“胎教”。 时间不紧不慢地过着,冬去春来,阮栗换上轻便的春装,距离预产期也要不了多久了。 他已经和家里人谈好了,生完孩子之后,就要出国留学,妈妈也有问他,要不要等孩子大了再出去呢? 阮栗果断拒绝了,怕孩子大了,有了羁绊更不想出去,有时候他也想要不就这样了吧,他都和霍昭有孩子了,要不就这样过下去吧,但是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个声音在问他,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难道就这样任由自己腐烂枯萎,和霍昭纠缠下去吗? 不,他不想。 所以这天霍昭给他摸完精油之后,他叫住了霍昭,“霍昭,我有话和你说。” 霍昭把精油放在一旁,给他调整了后背的软枕,目光愈发温柔,“嗯,说吧。” 阮栗抿了抿嘴唇,他先说了一句,“我不恨你了,也不怪你了。” 时间是一个强大的东西,孕期的这些时光,将他们两个都软化成了更加温柔平和的人,特别是霍昭,又是阮栗都觉得他像网络上的人夫风格。 闻言,霍昭愣了一下,他点头示意阮栗继续说下去。 “生完孩子之后,我要出国,孩子就…拜托你了。”阮栗没敢看霍昭的脸色,他低着头,许久都没听到霍昭的声音,边继续说着,“当初我们的约定就是生下孩子。” “什么时候?”霍昭格外平静,“生完孩子什么时候走?” 阮栗抬眸看了一眼霍昭,咬了咬嘴唇,“当天。” 生完孩子当天就走,真的是迫不及待。 “好。”霍昭点头答应,没有再说什么话,一来是阮栗马上就要临产,他不能刺激到人,二来,不就是出国嘛,他可以和宝宝一起过去。 他也逐渐学会了和阮栗的相处之道,不要一味的禁锢,要给阮栗自由,而他只需要跟着阮栗的脚步就好了。 以后有再多的情敌又如何,他抱着孩子往哪里一站,哼哼。 阮栗没想到他和霍昭的交流能这么愉快且顺利,连带着他看霍昭都顺眼了许多。 谈完之后的第三天,他就住进了医院,有上好的医疗团队,阮栗心里没多害怕,可到了生产当天,他清晰地闻到里面的血腥味,还是提了一口气。 “我在。” 听到霍昭沉稳的嗓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阮栗心中安定了一瞬,额头上的汗珠顺着往下掉。 不知多了多久,他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一空,紧接着耳边是一阵哭声,不是孩子的,而是霍昭的。 孩子没哭,医生又拍了一下,瞬间洪亮的响彻产房,盖住了霍昭的声音。 霍昭看着怀里皱皱巴巴的小孩子,他止住了哭声,把孩子放在了阮栗边上,轻声道:“宝宝很健康,栗栗安心休息。” 阮栗匆匆看了一眼孩子,就闭上了眼睛。 等他再次醒来,看着陌生的房间,不仅肚子空了,他的心也空落落的。 他来到国外了。 霍昭知道阮栗生完孩子要离开,只是他不知道会这么快,生完孩子还不到24小时,就要离开。 阮家人准备阮栗接走离开的时候,霍昭怀里正抱着孩子呢,他看着阮栗苍白的脸色,忍不住祈求,“妈妈,等栗栗恢复好一点再离开可以吗?” “我可以带着孩子离开。” 甘越宁看着霍昭怀里的宝宝,心中一片柔软怜惜,但想到阮栗之前的交代,她摇了摇头,“是私人飞机,飞机上有医生。” “栗栗之前应该和你说过。” 霍昭喉头干涩无比,他眼睁睁看着阮栗被人带走,他抱着孩子现在病房门口,他们的背影变成黑点逐渐消失不见。 “哇啊——” 孩子突然大哭起来。 “别哭了啊宝宝。”霍昭没有哄孩子的经验,他来回晃着也不见好转,眼睛红了一片,“爸爸也想哭了。” 小崽虽然是足月出生的,但是身体一直不太好,霍昭经常带着人出入医院,到最后干脆在家里直接高价雇佣了一支儿童医生团队。 上班时间,小崽被霍老爷子带着,下班时间霍昭是不假他人之手,所有的事情都是亲力亲为,行事风格更加低调,只要有关孩子的新闻都没有被爆出来过。 在精心养护了一年之后,小崽的身体终于不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生病了,而且整个人也有力气了许多。 霍昭抱着小崽,拿着阮栗的照片给他看,嗓音无比轻柔,“崽崽,叫爸爸。” 刚一岁的小崽还不会走路,他趴在爸爸的怀里,软乎乎的手指就要去抓照片。 “爸爸~”霍昭特别有耐心地又重复了好几遍,最后小崽也没能叫出来一声,他叹了口气,在小崽的脸蛋上狠狠地亲了一口,自言自语着,“哎,等过两天咱两个都要去找你另一个爸爸了,你还不会说话呢!” “小懒懒,我怎么讨你爸欢心呀。” 小崽咿咿呀呀不知道说得什么,就是手指终于抓到照片了,在手里晃来晃去,笑起来嘴角还有一个小酒窝,和阮栗长得很像。 将近一年没见阮栗,霍昭的心里忐忑不安,他这一年不敢去打听阮栗的现状,他害怕听到让自己心碎的事情。 所以他选择带着小崽一起过去,哪怕阮栗有了新男朋友,他也不至于连人都见不到,看在孩子的面上,至少还能见一面。 怀着紧张忐忑的心,霍昭带着孩子来到了异国他乡,他没有提前和阮栗说,想给他一个惊喜。 下了飞机,他带着小崽先去了酒店,让小崽睡足吃饱之后这才抱着小人去了阮栗的学校。 第51章 学校很大,到地图早就深深地烙印在脑海,霍昭抱着孩子很扎眼,路上回头率几乎百分百,他大步流星,来到了阮栗的学院。 只不过走了没两步就停下了脚步,瞳孔一缩,就看到不远处的树下,阮栗与一个陌生的男子正在搂抱,更让他心碎的是,那个陌生男子在阮栗的侧脸上亲了一下,而阮栗也只是笑着打了他一下。 “咿呀——” “叭叭!” 听到小崽嘴里的爸爸,霍昭眼睛一亮,又灰了下去,他扯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哟,会叫爸爸啦,你马上又要有后爸了。” 阮栗不要他,也不要孩子了。 ----------------------- 作者有话说:只能靠崽上位的男人[垂耳兔头]预计明或后天完结这个小世界~ 第43章 霍昭线 “阮, 后面有一个人一直在看你。” 阮栗听到友人的话,下意识回头看去,就看到不远处霍昭正抱着一个孩子,呆呆地看向他们这边。 一阵风吹过, 他看到风吹起宝宝的围巾, 而霍昭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他,一时间世界好似被按下了暂停键。 霍昭他更加成熟稳重了, 只不过身上多了一些之前没有的温柔, 这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也能被称之为人夫感? “阮, 看来你们认识需要时间与空间, 我就先离开了。” 友人的话将阮栗从静止中拉回来,思绪收拢,他看着友人露出一个悲伤的表情, 紧接着又凑到自己自己的耳边并压低了声音, “旧情人…”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间, 只见霍昭收回了目光,眼眸低垂, 抱着孩子就要转身离开。 阮栗把手插在口袋,快步追了上去, 就在即将要追上的时候, 又停下了脚步, 他从背后只能看到宝宝的一个小头顶。 心中又酸又涨又害怕,这一年来, 他知道小崽的身体不好,又经常从两人共同的朋友哪里得知一些小道消息,这下子看到小宝后, 他的心像是被捏了起来,不知道要怎么办。 霍昭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逐渐放慢了脚步,直到来到一个安静人少的地方,停了下来,缓缓转身,露出一个自以为完美无缺的微笑,“栗栗,好久不见。” 阮栗看着宝宝把脑袋缩在霍昭的怀里,不敢看他,艰涩道:“好久不见。” “宝宝,叫爸爸,你刚还叫呢。”霍昭握住小崽的手给阮栗打招呼,又哄着让他喊人,结果小崽看了一眼阮栗之后,整个人又扑到了霍昭的怀里,也不说话。 阮栗收回想要抱抱孩子的手,重新放到了口袋里,干巴巴地说,“没事,还不熟悉我。” “宝宝,故意的吧嗯?”霍昭抽出一只手轻轻地捏了捏小崽的脸,随机直接把小手办塞到了阮栗的怀里,“昨天是谁拿着照片不松手呀。” 怀里猛地多了一个软绵绵的小宝宝,阮栗一点都不敢动了,他僵直着胳膊,闻到了小孩子身上独有的奶香味儿,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嗨,宝宝。” 小崽也很懵,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换了一个人呀,他瘪了瘪嘴,双手张开对着霍昭,大眼睛中蓄满了泪水,“呜呜……” 阮栗心疼地不能行,立马就要把宝宝还回去,结果霍昭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了崽崽的面前,另一只受用精油纸巾给小人擦着泪水,面面俱到。 小崽也就一开始比较认生,等他们三个去超市转了一圈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和阮栗玩起来了。 当然这也是在霍昭在场的情况下,如果小崽看不到霍昭,就要哭,看到了之后,可以和阮栗玩。 阮栗看着面前这个小人,心里有些酸,不过也是应该的,毕竟是霍昭把人给带大的,得知小宝会喊爸爸之后,就开始哄骗小孩。 他拿出一根纯天然棒棒糖,在崽崽前面晃呀晃,“宝宝,你喊爸爸~爸爸~” 崽崽眨巴眨巴眼睛,目光随着厨房里面霍昭的身影变换,被棒棒糖自吸引注意力之后,他抬起小手就要去抓棒棒糖。 阮栗东躲西藏,见小崽还是没喊,叹了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太着急,据说他们要在这里住上一个月呢,有的是时间呢。 在小崽最后一次抓的时候,他松开了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小崽,“我们宝宝真棒!” 小崽抓住棒棒糖在手里晃来晃去,也不往嘴里放,对着霍昭挥手,“叭,叭……叭叭!” 阮栗眼睛更加闪亮,扭头看着霍昭,“霍昭!宝宝喊人了!” 霍昭这会手里拿着奶瓶往这边走,轻笑着把奶瓶放进宝宝的嘴里,原本的棒棒糖就被小崽给了他。 在外面玩了一天的宝宝,咕咚咕咚喝完奶就睡着了,房间里剩下两个大人。 阮栗不舍地看着小床上人,忽地嘴里被塞进一个东西,甜甜的,他眼眸低垂,手指一拉,惊讶地看着霍昭,“这个是宝宝的呀。” 霍昭挑眉,眸光温柔又坚定,“你也是宝贝儿啊。” “……”阮栗看着霍昭,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又把棒棒糖塞进了嘴里,侧脸鼓了起来,声音黏黏糊糊,“肉麻。” 可爱死了。 霍昭的目光如有实质般地捕捉着阮栗身上的每一寸,好似要把错过的这一年给补回来。 阮栗受不了他的眼神,主动起身要去外面做饭,而霍昭也慢悠悠地跟在身后,直到他要跟着阮栗进厨房,被阮栗挡在了门口,“你会做饭?” “栗栗今天只需要负责吃就好了。”霍昭主动穿上围裙,扶着阮栗的肩膀,就要把人推出厨房,“玩去吧。” 阮栗狐疑地看着霍昭,“真的可以吗?” 不是他不信霍昭,而是他都没见过霍昭做饭好吧,而且总不能一年内霍昭的厨艺就进步飞速吧?想当初他也学了很久,做出来的还是很难吃。 所以,他保持怀疑态度。 霍昭直接用行动回答了他的话,没多久就从厨房里面飘出来阵阵香味儿,这让原本聚精会神看电影的阮栗时不时地往这边看两眼,最后还直接进了厨房,“不用做太多,就我们两个人吃。” “来,先试试味儿。”霍昭从旁边捏出来一根小酥肉递到了阮栗的嘴边,眼巴巴地看着他,“好吃吗?” 阮栗点头,想到了之前在家里,有时候他妈妈会下厨,也是这样,让他试味道,其实就是自己口急了,“好吃。” 一顿饭下来,阮栗相信了霍昭做饭很好吃的事情,他揉了揉肚子,助力消食。 霍昭主动去收拾残酷,收拾完就紧挨着阮栗坐了下来,近到阮栗都能感受到从霍昭身上传来的体温。 他不太适应,自己往旁边挪动了两下,就被霍昭勾住了手指。 “栗栗,我很想你。” 这一年来,阮栗也有想过再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也被表白过,但他都没有心动的感觉,所以最后就不了了之。 听到霍昭的这句话,就像原本平静的湖泊被人丢进了一个小石子,他“嗯”了一声,“然后呢。” “我今天可以留下来吗?”霍昭歪着脑袋,手指并没有收回来,还一点点地去包裹住阮栗的手心,“崽崽醒来看不到我会哭。” 阮栗抽回自己酥麻的手腕,指了指客房,颇有点落荒而逃。 霍昭看着阮栗的背影,往后看了看,笑得肆意。 接下来的半个月,霍昭几乎承担了了家里所有的家务,早上起来给阮栗做饭,中午带着崽崽去学校吃饭,晚上还会给阮栗放洗澡水,可谓是无微不至。 学校的人都知道阮栗有一个孩子,而霍昭则是他的前夫。 小崽也和阮栗熟悉了,就算霍昭不在场,他们也能玩一天,在崽崽对着阮栗喊叭叭的时候,阮栗险些落泪。 不过让阮栗觉得奇怪的是,学校里的追求者不少反增了,甚至还有一两个敢当着他“前夫”和孩子的面表白。 这天阮栗下课问了老师一个问题之后这才离开,却没想到教室里面围满了人,而且周围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他的身上。 他皱了皱眉,往外面有去,心里想着崽崽还在外面接他呢。 然而不等他出来,一束巨大的玫瑰花就被递到了他的面前,又一个追求者,“阮栗,你好……” 阮栗没心情听完他的话,就抱歉地打断拨开人群匆匆离开,等他来到约定好的地点,看了两圈都没找到人。 “你好,请问你有看见这里一个这么高的男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宝宝吗?”发消息打电话都没人回,阮栗只好求助一旁的同学,边说边比划,“就在树下。” “他们去教室了,不过又匆匆离开了。” 得到答案的阮栗不难猜到是霍昭看见别人给他表白了,他倒是没多着急了,反而先去了一趟超市这才慢吞吞地回到家。 一推门,就被里面的人抱在怀里,推到了墙上,独属的霍昭的气味萦绕在鼻尖,他双手推着霍昭的胸膛,“怎么了?” 霍昭张口咬着阮栗的后脖颈,用尖牙磨着阮栗的腺体,“不要答应他,不允许。” 第52章 阮栗好像地推搡着霍昭的脑袋,“你以为你是谁啊,还不允许。” “我是你宝宝的爸爸。”霍昭想了好大一会,才憋出来这么一句话,“栗栗,我爱你,我喜欢你。” “可不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我发誓不会再让你受伤,我这次来国外就是很想你,孩子才是借口。” “你之前问我为什么喜欢你,因为你本身就是一个值得喜欢的人,也许从一开始我就喜欢你了,在福利院我一眼就看中了你,所以才会有接下来的事情。”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阮栗,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阮栗抿了抿嘴唇,别开眼,“我考虑考虑吧。” 有一方面原因是他真的好喜欢宝宝,乖乖软软一团,精致可爱的小手办,往前崽崽就要上幼稚园了,他害怕幼稚园里面的人说他,孤立他,就像当年的自己一样。 有霍昭的原因吗? 也许有吧,但不重要。 一个月的假期转瞬即逝,霍昭提前两天就定了机票,他把崽崽放在一边,拉着阮栗的手,“栗栗,我们快走了。” 阮栗皱眉,把宝宝从一边抱到怀里,愈发不满意霍昭对孩子的动作,怎么当家长的啊! 他陪着崽崽玩了一会儿,忽地发现霍昭今天格外安静,接过一抬头,就看见霍昭趴在沙发上,头顶一片乌云,局部阵雨呢。 阮栗伸直脚尖,踹了踹霍昭的小腿,“订了几张机票?” 霍昭眼眸发亮,唇角的笑意越来越大,像一只小狗似的黏了过了,“三张!” 阮栗别开眼,目光落在窗外发芽的树枝上,后知后觉,春天来了。 ----------------------- 作者有话说:这个小世界到此为止啦~~~ 有诸多不足,感谢大家的支持与陪伴~mua~ 有时间的话会修修人设,写着写着就完全脱离大纲了[爆哭] 下个世界小甜饼[垂耳兔头]就是攻喜欢,受逃避,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涉及伪骨、死遁等狗血元素 下一本10w字的小短篇就收藏呀[可怜] 《被觊觎的老实人妻》简介↓ 老实人的老公死了,并留下巨额债务。 还不上钱,老实人只能带着孩子东躲西藏。 直到有一天,债主抓到他,将他堵在角落,用皮带挑起他的下巴,漫不经心: “一次10万。” “做不做?” -小剧场: 做得次数多了,老实人也不像之前总是做到一半昏睡过去。 这天亲热完,老实人挣扎着起身,从床头柜上拿出来一个小本子,认真地写着东西。 【共186次,已还款18600000元 还需1814次】 攻大怒,不仅把小本子撕了,而且一连好几天都没碰老实人,结果把自己憋个半死。 其实老实人没敢和他说,自己还有电子版和复印件… 自助服务: 1.受不洁 2.攻洁,强取豪夺受,先动心 第44章 大哥x假少爷 1 北市 “天上”会所顶级vip包间 水晶茶几上堆满了开启的顶级洋酒和香槟, 冰桶里还未融化殆尽的冰块映照着天花板上旋转的彩灯,骰子撞击骰盅的哗啦声、男女混杂的嬉笑起哄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裴予陷在中央最宽敞的真皮沙发里,像一只慵懒又矜贵的猫,他穿着一件丝质黑衬衫, 最上面的三颗纽扣散着, 露出一段瓷白得扎眼的锁骨和一条细细的银链,链坠是裴家小巧的徽章, 珍贵的徽章就这样被他随意地耷拉在胸口前, 随着他的动作在灯下闪过冷光。 他指尖夹着烟,却没怎么抽, 任由烟灰烧出一段长长的灰白, 嘴角噙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看着李家小公子和一个小模特玩骰子输了被灌酒。 “啧,没劲。”裴予轻嗤一声, 声音不大, 却让周遭的喧闹静了一瞬, 坐在他旁边的男男女女立马就拥了上来。 “裴少,我陪你喝酒好不好?” 说话的是最近经常在裴予身边出现的一个小网红夏霜儿, 脸上带着讨好的笑,但又格外真诚, 加上那一张清纯的脸让人讨厌不起来, 说着还握着一杯酒就要去喂给裴予喝。 裴予没喝, 偏了下脸,目光扫过桌上那瓶刚开的、价值六位数的罗曼尼康帝, 抬了抬下巴:“这酒醒得不对,涩口。” 旁边伺候的会所经理冷汗都快下来了:“予少,这…我们立刻给您换…” “换什么换, ”裴予随手将烟蒂按灭在夏双儿递过来的酒液里,发出轻微的“滋”声,“开那瓶‘黑桃a’黄金版,今晚所有消费,记我账上。” 包厢里顿时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和恭维。 “予少豪气!” “还得是予少!” 一个刚混进圈子的二世祖看得咋舌,小声嘀咕:“裴少,这开销是不是有点…” 旁边立刻有人用手肘捅他,低声警告:“闭嘴!予少高兴就行!” “你刚来不知道,在家里,据说予少不吃饭,我们裴总都是把人抱在腿上,一口一口亲手喂的!” 这话精准地飘进了裴予耳朵里,这话他听得耳朵的起茧子了,但是今天格外不爽,他气得直接摔了夏双儿递过来的酒杯,“放屁!” 反驳了这句话,又不知道该如何往下面接了,他总不能说,那天是裴宴要执行家法,人都被裴宴按在了膝上,结果突然上门了一个拜访的人,他哥顾忌他的面子,改换给他抱在腿上喂饭,从那之后就森*晚*整*理传出了这个离谱的谣言! “哟,谁又惹予少不开心了?”宗沈进来之后,直径做到了裴予的旁边,取代了夏双儿的位置,别人不了解裴予,他还不了解,从小到大十几年的情谊,每看到裴予大手笔消费时,就知道有人惹他不开心了,不过他说这话就是明知顾问,在北市谁能给裴予气受啊,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裴予的大哥,现任裴家家主,裴宴。 直到他无意瞥到裴予红肿的掌心,倒吸了一口气。 裴予斜了宗沈一眼,冷哼了一声,他还好意思问,都是宗沈干的好事,还有脸来问他。 事情还要从前天说起,他刚过完18岁生日,盛大的宴会,几乎北市的名流都过来了,极大程度上满足了裴予的虚荣心,但他知道这些人来都是因为他哥,他家,所以玩的不尽兴,也收到了“好友”宗沈的消息,说要带他好好玩玩,给他一个惊喜。 没想到惊喜是带他去赛车,要知道他一个月前刚被他哥给警告过!! 他转头就要走,也怪他没坚持住,在宗沈两说三不说的诱惑下,他去了,然后被带进警局了,他哥知道了,他遭殃了。 现在想起被惩罚的那天裴予都头皮发麻。 裴家老宅-裴宴书房 书房里只开着一盏复古台灯,昏黄的光线切割出大片阴影,黑褐色的木书桌上摊着几份文件,空气里弥漫着陈旧书卷和冷冽沉香混合的味道。 裴予站在书房中央,先前飙车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他微微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裤缝,接受着他哥无声的审判,眼神的凌迟。 裴宴坐在书桌后的高背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手指间夹着一支钢笔,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光滑的桌面。 嗒、嗒、嗒… 每一声都像敲在裴予的心尖上。 “哥…”裴予试图开口求饶,声音干涩无比。 “时速二百三。”裴宴打断他,嗓音平静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在环海公路,警方记录,第四次。” 裴予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敢接话。 “手。”裴宴吐出一个字。 裴予身体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下意识地把手往身后藏。 “别让我说第二遍。”裴宴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裴予事不过三。” 裴予咬着下唇,极其缓慢地伸出右手,摊开,掌心向上,指尖因为紧张和恐惧微微颤抖。 裴宴放下钢笔,站起身,他身形高大,今天穿了件深灰色马甲,衬衫袖子一丝不苟地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和腕骨上那串深色的佛珠,绕过书桌时投下的阴影几乎将裴予完全笼罩。 他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样东西,一条黄褐色的戒尺,握在手中。 看到他哥要来真的,裴予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眼眶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红,想缩回手,却被裴宴冰冷的目光钉在原地。 “哥…我知道错了…”他声音带了哭腔,是真的怕了,“真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裴宴没有说话,只是用戒尺轻轻点了点他摊开的掌心,示意他伸直。 然后,空气被划破—— “啪!” 一声清脆又沉闷的脆响在寂静的书房里炸开!这次裴宴没收力。 裴予猛地咬住牙,整个身体剧烈地一颤,掌心像是被烙铁烫过,瞬间浮现出一道鲜红的肿痕,火辣辣的剧痛直冲大脑,他眼眶里的泪水瞬间就涌了上来,却死死忍着不敢掉下来,也不敢收回手。 第53章 裴宴看着他瞬间通红的手心,和他强忍泪水的样子,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极快地缩了一下,但脸上依旧冷硬,狠下心去。 “下次,”裴宴的声音低沉,带着冰冷的警告,“再让我去警局领人…” 他顿了顿,戒尺再次抬起,落在几乎同一位置。 “啪!” 第二下!更重!更狠! 裴予疼得闷哼一声,手指再也控制不住痉挛般地蜷缩起来,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滚落,但他依旧不敢躲,只是用那双浸满泪水的眼睛望着裴宴,像一只无助又委屈的幼兽。 裴宴握紧了戒尺,指节微微发白,盯着裴予的脸,看了足足有三秒。 最终,他猛地将皮带扔回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滚回房间反省。”他转过身,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甚至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心疼。 裴予如蒙大赦,立刻攥紧剧痛的手心,几乎是踉跄着逃离了书房。 “砰——” 门被关上。 书房里只剩下裴宴一人,他站在原地,良久,才缓缓抬起刚才拿着戒尺的那只手,指腹用力摩挲着,仿佛在平息某种剧烈翻腾的情绪,他的目光落在桌面的戒尺上,眼神复杂难辨。 他可以答应裴予任何一件事,唯独赛车这件事他不同意,也格外小心,赛车是一项危险的项目,特别是裴予年少轻狂,身边都是追求刺激的狐朋狗友,特别是…裴予曾经出过车祸,他就更加谨慎管得更严了。 那次车祸裴予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本来以为是他体质好,后来裴宴才明白,原来后遗症不在他身上,而是在自己身上。 裴予刚出车祸的那一周,他根本不敢开车,到后来没收裴所有予跑车的钥匙,还有他现在开车还会时不时手抖…都是那场车祸留下的后遗症。 阿予,你乖一点好不好? 裴宴这里风起云涌,裴予那边也不平静。 回到房间后,他就将房门给反锁了起来,看着自己手心的红痕,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一点声音都没有收住,他就是要让那个心硬得像石头的人听得,打了他两下!手都肿了! 还说裴宴最宠爱他,屁话,全都是谎言!宠爱弟弟的人会打弟弟?还亲自上阵! 比起他哥打他的掌心,他更害怕的是裴宴的表情,一瞬间让他回到了童年,裴宴比他大了六岁,再加上裴父去世的早,他哥被迫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生长着,冰冷、稳重、心狠手辣都是从那个时候打上的标签。 也是这栋大宅,也是因为闯祸,八岁的他打碎了父亲书房的一排古董花瓶,不是一个是一排,而且是他爸刚买下来的,当时的恐惧比现在更甚,他吓得躲在厚重的丝绒窗帘后面,瑟瑟发抖。 是十四岁的裴宴找到他的,少年裴宴已经初具现在的威仪,身形挺拔,穿着合体的校服,表情冷静得不像个少年。 他没有骂他,只是把他从窗帘后牵出来,仔细检查他有没有被碎片划伤,然后,少年裴宴带着他去向父亲认错,将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说是自己没看好弟弟。 惩罚没能避免。父亲罚裴宴代他受罚,去祠堂跪着。 深夜,他偷偷爬起来,光着脚丫溜到祠堂门口,月光从高高的窗户洒进来,落在裴宴跪得笔直的背影上,他没忍住小声地抽泣,觉得哥哥好可怜。 裴宴听到动静,没有回头,只是叹了口气,声音在空旷的祠堂里显得格外清晰,“予予,过来。” 他蹬蹬蹬跑过去,挨着他站定,把小脑袋靠在哥哥胳膊上。 “知道为什么替你跪吗?”少年裴宴问。 他摇头,眼泪汪汪。 “因为你是我的责任。”裴宴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我是你的哥哥。” 他闻着他哥身上好闻的皂角清香,觉得又安全又内疚,从那以后,“有我哥呢”这句话,才真正成了他的护身符和……紧箍咒。 许是他哭得太惨,房门被敲响了,还以为是裴宴来哄他了,结果是他妈妈,“予予,你开门,让妈妈进来。” 房间的哭声安静了一瞬,紧接着是更为响亮的哭声,“呜呜——” 没过多久,房门“咔哒”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脚步声响起,裴予噙着泪水,支着红肿的手心,看向拿着碘伏过来的裴宴。 裴宴换上了一身深灰色的睡衣,带着湿意的发丝随意散落在眉眼,房间的暖光灯柔和了他冰冷的棱角,走到裴予面前,一声不吭地拿着棉签给裴予消毒,好在掌心没有破皮,温和的嗓音响起,“阿予,哥哥害怕。” 闻言的一瞬间,裴予的心又酸又涨,像是被人用力捏了好几下,这次哭没有声音,但是更凶了,一边哭一遍道歉,“我错了,对不起哥哥。” 裴宴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将人抱在怀里,轻声安抚,用指腹擦着他脸上的泪水,在外面是小霸王的裴予,在他面前也是一只柔软的小猫咪,一如多年前。 第45章 大哥x假少爷2 #酒吧狂欢裴少一夜奋战# 裴予不耐地看着网上的消息, 心中烦躁无比,不是说私密性极好吗?怎么还是会有这些捕风捉影的消息传出来?还有他又不是明星,这些狗仔真的是吃饱了撑的,这么关注他, 下面的网友也是蹬鼻子上脸, 直接造他黄/瑶,说得绘声绘色, 好似就站在他床头。 他哥之前给了他三个红线, 黄、赌、毒,出车祸之后再加上一个赛车。 他的手指放在那张错位吻照, 怒气更甚, 发消息让人赶紧处理好,别又再传到他哥耳朵里了,到时候他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更何况他刚被他哥教训过, 该死的! 不过好在夏双儿和酒吧的老板很给力, 直接发了澄清和片段出来,他暂时安全了起来, 也敢给裴宴发消息了。 【裴予:哥,今天中午我给你送饭去。】 【裴予:小猫突袭jpg】 也不管裴宴有没有回复他, 开开心心得下楼让家里的阿姨开始准备, 他也没有闲着, 去厨房里面拿来把水果刀给他哥准备餐后水果。 在看到桌上的水果后,原本准备去拿香梨的手一顿, 改换成了一旁的苹果,脸上露出狡黠的笑,他哥不喜欢的水果, 但如果是他切的…嘻嘻,那就不一定了。 苹果果肉给他一大块一大块的消掉,完全就是富豪削皮法,阿姨看不下去了,“小少爷,我帮您削吧。” “不用。”裴予果断拒绝,结果没两秒,水果刀划过他的指腹,流出鲜红的血珠,他倒吸一口气,也没舍得丢下苹果,还是先放到了盘子里,“嘶——” 阿姨惊呼一声,就要去给裴予拿急救箱。 裴予皱着眉先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给裴宴发了过去,卖可怜去。 【裴予:疼】 裴宴估计正在开会,一直没回消息,直到他包扎好伤口,带着饭坐上了车,裴宴才回他消息,准确来说是视频通话。 裴予接通之后,摆出可怜兮兮的脸,“怎么才回我消息?” 那边的裴宴确实刚开完会,眉眼线的冷淡还没散去,看到裴予的伤口之后,他抬手示意秘书先别说话,直接拨通了视频通话。 确定那边的裴予没有什么大事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眼睛中冰凉早就变换成了柔和,“我书房里抽屉里有医药箱,你知道在那里。” 这变换速度令一旁的秘书咋舌,这司空见惯的场景,每每都会给他新的惊喜。 裴予乖乖点头,两人的通话一直都没有断,还能听到裴宴那边的键盘上,莫名的心安,直到他来到办公室,这才挂断了电话。 “哥,吃饭咯。”裴予把餐盒一一摆放在裴宴的面前,脸上的表情变个不停,特别灵动,邀功道:“我这伤口都是因为给你削皮。” “我真幸福。”裴宴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去隔间洗手,“得此弟弟,兄复何求。” 如果有尾巴的话,裴予的早就翘在了天上,得到了裴宴的话,更是“臭屁”。 其实,他今天来还是有一个新的礼物要的,这次的热搜提醒了他,也是时候给他哥报备谈恋爱的事情了。 饭菜选的都是他哥喜欢的,清淡又有滋味。 裴予吃饭的空隙偷偷去看裴宴的表情,哪怕是在吃饭,他哥的一举一动也很矜贵,和他一点都不一样,想到这他撇了撇嘴,怪不得大家都说,他和他哥一点都不像呢。 “啪嗒”一声,裴宴将筷子搁置在桌上,低沉的嗓音响起,脸上带着担忧,“怎么了?一脸心事。” 裴予也跟着放下了筷子,轻了轻嗓子,“哥,今天的新闻你看了吗?” 裴宴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压迫感一点点侵蚀着每一寸房间,声音也染上了一丝凉意,“你不是澄清是假的了吗?” “对对对,是假的。”裴宴双手按在桌上,小仓鼠一般地点头,“但是哥哥,我18岁了,我可以报备一下谈恋爱吗?” 第54章 静默。 裴予看着裴宴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逐渐地低下了头,心中有些生气,他都成年了,为什么还要管他这么严? 赛车他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不让他谈恋爱啊?像宗沈从十五岁开始就谈了,女朋友多的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天天嘲笑他! 越想越生气,说出的话也没有什么顾虑了,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为什么啊哥?我真的想不通!” “我已经十八岁了,你不可能管我一辈子啊!” 他这句话不知道戳到了裴宴的哪根神经,只见裴宴的声音也扬了起来,“我怎么就不能管你一辈子了?” “是因为那个小网红?” 裴予深吸一口气,试图和他哥讲道理,“哥,你不想结婚,不想谈恋爱,想过苦行僧的日子,可是我不想,我真的想谈恋爱。” 虽然他不喜欢那个夏双儿,但是他是真的想试试恋爱的感觉。 裴宴嘴角的笑意不达眼底,低低念着裴予的话,“呵,苦行僧。” “有喜欢的人了?” 裴予对上裴宴黑漆漆的眼神,打了一个冷颤,但梗着脖子,继续嘴硬,“对,非他不可。” “非他不可?”裴宴反问,声音越来越冷,“如果我不同意呢?” 裴予爆发了,“为什么啊!哥哥,我亲爱的哥哥,你的掌控欲,控制欲真的太强了!” “我又没有犯什么滔天大罪!凭什么?” “我控制欲强?你花钱如流水的时候不说我控制欲强了?我掌控欲强?你一辆接着一辆地买着豪车的时候不说我掌控欲强了?”裴宴一针见血,松了松领带,冷眼看着裴予,“阿予,你最近真的很不乖。” “你是我哥,不是我爹!” 裴予气死了,撂下这句话他转身就走,这场谈话不欢而散。 回到家的裴予躺尸一样地躺在床上,看着食指的创可贴就厌烦,直接用力撕开,扔进了垃圾桶,起身去了洗手间。 水流声哗哗作响,裴予用凉水把食指冲得发红,这才猛地关掉水龙头,拍了一张照片。 他抬眸看了一眼镜子,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又倔强的脸,疼痛再次清晰起来,将昨天晚上那点温暖击得粉碎,扯出一个嘲讽的笑。 他烦躁地扯过毛巾擦手,决定去裴宴书房找点止疼药。 推开书房的门,里面还残留着淡淡的沉香气息,他径直走到书桌前,打开正中间的抽屉,没有,又试着拉旁边的抽屉,锁着。 裴予皱眉,弯腰想看看能不能撬开,却无意中瞥见抽屉最上方,似乎没有完全关严,露出了一丝极细的缝隙,而缝隙里,好像卡着什么东西的一角。 这极大地引起了裴予的好奇心,也顾不上什么痛不痛,直接打开了手电筒,那是一张泛黄的旧照片的一角,材质很熟悉,隐约能看到照片上是一个小男孩的轮廓,穿着小西装,看起来也就五六岁的样子。 裴予的心莫名一跳,那个轮廓……有点眼熟。 手指的疼意再次袭来,他心里又憋着气,根本没心思深究,或许只是裴宴自己的旧照片吧,没意思。 “神经病,不就是一张照片么,锁什么锁。”他低声骂了一句,放弃了找药,转身离开了书房,重重甩上了门。 那丝缝隙和那张照片的一角,就像投入深湖的一颗小石子,甚至没来得及激起一丝涟漪,就沉入了他的潜意识里。 重新回到房间,他编辑了一条朋友圈发出去。 【裴予:自作自受[手指受伤图jpg]】 【宗沈;自作自受哥,出来玩不玩?】 没有等来想看到的消息,等来的是宗沈的,裴予的眉头皱得更紧,心中的那股无名火更甚,他偏要反着来! 【裴予:去】 * 原本人烟稀少的郊区,因为一辆接一辆的豪车飞驰而来多了几分人气。 所有的豪车井然有序地排着队穿过一条毫不起眼的小巷子,最终停留在一家低调的小酒馆。 刚下过雨的北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与小酒管低调雅致的外观相得益彰,格外契合。 裴予坐在副驾驶不肯下来,他斜了一眼驾驶座上的人,又看了一眼车窗外的小酒馆实在提不起兴趣,“这就是你说的地方?” “别介呀,阿予,一进去你就知道了。”宗沈随手把钥匙扔在一旁,挤眉弄眼,笑得神秘,“里面…别有洞天。” “今天放开了玩,出乎你的意料。” 闻言,裴予暗自咬了咬牙,某人的消息栏还是安静的,本来还犹豫的心一下子就坚定了,抬手推开车门,扬了扬下巴,“带路。” 这次裴宴实在是管得有点多,他的需求也不是很过分! 其实看着周围人谈恋爱,裴予心里也发痒,也想谈,谁不喜欢乖乖软软的女朋友啊,想想心里就发紧,可裴宴对这方面对他管的严,记得高中的时候,他收了女同桌的巧克力,被他哥知道后,他不仅打了手心,还被断了零花钱一个月。 他也反抗过啊,但是裴宴那个暴君,说什么,要上学就好好上,不许早恋!给他气得,但是没办法,谁让他们家现在是裴宴说了算呢。 就此,裴予懵懵懂懂的恋爱萌芽被扼杀在摇篮。 那个时候他理解,毕竟他还没成年,但是现在他着实是搞不懂了。 今天他可得玩尽兴了,气气裴宴,自己不谈也不让别人谈! 裴予心里盘算着,一时间脸上的表情也格外丰富,冷着脸上有了生机,像是冬天开的花,耀眼夺目。 在进了小酒馆之后,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他们穿过一条幽长的小道,看到了中古风的房门,“您好,请进。” 一门之隔,相差天地。 只见房门里是灯红酒绿的一个舞厅,绚丽的灯光几乎要人看花眼,里面的人伴随着富有节奏型的音乐扭动身体。 裴予皱了皱眉,看向宗沈的目光带着浓浓的不悦,“这就是你说的地方?” “别急嘛。”宗沈揽着裴予的肩膀去二楼,“好戏还在后面呢。” 狭小的电梯空气粘稠,宗沈透过镜子看着裴予,宽肩窄腰,像坚韧不拔的青竹,视线上移,是一张精致的脸,本是清冷的长相,奈何眼下有一颗小小的黑痣,整个人又魅了起来,是一种独特的气质,毫不违和,让人移不开眼。 “靠!”宗沈看着好友的样子,忍不住爆了粗口,想到今天晚上要玩的游戏,就哽住了,是他们来消费的,还是别人来消费裴予的?一时间有些分不清了。 裴予不耐烦地甩开宗沈的手,要笑不笑地看着他,“宗沈,你这什么眼神?” 宗沈欲言又止。 很快他们来到二楼,房间里面早就来了一小波人,看到裴予和宗沈之后,纷纷起身,围了过来。 裴予拨开人群,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双腿交叠,嘴里咬着一根烟,侧着脑袋任由着旁边的人给他点燃,说话间,唇间溢出来一些烟雾,更为裴予的这张脸上增加了一些别样的味道。 房间里的人不全是宗沈的朋友,也有服务员,看到裴予的这幅样子,没忍住低声尖叫了起来。 “受不了了!裴予,你收收味儿行不行,我带的妹子眼睛都快粘到你身上了!” 说话的是一个染着红色头发的人,怀里还抱着一位长发女孩,愤愤不平地看着裴予。 裴予轻笑一声,嘴里的香烟被他夹在指尖,对着那女孩眉眨眼,“这能怪我吗?” 女孩一瞬间脸颊爆红,跟着摇了摇头。 “啊啊啊啊裴予!我可和你说,这是我求了好久才和我出来玩的妹妹!” 裴予睨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宗沈,抬手支着下巴,“说吧,玩什么。” 只见宗沈挤在裴予的旁边坐了下来,抽出来一张金色的vip卡放在了他的面前,笑得暧昧,“玩男人?试试?” 裴予咬着烟,心一横,轻嗤道:“行啊。” 宗沈也不是故意恶心裴予还是怎么的,他自己还是双性恋呢,他就是没见过裴予谈女朋友,还以为以为裴予喜欢男人,也就安排了今天这一出戏。 一时间,房间内起哄声此起彼伏,不多久,房门被推开,进来了一排男人,各色各样的都有。 没有带女伴男伴都可以留下一个,陪酒陪玩游戏都可以。 宗沈看了一圈,凑过来想让裴予先选,结果猝不及防地先看到了裴予黑色体恤里面的脖颈,瓷白细腻,天鹅颈,很适合v领,于是在电梯里的想法再次浮现,心里嘀咕着:“这到底是谁玩谁啊?” 让裴予先选,裴予也不推拒,他倚靠在沙发上,手指轻点沙发,目光落在最后一位身上,有点沉默的男孩,看着像是男高。 他不用担心干不干净,不干净的人宗沈不会推到他面前。 裴予抬了抬下巴,嘴唇一张一合,“你,过来。” 江嘉熙不可思议地看着裴予,他微微张开唇瓣,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我吗?” 第55章 裴予笑出声,抬了抬下巴,他让宗沈起来让位置,“坐过来。” 江嘉熙坐到裴予身边时还是飘忽的,一个小时前才得知要来一个大客户,出手很大方,一晚上光酒水费的提成都可以拿到几十万。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选中,因为妹妹住院,来这里上班就是为了赚快钱,交手术费,可没想到因为沉默的性格,来了半个月一个单都没有开,他已经抱着月底被辞退的心了,没想到今天被选到了。 他小心翼翼地坐在裴予旁边,不敢有任何动作。 裴予支着下巴看着江嘉熙,来了点感兴趣,“叫什么?” “江嘉熙。”江嘉熙悄悄地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生怕裴予听不清楚,“有时您随时吩咐我。” 裴予上下打量着江嘉熙,眉眼深邃,线条锋利,因为年纪还小,带着一点青涩,“你是陪我玩的,不是我的仆人,懂吗?” 他抬手掐着江嘉熙的下巴,“你的任务是哄我开心。” 说完他捏着快要燃尽的香烟,往江嘉熙边上靠,江嘉熙很上道,小心翼翼地张口叼着了烟。 裴予眼眸一抬,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扯了扯嘴角,又往江嘉熙的旁边靠了靠。 喝了一会酒,他们就组了个局打麻将,输一局脱一件衣服,女伴或男伴脱也可以。 裴予今天的手气不太好,一连输了三局,一旁的江嘉熙上半身已经脱光了。 “大家努努力,今天让我们裴少输得连底裤都不剩!” “不多见啊,之前我们裴少都是赢得份。” “……” 裴予打牌期间看了一眼江嘉熙,“再开瓶酒,你过来替我打会儿。” 没想到江嘉熙的手气比他还差,看着江嘉熙就要褪下长裤,他抬手脱了外套扔到一边,露出线条流畅手臂肌肉。 他一脱,就像是转了运,一直到牌局结束,都没再脱。 喝了酒,眼花缭乱,裴予起身的时候想要往后倒。 江嘉熙抬手拉住了裴予的手腕,没想到裴予的力气很大,拉着他一起倒向了沙发。 “咔嚓——” 裴予敏锐地听到了一声拍照声,他冷笑一声,没有阻止。 只是裴予没想到,这次的照片竟然连同一件荒诞的事情一起上了热搜。 第二天一早,热搜炸了。 #裴家小少爷夜店狂欢# #裴予同性恋# #豪门假少爷裴予# #狗血剧情# 第46章 大哥x假少爷 3 裴家 低调奢华的别墅内传来一阵阵哭声, 和外面格格不入的是二楼的一间书房。 “少爷,网上的消息发酵了,我们要不要…压制一下。” 裴宴坐在书桌前,抬手将鼻梁上的银丝眼镜给摘下来, 一举一动自成气质, 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扣着桌面,发出闷闷的声响, 气压一低再低, 没有回应管家的问题,而是问了一句, “阿予, 回来了吗?” 管家微微弯腰,额头上已浮现密密麻麻的虚汗,“还没有。” “把阿予的东西收拾好, 送到我的房子里。”裴宴绷紧了嘴角, 眉宇间的不悦就写在脸上, “另外派人暗中保护好阿予,不能出什么闪失。” “好。”管家点头应声, 等从书房里出来这才品出来一些蹊跷。 他们家大少爷对小少爷裴予几乎是有求必应,宠上天了, 虽然平时管得严, 但是从没让裴予受过一点委屈, 更别说像今天这样假少爷的事情被突然爆出来了而且还上了热搜! 压热搜也是大少爷一句话的事,而大少爷却什么都没说, 任由舆论发酵,难道是大少爷故意的?那更不可能了,这样做对大少爷有什么好处? 想不通管家也就不想了, 他按照规矩办事。 只不过他没找到自己前脚刚离开,后脚裴宴就抬手将抽屉拉开,将里面的照片拿了起来,手指轻松地抚摸着,眼神黑沉不见底。 而忽然亮起来的电脑屏幕上竟然是那天裴予在酒吧与别人的“亲密合照”。 裴宴像是在等猎物主动上钩一样,极其富有耐心,把玩着手机,好似在等待什么。 “嗡嗡——” 【宝贝阿予】 裴宴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备注,勾起了一抹浅笑,然而还不等他接通,电话铃声戛然而止,笑意僵硬在嘴角。 电话这边的裴予备受冲击,不敢去点开新闻报道。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他看到消息之后,连手机的微信都没有打开,下意识给裴宴拨去了电话,嘟嘟两声不给那边接通的机会,又啪地一下挂断,深呼一口气,肯定又是无良媒体博眼球的! “嗡嗡——” 手机消息如同潮水般涌来,裴予抖着手打开微信,看到妈妈李沛文的消息后,他整个人就像被抽去力气般地跌坐在沙发上。 【母上大人:阿予,你回家一趟,妈妈有事情和你说。】 裴予把手机扔在一旁,抓住自己的头发,怎么会这样,他以后该怎么办,他不是妈妈的小孩,那他以后要回自己家吗? 要是家里很穷怎么办,裴予一想到自己要变成一个穷光蛋就全身像刺挠了一样,不要,他对自己了如指掌,被养出来了一身娇气病,变成穷光蛋他会死的。 不会的,不可能把自己赶出家的,妈妈和哥哥对自己这么好,不可能因为自己是假少爷就突然对自己很坏,毕竟他也是无辜的。 短短几分钟,裴予脑海里已经设想了一万种可能,白着脸捡起手机,点开置顶的对话框,还是孤零零的什么都没有,他鼻子一酸,“砰”地一声把手机摔地四分五裂。 他抓起衣服,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没想到外面很安静,没有被记者蹲,他加快了脚步。 来到家里时,没有他设想的五大姑八大姨,而是和平常一样,只是多了一个人,那个人现在就挨着妈妈坐在沙发上,看起来特别拘谨,不过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裴家人,因为和大哥长得太像了,不像他从小就被说长得不像裴家人,那个时候他总会骄傲地说,因为他像妈妈啊。 李沛文看着裴予,原本平静下来的情绪,再次汹涌起来,泪眼模糊地抱着裴予,“予予,你还是妈妈的孩子,只是多了一个兄弟。” “何资,这就是妈妈和你说的予予哥。” 裴予身体一颤,目光寻找着裴宴身影,一楼没有,那就是在二楼,他冷静下来,抿了抿嘴唇,问起他的亲生父母。 从李沛文口中得知,原来裴宴一个月前就知道了这件事,但是因为不确定事情的真实性,所以一直没有声张,前几天才刚刚确定下来,本来想这周末再和他说的,却没想到消息泄露了。 没有勾心斗角的狗血剧情,单纯就森*晚*整*理是被抱错了,只不过他的亲生父母因为车祸去世,而家里人不想养裴何资,导致裴何资被送进了福利院。 得知亲生父母去世,裴予不知自己心里是何种滋味,因为那两个人对他来说就是陌生人。 裴予简单和裴何资打了一个招呼,没有看到他大哥,心里总是不踏实,他转了转头,“妈,我哥呢?” 李沛文一手搂着裴予,一手搂着裴何资,“你哥在楼上忙着呢,予予你去把你哥叫下来准备吃饭吧。” 说完,又笑着给裴何资说,“你大哥只听你二哥的话。” 裴予倒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这是事实,只不过以后还会是这样吗?平生第一次他有点怯,来到书房门口时,他抬手又放下,想到他和他哥还在“冷战”中,犹豫许久,还是敲下了房门。 “叩叩——” “进。” 听到从房间里传来的声音,裴予的心突然就稳定了下来,他挪动脚步来到书桌前,低声喊人,“哥。” 在家的裴宴也是一身西装,一丝不苟,浑身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他并没有抬头,只是钢笔在合同上洇出来一小块墨团,不辨情绪嗓音响起,“现在知道叫哥了?” 裴予乖乖地低着头,眸光却悄悄地看向裴宴,五官冷冽,眉眼深邃,签合同的时候还能看到小手臂上的青筋。 视线在裴宴的手指上停留许久,一个枣红色的东西突然进入他的视线,好眼熟,怎么这么像户口本? 户口本? 裴予的眼睛跳个不行,他抬手去拿那个东西,而裴宴也没有阻止。 【户主:裴予】 看清楚上面的信息之后,裴予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看着裴宴,声音有些颤抖,“因为我不是亲生的,所以你们不要我了是吗?” “哥,你不要我了?” 裴宴把钢笔搁置在一旁,他起身走到裴予的身边,将户口本从裴予手中拿走,声音不辨情绪,“不是说我的掌控欲强吗?” 裴予没说话,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了擦眼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转身就要去自己的房间收拾衣服离开。 裴宴抬手抓住了裴予的手腕,放软了声音,“阿予,我们永远是你的家人。” 第56章 “家人?”裴予胸膛起伏,指着户口本,“裴宴!说这种话的时候,你自己相信吗?” 裴宴摸摸裴予的脸颊,被裴予一把甩开,没有做过多的解释,“阿予,哥哥说过会照顾你一辈子,就是一辈子。” “生活费等等,一切照旧。” 钱吗?不止是钱的问题,是心中那种恐慌与不安,备受宠爱地活了十八年,突然得知自己不是亲生的,而亲生父母又都去世了,还被哥哥给迁出去,你让他怎么接受? 裴予再次追问,显然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是家人,我什么要把我迁出去?” 裴宴还是没有回答,想要把裴予抱在怀里,被裴予一把拒绝,他抿了抿嘴唇又给了他另外一个消息,“从今天开始,你和我去宜湾住。” “为什么?我不去。”裴予想都不想直接拒绝了,低着头像是失去光芒的钻石,“是为了报复我昨天的话吗?” 裴宴顿了一下,“不是,阿予,我永远不会不要你。” 裴予不言,嘴角带着冷笑与嘲讽,“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为了不让妈妈担心,他还是跟着他们一起吃了晚餐,是他有史以来最安静的一次,总感觉自己格格不入,味同嚼蜡,没吃两口就吃不下去,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面对妈妈的担心,裴予强撑起来一个微笑,他想问,为什么啊妈妈,你是不是也同意哥哥把我给迁出去了?你是不是也不爱我了? 想到这里裴予心中就生起一抹绝望,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裴宴将裴予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心疼,但是又想到以后,硬下了心,长痛不如短痛,如果他要与裴予建立起来新的亲密的关系,那么之前这些情感必须打碎了重塑,否则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可能。 吃过饭,裴宴拿起衣服就对着裴予招了招手,“阿予过来,我们回家。” 李沛文正在剥橘子,闻言立马站了起来,“不在家里住?” 裴宴掀起一抹微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裴何资,点了点头,“我和阿予有些话要说。” 李沛文看到裴予苍白的脸,拉过他的手,温声细语,“阿予,不要多想,你永远是妈妈的孩子。” 裴予闷闷的“嗯”了一声,要是在以前,他肯定会大声的问,那是不是最爱的孩子?而现在他除了“嗯”能说什么呢? 手指被强行掰开,裴予感受到裴宴粗粝的手指挤进来,想松开手奈何裴宴握得特别紧,不允许他挣脱,“阿予,走了。” 他几乎是被裴宴半抱着拖走的,狭小的车内,裴宴还是没有松手,而裴予也懒得再去挣扎,今天遇到的事情太多,他把脑袋抵在车窗上,没一会儿,平稳的呼吸声就响起起来。 裴宴轻轻地扶着他的脑袋,让他躺在自己的肩膀上,侧着脸看着裴予乖顺的眉眼,手指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瞬间又停住。 阿予,你就当我有病吧。 呼之欲出的爱意,他压制不住,也不想压制。 比起看你和别人谈恋爱,不如让你把我当成一个变态。 第47章 大哥x假少爷 4 我养大的就是我的 裴予睡得很沉, 来到宜湾后,他被裴宴抱着回了房间都没有醒,只是在裴宴把他放在床上的时候清醒了一瞬,又被裴宴轻拍着后背哄着睡着了。 他这一夜睡得很不好, 昏昏沉沉, 做了很多梦,第二天很早就醒来了, 但还是觉得自己很疲惫。 他躺在床上, 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没有动, 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这才拖着沉重的身子起床洗漱。 看着镜子里面脸色红得不自然的自己,裴予抬手摸了摸额头, 哦, 原来发烧了。 怪不得哪里都不舒服呢。 裴予下意识去找手机, 给裴宴打电话,然而在看到裴宴的名字之后, 又停了下来,没事的, 没有裴宴他又不会死。 再说了, 裴宴又不把他当弟弟了, 他何必上赶着呢。 裴予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知道看着自己的眼球恢复整成,这才沉默着出了房间。 下了楼梯之后,与裴宴猝不及防地对视了一眼, 裴予有些惊愕,嗯?裴宴怎么没有去上班? 他神色不自然,又想重新上楼,却被裴宴堵住了去路,裴宴眉头紧锁,低下了头,两人额头相抵,只见裴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们去医院。” “我不!”裴予倔强地不去,“你又不是我哥,你还在乎我的死活?” “裴予!”裴宴呵斥他的名字,怒气冲天,直接将人打横抱起,“阿予,我说过,我永远不会不要你,不管什么身份。” 裴予看着紧张兮兮的裴宴,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起来,原来他还是在乎他的。 情绪上的大起大落,让裴予在医院住了将近一周,总是反复发烧,时而低烧,时而高烧,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这一周裴宴是寸步不离,干脆直接在医院办起了公,人也跟着他一起憔悴了,到最后都长出来了一些小胡茬。 裴予终于相信了裴宴的话,只不过心里终究是不同了,从医院出来之后,他的行为做派更加高调不计后果,好像是要从这些事情上,证明裴宴,裴家人还是爱他的,他不是没人要的。 他是一个特要面子的人,除了生病的那一周没出去玩,之后又回复了之前的生活,还有他总觉得有人在偷偷看他笑话,所以他要出来,打那些人的脸! 只不过没想到那些话语竟然直接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他爹的,你告诉赵化这个孙子,看我不弄死他,我的名字倒过来写!”裴予气得冲着电话那端的宗沈放狠话,“我裴予,眦睚必报。” 电话那端的宗沈直接把手机拿远,距离自己的耳朵远远的,直到裴予的气消许多这才问他,“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裴予喝了一口酒,眸光落在上方的钟表上,扯了扯嘴角,“不怎么办,我哥给我的零花钱翻倍了。” 说完不给宗沈再问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起身来到了门口。 “啪嗒——” 房门被打开,裴宴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宽肩窄腰,还可以隐约看到里面的腹肌,行走的衣架,荷尔蒙爆棚。 裴予扬起一个微笑,主动接过裴宴的外套挂在衣架上,又跟在裴宴的身后,完全就是一个小尾巴,甚至在裴宴坐在沙发上后主动去给人捏肩捶背,殷勤得不行。 两人好似又恢复了之前的那种相处,甚至还更加亲密了。 裴宴看到桌上的半杯酒,慵懒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干涩的喉咙得到缓解,他别有兴致地看着裴予,“看上哪辆车了?” “不是。” “零花钱不够了?” 裴予还是摇头,故意瞪着裴宴,“裴宴!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吗?” 不过两人之间也不是没有变化,比如,裴予现在有时候都敢直接喊裴宴的名字了,而且在裴宴没有纠正的情况下,更加放肆大胆。 “不是,是我想替阿予解决烦恼。”裴宴低沉磁性的笑声响起,他拉着裴予的手让人坐在自己的旁边,“所以给哥哥一个机会好吗?” 裴予哼了一声,抱着裴宴的胳膊,伸出脸蛋在上面蹭了蹭,“哥,我们都好久都没有一起去玩了,你陪我去好不好嘛。” “你都不知道最近他们是怎么在背地里笑话我的,说我要被扫地出门了,是丧家犬!” 边说边去看裴宴的脸色,见裴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心中越发自得,赵化要倒霉了。 略施小计,他哥就会替他出气,他赵化竟然敢嘲笑他,谁给他的胆子? 裴宴的脸色黑如墨汁,嗓音也格外冰凉,“谁?” “赵化!” 这一瞬间的裴予像极了小时候放学回家委屈巴巴地给他告状的样子,裴宴的怒气更甚,他压制了好一会儿才压制住。 裴予看火候差不多了,继续说着,“哥哥,今天晚上宗沈约我去玩儿呢,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听到宗沈的名字后,裴予见他哥皱了一下眉,立马又找补,“晚上十二点之前肯定能回来。” 见裴宴紧抿着唇瓣没说话,裴予拉了拉衣服,拉长嗓音,“哥哥——我都一周没出去了,都要发霉了,就晚回家一小会儿!”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撒娇,这招用来对付裴宴,再加上最后一句反问,百试百灵,屡试不爽。 裴宴松开眉头,指尖穿过裴予的指缝,掌心相贴,十指紧扣,是一个极具占有欲的姿势,“我陪你一起去,顺便看看是谁欺负我们家阿予。” 爽了。 裴予跟着裴宴去车库,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超跑就停在他哥的车库,眼睛一点都移不动,这辆车全世界只有三台! “哥哥哥,我想开。”裴予走不动路,抓写车门眼巴巴地看着裴宴,“我想要好久了。” 第57章 刚来到宜湾的时候他就想开了,但当时他们两个正在吵架,所以也没提这件事,这下一定得开了。 裴宴手机拿着钥匙在裴予的额头上轻点了一下,带着宠溺与不易察觉的引诱,“乖乖听话,都是你的。” 如愿开上自己的梦中情车,裴予一扫之前的郁闷,特意选了一条人烟稀少的路,油门踩到底,强劲的风吹在他的脸上,每一根发丝都是自由的。 来到酒吧的时候,人逐渐多了起来,伴随着惊呼声和拍照声,裴予面色如常把钥匙递给泊车小哥。 “这不是裴予吗?他怎么还能这么张扬啊!” “我靠,网上说他被扫地出门的消息我看是假的,你看副驾驶是裴大少!” “……” 议论声把裴予哄得飘了起来,他拉着裴宴就往里面走,黏黏糊糊道:“哥,我今天就在这里陪你,哪也不去。” 裴宴看着裴予自觉十指相扣,勾了勾嘴角,“你尽兴玩,喝醉了也没关系,我带你走。” 裴予被感动地眼泪汪汪,直接给他哥找了一个隐蔽又不遮挡视线的位置,结果下一秒就去找宗沈了。 宗沈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声响,也跟着人在外面去凑热闹,没想到裴予带着他哥一起过来了。 想到裴宴阴沉的目光,他就头大。 今天这个酒吧是二代名流们最喜欢过来的酒吧,可以说里面的人非富即贵。 裴宴在这里一坐,什么谣言都不攻自破了,准备看裴予笑话的人被打脸,根本不敢往这边凑。 “赵化那孙子呢。” 裴予的长相原本就是清冷那挂,今天冷着脸不说话更是添了几分凶狠,竟然有一丝裴大少的影子,“让他滚过来,当着我的面说,我还敬他是个人物。” 宗沈啧了一声,“他听说你要过来,早就溜走了。” “怂蛋。”裴予嗤笑一声,眸光在里面转了一圈,看到某个身影后带着一瓶劲酒走了过去,“哟,这不是我们杜少爷吗?” “我看见杜少爷是不是要先跪下来磕个头啊?毕竟我们是农民,您可是皇族余孽,不对不对,是皇族后人。” 被点名的杜航僵硬着身体,想到自己酒后说过什么后,他脸色苍白,抬手就给了自己耳光,抖着声音,“是我嘴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裴予笑了,他把手搭在杜航的脖子上,乐呵呵的,“您才是大人,我们都是贱民,是不是啊?” 杜航咬着牙,看到坐在不远处的裴宴,丝毫没有制止的意思,继续扇着自己的耳光,“是我喝醉后嘴贱…” “我也不为难你,来喝完这瓶酒,把同样的话给赵化一遍。”裴予转身坐在沙发上,抬脚搭在玻璃桌上,明明是酒吧这一刻却格外寂静,“杜大人行不行啊?” 裴家他得罪不起,赵家也同样也惹不得,两者取其轻,杜航顶着一张又红又肿的脸,一口气把酒给灌了下去了。 看着杜航狼狈不堪的样子,裴予笑眯眯地拿出手机打开了摄像模式,还提点他,“杜大人,吐字要清晰哦。” 宗沈夹着一根香烟,吞云吐雾,丝毫没觉得不对,甚至和裴予平时玩得好的这一圈人都没觉得什么不对。 恶人自有恶人磨。 而且,这才是裴予的样子,清冷面具之下是危险。 没多久,杜航就被他家的人架着出去了,趁着酒吧内的人都还没回过神,裴予蝴蝶似的跑到了裴宴的身边,给他哥倒了一杯酒,“哥,今晚在场所有的消费免单好不好呀?” “就当是精神损失费了。” 裴宴轻轻地笑了下,抬手揉了揉裴予的头发,只有三个字,“听你的。” 又爽了。 宗沈率先跟着鼓掌,热场子,“裴总大气。” 有了这个小插曲之后,裴予的气顺了一些,很快就把烦恼甩到身后玩嗨了,中途他们还换到了一个包间。 直到凌晨一点多,房间内的人东倒西歪,裴予也趴在沙发上喝多了。 裴宴终于起身走到沙发边上,摸了摸裴予的脸蛋,而裴予就像是小动物似的,特意用脸蛋蹭了蹭裴宴的掌心,引得裴宴眼眸一深,“予予,我们回家了。” “唔——”裴予转了一个身,找到舒服的位置继续睡了过去,甚至还打了小呼噜,是真的累了。 裴宴的眼神逐渐放肆,他的目光一寸又一寸地舔过裴予的脸、脖子、锁骨…… 阿予,你是我的。 是我养大的,就是我的。 宝贝。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裴予的嘴唇上,由于喝了酒的缘故,裴予的唇瓣上染了一层浅红的酒渍,甜香诱人。 弯腰,下沉,逼近。 裴宴抬手轻捏着裴予的下巴,一步又一步地靠近,唇瓣相贴,又软又甜,血液沸腾,他克制再克制,没有深入,抬起头的一瞬间,与宗沈对视了。 宗沈今天晚上也要嗨了,酒一杯杯下肚,这就导致他还睡过去没多久,就被憋醒了想上厕所。 他很挣扎,在犹豫要不要起身的时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裴宴靠近裴予,他心里酸了,看看看看,人家这哥哥,还特意等裴予喝完酒带着回家。 紧接着他就看到裴宴继续靠近,等等,不对,下一秒他瞬间酒醒,他他他,裴宴竟然亲了裴予! 还是嘴! 亲嘴了! 你们家兄弟会亲嘴?! 这一刻宗沈的脑子飞速运转,再想到近期的假少爷事件,茅塞顿开,我靠,不会是裴宴主动爆出来假少爷的吧! 按照裴宴的雷霆手腕,他不想爆出来,肯定不会被爆的,难道,难道裴宴喜欢裴予? 这个猜测让宗沈心中大惊。 他来不及闭眼装睡,就和裴宴来了一个对视。 裴宴丝毫没有心虚,眼眸深沉,将人打横抱起,脚步沉稳,离开了房间。 徒留宗沈一个人坐在地上,饱受煎熬,我靠,他不会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吧? 要是泄露出去了,会被暗杀吗? 宗沈真的要被憋死了,要告诉阿予吗? 想到刚才裴宴那个眼神,他打了一个冷颤,裴宴对裴予势在必得,而且裴宴也不怕自己对裴予说,甚至…说不定裴宴还想让自己说出去呢。 裴宴不可能做裴予一辈子哥哥的,被裴予得知是迟早的事,就看谁是助推手了。 他低头看着编辑好的短信,迟迟没有给裴予发出去。 第48章 大哥x假少爷 5 一辈子 裴宴确实不在乎宗沈看没看到, 对没对裴予说,甚至心里还特别期待如果阿予知道了,那会是怎么一副表情呢?会不会哭? 他已经忍了好久了,阿予啊阿予快听听我的心声吧, 我早就心跳如鼓了, 你听到了吗? “阿予。”裴宴看着怀里的裴予,指腹轻轻地碰了碰他的眉眼, 轻声呢喃着他的名字, 眼眸遮挡住眼底浓厚的情绪,最后在裴予的额头上落下珍重的一吻。 阿予不要怕我。 裴予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被一个蛇缠住, 被勒得无法呼吸,脖子通红,而他蛇竟然吐着蛇信子舔着他的脖颈, 一点点向上逼近是下巴, 嘴唇和鼻尖, 弄得他浑身湿漉漉的难受极速,“不, 不要!” “哥,救我!” 他喊着裴宴的名字, 想让他哥来救他, 却没想到这个名字一出口, 那条蛇竟然变成了他哥。 裴予直接被吓醒了,摸了一把自己湿儒的脖子, 口干舌燥的不行,抬眸就看到了床边桌上的凉白开,瞬间心像是被腌入了蜂蜜, 甜滋滋的。 喝完水润过嗓子,他低头打开手机,才早上七点多一点,身上黏腻的不行,直接拿着衣服去冲了一个凉水澡。 裴予冲完澡给自己抹香香的时候,这才今天第一次看到了镜子里面的自己。 他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脖子,皱起了眉头,怎么红红的?难道是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碰到什么东西了?还是说被蚊虫咬了? 不疼,也不痒,裴予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很快就把这件事扔在了脑后。 洗完澡也没到七点半,通常这个时候他哥正在吃饭,想到还能见到裴宴,裴予随手套了一个短袖下楼吃饭去,轻快的脚步,哒哒作响。 裴宴正在喝牛奶,听到声音之后,他抬眸看向不远处的裴予,特别是看到裴予微肿的唇瓣和有些红痕的脖颈,眼眸一暗,唇角飞扬,“起这么早?” “陪我亲爱的哥哥一起吃饭。”裴予对着裴宴眨眨眼,他早上一般没胃口,不想吃饭,之前在家的时候他先不吃可以不吃,但是自从搬到这边之后,就算他不起床,但是早上一杯牛奶和一个鸡蛋是不能少的。 裴予盘腿坐在椅子上,一边咬着吐司一边刷手机,屏幕上是赛车俱乐部群里疯狂刷新的照片和视频,他看得入神,丝毫没注意到长桌对面,裴宴放下手中的金融时报,目光沉沉地落在他身上。 那目光如有实质,从他被屏幕光照亮的眉眼,滑到随着咀嚼微鼓的脸颊,最后定格在他宽松家居服领口处若隐若红痕上——那是昨晚自己失控时留下的印记,像是在标记自己的所有物。 第58章 裴宴指节屈起,不轻不重地叩了叩桌面。 裴予没抬头,含糊地应了声:“嗯?” “牛奶要凉了。”裴宴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哦。”裴予敷衍地应着,眼睛还粘在屏幕上,随手去拿杯子,指尖刚碰到杯壁,另一只修长的手已经先一步将杯子挪开。 裴予终于抬起头,对上裴宴深不见底的眼睛,男人面无表情,只是将一杯温水推到他面前,“早上喝凉的伤胃。” 一种无声的掌控,渗透在每一个细节里。 裴予撇撇嘴,没争辩,乖乖喝了口水,他看到裴宴的领带似乎有些歪了,几乎是习惯性地站起身,绕到他面前,“哥,领带歪了。” 裴予低着脑袋专注地替他整理,发顶不经意擦过裴宴的侧脸,沐浴露的清新香气和裴宴身上惯有的冷冽沉香短暂交织。 整理好,裴予顺手抚平他西装的肩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哥,今天宗沈他们去新赛道,我就去看看,保证不上去开,行吗?” 说着,他还伸出三根手指,眼神亮晶晶地保证,“我发誓,就在旁边看看!” 裴宴垂眸看着他,包裹住他发誓的手指,缓缓拉下来,握在掌心,力道不容挣脱,“不行。” 他的语气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阿予,别的事都可以,赛车不行。” 又是这样。 裴予眼底的光黯了下去,一股混合着委屈和叛逆的火气窜上来,他抽回手,声音带上了刺:“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去谈恋爱总行了吧?找个女朋友天天去酒吧,你同意吗?” 空气瞬间凝固。 “阿予!”裴宴的眼神骤然变冷,像是被触怒了逆鳞的猛兽,但他嘴角却勾起一丝极淡的、令人心悸的弧度,他起身逼近,强大的压迫感笼罩下来,“你再说一遍?” 裴予被他看得脊背发凉,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想起了上次车祸后裴宴连续一周的噩梦和手抖,他哽住,所有气焰像被戳破的气球,瘪了下去,手臂垂到身侧,声音闷闷的,“……我知道了。” 裴宴这才缓和了神色,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像安抚一只闹脾气的小动物,“晚上哥哥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裴予没什么兴致地问。 “去了就知道。”裴宴卖了个关子,指尖在他发梢流连一瞬,才转身拿起外套,“听话。” 裴宴走后,裴予唉声叹气地窝回沙发,在群里回复了宗沈的邀约。 【裴予:不去了,我哥晚上有事。】 【宗沈:?你哥有事跟你来不来有什么关系?】 【裴予:我得听话啊】 【宗沈:之前也没见你这么听你哥的话…】 【裴予:自拍jpg.】 【裴予:困着呢,不说了,期待晚上】 宗沈看到裴予给他发的自拍照,心里嘀嘀咕咕,这要是被裴宴知道了,不敢想不敢想,他本想略过这张照片的时候,又想到昨天自己看到的场景,点开了照片,眼尖地看到裴予脖颈上的不正常。 有吻痕! 他尝试隐晦地提醒。 【宗沈:哟,我们裴小少爷有情况啊,脖子上都有吻痕了】 裴予一愣,猛地跳起来冲进洗手间,对着镜子扯开领口——一道暧昧的红痕清晰地印在锁骨上方! 他脑子里“嗡”一声,下意识想的是这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他哥有没有看到?会不会生气?不过转眼一想,怎么可能呢,这两天他就在他哥的眼皮子下面过着呢,很有可能是昆虫咬的。 【裴予:蚊子!】 【宗沈:……睡吧。】 裴予觉得宗沈今天莫名奇妙,也懒得再回,打了一个哈欠去房间睡了回笼觉,昨天晚上喝了酒再加上做了噩梦,一夜没睡好,这次补觉就睡得很沉很久。 * 裴氏集团 助理汇报完工作,迟疑了一下:“裴总,周日去桐泰乡的行程已安排好,只是那边环境复杂,何家人也……您确定要亲自带小少爷去?” 裴宴语气淡漠,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小羊钥匙扣,是小时候裴予去玩游戏给他赢的,“嗯。” “确保万无一失。”他要带裴予去直面某些真相,彻底斩断他某些不切实际的念想,让他明白,唯有待在自己羽翼之下,才是他唯一的归宿。 这时,办公室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裴予探进脑袋,“哥……忙完了吗?” 裴宴敛起所有情绪,恢复一贯的沉稳:“进来吧。” 助理识趣地退下。 裴予蹭进来,心里还想着今天晚上的事,终于等到了下班,看着车子驶出市区,窗外的风景越来越陌生,并非通往任何一个他知道的赛车场,裴予心里的好奇越来越重,“哥,我们这是去哪?” “到了就知道。”裴宴目视前方,侧脸线条冷硬。 直到车子盘山而上,停在一处僻静的山顶平台,天还不是特别黑,只是微微擦黑,景色特别美。 “下车吧。” 裴予茫然地跟着下车,晚风吹来,带着山间的凉意,眼前除了一览无余的夜景,什么都没有。 “哥?”他完全不明白裴宴的用意。 裴宴握着裴予爬了几个台阶,“不是想玩刺激项目吗?今天玩过山车,从山顶到山脚下。” “过山车?”裴予持有怀疑态度地看着裴宴,“俯冲?” 等裴予坐上车之后,才知道这确实是名副其实“过山车”,穿过两座山,从山顶到山腰再到山顶,冲到山脚下,车是一辆车,两个座位,前面一个后面一个,只有一个控制器,往前是加速,往后是减速。 裴予第一次玩这种,也来了兴趣,他坐在前面,裴宴坐在后面,就像是裴宴从后面环抱住了裴予,两人的手都握着两侧的控制器拉杆。 “三二一……” “啊啊啊——” 小车忽地从山顶开下去,不是直接的俯冲,还带着各种的转弯设计,简单又刺激。 凉风呼在脸上,裴宴眼眸低垂,往前坐了坐,使得两人的距离更近,而裴予的尖叫声还在继续。 裴宴忽地低声说了一句,“阿予,我喜欢你。” 声音很小,来不及进入裴予的耳朵就被风吹散,而裴予只是模糊感受到他哥说了什么,“怎么了哥?” 裴宴的下巴轻轻抵在他的发顶,“开心吗?” 裴予眼睛很亮,“开心!” 虽然没能玩上心心念念的赛车,但山顶的夜风和辽阔的视野,奇异地抚平了裴予心底的躁动,晚风带着凉意灌入车内,也吹散了些许之前的憋闷。 返程途中,裴予半躺在副驾驶座上,歪着头看驾驶座上的裴宴。 车内光线昏暗,只有仪表盘和窗外流转的路灯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勾勒出清晰利落的下颌线和挺直的鼻梁,他专注地看着前方,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姿态沉稳可靠。 裴予看着看着,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名门闺秀、财经杂志都会把他哥评为“最想嫁的人”,这不仅仅是因为裴家泼天的财富和权势,更因为裴宴本身就像一座沉默而可靠的山,自带一种令人心安的魅力。 在他18岁前的人生里,其实很少有机会能和裴宴这样平静地相处,父亲早逝,裴宴几乎是瞬间就被迫长大,扛起了摇摇欲坠的裴家。 裴予还记得那段时间,哥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情绪,变得异常沉默和忙碌,也就是从那时起,他们兄弟之间仿佛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膜,生疏了许多,再后来,就是他无尽的叛逆,每一次见面几乎都伴随着争吵、训斥和短暂的、不愉快的碰面。 像今晚这样带着些许纵容和温和的相处,实属罕见。 车窗开了一条缝,晚风温柔地拂过脸颊,裴予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种柔软的情绪促使他开口,声音在风里显得有些轻:“哥。” 裴宴抽空瞥了他一眼,唇角似乎弯了一下:“怎么了?” “没什么。”裴予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就想喊喊你,不行啊?” 裴宴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清的纵容,语气却依旧平森*晚*整*理稳:“行。” 他不知道,他此刻看向裴宴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盛满了全然的依赖和不自知的眷恋,那种专注的神情,几乎让人想俯身亲吻他的眼眸。 “哥。”他又喊了一声,像是得了什么趣。 “嗯。”裴宴应着。 “哥。” “嗯?” 晚风温柔,夜色醉人,裴予被这种氛围蛊惑,一句藏在心底很久的话脱口而出,“你会是我一辈子的哥哥,对吗?” 车内有一瞬间极其短暂的安静,只有引擎平稳运行的低鸣。 裴宴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瞬,他侧过头,深深地看了裴予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裴予有些看不懂,然后,他转回头看向前方,声音低沉而郑重,像是在许下一个极其重要的诺言: 第59章 “当然。一辈子。” 谁说只能是一种哥哥呢?裴宴在心里无声地补充。 予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刚才那片刻的迟疑,立刻坐直了身体,有些不依不饶:“你犹豫了!你刚才犹豫了对不对?” 此时,车子平稳地驶入车库,缓缓停稳。 裴宴解开安全带,转过头,彻底笼罩在阴影里的面容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双眼睛格外深邃,他抬起手,轻轻揉了揉裴予的头发,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味,“嗯,因为我怕某只小狗说话不算数,一辈子很长,承诺很重,阿予,要说到做到。” 此时的裴予尚且不懂这句话底下暗藏的汹涌与独占欲,只当是哥哥在质疑他的诚意,立刻挺直了腰板,信誓旦旦地保证,“当然!我肯定说到做到!” 他还太年轻,不明白“一辈子”这三个字背后所能承载的变数和重量,更不明白,有些承诺一旦许下,就再没有回头路。 第49章 大哥x假少爷 6 偷亲 两人回到家, 没想到客厅里坐着两位不速之客——赵化和他的父亲。 管家快步上前,低声对裴宴汇报,“先生,赵先生和赵公子下午就来了, 坚持要当面道歉。” 裴予看着赵化红肿未消的脸颊, 双手抱胸,还没开口, 赵父就急切地迎上来, 对着裴宴又是鞠躬又是道歉:“裴总,真是对不起, 是我教子无方, 这个逆子......” 裴宴抬手,漫不经心地打断他,语气带着明显的倦怠和一丝嘲弄, “赵总, 令公子得罪的是我弟弟, 您这样对着我道歉,我承受不起。” 赵父的脸色瞬间变得精彩纷呈, 一阵红一阵白,他猛地拽过赵化的胳膊, 用力压着他的脖子, “还不快给裴少道歉!” 赵化咬紧牙关, 不情不愿地低头,“抱歉。” 裴予轻笑一声, 眉头微挑,转头对裴宴说。“哥,他骂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个音量, 中气十足得很,现在这道歉声,我怎么听不清呢?” “对不起,裴少!是我嘴贱!”赵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额角青筋暴起,今非昔比,赵家日渐式微,而裴家在北市一手遮天,这个歉他不得不道。 送走赵家父子后,裴予神清气爽,甚至特意在他们站过的地方喷了喷香水,仿佛要驱散什么不洁的气息,他惬意地窝在沙发上,一边吃薯片一边给宗沈打语音,兴高采烈地描述赵化的惨状。 电话那头的宗沈还沉浸在“裴宴亲了裴予”的震惊中,看着晚上十一点多的时间,正想找借口挂电话,就听到裴予突然惊呼,“我去!宗沈你不够意思啊!甘夏回来了都不告诉我!” 裴予盯着宗沈刚发的朋友圈,薯片都忘了吃,甘夏是他高一的同桌,后来突然转学出国,没想到竟然和宗沈他们聚会了。 宗沈暗骂一声,恨不得穿越回几分钟前删掉那条朋友圈,甘夏可是裴予当初朦朦胧胧有好感的女孩,温柔似水,说话轻声细语,让人根本讨厌不起来。 “快快快,把她微信推给我!”裴予的声音透着兴奋。 要是以往,他肯定二话不说直接推荐了,可现在…宗沈干咳一声:“什么?你说什么?我这边信号不好,先挂了啊!” 裴予看着被挂断的通话,正要评论朋友圈,却显示内容不存在,刷新一看,宗沈不仅删了动态,还设置了三天可见。 【裴予:?怎么删了?】 他没等来宗沈的回复,先等来了裴宴,只见男人单手擦着湿发走来,水珠顺着结实的腹肌滑落,没入腰间的浴巾。 “这么开心?”裴宴的声音带着沐浴后的慵懒。 裴予的视线肆无忌惮地流连在那片肌理分明的胸膛上,哪个男人不想要这样的身材?他咽了咽口水。 裴宴单眉微挑,在他身边坐下:“要摸摸看吗?” 裴予毫不犹豫地伸手抚上那片微凉的肌肤,手感好得让人爱不释手,忽然,注意到裴宴小腹上方露出一小截纹身,看不真切,他好奇地用指尖勾住浴巾边缘,想往下拉——手腕被猛地按住。 裴宴的手心滚烫,声音低哑,“阿予,看这里是要付出代价的。” 就在这时,裴予的手机“啪”地滑落,正好砸在裴宴身上,男人闷哼一声,腹肌上瞬间多了一道红痕。 “哥你没事吧?”裴予也顾不上手机了,急忙查看。 裴宴捡起手机,屏幕还亮着,那条发给宗沈的消息赫然映入眼帘:【记得把甘夏的新手机号发我嗷!】 甘夏。 裴宴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他怎么会忘记这个名字?更不会忘记当初她是为什么出国。 裴予还在担心那道红痕,却被裴宴猛地拽住手腕,一把推倒在沙发上,裴宴的目光深沉得可怕,几乎一字一顿地问,“阿予,你要记得你的一辈子。” 两人鼻尖相贴,呼吸交错。 裴予被那双眼睛里陌生的情绪震慑,他看不懂,喉间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裴宴克制地在他额间落下一吻,松开手时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吓到了?” 裴予这才找回呼吸,大口喘着气,心有余悸:“哥,你刚刚真的吓到我了!” 裴宴没有回答,只是垂眸拿起桌上裴予喝过的水,一饮而尽。 那是我喝过的!裴予看着哥哥滚动的喉结,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哥最近真的太奇怪了。 回到房间,裴予盘腿坐在床上复盘今天的事,哥哥莫名其妙的怒火,那个突如其来的额吻…他很久没有这样亲过他了。 烦,真的好烦。 他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他哥了。 不过没烦两天,裴予就无暇他顾了,因为裴家人和他要一起回桐泰乡,给他的亲生父母上香,顺便“见见真正的家人”。 桐泰乡,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裴予心里激起不安的涟漪,他在网上搜索,信息寥寥无几,只有几条陈旧的社会新闻提及它曾是国家级的贫困县,近期因为裴何资的事情才勉强有了一丝知名度,搜索结果里最多的,是灰黄的土地和低矮的房屋。 越接近出发的日子,裴予心里那股莫名的紧张和害怕就越发清晰。 直到车子驶下高速公路,开在颠簸不平的县道,裴予才真正明白自己在害怕什么。 车窗外的景象逐渐褪去城市的繁华,变得原始而粗粝,路边的房屋多是低矮的砖房,墙上斑驳着岁月的痕迹和陈年的标语。 越往里开,道路越窄,最后几乎只能容一车通过,尘土飞扬,路边时不时能看到蹲坐着闲聊的老人,穿着褪色的衣服,眼神空洞或好奇地追随着他们这列明显不属于这里的豪华车队,空气中弥漫着牲畜粪便、秸秆腐烂和泥土混合的特殊气味。 裴予第一次在车上毫无睡意,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真皮座椅的边缘。 车子最终在一个显然刚刚匆忙打扫过、但依旧难掩破败的村委会门口停下,车还没停稳,窗外已经围上了一圈人,男女老少都有。 车门打开,裴宴先下车,身形挺拔,西装革履,与周围环境形成尖锐的对比,他面无表情,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让周围嘈杂的声音都低了下去。 裴予跟着下车,瞬间被那些目光包裹,他感觉自己像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猴子,每一个毛孔都暴露在外,然后,他看到了所谓的“何家人”,几个被推搡到前面的男女,脸上堆着谄媚又局促的笑容,眼神却像钩子一样,贪婪地在他昂贵的球鞋、腕表以及裴宴身上来回扫视,仿佛在评估一件件明码标价的商品。 一阵强烈的反胃感涌上喉咙。 这时,一只微凉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裴予下意识地紧紧回握,甚至无意识地变成了十指紧扣的姿态,仿佛要从裴宴那里汲取支撑他站住的力量。 裴宴侧头看他一眼,力道适中地回握了一下,随即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众人,微微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声音沉稳不容置疑:“别怕,一切有我。” 去坟地的路坑洼不平,需要穿过一片茂密的玉米地,比人还高的玉米秆形成天然的屏障,叶片边缘锋利,刮在皮肤上又痒又痛。 坟地就在玉米地深处,是两个毫不起眼的土包,没有墓碑,没有围栏,只有一堆黄土和上面稀疏枯黄的杂草,坟头有些新土的痕迹,像是有人刚来简单清理过,但依然显得无比荒凉和潦草。 这与裴予从小到大见过的,那些整洁、肃穆、有鲜花环绕的墓园截然不同,一种原始的、近乎野蛮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让他从心底感到恐惧和敬畏。 祭拜的仪式简单甚至粗糙。裴予机械地跟着裴宴的动作,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玉米叶子在风中沙沙作响,周围何家那些人的目光依旧如芒在背。 仪式一结束,裴予几乎是立刻转身,近乎落荒而逃般快步穿过玉米地,甚至顾不得叶子刮在脸上的刺痛,一头钻回了车里,紧紧关上了车门。 第60章 回到北市后,裴予又发起高烧,病中他噩梦连连,恍惚间总觉得自己还被困在那片无边无际的玉米地里,周围是贪婪的眼睛和沙沙的怪响,怎么也跑不出去,而那两个孤零零的土坟,总在不远处等着他。 裴宴耐心地给他喂药、擦汗,看着他在睡梦中惊悸不安的样子,眼神深处没有丝毫愧疚,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满意。 这趟桐泰乡之行的目的达到了,成功地让裴予亲眼目睹、亲身感受了那个与裴予极其接近的地方,那里与他从小被娇养出来的金贵和习惯形成了巨大反差,足以让裴予心声恐惧,而恐惧是最好的枷锁。 裴宴要的就是裴予这份恐惧,让他认清他所能依仗的只有自己,从而从根本上断绝“离开”的念头,哪怕日后自己露出最真实、最不堪的欲望,裴予也不敢、不能离开。 想到这里,裴宴的血液都在沸腾,他俯身,在裴予因发烧而微烫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柔却充满占有欲的吻。 房门轻轻关上的瞬间,本该熟睡的裴予却缓缓睁开了眼睛,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被吻过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微妙的触感。 哥哥怎么又亲他了? 这…应该是正常的吧?毕竟只是脸颊。他试图说服自己,却无法忽略心底那丝越来越清晰的不安和困惑。 ----------------------- 作者有话说:[抱抱][墨镜] 第50章 大哥x假少爷 7 发现他的心思 对于裴宴亲他脸颊这件事, 裴予心里嘀咕了两天,最终还是自己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哥哥只是表达关心的方式有点特别,毕竟小时候也常这样, 但他暗下决心, 如果还有下次,他一定要郑重提醒一下他哥:哥, 我长大了, 不能再随便亲了。 病去如抽丝,他又在家窝了一周, 快闲得长蘑菇了。 手机震动, 是妈妈发来的消息。 【母上大人:予予,在你哥那儿住得习惯吗?要不还是回家来住吧?】 裴予盯着屏幕,撇了撇嘴, 回家?算了吧, 在他哥这儿, 除了晚上门禁雷打不动,其他时间他都自由得快上天了, 回家没两天,肯定又要被妈妈念叨, 更何况现在家里还多了个裴何资, 相处起来别提多别扭了。 【裴予:妈, 我哥昨天还带我出去玩呢,好得很, 您就别操心啦。】 【妈妈:那就好,予予,何资刚来北市, 哪儿都不熟,天天闷在家里,你替妈妈带他出去转转?】 看着妈妈的信息,裴予心里有点泛酸,好像属于自己的关注被分走了,但他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回了句“行吧”。 下午,他开着跑车回老宅接人,没下车,只降下车窗,对着门口有些局促的裴何资歪了歪头:“上车。” 瞥见裴何资身上那件洗得领口发松的旧t恤和褪色牛仔裤,裴予眉头拧得死紧,他一打方向盘,直接驶向最近的高档商场,“妈和大哥没给你钱?” 他语气有点冲,带着点“别给我裴家丢人”的嫌弃。 裴何资是个闷葫芦,以前别人夸他最多就是“书呆子”,突然成了富豪儿子,激动过后全是无所适从,他点点头:“给了。” 一张存了七位数的卡,衣柜里塞满了名牌衣服,可他穿上浑身不自在,又换回了旧的。 看到商场,裴何资头皮发麻,社恐本能发作,“不用,我有衣服。” 裴予斜他一眼,停好车,没好气地怼回去:“有衣服你穿成这样?” 一进商场,裴何资就见识了他这位二哥的“社交恐怖分子”属性,他只需要当个无情的试衣模特,裴予就能搞定一切,扫货、刷卡、指挥店员,行云流水。 裴何资稍稍松了口气。 直到手里提满袋子,他才忍不住拉住又要去付款的裴予,“阿予,别买了吧……” 裴予结完账,上下打量焕然一新的裴何资,顺眼多了,看他那副快虚脱的样子,裴予乐了,“听妈说,你天天搁家修仙?” 裴何资抓抓头发,“不知道去哪。” 裴予眉梢一挑:“行,给你找点事干。” 然后,裴何资就被带到了驾校报名处,看着报名表,他第一次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比起应付人和逛街,这简直太好了。 接下来去哪又让裴予犯了难,他的娱乐清单不是酒吧就是赛车,后者想都别想,他啧了一声,看向裴何资:“酒吧,去不去?” 裴何资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还是点了头,“去。” 还是宗沈带他去过的那家,熟人多。 本以为裴何资会不适应,结果这小子一进去眼睛就亮了,抓着裴予袖子,小声又兴奋,“阿予,我…我等下能尝尝酒吗?” “……行吧?”裴予表情复杂,又不放心地补了句,“要不你先给妈打个电话报备一下?” 进了包间,宗沈几个正在牌桌上,看见裴予带着个生面孔,立刻挤眉弄眼。 “滚蛋!这我弟,裴何资。”裴予一个橘子扔过去,转头对裴何资说,“酒桌上多的是,少喝点。” 宗沈今天不知道抽什么风,老偷瞄,。被逮到第三次时,裴予毛了:“有病?” 宗沈摸摸鼻子,起身让位,“我去放水,你替我。” 裴予坐下,宗沈按着他肩膀,眼神又往他领口里瞟了瞟,嗯,没看见新的红痕,这才松了口气,一抬头,就对上裴予看变态似的眼神。 “我靠!宗沈你他爹暗恋我?”裴予牌都不打了,护住脖子,一脸恶寒。 宗沈露出个神秘兮兮的笑,别有深意道:“我可不敢,我怕你大哥宰了我。” “知道就好。”裴予哼了一声,想起正事,“对了,甘夏号码还没给我!” 宗沈假装没听见,溜了。 “甘夏?”对面的红毛荆玚咽下女伴喂的蜜瓜,压低声音,“我前几年听过一耳朵,说甘家当年是得罪了人,才被迫出去的。” 得罪人了还敢回来?裴予没太当回事,只当是八卦。 牌局散场,裴予看了眼沙发上的裴何资,还能坐着,以为没事,走过去一看,好家伙,低着头都快睡着了。 手机震懂,是裴宴的消息,裴予认命地架起裴何资往外走。 裴宴的车就停在路边,几乎融入了黑夜。 肩膀忽然一轻,裴宴已经拎住了裴何资的后领,眉头蹙着,“站好,还能不能走?” 裴予:“……” 裴何资醉得东倒西歪,舌头打结:“阿、阿予呢?” 裴宴眉头锁得更紧,声音沉了下去,“阿予?叫二哥,不许直接叫名字。” “为、为什么?” 能为什么? “因为你最小。”裴宴语气不容置疑。 裴予无语,赶紧扶住快滑到地上的裴何资,“赶紧回去吧,妈还等吃饭呢。” 他本想让裴何资坐后座,裴宴却直接拉开副驾门,把人塞了进去。 对比裴宴平时对自己的细致,裴予立刻戏精附体,眼泪汪汪地抱住裴宴的胳膊蹭,“哥!我信了!我果然是你最爱的弟弟!” 这顿久违的家宴很丰盛,妈妈看到裴何资醉了也没多说,能出去总比闷着好,李沛文目光扫过裴宴和裴予自然交握又松开的手,眉头微蹙,又想起最近圈子里的八卦,她点了点裴宴:“阿宴,你过来一下。” 裴宴跟着她进了厨房,“妈,什么事?” “你和予予都大了,得注意分寸,别太黏糊。”李沛文说着,话锋一转,“我给你介绍的女生,联系了吗?你也不小了,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我有喜欢的人了。”裴宴语气平淡。 “哦?哪家的姑娘?”李沛文追问。 “男的。” “啪嗒——” 李沛文手里的玻璃碗摔得粉碎,脸色煞白,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你…你再说一遍?!” 裴予听到动静冲进来,感受到母子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赶紧拦在中间,“有话好说,别吵架啊!” “滚!改不了这毛病就别进这个门!”李沛文指着门口,气得浑身发抖。 裴予完全懵了,看向裴宴,裴宴却没什么表情,他只好先扶着几乎站不稳的妈妈上楼,安抚完妈妈,又想去看看哥哥,裴予一个头两个大,饭也没吃几口。 他端着水杯蹭进书房,裴宴还在办公,侧脸冷硬,只有键盘声噼啪作响,把温水放在桌角,双手撑桌,身体前倾,“哥,你跟妈说什么了?把她气成那样。” “啪!”笔记本被合上。 裴宴抬眼,目光沉静,“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妈暂时接受不了。” “不可能!妈天天催你找对象,怎么可能反…”裴予眼睛瞬间瞪圆,猛地顿住,压低声音,八卦之心燃起,“难道…家世不好?” 裴宴摇头。 “性格不好?” 还是摇头。 “总不能…跟妈有仇吧?”裴予半开玩笑。 裴宴只是看着他,不说话,眼神深得让人发毛。 第61章 裴予被看得不自在,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 “你该睡觉了,阿予。”裴宴移开视线,看向桌上的牛奶,眸色微暗,“把牛奶喝了。” 裴予顿时垮脸:“哥,真不想喝,腥……” 但在裴宴平静的注视下,他那点在外无法无天的气焰迅速萎缩,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还是认命地端起杯子,屏息灌了两大口。 “咳…喝不下了!”他拿着剩了大半杯的牛奶,吐着舌头就想溜,“哥你也早点睡!” 回到房间,他把牛奶放在床头,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眼皮越来越沉。 “什么助眠,明明是催眠…”他嘟囔着,几乎瞬间陷入昏睡。 半夜,他是被饿醒的,睡得并不沉,迷迷糊糊间,唇上压着一个柔软湿润的东西,像果冻,无意识地舔了一下,轻轻吸吮。 下一秒,大脑猛地惊醒! 他在睡觉!哪来的果冻?! 嘴上的是什么?! 裴予全身僵硬,不敢动弹,恐惧像冰水浇头。 是谁! 他感觉到身上的人猛地一僵,缠绵的吻停顿了,即使闭着眼,也能感到灼热的视线钉在脸上, 裴予用尽全力控制睫毛不要颤抖。 然后,那个吻再次落下,不再是试探,而是带着强势的侵略性,唇舌深入地纠缠,仿佛要将他吞没。 裴予憋得脸红脖子粗,死死咬着牙,不敢出声,更不敢睁眼。 许久,裴宴才松开,意犹未尽地又啄吻几下,裴予听到一声极轻的、满足的叹息。 是裴宴! 他感觉裴宴的视线落在了那半杯牛奶上。 脚步声响起,房门轻轻开关。 确认人走了,裴予才像溺水者获救般猛地弹起,大口喘息,心脏狂跳,他用力擦拭又痛又麻的嘴唇,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不是兄弟间的亲昵!是充满欲望的侵占! “变态…”他声音带上了哭腔和恐惧,恶心感翻涌而上,让他反胃。 他依赖又敬畏的哥哥,竟然对他存着这种心思! 他要离开这!立刻!马上! 裴予连滚爬下床冲到门边,手指颤抖着握住门把手,却猛地顿住。 不行…不能闹,离开了裴家他能干什么呢?难不成去桐泰乡吗?不,他不要。 他猛地缩回手,背靠着冰凉的门板,身体无力滑落,蜷缩在地毯上,把脸深深埋进膝盖。 窗外月光冰冷,照着他颤抖的、缩成一团的背影。 -----------------------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大哥x假少爷 8 逃避 裴予一夜未眠,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吞下两颗褪黑素,强迫自己陷入昏睡。 裴宴亲了他,不是额头, 不是脸颊, 是嘴唇,甚至还伸了舌头。 这个认知像一把冰锥, 刺穿了他所有自我安慰的借口, 他再也无法为裴宴的行为找到任何合理的、属于兄长范畴的解释。 接下来该怎么办?撕破脸?他不敢。一想到桐泰乡那个让他恐惧的地方,他就浑身发冷, 思前想后, 似乎只剩下一条路:躲。尽可能地避开裴宴,并用行动时刻提醒对方,我们是兄弟, 求你清醒一点。 因为药物作用, 他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连妈妈来叫吃饭都没醒。 醒来后,他二话不说开始收拾行李, 同时给宗沈发消息。 【裴予:出去旅游,走不走?】 【宗沈:?不去。】 裴予没再回复, 背起背包就下了楼, 妈妈正和小姐妹打电话, 他匆匆打了个招呼,“妈, 我跟朋友出去旅游几天,到了给你电话。” 李沛文觉得太突然,起身想送他, 被裴予按着肩膀坐了回去。 “我不是小孩子了,走啦。”他抱了抱妈妈,随即加快脚步,几乎是逃离了家门。 他早已订好南方避暑胜地的酒店,直接一口气订到了开学,一路心慌意乱地赶到机场,办理登机,连手机震动了好几下都没察觉。 另一边,裴宴连续几通电话无人接听,眉头微蹙,会议前,他给母亲发了条短信。 【裴宴:妈,予予在家吗?】 【妈妈:予予出去玩了。】 裴宴将手机倒扣在桌面,面色如常地主持会议,“开始吧。” 无人知晓他心底的冷笑。阿予,你已经察觉了,知道了,你会怎么做呢?我很期待。 长达两小时的会议结束,裴宴第一时间拿起手机,那个被置顶的对话框安静得刺眼,他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直接拨号。 三次,全部无应答。 就在耐心即将告罄时,那边终于有了回复。 【裴予:大哥怎么了?我刚在买东西,人好多。】 【裴宴:在哪里?】 【裴予:去玩了[太阳][沙滩]】 裴宴的目光死死锁在那句疏远的“大哥”和敷衍的回复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裴宴:为什么叫我大哥?我说过,叫哥。】 对话框顶部的“对方正在输入…”反复显示了两分钟,才弹出一条新消息。 【裴予:大哥就是大哥啊,喊大哥才能体现出我对大哥的尊敬[敬礼][狗头]】 呵,裴宴扯了扯嘴角,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划分界限?保持距离?阿予,你太天真了。 裴予确实没故意不接电话,景区人山人海,他挤出一身汗才办完入住,洗完澡出来看到裴宴的消息,心脏还是本能地一哆嗦,即使“撞破”了秘密,他也不敢真的无视裴宴。 战战兢兢地等了一天,发现裴宴并没勒令他回去,心中不禁燃起一丝侥幸,是不是……有效了? 他很快联系上本地朋友,吃喝玩乐,醉生梦死,几乎快要忘记自己为什么逃来这里。 这天,他喝了点小酒,微醺着回到酒店。 “咔嗒——” 房门打开,他扯着领口往里走,模糊看见自己床上坐着一个身影时,瞬间酒醒,心脏骤停! “啪!” 他猛地按亮顶灯,刺目光线下,裴宴穿着黑色衬衫,宛如暗夜里的审判者,正慵懒地坐在他的床沿,指间夹着的烟刚刚摁灭。 裴予头皮发麻,下意识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声音干涩,“……大哥。” 裴宴没有应声,怒极之后,反而是一种极致的冷静,他不断告诫自己,还不是时候,不能吓跑他。 “阿予,”他的声线平稳得可怕,“玩得开心吗?” 裴予不敢回答,记忆猛地被拉回初一那年,他大病初愈偷偷参加学校旅行,第一天晚上就在酒店门口被裴宴逮到。 那时刚成年的裴宴也是这般喜怒不形于色,问他“玩开心了?”,然后把他拖进房间,用戒尺抽红了手心,任凭他哭得稀里哗啦也不心软,虽然后来知道他是担心自己身体,医生及时出现,苦药后面也永远跟着一颗糖,但那种被绝对掌控和惩罚的恐惧,早已刻入骨髓。 “怎么不说话?”裴宴冰冷的嗓音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裴予身体一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将右手手心朝上,递到了裴宴面前,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我错了。” 裴宴换了个姿势,双腿微分,用力一拉,裴予便踉跄着跌入他两腿之间,白皙的掌心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啊,不好意思阿予,”裴宴的语调带着伪装的惋惜,另一只手却慢条斯理地解下了腰间的皮带,冰冷的金属扣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哥哥出来的急,忘记带戒尺了。” 他用皮带光滑的内侧轻轻摩挲着裴予微微颤抖的掌心,语气温柔却残忍,“今天就用这个,好吗?” 裴予紧张地攥紧了衣角,对兄长的崇拜与恐惧交织涌上,几乎让他窒息,他深吸一口气,鼓足生平最大的勇气,猛地抬起头,直视裴宴深不见底的眼睛,“大哥!我已经长大了!你不能…不能再这样了!” 裴宴歪了歪头,像是不解:“长大了,就不是哥哥的弟弟了?” “长大了,哥哥就不能管教弟弟了?” 裴予握紧的拳头被裴宴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强行掰开,重新露出脆弱的掌心,他挣扎着想后退,却被裴宴铁钳般的手固定得动弹不得,绝望和一股破罐破摔的怒气涌上心头,他几乎是口不择言,“所以大哥也知道我是弟弟吗?!” “也确认我们之间只能是兄弟这个身份,对吗?!” 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裴宴手中的皮带不知何时已被对折握紧,冰冷的金属扣抵在裴予滚烫的掌心皮肤上,激起一阵战栗。 “阿予,”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偏执,“人的一生可以有很多种身份,你是我弟弟,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 但弟弟,只是你最不重要、也最容易被覆盖的身份之一。 “所以…”裴宴的语气带上了一□□哄,却又充满了威胁,“乖乖伸手,好吗?哥哥不想对你用强。” 第62章 冰冷的金属扣紧贴着手背的血管,裴予绝望地闭上眼,鼻尖发酸,最终还是缓缓松开了紧绷的拳头,摊开了掌心,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和宣告,“大哥…你是大哥,是我未来孩子的大伯。” “兄弟…是我们永远没办法改变的关系。” 裴宴没有回答,只是用指尖,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缱绻,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那片即将承受惩罚的、微微颤抖的皮肤。 “啪!” 三下。 裴予看着自己微微发红的掌心,说实话,并不疼,裴宴根本没用力,但这种惩罚的方式比疼痛更让他难堪,皮带光滑的内衬更像是一种暧昧的工具,上面还带着裴宴的体温,而裴宴把玩他手指的动作,也全然不似教训,反倒像某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情/趣前戏。 原本和朋友约好的出海钓鱼,因为裴宴的出现彻底泡汤,他瞥了一眼时间,试图委婉地送客,“大哥,快十一点了,你还不回去休息吗?” 裴宴丝毫没有挪动的意思,他松了松领带,手臂随意搭在床边,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森*晚*整*理“今晚我睡这里。” “不用!”裴予果断拒绝,甚至下意识后退两步,拉开安全距离,“我身体好得很,不需要人看着。” 裴宴要笑不笑地看着他,他的冷静反倒衬得裴予的反应过于激烈,“都是男人,睡一起怎么了?你小时候哪次生病不是我陪着?” 裴予一时语塞,内心五味杂陈,他几乎想脱口而出:你明明知道为什么!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憋出一句,“……现在不一样了。不止男女有别,男男也有别。大哥你没听说吗,现在喜欢男人的男人多了去了。” “哦?”裴宴挑眉,好整以暇地望向他,仿佛只是随口一问,“那你喜欢吗?” 就在这时,裴宴的手指搭上了衬衫纽扣,一颗颗往下解,露出线条分明的胸膛和腹肌,裴予猛地别开视线,硬邦邦地回答,“不喜欢。” “既然你不喜欢男人,”裴宴唰地脱下衬衫,随手扔在一旁,又自然地打开裴予的行李箱翻找睡衣,语气甚至带着一丝戏谑,“那你在怕什么?怕我吃了你?” “…随你便。”裴予语塞,一股闷气堵在胸口,他抱起一床被子,转身走向房间里的沙发,“我睡这里。” 他把自己摔进沙发,用被子蒙住头,内心无比煎熬,他搞不懂裴宴到底想干什么,但他唯一清楚的是,绝不能让他破坏眼前平静的生活,不止他…还有妈妈。 裴宴单手支着下巴,看着沙发上鼓起的一团,即使是生闷气的裴予,在他眼里也鲜活可爱,终于知道亮爪子了,不错,胆子见长。 听到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裴予紧绷的神经丝毫没有放松,水声很催眠,但他的大脑却异常清醒,反复回放着那个晚上的吻,如果他睡着了,裴宴会不会又…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全身肌肉都绷紧了,屏住呼吸,听到水声渐歇,立刻面朝沙发背,紧紧闭上眼睛,假装已经熟睡,他就不信这样裴宴还能怎么样! 视觉关闭后,听觉变得异常敏锐,他的心跳随着裴宴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而加速。 裴宴用毛巾擦拭着半干的头发,水滴偶尔滑落,在暖光灯下,他眉宇间的攻击性似乎被柔和了几分,他看了一眼“熟睡”的裴予,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弯腰,连人带被子一起,稳稳当当地抱了起来。 身体骤然悬空,裴予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全身僵硬得如同石头,下一秒,他被轻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难道裴宴要……?! 最坏的猜想涌入脑海,他再也装不下去,睫毛颤抖着,假装被吵醒,声音带着惺忪的沙哑:“几、几点了?” 他睁开眼,猝不及防地撞进裴宴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眼神中浓稠的情绪仿佛要将他吞噬,他差点没维持住脸上的表情,慌忙再次紧闭双眼,内心疯狂祈祷,只要不挑明,只要还能维持表面的平静… 裴予闭着眼,等待最终的审判,然而预想中的动作迟迟没有降临,高度紧张后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他竟然就在这种极致的忐忑中,真的睡着了。 在他意识彻底涣散的前一秒,仿佛有一声极轻的叹息落在耳边,一句模糊的低语如羽毛般拂过,听不真切,便消散在空气里。 裴宴将人放回床上后,并未离开,他垂眸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身影,低声呢喃,声音里藏着不容错认的偏执与渴望:“阿予,我的耐心……快耗尽了。” 第二天,裴予是被裴宴叫醒的,他下意识地躲开裴宴伸过来想揉他头发的手,习惯性地想往被子里钻,忽地想起昨夜种种,瞬间彻底清醒。 他猛地坐起身,第一反应就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不疼,似乎也没有肿,他抬眼,正好对上裴宴好整以暇的目光。 裴予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强作镇定地抓过自己的衣服,一头钻进了洗手间。 他在洗手间里磨蹭了许久,对着镜子确认自己一切正常,打定主意要等裴宴先离开。 刚打定主意,敲门声就响了,裴宴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不紧不慢,“洗好就出来吃早餐,一会儿带你去个地方。” 裴予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练习了好几次微笑,才慢吞吞地挪出去,活像一只警惕的鹌鹑,“大哥,你不用去公司吗?” 裴宴拉开椅子,示意他过来坐,并没有计较那个疏远的称呼,语气甚至称得上温和,“最近不忙,专门空出时间陪你。” “真的不用!”裴予想都没想就拒绝,试图劝返,“哥,公司离不开你,我这边有朋友,真的不用你特意陪着我。” 裴宴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眼眸微眯,裴予心里一咯噔,立刻噤声,三步并作两步乖乖坐到椅子上,埋头开始吃早餐,他一眼瞥见手边的牛奶,默默地将它推远,伸手拿了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 早餐在沉默中接近尾声,裴宴忽然将那份被冷落的牛奶再次推到他面前,语气不容拒绝,“把牛奶喝了。” 裴予盯着杯子,做着微弱的反抗:“我不喜欢喝牛奶。” “是么。”裴宴面不改色,端起那杯牛奶,自己仰头喝了下去,他的目光落在裴予脸上,意有所指,“看,没毒。” 裴予:“……” 是没毒,但有别的啊大哥!你倒是委屈上了! 有裴宴在,裴予对所谓的“出去玩”根本不抱任何期待。他沉默地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心里盘算着一会儿怎么找机会溜走。 然而,当车子停在山顶,映入眼帘的不再是单调的风景,而是一条蜿蜒曲折、搭建在树林间的深蓝色轨道,旁边停着一排酷似卡丁车的小型赛车时,裴予的眼睛瞬间亮了。 “这是什么?”他忍不住问道,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新奇。 裴宴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朝他伸出手,裴予迟疑了一下,还是习惯性地将手放了上去,裴宴立马轻轻捏了捏他的掌心,那酥麻的触感瞬间席卷他的全身,“小型山地赛车,比比?” 这种新奇玩意裴予还是第一次见,他兴奋起来,反手拉住裴宴的手就去排队,像极了小时候发现新玩具的样子。 两人各开一辆车,戴好头盔,握住方向盘,听着耳边工作人员讲解规则:左脚刹车,右脚油门,禁止下车,撞车自负。 裴予的肾上腺素开始飙升。 哨声一响,他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瞬间将其他人甩在身后,风声在耳边呼啸,景色飞速倒退,他得意地回头想看看裴宴被甩了多远。 然而还没看清,一辆车就“轰”地一声从他旁边超了过去,只留下一句带笑的调侃飘散在风里,“笨蛋阿予,被我追上了哦。” 裴予:“!” 是裴宴! 他立刻收起了轻敌之心,全力加速,很快,裴宴的车影再次出现在前方,而不远处,正是一段设计成“水帘洞”的位置。 “追上你了!”就在两车即将并行的瞬间,裴予喊道。 裴宴闻声侧过头,双车并驾齐驱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他看到裴予脸上洋溢着极其灿烂的笑容,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揉碎的星光,纯粹而快乐,他心中一动,将刚才在路上随手摘的一小束野花,精准地轻轻一抛,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恰好落在裴予的腿上。 就在这时,“水帘洞”的水幕哗啦落下,水滴溅湿了衣衫,也模糊了视线,裴宴猛地回神,再看去时,裴予已经带着那束野花,欢呼着冲向了前方。 最终,裴予的车率先冲过了终点,身上缠着代表胜利的红线,手里紧紧攥着那束不起眼的野花,那一刻,他像个真正的冠军,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喜悦和酣畅淋漓。 裴宴紧随其后到达,走到他身边,自然地替他理了理被头盔弄乱的头发,眼中带着许久未见的轻松笑意,“开心吗?” 第63章 “嗯!”裴予重重点头,过足了瘾,他把花递还给裴宴,“你的花。” “送你的。”裴宴没接,却从里面挑出最小最精致的一朵,仔细地别在了自己衬衫胸前的口袋上,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花苞,那一点自然的色彩,在他严谨的衣着上显得格外突兀,又奇异地和谐。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分享着同一份酣畅后的宁静,那种无形的亲密氛围,确实让旁人难以介入。 又玩了两天,裴予才跟着裴宴返回北市。 踏入家门,看到母亲李沛文关切的脸庞时,裴予猛地打了一个激灵,瞬间从这几日短暂的放松和欢愉中惊醒。 北市,裴家,母亲…这一切都在提醒他,那短暂的“正常”不过是假象,他们之间横亘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李沛文看着儿子发呆的样子,连叫了他两声,一脸担忧,“怎么了宝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看医生?” 裴予回过神,慌忙摇头,“妈我没事,就是刚才…突然想到点事情。” “没事就好。”李沛文松了口气,随即又笑着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递到他面前,“来来来,看看这个姑娘,觉得怎么样?” 裴予低头看去,照片上的女孩眉眼温柔,长相乖巧,确实很符合他的审美,他如实回答:“很漂亮。” 李沛文脸上露出喜色:“那就好!妈妈把她的微信推给你,你们年轻人先聊聊看,处处看。” 在大儿子裴宴那里栽了跟头后,她几乎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二儿子和小儿子身上,“说不定啊,我们阿予比你大哥还先结婚呢!” 听到母亲的第二句话,裴予刚到嘴边的拒绝瞬间咽了回去。 是啊!他怎么没想到! 如果他有了女朋友,开始正常地恋爱、结婚,裴宴还有什么理由、什么立场继续纠缠他? 一丝希望的曙光骤然照亮了他压抑的心境,裴予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第52章 大哥x假少爷 9 私密咖啡馆 裴予赶到时, 程琪已经到了,她坐在靠窗的卡座里,正低头看着手机,侧影娴静。 “抱歉, 路上有点堵, 等很久了吗?”裴予微微欠身,将路上买的一小束香槟玫瑰递过去, 动作略显匆忙, 他今天特意收拾过,浅色毛衣衬得他肤色更白, 身上还带了点清冽的雪松调香水味。 程琪有些惊讶地接过花, 笑了笑,“没有,我也刚到, 谢谢, 花很漂亮。” 她落落大方, 目光在裴予身上不着痕迹地扫了一圈。 裴予在她对面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壁, 因为存着别样的心思,开口时难免有些局促和不自然。 程琪双手交叠搭在下巴下, 看着他, 忽然噗嗤一笑, “裴少爷,你和传闻中…好像不太一样,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她眼神明亮,带着点看穿一切的了然,被她这么一看, 裴予反倒松了口气,他抿了口咖啡,像是下定决心般开口,“程小姐,那我就直说了,你…能不能暂时假扮我的女朋友?” 说完这句,他像是卸下个包袱,语速快了些,“不会让你白帮忙的,有什么条件或者辛苦费,都可以谈。” 程琪闻言,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觉得我看起来很缺钱吗?” 她顿了顿,指尖轻点桌面,“不过,假扮女朋友这个提议,我倒可以考虑考虑,正好最近我也被家里催得头疼。” 她身体微微前倾,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所以,能问问吗?你是为什么需要一位假女友呢?总得让我这个‘演员’了解一下剧本背景吧?” 裴予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迅速编了个理由:“我哥还没结婚,我妈就老催我,烦得很。” 他垂下眼睫,避开对方探究的视线。 程琪了然地点点头,用小银勺慢慢搅动着杯里的咖啡,没有追问,不知道想到什么,她忽然放下勺子,拿起包,冲裴予狡黠地眨眨眼,“行,这戏我接了,不过嘛…做戏要做全套,走,先陪你的新晋女友去逛个街,培养一下默契?” 裴予本以为自己对逛街的耐力已经算不错,毕竟常年陪母亲练出来了,但在程琪面前,他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 从下午三点到晚上八点,整整五个小时!从商场一楼横扫到顶楼,再从顶楼扫回一楼,到最后,裴予不仅双手提满了购物袋,连脖子上都滑稽地挂了一个礼品袋,他感觉自己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他暗自咬牙,不能这么虚吧?才五个小时!正当他深吸一口气,准备硬着头皮问“还要不要再看看”时,程琪忽然自然地转过身,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衣领。 她靠得很近,声音压得极低,语速却很快,“快快快!配合一下!斜对面那个穿白色西装的女人,看到了吗?我异父异母的好姐姐!绝不能在她面前输了阵仗!” 她脸上挂着甜蜜的笑,眼神却亮得像要战斗,“裴少爷,现在就是你展现裴家少爷实力和男友力的时候了!给我撑住!” 裴予抬眸看向不远处,除了程琪的姐姐,他还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赶紧也背过身子,“我知道了。” “在你姐姐有两三步距离的位置,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是我哥,咱们两个要装得像一些。” 两人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眸中的“惺惺相惜”。 “姐,好巧啊,你也来这里逛街?”程琪挽着裴予的胳膊,脸上带笑,主动领着裴予去了她姐姐面前,“这是我男朋友裴予。” 程琪的姐姐很高,比裴予还猛一些,这让裴予不知觉地挺值了背脊,从她身上竟然看到了和裴宴某些相似气质,感受到裴宴投过来的视线,裴予忍住没有看过去,伸出了右手,“姐姐,你好,我是琪琪的男朋友裴予。” 程从筠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裴予,眼神很凉,在看到裴宴发沉的脸时又不露痕迹地挑了一下眉,眼神凉意被驱散了一些,抬手握了下,一触即分,“你好,程从筠。” 裴予顶着裴宴极具压迫性的视线,硬着头皮,也给程琪介绍他哥,“琪琪,这是我哥裴宴,你和我一样喊大哥就行。” 程琪对上裴宴冰冷的眼眸,打了一个抖,揽着裴予胳膊的手更加用力,“大哥,你好,我的阿予女朋友。” 因为紧张,连名字都没有说。 裴宴收回自己的眼神,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既然这么巧,晚上就一起吃饭吧。” 裴予看到他哥这幅笑意盈盈的样子就害怕,下意识地拒绝,“不用了,我和琪琪约了餐厅,是情侣餐厅。” “哦,是吗?那谁规定了情侣餐厅只能情侣去。”程从筠适时接话,歪了一下头,看向裴宴,“刚好我和裴总也是两个人,要不拼个桌?” 没一会儿,等程从筠和裴宴处理好工作上的问题,四人坐在同一辆车上,一起出发去情侣餐厅。 车上的氛围格外别扭,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一时压抑得不行。 【裴予:等会儿,我们两个必须在一桌!】 【程琪:必须的,天奶啊,我服了】 【程琪:都说了是情侣餐厅,还要跟过来。。】 【程琪:等会儿你喂我吃饭,给我擦嘴角,给我切牛排,知道了吗?!必须亲密点!】 【裴予:包的包的!】 两人都低着头发消息,谁都没有注意到后面两人的臭脸。 来到定好的餐厅,裴予和程琪对视一眼,死死地黏在一起,像是胶水一样,直接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落了坐,裴宴他们两个就坐在他们两个的斜后方。 两人如芒在背,坐立难安,从感觉后面阴森森的。 裴予松了口气,先是给程琪倒了水,等牛排上了之后,他抬了抬手,对服务员说:“都放在我这里就好。” 他拿着刀叉慢吞吞地切着牛排,说实话,他还真没怎么切过,平时都是他哥给他切好。 他这边正切着呢,服务员又端过来一份切好的牛排放在了程琪的面前,“您好两位,打扰了,这是那位先生给您切好的牛排,并留言说,他弟弟没切过牛排,他就代劳了。” “……”裴予无语,还没来得急说话,只见服务员直接接过了裴予刚切好的牛排,“还说,他弟弟切的不好看,给他这个哥哥吃就好了。” 程琪:“……” “好、好的。” 表面上服务员脸上除了微笑,什么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实际上心里吃瓜吃到飞起,这是四个人在搞什么啊?换乘恋爱吗? 你爱我,我爱他,他爱你,好精彩,好抓马。 一顿饭下来,裴予吃得心力交猝,走得时候和他们四个分开了,他跟着裴宴一起回家。 裴宴长腿交叠,手指不紧不慢地点在自己的膝盖上,嗓音温和,问起话来倒真像是家里长辈再关心小辈,“什么时候的事?” “妈妈介绍的。”裴予抿了抿嘴唇,眼眸低垂,“你知道的,琪琪很复合我的审美,而且我们两个年龄也合适,就在一起了。” 第64章 一口一个你知道,一口一个年龄,裴宴几乎就要气笑了。 “我知道?”他干脆利落地扯开自己的领带,一大片肌肤露了出来,“我什么时候知道了?” 裴予偏头看了一眼裴宴,看到他要喷火的眼神,别开了眼睛,小声坚持着,“反正是我喜欢的类型,妈妈也同意了。” “如果我说我不同意呢?”裴宴的语气不容置疑,“她不适合你。” “怎么就不适合了?”裴予有自己要坚持的东西,寸步不让,“大哥,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说到这的时候,他的语气很低,很平稳,但狠狠地扎在了裴宴的心上,“是一只小猫,一只小狗吗?” “哥哥总想让我听话,可我是一个人,也有自己的想法。” 裴宴忽地心中的气就消失不见了,他的偏头看着裴予。 两人一左一右,隔着车间,就这么相望,裴予从裴宴的眼神中发现了许多自己之前从未没有注意过的情愫,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只能苍白又无力地提醒着裴宴,“哥,我真的把你当作我很重要的人。” 裴宴第一次率先败下阵来,收回了目光,在车子停稳之后,他捉住了裴予的手腕,一字一句,“阿予,哥哥从来没有把你当作小猫小狗,哥哥很爱你。” 意识到裴宴还想要再说些什么,裴予猛地推开门下去,就要跑进房间,刚抬起脚步,就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哥,我很珍惜现在的生活。” “你懂我的意思。” 说完这句话,就直径跑进了房间。 北市正式进入了雨季,晚上有些凉,还飘起了蒙蒙细雨。 裴宴在车里坐了很久,他想当一个人在你心里生根发芽,如果要拔掉,那定是要见血的,定是要痛的。 他不想痛,也不想拔掉。 所以,阿予这是你给我的答案吗?匆匆找一个女朋友来搪塞我。 裴宴吐出一口烟,黑暗中,他抬起自己的手掌,虚虚地握了一下,我想要的,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无论什么手段。 ----------------------- 作者有话说:修了修文宝子萌,前面1-8章,建议看过的宝子重新看看~[垂耳兔头]多了一些情节~[哈哈大笑] 第53章 大哥x假少爷 10 北市进入雨季之后, 裴予要不就是一出去就出去玩很久,要不就是待在家里哪里都不去。 不过还是出去的次数比较多,毕竟他现在和程琪是男女朋友关系,要经常出去玩。 这天他和程琪又约着去了一个雅致的地方吃饭, 同行的还有两人的朋友, 浩浩荡荡一群人。 裴予站在程琪的身边,把她护在身后, 带着她和她朋友落坐, 又是拉椅子,递湿巾, 格外细致。 宗沈将这一幕看在眼底, 看得心惊,看得牙酸,也就趁着裴予去洗手间的时候, 跟在他身后一起过去了。 他肘击了一下裴予, “你和程琪, 认真的?” 裴予的眼皮都没有抬,任由水流冲刷着自己的手指, “难不成假的吗?” 宗沈欲言又止地看着他,过了好半晌这才拍了拍裴予的肩膀, “祝你好运兄弟。” 说完这句话, 他就离开了。 在宗沈转身的那一秒, 裴予啪嗒地一下关了水龙头,他看着镜子里面的的自己, 抿了抿嘴唇,这些天他和裴宴几乎是不怎么见面的,两人好像陷入了一种冷战。 按理说, 他应该开心,轻松才对,可他的心里还是沉甸甸的,像是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底,让他喘不过气。 回去吃饭的时候,程琪见他脸色苍白,蹙了蹙眉,想要拿了纸巾给他擦汗,“身体不舒服别强撑,我们要不直接回去吧。” 裴予拦截住程琪的手,把纸巾握在了手中,“我没事,就是刚想到一些事情。” 程琪又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行,那你有问题及时说。” 裴予“嗯”了一声,房间里的人不少,很快就活络了起来,让他也没有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两人的互动被大家看在眼里,朋友说什么也要让他们两个喝一杯。 程琪起身就要给裴予挡酒,“哎,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阿予今天不舒服,我替他喝。” “不行不行,我看裴少就是故意的!” “阿予这表情不像是不能喝的!” “……” 裴予笑骂他们,直接一杯酒下肚,“行了啊,今天主要是来吃饭的。” 中间程琪的手机铃声不断地响着,她没注意,但是裴宴发现了,给她说了声。 程琪看到手机上的备注脸色不是很好,给裴予打了个招呼就出去接电话了,电话不是很长,但她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坐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凑到了裴予的耳边,悄声道:“阿予,我们两个要不直接订婚吧。” 裴予愣了一下,就听见程琪继续说,“没事,不着急,你考虑两天,给我个答复就行。” 订婚? “家里催得急?”裴予问了一嘴,想到他刚才扫过手机屏幕的备注是【程从筠】,两人在电话里吵架了? 程琪摇了摇头,现在不方便和他说具体情况。 两人各怀心事,都心不在焉,吃过饭也没有跟着宗沈他们换场地玩,准备给程琪送回家就回去。 他正想开口问程琪今天饭桌上的话,就听到鸣笛声,抬眸一看,裴宴的车竟然就在不远处听着,也不知道停多久了。 车窗下降,露出了裴宴在黑暗中的脸,“程小姐,我让助理送你回去,我和阿予还有点事情要说。” 程琪看了一眼裴予,见裴予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正准备询问,就被助理请着上了后面的车。 直到后面的车走远,裴予站在原地也没有动。 裴宴又说了一遍,声音带着压迫,“阿予,上车,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裴予终于动了,他转了转眼珠,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大哥,你先回去吧,我等会儿还要去宗沈他们。” “咔搭——” 车门被裴宴从里面推开,紧接着是一条长腿,高大的身影覆盖在裴予的面前,风裹挟着酒精与沉香的味道一起进入裴予的鼻腔,他下意识地皱眉,问裴宴,“你喝酒了?” 裴宴眼眸很沉,他没回答这个问题,抬手用指腹压在了裴予的嘴唇上,逐渐加深力气,几乎是捧着裴予的脸,用手指蹂躏他的唇瓣。 裴予感受到疼痛开始反抗挣扎,他抓着裴宴的手腕往后扯,却被裴宴轻而易举地桎梏在身后,连同整个人都被压在了车身上。 浓烈的酒精味几乎要把裴予包裹,而裴宴还在不断挤占他的空间,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鼻尖相贴。 “疼…”裴予眼睛中飚气了泪花,他用气声说话,看着裴宴不对的状态,试图唤醒他,“哥,你醉了,我跟你回家,你别这样。” 裴宴轻轻地笑了下,像是不解地看着他,“这样是哪样?” “是不能抵着你的额头吗?” “是不能与你相贴在一起吗?” “是不能抚摸你的嘴唇吗?” “嗯?阿予,你告诉我,我不能哪样?” 裴予的牙齿都在打颤,他们站的位置虽然不显眼,但也说不让隐蔽,特别是在人流量很大的餐厅门口,一边被裴宴“恐吓”,一边又要担心被别人看到,在双重压力下,眼眶中的泪水止不住地下落。 一滴两滴。 因为两人贴得太近,甚至有的泪水直接掉在了裴宴的眼下,顺着裴宴的脸往下滑,一时间竟分不清他们两个谁在哭。 裴予的声音带着祈求,“哥,我求你了,我们回家好不好,我错了。” 裴宴抬起指腹为裴予一点点擦去眼泪,眼眸一点点加深,他其实更想用另外的当时来为裴予擦掉泪水。 “阿予,疼吗?”裴宴的嗓音有些沙哑,还带着一道微不可闻的叹息声,“哥哥,也好疼,你知道吗?” “哥哥,竟然也分不清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程琪了,哥哥真的好难受。” “阿予……” 裴予的瞳孔猛地紧缩,意识到裴宴接下来可能要说什么话时,他大口大口吸气,声音尖锐刺耳,“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哥,我求你不要说了!” 由于用力过猛,裴予止不住地干呕了起来,脖子以上的部位被憋的通红。 裴宴看着裴予声嘶力竭到干呕的样子,心中疼得无以复加,他终是松开了手,任由裴予滑落外地。 裴予捂着自己的胸口,蹲坐在地上,低声呜咽着,只要不捅破这层窗户纸,只要,他还能享受着虚假的和平。 裴予不知道自己这天是怎么回去的,回去之后他的嗓子哑了,每天早上起来桌上都会备着一杯蜂蜜水。 两人谁都没有提那天的事情,可是你不提并不代表事情没有发生,事情并没有被解决,而是被搁置了。 第65章 【程琪:阿予,订婚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程琪:不管是订婚还是结婚,我们都还是这样相处,都是假的。】 【程琪: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你和我说,我现在去找其他人。】 裴予看到程琪的消息后,他这才想到上几天程琪给他说的事情。 【裴予:好,订婚吧,但是我想和妈妈说一声。】 【程琪:好!有消息了你和我说!】 裴予看着手机屏幕发了一会儿呆,他拿着手机便下楼了,他妈妈李沛文这会正在做甜点。 李沛文见裴予下楼,赶紧招呼他过来尝尝,“嗓子好些了没?” “好多了。”裴予站了有一小会儿,有些不自然地开口,“妈妈,我想和琪琪订婚,你觉得怎么样?” 李沛文一惊,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拉着裴予坐到了沙发上,她知道裴予和程琪在处对象,只不过他没想到两个人的发展对这么快,“你和琪琪都还小,不再玩几年?” 裴予点点头,不敢去看李沛文的眼睛,他总觉得自己愧对李沛文,他妈妈给他养大,而他竟然… “这是我和琪琪一起的决定,想让您安排一个黄道吉时,两家人坐在一起商量商量。” 李沛文看着裴予,眼中的疼爱几乎要溢出来了,边比划边惆怅道:“我们予予长大了,我总觉得你还这么小一点呢。” 裴予的眼睛有些酸,他咽了咽口水,捏紧了自己的手机,“妈,能不能先不要和大哥他们说?想保持一点神秘感,等我们两家都商量好定下来之后再和大哥说。” “予予,你确定?”李沛文不解,而且有点为难,这瞒着大儿子总觉得不太好,“怕是你哥会生气。” “求你了妈,大哥那边有我呢。”裴予抓着李沛文的衣角,“而且这又不是正式订婚,结婚,就是先去商量商量。” 在裴予好说歹说求了快一个星期后,李沛文终于松口答应先瞒着裴宴了,恰好这短时间裴宴又忙了起来,天天出差。 裴宴确实忙了起来,在明确了自己的心意与无法改变之后,他必须变得更强,更有资本,更有后台,能堵住所有人的嘴,所以他疯了一样的加班,应酬,也想给裴予一点时间,不想逼他这么紧。 在他刚外国外倒着时差应酬完之后,就看到了好友给他发的消息。 【好友:我说阿宴,你这忙的,连你弟的订婚宴都不去啊?[图片x9]】 【好友:不过你们裴程两家真的是要强强联合了,恭喜恭喜。】 裴宴看到这些消息后,呼吸一窒,去翻裴予的朋友圈,什么都没有,他赶紧让朋友给他截了一张裴予朋友圈的图。 他看着手机中的照片,低低笑了起来,原来是已经给把他给屏蔽森*晚*整*理了,他竟然不知道他的好弟弟已经和别人订婚了,是不是还要瞒着他结婚啊? “砰——” 手机四分五裂。 裴宴气极反笑,好的很,阿予你真的让我太惊喜了,看来,还是我太心软了,是我的错。 第54章 大哥x假少爷 11 “啪嗒——” 房门在身后合上, 裴予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内走去,今天和程家的事情,让他身心俱疲。 他刚踏入房间,一只手臂猛地从后袭来, 铁箍般捂住他的嘴, 天旋地转间,他整个人被狠狠掼在冰冷的门板上。 “唔——!” 即使经历过几次,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依旧让裴予心脏骤停, 他剧烈挣扎,手脚并用, 却撼动不了身后人分毫。 裴宴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他低下头,鼻尖几乎抵在裴予的颈侧,深深嗅了一下, 酒精味、陌生的女士香水, 还有宴席间的烟味, 这些味道混杂在一起,像针一样刺入他的神经。 “阿予。”他的声音阴沉得能拧出水, 冰冷的唇几乎贴着裴予的耳廓,“下一步, 是不是就打算瞒着哥哥, 直接把婚期定了?” 裴予被他捂得呼吸困难, 脸色涨红,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 身体因恐惧和缺氧而剧烈颤抖。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裴宴松开捂着他嘴的手,转而狠狠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目光如淬毒的匕首,直直刺入他眼中,“说话。” 裴予像离水的鱼般大口喘息,胸腔剧烈起伏,他被迫迎着裴宴的视线,那里面翻涌的黑暗让他胆寒,他声音沙哑却很坚定,“哥,你永远是我最敬重的大哥,我和琪琪…会结婚。” “结婚?”裴宴低笑一声,指尖摩挲着裴予下颌泛红的皮肤,动作轻柔,眼神却冰冷刺骨,“如果我说…我不同意呢?阿予觉得,没有我的允许,裴程两家能办成这场婚事吗?” “哥!我是你弟弟!”裴予的心理防线被这句话彻底击碎,他抓住裴宴的衣袖,几乎是嘶吼出来,“你清醒一点!你看看清楚!你只是弄错了!你把对弟弟的保护欲当成了别的!这不是爱!” “保护欲?”裴宴眸色深沉,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他俯身,逼近,气息交融,“哥哥会对弟弟产生欲望吗?” “阿予,你告诉我。” “会想吻他吗?会想抱他吗?甚至会想…彻底占有他吗?” 当这些赤裸裸的字眼从裴宴口中吐出,裴予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用尽全力推开他,转身就想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 可他的手腕被更大力道猛地拽回,整个人再次被摔进房间深处。 从裴予身上散发出的、属于别人的香味一阵阵刺激着裴宴的嗅觉,他紧抿着唇,脸色骇人,一言不发地拽着裴予,粗暴地将人拖进浴室。 裴予被拽得踉踉跄跄,几乎摔倒,还没等他站稳,就被一股蛮力猛地推进了宽大的浴缸。 “哗——!” 冰冷的花洒劈头盖脸地浇下,瞬间打湿了他的头发、脸颊、以及身上的衬衫,布料湿透,紧紧贴在皮肤上,冰凉黏腻,但此刻的裴予已无暇顾及这些。 裴宴关掉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浴缸里狼狈不堪的人,缓缓半蹲下身,目光如同审视一件失而复得的藏品。 “味道好多了,”他的手指落在裴予湿透的衣领上,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温热的皮肤,“但这身衣服,还是沾着不该有的味道,脱了。” “别碰我!”裴予被逼到极致,眼睛红得骇人,死死护住胸口,声音带着崩溃的哭腔,“哥!我求你,别这样,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裴宴的声线硬得像铁,“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浴室门外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叩叩——” “予予?是你在里面洗澡吗?” 是妈妈李沛文的声音! 裴予瞳孔骤缩,像是抓到救命稻草,双手撑住浴缸边缘就要起身回应。 然而,一旁的裴宴眼中戾气一闪,猛地伸手。 “刺啦——” 布帛撕裂的声响在密闭的浴室里格外刺耳,裴予的衬衫被粗暴地扯开,纽扣迸溅一地,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 裴予瞬间僵住,如坠冰窟,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裴宴。 裴宴却像没事人一样凑近他,湿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耳根,声音低沉而危险,“叫啊,再大声点,我不介意让妈妈看看,我们兄弟俩,有多相亲相爱。” “裴宴!你疯了!你真是个疯子!”裴予从齿缝里挤出声音,气得浑身发抖。 “予予?你没事吧?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门外的李沛文似乎有些疑惑。 裴予死死咬住下唇,几乎咬出血来,他深吸一口气,极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妈,没事,我在洗澡,刚刚不小心滑了一下。” “没事吧?妈妈给你热了杯牛奶放桌上了,记得喝。” “没事,谢谢妈。” 听着门外脚步声渐远,以及主卧关门的声音,裴予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了一瞬,脱力般靠回冰冷的浴缸壁。 他看向裴宴,却发现对方已经好整以暇地坐在了洗手台边,长腿交叠,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他抬了抬下巴,命令道:“我不希望洗完澡,身上还留着别人的味道,彻底洗干净。” 裴予妥协似的开始快速清洗自己,直到伸手去拿沐浴露时,才发现不对劲,他惯用的那套洗护用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全是裴宴常用的那个牌子和香型! 他强忍着内心的不适,机械地清洗着自己,那道如有实质的目光始终黏在他身上,让他如芒在背,只想快点结束。 好不容易洗完,他迅速扯过浴巾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好,才迈出浴缸。 裴宴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湿漉漉的黑发滴着水,浴巾下露出笔直的小腿和精致的锁骨,身上散发着他熟悉的、属于自己的气息。 他心里的气这才说了一些,缓缓吐出两个字,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过来。” 裴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盯着裴宴,眼底带着绝望,“哥,很晚了,你该回房休息了。” 第66章 “哦,忘了告诉你,”裴宴起身,一步步走近,直到两人呼吸可闻,他抬手,指尖抚过裴予冰凉的脸颊,“从今天起,我就睡这里。” 看着裴宴逐渐逼近的脸,裴予猛地偏开头,下巴上传来一阵刺痛,裴宴强行将他的脸扳了回来。 下一秒,一个不容拒绝的、带着掠夺意味的吻,重重地压了下来,充满了宣示和惩罚的意味。 裴予猛地睁大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初吻…就这样,在充斥着暴力、胁迫和绝望的夜晚,被他曾经最信赖、最崇拜的哥哥,粗暴地夺走了。 裴宴尝到一丝咸涩的味道,猛地惊醒,他松开手,看到裴予紧闭着双眼,泪水却不断从眼角滑落,无声地淌满苍白的脸颊。 那一刻,某种尖锐的刺痛击中了他的心脏,几乎是慌乱地将人用力搂进怀里,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近乎哀求的语调,“阿予,我们回不去了,你重新看看我,重新。” 裴予没有说话。 他像一尊失去灵魂的木偶,僵直地被他抱着。 一瞬间,裴予仿佛彻底丧失了语言的能力,也不想再说任何话。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他。 他想要的,安稳的幸福,去而不复返了。 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 睡觉的时候,裴宴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在他的房间睡。 裴予的身体冰凉无比,被裴宴从背后环抱着,身上一点点被裴宴暖热。 两人一夜无言。 裴宴是被热醒的,他感觉怀里抱了一个小暖炉,猛地睁开眼,果不其然,阿予发烧了。 他果断拿了快速退烧药研磨成粉,喂给裴予。 裴予哼哼唧唧,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液,摇晃着头,不张嘴吃药。 裴宴急得不行,眼看着药液一次又一次地从裴予嘴里流出来,也不管人能不能听到,“阿予,乖乖咽下去,不然等会我嘴对嘴喂你。”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裴予没有再躲。 吃过药的半个小时,裴予彻底降下温,但裴宴丝毫不敢懈怠,守了一整夜,确定没有复发的迹象这才在天快亮时睡着了。 裴予的身体从小都不是很好,只要情绪大起大落,必定会发烧,严重的时候还会复发,烧个不停,每次生病发烧,都是裴宴手把手给他喂药。 这次他醒来之后,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种迷茫涌上心头。 联姻这条路走不通,难不成他真的被裴宴…那样吗? 不对,不,他还可以离开,只要裴宴找不到他,他就可以过上自由的生活。 但是离开了裴家,离开裴宴,就意味着要和现在的奢华生活告别,他能忍受得了贫苦艰难的日子吗? 裴予想到桐泰乡,就觉得是万万不能的。 那裴宴呢?裴予从来就没有觉得裴宴是真的喜欢他,只是为了找刺激罢了。 在他纠结无助时,裴宴也醒了过来,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蹭了蹭裴予的脸蛋,心中无比满足,“宝宝。” 裴予推开他,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你怎么才能放过我。” 一大早就听到裴予这样的话,裴宴就心中怒火,他扯了扯嘴角,“等我腻了,就会放了你。” 腻了。 裴予在心里默念这两个字,看吧,他就知道,裴宴只是为了寻求刺激。 他在附和自己时,也忽视了心中的某种伤心。 不过也好,在双方都没有真心的情况下,他也愿意周旋,只希望裴宴能快点腻,到时候两人一拍两散。 他问:“那你怎么能腻了我?” 裴宴说:“腻,也得吃到嘴里之后,才会腻,我现在还没吃到嘴里呢,宝宝。” 裴予点头,懂了,原来他还得付出自己的身体,付出了身体,那就要守住自己的心,总要为自己保留一件的吧。 第55章 大哥x假少爷 12 正如裴宴所说的那样, 裴程两家很快联合发布了一份措辞严谨的公告,澄清日前只是在进行重要的商业合作洽谈,所谓“订婚”纯属误传,而且还特意强调, 裴予先生与程琪小姐仅是好友关系, 望外界勿作过多猜测。 官方定调,无论网友如何议论, 这便是最终答案。 裴予看到手机推送的这则消息时, 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 他平静地点开和程琪的对话框。 【裴予:抱歉, 给你添麻烦了,影响你的事情了吗?】 消息刚发出去,程琪几乎秒回。 【程琪:嗨, 没事儿!塞翁失马!不用找对象事情已经解决啦![咧嘴笑]】 他指尖悬在屏幕上方, 正想着如何回复, 一条新消息强势地顶了上来。 【裴宴:在做什么?】 裴予的目光在那四个字上停留了足足一分钟,才缓慢地敲击手机屏幕。 【裴予:打游戏】 他撒了谎, 自从那晚之后,裴宴就像一道无所不在的影子, 缠绕着他生活的每一寸空间, 这种随时随地的查岗, 变得越来越频繁,裴宴的掌控欲变本加厉, 几乎要凝成实质的牢笼。 消息发出去后,那边罕见地没有立刻追问游戏细节,而是直接下达了指令。 【裴宴:中午来公司, 一起吃饭。】 裴予盯着屏幕,扯出一个无声的冷笑,若是以前,他或许会兴致勃勃地钻进厨房,琢磨着做几道哥哥爱吃的菜带过去,现在?他能把自己带过去,已经算是配合。 准时抵达公司楼下,裴宴的助理早已候在门口,恭敬地将他引向总裁专属电梯。 推开休息室的门,里面静悄悄的,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是都市繁华,室内却落针可闻,玻璃茶几上已经摆好了几样精致的餐点。 裴予皱了皱眉,刚要开口,一个身影便从门后的视觉死角处逼近,下一秒,他被人从身后紧紧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裴宴的下巴轻轻抵在他的发顶,亲昵地蹭了蹭,语气温柔,“今天上午在家,有没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 裴予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随即迅速放松下来,用一种近乎麻木的、不带任何情绪的语调快速回答,“没有。” “阿予要不要先来公司实习?”裴宴松开了一些,替裴予整理了整理凌乱的发丝,“反正以后是要进公司的。” 进公司?近距离的监视? 裴予的眼皮子一跳,他低着头无声地抗拒。 裴宴勾起嘴角,没逼着他点头答应,而是手指从他的发丝上滑落,停留在他的脸颊上,捏了捏,很是宠溺,“没事,不想来就不来。” 房间又重新陷入沉默,气压低的可怕。 “我今天下午要出去玩。”裴予别开头,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裴宴坐在他的对面,给他又擦拭筷子又夹菜,听到他这句话也只是顿了一下,就点头同意,“嗯,有钱吗?” 裴予正想开口说有钱时,不知想到什么又把话咽到了肚子里,“没有。” 话落,裴宴微微挑眉,直接把自己的钱包递了过去,撑着下巴看向裴予,低沉的嗓音响起,“自己选几张拿走。” “……” 裴予随手选了一张放进了口袋。 吃饭的过程基本是裴宴问,他回答,时不时再安静几分钟。 直到临近结束时,裴宴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擦了擦唇瓣,“阿予,你是在和我闹别扭吗?” 裴予听到这句话,真的很想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难道他不应该闹吗? 心里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了,“难道我应该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就可以直接和你相亲相爱?” “我嫌恶心。” 随着一句“恶心”,裴宴眼中的笑意彻底彻底消失殆尽,他揉了揉太阳穴,克制住自己的嗓音与情绪,“我可以给你时间,但是阿予,我不希望太久。” 裴予深吸两口气,他本来就是从小被家人宠到大的,脾气也不好,哪怕再怕裴宴,也耐不住裴宴这么欺负人,特别是压抑了这么久,说话刺一下也实属正常,也很解气。 “吃过饭了?那我走了。” 裴予眼眸低垂,起身就要离开,因为他的位置比较靠里面,出来的时候路径裴宴的地方。 他尽力避开,可走到旁边的时候,还是被裴宴抓着胳膊,拽进了他那侧,直接坐到了裴宴的大腿上。 紧接着裴宴就把脑袋埋进他的颈窝,声音很闷,“别动。” “我就抱抱,不做什么。” 裴予挣扎了几下,挣扎不开,直接放弃了,也暗自下定决心要去学散打。 时间被拉长,约摸过去了大半个小时裴宴才从他的身上起来,“充电成功。” 裴予一言不发地离开了休息室,而裴宴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他在思考,难道自己怎么做错了吗?可不这么做,他们两个这辈子只能是兄弟,他不甘心,哪怕过程错,只要结局是对的,他只看结局。 第67章 裴予从公司出来后,直接去宗沈的酒吧,去找宗沈了。 宗沈见他过来,直接拿了两瓶好酒,凑了过来,还调侃他,“稀客啊,裴少。” “你有现金吗?”裴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宗沈差点跪了,连忙左右看了看,确认没其他人之后带着裴予进了包间,“你犯事了?” 裴予摇了摇头,他神色凝重,“宗沈,我可以相信你吗?” 宗沈看裴予这幅表情,再想想裴程两家公告,心里猜测了十之八九,“是不是因为裴宴?” “你知道了?”裴予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宗沈叹了口气,一五一十地把那天的事情说了出来,边说边倒酒,两人一人一杯,“所以啊,我怀疑你假少爷的身份也是裴宴故意爆出来的。” “毕竟,不爆出来,他不敢也不能有这种心思。” “对不起阿予,我没直接和你说。” 裴予摇了摇头,心中的震惊压制不住,“没事,不怪你,是裴宴太心狠手辣。” 那天裴宴亲了自己,所以裴宴的心思比他想的时间要早,还有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他的亲弟弟了? 裴予的心像是在高空荡秋千,会是什么时候呢? “啥都别想了,今天不醉不归。”宗沈揽着裴予的肩膀,“现金的事,交给我。” 裴予把自己的银行卡递给了宗沈,这张卡完完全全是他自己的,从小到大的压岁钱,是他妈妈在成年那天给他的,又添了一些凑了一个整数,里面有一千万,“现金和其他保值品都可以弄一些。” 其他的钱他不敢动,怕裴宴有所察觉得等钱都到期了,他要离开这里。 宗沈拍了拍胸口,比了一个三,“等我好消息。” 裴予露出一个笑,是这些天以来,唯一一个轻松的笑容,敬了宗沈一杯酒,“谢谢。” 有了宗沈的话,裴予心中终于松快了些,酒喝了很多,到最后两人谁都站不起来,趴在桌上睡着了。 裴宴看到酒吧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皱着眉让司机把宗沈扒拉到一边,自己则是想要把裴予打横抱起。 裴予醉醺醺地睁开眼,看到裴宴的脸在自己面前放大,他伸着手指,指着他,“我、我不跟你走。” “裴宴,是个大变态,我讨厌你,裴宴” “这是喝了多少?”裴宴无奈地搂抱着裴予,不让他摔倒,“哥哥带你回家了。” 哥哥,两个字,不说还好,一说,裴予更炸了。 “哥哥,你当我一辈子的哥哥好不好?”裴予先是搂着裴宴的胳膊,连脸颊在上面蹭了两下,随机又破口大骂,“裴宴!不安好心!” “混蛋!” 裴宴揉了揉眉心,扛起裴予就往外走,任由裴予对他又打又骂,没一会儿,裴予就累了,倒在裴宴的怀里睡了过去。 裴宴抱着他的胳膊更加用力,轻轻地笑了一声,终于不是再是沉默了,裴予对他有情绪。 裴予第二天醒来之后,头疼了好一阵,想到昨天晚上自己的样子,他在床上挺尸了好一阵这才起床。 随便吃了两口垫吧垫吧,就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他所有的现金整理出来,还有一些值钱的手表首饰之类的,也拿走。 李沛文见他在家里跑来跑去,不知道在忙什么,便切了一些水果给他,“予予,忙什么呢,过来歇会。” 听到妈妈的声音,裴予的动作僵硬了起来,他谁都可以不在乎,除了他妈妈,他不能不在乎。 一想到自己要离开,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次相见,裴予就鼻子一酸,他放下手中的东西,抱了抱李沛文,像小时候那样,“妈妈,我好爱你。” 李沛文笑着摸他的头发,“怎么了这是?谁又欺负我们予予了?” 裴予摇头,捏了一块水果吃,“没有,妈妈对我太好了。” “对了妈,我们快开学了,你别想我嗷。” 他的大学不在本市,是在隔壁的江连市,现在也庆幸当时自己没有选择在本市读书。 李沛文很是惆怅,“是啊,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 “妈妈会经常去看你的。” 裴予捏水果的手停顿了一下,他要离开,自然也不会去读大学,开学报道的那一周是他离开的绝佳时刻。 “嗡嗡——” 手机铃声响起,是宗沈的消息。 【宗沈:准备好了,给你那个朋友了,可靠吧?】 【裴予:谢了,可靠。】 所有的一切都准备了好了,只需要等待开学报道。 第56章 大哥x假少爷 13 开学前一天, 北市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涤净了夏日的些许燥热,次日清晨,空气湿润微凉, 天色是一种清爽的灰蓝。 车内空间静谧, 只有裴宴敲击键盘的脆响,裴予侧过脸, 目光落在身旁的裴宴身上。 裴宴正专注于腿上的笔记本电脑, 屏幕冷光映照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神情专注而冷峻, 似乎感应到他的视线, 忽地抬眸,精准地捕捉了他的目光。 那双眼睛深邃,带着惯有的、不容错辨的侵略性, 只一刹那的对视, 裴予的心脏猛地一缩, 仿佛内心那个隐秘的计划被瞬间洞穿,一种无所遁形的恐慌攫住了他。 然而, 裴宴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随即“啪”地一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将其放到一旁, 接下来的路程,他再未打开。 裴予暗自松了口气, 心底却泛起更复杂的情绪,他原本想独自来报到,但这个提议不仅遭到了裴宴的断然否决, 连母亲也一反常态地没有支持他的决定,妈妈的原话是:“要很久才能下次见面,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学校住宿条件、食堂饭菜怎么样,总得亲眼看看才放心。” 若非学校强制要求第一学期必须住校,裴予毫不怀疑,母亲下一刻就会在学校旁边买套公寓,再安排一位保姆跟过去。 思绪漫无目的地飘散,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在这片沉默而各怀心事的氛围里,路程似乎变得格外短暂。 裴予一进去江大的校园就被扑面而来的文化气息所吸引,再浮躁的心也沉了下来,他跟在志愿者学姐学长的梦身后,走完了所有的流程。 他报名登记表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看到“裴予”两个字,竟有些恍惚,这是他第一次踏进大学的校园,而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完成学业,当初自己排斥的,讨厌的,现在是不可求的,裴予恋恋不舍地把登记表递给老师。 江大的寝室楼在一片梧桐树的后面,裴予逐渐放慢脚步,刻意让自己落后一步,就看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打在裴宴的身上,以及他回头的侧脸。 裴宴深深地看了一眼裴予,手心朝上,示意裴予把自己的受递过去,像是平常关心似的,“阿予,你今天怎么了?感觉心不在焉的。” 一旁的李沛文闻言,也立马看了过来,附和道:“是啊,看着脸色很白,是不是热的了?” “有点。”裴予顺着妈妈的话往下说,搂着他妈妈的胳膊,“我们快走吧。” 裴宴若无其事地收回自己落空的手,走在了裴予的另一侧,时不时护着裴予,不让来去匆匆的学生撞到他。 他们的寝室是四人寝,裴予来到的时候,宿舍里面只有一个人。 原本就不大的属宿舍,他们一下子又进来五个人,显得更加窄小拥挤。 李沛文看着宿舍简陋到不行,连床也很小,担心裴予晚上睡觉的时候从床上滚下来,忍了好久还是没忍住,“予予,让你哥找校领导,我们出去住。” 裴予也是没住过这样的宿舍,他抿了抿嘴唇,想到自己的计划,还是拒绝了妈妈的提议,“妈妈,要是出去住了,我怎么融入大家啊。” 李沛文一想也是,但还是止不住地唉声叹气,心里已经想到让裴宴给学校捐款改善宿舍环境了。 就在他们几人说话的期间宿舍的房门忽地被人打开,又进来一群人,看来是另外的一个舍友也来了,这下房间更加拥挤了。 裴予看向新舍友的目光像是看到了救世主,终于有机会开口让裴宴先回去了,“妈,你和哥,还有阿姨,先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李沛文让阿姨先出去,她和裴宴还是没直接离开,又抬手摸了摸床铺,眼睛都红了,心疼她的予予,“没事,妈和你哥不急,等吃过午饭再回去。” 边说还边让裴宴给予予的室友发见面礼物,想让大家对裴予有好印象,虽然说不上照顾他们予予,至少不要交恶,他们鞭长莫及。 来的最早的那个室友叫赵侃,是本地人,所以来的也最早,他都收拾好了,第二个室友才过来。 他什么都不缺,所以也婉拒了第二个室友出去买东西的邀约,结果就等到了裴予,看得他咋舌。 赵侃坐在床上,还特意摸了一下自己的床铺,有些怀疑人生,也还好吧,不至于住不了吧? 第68章 看室友妈妈都快哭了了样子,他咽了咽口水,当他看到裴宴冷着脸给他递东西的时候,意外看到了裴宴手腕上的手表,瞬间瞪大了眼睛,怪不得呢。 紧接着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室友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而室友的哥哥忙前忙后,时不时还过来投喂两下。 收拾完宿舍,也差不多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他们直接去了本地的特色店。 裴予看着他妈妈担忧的神情,自己心里也跟着难受,这次离开之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妈妈,也不知道以后有机会见的时候,裴宴还让不让他见。 从此以后,他再也不能随时随地想叫妈妈就叫妈妈,没有妈妈可撒娇了,一想到这,裴予的忍不住想要流泪。 李沛文看着裴予通红的眼框,她心里更加着急,拿着纸巾就给人擦泪水,“怎么了宝贝?” 她不问还好,这一问,裴予的泪水算是止不住了,他抱着李沛文,把自己的脑袋放在她的颈窝,吸了吸鼻子,“我想你妈妈。” 他一哭,李沛文也跟着眼酸,“好好好,妈妈一周过来一次好不好?” 裴予闷着声音点头,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在为什么哭。 有了这个小插曲,这一顿饭吃得也不是很开心,气氛很凝重,倒是裴宴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怎么吃的像是最后一餐?” “我们以后还会有千万个此刻的,对不对,阿予?” 裴予拿着筷子的手一僵,碰到餐盘,发出清脆的声响,一旁的玻璃水杯也被他碰倒,温水直接流在了他的外套上。 他慌忙地用纸巾擦拭自己的衣服,装作自己很忙,没有回答裴宴的问题,想要糊弄过去,“妈,我去一下洗手间。” “啪嗒”一声,房门被用力关上,裴宴收回看向裴予背影的视线,他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筷子,又擦了擦嘴角,缓缓起身,“妈,我去看看阿予,他今天情绪不太对劲。” 不等李沛文回答,他就阔步离开了。 裴予在洗手间打开了水龙头,慢吞吞地洗手,尝试开始调动自己的情绪,面对着镜头微笑,全部以失败告终。 “不想笑就不笑。” 裴宴声音在身后响起,裴予立马收回了笑容,两人隔着玻璃对视,最终还是裴予先败下阵来,他转身想离开这里,却被裴宴从背后直接抱了起来。 裴予眼眸低垂,看着自己腰上的手臂,用力推了推,没推动,他在心里告知自己,没事的,马上一切都要结束了。 “阿予,你会想我吗?”裴宴低头把唇瓣贴在裴予的耳边,声音很小,且裴予心思根本不在这里,压根就没听见他说的什么。 “嗯?”裴予下意识地露出疑问,瞬息之间,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受到一只大掌捏着自己的下巴,破势自己从镜中与身后的人对视。 他这次从镜中看到了裴宴浓稠的眼神,像是他情绪的延伸,心中升起了一抹危险。 裴宴盯着裴予,丝毫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一字一句,又重新问了一遍,“阿予会想我吗?” 此时的裴予还以为他这句话问的是,来学校的日子会不会想他。 裴予没动,也没说话,任由空气焦灼起来。 “呵。”裴宴轻笑一声,他就着这个姿势亲了亲裴予的侧脸,恋人般的亲昵,“我会想阿予的。” 裴宴竟然敢亲他!还是在公共场合,甚至在这个地方还有可能会遇见熟人,他们的母亲还在不远处的房间。 裴予瞬间炸毛,不复刚才的死气沉沉与沉默,眼中重新有了情绪,他咬牙切齿,“裴宴,他他爹有病吧?你知不知道这在哪里?” “嗯?哪里?”裴宴眼中露出愉悦,继续逗弄着裴予,又在裴予即将真正生气之前,把下巴放在了他的颈窝,“阿予,让哥哥抱抱,要好久不能见面。” “可怜可怜哥哥吧,好不好?” 听闻裴宴的话,裴予逐渐放松了身体,三天,只需要三天,就结束了。 不久,裴宴就松开了手臂,改换牵着裴予的手,“我们回去。” 吃过饭,李沛文和裴宴就要回去了,裴予又抱着李沛文哭了一顿,还不敢哭得太厉害,怕裴宴发现什么异常。 等他回到寝室,眼睛都是红肿的。 赵侃勾着脑袋安慰他,“没事兄弟,过两天你就会懂得没人管的快乐。” 裴予点了点头作为回应,开始回复江嘉熙的消息。 【江嘉熙:阿予哥,你坐车就联系这个人,我和他说好了,你只需要从这个位置上车就行。】 【江嘉熙:地图】 【裴予:好,谢谢!】 裴予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得知江嘉熙的老家竟森*晚*整*理然在江市,他选择去往的地方恰好虽然不在江市,但可以去村里倒一下车,裴宴的手段太厉害,不得不防着点。 回复完消息之后,他就拿着笔在本上写写画画,是在模仿裴宴的字迹,有八九分像,足以糊弄过老师的请假条。 很快江大的军训来临,裴予特意前一天没吃饭,又洗了凉水澡,吹空调,次日顶着众多人的目光,他倒下了。 从医院出来,裴予就拖着“病体”给辅导员请假了。 “你要请整个军训?”辅导员又问了一遍,“我得和你家长通个电话。” 裴予点头,“好的老师。” 他紧张地拨通电话,只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一道上了年纪的声音,“您好,我是予予的家长。” “……” 裴予拿着自己的请假条出了校园,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他格外紧张,精神紧绷。 因为是江嘉熙介绍的,所以他不需要从站内上车,也不需要提供身份证。 当他顺利坐上大巴车时,裴予看着窗外的景色,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但愿一切顺利。 此时距离江市几百公里的裴宴,忽地低头拨弄了一下手表,只见表盘中央的小红点飞快地闪动着。 阿予,你走了么? 第57章 大哥x假少爷 14 裴予离开的路程太艰难, 中间至少换了至少四五辆私人车,全是江嘉熙通过熟人安排的。 中途他为了更加隐蔽还不断更换衣着和一次性发色,他要彻底抹去自己的踪迹,不让裴宴找到。 甚至他害怕自己的手机手机被裴宴植入监控程序, 还担心裴宴通过技术手段精准定位到自己, 最终心一横,将那部与北市、与裴家、裴宴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手机, 留在了空荡荡的宿舍抽屉里。 其实不仅是手机, 几乎所有来自北市的东西他都没带,行李简单得可怜, 唯一算得上有关联的是一张他很喜欢的全家福, 那时父亲还在,一切都很正常,这是他无论如何也舍不得丢下的记忆。 经过整整三天的颠簸, 骨头都快被颠散架了, 最初的兴奋和紧张早已被漫长的旅途磨光, 只剩下麻木、头痛和浑身酸痛,就在裴予觉得自己下一秒要昏过去时,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他提着自己的行李箱,站在租下的小院门前, 深吸了一口带着咸腥味的空气, 缓缓张开双臂。 到了, 终于到了。 苦尽,甘也该来了吧? 小院坐落在一个临海的乡村, 因旅游业发达,并不闭塞荒凉,看起来干净整洁, 推开篱笆门,仿佛走进了一幅宁静的田园画。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把行李扔在客厅的沙发上,连饥饿都感觉不到,一头栽进卧室的床铺,陷入昏天黑地的沉睡。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晌午。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裴予睁开眼,盯着陌生的天花板,愣了好几秒,一阵强烈的恍惚感才猛地袭来。 真的…离开了。 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作响,他却提不起丝毫胃口,肌肉记忆般摸向一旁的床头柜,空的,没有备好的牛奶,什么都没有,他怔了一下,才扯了扯嘴角着拿起新买的手机,生疏地点开外卖软件,划拉了半天,再也找不到那个他喜欢的私家菜馆。 算了,不吃了,他熄灭屏幕。 裴予就这样直挺挺地躺着,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任由时间流逝,直到饿过劲,感觉不到饥饿,窗外天色渐渐擦黑,他才像是被上了发条,慢吞吞地爬起来。 用冷水冲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t恤短裤,他拿着手机和钥匙出了门。 昨晚累极,根本没细看院子里面的风景,他按下门开关,暖黄的光晕洒下,这才看清小院的全貌,典型的田园风格,被打理得很好,能看出来主人对它的用心予爱护。 矮矮的篱笆墙上爬满了盛放的粉色蔷薇,在夜色初降的微风里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甜香。 那股盘踞在心口的低落和空虚,似乎被这意外的美景驱散了一些,裴予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出去随便走走,刚推开篱笆门,就撞见了房东大姐。 “哟,小裴?睡醒啦?出去遛弯?”房东大姐嗓门洪亮,很是热情,身边还跟着一个十来岁,好奇打量他的小男孩。 第69章 “嗯,随便转转。”裴予笑了笑。 “这儿离街上还有点距离哩!你会骑电车不?”大姐一拍手,指着门口的一辆半新电动车,“要是会骑,方便得很!” “电车?”裴予愣了一下,他会开车,会骑自行车,也会是摩托车,但还真骑过电动车! “应该…差不多吧?”他有些迟疑地跨坐上去,握着车把,感觉姿势有点别扭。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骑车的时候,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小男孩凑了过来,仰着小脸,眼神亮晶晶的,“哥哥,你是不是不会骑呀?” “要不,我载你?我技术可好了!” 裴予好笑地看着这个小孩,又看了看比他还大的电动车,“你会骑?” 没一会儿,裴予坐在后面,一边死死地拽着车后座前面的扶手,一边做着随时可能会摔倒的准备,心里别提多煎熬了,此刻他什么都不想,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心小心,前面有个大车!我们先让他过去。” “没事儿哥哥,你放心!”小孩哥安慰裴予,在他七拐八拐下,来到了一个本地人常吃的烧烤摊,终于停了下来。 裴予双脚着地时,一颗心终于落地了,有点吓人。 “一吃来吃点,小风哥。”裴予找了个空位坐下来,招呼小孩哥和他一起吃,“随便点。” 小孩子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腼腆的,特别是大人不在身边,他摇了摇头,“我吃过啦,等你吃过饭,我载你回去。” 裴予笑了,点了几样菜让老板去做,他撑着下巴看着小孩,“过来做,站着多累?” 小风架不住裴予的热情,紧张地坐在了他的对面,双手放在膝盖上,很局促。 先上的是两份海肠捞饭,他把其中一份放在了小风的面前,“吃吧,吃过还要麻烦小风哥带我在附近转转呢。” 说到附近,小风的眼明显亮了一下,吃饭也自然。 原本有些饿的肚子,在闻到香味儿的时候,直接响了起来,裴予也顾不得其他,挖了一大勺吃了起来,海肠又鲜又脆,特别好吃! 他不再说话,怕口水流出来,一个劲地干饭,他敢说这份海肠捞饭是他吃过最好的的饭了! 吃着烧烤,吹着海风,喝着小啤酒,别提多惬意了,裴予彻底把北市的一切抛之脑后。 回去的路上两人明显放慢了速度,小风还带着他去摘了路边的水果,有芒果,有莲雾,还有一些他没吃过的。 他抱着一堆水果回了家,看着桌子上满满登登的水果,自己能吃一周了,物价低,可以摘免费的水果,可以去赶海,裴予忽地觉得这样的生活也还不错。 今天晚上他还是早早地就睡了,因为明天他和小孩哥约好了,要一起去赶海!当然还有小孩哥的家人。 他睡得早,自然也就没发现自己床头上的相框忽地亮了起来,是红色的灯光,像是红外线一样,足足亮了有十分钟,这才熄灭。 “咚咚——” 裴予听到敲门声之后,火速起床收拾自己,他自己没工具,所以也只能暂时先用房东大姐家的。 房东大姐让小孩哥跟着他,好像他才是小孩… 他们过去的时候,海边已经有一些人了,有的已经有小半桶了。 裴予左手提着小桶,右手那些一个小弯刀,学着大家的姿势,挖礁石上的海蛎子,越挖越上头,“小风哥,明天我们带点酱油,柠檬,是不是可以边挖边吃?” 小风:“……可以。” 当后天裴予尝试之后,觉得还是老老实实挖完回家煮熟吧, 小日子越过越开心,裴予不好意思一直骑房东家的车,就自己买了一辆,从此之后,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天天在外面玩,不亦乐乎。 不知道是不是乐极生悲,裴予的生活开始接连不断地出现一些“祸事”。 先是他莫名其妙剐蹭到了别人的车,明明是对方不遵守规则,但是他不能暴露,不能报警,赔钱私下解决了。 上午处理好这个事情,下午又创着一位老头,明显被碰瓷了。 裴予咬牙赔了钱,心里憋屈地不行。 但这只是开始,从这天开始,裴予每天都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但是他出了钱,一切都好说。 钱只进不出,而且是现金! 再这样下去,他能撑住吗? 还不等他担心这个,就看到了手机推送的新闻,“裴家太太李沛文凌晨两点被送往医院!” 裴予的心咯噔一声,他赶忙点进去,因为是私事,记者知道的消息很少,只能去猜测,扒拉完所以消息,他都没能找到一条有用的消息,也没看到他妈妈出院! 裴予心急如焚,在房间里面来回走动,手指在电话上,迟迟没有点击拨打。 此时的北市,气氛也很焦灼。 病房里李沛文输着液,半躺在病床上,整个人憔悴了许多,“予予到底去哪里了?还么来有消息?!”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裴宴坐在一旁,低眸剥着橘子,他叹了口气,眼底的担忧止不住,“昨天才发现,阿予让同学假装我,请了病假。” “说是要出去散散心,可什么都没带,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就是妈妈,阿予电话打不通,要是接到了陌生来电,一定要接通,万一是阿予呢。” 说完之后,他顿了一下,把橘子皮扔进垃圾洞,继续说道:“还有妈妈,我放了你生病的消息出去,阿予看到之后肯定会担心的,所以妈妈接到电话之后,一定要说自己想他,身体虚弱。” 李沛文想不通为什么裴予突然要去散心,听着大儿子的话,连忙跟着点头,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机。 上天保佑她的阿予,一定要安安全全! 裴予这边急得快要飙泪,眼看着一点消息都没有,现在他敢联系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江嘉熙,一个是宗沈。 江嘉熙现在不北市,联系他没用,只能去联系宗沈。 给宗沈打去电话的时候,他的手都是抖的。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 打了两三通电话之后,全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裴予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正当他要给妈妈打过去电话时,江嘉熙的消息突然弹了出来。 【江嘉熙:阿予哥,你最近还好吗?】 裴予没有心思,但还是回复他了,没想到一个不小心点到了视频通话,他想也不想就要直接挂断,那边江嘉熙却接通了。 “阿予哥,你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太好啊!”江嘉熙担心的话立马响起,“我妈妈过两天就出院了,等出院以后,我去看你。” “阿姨恢复了就好,”裴予扯了扯嘴角,不断重复着给自己心理安慰,“恢复就好。” “嘉熙,我可能要再回北市一趟了。” 江嘉熙“啊”了一声,是个很好的听众,“为什么呀?” 江嘉熙对裴予离开裴家的事情只知道一点点,不多,但是知道裴予的决心。 裴予沉默,“我妈妈可能生病了,我想回去看看。” “那确实要回去!”江嘉熙说完看到裴予脸上的纠结,心中忽地出来一个大胆的猜测,“有可能是阿姨找不到你,担心你。” 他这句话一出,裴予眼皮子一跳,像是被敲打了一下,有没有可能是裴宴故意放出来的消息?故意逼他出来的? 第58章 大哥x假少爷 15 又隔了一天, 裴予打听不出来消息,也联系不上宗沈,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天一夜都没睡, 眼下乌青, 没有一点精气神。 哪怕怀疑是裴宴做的局,但他不敢赌, 万一妈妈是真的生病了呢? 裴予低着头, 紧攥着手机,迟迟没有点击拨打电话的按键, 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自由,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逼他。 泪水一滴又一滴地砸在手机屏幕上,他再也看不清上面的字眼, 不知过了多久, 裴予用手背狠狠地擦了擦泪水, 拿着手机出去了。 临海的小城市天气燥热得不行,这会儿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 他在门口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 把眼泪重新逼回去, 确定自己脸上没有异常这才出门。 他骑车自己的小电车, 来到了距离家不远的小卖部,小卖部对面是一个校园, 所以他们这边的商店里有座机。 “呀,阿予啊,这么热的天要买什么?” 屋里面的风扇吱呀作响, 热风再次席卷过来,这么一小段路程,他身上的汗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爷爷,我用一下座机。”裴予往玻璃桌上放了好几个硬币,按下了熟悉的电话号码,电话没有响很久那边就直接接通了。 裴予没有说话,只听见电话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妈妈担忧的声音,“喂,是予予吗?” 听到熟悉的嗓音,裴予的鼻头一酸,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了,发不出丁点声音,轻轻地吸了吸鼻子,那边妈妈的声音还在继续,“予予是不是担心妈妈了?妈妈没事儿,我们予予什么时候回来呀?” 第70章 李沛文接通电话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还有轻微的抽泣声,她的心一下子就揪起来了,也顾不得裴宴给她的交代,让她装病,三两下就交代了。 裴予无声的流着泪,他真的好想好想家,想妈妈,哪怕他在这边玩得有多开心,可他还是很孤独。 他不敢开口,怕泣不成声,怕妈妈在那边担心,匆匆又挂掉了电话,知道妈妈没出事就好。 原本在里屋的大爷,听到外面的动静之后,立马大步走了过来,“我的乖乖,这是怎么了?” 裴予摇了摇头,一开口就是沙哑的嗓音,“我就是想家啦,我先回去啦爷爷。” 另一边李沛文挂断电话之后,沉着脸,立马给裴宴去了电话,“阿宴,你弟弟不对劲,你赶紧联系人,找到他。” 办公室的裴宴脸色也很不好,电脑屏幕播放的竟然是刚才裴予蹲下去哭泣的场面,他扯松了自己的领带,“妈,已经找到阿予了。” 又敷衍地聊了几句,挂断电话后,裴宴的唇角向后扯,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随意点击,只见画面突然放大,看清裴予的口型之后,眯了眯眼眸,jiaxi?江嘉熙? 还在和江嘉熙联系着呢,这个认知让裴宴极度不悦,手指随意敲打着桌面,阿予啊阿予,不是哥哥没有给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有抓住。 如果你自己主动回来,哥哥可以既往不咎,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你要让哥哥亲自抓你回来…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裴宴忽地停下手指,按下了电话,嗓音不辩情绪,却莫名让人感到危险,“城北的是别墅安置好了吗?” 助理停下手中的工作,“昨日已准备妥当,这两天正在排查细节。” “明天要入住。” “好的,裴总。” * 得知妈妈没有生病之后,裴予的心可算落地了,回到家情绪稳定下来之后,他这才升起一股后怕。 妈妈就不是会装病的人!背后指使之人,不用猜就知道是裴宴! 如果昨天自己情绪上头,冲回家,那自己的下场是什么? 裴予打了一个冷颤,裴宴在北市只手通天,人脉也广,只怕自己现在这个地方也不安全了。 他看了下时间,匆忙给私家车司机发去了消息。 【裴予:师傅,今天晚上出车吗?】 【私家车:不好意思啊小裴,今天有人包车了。】 【裴予:那您方便再介绍个同事吗?】 【私家车:我们今天全都被包车了,嘿嘿,是一个大客户,家里办喜事呢。】 【裴予:那明天一早可以不?】 【私家车:上午八点半可以。】 裴予急忙预定下来明天的位置,再睡一晚上,应该也没什么大事儿。 总不能裴宴今天晚上就赶过来吧?他找人查不得时间?来这边不得时间?不会这么快的。 他自我安慰。 就在裴予焦虑不定时,院子外响起了敲门声。 裴予瞬间瞪大了眼睛,犹如炸毛了小猫,他先是找了一个趁手的工具,每天赶海用的小短刀,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外面。 他趴在门缝上,也竖起了耳朵,一道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阿予哥,你在吗?” 是江嘉熙! 裴予打开门,见江嘉熙风尘仆仆地过来,眼中满是惊讶,“嘉熙,你怎么过来了?” 江嘉熙手机还提着果篮,“我担心你出什么事,就过来看看。” “赶快进来吧。”裴予侧身,让他进屋,也没有瞒着他,“我妈她没事,不过我明天就要走了。” 这下轮到江嘉熙震惊了,“这么着急?” 裴予眼眸低垂,“嗯,越快越好。” 江嘉熙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看到他小院子里面正在充电的小电车出神,“那怎么今天不走?” “师傅他们今天都不出车。”裴予无奈地摊了下手,“不说这个了,你吃饭了吗嘉熙。” 江嘉熙摇了摇头。 裴予直接带着人来到了附近的一家烧烤店,给他点了一份海肠捞饭,白灼笔管和烤串。 他只给江嘉熙点了,他自己没吃,第一是没胃口,第二是他的心跳格外快,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一时见安静无比,只有时不时筷子碰到碗的声音。 江嘉熙见他心神不定,眼睫毛快速扑扇了几下,他早就练出来了看眼色的能力,也有把握把裴予的心思看个八九成,他放下碗筷,声音轻柔,“阿予哥,明天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裴予不知道,只要能离开这里就行,随便一个地方,他在辗转也可以。 听完裴予的话,江嘉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院子里是新买的电车?” “是呀,花了我好几千呢。”裴予对江嘉熙突然转变话题愣了一下,笑着回答,氛围也轻松了许多,随机他反应过来江嘉熙的话,心脏快地几乎要跳出胸膛,“要骑电车走?” 江嘉熙点头,“不远的另一个小渔村距离我们有100公里左右,骑电车虽然慢了点,但没问题的。” “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 裴予眼睛一亮,说干就干,回到家里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带上头盔坐在了江嘉熙的身后。 这个电车好在是踏板的,当时买的时候,导购员说可以跑120公里呢,他们两个人,但愿可以。 江嘉熙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从裴予身上传来的热意,风一吹,裹挟着香气一起进入了他的鼻尖。 裴予坐好之后拍了拍江嘉熙的肩膀,“走吧嘉熙。” 下午三四点钟,又是夏天,这个时候路上基本都没有什么车,两人加快了速度。 正在路上来抓人的裴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小红点一直在移动,他挑了挑眉,让司机加快了速度。 等他掉出来监控时,嘴角的笑彻底僵硬在了脸上,画面黑漆漆一片,但声音很清晰。 “嘉熙,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真的太谢谢你了。” “阿予哥,是我谢你才对,没有你,我妈妈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 听着两人“互诉衷肠”的话,裴宴脸色铁青,嘴角逐渐泛起一抹玩味儿,笑意不达眼底。 他像一个阴暗角落里的老鼠,一路上自虐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在听到两人要在同一间房间,度过一晚时,他闭了闭眼睛,好样的,裴予,你真的是好样的。 看着越来越近的距离,裴宴扯出一抹微笑,马上就要见面了呢,阿予。 裴予和江嘉熙两人骑了将近四个小时的车,这才来到一个小县城。 电车的电已经快要耗尽,天也完全黑了下来,路灯亮起,两人找了一家旅馆,结果没想到只剩下最后一间房了。 这也没啥,裴予累的不能行,来到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摔进了柔软的大床上。 江嘉熙满眼笑意地看着裴予,他坐在床边,心中雀跃,是独属于,他们两个,的空间。 他真的很开心。 裴予见江嘉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便拍了拍床,“嘉熙,你不累吗?躺着呗,多舒服。” 江嘉熙小心翼翼地躺在裴予的旁边,一动不动,呼吸放缓,悄悄地用眼睛余光去看一旁的裴予。 两人一路上顶着大太阳过来,身上出了很多汗,裴予休息够直接拿着换洗衣服去了浴室。 江嘉熙听着哗啦啦的水声,心跳如鼓,又想到曾经在宗沈身边听到的关于裴予的小细节,说他的皮肤很娇嫩,还说他喜欢喝香草味的可乐。 他抿了抿嘴唇,手指摸了摸酒店的床单被罩,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余额,扬声道:“阿予哥,我出去买饭啦。” 裴予正在洗头,“嗯”了一声,就听到了一声关门声,很不真切。 他洗澡很快,洗完头,又用沐浴露,正在擦身子时,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 嗯?嘉熙出去的时候没有带房卡? 不过好快哦,有五分钟吗? 裴予没想那么多,他把浴巾围在下半身,毛巾搭在脑袋上,“咔哒”一下推开门,“嘉熙…”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一股蛮力推进了房间。 “砰”地一声响。 是房门被用力关上,也是裴予的心被用力一击。 是裴宴! 裴予瞪大了眼睛,脑袋上的毛巾早就不知掉在哪里了,“裴宴,你,你怎么…唔…” 裴宴用力地吻着裴予,正准确地来说是撕咬着他的嘴唇,尝到甜腥的味道之后他这才稍稍找回了一些理智。 他看到裴予几乎“□□”地开门,心中的炸药包早就被点燃,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占有他。 “唔…不要!” 裴予用力推开裴宴,两人唇瓣分开时还拉出一根银丝,他咬牙切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裴宴捧着裴予的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又吻了下来,声音在裴予喘息时响起,“跟我回家。” 第71章 “我不回!” 裴宴看着裴予倔强的眼,手指捏紧了他的下巴,逼迫他和自己对视,一字一句道:“裴予,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在通知你。” 第59章 大哥x假少爷 16 闷热的房间像一口蒸锅, 空气黏腻得能拉出丝,两具身体在拉扯间越贴越紧,皮肤相触的地方几乎要进出火星。 裴予被裴宴铁钳般的手臂死死锁在怀里,挣扎间浴巾悄然松动, 他却毫无察觉, 只是红着眼嘶吼,“裴宴, 你根本就不爱我!” 他盯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你从来不懂我的处境!” “你的处境?”裴宴慢条斯理地重复, 掌心顺着腰线滑下, “是说这样吗?” 话音未落,浴巾应声落地,裴予只觉得下身一凉, 脸颊瞬间烧透, 想也不想, 直接把其全在裴宴的头上,“你故意的!” 他咬牙切齿地, 继续挣扎,只觉得自己现在分外难堪, “放开我!” 裴宴不仅没有松, 他的手还继续下移, 反手拍了两巴掌,清脆的响声中瞬间就浮现了红痕。 紧接着他将人狠狠抵在墙上, 用力一撞,声音带着一股劲儿,“继续扭, 整好让江嘉熙看看你和哥哥的关系!” 裴予气得发昏,张口就咬住近在咫尺锁骨,哪怕听到裴宴的闷哼声也没有松口,直到尝到血腥味心里的气这才顺了下去,松开了口,一个血印浮现,格外刺眼。 裴宴除了刚开始时闷哼了一声,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将裴予扔进床上,三下五除二脱下自己的外套。 眼冒金星,躺在床上好不容易缓了一会儿能看清东西了,就看见裴宴在脱衣服,裴予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颤抖着声音,整个人都往后缩,“裴宴,你个禽兽!我是你弟弟啊!” 裴宴冷硬的脸没有表情,眼睛倒是死死地盯着裴予,像是在看自己的猎物,任由其垂死挣扎,他慢条斯理地取下自己的领带,对着裴予招了招手,吐出两个字,“过来。” 过去?主动送上门? 裴予做不到,他用被子裹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往后挪动,摇着头,动作代替语言。 裴宴轻呵一声,勾起一抹笑,单腿压在床上,修长的手指拽着裴予的脚踝,将其拉了过来,用领带缠绕着裴予的双手,西装外套裹着裴予的身体。 西装对裴予来说,堪堪到大腿的位置,为了不让自己暴露,他只能尽力缩小自己的身体,拽着裴宴的衬衣祈求,“哥,我错了,我跟你回去,你让我换换衣服。” “乖。”裴宴只说了一个字,声音很温柔,但对此时的裴予来说就是无比残忍。 双手被束缚,裴予像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无力反抗,眼睛中逐渐爬上了一丝丝恨意。 裴宴像抱小孩子一样抱着裴予走出旅馆,眼睛的余光看到不远处的江嘉熙,轻嗤一声,低眸看着怀里的人,大步走了过去,丝毫没把江嘉熙放在眼里,礼貌又客气,“谢谢江弟弟对阿予的照顾。” 弟弟?江嘉熙听到裴宴对自己的称呼时愣了一下,心中升起一抹苦涩,他强撑着扬起了一个微笑,让自己的眼睛不去看裴宴怀里的裴予,“没关系的。” 听着两人的对话,裴予的心早就稀巴烂了,那些可怜的自尊心被裴宴当着朋友的面踩碎,他咬着裴宴的肩膀,眼泪不值钱地涌了出来。 他怎么能的! 裴宴根本就不在在乎他,如果真的在乎他,设身处地为自己考虑考虑,怎么能当着江嘉熙的面这样做。 裴予心里一阵阵冷笑,裴宴,你真虚伪,你真可笑。 直到许久,久到江嘉熙觉得自己的腿都麻了站不住了,他眨了眨眼睛,裴宴早就带着裴予离开了,哦,原来是这样啊,原来阿予哥是为了躲避裴宴。 之前他一直没有去问裴予为什么要离开,只是在裴予需要的时候,尽己所能地帮助他,如今的现实血淋淋地在他眼前掀开,他不得不去面对,想到裴宴刚才不屑的眼神,自己的心思在那一刻无处遁形,原来他连情敌都没有资格做的。 裴宴确实没有把他当做情敌,一开始来的路上,确实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但是在半路上清醒过来,将江嘉熙调查了个底朝天,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他啧了一声,他弟不喜欢这样的。 可是,就算裴予不喜欢,他也绝不允许别人觊觎。 裴宴用一种高高在上,极为绅士的态度向江嘉熙道谢之后,看到江嘉熙魂不守舍的样子,便收回了目光,抱着怀里的人上了车。 在坐到车上的那一刻,裴予就爆发了,各种脏的混的话通通往外冒,不仅骂,还打,想把自己攒了许久的情绪全都发泄出去。 裴宴任由裴予打骂,把人放在自己的腿上,手里拿着精油纸巾轻轻地擦拭着裴予脸上的泪水,哄着,“饿不饿,吃过饭才有力气骂哥哥。” 一瞬间,裴予连骂裴宴的欲望都没有了,无语,他无话可说。 又是小蛋糕,又是饮料的,各种各样的食物被裴宴连哄带骗地喂进了裴予的嘴里,不知道是不是骂久了,哭多了,他一连喝了好几杯饮料。 裴予现在还是空着呢,抬脚踢了踢裴宴的小腿,“我的衣服给我。” 他现在只能裹着裴宴的外套,但是裴宴外套上的味道太强烈,不习惯,而且还有些忐忑,怕不是他自己身上全都是裴宴的味道。 “没有了。”裴宴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捏了捏裴予的手指,眼皮子一抬,“都扔了。” 裴予和裴宴对视着,看到他眼中的情绪做不得假,抬手抹了把脸,直接背对着他,靠着车窗,一动不动,原本是想着不理裴宴,结果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裴宴听着身边人平稳的呼吸声,将人搂在了怀里,拿过角落里的小毯子盖着他的身体,目光舔舐着裴予的每一寸,瘦了。 一阵颠簸,裴予再次醒来是被憋醒的,喝太森*晚*整*理多水,导致他现在急切地想要上洗手间。 他夹紧了自己的腿,也顾不上现在整和裴宴闹脾气呢,“多久到家?服务区还有多远?” 裴宴的下巴抵在裴予的颈窝,也是刚睡醒的样子,两人呼吸交缠,他低眸看了眼手机,“晚上限速,还有两个小时。” “服务区也得……半个小时。” 惊天霹雳,裴予现在呼吸都不敢用力,坐立难安,“能不能让司机叔叔快点?” “想上洗手间了?”裴宴轻笑一声,手已经摸上了裴予的大腿,被他夹着,“需不需要哥哥帮你堵着?” 裴予胸口起伏,心里默念,这会不是吵架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全在服务区上,有时候不想还好,越想越着急,还没两分钟就扒拉着裴宴的手机看看时间,“啊,怎么才过去两分钟。” “哥,还有多久啊!” “怎么才过去一分半……” “……” 裴予嘴里念念叨叨,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憋不住了,正准备开口再问问还有多远时,唇瓣被堵着了。 不同于在旅馆的撕咬,这次的裴宴像是春日的暖风,极尽温柔,慢慢引导,一推一拉一勾一抵,看着裴予呆呆的脸,他轻轻捏了一下裴予的脸蛋,“笨蛋,换气。” 接吻…这么舒服的吗? 裴予已经忘记了反抗,也忘记了时间,等他再次回神,是裴宴松开他,两人额头相抵,裴宴啄吻着他的唇瓣,“到服务区了。” 如梦初醒。 裴予看着怀里的小毯子,看着坐在车上一动不动的裴宴,咬了咬牙,“我要上洗手间。” “嗯,去吧。”裴宴单手托腮,看着裴予,没有一丝要去帮忙的样子,“我等你回来。” “……”裴予恨死裴宴这幅样子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三个字,“抱我去。” 裴宴一副无可奈何又宠溺的样子,将裴予从车里抱了出来,低声在他耳边道:“等会也要哥哥抱着阿予上厕所吗?” 裴予:“……” 来到洗手间,裴予还真发现他自己没有办法进去,因为他没有穿鞋!! 而公共洗手间的地上虽然说不上很脏很乱,到裴予也没有办法说服赤着脚在地上走。 他沉默着,任由裴宴将自己抱进隔间,他踩着裴宴的脚背,侧着身子,“裴宴,闭上眼睛。” 裴宴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憋久了还是怎么的,裴予上不出来,约摸过了三分钟还是不行,他听到了裴宴的低笑。 两分钟后,裴宴摸着自己的鼻子站在了隔间外面。 裴予站在地上的纸巾上,匆忙地解决了自己的生理问题。 一路上都没有理裴宴,直到来到车上,他翘着脚伸在外面,使唤他,“帮我倒水。” 裴宴单手拿着矿泉水往下倒水,另一只手细致地给裴予冲洗。 原本很正常一件事,到了裴宴的手里,就多可以一份暧昧,在冲洗完之后,他立马就要缩回脚,却被裴宴抓着脚踝固定在了原地。 第72章 “擦擦脚再回去。” “我自己来。”裴予这会儿手里什么里没有,还强撑着镇定,“你松开吧” 裴宴挑眉,松了一些力气,“你用什么擦?” 裴予无言,不知怎么回事一脚踢在了裴宴的小腹上,力道不大,倒像故意的,故意附和裴宴的话,用他的衬衣当擦脚布。 裴予不知道这场闹剧是怎么结束的,只知道裴宴的衬衣湿哒哒一片,裴宴还故意拉着他的手,放在他的肌肤上,让他感受被湿衬衣弄凉的皮肤。 凉吗? 不,明明裴宴的小腹都要烫死人了好吧。 装什么可怜。 第60章 大哥x假少爷 17 裴予是在一片中寂静醒来的。 意识缓慢回笼, 他掀开干涩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完全陌生的、昏暗的天花板,便迷茫地眨了眨眼,花了很长时间, 才响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他在车上睡着了,似乎是…被裴宴抱下车的。 抱下车? 这里不是家! 这个认知如同冰水浇头, 让裴予瞬间彻底清醒, 心脏狂跳起来,他猛地从床上坐起, 急切地四处摸索, 想找到手机等可以照明的东西。 什么都没有。 他凭着直觉在房间里面走动,指尖最先触到的是厚重的窗帘,用力一拉, 没有预想中刺眼的阳光, 窗外是一片沉沉的夜色, 只有微弱的月光勉强透入。 裴予借着这点月光,终于在床头柜上摸到了一个遥控器, 按下按钮,顶灯骤然亮起, 强烈的光线刺得他下意识闭紧了眼睛。 好一会儿, 他才适应了光线, 开始打量这个房间。 房间很大,但却被推得满满当当, 可见主人的用心程度,地板上铺上了柔软的地毯,床铺的对面有一个矮矮的玻璃桌, 上面放了水果零食,下面是各种抱枕玩偶。 裴予的心却沉到了谷底,快步走向那扇唯一的木门。 “咔哒——” 他用力按下门把手,纹丝不动,从外面被锁死了! “裴宴!开门!!”他用力捶打着门板,低吼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徒劳而微弱。 门外是一片死寂的沉默。 裴予绝望地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桌上的闹钟,晚上八点多了,竟然已经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饥饿感适时地袭来,咕噜作响,却丝毫勾不起他的食欲。 手机不见了,所有电子设备都消失了,连窗户都装着坚固的防护栏。 他被囚禁了,这个事实冰冷而残酷地摆在面前。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终于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接着是钥匙转动锁孔的“咔哒”声。 裴宴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嘴角带着温和的笑,进来的时候还特别体贴地反手关上门,将托盘放在狼藉的玻璃桌上,语气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阿予,饿了吧?过来吃饭,有你最喜欢的糖醋小排。” 饭菜的香气飘来,裴予只觉得反胃,他站在裴宴面前,身体因愤怒和恐惧而微微发抖,声音冰冷,“你这是什么意思?把我关起来?” 今晚的裴宴是久违的居家风,再叠加房间的暖光灯,冲淡了他眉眼间的冷淡与压迫感,添了几分温柔,给人一种好说话的错觉。 他没有回答裴予的质问,只是慢条斯理地重新摆放好碗筷,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 这种无视彻底激怒了裴予。 “咣当——!” 他猛地一挥手,将刚刚摆好的托盘再次狠狠扫落在地,精致的瓷盘摔得粉碎,糖醋汁溅得到处都是,浓郁的甜腻气味变得令人作呕。 “我要回家!”裴予赤红着眼睛,拳头紧攥,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幼兽。 裴宴终于停下了动作,缓缓抬起头看向裴予,那一刻,所有伪装的温柔瞬间剥落,眼底翻涌的是赤裸裸的占有,令人心惊。 “回家?”裴宴的声音很轻,却像毒蛇一样钻进裴予的耳朵,嘲笑裴予的天真,“裴予,你不会真的以为,你离家出走这件事,就这么轻易翻篇了吧?”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得裴予头晕眼花,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裴宴,“所以呢?我离开和你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不知道那句话戳到了裴宴,只见他猛地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是啊,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一步步逼近,强大的压迫感让裴予几乎窒息,“大概就是…可以随便接吻的关系?” “那是你逼我的!”裴予口不择言地嘶吼,浑身抖得厉害,恨极了自己的无力,只能在言语上反抗,“如果不是你强迫我!我怎么会…我要回家!” 裴宴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温柔地抚平裴予肩膀衣服的褶皱,然而下一秒,又猛地擒住裴予的下巴,力道大得不容丝毫挣脱,“从今天开始,这就是你的家。” “不是不想上学么?”他凑近,呼吸喷在裴予惨白的脸上,“好啊,那就乖乖待在这里,做哥哥一个人的宝贝。” “永远都不用再去学校了,不好吗?这不是阿予想得到的吗?” 裴予是一个特别能屈能伸的人,见这条路行不通,又立马转变,抓着裴宴的手,指甲深陷在他的皮肤里,哀求他,“哥,我求求你,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裴宴笑得残忍,他松开手,摸了摸裴予下巴上的指痕,喃喃道:“医生让我吃药,可你就是我的药啊。” 这天晚上,裴予使出了浑身解数,不管他是暴躁摔东西,还是哭泣祈求,亦或是自我伤害,通通都行不通。 他躺在床上,心如死灰,任由泪水掉落在床单上,现在他的解决方法就是绝食,只要他一天不出去,他就一天不吃饭。 这已经是裴予不吃饭的第三天了,两眼发黑,头脑嗡嗡作响,饿到连哭都没有力气了。 他是真的死吗? 不是的,他只是想让裴宴放他出去,可他已经三天没吃饭了,裴宴还是不为所动,他不能再不吃了,他怕真的交代在这。 裴宴像是他肚子里面的蛔虫,再一次端着盘子进了房间,是一碗熬得开花的小米粥,光是看着就特别漂亮。 裴予别开脑袋,那怕少气无力也要嘴硬着,“出去,我不吃。” “喝完哥哥带你出去转转。”裴宴坐在床边,对裴予了如指掌,给他台阶下,放低姿态,“好不好?” 闻言,裴予这才支着胳膊半躺了起来,直接张开个嘴,示意裴宴喂他。 一口,两口…等小米粥见底了,裴予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他再也不要绝食了! 要死也是裴宴这个精神病去死! 他干嘛要折磨自己!去折磨裴宴啊! 裴予抬了抬下巴,“喝完了。” “真棒。”裴宴极其自然地夸他了一句,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小时候的裴予是很挑食的,每每他吃干净饭菜,裴宴都会夸他。 而此时不同往日,裴予有些怔愣。 许久不出门,等他被裴宴牵着手出门时,外面阳光正好,撒下来时周身萦绕着温暖的光圈。 外面很大,大到他一眼望不到头,不知道家门在哪里,也很陌生。 裴予挣了挣裴宴的手,没有挣开,眼眸低垂,在眼下形成一小片阴影,看着不远处的佣人来来往往,还从车上搬下来一些东西,等他看到有各种鲜花时,蹙起了眉毛,“这里要举报宴会?” 裴宴挑了一下眉毛,不等他说话,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了,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裴予,便播按了一下屏幕,“妈,我这会在新家呢。” 声音不小不大,刚好可以传到裴予的耳朵里。 听到妈妈熟悉的声音,裴予几乎就要哭出来,他激动地要发出声音,想让妈妈救他,“妈,我哥他…” 他的话还没说完,李沛文的声音倒是先响起来,“予予!你这死孩子,下次不许突然玩消失了!” “妈妈很担心你的。” 裴予偷偷看了一眼裴宴,见他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眼巴巴地凑到了手机屏幕边上,和裴宴脑袋碰着脑袋,“对不起,不会了妈妈。” “都是我哥!是他!” “嗯,我听你哥说了,但是下次也得提前和妈妈打个招呼。”李沛文接过裴予的话,脸上担忧与无奈并存,“听到没有!” 裴予心中一惊,妈妈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已经知道裴宴对他的心思了吗?可为什么会是这样?不反对吗? 还不等他深入思考,李沛文的话再次给他重重一击,“你…咳,你嫂子,长什么样?” “这几天你们玩得怎么样?和妈妈说说。” “嫂、嫂子…?”裴予一脸迷茫地看着手机屏幕,心中逐渐升起一个荒唐的想法。 妈妈的话还在继续,“还装呢,你也跟着你哥瞒着我,你哥说你这几天在他的新房住着,陪你嫂子呢。” 裴宴嘴角翘起,搂着裴予的肩膀,两人的距离愈发靠近,抬眸盯着他,语气温柔引导,“阿予,和妈说说哥哥的爱人。” 第73章 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 裴予脸上的肌肉泛着僵硬,挤出一个完美的笑容,而手机那端的妈妈和旁边的裴宴,个个都看着他,等待他的答案。 他深吸一口气,张了张嘴,声音细弱蚊蝇,“就、就那样吧。” 裴宴轻笑一声,当着妈妈的面继续追问,“你觉得你嫂子爱我吗?” 他顿了一眼,眉眼温柔,“我很爱他,阿予看出来了吗?” 裴予抿了抿嘴唇,不可思议地抬眸看向裴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低声着问,“妈,你就同意哥…这样吗?” 那边的李沛文也沉默了许久,隐隐约约裴予好似听见了一道微弱的叹息声,“他…和你哥相爱吗?” 裴予看着妈妈的眼神,里面带着一种他看不懂的情绪,但更多的是担忧,好像他只要说一句,他们很相爱,妈妈就满足了。 他忽地鼻子一酸,更觉得裴宴不是人,对不起他,更对不起他们的妈。 李沛文见裴予一直低着头不说话,轻唤了一句,“阿予?” 裴予以为是妈妈在催他给答案,“爱,不过好像是我哥一头热。” 裴宴点头认同他的话,“好像是我爱的多一点。” “没关系的,只要他爱我一点点就足够了,毕竟我大嘛,要多照顾照顾他。” 只要不让他一个人,演着一场独角戏。 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 ----------------------- 作者有话说:点一首梁静茹的《勇气》[垂耳兔头]好好听 「终于做了这个决定 别人怎么说我不理 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 ……」 第61章 大哥x假少爷 18 “我是不会穿的, 也不会下去,你死了这条心吧。” 裴予拽着自己的衣服,一脸抗拒地看着裴宴手中的东西,耳根红的不行, 除了愤怒还有一些羞耻。 那是一套欧式复古长裙, 白色的手工蕾丝是主调搭配浅粉色的丝带,清纯又可爱, 除了裙子, 还有一顶连帽假发,和裙子是一套的。 裴宴将衣物搁置到一旁, 嘴角带着浅笑, 修长且有力的手指勾着裴予的衣领扣子用力一拽,将人拽到了自己的面前。 “裴宴!”裴予惊呼一声,伸出双手抵在裴宴的胸前, 大有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我是男的!” “男的都可以当老婆了。”裴宴轻嗤一声, 将裴予的手拉开,自顾自地去解他的衣服扣子, “还在乎裙子不裙子的么?” “你说是不是宝贝?” “……”裴予无语。 他死死地抓着最后的“尊严”,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一句话, “你敢让我穿, 我今天就敢从窗户上跳下去。” 闻言, 裴宴的手指终于停了下来,挑眉顺着裴予的手指看向窗外, 他没看到外面的天空,看到的是窗外的银色栏杆。 他忍着笑意,半威胁着, “阿予,今天妈妈也会过来的,你要是不穿裙子,也可以,到时候我就直接介绍,刚好也不用改口。” “你说好不好?” 说完,他低眸看向裴予,看着又被重新养过来的脸颊肉,没忍住轻轻的捏了两下,好软。 裴予快呕出血了,每每这种时候,他都无比悔恨,为什么他就没好好学习,好好攒钱,也不至于这种时候被裴宴拿捏的死死的。 裴宴目光深沉地看着裴予面部表情的变换,见他不再抗拒,手指继续活动,一个扣子一个扣子地解开他的衣服。 时间被无限拉长。 裴予的皮肤变得格外敏感,当裴宴的手指再一次触碰到他的皮肤时,他狠狠地抖了一下,再也忍不下去了,抓住了裴宴的手指,“我、我自己来。” 裴宴这次倒没有再拒绝,没把人逼得太紧,只是松开了手,甚至不用裴予提醒,还特别绅士地转了个身,不去看他。 裴予偷偷抬眼看了下裴宴,见他确实挺老实的,就开始看床上的衣服,这是怎么穿的来着?要先穿裙撑? 他在原地足足站了有两分钟,都没搞明白要怎么穿,而且就他一个人,后面也够不着,蝴蝶结也不会系。 裴予自暴自弃地坐在了床上,头顶一片乌云,语气也低了下来,好不委屈,“裴宴,你帮我穿吧。” 不同于他的生疏,裴宴很是熟练,就连打结也很完美,裴予心里怪怪的,总感觉裴宴为这一刻准备了很久。 他摇了摇头,把一些莫名的情绪都给摇了出去,感受到一股力道在自己的下巴上,他顺着力道抬头。 这次裴宴眼睛中的情绪他看懂了,是不加掩饰的情/欲。 裴予别开眼,避开那道灼热的眼神,看到了他手中的口红。 裴宴的手里什么时候有口红了? 还不等他皱眉,只见裴宴的手指轻轻一抬,捏着自己的下巴,紧接着口红落在他的唇瓣上。 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触感,口红就拿走了,再往后就是裴宴的食指,按在他的嘴唇上,不知是在给他涂匀口红,还是在玩弄。 裴予讨厌这种感觉,这种不公平对待,这种上位感的凝视,这种被…当成玩物的滋味,他通通不喜欢。 眼眸中的厌恶一闪而过,被裴宴精准捕捉。 裴宴没说什么,只是嘴角拉平,低头撕咬在裴予的嘴上,唇膏在两人的口中化开。 “叩叩——” “先生,宴会马上开始了。” 裴予猛地推开裴宴,用手背狠狠地擦拭着自己的嘴唇,这下好了,两人都没有涂口红,但唇瓣要比涂口红还要性感。 裴宴舔了一下嘴唇,感受到丝丝甜蜜,心情好了许多,他伸出胳膊示意裴予揽着自己,“阿予,你要习惯哥哥的触碰。” “以后你还要给哥哥生孩子呢。” 疯子。 裴予看着裴宴这张虚伪至极的脸,掌心发痒,还是没敢动手,胸口起伏,不断告诉自己,冷静,今天是一个好机会,不能搞砸了。 今天这场宴会是裴宴举行的最盛大的一次宴会,来的人一眼望不到头。 当裴予揽着裴宴的胳膊出来时,整个人进入了一级戒备,原本有些吵乱的环境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随着裴宴的讲话,下面的议论声又响了起来,这会儿裴予已经没有心思关心大家在说什么了,在蕾丝帽子的遮挡下他找寻着熟悉的身影。 宗沈呢,没有人影。 找了一圈,他终于在角落找到了熟悉的身影,是妈妈与裴何资。 “祝大家玩的愉快。”裴宴最后一句话落下,掌声响起,他与裴予十指相扣,低声耳语,在别人看来是如此亲密。 裴予不敢抬头,他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眼看六路,耳听八方。 “裴总,好久不见,看来有喜事啊。”与裴宴搭话的也是行业内数一数二的人物,看了一眼裴予,又看了看裴宴,见他没有否认,又补了一句,“等着喝喜酒了啊。” 裴宴和他碰了碰酒杯,这是他第一次带人参加宴会,而且还是这么亲密,别人这么问在正常不过了,“谢了李总。” 听着两人的对话,裴予如芒刺背,如坐针毡,他扯了扯裴宴的衣服,轻声道:“我困了,想回去睡觉。” 裴宴捏了捏裴予的手指,低头亲了亲裴予的侧脸,像是在安慰小妻子一样,“再等几分钟宝贝,等会一起回去。” 当着众人的面“秀恩爱”,裴宴爽得不能行,满足了他内心的私欲,这会不管见谁都笑脸相迎。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裴予看着那两道身影越来越近,呼吸都要停滞,握着裴宴的手不自觉地用力,背脊的冷汗绵绵,面色苍白地躲进了裴宴的怀里,“回去,回房间!” 裴宴将人搂在怀里,下巴放在裴予的头顶,轻轻地晃了晃,嘴上说着抱歉,却听不出来丝毫歉意,“宝贝,晚了,妈妈看到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裴何资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哥,大嫂。” 裴宴感受到怀里人身体的僵硬,他的手轻拍了两下,无声安抚着,低沉的嗓音响起,“妈妈,何资。” 李沛文与裴何资一前一后地走过来,其实一开始李沛文对裴宴今天带来“女伴”还有不满,毕竟裴宴说他喜欢的是男人,那就不要嚯嚯人家女孩子。 结果她把话刚说出来,就听到裴何资在一旁给科普,“妈,其实穿裙子的不一定是女生,有的男生也习惯了穿裙子。” 李沛文:“……” 她皱着眉,看着自家大儿子脸上的笑容与宠溺,这才信了几分。 “这位就是小鱼吧?”李沛文轻咳一声,主动挑起话题,“小鱼你好,我是裴宴的妈妈。” 裴予这会的脑袋正在裴宴怀里,停顿了许久,想让裴宴帮他给糊弄过去,结果就听到他说,“妈妈,小鱼有些不好意思。” 还不等他开心,裴宴的声音再次想起,“小鱼,这位是我妈,你可以喊阿姨,也可以跟我一起喊妈妈,这位是我另外一个弟弟。” 第74章 裴予挤出来一个笑容,害怕自己暴露,便没有说话,微微倾身,又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裴宴低笑一声,解释道:“妈,小鱼今天嗓子发炎了,说不了话。” 李沛文刚提起来的心重新放回,“那就好,叫医生了没?” 裴予点了点头,心里只想赶快逃离这边,而身边这个人怎么会同意,拉着他把熟人都认个七七八八这才放他回去。 回到房间的裴予,全身泛红,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一把拽下自己脑袋上的脑子扔到了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嫌不过瘾又的裴宴枕头扔在地上殴打,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下。 发泄完怒火之后,他赶忙把身上的衣服脱掉,有多远扔多远,又去浴室洗了个澡这才彻底缓过来。 房门被他反锁,裴予陷在柔软的床上,迷迷糊糊间进入梦境。 他又一次梦见自己被蟒蛇紧紧地缠绕着,呼吸不畅,惊惧下他猛地睁开眼,就撞进了裴宴充满情.欲的目光中。 不等他说话,暴雨般的吻落了下来,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等等…唔…” 裴予的手臂被迫搂着裴宴的脖颈,感受到他不正常的体温,眉头紧皱,“裴宴,你怎么了?” 裴宴眼眸暗红,一方面是因为在自己家里,他放心,另一方面是他今天开心,所以就没怎么注意酒,没想到还是中招了,酒有问题。 他寻求从裴予身上给他带来的快感,嗓音低哑,“阿予,帮帮我,酒有问题。” “哥,我去找医生。”裴予的心提了起来,下一秒就要拿起手机打电话,却在即将触碰到手机的那一刻,又被裴宴抬手扔远。 裴宴的呼吸都热的,含有酒精的,他捧着裴予的脸蛋,声音无比郑重,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阿予,哥哥会对你负责的。” 今天在宴会上裴予也喝了不少酒,但也不至于醉,最多是微醺的状态,可这会他无比清醒,他的指甲陷在裴宴肩膀上的皮肉里,做最后的挣扎,“哥,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我是阿予,是你弟弟。” 裴宴追着他的嘴唇亲吻,一字一句,“阿予,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弟弟的。” “一直都是当老婆养。” “让你误会,是我的失职,不过从今往后,不会了。” 裴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腕被领带束缚到床头,他咬着裴宴的嘴唇不松口,哪怕见了血,眼泪从眼眶中滑落,流进两人的口中。 咸,涩,苦。 “裴宴,我恨你。” 这是裴予今天说的最后一句话,不管裴宴再怎么折腾,他就死死地咬着牙齿,不发出丁点声音,好似发出任何声音都是对自己的背叛。 不知过了多久,裴宴背部的红痕触目惊心,他看着怀里早就昏睡过去的人,珍重地在额头上落下一吻,“阿予,我爱你。” 第62章 大哥x假少爷 19 裴予做了一场梦, 梦见了自己的小时候,那时父亲还在,正值家里的上升期,所有人都很忙, 偌大的家里, 只剩下他和哥哥两个人。 他害怕下雨,也害怕黑夜, 每天都会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偷偷爬上哥哥的床, 被裴宴发现了也不害怕,只需要抓着他的衣服, 轻轻地晃两下, 再甜甜地喊一声哥哥,就万事大吉。 有时候哥哥也会和他一起“幼稚”,两人蒙在被子里, 一起看手机, 看动漫, 那是他最快乐的时光。 从来没有想过他与裴宴回到今天这种地步,为什么呢?他哪一步走错了。 裴予躺在床上, 紧紧地闭着眼睛,脸色苍白, 没有一点声音, 但早已泪流满面。 “阿予, 宝贝……” 还是那道熟悉的温柔的嗓音。 他下意识答应,呢喃着, “哥哥…” 半夜醒来,裴宴感觉自己抱着一个小火炉,连忙给人喂了紧急退烧药, 又拨打了家庭医生的电话。 “39度5,裴总,做个人吧。”家庭医生与裴宴是多年同学,说话丝毫不客气,他面不改色地给裴予打了退烧针,“你也是下得去手。” 裴宴沉着脸没有回应,一遍又一遍给裴予擦拭着身上的热汗,又时不时轻拍后背,安抚着人。 医生看了眼两人,叹了口气,提着自己的东西去了客卧,“如果到明天早上没有发烧,就没有大问题,如果发烧了,再叫我。” 裴宴低声“嗯”了一声,“谢了。” 医生顿了一下,握着门把手的手一顿,再次提点他,“阿宴,再这样去,予予就像流失养分的花朵,很快就衰败了。” “你不要握得太紧,不然如同指间流沙,抓的越紧,流失的越快。” 说完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把房间重新还给两人。 房间门很安静,安静到裴宴可以听到墙壁上指针滴滴答答的声音。 他握着裴予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眉宇间是不常见的疲惫,阿予,我该怎么办呢,我不这样做,你总是把我当成哥哥,我不想当你哥哥的。 裴宴眼眸低垂,握着裴予的手放在脸侧,好像一瞬间回到了六年前。 他父亲是出车祸离开的,那辆车上不仅有父亲,还有母亲和弟弟,万幸的是母亲是轻伤,弟弟虽然比较严重,但也抢救过来了。 那天他不仅失去了父亲,也失去了一个弟弟。 过去多年,裴宴已想不起来得知弟弟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时的反应,但始终记得他特别坚定,哪怕阿予不是他弟弟,他也会把阿予养大。 他将这件事情瞒了下来,一切照旧,只是是什么时候,这段感情变了质呢? 是他第一次做春梦,梦到的人是裴予?是当得知裴予要早恋,他暴怒,失去理智,用钱,用权,不顾一切将人调走;还是…当裴予仰着小脸看向他的眼神,那种崇拜,那种满眼都是自己的感觉。 裴宴自认为自己是一个特别自律的人,他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按照自己的规划一步一步前进,而一旦遇到裴予,他立马就变成了团成团的毛线,理不清,解不开。 阿予,我该怎么做呢? 你怎么才会爱上我呢? 裴宴的目光落在裴予苍白的脸上,看着床上的人连睡觉都在哭泣,他的心像是被人用力紧攥,又酸又涨又痛。 他想用指腹擦去泪珠,结果刚低头,还没擦拭,自己的泪水先砸了下来。 只这么一滴。 裴宴给了自己两分钟的时间,两分钟之后,他又是那个游刃有余的裴宴,别人口中的裴总,裴予口中的哥哥。 吃了药又打了针,裴予这次没有反复发烧,但整个人处于半睡半醒之间,昏昏沉沉,等他有自己的意识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裴予睁开眼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刚动一下身体一股酸痛就席卷全身,想到丧失意识之前裴宴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咬紧了牙齿。 他掀开被子,看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上了新的,干燥清爽,仔细感受,除了酸胀,那股疼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想到裴宴给他上药的画面,裴予耳朵泛红,转身就要下床,结果脚刚踩到地上,腿就一软,眼看着就要摔到地上。 一个手臂横了过来,将他捞进了怀里,裴予抬眸就对上了裴宴的眼神,清晰冷静,没有那天晚上的…欲。 裴宴抿了抿嘴唇,把人放在床上,低声说着,“抱歉,是我没控制住自己。” “……”裴予咬了咬嘴唇,这话说的,还不如不说呢!他轻咳一声,别开眼神,除了羞耻,后知后觉的愤怒逐渐占据了心房,但是他又不知道要怎么发泄,裴宴也是另一个受害者。 “已经抓到人,送到警局了。”裴宴响起医生的话,主动把手机递给裴予,低眉顺眼,森*晚*整*理“阿予,以后我们好好…好好过,可以吗?” 裴予把手机放在手心把玩,他掀了掀嘴角,眼神特别冷静,一句又一句地反问,“好好过?” “你还会关着我吗?” 裴宴:“不会。” “那我们的关系呢?要公之于众吗?能吗?你说啊!能吗?” 说到最后,裴予的语气越来越冲。 裴宴沉默,“阿予,我知道你没有办法接受,但是这不是问题,我可以给你更换身份,我们可以光明正大。” 裴予轻蔑一笑,眼中满是嘲讽,“那别人问起来呢,说,你这情人和你弟弟真像,你怎么说?怎么回答?” 裴宴闭了闭眼睛,再次睁眼,他扶着裴予的肩膀,两人的视线在同一水平线上,“阿予,我不在乎,只要你爱我,只要一点点,我就有办法让他们闭嘴。” “我在乎!”裴予推开裴宴的双手,身心俱疲,“我害怕,哥哥,裴宴,我对你只有弟弟对哥哥的亲情,没有爱情的。” “我们之前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裴宴扯了扯嘴角,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轻念着裴予的话,“好结果”,不知道想到的什么,冷笑了一下,“阿予,所有的爱情到最后都会变成亲情。” 第75章 “我们一步到位了,甚至明天就可以举办金婚纪念日。” 裴予:“……” 对牛弹琴。 裴予一句话都不想说,他拿着自己的手机,钻进了被窝,给裴宴一个背影。 裴宴抬手摸了摸裴予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缓缓吐出,“阿予,好好休息。” 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之后,裴予这才从被子里面钻出来,呼吸新鲜空气,必须要离开的。 有手机又有什么用呢,上面肯定会有各种各样的监控软件! 就算要离开,要密谋,裴予也不会通过手机给人商量! 他看着手机上的联系人,思考着该联系谁。 “嗡嗡——” 【裴何资:哥,我拿到驾照啦】 【裴何资:感谢哥的赞助,等我熟练了,开车带你兜风。】 裴予眼眸一闪,想到当初自己给裴何资报名考驾照,没想到这么快就拿拿到手里了。 【裴予:干嘛改天,今天就可以。】 【裴何资:哥,你敢坐我都不敢开…】 【裴予:从车库里面挑一辆顺眼的,来接我去兜风。】 【裴何资:真的?】 【裴予:?】 【裴予:来不来?不来别和我说话。】 【裴何资:你敢坐我就敢开!】 裴予一个姿势坐得久了,他浑身难受,翻了一个身,等裴何资的好消息。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等裴何资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吃了午饭,甚至还睡了一小会儿。 裴何资开到别墅区的时候,手都是抖的,终于开到了! 可喜可贺。 他没把车开上去,因为上去还要经过一小段盘山区,他这是真不敢,就把车听到了外面,让保安开着观光车把他送了上去。 裴何资进来的时候,裴予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打游戏,双腿盘坐在地毯上,分给了裴何资一个眼神,“哟,终于过来了。” 裴何资摸了摸鼻子,坐在了裴予的旁边,捞起来边上了另一个遥控器,“带我一局?” 裴予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不玩了,出去兜风。” 裴何资觉得今天的裴予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不过也没有多想,早就听说过他这个二哥,开车很厉害,他也想感受感受。 像一条小尾巴似的跟在裴予的身后,结果两人刚起身,还没走到门口时,一道低沉的嗓音在头顶上方响起。 裴何资抬头,对上了大哥冰凉的眼眸,“何资,你怎么把你二哥带走的,就怎么把你二哥带回来,不然…” “放心吧大哥。”裴何资立马就站直了身体,甚至掌心还贴着裤缝。 裴予拉了一把裴何资,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裴宴,两人就离开了。 裴宴看着两人的背影,手指细细摩挲着扶手,不知再想些什么。 说去兜风,还真是兜风。 裴予开着敞篷跑车在附近的郊区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来到了一座小山,这座山比较特殊,山上有一出断崖,断崖下面是一条湍急的河流,只需要十分钟,就汇入一条更大的河,那条河直通大海。 落日的余晖撒在身上,微风吹动发丝,裴予将车停在距离断崖约100米的地方,他趴在方向盘上,没有说话,缓缓闭上了眼眸,享受最后的宁静时光。 不知过了多久,他碰了碰裴何资的胳膊,递过去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可以相信你吗?” 裴何资原本惬意地都要睡着了,看到纸条的那一瞬间,他立马清醒,刚想张口说话,就看到裴予摇了摇头,指了指嘴巴。 【是…因为大哥吗?】 裴予看到裴何资写的内容,怔愣了一下,原来这么明显的吗?连何资都看出来了,那其他人呢?都在陪他演戏吗? 一瞬间,晴天霹雳,将裴予打个措手不及,那…妈妈呢? 【妈妈不知道,我也是刚刚猜测出来的,怎么帮?】 【我想要一副手铐。】 【只有这个?】 裴予点头,没有再去写什么,只需要一副手铐即可,其他的他都可以自己完成,甚至这幅手铐还不一定能排上用场。 既然裴宴不肯放过他,那死人总会放过的吧? 事已至此,裴予已经不在乎,不去想别的东西了,他一心只想逃离裴宴。 这天从外面回来,裴予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裴宴看他开心,情绪变化明显,嘴角上扬,边给裴予喂药,边和他商量,“以后我让何资经常来玩,陪你散心好不好?” “好啊。”裴予乖乖地喝着药,顺着裴宴的话说。 喝的是中药,是用来调养身体的,很苦,他屏住呼吸就着裴宴的手一口气喝完,刚伸出舌头就被裴宴塞进嘴里一颗软糖。 裴予开心地眯起眼睛,他整个人都陷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着裴宴忙碌的身影,与身上的围裙,突然开口,“裴宴,以后我们就好好的吧。” “砰——” 正在洗碗的裴宴一愣,玻璃碗从掌心滑落,发出清脆的声响,原本平静的脸此刻欣喜若狂,他跑过来抱着裴予,眼睛很亮,“阿予,你说什么?哥哥没听清,可以再说一遍吗?” 原来裴宴的眼睛也会这么亮啊,他不敢看,只好低着头,“没听清就算了。” 裴宴却不给他机会,抱着他在原地转圈,情绪外泄,不加掩饰,眼睛中是裴予的倒影,抬手挑起裴予的下巴,“可以吗?” “……”裴予无奈又无语,“不可以。” 语气不是很坚定,被裴宴抓住了机会,不同于之前的猛烈,这次的吻很温柔,像是在交换灵魂,很容易让人陷进去。 嘴唇,鼻尖,眼睛,额头。 一一吻过。 裴宴沙哑克制的嗓音响起,“阿予,我好开心。” 自从裴予说了“好好过”这句话,裴宴好似拿到了免死金牌似的,不仅行为举止更加放肆,而且在那方面,也得寸进尺! 总给裴予一种感觉,好像是在谈恋爱,老夫老妻的感觉。 这天裴宴下班的很早,一般他下班都是晚上八点,这天五点都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裴予正在吃雪糕,平时裴宴管得很严,这也不让吃,那也不让吃的,他只能等裴宴上班l,自己在家里偷偷吃。 听到外面骑车的轰鸣声,裴予连忙咬了一大口塞进嘴里,又把剩余的雪糕扔进垃圾桶,在裴宴进房间之前,抬脚一踹,把垃圾桶揣进了桌子下面。 刚咬了一大口,嘴里凉的不能行,他只好不停地张着嘴“翻炒”,还怕裴宴看到,又伸出手捂着嘴巴。 裴宴一进来就看到裴予一脸痛苦地半蹲在地上,捂着嘴,也不知道是嘴巴疼,还是肚子疼,他连忙加快了脚步,把人扶起来,就看到了裴予嘴边的糖渍,又看了眼地上的一小片包装袋,当即就沉下了脸,掌心朝上放在了裴予的面前,“不吵你,吐出来,乖乖的。” 咕咚一声,裴予把残余的雪糕咬进了肚子里,他下意识张了张嘴巴,想到嘴里什么都没有时又要闭上,却被裴宴掐着脸蛋,被迫张开嘴。 裴宴低头检查着裴予的口腔,先用食指摸了摸他的牙齿,确定没有因为吃凉东西导致牙齿脱落,稍微松了口气。 裴予看着裴宴认真的样子,只好呆呆地不动,张开嘴任由他检查,但是这时间也太长了吧,而且怎么有点不对劲? 他为什么要摸自己的舌头! 津液无法控制地下落,裴予摇了摇头,瞪着裴宴,口齿不清,“松、松手。” 裴宴深深地看了一眼裴予嫩红的舌头,意犹未尽地收回了目光,松开了手,还冠冕堂皇道:“检查口腔有没有受伤。” 裴予冷哼了一声,“好着呢。” 其实也不是裴宴管得严,而是他正在吃着中药,平时忌口也是医生交代的。 “阿予,我明天要出差,一周。”裴宴从背后搂着裴予,把脑袋抵在他的颈窝,“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嗯?就当去旅游了。” 他将裴予的小表情尽收眼底,刚听说出差时的惊喜,又听说一起去的不愿,在他看来通通转换成了可爱。 这段时间他像是在做梦,好不真实,像是踩在云端,恐怕一着不慎,一脚踩空,粉身碎骨。 裴予强迫自己镇定,他摇了摇头,特别坚定,“不要,我去了只能在酒店等你。” “好吧,那你会想我吗?”裴宴缠着他,大有不给答案就不松口的架势,“会给我打电话吗?” “会的。” “今天晚上可以做吗?” “……?”裴予满脸通红,“可是昨天刚做完啊。” 裴宴轻笑,熟练地去解开裴予的衣服扣子,“今天累一天,放假七天呢。” 然而不等裴予说话,他的身体先给了反应,肚子突然一阵阵绞痛,冷汗直流,话都说不出来。 第76章 裴宴冷脸给人揉着肚子,下狠话,“以后家里不允许出现雪糕。” 理亏的人早就变成小乌龟缩进壳子里啦。 这天晚上没有做成,因为肚子疼,他是后半夜睡着的,睡得很熟,但估计是心里有事,所以他半睡半醒之间能感受到裴宴看过来的目光。 裴宴一整夜没怎么睡,他收拾好东西,看着裴予红扑扑的脸蛋,亲了亲,等我回来,阿予。 从昨天晚上他的心跳就很快,预感不妙,可想着这段时间的甜蜜,他想学着去相信爱人,相信裴予。 裴予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床铺已经凉了,看来人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想到今天的安排,他飞快的起床收拾东西,乖乖的等到晚上给裴宴打电话,报备,因为有时差,下午五点,也是裴宴那边的早上五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给裴宴打了一通电话,无人接听。 又打了一通,还是无人接听。 裴予嘴角带笑,这不是不打哦,是你没有接到。 挂完电话,他拿着车钥匙就出了门。 就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秒,裴予的手机暗了又亮,来来回回,响了好几遍。 下午六点。 裴予一路畅通,以极快的速度在郊区转了一圈,开着车直冲断崖。 “轰——” 轰鸣声在耳边响起,不是自己这辆车的声音,裴予好心情地扭头看了一眼,瞬间睁大了眼睛,不是吧,后面这辆车比他还疯啊,车速爆表了吧。 他没空管这些,眼看着断崖越来越近,心脏砰砰跳的厉害,虽然为了保险期间,下面有人接应他,但是不可避免的紧张。 用力踩下油门,速度再次提升,犹如离弦的箭,跑车腾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飞速下坠。 “裴予——” 裴予好像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应该是幻听吧。 冰凉的河水蔓延,他顺利从车里面跑出来,屏住呼吸,正准备往外游的时候,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肚子隐隐约约开始发痛,这次比昨天还严重。 腥气的河水灌进口腔,整个人被冲地转圈,不会这么倒霉的吧? 在他即将失去意识前,裴予好像看到了裴宴的样子。 他疯了一样地往这边游,大声喊着他的名字,“裴予,不准睡!” 这人好烦啊,怎么还管别人睡觉呢! 他挣扎着失去意识,轻飘飘地任由河流拍打,然而下一秒他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很安心,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63章 假少爷x大哥 20 往日的奢华豪宅被蒙上了一层黑纱, 处处弥漫着压抑与冷清,唯有楼上断断续续传来的、压抑不住的痛哭声,打破了这篇寂静。 在这里工作的每一个人都屏息凝神,脚步放得极轻, 交谈只用气声, 生怕一丝多余的动静都会惊扰到濒临崩溃的夫人,或是触怒那位周身散发着骇人寒意的裴大少。 谁能想到, 好端端的, 裴家那位最张扬肆意的二少爷,竟就这么……唉, 飙什么车呢?听说车子都撞碎了, 人直接坠了海。 这都四天四夜了,搜救队都说……希望渺茫,今天晚上是定好的葬礼和追悼会了, 所有人心头都像压着巨石, 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砰——哗啦——!” 二楼猛地传来瓷器重重摔碎的巨大声响, 紧接着是女人痛苦的哭喊。 楼下的人动作一顿,随即又仿佛习以为常般低下头, 继续手中的工作,自从大少坚持要举办葬礼和追悼会开始, 这样的冲突已经发生了太多次。 “不许办!我说不许办!!”李沛文的声音带着哭喊后的沙哑, 她还抱有一丝希望, “我的予予没有死!他肯定没有死!万一、万一是被人救走了呢?!万一他只是在哪个医院里等着我们去接他呢?!你怎么能就这么给他判了死刑!裴宴!他是你弟弟啊!你最疼爱的弟弟啊!” 她不知道为什么裴宴着急举办这些事情,在她看来都是虚的, 不如花费精力去寻人。 裴宴冰冷的脸上有些动容,他的痛苦不比任何人少,克制住自己言语中的悲伤, “妈,我请了大师过来,为阿予祈福。” 李沛文短短几天人就消瘦得不行,脸上的气血全无,眼中布满红血丝,与以往温婉得体的样子截然不同,她抬手擦去脸上的泪,哽咽地说不出话。 那是她的孩子,她一点点带大的孩子。 她看着裴宴冷静的样子,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裴宴一样,像是从来没有了解过自己的大儿子。 太冷静了,冷静到她心里有些打鼓,还有一丝怀疑。 葬礼和追悼会正常布置,不过在李沛文的强烈要求下,里面没有放裴予的照片,好似只要没有放照片,她心里还能有一丝希望。 “砰”地一声,房门被重新关闭。 裴宴放下手中的工作,双手合十抵在额头,缓缓闭上了双眼,请了大师,是祈福,是忏悔,唯独没有超度。 “嗡嗡——” 特殊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猛地睁开眼,只看了一眼手机,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离开了。 那天他将裴予救出来,将人安排到了他一处私人房产,也安排了国外的专家医生来看病。 因为撞到了脑袋,整整昏迷了四天,刚刚医生说,患者醒了。 他开着车前往的路上想了很多后果,会不会失忆了?如果失忆了,他要说自己是他的男朋友。 当他看到裴予充满恨意的眼睛时,他翘了翘嘴角,好,还好没有出问题。 裴予醒来了,伴随着明显的头痛,他睁开了眼睛,陌生的环境和消毒水味儿,这是在医院? 又想到陷入昏迷时熟悉的感觉,心中升起一抹不详的预感。 “医生?”裴予一张口,嗓音沙哑,他按下床边的响铃,“我这是在哪里?” 进来的是外国人,一张口还是外语。 裴予一脸迷茫,他这是在国外?他真的逃出来了? 迷茫转化成惊喜,他和宗沈配合成功了?! 裴予吞了吞口水,紧张地用蹩脚的外语尝试沟通,“你好,请问宗沈在哪里?” “已经发过消息了,正在路上。”医生大致听懂了裴予的意思,刚听到铃声的时候,他们已经给裴先生发去了短信,想必已经往这边赶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裴予任由医生为自己检查身体,除了头痛,他的脚踝也扭了,这会正肿胀着,还没下地都很痛,其他地方倒是都还好。 他乖乖地等着宗沈过来,百无聊赖,目光落在窗外,看到场景时皱起了眉毛,外面有山,而且好冷清。 难道国外的医院都是这样? 没有给他更多的思考时间,他就听到了汽车的声音,心中的不详越放越大。 脚步声越来越近,裴予眼巴巴地看着房门,在看到裴宴风尘仆仆赶过来时,眼中的迷茫转为震惊,随后带有一丝厌恶,怎、怎么可能。 所以那天晚上裴宴根本就没有出差,当时他身后的那辆车就是裴宴? 疯子。 裴宴一身冷冽,身上的压迫感没有任何收敛,他大步走到病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裴予,嘲弄道:“怎么又落我手里了呢,宝贝。” 裴予身上正穿着条纹病服,孱弱地好似风一吹人就跑了,他别开眼,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任由裴宴奚落。 他不想张口,也不想说任何话。 裴宴对裴予的冷淡好似无所察觉,他自顾自的开口,“你想用死亡,来金蝉脱壳。” “呵,聪明反被聪明误,阿予,哦,不对,从今天往后,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人叫裴予了。” 说完这句话,他顿了顿,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伤感与惋惜,“裴家的二少爷也已经死了。” “你什么意思?”裴予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裴宴,伸手拽着裴宴的衣角,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恐慌。 裴宴勾起一抹微笑,他微微弯腰,视线与裴予齐平,“阿予不是想要换身份生活么,我帮阿予实现了。” “以后阿予变阿鱼,之前的所有证件通通被销毁,不生效,从今以后,裴予这个名字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只有哥哥,阿予的世界只会有哥哥,哪里都去不了,真可怜呢。” 裴予用力推开裴宴,气急了,指着他,“不可能,我下落不明,你怎么能宣判我的死亡!” “因为我是家属,我同意了呢。”裴宴在裴予耳边呢喃,欣赏着裴予脸上的所有情绪,“阿予,权利是个好东西。” “不相信没关系,我带阿予去个地方。” 裴宴按了下手机,不一会儿,房门被敲响,他拿着衣服袋子走进,不容置疑地去解裴予的衣服扣子。 裴予抓着裴宴的手指,用力甩开,看着床上的衣服,沉默着不动。 “呵…”裴宴忽地笑了一声,被压抑了许久,心中戾气横生,宽大的手掌抚上裴予细嫩的脖颈,逐渐收紧力气,眼睛通红,似有泪花在闪烁。 第77章 哪怕死也要离开他么,裴予啊,我真的恨不能一下掐死你,再自杀。 在我身边就让你这么痛苦吗?之前那端甜蜜时光,也是骗他的么,你有没有,有没有一丝爱我呢。 出差那天,他心跳很快,选择跟从了自己的直觉,没有出差,而且在酒店住了下来。 一开始都很正常,直到晚上,裴予开着车出来了,心中那股感觉再次涌现,他顾不得其他,开着朋友的车就往裴予那边开。 可还是晚了一步。 他眼睁睁看着裴予扭头看过来,随机果断地冲进断崖,是看到后面是他,所以才这么决绝吗? 那一刻裴宴头脑发空,他恨裴予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特别是在他看到裴予轻飘飘地往下坠落时。 他不愿设想,万一他今天没有来呢?阿予,怎么办啊,是不是会就这样睡进了冰冷的河水里。 “咳——”裴予呼吸不畅,用力拍打着裴宴的手臂,撞进了裴宴痛苦的眼睛中,见他的泪水一滴一滴往下掉。 “咳咳。” 裴宴松开手,用尽力气将裴予抱进自己的怀里,张口咬住了他的肩膀,留下了一个牙印,“裴予,我恨你。” 恨你不爱我。 恨你哪怕死也要离开我。 裴予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哪怕牙印见血了,也只是颤了颤眼睫毛,脑海里全是刚才裴宴痛苦的眼睛与泪水,他的声音很轻,但又很重地敲了一下裴宴的心脏,“何必呢。” 这段不正当的感情,让我们两个都很累,何必呢,要不算了吧。 裴宴掐着裴予的下巴,眼眸早已恢复那副冰冷的样子,“没关系阿予,爱不爱的,我不在乎了,只要你在我身边。” 接下来的裴予充当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任由裴宴给他换衣服。 这身衣服从头到脚都是黑色的,当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眼皮子还是抖动了一下,上身是贴身的西装,下身是中性长裙,还带有一顶西式礼帽,帽檐前方的蕾丝细纱直止脖颈,后方坠着长长的丝绸带子。 像是…去参加葬礼的。 这个念头一出来,裴予吓了一跳,不给他思考的时间,裴宴低眸给他佩戴好口罩,牵着他的手带他离开。 这是裴宴的另一处房产,私密性极好,就连他也才知道这个地方。 只见裴宴开着车,带他七拐八拐,开了约摸有一个小时的车,这才到了他熟悉的场景。 等他们来到裴家时已经下午五点了,刚好追悼会开始。 裴宴有意把追悼会开的很大,但凡与裴家有合作的,几乎上都过来了。 【裴予追悼会】 裴予跟着裴宴下车,当他透过头纱看到牌子上的字体时,瞳孔紧缩,自己的追悼会? 他环顾四周,看到来的人不是白色打扮就是黑色,心中升起一抹荒诞,他人好好的在这里,竟然在办追悼会。 “先生,马上到大师算好的时间了。”一旁的助理低声给裴宴汇报进度。 助理汇报完之后,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目光又落到两人紧握的手上,心中了然,想必这位就是裴总的对象了,他怎么觉得这身段有一点熟悉。 原来这就是裴宴的方法,举办追悼会,落实他死亡的这件事情。 想到这,裴予嘴角带笑,眼睛中带着跃跃欲试,如果他现在就摘掉帽子,岂不是当众就打了裴宴的脸吗? 他还没动,只见裴宴拉着他的手,穿过人群继续里面走,路上还能听到人说“节哀”。 “阿予,今天妈妈生病了,不能过来,等会儿我带你去见妈妈。”裴宴若无其事地开口,“她最近食欲不振,你还得帮我多劝劝。” 裴予放在帽子上的手一顿,眼睛的光又熄灭,他可以不顾裴宴,可他不能不顾妈妈,如果他今天这样做了,妈妈怎么办,两个儿子乱/伦吗? 裴夫人今天确实没有过来,她不愿意相信自己儿子已经离去,也恨别人在她耳边说,更别说像这样的追悼会葬礼了。 助理调试好话筒,请裴宴过去讲话。 裴予看着下面的人,抿了抿嘴唇,耳边是裴宴虚伪的话语,浑浑噩噩,声音越来越远,有点听不清。 除了听不清,眼睛也逐渐模糊,变成一个个色块,下一秒裴予就倒了下去。 裴宴的讲话进入尾声,眼疾手快地把人抱在怀里,匆匆结束,将人打横抱起,也不顾下面人的议论。 “这没想到裴二少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哎,没福气的命。” “可不是,没享几年福啊,不过我看裴大少真的疼裴二少吗?刚刚那个人是谁?裴少急得连话都没讲完。” “……” “小先生一个是气急攻心,一个是低血糖,这才昏过去的,药已经输完了,马上就能醒来。” 裴宴漫不经心地听着医生的话,把裴予的放在手心,看着他光秃秃的手指,心神一动,想定制一对戒指。 医生的话音刚落,裴宴的手心就感受到了动静,立马就抬眸看过去,只见裴予的眼睫毛乱颤,却怎么都没有睁开眼。 他挑眉故作要去按下铃声,自言自语,“怎么还没醒?是不是药不起作用,再打两针吧。” 话还没说完,裴予就睁开了眼睛,他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也没有说话。 “医生说是主要是低血糖,没有大问题。”裴宴也不逼他说话,捏了捏他的手指,“不要生气,会气坏身体。” “阿予有气就往我身上发,不要憋在心里。” 他边说边端过来一碗粥,挖了一勺在嘴边吹了吹,抵在了裴予的嘴边,“乖,喝点饭,这样才有力气。” 裴予紧闭着嘴,不松口,无声反抗。 “不喝吗?”裴宴又问了一句,见裴予还是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沉默,他自己抬手喝了一口,捏着裴予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黏糊的粥液在两人之间流动,裴予被欺负的眼红,牙关被抵开,零星一点粥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裴予呛了一下,咳嗽了好一阵,缓过来神后见裴宴还要继续这样操作,他咬了咬牙,终于开口说话,“我自己喝。” 说完就要去接裴宴手中的玻璃碗,裴宴也没有再做其他的动作。 把喝粥喝出来了吃药的架势,他大口大口地咽下去,把碗“砰”地一下搁在了一旁,人又躺进了被窝。 裴宴看着裴予生气的背影,把碗收了起来,起身离开。 裴予听到房门的声音之后,又换成了平躺的姿势,他眨了眨眼,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迷茫。 今天睡了太久,他这会儿一点睡意都没有,想到在追悼会上的样子,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黏腻地不行,加之刚才吃饭时落在脖颈上的粥渍,裴予立刻起身进了浴室。 浴室里面的装修和他之前房间的几乎一样,来到镜子面前,肩膀上的牙印触目惊心,原来咬的时候没感觉到疼,这会儿轻轻一碰就疼的厉害,暗骂道:“属狗的吗?” 还是恶犬。 裴予慢慢脱下其他的衣服,躺进浴缸,浴缸自带按摩效果,再配合温热的水,今天的疲乏去了一大半,舒适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脚有点肿,不敢跟着泡,只好耷拉在外面。 “咔哒——” 浴室门的声音很小,裴予没听见,直到耷拉在外面的脚被碰了一下,他这才猛地睁开了眼睛。 裴宴的手掌握着裴予的脚踝,一下又一下地打圈揉捏着。 裴予下意识地想要把脚收回来,却被裴宴拍了拍,低声呵斥道:“别动。” 又悠悠补充一句,“上药呢。” 裴宴的力道不大,甚至可以用轻来形容,落在他的脚踝上,不像是上药,反而像是在调/情。 裴予:“……你快点。” 在他的催促下,裴宴终于意犹未尽地收回了手。 还没等裴予松口气,就看到裴宴慢条斯理地脱衣服。 裴予:“?你干什么?” 裴宴理所当然:“洗澡。” “我正在洗,稍等几分钟可以吗?”裴予浴缸里面的上面一层是绵密的泡沫,所以他刚才反应不是很大,但裴宴不走,他的警惕心立马就升了起来。 裴宴的衬衫扣子已经解了大半,露出姣好的肌肉线条,蓬勃的力量感,“一起洗。” 伴随着这句话,裴宴的上半身已经赤裸。 裴予接受不了,他紧抿着唇瓣,思考了两秒,快速起身,低声道:“我洗好了。” 比起等会与裴宴一起洗澡,那他宁愿现在出去,哪怕被裴宴看光,总比那样好。 裴宴握着裴予的手臂,将人抵在浴缸的角落,很快他的裤子也浸湿了一大半,黏在腿上。 裴予屏住呼吸,热气熏腾,脸蛋白里透红,“你干什么?” “你。”裴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裴予,牵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皮带上,“乖宝,解开。” 第78章 裴予后面是冰凉的墙壁,前面是裴宴,无处可逃,“我不想做。” 裴宴歪了歪脑袋,“没让你动,你躺着,我来就好。” 听听,这是人话吗? 裴宴不在给他说话的几乎,低头擒住了他的嘴唇,两人密不可分,不知道何时,只听啪嗒一声,是金属皮带扣的声音,紧接着两人一起跌进了浴缸。 “不要。”裴予再次拒绝。 像以往,如果他连着拒绝三次,裴宴肯定就会停下动作,然而今天裴宴不仅没有停下,动作更加激烈。 裴予被逼到绝境,他猛地推开裴宴,想也没想地伸出了手,用力一挥。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炸开,裴予自己先森*晚*整*理愣住了,低头看着发红的掌心,他居然……打了裴宴。 后知后觉,指尖发麻,呼吸凝滞,他盯着裴宴脸上渐渐浮现的红痕,整个人抖得不能行,忽然想起很多年前—— 他掀翻宴会厅,被裴宴按在膝头教训时那样,他的身体比大脑更先记住恐惧。 所以他对裴宴有一种又怕又依赖的感觉。 可这次,没有皮带破风的声响,没有冷厉的“伸手”,只有裴宴偏着头,用指腹蹭了蹭发红的唇角,忽然低笑出声。 “抖什么?长本事了。”裴宴掌心滚烫,力道不重,却让他瞬间僵住,像被猛兽叼住后颈的猫,连挣扎都忘了,“予予,你当我弟的时候,连哭都不敢出声,现在当情人,你打我,我只会担心……你的手疼不疼,还想不想再打一下。” 他边说边握着裴予发抖的手,吻了吻红彤彤的掌心,又把裴予的手掌贴着自己的另一边脸,“这边要不要也打一次?” “这样就对称了。” 裴予抽回自己的手破口大骂,“你是不是有病啊!裴宴!” “宝贝,你骂人怎么总是这一个词语,我是有病的,病的还不轻。”裴宴嘴角的笑意很温柔,他松开手,继续说着,“阿予不打的话,我要开始享用了哦。” 紧接着不再给裴予任何拒绝的机会。 当年用来教训裴予的皮带,这会儿变成了绳索,束缚裴予手腕的绳索。 ----------------------- 作者有话说:这章是5800字的,不知道大家看到时不时,之前复制过来好像少粘贴了一段[爆哭] 第64章 大哥x假少爷 21 北城正式进入了雨季, 密密麻麻的小雨能连绵不断地持续三五天,就连房间里面都染上了潮湿。 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气极速降温。 房间里厚重的窗帘遮挡住外面的阳光,房间里面昏暗一片, 裴予被折腾地身上遍布深深浅浅的指痕与吻痕, 这几天来,他睡得昏昏沉沉, 对时间的概念几乎没有。 他掀开沉重酸涩的眼皮, 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早就在心里把裴宴骂了个狗血淋头, 一点都不知道节制, 祝他精.尽.人亡,还他自由。 不仅身上疼,喉咙也疼的张不开口, 裴予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忍着痛, 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床边的桌子上就有一直被恒温的温水,他抿了抿嘴唇, 一点点润着嗓子,好受了许多, 但身体还是燥的很。 他盯着桌子发呆, 一杯水花了好久才慢吞吞的喝完, 随手把玻璃杯放在木桌上,不抱希望地按下房门上的把手。 只听“啪嗒”一声, 房门被顺利打开。 裴予原本平静的眼眸亮了一瞬,随即又暗了下去,是啊, 裴宴已经把他所有的证件全都给销毁了,而新的证件有没有给他。 就算开门了又如何,他还是离不开,逃不走。 想到这,裴予苦涩地扯了扯嘴角,脚步更加沉重,缓慢地来到客厅,地上被铺满了地毯,他踩上去没有一点声音,偌大的房间此时安静无比,连一个佣人都没有。 呵,怕自己暴露么。 走到客厅,他透过窗户看到外面黑乎乎一片,心中有了大概,才走了一点路,就觉得走不动了,腿都是飘的,脑袋也有些沉重。 “砰”地一声,裴予倒在地毯上,睁着眼睛看着上空,好累,不想动,躺在地上就躺了,反正也不冷。 裴宴今天必须要去公司处理一些事情,等他处理完,带着裴予喜欢吃的菜来到家里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裴予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了无生息,他的心脏跟着猛地紧缩,呼吸停滞,慌乱间急忙将人抱起来,一边拨打家庭医生的电话,一边呼喊着裴予的名字,“阿予,阿予醒醒,哥哥来了…” 裴宴的声音由远及近,裴予听到了,但他偏偏不想睁开眼。 紧接着,他就感觉到自己的有水滴滴在了自己的脸上,然后整个身体腾空而起。 裴予心中没理由的慌乱,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裴宴满头大汗,眼睛通红,抱着他往外跑。 两人对视,裴宴看到裴予清明的眼眸,一切都懂了,后怕的情绪过后,心中升起一团团怒火。 裴予心里发毛,知道这是裴宴发飙的前奏,抬起手指抓着裴宴胸前的衬衫,咽了咽口水,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撒娇,“裴宴,我好难受。” 这是他之前保留的习惯,遇到裴宴发火,就要拽着裴宴的衣服,撒撒娇,祈祷他哥手下留情。 但以往,他哥总会在他撒娇完之后,严厉地让他站好。 裴宴的怒火被裴予轻飘飘的一句话冲散,将人放在沙发上,用小毛毯给人盖上之后,马不停蹄地去拿医药箱里面的退烧药。 刚抱着裴予的时候,就感受到他皮肤的滚烫,肯定是又低烧了。 这怪他。 没有照顾好人,他没资格去发火。 裴予病恹恹地窝在沙发里,下巴抵在柔软的毛毯上,看着裴宴一身正装在房间里面有条不紊地忙来忙去,心中有些异样,很快就被他忽略了。 他就着裴宴的手吃完药,苦着一张脸,又缩在了毛毯里面。 裴宴好笑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冰糖葫芦吃不吃?” 裴予还是没说话,不过他伸出了一小截胳膊,手心朝上。 冰糖葫芦是山楂和草莓的混拼,一口酸一口甜,但裴予最喜欢吃的是上面那一层硬糖。 原本认真地吃着糖,不一会儿,他的注意力就被裴宴给吸引走了,只见裴宴在厨房里,背对着他,把黑衬衫挽到小手臂上,看来是要做饭了。 说实话,他没见裴宴做过饭,不由得有些怀疑,真的能吃吗? 他这边刚怀疑,就从厨房里面飘出来一阵阵香味儿,弄得他冰糖葫芦都不想吃了。 香味儿还在继续,而裴宴转身的很突然,一抬眸把裴予看他的样子抓个正着,单边挑眉,逗他。 裴予别开眼,用力咬了一口山楂,完整的一颗山楂大半直接进他嘴里了,这一颗比前面两个都算,瞬间口腔内涨满了津液,皱着一张脸。 正当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吐出来时,只感觉自己的脸颊被人捏了一下,顺着力气将山楂吐到了裴宴的掌心。 裴宴看着掌心中那颗带有牙印的山楂,想都没想直接送进了自己的口中,看着裴予的耳根逐渐染上红色,他轻笑,“宝宝,口水都吃过好多次了,山楂不算什么。” 裴予顿了一下,挤出来:“……滚。” 裴宴抬手摸了一下裴予的额头,确定开始退烧后,就滚去换衣服了。 冰糖葫芦也不好吃了,看着就烦,裴予把它扔到了一边,在心里暗暗骂着裴宴,一会骂他神经病,混蛋,一边又不知道想到什么,骂他去死。 骂完之后,又赶紧呸呸了两声,小声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还是不要死了,他说错了。 裴予现在对裴宴的感情是复杂的,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对他又爱又恨,恨得时候恨不得让他马上暴毙,但很快又怨自己说得太重。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一周,期间裴宴没有碰他,但是不同意分开睡,每每睡觉的时候都会把他抱进怀里,搂的很紧。 这一周,裴宴每天下午六点准时下班,回家给他做饭,也没有限制他的人身自由,甚至还给他一部手机,让他上网。 这天裴予一早醒来,下意识摸了摸旁边的位置,一摸就摸到了温热的触感,那股睡意被彻底消散,掩盖住眼底的震惊,“你怎么没去上班?” 裴宴闭着眼睛亲了亲裴予的侧脸,“让你老公休息休息吧。” 裴予:“……?” 裴予憋红了脸:“说什么呢你!” 裴宴慢悠悠地睁开眼,“不想让我休息啊?” 裴予咬牙瞪着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就是故意的,明明知道他说的是称呼! 裴宴眼底的笑意止不住,把头抵在了裴予的颈窝,蹭了蹭,“今天我们搬家。” “阿予,我们搬去北洮市,那里认识你的人少,去那里你可以出门,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 北洮市是新一线城市,国家在扶持,也是裴家产业的新阵地。 第79章 裴予低眸遮盖住眼中的失落,没再说话,而裴宴收紧了抱住他的胳膊。 说搬去北洮市,当天下午他们就出发了,到了那边,一切都已妥当,房间的风格是按照他的喜好装修的。 裴予觉得有点心惊,这装修不像是新装修的,他不让自己去想裴宴从什么时候都有把他藏起来的心思。 除了搬家,裴宴还了他一张北洮大学的学生证。 裴宴将裴予的变化都看在眼里,眼睁睁看着他由一朵肆意风中摇曳的花变成一朵塑料花。 他也不想这样。 所以他把学生证放在了裴予的手中,摸了摸他的头发,“阿予,不用在家里天天待着。” 裴予惊喜地把学生证放在了口袋里,背着手点头,很是乖巧,“知道了。” 他捂着自己的口袋,跑到房间,将自己摔进大床上,又在上面滚了好几圈。 明天可以去上学了,那他是不是有机会…可以跑了? 很快裴予就把这个想法给压了下去,跑肯定是不行的,裴宴肯定会把他抓回来的,得让主动放他离开。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等裴宴不喜欢他,自然就会当他离开。 裴予抱着手机,非常苦恼,他打开浏览器开始搜索。 【怎么让一个男的不喜欢自己?】 高赞是:男的啊,只需要交给时间,他自然会有二心。 裴予:…… 什么鬼,裴予捂着脸把手机扔到一边。 第一天上学是裴宴送他过去的,同行的还有一些校领导。 其中为首的领导主动和裴宴握手,又笑着看向裴予连连点头,“裴总,这位是您弟弟?” 裴宴嘴角的笑意不变,“不是,是我爱人。” 校领导们大惊,看看裴宴,又看看裴予,顺滑地变了话题。 裴予瞪圆了眼睛,心里气得要死,这要是传出去,他还怎么交朋友啊。 再他即将受不了,社交终于结束,裴予领了课表,去了自己的班级。 大学不像是高中,转过来一个人就转了,并没有惊起波澜,老师也只是和班干部说了一声,并没有让他做自我介绍,这让裴予松了一大口气。 第一天上课,裴予几乎是在睡梦中度过的,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困呢! 裴予苦恼,在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一脸严肃地拒绝了裴宴的亲密要求。 裴宴没说话,只是抱着裴予一起在淋浴下面洗澡,追着裴予的嘴唇亲吻,手指灵活地握住他。 裴予喘息一声,推开裴宴,声音断断续续,“真的不可以。” “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在学校是睡过去的。” “以后只有周六日可以!” 裴宴:“?” “我怎么不知道阿予还这么好学呢。” “记得在高中的时候,三天两头被叫家长。” 裴予梗着脖子:“反正就是不行。” 裴宴轻笑一声,嘴唇磨着裴予的锁骨,声音含含糊糊,“不做。” “用手。” 第65章 大哥x假少爷 22 上了一个月的课, 裴予终于把班里面的同学认识了个七七八八,还交了两个玩得一起的朋友。 一个是他的同班同学,叫邓鸿远,两人经常在课上打盹, 慢慢地也就认识了, 经常相互占座,中午一起吃饭;另外一个是他参加社团活动认识的, 叫陆涿, 人很精致,远远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香味儿。 这天他刚参加完社团活动, 恰好是周五下午, 他准备直接回家,正好周六日在家里住。 鸭舌帽在他手中转了一圈被湿滑地戴在头上,这是裴予新的“爱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份的原因, 他习惯了去哪里都戴着鸭舌帽, 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戴好帽子,他正准备低头离开时, 忽地肩膀上一沉,一股果香味袭来, 紧接着是熟悉的嗓音。 “小鱼, 一起吃饭去?”陆涿勾着裴予的肩膀, 还刻意把身体的重量都放在裴予的身上,“累死了, 要不是因为学时,我才不来参加。” 裴予深有同感,但还是不习惯别人碰他, 推了推陆涿的胳膊,“我回家。” “回家?”陆涿收回自己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串车钥匙,上下抛动,“刚好我要出去吃,带你一路。” 裴予看了看时间,还不等他拒绝,就被陆涿推着肩膀,来到了楼下停车的地方。 他抿了抿嘴唇,有些焦虑地按着手机屏幕,看了一眼时间,眨了眨眼,要在以前,他肯定就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但是现在,陆涿是他为数不多能玩在一起的朋友。 思索再三,裴予坐在了陆涿的身后,低头给裴宴发消息。 【裴予:你不要下车…我自己上去。】 裴宴没有回他,一直到校门口,手机都很安静。 心脏砰砰跳,裴予生怕陆涿看到裴宴,生怕他们这见不得光的感情被人看到。 刚出校门口,他就抓了抓陆涿的衣服,“阿涿,你放我下来吧。” 陆涿“啊”了一声,转了转头,“你家长来接你?还是打车?要是不远的话,我直接送你回去得了。” 裴予扯了扯嘴角,捏着手机屏幕的手指泛白,“比较远,我打车回去,你快去吃饭吧,等会人多了还得排队。” “行吧,那我先走了。”陆涿对他挥了挥手便离开了。 裴予看着陆涿的背影,心中松了一大口气。 而在不远处的裴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自裴予从校园里出来,他的目光就停留在裴予身上。 看着裴予的表情,裴宴说不出自己心里的感受,五味杂陈,又生气又难受,可他又能怨谁呢?恨谁呢?这不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吗? 他眼眸一沉,五官愈发冷冽,手指捻灭燃烧半截的烟,好似感觉不到痛一样。 裴予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在外面站着的裴宴,心中咯噔一声,加快了步伐,裴宴对自己可真没有有自知之明,看看,有多少人驻足偷看他。 他还嫌不够低调呢,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裴宴。 “不是说了要你在车里等着吗?”裴予一开口就是带有埋怨的话,一边说一边拽着裴宴让他回车里。 裴宴站在原地没有动,眼眸直直地看着裴予,他反手捉住裴予的手,声音有些艰涩,“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校外的人越来越多,回头率也越来越高,裴予心急如焚,没有听出来裴宴语气的异常,只想让他赶紧进车里,催促道:“先回车里。” 裴宴又深深地看了裴予几眼,眼神越发冷沉,最后停留在裴予急得出汗的鼻子,这才收回目光,上了车。 裴予利落地坐在副驾驶,这才后知后觉,裴宴…好像生气了? 他转过头,看见裴宴坐在驾驶座上,手臂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丝毫没有启动车的意思,忽地想到刚才裴宴问他的问题。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应该他说了不算吧。 他们之间,从来都是裴宴说了算。 干吗又来问他。 裴予抿了抿嘴唇,正准备说些什么时,只听到“叩叩”两声,车窗被人敲了两下。 被人一打断,裴予收回了想说的话,按下车窗,瞳孔一缩,看到陆涿对他招手,一脸惊喜地看着裴予,又穿过车窗看向裴宴。 裴宴自然也听到了声音,扭头不耐地抬眸看向窗外,看到陆涿逐渐发红的脸颊,皱了皱眉,收回目光。 裴予看到陆涿呆呆地看着裴宴,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心脏猛烈地跳动着,几乎要喘不过气,“你怎么过来了啊涿?” 陆涿如梦初醒般地收回了目光,脸更加红了,结结巴巴,“人太多,我买了饭准备回去吃。” “远远看到你,觉得很熟悉,没想到真的是你。” 说完,又抿了抿嘴唇,凑近裴予的耳边,“小鱼,那个…是你哥哥吗?” 裴予看了一眼裴宴,胡乱地点了点头,“嗯,是我哥哥。” 陆涿笑容更大,挥了挥手,“哥哥好,我是小鱼的朋友陆涿。” 裴宴扯了扯嘴角,点了下头。 裴予看了看陆涿,又看了看裴宴,心中有些不适,但他还没来得急思考,就见裴宴升起车窗,启动车子。 他还在想那股不适从何而来,结果裴宴俯过来,从裴宴身上传来独属的味道,让人心安,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他屏住呼吸。 紧接着,裴宴抬手掐住他的下巴,吻了过来,又急又凶,像是再标记猎物,满满当当的占有欲,不容一点拒绝,裴予只能被迫承受。 约摸有三分钟,两人都气喘吁吁,裴宴几乎是贴着他的嘴巴说话,带着蛊惑与胁迫,“叫哥哥。” 裴宴看着身下的裴予,看着他脸颊白里透红,看着他眼中逐渐弥漫起来水雾,抬手将裴予眼前的碎发往后拨动。 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粘稠却不压抑。 缠绵悱恻。 第80章 裴予的脑子里忽地出现一个成语,然而裴宴还没有结束,他只感觉自己的嘴巴被裴宴用指腹按压,摩挲,“阿予刚才不是应的很好吗?” “叫啊,叫哥哥。” 原来是对刚才他的回答不满。 【叮咚~】 安静的空间,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裴予回过神,猛地推开裴宴,一脸惊恐地看着窗外,用力抓着胸前的安全带,气急了,“现在还在学校周边?!你知不知道!” 甚至有可能,陆涿还没有走。 哪怕窗户上贴了防窥膜,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场景,裴予也接受不了,他生气的点在于裴宴一点都不注意场合,一点都不为他考虑。 万一被别人发现了,他在学校该怎么办啊。 裴宴嗤笑一声,手指放在裴予的后脖颈,一个用力,迫使裴予靠近自己,张口咬在他的嘴唇上,直到尝到血腥味。 “哥哥会这么亲弟弟吗?” “弟弟晚上会把腿缠在哥哥的腰上吗?” “……” “啪——” 裴宴微微侧脸,抬手摸了摸嘴角,眼睛竟然红了,他静静看了裴予几秒,声音很轻,“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说话这句话,两人都没有在说话,一直回到家都没有说话。 裴予闭着眼睛靠在车窗上,脑子里是刚才裴宴的话和眼神,刚才自己也没有很用力,可是裴宴竟然红了眼睛。 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他默默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竟发现自己呼吸有些不稳,裴宴还想要自己怎么在乎他啊,自己都已经认命了,都已经做好了要和他纠缠到死的准备,还不够吗? 非要他爱的死去活来,没有一点筹码,这才算在乎吗? 如果他真的不在乎,怎么会和裴宴这样下去。 手机还在不停地震动,他掀开眼眸看着手机上的消息。 【陆涿:啊啊啊啊啊】 【陆涿:小鱼,你哥哥好帅啊!】 【陆涿:可以把你哥哥推给我吗?他精准地踩在我的点上啊啊啊啊】 【陆涿:求你了。】 裴予抿了抿嘴唇,心中那股奇怪的感觉愈发强烈,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又点,删删减减。 【裴予:不好意思呀阿涿,我哥他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陆涿:心碎了!!为什么会这样!】 【陆涿:如果没有谈的话,我感觉我好像又可以了,我可以追!】 裴予舔了舔嘴唇,还可以尝到刚才的血腥味,伤口隐隐作痛。 他几乎有些自暴自弃,飞快地回了一条消息,趁着红灯,把手机摔进了裴宴的怀里。 裴宴虽然没有扭头往裴予这边看,但眼睛的余光还是时时刻刻关注着裴予的动作的。 胸口一沉,他捞起裴予的手机,直接人脸识别通过,入目就是裴予和陆涿的聊天记录。 【陆涿:只要你哥哥没有谈,我就有希望,快快快小鱼,推我。】 【裴予:我刚刚问了我哥,他已经谈上了,而且刚才我问的时候,我嫂子也听到了,不让我给微信,吃醋了。】 【裴予:对不起ozzz】 裴予捂着脸,不敢去看裴宴的表情,声音从手掌的缝隙中传出,“满意了吧。” “我的好哥哥。” 晚上,裴予以身体的形式,明白了,裴宴不是满意,那是相当超级满意! 听听,说什么… “我要死在你身上了,裴予。” “你要负主要责任。” 裴予忍无可忍,“死开!!” 第66章 大哥x假少爷 23 裴予也不知道他现在和裴宴算什么, 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了下去。 他守不住自己的心,只要裴宴稍稍示弱,稍稍强硬,他心中的天平就会来回摆动。 所以到了这种境地, 他也怨不得任何人, 是他自己不够坚定,饮鸩止渴般地贪恋着这段扭曲的感情。 裴予是这样想的。 十二月底北洮市已经很冷了, 也即将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雪。 裴予裹挟着冷风回到家中, 摘掉红色的围巾,顺手按下开关, 漆黑的房间瞬间被点亮, 终于有了点活人气。 在一片寂静下,他踩着拖鞋来到了柔软的沙发旁,直接倒了下去, 眼睛直直地看着天花板, 空气中安静地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就连经常振动的手机,今天竟然也格外安静。 抬手在衣服口袋里摸索两下, 把手机捞在手机,蔫蔫儿地按了一下, 消息一栏空荡无比, 没有一个小红点。 他和裴宴的聊天记录还在今天下午。 【裴宴:明天回家, 给我们阿予带了礼物。】 【裴宴:猜猜?】 而他很是高冷地只回复了一个字“不”,接下来两人就没有再聊下去。 裴予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 难道他回复的真的很冷吗? 还好吧,他之前也是这样啊。 脑子里思索着,手指不停地往上划拉聊天记录, 他和裴宴的聊天,大多是裴宴主动挑起话题,而他则是挑几个问题看着回复。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已经看了将近半个小时,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着,他已经看到一年前了,那个时候裴宴还是哥哥。 现在他们的“地位”几乎是翻转了一下,之前总是他自己找话题。 裴予揉了揉眼睛,还是没有等到裴宴的消息,他咬了咬嘴唇,唇瓣凹陷进去,眉眼间满是纠结,要不要…给裴宴发消息? 当裴宴主动发消息时间久了,再让他自己主动发,心中总觉得有些别扭,好像要输了一样。 就这么主动发吗?会不会让裴宴觉得,自己已经“松口”了?而且他们今天下午还聊天呢,裴宴会不会觉得自己很黏人? 种种思绪在脑子里盘旋,裴予把手机扔在一边,轻吐出一口气,最终给了自己一个时间限制,再过一个小时,如果裴宴还没有给他发消息,那他就主动问问他,以关心安全的名义,毕竟长时间不给自己发消息,确实不想裴宴的风格。 一个小时,刚好趁这个时间点个饭吃。 打开外卖软件,选好自己要吃的东西,付过款之后,顺便看了一眼消息栏,没有消息。 打开短视频刷视频,看到自己一直在追的一个综艺,下意识停了下来,看了一会儿又退了出去,喃喃自语,“这一期好无聊啊。” 还是没有消息。 等饭来了,刚吃了两口,就觉得有些饱,果断放下筷子,抱着手机,忍无可忍,直接给裴宴打了语音过去。 无人接听。 裴宴不会不接他的电话,绝对不会。 所以,到底出了什么事?! 心中的不安逐渐放大,而他的通讯录里面只有裴宴和北洮市这边朋友的联系方式,至于裴宴助理秘书的联系方式,通通没有。 还有牢记于心的妈妈的手机号,但是这个不到迫不得已,万万是不能联系的。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 直到过去了有半个小时,裴予才收到裴宴的消息。 【裴宴:刚结束酒局,手机没电了,宝贝。】 收到消息之后,裴予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头也落了地,千言万语在舌尖滚动,最终汇成一句话,人没事就好。 有了裴宴的消息,裴予又把自己的饭给热了热,一边看综艺一边吃饭,时不时还能听到悦耳的笑声。 到了第二天,一睁眼就看到了裴宴问早的消息,心中升起一股隐秘的欢喜,这才会对嘛。 他顺手给回复了两句,等收拾好东西,临出门上学校时,又删删减减发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边好像很为难似的,“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有两三分钟,才发了过来。 【裴宴:抱歉阿予,这边临时出现了一些事情,跨年…可能回不去了。】 裴予的心情说不上来,但还是有些失落,甚至还有些小生气,如果不能实现诺言,那当初干嘛说的信誓旦旦?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小插曲,一上午他都不是很开心,到了下午去参加社团活动时,这才好转了一点点。 陆涿远远就看到了裴予,给他挥手,占了位置,这次活动很简单,就是听讲团课。 裴予刚坐下来,就看到了陆涿拿着手机放在了他面前,是一张熟悉的照片。 只见陆涿神秘兮兮地和他说,“和你哥长得像吧?” “嗯?”裴予下意识反问了一下,随机反应回来,又心虚地“嗯”了一声。 陆涿继续给他科普,“我昨天误点击了一个财经视频,没想到这个人长得这么帅,而且还是裴氏集团的老板,天啊,老天爷一点都不公平!” 听到陆涿的话,裴予也笑了出声,没有打断他,继续听他说。 “不过,我昨天扒消息的时候,看到一个小道消息,说裴宴在国外出车祸了,现在还在急救室躺着呢,你说……” 第81章 昨天出车祸了?可昨天裴宴不是和他说在喝酒应酬吗?给他发消息了,而且今天早上也给他问早了,怎么可能在重症监护室! 这不可能。 裴予听不清陆涿在说什么了,耳朵轰鸣,几乎有些坐不稳,手指止不住地颤抖,“你说什么?” 陆涿看他面色苍白,一脸担忧,“不过是小道消息啦,也不一定…”准。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裴予疯了一样地跑了出去,着急地连书包都被拿。 “嗳!”陆涿看了看桌上的书包,又看了看手机上裴宴的照片,忽然福至心灵,瞪大了眼睛,我靠,不会吧? 裴,都姓裴。 我去,陆涿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咂了咂舌。 这边裴予出去之后,疯了一样地给裴宴打电话,发消息。 一边打一边在心里祈祷,是不是他前几天咒裴宴去死生效了?对不起对不起,是他说错了,他说的是气话。 裴予的眼睛通红,在这一刻,在生死攸关的时刻,所有的恨意全部消散,剩下了只有绵绵的爱意。 神啊,如果你能听到我诅咒裴宴的话,那也应该能听到我祈祷的声音,我求您,一定要保佑裴宴平安。 是我说气话,您让我烂舌头好了。 在他拨打的第十通电话,那边终于有人接通了。 裴予的声音带着哽咽,“喂,你在哪里?” 那边先是沉默,紧接着是一道陌生的声音,“您好,我是裴总的助理,现在裴总在开会。” “开会?你让他接电话。”裴予冷笑一声,到现在了还在瞒着他,裴宴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了! 今天是12月29,本来裴宴订的是今天的机票,结果昨天工作提前完成,恰好有回国的机票,他立马改签,提前回国,想要给裴予一个惊喜。 但是万万没想到,在去往机场的路上出了意外,出了车祸。 他按照裴总的指示,先瞒着裴予,不让他担心,可还没一天,裴少就发现了。 裴予气得浑身发抖,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直接下达命令,“给我安排私人飞机,我要过去。” 助理有些为难,“裴总那边…” “裴宴也听我的。”裴予不耐地打断,“有事我负责,你只管听从。” 有了裴予的担保,不到一个小时,裴予就坐上了飞机。 重症监护室,这五个字足以摧毁任何犹豫。 哪怕有被妈妈发现的可能,他这会儿已经顾不得了。 这种时刻,之前裴宴对他的种种好像是走马观花似的在他眼前播放着,泪水再也忍不住决堤了。 一路上他都保持着警惕,没有合眼,下森*晚*整*理了飞机全身僵硬,来不及休息直接跟着助理前往了医院。 在重症监护室里面,还不能进入看,要等48小时,确定没有问题了转到普通病房之后,才让家属看。 助理看裴予的脸色实在是不好,眼下一片乌黑,忍不住劝他,“小少爷,您先回去吧,这边有我们呢。” 裴予摇了摇头,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不放心,你忙你的吧,我就坐一会儿,不用管我。” 他透过玻璃窗,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裴宴,原本平复好的心情此刻又酸了鼻子。 在他心里裴宴永远都是他哥哥,哥哥这两个字对他来说,意味着无所无能,意味着避风港。 而如今他的避风港被被白色的纱布包裹,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心痛地无以复加。 长时间处于紧绷的状态下,加之没有充足的睡眠和食物,裴予眼前发黑,身体跟着晃了一下。 “阿宴在哪里?” 是妈妈的声音。 裴予忽地清醒,他撑着沉重的步伐,往拐角走去。 李沛文得知自己的大儿子出车祸之后,连忙赶来,她已经没有阿予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不想体会第二次。 她来到门口时,眼睛的余光扫过一旁,身体一顿,好似看到了阿予的身影。 随即扯出一个苦涩的笑,怎么可能,是她眼花了。 这边的裴予靠着洗手间的墙壁,再也支撑不住地半跪在了地上,他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 这是他想要的吗? 一辈子躲躲藏藏,连家人都不能相认。 怎么就到这种地步了呢,哥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裴宴,你说话啊。 第67章 大哥x假少爷24 在来到这边的第三天, 裴宴转入了普通病房,但是他还是没有醒来。 这几天李沛文住在了医院,半步不离,这就导致他只能待在裴宴在这边的公寓里, 不能去医院看他。 心里煎熬无比, 只要裴宴一天不醒来,他的心就一天难安。 裴予在房间内走动, 开始重新打量这个公寓, 是裴宴的风格,主打一个简约冷色调, 好似这里并不是家, 而是工作室。 他来到主卧,用力一推,房间门啪嗒一声被打开, 就连睡觉的卧室也是灰黑色调, 不近人情。 慢慢往里走, 裴予眼眸忽地一颤,快步走进, 停在床边,微微倾身, 将一个小玩偶从轻松地从枕边拿出来, 是奶白色的羊驼, 这不是他丢的吗? 他现在还记得这个玩偶是他16岁生日,和裴宴一起去外面抓娃娃, 他自己抓的玩偶,特别宝贝,只不过不到半年, 这个玩偶就丢了,当时他还伤心了好一段时间。 原来娃娃在这里。 裴予继续在里面观察,来到床桌旁边时,眼眸一缩,台灯下竟有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而这个小盒子竟然有些像…戒指盒。 他捏了捏指腹,想到那三个字,呼吸不稳,暗红色的丝绒盒竟是这个房间最亮的颜色。 “啪嗒”一声,盒子被他打开,里面是一副对戒,没有夸张的宝石设计,简简单单的银色素圈,唯一繁琐的是里面刻意两人的名字,还有一些藤蔓的花纹,交织缠绕。 除了戒指,他还看到了旁边的行李箱,裴宴走得急,连行李箱都没拿。 裴予身体卸了力,跪坐在地上,其实他不是一个窥伺欲这么强的人,但是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打开行李箱吧,里面有你要看的东西。 或许是冥冥之中的指引,或许是自己存有私心,他屏住呼吸打开了拉链。 映入眼帘的是裴宴的换洗衣服,东西很少,都是日用品。 裴予抿了抿嘴唇,抬起手翻动了两下,忽地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有点像书籍,但又没有书籍那么厚,心脏跳得更加厉害,眼睫也跟着颤抖。 是一个日记本。 上面没有日期。 裴予翻开第一页,是一堆“乱码”,但依稀可以辨认出那句话,“我喜欢上了我的弟弟”。 原来裴宴也经历过挣扎,痛苦,怀疑,自暴自弃的阶段,他还以为…裴宴离经叛道,根本就不在乎这些的。 他根据裴宴的字迹,来揣摩彼时裴宴的心境。 裴宴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裴予的感情时,那时他还不知道裴予的身份,那时他觉得自己是个怪物,有心理疾病,恶心。 那个阶段的他,长时间外出,不在家里面待,还特意去看了心理医生,吃了药。 甚至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他想多了,他对裴予的感情,只是哥哥对弟弟,那些看不到抓不着的情愫,也只是亲情。 从那时起,裴宴开始克制自己,压制自己的感情,对裴予不苟言笑,更加严肃严厉,时时刻刻保持着两人的距离。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个月,他以为自己学好了,可裴予追求者的情书竟然递到了他的面前,他像一个好哥哥似的,微笑着告诉裴予,“阿予,你还是一个学生,不许早恋,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才是正事。”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存了几分私心。 这段感情对裴宴来说,是无望的,没有尽头,看不到希望的,可偏偏,偏偏他发现了,裴予竟然不是他的亲弟弟。 曾经有多了克制,得知真相时就有多欣喜,欣喜若狂。 如果说两个人是亲兄弟,那阻碍他们的是血缘,可他们又不是亲的,那还有什么能阻碍他们的呢? 裴予看着裴宴自己对自己的发问,更像是曾经的裴宴对现在的自己进行犀利的质问。 裴予,请你不要做一个胆小鬼,认清你的心,你和裴宴早就回不到过去了。 许久,裴予缓缓合上日记本,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换了一身衣服,去了医院。 来到医院的时候,李沛文还在病房里守着,估计是之前有过交代,并没有见其他人来探望,这也给了裴予坦白一切的勇气。 裴予透过病房门的玻璃窗,眨了眨眼睛,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也推开了自己的心门。 李沛文正在剥桔子,听到响声后,下意识抬头,猝不及防地与裴予对视,声音带着不可思议,“阿…阿予?” “妈妈,对不起。”裴予低着头,跪在了李沛文的面前,还没有说话,声音先哽咽了起来,重复着,“对不起。” 第82章 李沛文先是震惊,又是巨大的惊喜,最后心中掀起不可抑制的愤怒,能把活人变死,除了她的好大儿,谁还有这个本事呢? 再回想起来,当时裴宴一意孤行,要安排什么狗屁葬礼,李沛文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 她闭了闭眼睛,心里哀叹着,造孽啊造孽。 裴予哭着断断续续地把前因后果,一字一句地和李沛文说了,连同裴宴对他使的手段。 李沛文抱着裴予,眼泪直流,问他,“阿予,那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裴予摇头,不敢告诉李沛文,她心中的答案,害怕李沛文失望的目光与恨铁不成钢。 看他这幅样子,李沛文怎么能不清楚他的答案,这是她养大的孩子,她了解,阿予就是太心软。 “既然阿予没有答案,那妈妈替你做主。”李沛文抬手给裴予擦眼泪,“先回去好好把大学念完,好好度过你的大学生活。” “一切有妈妈在,不管你选择什么,我都支持你。” “至于裴宴,阿予,就算你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也不能这么轻易的答应他,最起码要正常的追求你,走正常人的流程。” 裴予这会儿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在看到李沛文心疼的目光时,只要妈妈说什么,他都会点头同意。 在转入普通病房的第四天,在李沛文的坚持与开导下,裴予选择回国,继续上学,而他前脚刚离开,裴宴后脚就醒来了。 裴宴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周围,去寻找某个人的身影,还不等他说什么,就听到李沛文带有讥讽的话响起,“找你男朋友呢?” 一想到裴宴曾经还给带着装扮好的裴予来见她,她就气得心口疼。 这算什么呀?强迫着阿予,得到了,又不珍惜,不尊重,这么来羞辱人。 裴宴听到李沛文的话,再结合她的表情,聪明如他,怎么能想不到发生什么了,他抿了抿嘴唇,还未说话,先咳得不能行。 看他这幅病恹恹的样子,李沛文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下去,长叹一声,先喊来了医生。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裴宴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人,喉咙发痒,连身上的伤口都没多疼了,没有人心疼,自然也就不疼了。 他喝了口温水,组织好语言,先喊了一声“妈”,结果李沛文没应,他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是真的喜欢阿予。” “我爱他,想和他在一辈子,其余的,我无话可说。” 李沛文沉默了,她直视着裴宴,冷笑道:“你所谓的喜欢就是强迫?就是让他受委屈,连自己的身份都被抹去。” “只要不要离开我,哪怕恨我也没关系。”裴宴的声音很冷静,好似说的是别人的事,最后一句很轻,轻得李沛文差点没听清,“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他爱不爱我,只要我爱他就可以。” “呵。”李沛文被气笑了,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教育太失败了,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大儿子,没想到私底下竟然是这样的,“你最好真的不在乎。” 李沛文拿着自己的包扭头就要离开病房,临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裴宴,只见裴宴孤单的坐在病床上,漫无目的地看向窗外,面色苍白,好像与这个世界的联结很少。 这一刻,她忽地想到十几年前,那个时候,她和丈夫比较忙,忙着事业,根本无暇顾及家里,住在公司也是常事,有一次晚上,她回家拿东西的时候,见到了让她终身难忘的一幕。 只见裴予满脸泪痕地躺在裴宴怀里,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妈妈,偌大的别墅,只有两个小人相互依偎。 而裴宴在看见她的那一刻,不是喊她,也不是惊喜,甚至是质问,生气,什么都可以,但是他的眼睛里很淡,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是伸出食指放在唇中“嘘”,让她保持安静。 李沛文鼻子一酸,握紧了门把手,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阿予他昨天刚回去,是我让他回去的。” “阿宴,如果你真的爱予予,那就给予他自由,给予他尊重。” “你这么强迫着他,是对你自己的不自信。” 言尽于此,李沛文终是没能狠下心。 裴宴空洞的眼神终于聚焦了起来,用力眨了眨眼睛,直到眼睛中褪去红色,情绪稳定下来。 在医院住了一周,彻底脱离危险期,裴宴不顾医生的劝阻除了医院。 这次车祸,他的伤主要是在胳膊,不影响行走。 出院的第二天,裴宴马不停蹄地去了裴予的学校,不为别的,他只是很想见裴予,很想很想,这是他们两个第一次分离这么久。 这几天他没有收到裴予的消息,也不知道这个小没良心的有没有偷偷去问妈妈,如果没有的话,他真的要生气了。 到了校门口的时候,裴宴在车里坐着,正犹豫是给裴予打电话,还是发消息。 这边裴予虽然没有刻意去关注裴宴的消息,但那也是在知道裴宴醒来的前提下。 他下课之后,就和陆涿骑着车去外面觅食,两人刚买了一个香喷喷的蜜薯,就见陆涿用肩膀撞他,给他使眼色。 裴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不远处,一辆格外眼熟的车停在路灯下,他嘴巴还放在蜜薯上,没咬下来,但蜜薯真的很甜,还流了蜜汁,黏糊糊的。 陆涿眼里带着调笑,促狭,“你男朋友来了,不去吗?” 从国外回来之后,裴予就把自己和裴宴的关系挑明了,反而陆涿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 裴予把车钥匙放在陆涿的手心,乐颠颠的跑了过去。 “叩叩——” “嗡嗡——” 与他敲击窗户的声音一同响起的是手机铃声——【我最爱的人】 这个备注是裴宴“逼迫”他修改的,他也一直没有修改。 裴予接通电话,两人都没有说话,从听筒里清晰听到两人的呼吸声,格外敏感,这时漆黑的车窗缓缓下落,裴宴的身影逐渐清晰。 就这样,两人也没有挂断电话,裴予胳膊搭在窗口,脑袋微微往里面探,在看到裴宴身上的绷带时一张脸都皱了起来,还未说话,就见裴宴单手挑起裴予的下巴,眼神中是汹涌的爱意与克制,轻轻地在裴予的侧脸落下一吻。 不知何时,窗外竟然飘起了雪花。 裴予回过神,张了张嘴,用手背擦着自己的脸蛋,凶巴巴地放狠话,“裴宴,医生让你出院了吗?你这么胡来,我真不管你了!” 裴宴任由他的动作,眼中带着笑意,这次车祸让他终于窥见裴予的点点情愫,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再也不肯放手。 “你管管我。” 一开始裴予没听清,只顾着吵裴宴了,他有些迷茫,“什么?” 裴宴这次改换双手托着裴予的脸颊,不容许裴予的眼神有任何逃离,一字一句,“阿予,你管管我。” 裴予的脸又红又烫,哪怕外面还在下雪,这会儿他也躁得慌,用咳嗽掩盖自己的内心,话语却是没有任何威胁力,“哼,我哪能管得了你。” “过完这个冬天吧。” 裴宴慢慢嚼这句话,终于回过味儿来,眼神中迸发出强烈的欣喜,把裴予从外面拉进来,只是拥抱着,两颗心此时同频共振,“好。” 裴予只觉得这会儿他的脑子不太清晰,已经不会转动了,后知后觉自己竟然给了裴宴一个时间,他想要找补,“只是给你一个机会,别得意。” 裴宴郑重点头,“好。” 能言善辩的裴大少,裴总,这会儿也只会说“好”,不过,他最擅长的就是抓住机会,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能情绪真的会传染,至少这一刻,裴予看到裴宴的样子,他也很开心。 他与裴宴早就没有回头路了,何必纠结那么多呢,不如享受当下,至于未来的事情,那以后再说吧。 ----------------------- 作者有话说:就到这里啦,很抱歉拖了这么久,一开始是因为心律不齐,之后又是杂七杂八的事情,真的很感谢大家的陪伴[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