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能点满后,我成了万法真君》 第1章 灵犀初现 “哥!” “哥?我回来啦!” 田垄间,一个小男孩正撒开腿奔跑,一只手在身侧欢快地甩动,另一只手却小心翼翼护在胸前,仿佛揣著什么宝贝。他一直跑到田头那座破旧的黄泥小院前,才喘著气放慢脚步,额上早已布满汗珠。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屋里土炕上倚著一个清瘦的少年。 小男孩鬆开一直护在胸前的手,露出一张摺叠起来的粗糙草纸,脸上洋溢著雀跃:“哥,我买到啦!” 他献宝似的將纸张在空中扬了扬。 炕上的少年早已撑坐起来,伸手揉了揉小男孩软软的头髮,又用袖子擦去他脸蛋上的泥痕,轻声道:“辛苦你了。” 小男孩一听,立刻咧开嘴,露出两排洁白的小牙,笑得眼睛弯弯:“嘿嘿!不辛苦!” “哥,我去看田啦!”话音未落,他已转身跑出了门。 没过多久,院子外头的稻田里就传来了小男孩清脆的嬉闹声。 听著外面的动静,少年叶临渊不由莞尔。 这个他捡回来的弟弟叶小舟,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 只是想到往后的光景,叶临渊嘴角的笑意又淡了下去,轻轻嘆了口气。 “这么好的弟弟,跟著我,总不能一直叫他吃苦。” 他的目光落回炕沿那张刚买回来的纸张上,伸手取了过来。 三天前,叶临渊淋了一场秋雨,感染风寒,高烧不退,意识模糊,几次昏死过去,几乎一脚踏进了鬼门关。 全靠著这个捡来的弟弟叶小舟寸步不离地照顾,他才熬了过来,捡回一条命。如今身体虽还虚弱,但总算恢復了神智。 “只盼这东西真能有用……” 生死之间走了一遭,叶临渊竟机缘巧合觉醒了前世的记忆。 清醒之后,他几乎是立刻察觉到了这个自己曾经习以为常的世界里,种种非同寻常之处。 “《张仙师说厚土练气法》……” 这身体的旧主曾在义塾读过几年书,识得些字。他逐字读下去,心中渐起波澜。 这类抄本源自镇上每月初一举行的仙师公开讲法,之后被人记录下来,卖给那些住得偏远、或错过讲法时辰的人。 抄录颇为详尽,连台下眾人的提问与仙师的解答也一併记了下来。 价钱不贵,只需几文钱,大多人家都负担得起。 可对叶临渊兄弟二人来说,却是一笔需要咬牙才能挤出的开销,以往极少捨得买。 以前的“他”不是没看过讲法內容,却总觉得云里雾里,难以领会。 但拥有了另一段人生的见识之后,他竟然能读懂其中部分內容了! 反覆读了几遍,每多看懂一句,叶临渊心中就多一分惊喜,如获至宝! 他心念微动,依著所记法门浅浅尝试。 不多时,叶临渊猛地睁开眼,脸上是按捺不住的激动。 “这……这难道是灵气?” 依据这篇练气法所述,他真真切切地捕捉到了空气中那些稀薄而微弱的灵机! 虽然只是瞬息之间的感应,但他確定无比——那就是灵气! 为求確信,他再度闭目凝神,尝试捕捉那玄之又玄的感应。 以他如今的年岁,若能成功感气,进而练气入体…… 他便有资格拜入仙师座下的学堂! 从此不仅食宿无忧,更重要的是——每名学子还可携带一名家眷! 这意味著,他可以带著弟弟叶小舟搬离这四处漏风的黄泥屋,再也不必日日守望著这片稻田,靠那点微薄收入艰难度日。 土炕上,叶临渊再度运转起感气法门。 片刻后,他驀地睁开双眼,脸上喜色浮动。 此刻他已能肯定,自己的的確確感应到了灵气的存在! 可当他试图引导这些縹緲的灵气入体时,却失败了。 周遭灵气虽能被微弱感知,却如游鱼般滑不留手,根本无法捕捉,更別提引入体內。 “感应不够清晰,也不够稳定。” “每次最多只能维持一瞬,感应便中断。” “这么短促的间隙,根本来不及捕捉,遑论引气入体。” 回想《张仙师说厚土练气法》中的要点,叶临渊很快明白了关键。 “看来,必须先將感气练至能持续一刻钟以上,方能尝试捕捉灵气,进而练气入体。” 他並未气馁,反而静下心来,继续运转感气法门。 他必须爭分夺秒。 距离他年满十四,只剩不到三个月。 十四岁是一道坎。 在此之前拜入仙师学堂,不仅能获得食宿,每月还可领取一份修行资粮。 而过了年纪,便再无这份好处。 叶临渊自然想搏上一搏。 留给他的时间,不足百天。 土炕上,叶临渊心无旁騖,一遍又一遍地运转著感气法。 日头西斜,暮色渐起。 持续练习之下,他只觉得头脑阵阵发胀,昏沉不已。 想来是大病初癒,身子尚且虚弱,经不起这般耗神。 他只得暂歇,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天黑之前,他俩兄弟还得生火做饭。 一旦入夜,四下漆黑,虽说有油灯,但灯油价贵,能省则省。 刚走出院门,他便望见弟弟叶小舟正从田埂那头跑来,身后还跟著一个高大的身影。 “小舟,先別忙生火做饭了。” “这是王家给你们的。” 走到近前,那面容敦厚的汉子將一个小布包递给叶临渊。 叶临渊心下疑惑,还是先將人请进院里。 “李叔,出了什么事?” 汉子在院中坐下,闻言忍不住一拍大腿,嘆道:“哎!临渊,你说你……怎么偏偏就染上这场风寒?” “给王家看田这活儿……丟啦!” 一番交谈,叶临渊才明白了原委。 原来这片田地的主人王家,得知他病重臥床三日不起,早已暗中物色新的看田人。 今日,已然找到了接手的人。 “临渊,王家给你结的工钱都在包里了。” “我也得赶回家做饭了。” 敦厚汉子起身欲走,临行前却又重重嘆了口气,悄悄留下一小串铜钱。 望著汉子远去的背影,叶临渊怔了片刻,最终化作一抹苦笑。 “原以为再熬一熬,苦日子就能到头。” “岂料横生这等变故。” “时间……我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既成事实,唯有面对。他在心中盘算了一下所剩的银钱。 “王家的工钱,加上李叔留下的这些,再加上原本攒下的……还剩两百多文。” “省吃俭用,最多也只够我们兄弟支撑一个半月。” “若连这处容身的黄泥院也被王家收回,还得另寻住处,又是一笔开销……” 叶临渊心绪纷乱。 若一心修行,在这些钱用尽之前,他能成功练气入体吗? 难。近乎不可能。 若先將养几日身体,再去找活计维生,又哪还有如看田这般不耽误修行的好事? 或许……他真的无缘在十四岁前踏入仙门了罢? 叶临渊长长吁出一口气,不再深想。 他只拉起弟弟的手,一同生火做饭。 夜深人静,月华洒落小院。 叶临渊忍著头脑中的胀痛,仍在坚持感气练习。 越是专注,那胀痛就越是鲜明。 就在他几乎支撑不住,准备停下歇息的剎那——他对灵气的感应骤然延长,突破了一息之久! 也恰在同一刻,他眼前忽如水波荡漾,一行行清晰的小字无声无息地浮现於视野之中! 第2章 悬金寻踪 【《大梁感气法》已记录!】 【《大梁感气法》:大梁国修士入门感应篇,经数代高手精简锤炼,法门至简,修至圆满境界,可生玄妙之能!】 【《大梁感气法》:6/1000(初学)】 【可用技能点:无】 叶临渊抬手揉了揉双眼,那一行行小字並未隨之消散。 “这是……什么?” 略一沉吟,他心中忽有明悟—— 这竟是一面能够显示修习进度的灵犀面板! 任何被面板记录的功法与技艺,其修习进度都將被永久固化,只增不减! 换言之,只要他不懈修习,便必定有所进益,甚至有望臻至完美之境! 只是还没等他细想,一股强烈的疲惫感便如潮水般涌来。他强打精神,借著月色摸索回屋,倒在土炕上便沉沉睡去。 入睡之前,他那颗一直紧绷的心,总算略微放鬆了一些。 这一夜,他睡得极沉。 破晓时分,叶临渊依旧早早醒来。 经过整晚的休息,他原本虚弱的身体似乎又恢復了几分气力。 他起身走出屋子,面朝初升朝阳,盘膝坐下,再度开始感气修行。 昨日所获的那捲《张仙师说厚土练气法》,虽主旨在於《厚土练气法》,但其感气部分所用的《大梁感气法》却是普適根基。 101看书 追书认准 101 看书网,101????????????.??????超省心 全手打无错站 其中明確提到,日出时分,紫气东来,天地间的灵气最为活跃,此时修炼感气,效果最佳! 此等良机,叶临渊自不愿错过。 【你潜心感气,熟练度+3】 【你凝心聚神,熟练度+4】 隨著太阳逐渐升高,天地灵气渐復平常,叶临渊也缓缓收功。 【你专注修行,熟练度+2】 察看了一眼平常状態下熟练度的增长效率,叶临渊心中略作估算。 “清晨这一番修炼,熟练度提升了9点,对灵气的感应持续时间也增长了一息半。” “照此看来,待感气法修至入门,应能持续感应一刻钟。” “若我全心投入,一日应可提升约30点熟练度。” “依此进度,一月之后,我便能尝试引气入体。” 理清思绪,他站起身回屋叫醒了仍在熟睡的弟弟,两人一同做了早饭。 饭食十分简单,不过是糙米稀粥就著些干咸菜。 “哥,你要去镇上吗?” “能带我一起去吗?” 叶临渊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笑道:“好,小舟跟我一块去。” 男孩脸上立刻绽开灿烂的笑容。 小孩子总爱热闹,这田间黄泥小院四周的景致,自然远不能与镇上的繁华相比。 收拾妥当,兄弟二人便踏上了前往镇子的路途。 叶临渊对於自身感气的进度並不满意。 即便拥有了这神秘面板,进境已快了许多,他仍觉不够。 往后的日子,谁能保证没有其他变数? 他不想赌,只盼这进度能更快一些,越快越好! 他们所住的黄泥小院距镇上有二十里远。 幸而走上官道后,这个时辰恰有不少赶往镇上的板车。 二人付了几枚铜钱,搭上一辆驴车,一路顛簸前行。 ………… 清景镇,是一座有数万人口的大镇。 镇內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各式商品琳琅满目。 今日恰逢集市,道路两侧更是挤满了从四乡八村赶来叫卖的货郎,身前摆著各式手工艺品。 吆喝声、討价还价声此起彼伏,显得格外喧闹兴旺。 马车行至镇中心一棵百年古树下停稳,兄弟二人下了车。 叶临渊塞给弟弟足够吃午饭的铜钱,还多给了几文让他零。 “小舟,下午集市快散时,记得来这棵老树下等我。” “记住了吗?” 八岁大的叶小舟用力地点著头:“哥,我记住啦!” 叶临渊笑著又揉了揉他的头髮,说了声“去玩吧”,小傢伙便迫不及待地奔向热闹的街市。 望著弟弟欢快跑远的背影,叶临渊收回目光,辨认了一下方向,便转身走入一条小巷。 曲折行至一处院落门前,他不由放缓脚步,朝门內多望了几眼。 古雅的院门上方悬著一块匾额,上书“静心斋”三字。 这是一处私塾学舍。 內有练气期的修士讲授感气、练气的经验心得。 只需缴纳一笔学费,便可入內听讲。 恰在此时,院里走出一对父子。那父亲正数落著儿子,语气既恼又无奈: “我的小祖宗哟!我挣钱容易吗?” “每月五两银子送你来这儿学法为的什么?” “不都是为了你將来能有出息?唉!” 中年男子瞥见一旁的叶临渊,连忙挤出笑容,拱手道:“让小兄弟见笑了。” 说罢,便拉著小儿子匆匆离去,一路仍在絮絮叨叨。 “一个月就要五两银子……” 叶临渊收回目光,默然沿著小巷继续前行。 感气练气的修行经验,確是他眼下最急需的。 仙师讲法,每个人的领悟与理解深浅不一。 若能多方借鑑,他的感气修行或许能更快几分。 只可惜,他现在囊中羞涩,根本负担不起这笔费用。 不过,只要接下来能確认那件事,或许就有转机了。 一路走到一座高门大院前,叶临渊才停步。 只见数丈高的门墙气势恢宏,雕饰精美,用料考究,整体风格大气而內敛,无一不彰显著主人家不凡的財力与低调的作风。 叶临渊没有过多打量,他的目標明確——望向贴在一旁墙上的那张启事。 【寻宠悬赏】 【吾林家爱宠前些日返家途中不幸走失。此宠通体雪白,双眸灵动,名曰“玉婉”,自幼与我家小姐一同长大,感情极深,视若珍宝! 今特发此悬赏,望四方仁人君子,若有发现或收留此宠者,若能归还林家,必以百两纹银重谢!提供確凿线索者,亦酬十千钱! 註:“玉婉”颇具灵性,遇之可轻呼其名,或能引其亲近。】 细读完启事內容,尤其是看清所绘图像之后,叶临渊心中终於確定。 前几日林家重金寻猫之事,他閒暇时略有耳闻,但並未在意。 直至昨夜入睡前,他忽然忆起“自己”当初淋雨染上风寒的那天—— 那日乌云压顶,雨尚未落,“自己”在王家稻田旁的林边,远远瞧见一团白茸茸的东西,以为是只野兔,便追了过去。 谁知那东西机敏异常,“自己”在林子里钻了许久也没逮到。 为了让弟弟沾点荤腥,“自己”硬是追出了老远。 直到冰冷的秋雨落下,“自己”不得不冒雨往回跑,却冷不防听见身后传来一声: “喵?” 第3章 蛰居研法 以林家这样的望族,府中有几位修行之人坐镇,实属平常。 因而,面对一个寻常少年前来提供线索,他们自有办法验明真偽。 “消息应当不假。” 林家偏厅內,一位身著道袍的中年男子收回打量叶临渊的目光,讳莫如深地微微頷首。 负责此事的,似是林家小姐的近侍丫鬟。见男子首肯,她稚气未脱的脸上顿时漾开喜色,忍不住轻轻一拍手: “太好了!” “一连数日,总算等到一条靠谱的线索!” “这位小哥,你可帮了我们小姐大忙了!” 言罢,她便示意一旁的下人,去取悬赏的酬金。 等候间隙,她瞧见叶临渊衣著朴素,忽而心生好奇,眨了眨眼问道: “对了,你既然知晓『玉婉』大致去向,为何不试著寻回它,亲自送来府上呢?” “若是送回,赏银可是足足百两呢!” 叶临渊闻言只是笑了笑,隨口找了个理由:“我追不上它。” 百两赏银,他未尝没有动过心。 只是他病体未愈,即便入林寻找,耗费心力时间,也未必能捉到那机敏非凡的小兽。 再者,时间於他而言太过紧迫,一日未能练气成功,他便一日无法安心。 故而,在確认那日林中所见白影正是林家走失的“玉婉”后,他便决定,只取这十两线索之资,於他眼下而言,已是足够。 听他坦言“追不上”,那身著鹅黄衫子的丫鬟发出银铃般的轻笑,转念一想,点头附和: “倒也是,『玉婉』机灵得很,你怕是近它身都难。” 林家行事颇为周到,顾虑少年携带十贯铜钱不便,特意將赏金换成了十两雪白银。 “好了,多谢你提供的消息。” “给,这是你的酬劳。” “可惜小姐此刻不在府中,否则依她的性子,定要亲自向你道谢的。” 叶临渊含笑接过银两,並未多言。 他心知自己早已不是那般天真懵懂的少年郎,无论对方是客套还是真心,他都需心中有度。 简单道別后,他便怀揣著银子离开了林府。 走在熙攘的街巷中,感受著怀中沉甸甸的分量,叶临渊长长舒了一口气。 “有了这十两银子,接下来一段时日的修行,总算有了著落。” 从林府出来时,日头已近中天。 趁著时辰尚早,叶临渊在镇上转了转。 他先后找了几家牙行,反覆比较之后,最终通过其中一家租下了一处小屋,预付了三个月的租金。 即便位於镇子边缘,租金也所费不貲,足足去了一两多银子。 “小哥,租下这屋子,你可是赚到了!” “出门便是街市,离义塾不远,到仙师讲法的广场,步行也就两刻钟工夫。” “上一任租客在此一住便是十多年!” “也是前些日子道法初成,被大户聘为护院,这才搬走了。” 牙人说著,脸上不禁流露出羡慕之色,隨后將签好的租契连同钥匙一併笑著递来。 “小哥日后若住得惯,打算长租,下次续租我给你算便宜些?” 叶临渊收好租契与钥匙,面上笑著应承:“一定,一定。” 待牙人离去,他心中却另有一番计较。 三个月时间,只要他勤修不輟,届时拜入仙师学堂,应当不成问题。 一旦进入学堂,便可食宿无忧,待学成之后,至少也能成为大户人家的座上供奉,待遇优厚。 眼下这处小屋,不过权宜之计,牙人盼他长租的念头,恐怕是要落空了。 记下当前地址——玉林街7號,接著锁好屋门,叶临渊又匆匆赶往镇中心。 他此行的目的地,正是仙师讲法的广场。 抵达广场后,他环顾四周,找准一处书肆,买下了店內售卖的、过去一年內所有仙师讲法內容的抄录合集。 待到叶临渊回到那棵百年老树下时,集市已近尾声,许多摊贩都开始收摊。 他顺势在晚集上买了些肉蔬,这才踏上归途。 ………… 日暮时分,黄泥小院。 兄弟二人围坐在桌旁,准备用晚饭。 弟弟叶小舟瞪大了眼睛,盯著桌上远比平日丰盛的饭菜,小脸上写满了困惑。 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情绪一下子低落起来,小声问道: “哥,吃完这顿饭,我们是不是又要去流浪了?” 叶临渊先是一怔,隨即想起“自己”与弟弟早年相依流浪的时光,神色不由得柔和下来,温声安抚道: “不会的,放心吃吧。从明天起,我们就搬去镇上的房子住了。” “往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说著,他夹起一块肉放到弟弟碗中。 “搬到镇上去住?”叶小舟顿时眼睛一亮。 “嗯,你也到了该进义塾读书的年纪了。” “我能去念书了?” 看著弟弟因兴奋而再次睁得滚圆的双眼,叶临渊笑著催促他先吃饭。 这一餐饭菜胜过除夕,兄弟二人吃得格外香甜。 饭后收拾妥当,叶临渊取出今日购得的讲法合集,就著灯光翻阅起来。 清景镇內有三位仙师轮值讲法,每季一换。 因此,叶临渊手中这部年度抄录合集,实则匯聚了十二位不同仙师的讲解。 內容各有侧重,至於水准高低……以他目前的眼界,尚难以评判。 夜色渐深,灯火如豆。 叶临渊揉了揉酸涩的双眼,放下手中的书卷。 反覆研读数遍,他自觉收穫颇丰,对感气修行的理解,又深刻了几分! 许多先前滯涩难通之处,此刻竟豁然开朗。 他趁热打铁,凝神屏息,再度运转起感气法门。 【你深研妙法,有所感悟,熟练度+4】 【你心有所得,修行精进,熟练度+5】 直至深夜修行暂告段落,叶临渊看了一眼面板上的信息,进展之速出乎意料。 “对感气理解愈深,修行效率便越高!” “几乎比寻常感气快上一倍有余。” “若我能再进一步领悟其中关窍……” “修行进度必定还能大幅提升!” 心念及此,他再度沉心凝神,继续修炼。 直至神倦意疲,方才收功歇息。 第4章 青楼之行 清晨时分,叶临渊舀起一瓢水,咕嚕嚕灌入口中,乾燥的喉腔得到滋润,让他惺忪的睡眼逐渐变得明亮。 天边泛起鱼肚白,小舟还趴在床上,屁股撅得高高的,口水流了一地。 也不知梦见了什么好吃的。 叶临渊笑著摇摇头,盘坐在地,正准备感气修行,却瞥见两道人影走来。 “姓叶的,工钱都结了,你怎么还赖在这里不搬走?” 上来就指著鼻子囔囔起来。 骂完还不够,胖子还勒起袖子,大摇大摆地靠近,作势要赶人。 在他身后,一个如铁塔般魁梧男子负手而立,全身裹在宽大的黑袍中,就连面部都覆盖著一层繁复的青铜面具。 只露出一双锐利深邃的双眼。 “王少爷,我们这就搬走!”叶临渊暗骂一声,脸上却赔著笑脸。 这胖子是王家独子,备受宠爱,经常在肖湾村里作威作福。 身后跟著的,估计就是新的看田人。 “拖拖拉拉的,我看你的这些日常用品乾脆就留下吧,给新来的师傅用。”王俊挠了挠裤襠,冷笑不已。 囂张的模样让叶临渊捏起拳头。 王家给的工钱本来就少,竟然一天都等不了就要赶人,要不是昨天在镇上找到一处小屋,今天兄弟俩就得露宿街头。 “王少爷,我来跟他谈吧,这点小事用不著您操心。”面具人忽然走出来,笑呵呵地打起圆场。 见状,王俊点点头,威胁道∶“別让我在村子里再看到你,否则定让你这廝跪在地上磕头叫爷爷!” 接著袖子一甩,趾高气扬地走了。 叶临渊胸膛剧烈起伏,忍住揍人的衝动,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动手。 真是落魄之际,路边的一条狗都能欺负你。 “小子,你都是修行中人了,何必与一个凡人置气?”面具人爽朗一笑,走上前抱拳道,“在下徐平安。” 醇厚的嗓音让叶临渊一愣。 虎背熊腰,眼神锐利,厚重的手掌布满老茧,周身涌动著一股磅礴的气势。 显然是浸淫武道多年的高手,搞不好早就迈入了练气期。 这种强者,来当看田人,未免大材小用了吧? 镇上隨便一家武馆的武师,一天的工钱都抵得上看一个月的田,不香吗? “先进来坐坐吧!”叶临渊警惕起来,决定隨便应付几句,就收拾东西走人。 这种处处透露著古怪的强者,还是不要靠的太近,避免招惹麻烦。 回到屋子里,趁著烧水的工夫,他叫醒叶小舟,开始整理行李。 黄泥小院虽破,却承载著许多美好回忆,现在搬去清景镇,前路迷茫,兄弟俩的心情都无比复杂。 “哥,我不想去镇上了,我想留在这里。”叶小舟揉著眼睛,止不住地啜泣。 昨天得知去镇上那股兴奋劲过去,他也发觉到家境艰难,赚钱不易。 没有工作,很难在镇上生存下去。 “小舟啊,生活並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我现在四肢健全,找份凑合的工作不难,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念书。” 叶临渊嘆了口气,耐著性子哄。 “只有你考中进士,我们才能摆脱贫困,再也不用顛沛流离,你是全家的希望,切不可妄自菲薄。” 叶小舟愣愣地看著哥哥,脸色逐渐坚定,求取功名的种子在內心生根发芽。 他一定不会让哥哥失望。 “看的出来,你现在急需赚钱。” 徐平安摸著下巴,饶有兴致地看著兄弟俩这温情的一幕。 “吃饭要钱,读书要钱,修行也要钱,能不急吗?”叶临渊將包袱一甩,扛在肩上,撇了撇嘴。 行李不多,两个人就能拿著走。 检查一番,见没有遗漏,他便招呼著弟弟往屋外走去。 徐平安手指敲击桌面,眼神犹豫,见两人快迈出门,终於是开了口∶“等等,我有一个活,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哦,说来听听?”叶临渊从善如流地停下脚步,洗耳恭听。 “我需要你偷一件东西。” “那还是算了吧。” 做人要有正气,怎能小偷小摸,要是把弟弟带坏了怎么办? “二十两银子。” “小舟,你去跟李叔道个別,並將这三十文还给他。”叶临渊从兜里掏出一小串铜钱,將弟弟支走。 直到其走远,方才关上门。 “具体怎么做?” 徐平安讚赏地点点头∶“我喜欢你这种人,从不打听多余的事情,但有些信息必须得告诉你。” “我被通缉了,人们说我杀害了无辜的女人,但是她们並不清白。” 他是一名逃犯,难怪遮遮掩掩……叶临渊心里本能一凛,却並不怎么害怕。 几年流浪,东奔西走,遇到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逃犯也早已见怪不怪。 “我得想办法洗刷我的冤屈。” 绣春楼是清景镇的一处青楼,叶临渊要做的,就是从一位名叫柳岩的舞姬那偷到她隨身携带的香囊。 里面,可能藏有她们罪行的证据。 “有点难度。”叶临渊有些为难,不是对自己没信心,是怕进了青楼把持不住。 元阳是辅助修行的重要物质,若想成就大道,童子身必不可少。 “再加五两银子,预付给你。” 徐平安一愣,以为是少年怕了,直接从兜里掏出几粒碎银。 叶临渊嘴角一抽,既然被误会,那就將错就错吧,谁会跟钱过意不去。 有了这五两银子,生活更有著落,下午也可以放心地去静心斋。 只是私塾的学费可不便宜,儒家修行自成一派,笔墨纸砚,经史子集这些重要的修炼资源,都得钱。 “柳岩的价格不便宜,十两银子,记得找个包厢,然后將她灌醉。”徐平安从兜里掏出一个粗布钱袋,扔到桌上。 里面,便是此行的“嫖资”。 任务说难也不难,上床也非必须,叶临渊於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不久后,失望的叶小舟走了进来,手中依旧攥著那一小串铜钱。 很显然,他拗不过倔强的李叔。 对此,叶临渊也只能接受这份好意,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千倍百倍地报答。 第5章 学斋听课 打扫完屋子,已是下午未时。 趁著閒来无事,叶临渊按照记忆中的路线,穿街入巷,来到一处院落门前。 “静心斋”三个字映入眼帘,五两银子算是巨款,但为了拜入仙师学堂,他还是决定忍痛交了这比学费。 按照自己的修炼进度,引气入体需要一个月,若能综合多方修炼经验,不只能加快进度,还能使根基更牢固。 “有个坏消息,今天先生刚好不在。” 叶临渊隨著学徒进门,穿过一片团锦簇的前庭,在一处青色楼阁前停下。 “今天不能听课了吗?” 后天就要去青楼玩……执行任务,现在急需提升实力,增强体魄。 “还有一个好消息,有一位灵台期的修士会代课,只此今天。”见来人满脸焦急,小学徒眉眼弯弯,捂嘴偷笑。 “要加钱吗?”叶临渊顿时警觉。 练气期过后,便是灵台期,虽然很吸引人,但也要量力而行。 “不用,你把五两银子给我就是。”小学徒撇撇嘴,心想好现实的人,“前面就是教室,你进去隨便找个位置坐。” 进入教室,叶临渊扫视一眼,发现学员年纪都不大,最小的八九岁,最大的也不过十六七岁,三三两两地分散著。 室內约莫二十人,两两一组,每人一个案板加蒲团,搭配一份感气心得。 他挑了一个第一排中间的位置,刚坐下,便听到身后的两个少年窃窃私语。 “林家大少爷被包养了。” “一派胡言,林家那么有钱,林俊凯怎么会吃软饭?” “真的,昨天我在野外遛狗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女子的尖叫,我还以为闹鬼了,走近一瞧,就发现林俊凯和一名中年女子在树林里……” “不是,他图什么啊?” “我偷看了半个时辰,那中年女子是仙师学堂的一名教习。” 仙师学堂,在清景镇地位崇高,林俊凯二十岁才引气入体,超龄无法入学,显然是想藉此走后门。 叶临渊听得瞠目结舌,忍不住回头问道∶“你们说的那个林家,是那只丟了猫的林家吗?” 两名男生没料到有人插话,愣了几秒后,其中一名叫薛勇的齙牙男孩摊手道∶“不然呢?清景镇还有第二个林家吗?” 对此,叶临渊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按理说,就算林俊凯考不上仙师学堂,也可以跟著府中坐镇的修行之人学习,何必自轻自贱呢? 难道里面还有別的隱情? “你好,我可以坐这吗?” 这时,一股香风扑面而来,寻声望去,飘扬的青丝正好擦过鼻尖。 待到反应过来,一道倩影,脚踏雪白刺绣纹履,身著百合镶边萝裙,犹如玉立的仙子,笑盈盈地看著自己。 她抱著的厚厚资料紧贴微微发育的胸膛,乌溜溜的大眼珠子如湖水般灵动。 刚从炎热的户外进来,淋漓的香汗混杂了青丝,让她多了几分青春洋溢。 “既无人,为何不能坐?” 叶临渊微微失神,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会有帝王沉迷於女色了。 “有意思。” 少女俏皮一笑,放下资料,將披肩的秀髮撩到背后,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不多时,教室外传来慵懒的声音。 “人都到齐了,那就开讲吧。” 眾人注视下,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从侧门踱步而来,教室也迅速安静下来。 “大家好,吾名魏子夫,是今天的代课老师。”老者性格直爽,没有过多的礼数,简单介绍后,便直入主题。 所谓练气期,即是炼化天地灵气,化为自身元气的过程。 凡人无法感气,必须通过特定的功法和机缘,感受到灵气的存在。 而引气入体,就是成功將第一缕外界灵气引入体內,转化为可被操控的“真气”,这也是踏入练气期的標誌。 “练气期分为前中后,以及大圆满。” “练气不光是打坐,通过苦练武技,强健肌肉,坚韧皮骨,同样能提升你对灵气的感知。” “当然,你们也可以通过药浴,强化体魄,达到差不多的效果。” “………” 叶临渊听得很仔细。 他以前对练气一道,了解尚为粗浅,只知道参禪打坐,现在经先生点拨,有种拨开云雾见天明的感觉。 不知不觉,竟是陶醉其中,缓缓运行起《大梁感气法》。 【你潜心感气,熟练度+4】 【你参禪打坐,熟练度+5】 【《大梁感气法》:89/1000(初学)】 【可用技能点:无】 等到课程结束,叶临渊揉了揉布满血丝的双眼,惊喜地发现,此次感气,熟练度竟直接增加了20点。 这比自己再加苦练要强很多。 但是这个速度,他仍旧有些不满意。 “看来,只能去仙师讲法的广场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合適的武技。” 收起桌上的感气心得,叶临渊径直出了门,匆匆赶往镇中心。 没走多久,他就被一道熟悉的娇喝声叫停了脚步,不由得回头。 只见静心斋那名坐自己旁边的萝裙少女,气嘟嘟地走了过来∶“喂,你怎么一直走在我的前面啊?” 两人走的路线相同,引起了误会。 “你误会了,我要去讲法广场。”叶临渊哭笑不得,觉得这少女十分可爱。 “这么巧啊,咱们要去同一个地方。” 萝裙少女美眸一亮,似乎对眼前这名俊俏的异性兴趣极大,开始问东问西。 两人边走边聊,逐渐熟络,很快就到了仙师的讲法广场。 这里不只有书肆,药堂、器阁、茶馆应有尽有,有些是仙师学堂教习和学员的產业,有些则是地主富商的。 可以说,讲法广场是清景镇最繁华的地段。 “阿渊,子姜药堂老板和我很熟,咱们去那买更便宜。” 萝裙少女不由分说,也不管叶临渊同不同意,拉著他的手就往一处装修奢华,看起来就不便宜的药堂走。 刚进门,就看见一名穿著蓝色锦衣的青年坐在前台,脸色微微发白。 “雨寒,这么巧啊!” 他注意到萝裙少女,先是一愣,隨后摸了摸鼻子,露出尷尬的笑容。 紧接著,叶临渊就看见这么锦衣青年目光不善地看向自己,神色迅速阴沉。 “林俊凯,你怎么在这?” 第6章 诡异核心 “我来这……买些修炼资源。” 林俊凯笑呵呵地走了过来,两脚哆嗦著,晃晃悠悠,似乎隨时会跌倒。 一旁的丫鬟赶紧跑过来,想要扶住自家少爷,却被一把推开。 “你怎么走路没力啊?”姜雨寒莫名其妙地看著这奇怪的走路姿势。 “这两天练腿了,这不过来买点药温补一下嘛。”林俊杰心虚地扣了扣脑袋,目光却一直打量著少女的丰胸和细腰。 叶临渊看著他虚浮的脚步,不免浮想联翩,传闻很可能是真的,林家大少爷和仙师学堂的教习有一腿。 只怕昨天的战斗很激烈,不然这傢伙不会虚成这副德性。 “这位是……” 林俊凯眯著眼睛,此人虽气质不凡,但穿著粗布麻衣,估计就是个穷小子。 “他是我在静心斋认识的朋友,叫叶临渊。” “见过林兄。”叶临渊抱拳行礼。 林俊凯嗤笑一声,丝毫不给面子∶“雨寒啊,不是我说你,这傢伙穿的跟乞丐一样,一看就是个穷鬼,根本没资格和我们交往。” 楚、赵、林,是清景镇三个大族,势力根深蒂固,连官府都要奉为座上宾。 闻言,姜雨寒柳眉倒竖,有些不满∶“林俊凯,你怎么跟我朋友说话的?” “雨寒,知人知面不知心。” 叶临渊在旁边静静听著,不由得高看了姜雨寒一眼,这少女底气十足,只怕身份也不简单。 虽然很感动,但躲在后面,让一个女人出头,不是男人该有的表现。 “林少爷,昨天野外玩得开心吗?” 林俊凯的声音戛然而止,见鬼似的看著似笑非笑的叶临渊,连连后退。 姜雨寒莫名其妙地看著这一幕,这傢伙是不是哪里有毛病,还是吃错药了? 野外啥都没有,有什么好玩的…… 这时,药堂掌柜李大福提著个水桶大的油纸包,从药库走出来。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超好用,101????????????.??????隨时看 】 “林少爷,你的药配好了,早晚各一次,不要补太狠了,否则適得其反!” “呃……小姐,你也在这啊……” 姜雨寒走上前,一边拿走掌柜手中的药袋,一边吩咐道∶“李掌柜,你来的正好,给我配一份最好的男子药浴汤。” “小姐,等我先招呼好林少爷吧。”李大福也是个精明人,但此刻面对自家小姐和林家大少,却有些为难。 他可是清楚这些药是干嘛的,而林家大少又好面子,又对自家小姐有意思…… “李掌柜,我和林少认识好几年了,你是怕我招呼不好他吗?”姜雨寒俏脸一沉,语气陡然冷了下来。 李大福见状,给了林俊凯一个歉意的眼神,转身匆匆走进药库。 “林少爷,修炼虽好,但也要適度啊,这么多药,都能当饭吃了。”叶临渊捂嘴偷笑,差点就把那个秘密说出来。 姜雨寒翻看著药材清单,眼神逐渐迷惑,家里三代医师,从小耳濡目染,她对药理那一套很是熟悉。 “咦,这看起来不像活血化瘀的药,倒像是……” “雨寒,我突然想起家里有事,先走一步了。”林俊凯大惊失色,慌忙抢过药袋,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此刻的他,爆发出惊人的潜力,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跑起来健步如飞。 “少爷等等我!”隨身丫鬟赶紧追出门,却只能看见少爷背影逐渐消失。 搞什么,这傢伙是不是把脑子练坏了……姜雨寒脸皮一抽,药材清单没看完,她也不確定这傢伙有什么毛病。 “估计是家里有贵客。”叶临渊意味深长地摇摇头,隨后为难道,“姜小姐,我身上总共八两银子,太贵的药我可买不起。” “怕什么,我给你五折,二两银子就能搞定。”姜雨寒拍了拍胸脯,豪气十足。 “感激不尽。”叶临渊也不矫情,现在急需修炼资源,任何机会都不能错过。 ……… 讲法广场,丹盟的一处驻点。 “知道吗,我们所在的常寧县其实封印著神话传说中的诡帝灵台。” “上古时期,诡物入侵,人族差点灭亡,幸得元帝铸造恐明剑,斩诡帝於封魔岭,不然哪里有今天的方洲列国?” “只是诡物的出现,让天地灵气被污染了,吸收进人体会造成不適,这一点在种道期之后尤为明显。” 鬍鬚白的老者正带著两名学徒,沿著水榭长廊,朝一处凉亭走去。 丹盟在中央帝国虽是小势力,但在梁国这种小诸侯国却是庞然大物。 哪怕老者只是丹盟的一名初级炼丹师,地位也比仙师学堂的掌教高得多。 炼了半个月的丹,刚从炼丹房出来,两名学徒都很兴奋。 其中一名扎著丸子头的女徒弟,眉眼弯弯道∶“封魔岭我知道,南广经风土篇有讲过,那里是埋葬诡帝头颅的地方,位於海外迷雾之域。” “元帝现在还活著吗?听说上古大战结束后,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另一名有些木訥的男学徒弱弱说道。 凉台处,早已有两人等候。 为首的老者身著一身灰色长袍,体形瘦削,留著长须,鹰鉤鼻很是锐利。 旁边的白衣青年,手中拿著一个巴掌大的深红色木盒,神情很是紧张。 见炼丹师走到跟前,他慌忙鞠躬,无比恭敬地行礼道∶“在下白鹿学堂掌教王重远,参见宋大人。” 白鹿学堂也就是镇民们口中所说的仙师学堂,掌教则是学堂的最高决策者。 “王先生大驾光临,我却因些许琐事误了时辰,实在是有失远迎。”宋珂面带笑意,视线却落在王重远手中的木盒上。 “这位是我的得意门生,许天阳,过不了多久就能突破到灵台期。” 王重远拍了拍白衣青年的肩膀,脸上带著一丝自豪。 但宋柯只是客套地讚扬几声,没有过多表示,盯著深红木盒看个不停。 见气氛有些尷尬,王重远眸中闪过一丝不满,但还是笑呵呵道∶“宋大师,这便是我们学堂珍藏的凶厉级诡异核心。” 诡物的等级自成一派,凶厉级实力与人族武道修士的种道期差不多。 灵台期之后,便是种道期。 “世人皆惧怕诡异,却不知它们也是一种上佳的炼丹材料。”宋柯摸了摸鬍鬚,心情十分舒畅。 对于丹盟来说,万物皆可炼化,他现在正在炼製强化道种的七品灵丹,正缺一味强力的原材料。 “宋大师,这份礼物你一定要收下。” 许天阳弯著腰,將木盒捧过头顶,为了交好这位炼丹师,白鹿学堂可是下了血本,连祖传至宝都送了出去。 宋柯笑著点点头,接过木盒,將其缓缓打开,却不料意外突生。 只见盒中通体漆黑的诡异核心,竟化作一道流光,猛地衝出丹盟。 速度之快,待到眾人反应过来,它已经消失在门口。 “它灵智未散,这下糟了!”宋珂暗骂一声,紧跟著后面追出去。 诡物向来变化莫测,嗜杀成性,如果放任不管,必將生灵涂炭。 另一边,叶临渊和姜雨寒告別后,便提著锻体药材往家的方向赶。 现在已经临近傍晚,估计叶小舟正眼巴巴地等著他回来做饭。 想到这,他加快脚步,却忽然听到一声噗嗤,像是有什么东西裂了。 怎么回事……叶临渊迷惑地看了看周围,见啥事都没有发生,忍不住摇摇头。 估计是累了,出现了幻听。 只是他没有看到的是,手中提著的药袋里,一颗冒著黑气的珠子,正通过撞破的裂口,缓缓挤进药材之中…… 第7章 绣春楼 数分钟后,宋柯面色阴沉地站在百年古树下,背手望著天边的夕阳。 古树被最后的余暉拉出长长的阴影。 王重阳战战兢兢地从远处走来,身边跟著面色惨白的许天阳,凶厉级诡异核心丟失,他们已经闯下了大祸。 “掌教大人,这份大礼真是令老夫印象深刻啊。”宋柯捻著鬍鬚,目不斜视。 为了恢復实力,重聚躯体,诡异一定大量吸人血气,食人精魄。 镇上將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到那时,势必会引来镇邪司,作为罪魁祸首的他们,也难逃其咎。 “宋大人,当年五代掌教绝对是磨灭了这诡物的意识,这一百年来也一直未曾打开过,谁知这第一次开它就……” 当务之急,王重阳想的不是如何找到诡异核心,而是想办法撇清自己的罪责。 宋柯是他的贵人,关係到能不能升迁到县里的万象学院任教。 他推了推徒弟的肩膀,后者如梦初醒,颤颤巍巍道∶“宋大人,这件事肯定是守库人看管不利所致,我们回去一定不会轻饶他,至於诡异核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找到,交还与你。” 这话倒是把两人过失撇的乾乾净净。 “行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幻灵丹快要练好了,却因为缺少诡异核心很可能作废掉,你说这损失怎么办?” 宋柯语气平淡,却潜藏著风暴。 “我们承担一切损失。” “一千两银子。” 王重阳倒吸一口凉气,早就知道炼丹费钱,却不知这么可怕,一千两银子,除非他挪用公款,否则就得卖房。 想到这,他不禁有些为难。 “赔不起吗?” “小人实在是囊中羞涩啊!” 宋柯眼睛忽然眯了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这样吧,我给你指条明路。” 说著,他凑到王重阳耳边,轻声呢喃。 许天阳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却惊愕地看到,师父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 【你潜心感气,熟练度+5】 【你凝心聚神,熟练度+6】 人声点点,縹緲的薄雾笼罩街面。 天气不好,灵气潮汐退得快,不过修炼了两个时辰就不得不收功。 【《大梁感气法》:155/1000(初学)】 【可用技能点:无】 察看了一眼迅猛增长的熟练度,叶临渊满意地点点头。 自从昨日学堂听课,融会贯通了经验心得,感气的进度明显加快了许多,对灵气的感应持续时间也增长到九十息。 “每日早上加夜晚修炼,一日可提升约62点熟练度。” “依此进度,只需半个月,我便可以尝试引气入体了。” 果然,有师父教比自己瞎练靠谱多了,竟然直接节省了一半时间。 伸了个懒腰,他前往就近的集市,买了些热气腾腾的早点。 “豆腐脑,加红!” 手头宽裕,早餐也丰盛了起来,叶小舟一手抓著大肉包,一手抓著苹果,啃的满嘴流油,不亦乐乎。 “哥,绣春楼是干什么的?” “能带我一起去吗?我可以帮忙!” 叶临渊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板著脸,故作严肃道∶“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好好念书!” 男孩闷闷不乐地点点头,吃完早餐后,乖乖走进房间,背诵起千字文。 换好衣服,腰佩小刀,叶临渊关好屋门,迎著阳光阔步而行。 清景镇虽地处大梁东南,却也称得上人文风貌繁盛之地,根据县誌记载,正泰十五年,谷泉人口约二十万。 如此人口密度,自然也滋生了不少风月场所,绣春楼便赫赫有名。 大清早,许多身穿华服的男子,摇摇晃晃地从一处三层青色楼阁中走出。 显然昨晚经歷了鸡烈的战斗。 “大爷,常来玩啊!” 几名衣著暴露的嫵媚女子,扭著细腰送她们的金主出门。 两名壮汉目不斜视地站在门口,负责看家护院,面对各类撩拨不为所动。 “这里就是传说中妓院吗?”叶临渊暗自咂舌,同时也格外好奇,这些站街的都如此漂亮,魁又是何等风骚? “帅锅,进来玩呀!” 驀然,一名蓝裙女子看见模样俊俏的叶临渊,眼前一亮,不由分说,拉著他的袖子就往绣春楼里面走。 楼阁分三层。 第一层,是吃喝玩乐附庸风雅之地。 第二层,有不少攒劲节目可以观看。 第三层,则是锻炼身体的包夜厢房。 “不好意思,我找柳岩。” 眼见女子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叶临渊连忙后腿两步,保持安全距离。 美色,如狼似虎,瓦解人的意志,別说是碰,连想都不能想啊。 蓝裙女子拉开衣领,露出白皙的肩膀,诱惑道∶“公子,柳岩还在楼上跳舞,不如先让奴家陪你,共饮美酒,岂不美妙?” “小姐,柳岩对我十分重要,还请务必帮我找到她!”叶临渊深吸一口气,差点就破防了。 要是再相处几分钟,他没准真会沉迷女色,无法自拔。 “行吧,你在这等著!”蓝裙女子表面笑呵呵,眸中却闪过一丝冰冷。 不解风情,她也不伺候了! 二楼走廊,两名青年正勾肩搭背,满脸春光地聊著天。 忽然,其中一人的余光瞥到楼下。 林俊凯停下脚步,皱著眉头,“叶临渊,他怎么在这?” “林兄认识他?”赵奢顺著目光望去,就见一张空桌边,一名俊俏少年正在独自饮茶。 “一个討厌的人。”林俊凯摸了摸红肿的脸颊,露出厌恶之色。 这穷鬼不仅敢碰他看上的女人,还意外撞见自己的丑事,实在是可恶。 不然,他也不会来这里解压。 “宛冰,上来一起喝酒!”赵奢拍了拍手掌,对著楼下喊道。 蓝裙女子一愣,隨即露出灿烂的笑容,扭著蜂腰肥臀上了楼。 “刚刚那人来这干嘛的?”林俊凯不安分地搂住宛冰细腰,舌头舔过她的耳尖。 “他呀,不解风情,非要找柳岩。” 蓝裙女子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不远处坐著的叶临渊。 她魅力不差,对方却压根没有和他深入交流的想法,这让她感觉被轻视。 “柳岩价格可不便宜,他有那个钱?” 林俊凯皱起眉头,十大招牌舞姬没一个便宜的,拜访者络绎不绝,没有钱根本不能单独会面。 “看来林兄心情不好,和这个人有很大关係。”赵奢轻摇摺扇,揶揄道,“我有一计,可治一治他的锐气。” “说来听听。”林俊凯知道这傢伙坏点子多,不由得期待起来。 两人埋头私语,逐渐露出猥琐的笑容。 ……… “可是叶公子?” 就在叶临渊等的不耐烦,准备直接上二楼之时,一道肉麻的声音传入耳中。 转过身,却见两团西瓜般巨大的白兔,正在缓缓贴近自己。 以至於嚇得后退三四步,方才看清来人。 她胖的几乎没有脖子,身上的脂肪將皮肤压得松松垮垮,整个人就像一团装满油的圆球。 “你就是柳岩?”叶临渊目瞪口呆。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人声鼎沸的舞台上,一坨肥肉在那里不停地颤抖。 现在的人口味都这么重吗? 周围人也吃惊地望了过来,一群苗条的美女中忽然出现一个肥婆,想不注意都不行。 “公子,听说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肥婆捂著嘴巴,满脸娇羞,若是寻常女子,做这个动作,倒別有一番风味,但放在她身上,却是违和无比。 “我……”叶临渊抿著嘴唇,不知该说些什么。 要不直接抢了香囊跑吧? 但一看到门外的两名壮汉,他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这里人多,不如我们寻一处幽静之地畅谈人生如何?”他深吸一口气,来都来了,可不能半途而废。 只是人多眼杂,实在是下不去手! “公子,人多才热闹嘛!”肥婆突然抓起叶临渊胳膊,將他从椅子上拉起。 “你想干……” 话音未落,叶临渊忽然感觉自己失去了重心,脚步一踉蹌,就被拉到了一楼中央,手脚不受控制地移动起来。 剎那间,原本嘈杂的楼层安静下来。 第8章 心態变化 满堂看客,瞬间噤声。 俄顷,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更有甚者,当场呕吐。 当真是猎奇,绣春楼的舞姬,哪个不是丰臀细腰,风姿绰约,哪有这种肥胖如猪,毫无美感的女人存在? 更好笑的是,她怀中的少年郎,却是俊秀飘逸,以至於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让人不由得怀疑人生。 一时之间,不少人议论纷纷,这少年究竟为何会想不开,和这肥婆跳舞。 “这也太羞耻了!” 有人忍不住捂住眼睛,美男配野兽,这画面太美丽了。 “口味这么重,白生了一副好皮囊!” “唉,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那肥婆不是轻柳吗?她不做菜了?” 林俊凯拿著一壶酒,捧腹大笑,肥婆自然是他指使的,为的就是羞辱叶临渊。 作为林家少爷,哪里能忍得了一个让自己丟脸的贱民,他就是要让这傢伙身败名裂,继而断绝其与姜雨寒的关係。 “林兄,这下爽了吧!”赵奢繫著上衣的扣子,从身后的包厢走出来。 “岂止於爽啊!”林俊凯捏著宛冰屁股,阴森森道,“敢跟我作对,这就是下场!” 叶临渊闻声望去,全是嘲笑的声音,自知在劫难逃的他,已然怒不可遏。 体內似乎爆发出一股莫名的力气,引得他捏紧拳头,肌肉鼓胀。 敢冒充柳岩来戏耍我……就算你背后是绣春楼,今日也別想好过。 经过昨天林俊凯的找茬,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待人处事,而今遭此羞辱,心中更加確信∶只有武力,才能换来尊严! 轻柳瞥向二楼的林俊凯,给了一个搞定的眼神,只要给钱,她什么都愿意做。 但见对方没有点头表示,她只得硬著头皮,正要继续跳下去,腹部霍然传来难以想像的恐怖力道。 瞬间让她浑身肥肉巨震,整个人如同沙袋一样倒飞出去,砸翻了一张餐桌,美酒佳肴瞬间飞得到处都是。 剎那间,整个绣春楼再度死寂。 叶临渊漠然收手,无视眾人震惊的目光,直接朝楼外走去。 无论是以前的流浪生活,还是现在的谋生修行,始终在看別人脸色。 如今不再隱忍,只觉心中痛快! 然而,还未出门,三道目光不善的人影便出现在自己面前,拦住了去路。 “小混混,你在我们绣春楼闹事,打伤了人,还想走?” 眾人齐齐望去,只见一位浓妆艷抹的中年妇人站在门口,左侧守著一名光头武师,右侧则是一名体型肥硕的壮汉。 轻柳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连滚带爬地来到中年妇人前,抱著她的大腿,一抹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徐娘,你要是不来,我就要被他打死了。” 徐娘自然就是绣春楼的老板娘,听说是歌姬出身,虽然年老,但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有著姣好的面容。 徐娘斜了一眼轻柳,露出厌恶之色,一脚將她踢开,神色冰冷道∶“把这个男的打断双腿,扔出去!” 在绣春楼闹事,严重影响到她做生意,对於这种人,必须要严惩不贷! 叶临渊衣著朴素,显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因此教训起来,不需要啥顾忌。 “我来你们绣春楼找柳岩喝酒,谁知她竟当眾羞辱我,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叶临渊毫无惧色。 徐娘一脸懵逼,看向轻柳,后者咬了咬牙,站起身,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一阵阴晴变幻后,她深吸一口气,深深看了一眼二楼的林俊凯,目光帮变得阴沉∶“动手!” 言罢,两名打手捏著拳头,满脸狞笑地包围而来。 “小子,自觉躺下。” “我们会很温柔的。” 像叶临渊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他们不知收拾过多少。 “我要是不呢?”叶临渊临危不乱。 “那就別怪我们心狠……” 话音未落,光头武师只觉得眼前一黑,再度反应过来,鼻樑已被打断,蹭蹭往外冒血。 从小练武,现在却连人家的招式都捕捉不到,这让他不由得怀疑人生。 点子棘手,另一名壮汉笑容一滯,隨即全力出手,拳力之大,竟带起阵阵呼啸。 叶临渊避都不避,一把抓住袭来的铁拳,在壮汉震惊的目光下,用力一扭。 “咔嚓!” 一声极为悽厉的惨叫响彻整个大堂,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地看著这一幕,再也不敢发笑。 这个衣著朴素的少年,身手竟如此了得,连绣春楼重金培养出来的打手,都能轻易击败,当真是厉害。 轻柳愣在原地,已是汗流浹背,她都干了什么,得罪了一名如此可怕的少年? 徐娘则是惊魂未定,呼吸急促,不知在想些什么。 趁著眾人尚未反映过来,叶临渊脚底生风,一溜烟便冲了出去,跑个没影。 “楚兄,这姓叶的练气了?”赵奢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疯狂咽著口水。 如果真惹到一名修士,那必须先想好怎么赔礼道歉,免得到时找上门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还没有,估计就是身手好一点。”林俊凯胸膛剧烈起伏,刚才叶临渊虎虎生威的那一幕,著实嚇到了他。 要是自己亲自出马,估计得躺著回去。 “这傢伙也没有那么不堪嘛,不过我有的是法子整你。”他目光闪烁,半晌后嘴角微微翘起,显然是有了新计划。 家中客厅,叶临渊气喘吁吁地坐在椅子上,咕嚕嚕灌著凉水。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勇猛,但惹了绣春楼,短时间肯定不能再去那里,甚至还要提防对方找上门。 他放下茶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香囊,虽然一波三折,但好在是拿到了关键物品。 想到那三十两银子,他鬱闷的心情稍稍得到慰藉。 “看来你已经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了!”一道声音冷不丁地在门口响起,戴著面具的徐平安走了进来。 “我再也不会去青楼了,再也不会了!”叶临渊將香囊丟给对方,现在的他,只想抱著银子睡觉。 因为真的燃尽了。 第9章 尷尬不已 “哥,你是不是风寒又犯了?”叶小舟走了出来,用毛巾擦了擦哥哥额头。 “你哥身体现在好著呢。” 叶临渊摇摇头,感气四天,又被元气滋养了身体,病早就好了。 “香囊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他现在很好奇,费了这么大的工夫偷一个香囊,究竟是图什么。 “小子,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別被嚇著哦!”徐平安语气幽幽。 听著阴沉沉的话语,叶临渊神情顿时紧绷起来,难道是什么大恐怖? 三人注视下,徐平安缓缓解开香囊。 瞬间,一股香味瀰漫开来。 叶临渊好奇地探头看去,就连叶小舟也瞪大了眼睛。 徐平安伸手摸索,脸色逐渐变得古怪起来,拿出来一看,登时愣在原地。 一根琉璃製作的仙女棒,正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耀人光泽。 “哥哥,这是什么啊?”叶小舟迷惑地扣了扣小脑袋,不明白这玩意有何用? “这是用来……擀麵的!”叶临渊捂著脸,没脸见人。 “可是擀麵的不都是木棍吗?”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书读完了吗?”叶临渊揪著弟弟耳朵,一把將他推出门外,並立刻反锁。 “你说的猜想莫不是……”他后退一步,这傢伙该不会有什么特殊是癖好吧? “你是不是偷错了?”徐平安面红耳赤地將仙女棒重新塞回香囊。 “不可能啊?”叶临渊有些心虚。 “你把全过程跟我说一下。” 见状,叶临渊深吸一口气,一五一十地將自己在绣春楼的经歷说出来。 越说声音越小。 “你肯定是偷错了,柳岩不是胖子。”徐平安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闻言,叶临渊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自己辛辛苦苦半天,丟人丟到姥姥家,到头来,竟然偷错了? “很明显,你被人摆了一道。”徐平安嘆了一口气,脸上的潮红逐渐褪去。 这话倒是点醒了叶临渊。 那肥婆来之前,知道自己找柳岩的,似乎只有那个蓝裙女子。 十有八九,是她暗中算计的。 要不然,肥婆也不会閒的没事跑来羞辱她。 原因,估计是没有接到自己这个客,从而怀恨在心,暗中报復。 “我大概知道是谁了。”叶临渊眼眸暗沉,此等奇耻大辱,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时间不多了,现在必须回村,不然有暴露的风险。” 徐平安眼睛扫过窗外如同锐利的老鹰。 他详细描述了一番柳岩的模样,接著便迅速走到院墙旁。 “等你拿到该拿的东西,直接来村子里找我吧。” 话毕,就见他隨意一跳,两米高的围墙竟被轻鬆跃过。 叶临渊回到房间,开始整理昨天买来的药材。 他並非专业的大夫,製作药浴时有些手忙脚乱,前前后后硬是了一个时辰,才配比好各种药材,將水温控制在合適的温度。 热气瀰漫,房间逐渐朦朧。 他脱光衣服,赤身盘坐在桶內,全身贯注地运转《大梁感气法》。 刚开始,药汤如一根根细针,穿过全身上下各种穴位,微微刺痛,隨著时间流逝,叶临渊只觉得浑身上下如同滚钉床。 他紧皱著眉头,等到强烈的窒息感几乎要让人晕厥,方才钻出水面,大口喘著粗气。 换气十秒,又迅速沉入水底。 如此往復,身上的疼痛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酥麻感。 似乎是身体,正在吸收和排出某些物质。 叶临渊咬牙忍受,若是连这点苦头都吃不了,又怎么能在漫长的修真路上走下去? 不知不觉中,时间来到傍晚,叶临渊好似老僧入定般,盘坐在桶內一动不动。 酥麻感完全褪去,身体像是得到了极大的慰藉一般,舒爽无比。 他缓缓睁开眼睛,从桶內爬出。 原本棕红的药汤,此刻已变得漆黑,水面上更是泛著一层浓稠的杂质。 想必这便是体內的污浊之气。 再观察自身,不仅皮肤白了几分,就连一头乌黑的长髮也变得柔顺无比。 精气神,更是前所未有的充盈。 【《大梁感气法》:310/1000(初学)】 【可用技能点:无】 此次药浴,感气法的熟练度,竟直接增加了一百多,比单纯修炼效率高了一倍。 到达三百,感气法便算入门。 “按照这个进度,只要我每天坚持药浴,一周就能到达练气期。” 叶临渊捏紧拳头,心中的不快消散了大半。 望著窗外朦朧的夜色,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白天的耻辱,也到了该偿还的时候了! ……… “夫人,求您大发慈悲吧,我爹是镇邪司总管,他有钱,可以为我赎身!” 绣春楼旁的黑暗小巷,忽然响起女子撕心裂肺地哭喊。 一名相貌粗獷的龟奴,此刻正扯著一名妙龄少女的头髮,粗暴地拖行。 “还当自己是大小姐呢,你爹为了升官发財已经把你卖了。” 老鴇嗤笑不已,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卖身契扬了扬,目露凶光。 “不可能,我不信!”白裙少女哭的梨带雨,挣扎个不停。 “毕老爷指名道姓要你,过了今晚你就是女人了,收起你那大小姐的脾气,给我苦练房中术,好好学习如何接客!” 宛冰抬腿,对准少女腹部就是一脚。 一阵痛苦的哀嚎后,巷子里逐渐安静,只剩下微弱的啜泣声。 老鴇满意地点点头,正要开口说话,站在面前的龟奴竟直挺挺倒下去。 黑暗中,隱约可见一名戴著青铜面具的黑袍男子,拿著铁棍直勾勾盯著她。 “快……”老鴇大惊失色,刚想喊人,就看见一道黑影劈头盖脸而来。 一声悽厉的惨叫后,地上又躺一个。 宛冰嚇得脸色煞白,此人行凶后,便目不转睛地盯著她,如只凶神恶煞的狼。 “你要干嘛?绣春楼你惹不起的!” 她硬著头皮,故作镇定威胁。 “老爷有吩咐,带小姐回去。”面具人声音低沉,指向地上的白裙少女。 “我们谈好的……” “柳岩在哪里?” 面具人忽然话锋一转,质问道。 “她明天休假,已经回家去了。”宛冰虽然疑惑,却不敢违背对方意愿。 叶临渊一愣,妓女都是卖身的,离开青楼都难,怎么还能回家? “她家在哪里?” 这倒是个好消息。 绣春楼人多眼杂,打手眾多,去柳岩家显然更方便行动,即便暴露,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正阳街……八號。” 得到准確地址后,叶临渊毫不手软,一棍將宛冰敲晕在地,力道之大,直接將她鼻子都打歪了。 曾今姣好的面容被毁,这女人在青楼这行肯定是混不下去了。 “我就知道,爹不会害我!”白裙少女掩面而泣,美眸中重新燃起希望。 “很遗憾,我不是你爹派来的,这些都是我的仇人,救你是顺手的事。” 叶临渊蹲在地上,从老鴇等人身上摸出些钱財,拿出一部分递给白裙少女。 “早点离开谷泉镇吧。” 见对方愣在原地,他无奈地嘆了一口气,直接將银票塞到少女手中。 隨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巷子。 第10章 真实面目 正阳街口,属於柳岩的屋子里。 四叠仕女图的屏风,將臥室隔成两个区域,朦朧的蒸汽氤氳缠绕在房樑上。 柳岩泡在飘满草药的热汤里,瀑布般垂落的青丝披散在桶沿,水珠从白皙精致的脸庞滑落,勾勒出完美无瑕的体线。 她闭著眼睛,似乎在享受难得的愜意。 一位婢女捧著丝织长裙,怯生生地看著主子,她相貌秀丽,带著乡村人特有的朴实气,脸色微微苍白。 “这就几天有按时服药吗?”柳岩闭著眼睛,不咸不淡地问道。 “主子的吩咐,吃药、禁食、多运动、多喝热水,奴婢都照做了。”婢女语气虚弱地点了点头。 她家里有两个弟弟要养,对於主子的奇怪要求,只能无条件照做。 叶临渊趴在窗边,嗅著从缝隙中瀰漫开的药香,脸色阴晴不定。 如果没猜错的话,柳岩所泡的汤药,应该就是黑玉锻体汤。 两者的气味,別无二致。 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叶临渊也没有多想,当务之急是拿到香囊,现在对方正在沐浴,是个难得的机会。 想到这,他轻手轻脚地摸到屏风旁,翻起竹篮中女子换下来的衣物。 “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变態。” 一顿翻找后,叶临渊面红耳赤地摸了摸鼻子,这里面没有香囊,柳岩不可能洗澡也带著它,只可能放在其它地方。 “我有些饿了,你先到厨房给我准备些水果,待会直接送到臥室去。” 这时,屏风后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眼见婢女的影子要出来,心臟怦怦乱跳的叶临渊赶紧躡手躡脚地跑进臥室。 但即便再小心,也难免发出声音,婢女疑惑地看了一眼敞开的臥室门,没记错的话它原本是关闭的。 “是风吗?”她疑惑地走进臥室,只见里面一片漆黑,安静得可怕。 见状她摇摇头,转身离开。 叶临长长舒了一口气,从床底缓缓爬出,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 环顾一圈,他的目光停留在床上。 弯腰將枕头掀翻,果然,在角落处找到了一个精致的荷包。 里面放著一个用布条系好的香囊,上面雕琢著繁复的纹,掂量起来轻飘飘的,感受不出里面装了什么。 虽然只是替別人盗取,但自己打开来看看也没什么……叶临渊若有所思,手上动作不停,试图將其打开。 可令他惊愕的是,无论如何用力,香囊就像是被缝死一样,怎么都不打开。 见状,他只能作罢,正要撤退,一道轻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叶临渊神色一凛,赶紧躲到床底,臥室的窗户只能打开一半,根本不足以钻出去。 现在,只能寄希望她不会在臥室多待,或者早点睡著。 他控制呼吸,大气都不敢喘,藏在床底的阴影,注视著门口。 下一秒,他瞳孔骤然一缩。 因为进来的,不是女子纤细的小腿,而是一对黑绒绒,如同鬼怪的兽爪! 它肤色黝黑,脚掌如猩猩,指甲却如鹰爪,走到床前坐下时,一股噁心的酸臭味衝进叶临渊鼻腔,差点让他吐出来。 很明显,这不是人类的腿! 柳岩呢?她家里怎么会有这种怪物? 形势转眼变得复杂,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叶临渊心底蔓延开来,若被这个怪物发现,自己能否打得过,从而全身而退。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推门声忽然响起。 “主人,你要的……” 丫鬟小桃端著果盘,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快到月底发工钱的日子,只要自己再坚持坚持,表现好点,等拿到钱,自己的两个弟弟也不用再忍飢挨饿。 想到这,她脸色稍稍欣慰,正要服饰主人,抬头,却瞬间脸色凝固,看到了让她永生难忘的一幕。 “啊……!” 一声极为惊恐的尖叫划破了夜晚。 叶临渊嚇得虎躯一震,下一秒,就听见盘子破碎的声音。 丫鬟小桃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去,如一只惊慌失措的羔羊。 “小桃,你要往哪去啊,我是你的主人柳岩啊,快到我怀里来,我会好好享受你的。” 怪物发出桀桀桀的笑声,狰狞的脚爪隨意一蹬,一步便跨出去五六米。 见状,叶临渊再也顾不得其他,一个翻滚从床底滚出,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朝屋外衝去。 他不敢想像,小桃会遭遇什么,但肯定的是,若不趁机逃跑,迟早凶多吉少。 “主人,求你放过我吧,我家里还有五十多岁的母亲和两个年幼的弟弟!” 客厅里,小桃嚎啕大哭,娇躯狂颤。 一条紫黑色的分叉长舌,缓缓舔过她的脸颊,腥臭难闻的口水,流得满地都是。 “你这么可爱,我怎么会放过你呢?” 柳岩笑声扭曲,黑色的指甲划过小桃清秀的面庞,眸中满是饥渴。 “还是乖乖进我肚子里,变得更可爱吧!”说到这,她张开獠牙,正要一口咬下去,门板撞击的声音,陡然响彻。 “什么人?!”她猛然抬起头,血红的眼眸倒映出一道匆忙逃窜的人影,越来越小。 叶临渊竟是直接踹开屋门,头也不回地衝进屋外的黑暗之中。 柳岩先是一愣,隨后怒火中烧,竟有人敢躲在她的屋子里偷窥,那岂不是刚才的场景,都被他看到了。 若是因此引来修士的討伐,那她岂不是危险了,想到这,她立刻丟下小桃。 正欲追去,可当看到屋外三三两两的人群,顿时止住脚步。 人多眼杂,自己就这么出去,肯定会引起混乱。 “该死的畜生,別让我抓到你。”一阵表情变幻后,她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屋內响起少女的尖叫,隨后戛然而止,只有令人不寒而慄的碎骨声和咀嚼声,在黑暗中徘徊。 一路跑回家,叶临渊坐在客厅的座椅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发誓,这是自己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怎么偷个香囊,惹上如此多的麻烦。”叶临渊擦乾额头上的汗珠,心中涌起无尽的疲倦。 柳岩到底是什么?那个青面獠牙,形如恶鬼的生物到底是什么? 这是目前徘徊在他心底最大的疑问。 “看来,只有找到徐平安,才可能解答心中的疑问。” 叶临渊捏著香囊,原本轻飘飘的东西,此刻却无比沉重,这笔钱,可不好拿啊! 第11章 逐出学斋 午饭后,叶临渊没有回村,而是选择前往静心斋,听取新的课程。 昨晚药浴后,熟练度仅仅增加了七十,远不如第一次迅猛。 但《大梁感气法》却是入了门。 现在,不需要打坐,他便能轻鬆感应到空气中流通的灵气。 如同风中飘荡的细密蜘蛛网,隱约可见,却难以抓住。 只有將感气法炼至小成,才能真正控制住这些游离的灵气。 来到静心斋,叶临渊依旧坐到上次的位置,旁若无人地开始打坐。 “喂,怎么感觉你有些不一样了?” 姜雨寒瞪大眼睛,眼前的少年,比之前天,不仅模样更加俊俏,更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钟灵毓秀。 “可能是我感气法小成了吧。”叶临渊瞥了一眼对方,继续打坐。 这才过了多少天……姜雨寒不可思议地看著叶临渊,这就是天赋异稟吗? “哟,这不是我们的叶大天才吗,昨天在绣春楼玩的开心吗?” 这时,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眾人闻声看去,只见楚风正背负双手,迈著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向叶临渊。 绣春楼?玩得开心? 好大的信息量…… 霎时间,所有目光都集中到叶临渊身上,学堂內落针可闻。 姜雨寒张大嘴巴,不可置信。 前天,这名少年刻苦修炼,被夸赞天赋异稟,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本著结交的想法,她准备今天邀请他到家里作客,可现在,似乎要重新考虑。 是真的?还是楚风在造谣? 姜雨寒眼神变幻不定,心里倾向於后者,她不希望自己看错人。 叶临渊皱起眉头,去绣春楼这件事楚风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当时他也在场? “镇里已经传开了,有人口味清奇,在绣春楼点了个肥婆,又是当眾跳舞又是滚床单,玩完了还不给钱!” 空气死一般寂静。 勾栏听曲,人之常情,大家都可以理解,可是你找个肥婆是什么意思,口味这么重的吗?蜂腰肥臀不香吗? “楚兄,你说的这个人是谁啊?”有学员没反应过来,还在那傻乎乎问。 “猜猜昨天谁没来?” 闻言,叶临渊沉默了,但就是这几秒,让不少人確信了事实。 霎时间,震惊、嫌恶、冷漠、嘲笑,各种各样的眼神如潮水般涌来。 姜雨寒面色冰冷,厌恶地看了一眼叶临渊,抱著书本,坐到旁边的位置去。 天赋再好有什么用,这种道德败坏的人,就算修炼成仙人,那也是一方祸害。 自己真是看错了人。 “是你在背后捣鬼?” 叶临渊扫视一圈,全是嘲笑的声音。 望著眼前那张阴险的脸,他的心中涌现出一股猜测。 “是又如何?你能拿我怎么样?”楚风不以为然,表情已承认了一切。 叶临渊怒不可遏,揪住楚风的衣领,抬手就要给一拳。 “你在干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屋外的走廊上,一道严厉地喝问传进屋內。 眾人闻声齐齐向外看去。 “是楚先生,楚先生回来了!” 罗天雄,静心斋的主人,练气后期的高手,擅长拳法,刀枪棍棒均有所涉猎,在谷泉镇小有名气。 被抓住衣领的楚风嘴角一勾,满脸委屈地哭喊道∶“罗先生救命啊,你要是不来,我都快被他打死啦!” 添油加醋的一番话,並没有引得任何旁观者站出来反驳。 “还敢狡辩!” 罗天雄冷哼一声,袖子一甩,一道劲气 腹部传来巨大的力道,瞬间让叶临渊大脑晕厥,整个人如同破布麻袋一般拋飞出去,砸烂了圃。 “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再敢踏入半步,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听著屋內传来的冷漠声响,叶临渊捂著肚子,躬身如虾。 “把我的钱还给我!” “你给我们静心斋的名誉造成如此巨大的损失,还敢要钱?没找你要钱都算开恩了!” 叶临渊捏紧拳头,在眾人嘲笑的目光中,晃晃悠悠地朝屋外走去。 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再留下来不过是自取其辱,甚至有生命危险。 “楚风,罗天雄,今天的耻辱我记住了!”他望著静心斋几个大字,猛然意识到,这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若是自己足够强大,又岂会被如此羞辱? “力量啊!”叶临渊捏紧拳头,从未像现在这般渴望力量。 见叶临渊离开,罗天雄方才收回视线,踱步走向讲台。 “还有一个月,就是仙师学堂招生的日子,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进去。” 录取人数越多,静心斋名气就越多,就会有更多人来交钱学习,从而赚更多钱。 听著先生的话,学员们面面相覷,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部分感气刚入门的学员更是无比为难,一个月时间,感气法根本无法练到小成。 “昨天我前往了方士协会,收穫颇深,更是得到了六枚通心丹。” “服用此丹,可以使你们感气的效率提升一倍。” “嗑丹药在修真界並不是一件新鲜事,那些世家大族,哪个不嗑?” “你们的天赋在这摆著呢,今年通过不了仙师学堂的招生,就要等到明年。” “丹药有限,我只给六个天赋最好的学员,其他人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楚风、姜雨寒、赵奢、裴云、洛天阳、王其刚,你们排好队,上来领取丹药。” “现在就服用吧,有我指导,你们才能最大限度发挥丹药的药力。” 凝视著手中的黑色丹药,姜雨寒有些犹豫,免费的才是最贵的,这东西真能提升感气效率吗?不会有什么代价吧? 但看到其他人都吞服了丹药,盘坐在地修行,她也深吸一口气,若是无法进入仙师学堂,姜家將会彻底落寞下去。 为了重振家族,就算付出些代价也是值得的。 一念至此,她深吸一口气,將丹药含入口中,吞入腹部。 罗天雄眸中闪烁著算计的光芒,这些丹药自然有副作用,而且还很大,只不过要几个月才能显现。 到那时,自己早就卷钱跑路了,这些人就是想找也找不到他了。 第12章 画皮鬼 黄泥小院,几只公鸡正在打架。 简单吃完午饭后,叶临渊便租了头毛驴,马不停蹄地赶到这里。 现在的他,只想早点拿钱走人,甩掉这个烂摊子,然后找份合適的工作,专心修炼,让生活回到正轨。 刚进门,就看见戴著面具的徐平安盘坐在炕上,周身灵气涌动,气势如虹,离练气期大圆满已然不远。 站在门口,都能感到一股窒息。 “看来你已经完成任务了。” 他离开土炕,走到桌边,缓缓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清茶,示意坐下。 几天的忙碌,终於要有结果。 “为了这么个小玩意,我可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叶临渊將香囊放到桌上,如果可以重来,他绝不会接这个任务。 从被设计陷害,顏面扫地,接著被逐出学斋,五两银子打了水,最后差点死在柳岩家,这损失不可谓不大。 “小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听著少年的抱怨,徐平安摇头失笑,“偷个东西硬是被你搞得如此复杂。” 话虽如此,他又不得不佩服,经歷这么多挫折,叶临渊还能坚持完成任务,这一点倒是值得表扬。 “希望经歷这么多,你能稍微成熟点,不要再虎头虎脑地做事了。” 言罢,一个钱袋出现在桌子上。 银子碰撞的清脆声让叶临渊稍稍欣慰,鬱闷之气顿时散了不少。 挣钱嘛,难免遇到了困难。 將二十两银子收进口袋后,他看著千辛万苦偷来的香囊,忍不住问道∶“你不打开看看吗?不怕我又偷错?” 这么简单拿到钱,反而有些不適应。 “错不了,这上面有禁制。”徐平安眯著眼睛,似乎在研究怎么解开它。 所谓禁制,就是修士用元气、阵法、符咒等手段构建的特殊规则体系。 例如香囊上的禁制,如果不是柳岩的气息或魂力,其他人很难打开,除非实力比她高得多,或使用某些特殊法器。 在武市,有些商贩会出售带有禁制的物品,只要滴血或注入魂力便可认主。 “所以,这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叶临渊越来越好奇,已经迫不及待。 徐平安没有回答,手轻轻一用力,元气迸发,隨著一阵沉闷如牛皮破裂的声音响起,香囊口陡然敞开,冒出一股黑烟。 只是嗅到一丝,便让人心悸不安,头晕眼,下意识想逃离此地。 叶临渊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继续看下去,但接下来的一幕让他当场破防。 只见,一团黑色长髮被揪了出来,接著便是一大片淡黄色的皮状物。 待到整麵摊开,屋內顿时死寂。 皮肤纹理,指甲毛髮,栩栩如生。 竟是一张美女的外皮。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升起,直衝天灵盖,原本紧绷的神经差点断掉。 以至於叶临渊狂灌了几杯热茶,內心不停喊先祖保佑,方才缓过神来。 “这就是柳岩偽装人类的皮囊。”徐平安抖抖手中的人皮,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毋庸置疑,皮肤的原主人已经遇害,作为凶手的柳岩,则在清景镇为非作歹。 “她到底是什么怪物?” 青面獠牙,黑毛鹰爪,喜好吃人,偽装成舞姬潜伏在绣春楼…… 叶临渊忽然一阵恶寒,那和它亲密接触的男子岂不是……这也太重口了吧…… “画皮鬼,一种诡异生物,喜欢吞食女子血肉,吸纳男子精气……” 话没说完,直接被打断。 “所以它到底是男是女,或者说是公是母?” 徐平安翻了个白眼,无语道∶“大部分诡物都是没有性別的,不要用人类的眼光衡量它们,否则会死得很惨!” 说罢,不再理会身旁震惊的目光,径直將手伸进香囊,胳膊猛地一用力,抽出了一把一米长的黑剑。 剑刃寒光凛冽,泛著森冷的寒芒,与打开香囊时如出一辙的黑气,正从表面扭曲狰狞的血红符文,缓慢逸散进空气中。 “这把诡器,应该就是那画皮鬼的用来剥皮的佩剑,但没有禁制,估计是无法完全掌控它。” 徐平安只是看了一眼,便迅速將其重新装回香囊中,眼中满是忌惮。 “所以,做了这么多,你的目的就是想確认柳岩是画皮鬼?”叶临渊摸著下巴,感觉还没有谈到重点。 “这是次要的。”徐平安摇摇头。 手再度伸进香囊,只是这次,拿出的是一张平平无奇的信纸。 简单看了一眼,他便將信纸收起来,神色变得格外凝重。 “我需要一本书,才有把握打败它及其背后的势力。” “它是一件诡器,被封印在拜月神教的一处废弃道场下,但现在那里被石像鬼占据,我一个人拿不到。” “我就不去了。”叶临渊摸著鼻子訕笑。 不久就能突破到练气,拜入仙师学堂,带著弟弟实现阶级的跃迁,何必再冒这个险? 要是白白丟掉性命,那就亏大了。 “那里还埋藏著不少金银珠宝。”徐平安心知少年秉性,诱惑道。 “我回去找个大点的背包。” 富贵险中求,叶临渊当即决定,再上一次贼船,谁让自己缺钱呢? “不用了,这个芥子袋给你。” 闻言,他伸手一接,赫然是柳岩的那个香囊,兜兜转转还是回到自己手中。 禁制被破除,谁都可以打开。 里面约有四平方米空间,除了活物,其它东西都可以放。 得此法宝,叶临渊心情更加舒畅了。 商量好行动计划后,他哼著小曲骑著毛驴,离开了黄泥小院。 临近黄昏,弟弟已经念完了私塾,现在估计在门口眼巴巴等著他回来做饭呢。 “抓紧提升实力,免得到时候面对诡物只能被动挨打。”叶临渊若有所思。 可就在经过王家稻田旁的树林时,灌木丛中忽然传来沙沙声。 定睛一瞧,一团白茸茸的东西正叼著一只老鼠往树林深处跑去,身形极为灵动。 “玉婉!”他眉毛一挑,连忙呼喊。 远处的毛团身形一滯,好奇地从草丛中探出脑袋,赫然是一只油光水滑的白猫。 第13章 恐怖山洞 数日前,为了找到这只嚮往自由的猫,林家悬赏白银百两,煞费苦心。 若不是天降大雨,叶临渊可能早就抓住了它,而不是只要到十两银子。 现在,面对这只不安分的猫,他迅速系好毛驴,轻手轻脚地接近。 林地崎嶇,骑驴只会降低速度。 玉婉身姿极为灵活,小巧的四肢拥有惊人的弹跳力,见有人靠近,它毫不犹豫地丟下老鼠,往灌木丛中一钻。 这让准备亲近的叶临渊忍不住暗骂,不得不加快脚步,顺著它逃跑的方向追去。 此时,已是夕阳西沉。 地势逐渐抬升,周围的树木也越来越茂密,转眼间已到鲁山之中。 叶临渊喘著粗气,身上沾满草叶。 山上的环境极为恶劣,到处都是带刺的藤蔓,时不时还有隱藏的土坑,参天大树遮蔽了日光,周遭一片黯淡。 空气中还瀰漫著一股腐臭味,像是某种动物的尸体,无法確定来源。 玉婉弓起身子,雪白的毛髮炸开,琥珀色的眼睛盯著人类,发出阵阵低嚎。 叶临渊看准时机,猛扑上去,一声惊叫后,一条毛茸茸的尾巴从他手中滑过。 玉婉高高跃起,跳至一处乱石堆,转身便拐进一块深黄色的巨石后,消失不见。 “今天我还真就跟你槓上了!”叶临渊眼神一横,拨开草丛,来到巨石后。 瞬间,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他拿出面巾捂住口鼻,过了好一会才適应过来。 一道黑黢黢的洞口出现在眼前,约有一人高,內壁光滑,像是被人工开凿过。 这洞口所在位置极为隱秘,若不上前查看,还真有可能看走眼。 里面不会有熊吧……叶临渊迟疑了,听老一辈的人讲,肖湾村曾发生过熊吃人事件,地点就在鲁山。 但转念一想,若真有猛兽,玉婉它也不敢进去。 拼一把……他系好面巾,眼神再度坚定,那可是百两银子,谁能置之不理? 抽出腰间的小刀,躡手躡脚地走进山洞,越往里走,通道越宽阔,腐臭味越来越浓烈。 101看书 101 看书网解书荒,1?1??????.???超实用 全手打无错站 约莫半盏茶后,前方的黑暗中出现一道火光。 叶临渊捏紧小刀,缓步靠近,可当看清火光下的景象时,一股寒意陡然从尾椎骨升起,直衝天灵盖。 紧绷的神经,彻底断掉。 入眼,是一具具腐烂的尸体。 有些肿胀成巨人观,皮肤秽绿,眼球爆裂,张著血盆大口犹如恶鬼。 有些已成骷髏,暗红色的血肉粘连著衣衫,晕开一道道黑色污渍。 有些胸膛和腹部爆开,肋骨如敞开的蝴蝶,內臟腐烂成泥,骨骼布满密密麻麻的坑洞,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里面破开。 无一例外,他们全都盘坐在蒲团上,面对著石台之上,火光的来源。 那是一座熊熊燃烧的丹炉,炉身用某种巨型生物的头骨製成,天灵盖被雕刻成刻满红色符文的炉盖,腿骨被做成底座。 盖口接缝处,逸散出滚滚黑气。 而那只胆大的白猫,神情呆滯,正躲在丹炉旁瑟瑟发抖,显然被嚇得不轻。 这里,是什么邪教的献祭现场吗? 鲁山深处,竟藏著如此恐怖的地方! 叶临渊快步走上前,经过一处较为新鲜的尸体时,顿时头皮一麻。 这具尸体竟还在动! 並非整体的移动,而是胸腹、四肢的皮肉之下,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地、有规律地蠕动、起伏,啃噬血肉和內臟…… 这不是墓地。 这是一个饲养场。 这些人是……饲料! 叶临渊的大脑一片空白,颤抖著抓起玉婉脖子上的项圈,唯一的念头就是逃,必须立刻逃离这个比地狱还可怕的地方。 正转身准备走,余光却瞥到地面上,一本青铜小册正躺在地上,上面歪歪扭的字,一时之间无法辨认。 他顾不上太多,將其塞入兜里,转身朝著洞口飞快走去。 就在此时,一阵沉重而拖沓的脚步声,混合著某种湿漉漉的、粘稠的摩擦声,从洞穴入口的方向传来。 每一步落下,都伴隨著几种不同音调的、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他的心臟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绝望地环顾四周,出口已经被堵死。 电光石火间,一处空置的蒲团映入眼帘,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叶临渊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衝过去。 屏住呼吸,僵硬地盘坐在那个空位上,努力模仿著周围那些“尸体”的状態。 冰冷的寒意从身下的石地透上来,直钻骨髓,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无法形容的腥臊恶臭变得更加浓烈。 毫无疑问,来的不是人类,以自己感气的实力,绝不是对手。 冷汗浸透了他的后背,额头上的汗珠滑落,痒得钻心,他却不敢去擦。 怪物从身边缓缓走过。 就在他以为侥倖躲过一劫时,怀中突然传出一声尖锐的猫叫。 空气,瞬间凝固。 紧接著,一声混合著熊吼、狼嚎和某种未知生物尖啸的怪响陡然爆发。 叶临渊瞪大眼睛,一只巨大的、滴著粘液的铁鉤,带著撕裂空气的呼啸声,直直朝他的胸口砸落! 千钧一髮! 体內的求生欲爆炸开来,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猛地向旁边一滚! 铁鉤狠狠砸在他刚才躺臥的位置,碎石飞溅,地面都被砸出一个浅坑。 叶临渊魂飞魄散,一跃而起,疯了一般朝著洞口方向狂奔。 身后,是怪物被彻底激怒的、震耳欲聋的混合咆哮和沉重疯狂的追赶脚步声! 衝出山洞,外面已是漆黑一片,只有微弱的月光透过茂密枝叶洒下零星斑点。 叶临渊什么也顾不上了,凭著来时的模糊记忆和求生的本能,连滚带爬地向山下衝去。 荆棘撕裂了他的衣服和皮肤,石块绊得他踉蹌蹌蹌,但他不敢停下,甚至不敢回头。 身后的咆哮声和树木被撞断、撕碎的可怕声响紧追不捨,越来越近,那怪物在山林间的速度远超他的想像。 腥臭的风已经从脑后扑来! 叶临渊心中涌起彻底的绝望。 第14章 绝处逢生 “难道我的生命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逃无可逃,叶临渊心如死灰地闭上眼睛,从未感觉死亡如此之近。 这一路跌沛流离,眼见生活要好起来,上天却给了如此结局。 “我不甘心!” 就在此时,前方黑暗陡然亮起。 一支燃烧的箭矢,划破虚空,从耳边擦过,瞬间驱散了周围的阴邪之气。 “妖孽!还敢逞凶!” 伴隨怪物痛苦的哀嚎,一声清冽的冷喝从一棵参天大树后传来。 “落雨箭势!” 叶临渊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名身著素色道袍,气质出尘的少年,手执长弓,边走边射,如同抖动星雨的天仙。 这时,树梢上传来揶揄的声音∶ “小尘子,你这力道不行啊,箭都快射完了还没弄死……哎哟!” 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紧接著,一道人影忽然从树上掉下来,本就疲惫、飢饿、惊惧到极点的叶临渊,瞬间触电般跳了起来。 透过纷飞的落叶,他看到一个浑身酒气、不修边幅的黝黑青年,揉著屁股,嘴里叫骂著,狼狈地从草丛中爬出。 “老色鬼,你要是再不出手,我先衝过去把你干掉!”秦洛尘骂骂咧咧地扔下长弓,抽出配刀近战。 也就这一刻,叶临渊借著怪物身上燃烧的火光,看清了它的真实面目。 它约有两人高,身躯仿佛是用各种不同的动物残躯粗暴地拼凑而成。 一条布满癩痢的熊腿支撑著一侧,另一侧则是扭曲的、覆盖著黑毛的狼腿; 数条像是来自不同生物的肢体——有蹄子、有利爪——从它的肋下和背部歪斜地伸出,抵御道袍少年凌厉的刀势。 这究竟是什么怪物……叶临渊捂著胸口,感到极度不適,只能暂时將它归类成某种未知的诡物。 “这杯酒,算我请你的!”黝黑青年不慌不忙,从腰间取下酒葫芦,拧开盖子,飘逸地往前方一洒。 刺鼻的酒精味瀰漫开,伴隨响彻山林的尖啸,酒液与怪物接触的部分顿时冒起一股白烟,腐蚀出令人头皮发麻的肉洞。 紧接著,一道紫色光华闪耀山林,秦洛尘手持长刀,脚蹬大树,借势高高跃起,以雷霆万钧之势当空斩下! “噗嗤!” 长刀精准地劈在怪物那颗如同肉瘤、缝合而成的头颅上。 怪物的咆哮戛然而止。 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隨即那些强行拼凑起来的部件开始分崩离析,熊腿、狼爪、肉瘤头颅……纷纷脱落,化作满地冒著黑烟的、迅速腐烂的残骸。 最终,只剩下一团扭曲的、不可名状的暗红色核心物质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也被残留的火焰彻底净化,化为飞灰。 山林瞬间恢復了寂静,只剩下夜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小子,你说你惹它干嘛?”黝黑青年一把抓住叶临渊的胳膊,將他扶起。 “它究竟是什么玩意?”叶临渊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乾涩得快要发不出声音。 只能心有余悸地指向山洞的方向,沙哑道∶“那个山洞里,有很多死人,它们体內似乎在孕育著什么东西。” 闻言,黝黑青年和秦洛尘对视一眼,神色变得格外凝重。 “看来又是『血肉秘教』在搞鬼。” “他们以活人饲养寄生妖蛊,炼製这种不伦不类的怪物!” “这里应该就是他们的一处基地,我要去摧毁它!” 秦洛尘捏紧拳头,眸中流露出一股恨意,扛著刀就往山洞方向走。 “喂,你可別衝动,夜晚可是它们的主场!”黝黑青年伸出胳膊阻拦。 “我打的就是主场!”秦洛尘冷笑一声,情绪逐渐失控。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山中的密林间,尖啸声再度响起。 一声! 两声! 三声! “该死,它还有同伙。”黝黑青年脸色剧变,一把抓住秦若尘衣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一只都如此难杀,不敢想像三只围猎而来会有多可怕。 “罢了!”秦洛尘长嘆一口气,收起佩刀,转身朝山下跑去。 叶临渊跟在后面狂奔,偶尔回头张望,漆黑的树林里,他隱约看见几道极为丑陋的生物,在山林中跳跃…… 三人沿著崎嶇的山道快跑,遇水则蹚,遇壑则跃,哪怕再也听不到尖啸,也不敢停下来。 不知跑了多久,黑暗中终於有了亮光,周围的环境也熟悉起来。 房屋的轮廓浮现在眼前,个个家门紧闭,村干道上不见半点人影。 抵达安全地带,三人再也坚持不住,瘫坐在地,大口喘著粗气。 滴落的汗珠,將附近的地面都染湿。 “他奶奶滴,又让我想起当年在万象学院魔鬼训练时的恐怖经歷了!”秦洛尘躺在地上,累得够呛。 虽然他已经是练气期,但刚才的战斗消耗了不少,体力所剩无几,以至於现在只想躺在地上一睡不起。 “去我朋友家坐坐吧。”叶临渊从地上爬起,脸上白得像张纸。 现在还不够安全,整个村子,估计只有那个人可以抵挡三只怪物。 “………” 黄泥小院中,蒸汽瀰漫。 徐平安站在火炉前,用力搅动陶瓦罐中的药材,脸上的青铜面具映衬出耀眼的红光。 见到叶临渊狼狈不堪地走进来,他盖上陶罐盖,惊讶道∶“你这是被人揍了?” “被鬼揍了!” 叶临渊颓废地走到炕边,双目无神地躺下,跟回自己家一样。 重压过后,便是疲惫,以往这个时间段,他已经开始吸收天地之精华,但现在,只想不顾一切地闭上眼睛。 “那东西可不是鬼。”秦洛尘將一张椅子拉到身前,泄气般坐下去。 姜无忧左看右看,硬是没找到第二把椅子,乾脆抱著酒葫芦,找了个还算乾净的地面,靠墙而坐,双腿搭在一起。 “你们是什么人?”徐平安背著手,目光扫过这两名不速之客。 两人都是练气期的修士,因为长时间穿梭山林,身上沾满了落叶和杂草。 “在下姓秦,名洛尘,字沧海。” 秦洛尘站起身,笑眯眯地抱拳,介绍完自己后,又用大拇指指了指墙角。 “至於地上这位嘛,是我的跟屁虫,你叫他色鬼酒鬼都行。” “小尘子,晚上別睡觉,看我用猛虎冲煞拳给你按按摩。”姜无忧发出阴惻惻的笑容,手指关节嘎吱作响。 秦洛尘阴阳怪气地咧嘴一笑∶“是病猫挠痒拳。” “好了,有人能告诉我,你们到底遇见了什么东西?”徐平安不想看插科打諢,直接打断了两人的嘴炮。 这让屋內的气氛顿时沉重起来。 第15章 融合怪 “是融合怪。”秦洛尘从包袱中拿出一个烧饼,大口啃了起来。 似乎这样,才能缓解眼中的紧张。 融合怪……倒是恰如其分…… 几乎快要睡著的叶临渊睁开眼睛,不想错过这场谈话。 他的內心充满疑惑。 山洞里的古怪场景、一动不动的活死人、各种生物拼在一起的怪物…… 血肉秘教到底是什么组织?又出於什么目的製造了这一切? “你说你们遇到了融合怪?”徐平安突然激动起来,“在哪里,带我去!” 秦洛尘被嚇了一跳,手中的烧饼差点掉到地上,他用力吞咽著食物,拍著胸膛,似乎被噎到了。 “喂,老色鬼,你还有没有酒?” “我有酒,你有女人吗?” “出门左拐,隔壁就是王寡妇家。”叶临渊打了个哈欠。 玩笑过后,便立刻严肃起来。 他大致回忆了一下,一五一十地將自己在山洞的经歷说了出来。 “对了,我还在那座炼丹炉旁捡到了一本青铜小册。” 秦洛尘接过册子,翻看几页后,神色逐渐变得凝重。 “这是一本製作妖蛊的教程。” 妖蛊,需用各种动物血液,糅合诡异之力,將其密封在铅块之中,用丹炉之火炙烤,方能形成蛊虫。 不同於一般的蛊虫,只会折磨宿主。 妖蛊一旦进入人体,便会开始孵化,吸食宿主血肉成长,最后破胸而出,形成融合怪。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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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天空有些昏暗,微凉的东风似乎在催动云雨。 从黄泥小院离开后,三人在王家稻田旁的林边,找到被拴了一整夜的毛驴。 一见到叶临渊,毛驴就嚎个不停,虽然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感觉骂的很难听。 林间小道內,秦洛尘將憋了一夜的话,忍不住说出来∶“阿渊,我感觉那个徐平安不像是好人。” 叶临渊停止餵猫,看著掛在驴鞍上的猫笼,跟著驴子走向前方。 姜无忧牵著韁绳,时不时抓起葫芦痛饮几口,狂风吹起他凌乱的髮丝,平添了几分隨性和洒脱。 “我了解他,虽然处处透著神秘,但很守诚信,从来没有害过我。”叶临渊知道两人昨天吵了起来,只当这是骂人。 见自己的话不被重视,秦洛尘乾脆开门见山地说出实话∶ “不是,我感觉他身上有强烈的诡物气息,即便是常年与诡异作战的猎魔人,都没有他身上的气息浓郁。” 叶临渊没有说话,心中却是胡乱猜测起来,以徐平安的实力,整个清景镇能威胁到他的並不多。 他完全可以直接抓走柳岩,找镇邪司揭露真相,洗刷冤屈。 何必大费周章搜集证据,独自和邪祟们对抗? 三人边走边聊,很快便来到了清景镇。 叶临渊提议两人先到他家休息,因为著急拿银子,得先將玉婉还给林家。 但秦洛尘却是谢绝,坚持要住客栈,不想多叨扰。 见拗不过他,叶临渊也只能放弃,骑著毛驴来到了林家。 即便过了很多天,当再度看到这巍峨的门墙时,仍不免感嘆,有钱真好。 深吸一口气,他走到大门前,正要敲门,大门忽然从里面打开。 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差点让叶临渊一拳砸过去。 “哟,这不是叶公子吗?不去青楼,站我家门口乾嘛?来討钱吗?” 第16章 玉婉之死 叶临渊抽身后退,神色凝重。 目光在林俊凯身上扫过,隨后落在后面那名体態丰腴的贵妇身上。 两人举止亲密,手牵著手,犹如一对恋人,根据之前的传闻,这位年近五十的中年贵妇,恐怕就是仙师学堂的教习。 他们的关係,林家主知道吗? “林少爷,我来还你家丟失的玉婉。” 结怨已久,叶临渊脸色相当肯定林俊凯会使绊子,因此很是警惕。 若是对方突然出手抢夺或当场拒绝,必须毫不犹豫地跑路,只要猫还在自己手中,就不怕林家小姐不来找自己。 林俊凯瞥了一眼笼中的白猫,嗤笑一声:“哟,还真是玉婉,怎么,穷到连一只猫都要偷去卖钱了?” 叶临渊眉头微皱,声音冷了几分:“林少爷误会了,我只是碰巧在路上发现了它,特地送来归还。” 虽然很想出手教训,一雪前耻,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们林府向来守信用,进来吧。”林俊凯眯著眼睛,似笑非笑。 不仅打开了门,还指派了一名丫鬟带路,不知道为什么还以为两人关係很好。 如此轻易放行,叶临渊有些不安,但一直来到上次的林家偏厅,都平安无事,內心也不免稍稍放鬆警惕。 不久后,上次那名身穿鹅黄衫子的丫鬟走了进来,猫笼中的玉婉像是遇到了小鱼乾一样,摇著尾巴,喵喵叫个不停。 看得出,重回老巢,它很兴奋。 “是你啊。”小桃眼前一亮,听说玉婉找到了,她立刻就跑了过来,没想到竟是上次提供线索的那名少年。 “为了找到它,我可是了大气力。” 叶临渊面露微笑,心中对这只叛逆的猫却是相当不爽,好好的富贵人家不待,跑到野外捉老鼠,不可理喻。 “你在这坐一会,我这就去找小姐。” 小桃逗了逗玉婉,隨后让人给叶临渊端了一杯茶,自己则是快步出门去。 没人看到的是,一处窗户旁,林俊凯望著偏厅內的一切,露出一抹坏笑。 “湘儿,你能替我做件事情吗?” 他依偎在贵妇人的怀里,亲昵地摸著她的下巴,惹得后者呼吸逐渐急促。 “那你今晚可得给力点!”韩湘舔了舔舌头,真是一个磨人的小妖精。 林俊凯脸色一僵,豁出去似的重重点头∶“你將那只白猫,杀了。” “做得隱晦点,嫁祸给叶临渊。” 一个穷鬼,还想找他们林家要钱,他不会杀死叶临渊,而是要让其彻底身败名裂,明白穷人就该待在底层,和他们富人作对,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有何难,我这就去办。” 而对此毫不知情的叶临渊,正端著茶杯耐心等著,有了这一百两银子,他可以考虑购买锻体丹了。 锻体丹是锻体汤的升级版,效果至少是锻体汤的三倍。 不一会,他就听到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以及如百灵鸟般激动的呼喊。 “玉婉!玉婉!” 叶临渊见状起身迎接,但就在这时,一声悽厉的惨叫让他猛然一惊。 低头看去,一抹极为刺眼的鲜红染红了地面,原本活泼的玉婉,脖子上竟插著一柄小刀,鲜血狂喷,抽搐个不停。 门外的呼喊也陡然尖锐。 “玉婉!” 林菲脸上的喜悦,在看到玉婉惨状的瞬间,变得极为惊恐。 她仓皇失措地扑倒在笼子前,將爱猫从中拿出,试图捂住它喷血的脖子,却只能眼睁睁地看著它逐渐失去气息,化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怎、怎么会这样?它怎么死了?” 丫鬟小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不容易找到它,怎么会是这种结果? 叶临渊眼神冰寒,凶手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谁,林俊凯! 一而再,再而三地构陷他,就算是泥菩萨,也被打出了真火。 你死定了……叶临渊深吸一口气,转身欲要解释,却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睛。 “是你乾的,对不对?” 林菲倏然抬起头,恶狠狠地瞪著叶临渊,眼眶泛著血光。 “我......” 叶临渊张嘴,正要解释,林菲却已经扑了上来,一拳揍在他的肚子上。 “你杀了它!你怎么能杀了它?!” 林菲一拳又一拳,狠狠地捶在叶临渊身上。 “不是我,你冷静一下。”叶临渊赶忙躲开。 这时,他看见两道人影走了进来。 林俊凯脸上带著痛心的表情,悲哀道∶“我们又不是不给你银子,你为何要杀了玉婉?” 叶临渊一下反应过来,怒骂道∶“是你杀的,然后故意栽赃陷害给我!” 林俊凯摇了摇头,嘆息道:“叶公子,你这话可真是冤枉我了,我怎么会杀害自己妹妹心爱的宠物呢?” “更何况,玉婉全程都和你待在一起,死之前更是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 林菲听到这里,更加愤怒,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朝叶临渊砸去。 叶临渊侧身避开,茶杯“砰“的一声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林菲尖叫道:“来人啊!抓住这个杀人凶手!” 几名身材魁梧的家丁迅速衝进偏厅,將叶临渊团团围住。 叶临渊环顾四周,知道此时辩解无用,只能先脱身再说。 他突然一个箭步冲向最近的窗户,家丁们措手不及,被他撞开一个缺口。 叶临渊猛地撞开窗欞,木屑四溅,玻璃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偏厅中显得格外刺耳。 家丁们愣了一下,隨即大声呼喊:“快拦住他!” 叶临渊翻身跳出窗外,双脚刚一落地,便听到身后杂乱的脚步声。他没有回头,拔腿就跑,沿著林府的廊道飞奔。 “站住!”两个家丁手持棍棒,迎面拦住了他的去路。 叶临渊目光一凝,脚下骤然加速,在接近家丁时猛然低身,肩膀狠狠撞向其中一人的腹部。那家丁惨叫一声,倒飞出去,摔在地上。 另一个家丁挥动棍棒砸向叶临渊的后背,叶临渊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般,身形一侧,棍棒擦著他的衣角而过。 叶临渊衝出林府的大门,气喘吁吁地奔跑在石板路上,街巷两旁的行人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他的衣服已经凌乱不堪,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却丝毫不敢停下脚步。 第17章 仙师学堂 墨云翻滚,暴雨席捲了整个清景镇。 一刻钟前逃出生天的叶临渊,此刻正背靠著墙,躲在一处屋檐下微微喘气。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抬头望向灰濛濛的天空,犹如此刻的心情。 忽然,巷子口响起踏水声。 叶临渊握紧黑剑,视线穿过密集的雨帘,锁定在那道模糊的身影上。 女子身著淡青色长裙,手持一把绘著梅的油纸伞,步履轻盈地向这边走来。 伞面微微倾斜,显露出她的面容, 叶临渊瞳孔猛然收缩,剑尖下意识指向女子,语气凝重∶“是你......”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那晚的场景∶野兽般的面容、丫鬟的惨死…… 柳岩缓缓抬起伞檐,露出那张精致却苍白的脸,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用我的剑指我?” 叶临渊的眉头微微一皱,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你来做什么?” 上次偷了她的香囊,莫非是来寻仇? “我可以帮你杀了林俊凯。”柳岩轻笑一声,眼波流转。 “你想和我合作?”叶临渊后退一步,邪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帮自己。 “唯一的代价,就是付出一点鲜血。”柳岩唇角微扬,笑意中带著几分诡譎。 “我觉得这是一个巨大的代价。”叶临渊脸色骤变,眼中闪过震惊与愤怒。 柳岩唇角微扬,笑意中带著几分诡譎。“別急著拒绝。我要的不多,只是你的一小瓶血。” “想都別想。”叶临渊不为所动,目光如刀般锋利。“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好交易的。” 和邪祟合作,如与虎谋皮。 “你可以和徐平安交易,为什么不能和我交易呢?”柳岩依旧面带微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意味。 叶临渊瞪大眼睛,她怎么知道的? “整个绣春楼都是我的,调查一下你有什么难的?” 柳岩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油纸伞,雨滴从伞缘洒落,形成一片晶莹的水幕。 “你真的了解徐平安吗?你知道他为什么一直戴著面具吗?” 她的声音很平淡,却让叶临渊眼神飘忽不定。 “与徐平安合作,至少不用担心他吃我。” 柳岩嗤笑一声,不以为然道∶“我是吃人,像野兽一般,但你们人类吃的还少吗?” “你不是一直在被吃吗?” 叶临渊沉默了,自己从小流浪,又刚刚经歷林俊凯的构陷,何尝不明白? “真正聪明的人懂得两头下注,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我的提议。”柳岩轻飘飘地离去,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 白鹿学堂歷史悠久,早在清景镇建立前就已经存在,势力盘根错节。 即便是镇长,想要坐稳官位,也要对掌教点头哈腰,送钱送礼。 因此民间有云∶铁打的掌教,流水的镇长。 白鹿学堂,听雨轩。 碧波荡漾,芭蕉和玉兰临水而棲,与池中的荷斗香爭艷。 多被教习作为打坐圣地。 窗边的小榻上,王重阳正和镇长岳鹏相对而坐,饮茶閒聊。 “王掌教,听说最近贵院从丹盟那得到了一批丹药,学子们服用后,实力一个个突飞猛进,修行一日千里,真是莫大的机缘,恭喜恭喜啊。”岳鹏笑著拱手。 作为镇长,他对学院甚至比对镇子还要关注,因此听闻此事,第一时间便来拜访,顺便看看能不能捞点好处。 王重阳放下茶盏,微微一笑∶“岳镇长不必羡慕,只是普通的九品丹药罢了,没你想的那么神奇,许多学生早就该突破了,丹药只是帮助捅破那层膜。” 岳鹏闻言摸了摸鬍鬚,却是摇头∶ “此言差矣,那可是丹盟的丹药,宋大师亲手炼製的,就算九品,那也不是普通的九品,而是九品中的极品!” 此言不仅巧妙回击了王重阳,还顺带捧了一道宋柯。 王重阳暗骂一声老狐狸,对方居然能调查出这么多信息,明显是有备而来。 见此,他也只能打开天窗说亮话∶ “岳镇长啊,那丹药是专门给学生们吃的,学生吃的,能有多好?” “你看,我是一颗没吃,就是怕身体出问题,咱们的身体金贵著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岳鹏皱起眉头,忽然又在不好的预感。 “这丹药其实是诡灵丹。” “什么?”岳鹏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拿学生做实验?!” 萃明丹是一种刚研究出来的丹药,性状很不稳定,虽然能大幅提升境界实力,但会造成各种严重的副作用。 这种作用初期不明显,但会隨著年龄增长逐渐显露。 “你不怕学生闹起来吗?”岳鹏肉皮发麻,感觉再不走,就会被汹涌的人海给包围。 “他们敢?”王重阳猛地一拍桌子,不屑道,“丹盟给了钱,教习们也分了一杯羹,他们拿什么和我们拼?青春吗?” 岳鹏不停喝著茶,只觉得王重阳疯了,整个世界都疯了。 就在这时,一名教习匆匆走了进来,拱手道∶“掌教,外面有三个人求见,说是发现了怪物,请求我们学堂出手。” 王重阳舒了一口气,有了理由,也能结束这个话题了。 而对於这种找学堂求救的事,他也见怪不怪,诡异横行,经常有镇民会请他们出手。 大梁在各地设立武道学堂,不只是为了提升国內武者数量,也是为了斩妖除魔,稳定基层。 “王掌教,消灭诡异也是我镇长的分內之事,我和你一起去吧!”岳鹏站起身,也不想再多待。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就来到了学堂大门口。 秦洛尘坐在学堂大门对面的草地上,和姜无忧不知在聊些什么。 叶临渊则站在仙师学堂的门前,望著眼前气派的建筑群,不由得一阵感嘆。 飞檐翘角,斗拱交错,深蓝色的瓦片闪耀著光华,深红门楣上,掛著一副巨大的牌匾,是初代院长董萧亲手写下的“白鹿学堂”。 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想进入这里修炼,光是这风景,都让人流连忘返。 “再等我几天,我很快就能突破到练气前期。”叶临渊捏紧拳头,想到这些天的挫折和进入学堂后的待遇,他的斗志越发昂扬了。 正想著,大门被缓缓推开,一位身著青色长袍的老者走了进来。 他鬚髮皆白,面容慈祥,目光深邃如海,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威压。 第18章 空无一物 白鹿学堂管理严格,不仅作息时间相当固定,就连服饰,都分门別类。 普通学员,穿白色练功服,腰佩木质身份令牌。普通教习,穿黑色短袍,外加青铜身份令牌。 两者可谓是涇渭分明。 地位最高的掌教,穿戴玉带紫袍,因此叶临渊一眼便认出老者的身份。 “草民叶临渊,见过掌教。” 尚未练气,严格上来讲不算修士,不能自称散修,学堂很讲究这些礼数。 “你们被怪物袭击了?” 王重阳审视著叶临渊,微微点头。 以他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眼前的少年即將迈入练气期。 十四岁这个年纪,也算可以了。 这时,秦洛尘和姜无忧也走了过来,象徵性地抱拳,表达礼仪。 两者身上的气势,让王重阳的脸色微微变化,一个练气前期,一个练气中期,都有要突破的跡象。 再看他们的行为举止,从容不迫,颇为大气,来歷只怕不简单。 这也让王重阳收起了几分轻视。 “我去山上寻找丟失的猫时,意外发现一处山洞,里面全部都是尸体……” 首次来白鹿学堂就见到掌教,叶临渊很兴奋,一口气將自己的经歷说了出来。 当听见融合怪时,王重阳並未放在心上,只当是某种诡异,可当听到“血肉秘教”这几个字时,他的脸色陡然大变。 传闻,血肉秘教信奉邪神擬歌,认为人类是低劣的物种,必须通过服用妖蛊进化,变成类似擬歌的模样,以实现所谓的进化。 但他们对妖蛊的研究尚为粗浅,因此並未製造出“擬歌”,而是各种各样的融合怪。 这个邪教,是最近几年出现在常寧县的,镇邪司与其斗爭已久,但苦於无法找到其老巢,一直没有將其消灭,以至於它逐渐壮大,並向其它县扩展。 如果清景镇真的出现血肉秘教,他们必须儘快集结力量將其消灭,以免县衙和镇邪司得知后来问责。 “还有这种事?” 岳鹏站了出来,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作为镇长肯定不能袖手旁观。 这时,叶临渊也注意到岳鹏,刚刚忙著和掌教说话,只当他是某位教习,因此没这么放在心上。 “敢问大人是?” “我是清景镇的镇长岳鹏。” 他是镇长……叶临渊瞳孔一缩,本来不想牵涉到官府的,因为会给徐平安增加暴露的风险。 可现在,该说的事情都说出去了。 “但愿他不会怪我……”叶临渊嘆了一口气。 “叶兄,白鹿学堂出手,镇长都看在眼里,肯定也会出手的。” 秦洛尘摇头失笑,之所以昨天这个建议提出来他没意见,就是看出了里面的漏洞。 “此事关係重大,你去把许天阳和孙禾给我叫来,我要带他们一起去。” 斩妖除魔,是扬名的好机会,而且还是穷凶极恶的血肉秘教,若能成功摧毁他们的一个据点,便能增加不少声望。 继而被县里注意到,他去万象学院任职的机会也能增加不少。 怎么看,都是笔划算的买卖。 王重阳微微頷首,笑眯眯地看向身旁的岳鹏∶“岳镇长,此事关乎全镇安危,不如一同前去,也好有个照应。” 岳鹏点点头,几只练气期融合怪构成不了什么威胁,除了宋柯这个外来人,他和镇长就是镇上唯二的灵台初期。 唯一要担心的,就是遇上血肉秘教的成员,他们手段诡异,很难对付。 就在叶临渊准备请教一下引气入体的心得时,学堂內忽然传来一道疯癲的笑声。 “道爷我成了!哈哈哈哈~” 接著,眾人就看见一名状若癲狂的白袍学员,跌跌撞撞地跑出大门。 “三聚顶!南天门,白玉京!我都看见了!” “你们都是怪物,怪物!” 说著,他竟掏出一把匕首,对著过路的学员和行人胡乱挥舞。 “还敢逞凶!”秦洛尘冷哼一声,快速接近,身子一偏,轻鬆躲开划来的匕首,紧接著一个肘击,猛击他的下巴。 疯癲学员吃痛,手中匕首飞出,嚎叫著还想衝起,却被赶来的许天阳一掌击中后脑勺,当场晕厥。 “让各位见笑了,这名学员本来就患有癔症,修炼时更是走火入魔,我们会好好治疗他,坚决不再让他伤人!” 王重阳对著大街上的人拱拱手,顺带给了许天阳一个眼神,后者会意,连忙指挥学员將那名疯癲学员抬进去。 叶临渊默默看著这一切,不禁感慨,修炼真是一件充满风险的事,不仅要与天斗,与人斗,还要与自己斗。 没人看到的是,秦洛尘將一颗红色的丹药揣进了口袋。 不一会,见人都到齐,眾人便一起出发,前往血肉秘教的山洞所在。 一行人沿著蜿蜒的山路向北而行,脚下的碎石偶尔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山路两侧的树木枝叶茂密,遮住了大部分的阳光,只有零星的光斑洒在地面上,像是破碎的金箔。 山风吹过树梢,发出低沉的沙沙声,仿佛无数细小的生灵在窃窃私语。 叶临渊跟在王重阳和岳鹏身后,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 秦洛尘和姜无忧走在他两边,警惕地观察著四周。 许天阳和孙禾则在附近侦查,看看有没有敌人藏在暗处。 叶临渊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湿冷,夹杂著一股若有若无的腥味,像是什么腐烂的东西藏在深处。 “就在前面。”他指著不远处的一处洞口,声音有些紧绷。 重新来到这里,即便有眾多强者陪同,仍不免一阵紧张。 洞口被藤蔓遮掩了大半,只露出一个黑黢黢的入口,像是巨兽张开的大口。 王重阳停下脚步,眯起眼睛打量了片刻,隨即挥了挥手,示意眾人靠近。 洞穴內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光线从洞口透入,勉强照亮前方几步的路。 地面湿滑,踩上去有种黏腻的感觉,像是踩在了腐坏的果肉上。 每走一步,脚下都会发出一声轻微的“咯吱”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下面蠕动。 等到完全进入山洞,眼前的场景却让眾人傻了眼。 第19章 幕后黑手 只见洞內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排列的尸体和燃烧的丹炉? “融合怪呢?”叶临渊目瞪口呆,见鬼似地来回查看,別说尸体,连一丝人活动的跡象都没找到。 他很確信,这就是上次进入的山洞,洞內的各种细节都对得上。 “叶临渊,你確定是这个山洞吗?”王重阳皱著眉头,这里感受不到半点诡异气息,甚至连灵气都很稀薄。 不是一处合適的驻扎地。 “会不会是血肉秘教发现自己暴露了,提前搬走了?”秦洛尘陷入沉思。 他並不相信叶临渊会骗自己,当晚的融合怪可是亲身经歷的,但凡有融合怪的地方,附近肯定有血肉秘教的驻地。 见形势一下子僵住了,王重阳思考片刻,提议眾人四处搜寻一下。 鲁山並不大,因此几个人搜寻起来还是很快的。 不久后,眾人再度在山洞口集结。 令人失望的是,依旧没有发现融合怪或血肉秘教的踪跡,连一个村民都没见到。 见此,王重阳终於是失去了耐心,神色冰冷地看著叶临渊,沉声道∶“小子,我们陪你找了这么久,什么都没找到,你莫不是在戏耍我等。” 本以为能通过斩杀融合怪,提升一下自己的威望,结果白高兴一场。 “绝对没有。”叶临渊语气坚决。 那晚的经歷绝对不是镜水月,血肉秘教肯定是转移了驻地。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本古朴的青铜小册,郑重道∶ “我这里还有一个青铜小册,是在那个炼丹炉旁发现的。” 这里面记载了血肉秘教炼製妖蛊的具体方法,属於內部资料。 然而,王重阳只是瞟了一眼,根本没有要接过去的意思。 见师父不为所动,许天阳上前一步,接过青铜小册翻看起来,一分钟后,他脸色凝重,微微点头。 王重阳接过,隨便翻看一眼,接著揣入怀中,语气冷淡道∶ “既然找不到,那就先散了吧,这件事有劳镇长调查一番,如果是真的,青铜小册可以作为证据。” “如果是有人造谣……” 说到这,他目光看向叶临渊,语气陡然变得阴沉,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那我们绝不姑息。” 叶临渊心臟剧烈起伏,敌人远比自己想像中要狡猾,若是自己不能找到血肉秘教存在的证据,最轻都要被逐出小镇。 到那时,兄弟俩可能要再度流浪。 “既然是掌教要求的,在下一定全力配合。”岳鹏拱拱手,心中也有些不爽。 镇里面事本就繁忙,自己还跟在別人在山里白转了半天。 双方不欢而散,王重阳带人阴沉著脸离开。 看著空荡荡的山洞,叶临渊鬱闷了好久,那么多尸体,那么大的丹炉,就算血肉秘教能瞬间搬走,可留下的气味和活动的痕跡,又是怎么消除得如此乾净的? “好了,现在该考虑的不是它们怎么没的,而是它们去了哪?”姜无忧拍了拍叶临渊的肩膀,他从来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因此没有多说什么。 叶临渊点点头,心情却是更年沉重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客栈了。” 一无所获,秦洛尘神色有些失望。 ……… 黄泥小院。 叶临渊走在田埂上,远远就看见徐平安坐在门口的木椅子上,手中拿著一把造型夸张的金色巨剑。 巨剑没有锋,剑尖处是一道炮口,看起来像某种剑型的火銃。 在他的身边,一团巨大的物体被黑布遮住,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西沉的日光將一切渲染得不真实。 只等他走近,才隱约嗅到,空气中瀰漫著一股血腥味,以及一股浓烈的腐臭味。 环顾四周,院子里到处都是鸡的尸体,鲜血几乎將这片土地染红。 “我们暴露了。”徐平安抬起头,声音显得有些疲惫。 他的衣衫有些破烂,到处都掛了彩,显然刚刚经歷了一场大战。 “官府袭击了你?”叶临渊瞪大眼睛,但转念一想,又不对劲。 镇长岳鹏整个下午都和他在一起,上午估计是和王重阳在一起,根本没有时间组织这场抓捕。 “是这玩意。”徐平安摇摇头,掀开黑布。 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生物出现在眼前,融合怪。 叶临渊旋即一愣,隨后一喜。 他正缺证据证明融合怪和血肉秘教的存在,现在眼前的,不正是现成的证据吗? 只要將其拿到王重阳眼前,便能让他相信自己说的都是真话。 “既然是融合怪袭击你,又为何会说暴露了呢?”他有些不解。 “我猜你们没有在山洞找到融合怪。”徐平安意味深长道。 他怎么知道的……叶临渊皱起眉头。 “你们早上离开后,我就去了山里,正好碰见有人在里面收拾东西。” “虽然我实力没他强,但经过一场大战,还是抢到了这个。” “你猜猜这是什么?” 徐平安將一块身份令牌放在桌子上。 它通体由白银铸成,造型古朴,表面上刻著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丹盟。 叶临渊瞳孔一缩,在清景镇生活了这么久,他自然知道丹盟是什么。 那可是大梁有名的顶尖势力,哪怕是最初级的学徒,镇长见了也得客客气气。 而且,丹盟经常做慈善,多次受到梁王的嘉奖,现在听到他们和血肉秘教有关係,真的难以置信。 “他没亲自寻我,只是派了一只融合怪来追我,估计是著急战略转移。” 徐平安眸光闪烁。 “你要离开这里吗?”叶临渊嘆气道。 丹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就算自己不出手,以他们的影响力,说动镇长和白鹿学堂出手,还是轻轻鬆鬆的。 局势,一下子变得无比复杂。 “我要前往长湖镇,拜月神教的废弃道场就在那附近。”徐平安站起身,手中的巨剑瞬间收到了芥子袋里。 “这玩意可以给我吗?”叶临渊看著地上的融合怪,厚著脸皮问道。 “你留著吧,但最好別拿到官府面前,那群人信不过。” “等你准备好了,就来找我吧。” 第20章 突破练气 玉林街7號。 吃完晚饭,叶临渊回到房间,查看面板。 【《大梁感气法》:975/1000(初学)】 【可用技能点:无】 “现在就进行突破。” 叶临渊褪去衣物,將整个人都没入锻体汤之中。 这次,他將全部药材都用掉,浓度至少是平时的三倍。 在锻体药力的淬炼下,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他咬牙忍受痛苦,按照厚土练气法上的记录,尝试引气入体。 人体有三十六元经,分为天地人,各十二元经。 引气入体,就是要让灵气流通这些元经,进而转化为元气,元气最后匯聚,形成气海。 流通的元经越多,转化的元气就越多,形成的气海就越大。 继而,各种武技也能得到更充分的发挥,在同境界,可以爆发更强大的战力。 按照厚土练气法上记载的方法,叶临渊很快便流通出第一条元脉。 瞬间,一股热流在胸前涌出,如暖阳般温煦,原本单薄的体魄,瞬间强壮起来。 一条元脉,便是天堑。 许多人都卡在这一步,终生都无法突破,最后鬱鬱而终。 现在,叶临渊做到了。 但这还不够,一条元脉开闢出的气海极其微弱,甚至无法迈入练气前期。 叶临渊从桶中站起,调整呼吸,待准备好之后,再度沉入锻体汤中。 有了第一条的经验,后面几条都相当顺利,几乎没有遇到阻碍。 很快,叶临渊就开闢出了九条元脉,顺利迈入了练气前期。 大多数武者,初始开闢出的元脉数量都在九条左右,后面每开闢一条,难度倍增。 查看气海,足足有半个方,按照厚土练气法的標准,九条元脉对应的气海至少要有冬瓜那么大。 显然自己是达到了標准,甚至要远超许多。 但叶临渊不打算就此收手,虽然整个练气期都可以开闢元脉,但他不是拖拖拉拉之人。 “我一定可以,开闢出更多的元脉,我要证明,我不比任何人差。” 叶临渊深吸一口气,一边吸收环境中瀰漫的灵力,一边用体內的灵力衝击新的元脉。 现在他有人脉四条,地脉三条,天脉两条,元脉分布並不均衡,这样在吸收和调动元脉时速度会比较慢。 所以叶临渊將重点放在开闢天脉上。 这一开闢,便是一个时辰。 那条天脉,犹如被密密麻麻的蚂蚁啃噬,瘙痒难耐,极为难受。 “坚持住,弟弟还等我养活,那些欺辱过我的人,正在嘲笑我!” 叶临渊几乎要將牙齦咬出血,但为了弟弟不担心自己,他硬是没叫出声。 “轰!” 肚脐眼处,发出一声闷响。 原本堵塞的元脉,霍然畅通,钻心的剧痛隨著灵气的冲刷,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直达灵魂的快感。 爽的叶临渊直翻白眼。 隨著快感蔓延至四肢百骸,一股阴冷陡然从他的心臟处升起。 像是温水中投入一块寒冰,迅速让叶临渊感受到一股冷意。 “怎么回事?” 起初,叶临渊以为是突破时的正常现象,可隨著时间发展,他的身体越来越冷,视野也开始模糊。 恍惚间,他看见一道红色的阴影在房间里摇曳,犹如黑夜中的红烛, 那似乎是一道人影,在翩翩起舞,又仿佛隔离於空间之外。 直到舞姿越来越近,叶临渊才看清她的面容,一剎那,时间仿佛静止。 下一刻,一股惊人的剧痛排山倒海般的袭来,他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吼。 一道道黑气从胸口处瀰漫,逐渐將叶临渊的身体包裹,犹如一只茧。 原本洁白的气海,逐渐被染成黑色。 ……… 白鹿学堂,典藏室。 经过白天的闹剧,王重阳开始研究所谓的妖蛊。 血肉秘教以前从未在清景镇出现过,至少明面上,因此他对其的了解仅限於传闻。 可现在,通过翻看青铜书册《妖蛊炼製手册》,他的眼神越来越震惊。 因为他发现,妖蛊无论在外形、初期作用、服用反应、副作用上,都和宋柯给他的萃明丹一模一样! 虽然自己不是炼丹师,但服用过一些丹药,知道蛊和丹药是完全不一样是东西,不可能相似度如此之高。 那么,只可能是…… 想到这,他立刻喊来自己的助手孙禾,准备討论一下这件事。 “青苗,我们学堂有多少人服用了萃明丹?”王重阳面色凝重道。 孙禾大部分时间都在处理文书工作,对这些信息十分敏感,因此不假思索道∶ “总共四十人,全部是选拔出来的优秀学员,境界都在练气中期及以上,服用萃明丹已经一周了。” 虽然心中早有数,但听到如此准確的信息时,王重阳还是一惊。 如果这些人服用的真是妖蛊,那么一段时间后,简直不敢想! “这老匹夫想害我?!”他猛地一拍桌子,茶盏倾倒,將桌上的资料糊成一片。 四十个人,就是四十个融合怪,而且部分背景不凡,白鹿学堂根本控制不了。 届时,一定会闹得满城风雨,不仅他要被重罪下狱,白鹿学堂上百年的积累也將毁於一旦。 “不行,我要去找他问个明白!”王重阳深吸一口气,如果是真的,他会立刻上报县衙,请他们处理。 这件事,已经不是他能处理的了。 “不用了,你现在就可以问我。” 忽然,角落里冷不丁响起一道冷笑。 王重阳大惊失色,紧接著,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 不是宋柯还是谁? “你到底是丹盟成员,还是血肉秘教成员?”他压制住內心的恐惧,沉声问道。 “两者衝突吗?”宋柯呵呵一笑,似对於被识破身份並没有多少意外。 孙禾脸色一变,缓缓朝门口移动,但一双眼睛忽然朝他看来,冰冷嗜血。 以至於他瞬间僵在原地。 “还真的感谢你,为我提供了这么多素材,虽然他们天赋不怎么样,但胜在年轻!”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王重阳背著手,一抹元气缓缓凝聚手心。 若能擒住这罪魁祸首,那他还有將功赎罪的机会,至少可以免予死刑。 “对不起,你还没资格知道。”宋柯不屑冷笑。 王重阳暗骂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隨即似乎想到了什么∶“上次那枚凶厉级诡异核心,也是你故意放走的吧?” 闻言,宋柯一愣,隨后伸出一个大拇指,阴阳怪气道∶“聪明,你已经看到我们伟大计划的一角。” “吃屎去吧!”王重阳悍然出手。 第21章 魔鬼交易 次日清晨,臥室中。 叶临渊幽幽醒来,只觉得浑身酸痛,像是肾透支,手脚没有力气。 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深至骨髓的冰寒,如梦如幻的倩影,陡然袭来的剧痛…… 难道自己被诡异缠上了? 可查看自身,除了有些不舒服,其他方面並无大碍。 走到镜子前,映入眼帘的少年让他登时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白皙的皮肤如玉般细腻光滑,浅棕色的眼眸带著震惊和迷惑,原本俊美的五官变得更加深邃柔和。 如同画中走出来的謫仙。 “这还是我吗?” 叶临渊摸著自己温热的脸颊,只是突破练气期,变化就这么大吗? 想到练气,他连忙查看自己的元脉,昨晚那最后一次衝击,到底突破了没有?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只见昏迷前还是十条的元脉,此刻竟直接增加到十五条! 五条人脉,五条地脉,五条天脉。 这已经远超普通人初次突破的九条元脉。 想到这,他开心地倒在床上,努力了这么久,终於有所回报。 现在的他,已经可以直接拜入仙师学堂了,到那时,再面对林俊凯,也有更多的底气。 “哥,你是不是青春期到了,我怎么有点认不出你?” 就在这时,弟弟叶小舟推门而入。 看见哥哥模样大变,他很是疑惑。 在私塾里,有个叫张翰的男孩子跟他说,每个人到了青春期,身体都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因为张翰发现他哥哥,到了十三岁后,突然没了二弟。 “你哥我突破到练气期了,你哥我成为武者了!”叶临渊从床上爬起,抱著弟弟转圈圈。 “哥,快放我下来,要飞出去了!” 房间里响起兄弟俩的笑声,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 “走,我送你去私塾,晚上回来后,我们直接去下馆子。” 听到这,叶小舟眼前一亮,欢呼雀跃起来,要有好东西吃嘍! 街道上,兄弟两並肩走著。 脱胎换骨的叶临渊,因为出眾的外貌,惹得不少少女频频侧目。 两人很快就停留在一处典雅的三层小楼前,隔著老远,都能听到阵阵悦耳的读书声。 “小墨,你要好好努力,你是我们姜家的继承人,要读四书,通五经,可不能天天只知道吃喝玩乐。” 就在这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阵清脆的女声,似乎在哪听过。 叶临渊转过身,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让他微微一滯。 那女子也注意到他,起初有些惊讶,但隨后眼睛一眯,露出一抹厌恶。 “叶临渊,你来这里干嘛?” 姜雨寒俏脸顿时垮了下来,对於那件事依然耿耿於怀。 “我来送我弟弟上学。”叶临渊眸光复杂,想到当初两人一起去讲法广场买药的时光,不免一阵哀嘆。 如果没有那场误会,林俊凯不从中作梗,他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可现在,却连路人都不如。 叶小舟好奇地打量著姜雨寒,似乎在猜测她和哥哥的关係。 “你看起来像变了一个人,是突破到练气期了吗?”姜雨寒目光冷凝。 虽然锻体汤会有美容养顏的效果,但是不会这么大。 唯一的解释,似乎只有突破了。 “昨晚刚突破。”叶临渊没有否认,半个月后,等到白鹿学堂招生,他就会拜入。 届时,就是他找林俊凯算帐的时候。 姜雨寒点点头∶“虽然你人品不怎么样,但是天赋还是不错的嘛。” 说著,她缓缓將自身的气息释放,竟然也达到了练气期。 叶临渊微微惊讶,几天前,姜雨寒还在思考怎么感气,现在就练气了,如果不是天赋异稟,就是有莫大的机缘。 “恭喜恭喜。”他拱拱手,不知该说什么好。 “如果当时你不被赶出去,也能得到一颗通心丹,可惜了……”姜雨寒嘆了一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我会拜入白鹿学堂,你若是进去了,我们也是陌生人。” 听到这,叶临渊虽不明白通心丹是什么,却也大致猜出来,自己错过了一桩机缘。 想到这,他还想问一问別的事,却看见姜雨寒头也不回地进了私塾。 ……… “王兄,大梁人有句古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宋柯坐在椅子上,手里捧著白瓷青茶盏,脸带笑意。 在他的面前,正躺著浑身是血,面色惨白的王重阳。 昨晚一场大战,典藏阁一片混乱,书架倾倒,散落的书籍隨意丟散著,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掌教助理孙禾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胸膛微微凹陷,生死不明。 “你想怎么样?”王重阳满脸惊恐,不交手,永远不知对方根底。 那场战斗,是他打得最难受的一次。 宋柯的实力,不只是灵台初期那么简单,至少要到灵台中期了。 “我要你明天就招生。”宋柯摸了摸鬍鬚,目光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要是招收的学员,不管实力如何,全部给一颗萃明丹。” 闻言,王重阳吐出一口老血,如果真这么做了,那他將遗臭万年。 届时东窗事发,自己肯定是要作为替罪羊被推到前台,承受来自各方的怒火。 “哦,对了,那些还没服用萃明丹的老学员也得儘快服用,还有教习……” 王重阳再也忍受不住,出声打断∶“你疯了,你是想毁灭我们清景镇,你不怕被朝廷追杀吗?” 他不明白,为何一定要製造融合怪,血肉秘教到底有什么伟大是计划,难道真的只是单纯想创造出擬歌吗? “我会不会被朝廷追杀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不同意现在就会死!” 宋柯將鞋底踩在这位在外人看来,高高在上的掌教头上。 “还有你的家人,你也不想你女儿生出个怪物吧!”他的笑容越来越扭曲,如同地狱里的恶鬼,说出来的话令人毛骨悚然。 王重阳闻言顿时泄了气,心理的防线瞬间崩溃,他重重点了点头,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他已经没有选择,这条不归路,他是不走也得走了。 第22章 招生开始 八月未央,刺耳的蝉鸣混杂著沸腾的人声,迴荡在未湖之畔。 自从昨日白鹿学堂宣布今日招生,方圆数百里的男女老少,全部沸腾。 加入仙师学堂,不仅意味著迈入修仙界,成为人人羡慕的修行者,实现阶级的跨越,也意味著一个强有力的后盾,能护佑自己的家庭和家族。 因此,破晓时分,就有无数的少男少女挤在白鹿学堂门口。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蔷薇商会的小公子,那个看起来傻乎乎的小子,竟然三项考核全优,直接被掌教看中,说是要亲自栽培。” “姜家大小姐才厉害,竟然开闢了十三条元脉,万里挑一,不得不说,家里有药铺就是好,从小就能打磨身体。” “我最佩服的就是林俊凯少爷,连续三年他都没有被学堂录取,这次竟然在昨天突破到了练气期,真是老天开眼。” 长长的队伍里,人声不断,有人感慨不断,也有人惊慌不已。 叶临渊沉默地排著队,看著通过考核的幸运儿春风得意,看著不幸落第的少男少女痛哭流泪,绝望哀嚎。 这其中,前者大部分都是豪强大族,后者则完全相反。 修仙之路,向来残酷。 不多时,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嘲讽。 “姓叶的,你出息了啊,仙师学堂这种地方,是你一个贱民能来的吗?” 一个衣冠楚楚的胖子挤开人群,上来就指著叶临渊的鼻子开始谩骂。 见有热闹可看,旁人自觉地散开,给两名主角腾出位置。 叶临渊斜了一眼王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嘴里轻轻吐出一个字∶“滚!” “耶呵,你小子还反了天了!”王俊擼起袖子,准备找回面子。 “劳资当初看你们兄弟俩可怜,给你们一口饭吃,现在竟然恩將仇报……” “啪!” 叶临渊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將王俊扇飞,一名少年猝不及防,直接被飞来的大屁股压住整张脸。 “我不能呼吸了!” 现场顿时沸腾起来,有人在白鹿学堂门口打人,这违反了秩序规定。 自从突破到练气期,叶临渊力气增大了三四倍,若是刚才不收力,仅凭那一巴掌,飞出去的就不是王俊了,而是他的下巴。 “你敢打我!”王俊毫无防备,坐在地上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捂著肿的如同水蜜桃的左脸,不可置信地看著叶临渊。 “再不滚,打飞你二弟!”叶临渊神色冰冷,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人群中的男性,顿时下体一凉。 看田那段经歷,叶临渊是一点都不愿回忆,钱少事多,还天天被找茬,要不是为了弟弟,他早就负气离开了。 王俊嚇得屁滚尿流,跌跌撞撞地冲开人群,惊恐的声音渐行渐远∶“爹啊,有人打我,你快来救救我啊!” 见状,不少看向叶临渊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敬畏,毕竟这个世界实力为尊。 接下来,队伍安静了不少,有这样一座瘟神在这,没人敢大声喧譁。 但这份安静没持续多久,两名学堂学员的出现,顿时引起一阵骚动。 “我们接到举报,有人闹事,是谁?” 面对问询,被视线扫过的人纷纷低下头,不只是对学堂学员身份的敬畏,更害怕去揭发叶临渊而遭到报復。 见无人说话,两名学员皱起眉头,还以为这些人被威胁了,正要开口,一道清朗的声音突兀响起。 “是我乾的。”叶临渊从人群中走出,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不会逃避。 “请跟我们走一趟,缴纳罚款!” 在学堂门口打人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受害者是平民,学堂顶多將闹事者赶走。 若有一定身份,则会让教习出面,全程跟进。 今天也是因为是招生的大日子,才会管得比较严,要不然,一个地主家是傻儿子,他们才懒得管。 “我看没必要那么麻烦。”叶临渊摆摆手,站在原地没有要动的意思。 这让两名学员顿时脸色一沉。 “我劝你最好守规矩点。” 围观群眾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被这少年的大胆所震惊。 大哥,眼前这可是白鹿学堂的学员,身份高贵,不是小地主可以比的。 看到这,不少人嗤笑一声,不知天高地厚,迟早撞得头破血流。 叶临渊没有理会眾人的目光,抬起手,一道气旋缓缓凝聚在掌心。 不多时,形成一道旋风,吹得周围衣衫翻动,猎猎作响。 吵闹声戛然而止,空气死一般寂静。 两名学员脸色顿时变了,冰冷的怒意川剧变脸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微笑∶“原来是道友啊,多有得罪!” 以后都是同窗,都是自己人,当然要特殊对待。 “道友,您的身份干嘛要在这排队呢,练气期可以直接录取的,请跟我们来办理入学手续吧。” 闻言,围观眾人一阵面红耳赤,他们以为叶临渊就是个身手好点的穷小子,结果没想到人家早就买入练气期了。 人家虽然猖狂,但有猖狂的资本啊。 “谢过,但我想看看自己的根骨和天赋,还是让我参加三大测试吧。”叶临渊拱拱手,不忘初心。 “道友,贵宾有单独的测试场地,你想测我们可以带你过去。” 闻言,叶临渊点点头,不再排队浪费时间,跟著两名学员离开了现场。 只留下面面相覷的眾人。 白鹿学堂入学的第一场考核,乃是测试根骨,根骨直接决定一个人练武的硬体条件。 只有肉体扎实,才能承受修炼中的苦痛,才能吸收和承受更多的元气。 三人边走边聊,穿过一处演武场后,周围的环境逐渐安静。 青石板铺就的小道上,叶临渊看见一处僻静的大厅,在掩映的树林间若隱若现,依稀可见一副牌匾——藏书阁。 怎么有股阴森森的感觉……大夏天的,他打了个寒颤,只觉得眼前的建筑有点不真实,与周围的环境有些违和。 难道是风水不好? 胡思乱想间,他已经走进了藏书阁。 內部很宽阔,少男少女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有的在聊天喝茶,有的在翻阅武技和功法,有的在向教习请教问题,看起来稀疏平常。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叶临渊稍稍鬆了一口气。 第23章 黑色元气 刚进入大厅,就感受到一道不善的目光。 转身望去,就看见林俊凯正靠在一张木椅子上,面色不善地看著自己。 在他的不远处,还坐著姜雨寒,只是她没有发现叶临渊,而是与坐在对面的女孩聊著天。 “叶临渊,他也进来了。”林俊凯先是一愣,隨后脸色快速阴沉。 这傢伙凭什么和他一样进入白鹿学堂?他了好几年感气,都一无所获! 最后不得不疏通关係,傍上韩湘,最后拿到那枚可以快速提升实力的丹药。 这才拜入了白鹿学堂。 而叶临渊,只需要按部就班的修炼,就能轻轻鬆鬆突破练气,老天为何如此不公? 想到这,他终於下定决定,一定要在叶临渊成长起来之前,將他剷除。 否则以两人的恩怨,林家日后会有大麻烦。 无视吃人的目光下,叶临渊看向测试场地所在。 只见大厅中央,樺木长桌后,一位八字鬍三角眼的枯瘦老者,正躺在藤椅上,色眯眯地扫视著人群中相貌出眾的少女。 叶临渊皱起眉头,对方身上的气息让他很不喜欢,只觉得很浑浊。 而且望其眼神,也不太正经。 这样的人,真的是学堂的教习? “把手伸过来吧。”倪风奇目不斜视,下意识擦手,竟直接擦在叶临渊袖子上。 这也太噁心了……叶临渊差点骂出来,若对方不是教习,负责测试根骨。 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一段时间后,倪风奇嘴上说著∶“根骨还行,算中品吧。” 眼睛却仍在人群中瞟个不停。 尤其是最近的姜雨寒,更是脸色煞白,娇躯微微发颤,因为她看见倪风奇的眼神,在自己身上停留的最久。 叶临渊皱了皱眉,忍不住问道∶“先生,你只把了我的脉,还没看我的肌腱和骨骼呢?” 闻言,倪风奇不耐烦地摆摆手∶“有什么好看的,你长这么瘦,跟个娘们似的,根骨能有中品已经很不错了。” 说完,便转过头,不再理会。 这算什么测试,走过场吗……叶临渊深吸一口气,心想真是哪里都有败类,就连看起来高贵的白鹿学堂,也不例外。 只希望接下来的两名教习能认真点。 根骨测试完,便是灵气和元脉测试,直接关係到武者的实力。 叶临看了一眼掛著標示牌的房间,轻轻敲门,得到回应后,推门而入。 入眼的第一感觉,就是乱。 墙角、桌底、门后,书籍胡乱地堆放著,密集的纸团丟得到处都是。 头髮凌乱,眼神布满血丝的黑衣青年,正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 “配比不对,应该多加三克月光草!” 叶临渊瞟了一眼,发现全是鬼画符,根本看不懂,估计是什么炼丹的专用语言。 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到了某位炼丹师的研究室。 “你好,我来……” 话音未落,黑衣青年头也不抬,隨手指了指墙角,一堆凌乱的书堆。 “直接把手放上去!” “?” 叶临渊有些傻眼,一堆书怎么用开测试灵气和元脉? 他举棋不定地走上前,才从书本的缝隙中看见,一座通体灰色的石碑。 石碑约有一米高,碑身竖直排列天、地、人三列,每列都有十二颗五角星。 五角星的顏色,则代表元气质量,分为红橙黄绿青蓝紫七个等级。 叶临渊蹲下身,才触碰到碑顶。 这东西应该是放桌上的……他忍不住嘆了一口气,这种测试灵气的器物,在外面少说要上千两银子。 在这里,却像一件垃圾,被隨意丟弃到不知名的角落。 隨著灵气逐渐注入,碑身上的一颗五角星就被点亮,一颗星代表开闢出一条灵脉。 很快,十五条元脉对应的十五颗星全部点亮,並且呈现淡淡的黑色。 “先生,我点亮了十五颗星。” 闻言,黑衣青年头也不抬地点了点头,继续忙手上的事,直到几秒后才诧异地抬起头。 “十五条元脉,你是什么时候进入练气期的?” “昨天。”叶临渊如实回答。 “天赋不错,这是凭证,收下吧。”黑衣青年隨手找了一张纸,快速写了几个字后,便加盖印章。 正当准备递出去时,他的余光瞥向测试石碑,就是这一瞥,他的脸色顿时一变。 “黑色的,这怎么可能?” 黑衣青年扔下笔,惊奇地站起身,跑到测试石碑林前,扒开压在上面的书本,將其抱了出来。 检查片刻后,他忽然一把抓住叶临渊的手腕。 剎那间,一股寒意钻入经脉,让叶临渊忍不住发抖。 这是对方的元气在自己体內游走,用以探查身体状况。 若是现在远转元力,两股来源不同的元力就会发生碰撞,造成元脉损毁。 片刻后,黑衣青年鬆开了手,原本木訥的脸上,已充满震撼。 “这怎么可能?难道说……”他瞳孔一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在书堆里翻找起来。 叶临渊不明白髮生了什么,黑色的五角星有什么奇怪的吗? “该死的,那书在哪里?”黑衣青年越翻越激动,半天一无所获。 见状,他只能转头对叶临渊说道∶“你先去测悟性吧,明天早上有时间来这找我!” 收好凭证,叶临渊鬱闷地离开房间,鬱闷不已。 两个测试,给人的感觉都是虎头蛇尾,很不顺利。 早知道这样,自己就在外排队,至少那么多眼睛盯著,外面那群考核的教习不敢隨便敷衍。 “叶临渊,你敢出现在这,就不怕被我妹妹看见吗?” 冷不丁,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 叶临渊眯起眼睛,心中涌起一股无名怒火,转身便看见一名神色倨傲的青年,倚靠在墙上,双手抱胸。 “林俊凯,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一而再再而三地构陷自己,要不是在白鹿学堂,他早就动手除掉这个祸害了。 “怎么不敢?我是来要债的。”林俊凯不屑一顾,没有半点悔恨。 “你是想让我给赔偿金?”叶临渊捏紧拳头,不自觉地缓缓走近。 “我家玉婉,可是价值一千两银子,就这么被你杀了,难道应该赔偿吗?” 第24章 悟性测试 他不再理会林俊凯,直接走进了测试悟性的场所。 两人之间,早已没什么好谈。 见被无视,林俊凯脸皮一抽,本想追上找回面子,可却被门上的標牌止住脚步。 此地只允许一人进入,若是他也跟进去,肯定会被里面的教习打出来。 “哼,我有的是办法整你!” 林俊凯一甩袖子,转身离开了测试大厅,叶临渊的崛起引发了他强烈的危机感,他要去找韩湘,看看有没有提升实力的办法,最好有萃明丹。 昨天,他就是靠著韩湘拉关係得来的萃明丹突破到练气期的。 刚进入房间,叶临渊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似乎是百合。 抬眼望去,一名模样艷丽的青年女子正侧躺在榻榻米上,紧致的长袍勾勒出火辣的曲线,诱人的胸膛若隱若现,呼之欲出。 她轻摇团扇,显得很是慵懒。 “参见教习,我来测试悟性。”叶临渊赶忙行礼 见有人进来,青年用扇子捂住嘴打了个哈欠,散漫地睁开眼睛。 隨之,眼前一亮。 “呦呵,这种小地方也有这种美人,实在是难得啊。” 下一刻,叶临渊就看见青年女子消失在榻榻米上,待到反应过来,她已经站在自己面前,左看右看。 “你身上有种熟悉的气味。”她对著叶临渊的柔顺的髮丝深吸一口气,满脸陶醉。 叶临渊抿了抿嘴,缓缓朝门口退去。 此情此景,让他想起当初在绣春楼遇到肥婆时的惨痛经歷,以至於到了现在,依然对陌生女人敬而远之。 “教习,我还有点事,就不测试了,先走了。”他咽了咽口水,转身欲走。 一只秀美的手却直接抓住他的脖子,將她摁倒墙上。 101看书 101 看书网藏书全,??????????????????.??????隨时读 全手打无错站 “小子,我叫楚新月,你有没有兴趣拜我为师啊!”青年女子语气很温柔,纤细的手指却缓缓用力。 一股窒息感传来,叶临渊脸色涨红,连忙调动元力,尝试推开青年女子,却发现好似在推一块巨石。 对方的实力,少说也在练气后期。 就在叶临渊差点就要点头同意时,一道人影忽然推门而入。 “楚教习……” 孙禾面色惨白地站在门口,看见被抓住脖子的叶临渊,流露出一丝同情。 “有屁快放。” 好事被打搅,楚新月有些恼怒。 孙禾咽了咽口水,弯腰鞠躬道∶“楚教习,掌教有要求,要你儘快將所有新入学的练气期学员的悟性都测试一遍,天黑前务必完成。” 闻言,楚新月鬆开手,面色很是阴沉。 叶临渊瘫坐在地上,捂著胸口,剧烈喘著粗气,满是劫后余生的侥倖。 他毫不怀疑,要是自己不答应,楚新月是真的会掐死自己。 “知道了,滚吧!”楚新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孙禾如蒙大赦,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这让叶临渊疑惑不已,孙禾可是掌教助理,地位不比一个教习高? 怎么见到楚新月,如此毕恭毕敬? “小子,这次暂时放过你,明天我再找你,你最好在学堂。”楚新月捏住叶临渊的下巴,恶狠狠地威胁。 接著,她从桌上拿起一枚玉简,扔到叶临渊面前。 “抓住它,感悟里面的內容,十分钟之后给我。”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並不是所有练气期学员,都会来此地测试悟性,毕竟要是被测出悟性很低,那会很尷尬,甚至会被教习看轻。 她需要出去,將那些未参加测试的人都组织起来。 叶临渊坐到椅子上,握起玉简的瞬间,一段信息浮现在脑海。 “裂风拳,黄级武技,练至大成,拳法可生成旋风,练至圆满,可摧枯拉朽。” 描述听起来很唬人,但到底如何,只有练了才知道。 他双腿分开,气沉丹田,按照脑海中的信息,缓缓演练起来。 此拳讲究速度,其次才是力量,对身体的控制力要求很高。 拳法击出,甚至不需要刻意调动,真气就会自动运转到手臂和拳头,在一遍又一遍的运动中,逐渐融入肌肉和骨骼。 裂风拳一共有十二式,前六式较为简单,叶临渊很快就过了一遍,但后六式需要前六式作为基础,因此看起来特別晦涩。 见此,他將重心放在前面六式。 可还没开始第二次练习,一个弹指就敲击在他的脑门上。 “你已经看了二十分钟,该把玉简还给我了。” 睁开眼,就看见楚新月站在自己面前,一把抢过玉简。 叶临渊升起一股意犹未尽的感觉,玉简的內容十分钟根本记不完。 “好吧,打几拳给我看看。”楚新月翘起二郎腿,倒了半杯茶。 叶临渊点点头,按照记忆,很快打出第一拳——披风劲。 由於刚接触,不熟悉,他打得很是拙劣,但也算看得过眼。 很快,他就打出了前五式。 可到了第六式的时候,他忽然忘了一个动作,打到一半步数乱了,不得已,只能收手。 【你努力钻研,技能点+1】 忽然,脑海中传来一道提示音。 叶临渊顿时一喜,他一直不知道该如何解锁技能点,现在方知,原来是要通过练习武技获得。 想到这,因为没有成功打出第六式的遗憾感,也消散了不少。 “你小子不错哦,上品悟性。” “別人就算看一小时,也就能打出前三式。” 楚新月露出惊喜之色,看宝似地上下打量著叶临渊。 不止模样俊俏,还悟性了得,都可以与王重阳的弟子一较高下了。 这么优质的资源,可不能便宜了他人。 接著,她写好凭证,塞到叶临渊手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明天第一节课,期待你的表现哦。” 叶临渊点点头,逃也似的离开。 等到开门,才发现门外有很多学员正在排队。 他没有过多停留,而是径直朝掌教的烟雨阁走去,那里是王重阳办公的地方。 融合怪的尸体还在自己的芥子袋里,他得儘快跟他见面,想办法说服他相信自己,將清剿血肉秘教作为重中之重。 在一位学员的帮助下,他很快来到了烟雨阁,扣想了大门。 “进来。” 第25章 高级丹药 白鹿学堂,烟雨阁。 提前二十多天招生,很多事情安排得很仓促,频繁有人在这进进出出。 学堂掌教王重阳,一手端著白瓷青茶壶的底座,另一手握著壶柄,满脸諂媚地倒著上好的杏雪茶。 这种来自贡榜高原的茶,產量稀少,是王室的贡品,黑市上也难得一见。 坐在茶桌前的,是丹盟炼丹师宋柯的亲传弟子和见习炼丹师秦梁。 新人加入丹盟,需通过考核才能认证为初级炼丹师,未通过则算见习。 两人正轻声交谈。 “秦大师,刚刚我的助理来报,贵盟负责考核练气期的三位贵客,似乎有些不了解规程,考核的不够严谨,和一些学员过度亲密。” 言下之意,便是他们瞎搞,影响了学堂的招生,败坏了学堂的声誉。 但是他不敢明说,虽然这位爷实力才练气后期,却是宋柯的高徒。 秦梁放下茶盏,微微一笑∶“王掌教,都是走个过场罢了,师父他老人家以为能筛选出什么天才,可在我看来,你们这个破地方是出不了凤凰的。” 王重阳顿时脸色涨红,这无疑是在嘲讽,可却也无可奈何。 眼下学堂已经被血肉秘教所控制,很多事情不是掌教能左右的。 而这位隨意散漫的见习炼丹师,在喝完一杯杏雪茶后,袖子轻轻一挥,地上便多了一个一米高的大木箱。 “这里面是五百枚萃明丹,实际上是什么你我都清楚。” “你们此次招生一百人,完全够用,另外所有教习每人一颗,剩下的你们拿出去销售,就说是白鹿学堂炼製的,不准透露丹盟的半点信息。” 王重阳看著那火药桶般的箱子,脸色越来越白,最后直接瘫坐在地。 血肉秘教这是要彻底绑死他,而整个清景镇將成为人间炼狱。 “咚咚咚!” 就在这时,一阵沉闷的敲门声打破了死寂。 王重阳悲哀地嘆了一口气,从地上有气无力地爬起,估作严肃地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沉声道∶ “进来。” 叶临渊刚踏入烟雨阁,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见到掌教惊愕地看著自己,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估计他还在因前几天没有找到融合怪而不满吧。 现在,只要自己將融合怪的尸体从芥子袋放出来,他不信也得信。 对著王重阳行完礼,他又看向坐在茶桌边的锦衣青年,身上没有穿学堂规定的服饰,估计是某位贵客。 “叶临渊,你来这里作甚?”王重阳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千万別是融合怪的事,人家融合怪的主人都在这里。 “掌教,我已经突破练气期,加入了白鹿学堂。”叶临渊先表明自己身份,作为学员,掌教肯定会耐心许多。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藏书全,??????????????????.??????隨时读 】 王重阳微微一愣,隨即疑惑道∶“可有参加考核的凭证?” 说实话,他並不想叶临渊加入白鹿学堂,若是学员们从其口中得知融合怪和妖蛊,继而发现萃明丹的真相。 那事情就麻烦了。 但面对递过来的凭证,他还是象徵性地看了起来,这一看,脸色顿时无比精彩。 “很好很好,果然通过了考核,你先下去吧,等我处理完公务你再找我吧。” 说著,就要將凭证还回去。 但一只大手,忽然伸了过来,將三张凭证全部抽走。 “刚突破练气就开闢了十五条元脉。” 秦梁眼睛一眯,有些难以置信。 但想著都是自己人负责的考核,心中的疑惑又迅速消散。 他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拍了拍叶临渊的肩膀,讚赏道∶“你这放在常寧县也是难得的天才,进万象学院都没问题,在这种小地方屈才了!” 叶临渊谦虚地拱拱手∶“秦大人过誉了,在下家境一般,父母早亡,自幼立志考入白鹿学堂,如今得偿所愿,只想安心修炼,不敢好高騖远。” 太过高调不是好事,尤其是自己敌人眾多,明面有林家在虎视眈眈,暗地里的血肉秘教则蠢蠢欲动。 “我这有颗萃明丹,若是服用可以帮你再开闢出两条元脉,送给你了。” 秦梁眼珠子转一转,从芥子袋里里掏出一个外观华丽的深红木盒。 王重阳一听顿时急了,好不容易出个好苗子,他是真不愿意暴殄天物。 情急之下,他直接豁出去了,將叶临渊拉到一旁,挡在身后。 “秦大人,萃明丹我来负责分发就可以了,怎劳您破费?” “王大人,这可不是普通的萃明丹,它的原材料可要珍贵得多,炼了一年才炼成,现在觅到良主,你就不要插手了。” 秦梁斜眼盯著王重阳,语气平淡,但眼神中的杀意却藏不住。 眼见於此,王重阳只好让开了身子。 只可恨未能早点发现这块良玉,以至於现在遭此玉碎。 叶临渊接过丹药,表示感谢,却並未提及血肉秘教,也未拿出融合怪,而是寒暄几句后,便直接离开了烟雨阁。 几分钟后,他来到了一处僻静的树林,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条,仔细阅读起来。 这张纸条,是王重阳偷偷塞给自己的,很显然,他有话不能当面明说。 至少不能当著秦梁的面说,而通过刚刚的观察,王重阳对秦梁跟恭敬,甚至有些害怕,说明对方地位很高。 这种大人物第一次见面就送这么尊贵的礼物,多少让人怀疑。 摊开纸条,上面写著的居然是萃明丹的配方。 熊血、狼牙、月见、雨蘑、诡物组织…… 诡物组织?! 什么丹药要这种材料来炼製,这炼出来能吃吗? 叶临渊惊疑不定地收起纸条,將秦梁送给自己的木盒打开,一颗深红色荔枝大小的丹药静静躺在金箔上。 看起来色泽诱人,但他是不敢吃了。 这丹药十有八九有问题,莫非是秦梁想害他,可又是出於什么目的? 每个入学的学员都能分到一颗萃明丹,要是出了问题…… 细思极恐,叶临渊不敢再想下去,无法確定有什么后果,只能找人鑑定一下。 要是徐平安在就好了,没准他知道。 心神不寧下,叶临渊直接离开了白鹿学堂,可刚出门,就看到两道熟悉的人影。 “叶临渊,恭喜你考上白鹿学堂,咱们喝酒去。” 不由分说,秦洛尘和姜无忧一人架起他一只胳膊,直接抬走。 第26章 蔷薇商会 “不是要喝酒吗?这里是哪?” 叶临渊跟著两人下了马车,绕到蔷薇商会后面,来到一处二层仓库门口。 仓库里堆满了各种武器,有最普通的刀枪剑戟,也有超凡脱俗的法器。 法器构造复杂,分为墨家出品和道家出品,但从高到低都分一到九品。 “看见二楼那扇大门没有?”姜无忧打了个酒嗝,笑嘻嘻道,“二楼里存放的,可都是诡器。” 诡器变幻莫测,带有诡异气息,甚至具有自我意识,某种意义上来说算一种诡物,长时间使用会侵蚀人的精神力。 诡器来源多样,有的是从诡物手中缴获的,有的是用诡物组织製作的,还有的则是自然诞育的。 因此购买標准极其严格,最低不仅要求精神力达到12阶,还会有专家组对个人品行进行评判,合格者才能购买。 “小尘子,要不我们破坏掉阵法,进去拿几件?”姜无忧目光炯炯,苍蝇搓手。 “你想死就去,我不拦著你。”秦洛尘翻了一个白眼,隨后看向叶临渊,“此次找你不是喝酒,而是有件重要的事。” 说著,他將一张堆满杂物的桌子推开,露出下面拼接的刺绣羊毛地毯。 羊毛地毯上绣著鲜红的牡丹,秦洛尘蹲下身,对准其中一个蕊连续按了三下。 隨著一声咔嚓,地毯的拼接处当场裂开,裂口扩大,露出一个幽森的楼梯口。 几盏萤石灯掛在通道两旁,一直延伸到远方。 “先进去再说。” 叶临渊还想说什么,后背被姜无忧推了一下。 没有多话,三人沿著阶梯而下,空旷的甬道內,迴响著噠噠的脚步声。 两侧墙壁用血液刻著繁复的符文,应该是某种阵法。 大约走了三分钟,前方出现一面青铜巨门,门扉厚重,留下岁月的斑驳。 三个钥匙孔,到底是什么机密,藏的这么深……叶临渊摸著下巴,门上的装饰非常复杂,难保不会有隱藏机关。 “阿渊,你没发现少了一个人吗?”秦洛尘见他左看右看,捂著嘴巴偷笑。 直到这时,叶临渊才反应过来,跟在后面的姜无忧竟然不见了。 “他人呢?” 秦洛尘神秘一笑,没有回话,而是拉著他的手开始往回走。 走到大约一半的路程,秦洛尘对著墙上的萤石轻轻一按,墙壁向內弹开,一个隱藏的房间豁然出现在眼前。 叶临渊脸皮一抽,有必要搞这么复杂吗? 同时,心中更加好奇这是什么地方? 左边的办公区域,坐著四五名青年男女,有清纯可爱的萝莉,有丰乳肥臀的少妇,也有古板严肃的中年壮汉。 右边放著十几张蒲团,是打坐修炼的地方,姜无忧正坐在其中。 “老墨,別玩你的小雀雀了。” “都这么大了,正是玩的时候。” 青衫老者笑眯眯地拨著瓜子,一边餵著笼中的金丝雀,一边把头转了过来。 “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叶临渊,叶临渊,这位是万象学院的炼丹师顾原。”姜无忧趁机去抓鸟,却被啄了一口。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叶临渊环顾四周,发现有人盯著自己偷看,立马回之微笑。 萝莉脸顿时红了,脑袋埋到大书后。 “这里是万象学院在清景镇的一处基地,用来服务来这的学院成员。”青衫老者磕著瓜子,很是悠閒。 “你们和蔷薇商会是什么关係?”叶临渊可没忘记上面是什么地方。 “蔷薇商会是学院的產业。”古板严肃的中年壮汉走了过来,手中提著个沉甸甸的袋子,“我是商会会长蒋文博。” “这次来,是跟你谈融合怪的事。” 说完,他將袋子甩到地上,里面滚出来的东西让叶临渊瞳孔地震。 只见,一只没有皮囊,如狼似猫,野兔般大小的畸形怪物的尸体,正静静躺在地上,看得人毛骨悚然。 “我们找了一条野狗,给它餵了一颗白鹿学堂的萃明丹,並用特殊方法催化了药力,你猜猜发生了什么?” 秦洛尘搂著叶临渊的肩膀,阴仄仄地在耳边低语。 一瞬间,叶临渊想通了所有事。 这所谓的萃明丹,其实就是妖蛊。 丹盟已经控制了白鹿学堂,想將所有师生全变成他们的培养皿。 毋庸置疑,学堂內都是上好的人材,藉此培养出来的融合怪,绝不是普通乡野村夫可以比擬的。 自己在烟雨阁见到的秦梁,很可能就是丹盟的成员,而他给自己那枚丹药,根本就是想害自己。 一想到那畸形种啃食自己的內臟,最后破胸而出,叶临渊一阵后背发凉。 “这枚萃明丹是秦梁给我的,似乎品级很高,你们看看。” 顾原眼前一亮,拿过丹药后细细研究起来,片刻之后他连连摇头嘆气∶ “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啊!” “这是妖蛊的升级版,一种罕见的七品丹药,幻灵丹。” 闻言,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事,竖起耳朵,这种丹药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人吃了不会诞生出融合怪,而是会变成另一种形態,具体什么形態要里面用了什么生物的血。” “不过从气味来看,估计是好几只大妖的精血,拿来炼这种丹药可惜了。” 说完,顾原將幻灵丹还给叶临渊。 “接下来该怎么办?”叶临渊揉了揉眼睛,只觉得一身疲惫。 好不容易加入白鹿学堂,却遭遇如此可怕的变故,面对即將到来的混乱,他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带弟弟逃离清景镇,要么扛起正义大旗,与血肉秘教斗爭到底。 “镇邪司那帮大老爷要证据才肯出手现在证据有了,却是来不及请了。” “而学院一直在处理诡区,也抽不开人手,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蒋文博一拍桌子,上位者的气势流露出来,將一旁萝莉手中的书都嚇掉了。 三天后,就是白鹿学堂的迎新大会,也是分发萃明丹的日子。 届时,血肉秘教在清景镇的所有成员都会聚集,只要计划得当,就能当场揭露真相,將其一网打尽。 第27章 第一节课 白鹿学堂,演武场。 “练气三期,每期的目標都不同。” “前期主要练体,就是要让你骨肉强劲,血气充盈,挥拳如挥锤,舞剑如疾风。” “这部分修炼纯粹是外家功夫,需要你们日復一日的勤学苦练。” 高台上,一名魁梧如铁塔的中年男子,正向台下的二十多名练气期新人灌输基本的武道知识。 入学第一堂课,不是坐在教室里听教习讲人生道里,而是很实际地来到演武场练习武技,打磨身体。 若是感气期学员,估计没有这种待遇。 人群里,有一定武道基础的人听得兴味索然,像叶临渊这种对练气期知之甚少的人,则全神贯注。 “中期主要练气,提升你的元气质量,浓缩和扩大你的气海。” “后期主要练魂,磨炼精神力,勾勒灵台雏形,为晋升种道期做准备。” “最后还有大圆满,这个境界很特殊,有一个普適的標准,暂时不讲。” 魁梧教习声如洪钟,震耳欲聋,引得一些学员捂著耳朵。 “好了,光说不练假把式,学院送了你们三本武技,你们就先从裂风掌开始练起吧。” 叶临渊看著散开的学员,自己也找了一个空位,按照记忆开始练习。 虽然他有面板,修炼起来没什么瓶颈,但也明白,若不能勤加练习,就算有再好的辅助,也会变得平庸。 【你练习武技,熟练度+4】 【你打磨肉体,熟练度+3】 【《裂风掌》∶33/1000(初学)】 【可用技能点∶0】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叶临渊已经腰酸背疼,汗流浹背,状態下滑得很厉害。 他来到茶桌前,拿起水壶倒了一杯凉茶,清爽的口感登时驱散了部分燥热。 这不是普通的茶,而是用灵药泡製而成的灵茶,具有滋补和强健肉体的作用。 在剧烈运动后,效果尤为明显。 等到呼吸平稳不少,叶临渊准备继续练习,不料一道人影忽然从眼前飞过。 林俊凯满脸懵逼地躺在地上,他只不过想和人对练,结果三招都没撑过,就被人一掌打飞出去。 “教习,他恶意伤人。” 顺著手指的方向,叶临渊看到一名剃著寸头,呆头呆脑地少年正扣著后脑勺,傻呵呵地笑著。 居然是蒋文博的儿子蒋虎,白鹿学堂此次考核明面上的第一。 眾人也停下了练习,有乐子看,也算枯燥课程中的甜味剂。 然而,闭目养神的魁梧教习只是静静地躺在椅子上,听到有人叫他,还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躺著。 没得到回应,林俊凯有些尷尬,这么多人看著,他得找个台阶下。 “叶临渊,你笑什么,出来单挑。” “你还不配。”叶临渊摇摇头,径直朝蒋虎走去,和强者对练,才能提升自己。 见再次被无视,林俊凯差点发飆,但想到这是课堂,不能动手伤人,又生生止住了脚步。 “狗日的,迟早弄死你。”他暗骂一声,闷闷地坐一旁喝茶去了。 几名少年趁机围在林俊凯身边吹捧起来,毕竟是林家大少爷,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覷,要儘量拉近关係。 蒋虎虽然呆头呆脑,但那一身结实的肌肉可不是唬人的,他年仅十六岁,升高就达到了一米八,全场也只有魁梧教习能压一头。 “蒋虎六岁就开始练武,父亲是商会会长,各种修炼资源管够,全力一拳能达到四牛之力,这叶临渊看起来柔弱无骨,肯定打不过。” “典型的药吃的太多把脑子吃傻的,修炼是需要智商的,不然走不远。” 听到眾人的议论声,姜雨寒转过身来,也想看看现在的叶临渊水平如何。 蒋虎进入练气前期都有半年了,可不是刚刚练气的新人可以比的。 “嘿!” 蒋虎轻喝一声,身形猛然一动,如同一头蓄势已久的猛虎,汹涌扑来。 他的手掌带起一阵狂风,呼啸而至,掌风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撕裂,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叶临渊目光微凝,身体微微下沉,双腿犹如扎根於大地。 他的右臂迅速抬起,手掌边缘泛起一丝淡淡的白芒,迎著对方的攻势而去。 “砰!”两人的手掌在空中相撞,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空气中盪开一圈无形的波动,周围的灰尘被震得四散飞舞。 “好强!”眾人下意识后退。 这两人的实力,已经超过现场绝大多数人了。 “披风劲。” 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叶临渊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更兴奋了。 他脚步灵活踏出,犹如轻燕,裂风掌的速度优势在此刻被发挥出来。 周遭灵气涌动,蒋虎避都不避,同样一掌披风劲轰出,速度不快,力道十足。 掌风相接,再度平手,两人却没有半刻停歇,掌法越来越熟练,斗爭也越来越激烈。 对拼看似简单粗暴,其实都是裂风掌的路数,暗合武道精要。 【你练习武技,熟练度+4】 【你与人对战,熟练度+6】 魁梧教习已然睁开了眼睛,看著演武场尘土飞扬,越是观察,越是震撼。 两人对战,已经打到了第四式——暴风雷,每一掌都能掀起大风。 更加不可思议地是,叶临渊表皮泛著淡淡银光,那是炼皮入门的標誌。 皮、肉、骨、血、筋,全部炼至大成才能进入练气中期。 魁梧教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练气不久就炼皮入门,天赋实在可怕。 这少年身上究竟藏著什么秘密? 姜雨寒已是瞠目结舌,饶是对叶临渊有某种见地,此刻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天赋著实了得。 这让她內心矛盾起来,一方面不希望错过这样一个天才,一方面內心的道德和处男情节又开始作祟。 默默喝茶的林俊凯,此刻完全没有了轻视之心,而是浮现出一抹恐惧。 此子成长的实在是太快了,再过十几年,怕是真有推翻林家的实力。 不能再等了,得立刻除掉他。 “好了,都停下来吧!” 魁梧教习忽然从高台上跳下,两手举重若轻般將正在缠斗的两人推开。 战斗上头,叶临渊一时半会没脱离状態,手掌仍忍住想要使出招式。 但好在有教习摁住,他沸腾的热血也逐渐冷静下来。 “你们这些人也看到一个时辰,就是头猪也能记住大部分招式了,下去之后,你们一定要勤加练习,虽然你们天赋不如叶临渊和蒋虎,但只要肯吃苦,说不定还能后发先至呢!” 魁梧教习的目光,扫过一眾男女,让他们逐渐低落的心逐渐找回了自信。 说完鼓励的话,见时间不早,他直接宣布了下课,头也不回地离开。 叶临渊伸了个懒腰,正要离开,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叫住了他。 “等等,你先別走。” 第28章 天魔再现 “我想邀请你加入姜家担任武师。”姜雨寒轻咬薄唇,有些脸红。 两人缓缓朝著宿舍区走去。 姜家日渐衰落,今年都出走了三名武师,她必须做些什么,虽然叶临渊去过青楼,但在家族大事面前不算什么。 叶临渊摇摇头,两天后有场大行动,贏了还能继续在这修炼,输了估计自己只能逃到长湖镇找徐平安。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姜雨寒以为他还在生闷气,咬牙一跺脚,自作主张道∶“只要你来姜家,每月十二两银子,管修炼资源。” 这种待遇,姜家以前是从来没有的。 此时,两人已进了一处僻静的院落。 日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斑驳地洒在青石铺就的地面上,蝉鸣不止。 微风拂过,带起一片沙沙声。 “哟,这不是叶大天才吗?” “刚开学就带小情人来幽会?” 叶临渊站在院落门口,如临大敌。 姜雨寒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正欲对著说出轻佻话语的人发火,可在看清她的样貌后,又偃旗息鼓。 榕树下,白鹿学堂的教习楚新月,正翘著二郎腿,坐在石桌旁品著美酒。 修长匀称的美腿,在红色纱裙下若隱若现,让人浮想联翩,情不自禁。 “楚教习,你来我宿舍干啥?”叶临渊心中警铃大作,但仍礼貌拱手。 上次在藏书阁,她对自己动手动脚,这次不请自来,估计没安好心。 “什么你宿舍?这是我们的宿舍!”楚新月脸顿时垮了下来,纠正道。 闻言,姜雨寒俏脸一白,难道说,叶临渊为了前途,给楚教习当…… “我们之间並不熟悉,请教习自重。” 叶临渊深吸一口气,不明白这女人为何一直缠著自己,这让他很烦躁。 因为外貌?还是因为天赋? “人们都以为蒋虎是新生第一,往往忽视他半年前就进入了练气期。”楚新月风情万种地撩起长发,呵呵一笑。 “但在我看来,你才是第一,所以此次前来,是想问拜师之事考虑的如何?” 就算拜师,也不会选择这个女人,待在她身边太危险,隨时会被吃干抹净。 之前,吴刚想要收他为徒,没有答应,现在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承蒙教习看重,但我已拜他人为师,还请见谅。”叶临渊拱手道。 楚新月眼睛眯起,寒光四射,觉得叶临渊不讲诚信,在戏耍她。 看来有必要给一个难忘的教训,打断脊梁骨,才能让他彻底屈服。 她轻轻抬起手掌,灵台初期的气势逐渐散发∶“小叶啊小叶,有多少人想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都没那个机会,你却一点都不珍惜,让我一再失望。” 叶临渊召唤出黑剑,此战避无可避,他死也不会屈服於任何人。 “诡器都拿出来了,我就那么不討你喜欢吗?”楚新月暗自神伤,隨后眼中迸发出一股倔强,“也罢,今日就让我破了你的童子身,夺了你的元阳!” 姜雨寒原本怔在原地,娇躯颤抖个不停,当听到童子身时,瞬间清醒过来,惊喜地看向叶临渊。 原来,一切都是一场误会。 可想到两人的实力差距,她的俏脸不禁浮现一抹悲哀。 叶临渊不再多言,率先发起攻击。 迎著威压,衝到楚新月面前,断浪式使出,直直砍向她的头顶。 劈砍处空气排开,风暴席捲开来。 叶临渊感觉自己在面对颶风,被灵台期狂暴的气息吹得面部生疼,衣衫猎猎作响。 他调动全身元气,试图寸进,可无论如何使劲,都无济於事。 “力道还行,准头也行,就是元气不够。”楚新月闭著眼睛感受,呢喃自语,接著袖子轻轻一挥。 叶临渊只感觉一股强风袭来,整个人瞬间失去重心,直接被捲起,冲飞数米远,狠狠砸在不远处的墙壁上。 战斗,还未真正开始,便已结束。 姜雨寒头皮发麻,灵台期和练气期的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別,光这一波元气威压,都能让练气后期陷入苦战。 望著昏死过去的叶临渊,她一咬牙,跪在步步紧逼的楚新月前,哀求道∶“楚教习,求你放过叶临渊吧!” 身为姜家大小姐,从小被要求只能跪父母跪师父,而今跪拜一个教习,已经是做出了巨大的牺牲。 “哦,你喜欢他?”楚新月蹲下身,指尖挑起少女的下巴。 姜雨寒脸色涨红,面对眼前的灵台期高手,她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 以前,她並不相信一见钟情,可与叶临渊短暂相处的日子,却让她感到舒心。 也许有外貌和天赋因素干扰,她总是忘不了叶临渊,经常在夜晚梦到他。 因而,在得知叶临渊去了青楼后,她感觉自己遭遇了背叛。 现在,得知是误会,可能是林俊凯在背后搞鬼,她想將一切都补救回来。 “不得不说你胆子很大……” 楚新月摇头失笑,亲切的笑容让姜雨寒升起一丝希望。 然而,下一秒,那陡然变得冰寒的声音,彻底粉碎了她的幻想。 “竟连我的东西都敢抢!” 一道血线喷出,姜雨寒单薄的身子,犹如破风箏般倒飞出去。 院落顿时安静下来,只有风声不息。 楚新月侧头看了一眼昏迷的姜雨寒,露出不屑的笑容,勇气可嘉,但螻蚁是没资格守护自己东西的。 无人阻拦,她迫不及待地转过头,刚要迈步,映入眼帘的一幕让她当场石化。 只见,原本昏迷的叶临渊,竟缓慢扭著脖子,伸懒腰般从地面爬起。 他的身体周围瀰漫著一层黑红色的雾气,像是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魔。 院中的风,在这一刻逐渐变得阴冷。 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袭来,比灵台初期还要恐怖得多。 “你是……什么东西?” 楚新月的笑容凝固了,声音带著一丝颤抖,脚步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已然认出,眼前这具身体,正在被另一种不知名的存在操控。 可之前明明检查过叶临渊的身体,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啊? 他转过身,漆黑的眼眸闪烁著冷漠的光芒,如一道深渊,鯨吞著周围的灵气。 感受到被恶魔盯上,楚新月慌忙使出武技,可还未运转元气,一道黑影就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离地提起。 “这……不可能!” 她疯狂挣扎,眼神中终於露出了惊恐,仿佛看到了死神降临。 第29章 鋃鐺入狱 乾枯的尸体在夜风下逐渐变冷。 迷迷糊糊中,躺在地上的叶临渊被人浇了一桶水,溅起的水呛入鼻腔和眼眶,让他剧烈咳嗽,双眼不適。 “快醒来,別装死!” 浇了还不够,那人狠狠踢了自己一脚,用了至少七分的力。 他吃痛地缩起小腿,虚弱地睁开湿润的眼帘。 隨著模糊感褪去,眼前密密麻麻的人影顿时充斥整个视野。 “叶临渊,楚新月教习怎么死在了你的宿舍里,能否给一个解释?” 林俊凯提著水桶,毫不掩饰脸上的兴奋之色,得知这里发生命案,他几乎是第一时间赶来。 两人周围,站满了学院的教习和学员,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 灼热的呼吸让夜风都变得炽热。 “姜雨寒呢?”叶临渊颤颤巍巍地从地面爬起,感觉体內被灌了铅,无比沉重。 楚新月怎么死的他不知道,也不关心,只想看到那名少女安全地站在面前。 “你还敢提她?”林俊凯眼眶顿时红了,上来就要打叶临渊,却被后者躲开。 “她受了很严重的內伤,现在正在医药堂內抢救。”吴刚推开人群,上下打量著叶临渊,最后鬆了一口气。 这时,人群散开,发出一阵惊呼。 载著一具体態狰狞女性乾尸的担架,被两名教习从院落中抬走。 “楚教习是灵台期修士,谁能杀她?” “肯定是诡异,她都被吸乾了!” “我怀疑叶临渊修炼了采阴补阳的邪功,在和楚教习那个时直接將她给……” 眾人你推我搡,有些直接跟著担架跑了出去,有的则还留在原地看热闹。 “带我去找姜雨寒。” 叶临渊心乱如麻,根本不知道昏迷后发生了什么,会造成如此大的变故。 “你还是先说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楚教习会香消玉殞?” 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人群安静下来,自觉地分开一条小道。 王重阳背负著双手,身后跟著倪风奇和上次测试元力的黑袍青年苏彻。 教习在学堂內死亡,不是一件小事,尤其她还是李柯的手下。 血肉秘教在背后掌控白鹿学堂,现在死了一名成员,王重阳非常头疼。 “我不知道。”叶临渊如实回答。 吴刚皱起眉头,刚要开口,就被林俊凯出声打断。 “上次在绣春楼,你和许媚会面后,她就变成了乾尸,这次的命案如出一辙,你不该给个解释吗?” 闻言,不少人纷纷露出惊讶之色。 绣春楼的案件他们听过,联想到两起案件死者都是乾尸,也猜测过诡物会不会跑进了白鹿学堂。 但没想到,两起案件竟都与叶临渊有关。 听到这话,王重阳脸色剧变,震耳欲聋的声音在现场响起∶ “来人,立刻將叶临渊关入刑罚堂监狱,其他人都散了,回去休息吧!” “今天的事情,不准说出去一个字!” 掌教发话,没人敢不从,尤其是在这种大事故面前,更是老老实实。 “走吧,別担心太多。” 苏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接著,叶临渊就被倪风奇抓住胳膊,押往刑罚堂。 叶临渊与诡物勾结的谣言很快传开。 不少人闻风而来,围在道路两旁,开始咒骂和扔石块。 “畜生,楚教习是我的女神,你怎么敢杀她的啊!!” “大梁律法,与诡物勾结,凌迟处死!” “亏我还暗恋过他,真是看走了眼!” 石头、苹果、茶杯……各种可投掷的物品,如狂风暴雨般砸来,让叶临渊遍体鳞伤,衣衫狼狈。 他低著头,一言不发,比起肉体的痛苦,內心的悲哀更加煎熬。 再过两天,这些人就会服下妖蛊。 自己真的有必要,拯救他们吗? 元气护体,毫髮无伤的倪风奇和苏彻相视一笑,其中意味只有他们明白。 吴刚看著这一幕,深深嘆了一口气,按捺住想出手的衝动,离开人群,往医药堂走去。 医药堂,不仅负责配製药剂和炼丹,也负责看病治病,有时还会在仙师的讲法广场义诊。 堂內诊室,堂主赵雪莲端著一碗土黄色的药汤,坐到一张病床前。 虚弱的咳嗽声不断响起,时不时有黑血呕到床边的木桶里。 空气中掺杂著药香和血腥。 两名炼丹学徒同情地看著病床上面色惨白、气若游丝地姜雨寒,给她输入元气调理。 类似的病情他们这个月已经处理了九起了,全都没有救活,现在是第十起。 “堂主,我要死了吗?”姜雨寒的声音微弱而颤抖,仿佛风中摇曳的烛火。 她能感觉到,体內的力量,在迅速流逝,生命力每一秒都变在衰弱。 “你们先下去吧。”赵雪莲使了个眼色,两名学徒会意,自觉离开。 每当涉及到病情的关键点,堂主都会这么做,以至於到现在,他们还搞不清楚,这些人是怎么死的。 “你之前,吃过萃明丹吗?”赵雪莲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 姜雨寒点点头,那时的她,为了考入白鹿学堂,了五十两银子,在静心斋的罗天雄那里,买了一枚萃明丹。 服用后更是成功了突破到练气期。 赵雪莲疲惫地揉了揉眼睛∶“妖蛊果然在市面上流通很久了。”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血肉秘教比想像中更加疯狂,整个清景镇已成为蛊盒。 “堂主,什么是妖蛊?”姜雨寒黯淡的眼睛瞪大,身子微微发颤。 堂主的声音很沉重,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萃明丹就是妖蛊,这是一种害人的东西,它会在人体內孵化,接著孕育,最后破体而出,男性一般……在小肠,女性就更合適了,直接在子宫……” “你体內的妖蛊,估计已经孵化了。” 堂主的声音越说越小…… 姜雨寒表情凝固,石化在床上,片刻之后,忽然放肆地大笑起来,笑容癲狂。 她笑到嘶哑,眼泪顺著苍白的嘴角滴落,像是哭瞎了一样,笑声悽厉而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是不想姜家衰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疯狂地喊叫,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充满怨恨和仇恨。 “雨寒啊!” 门外忽然传来妇人焦急的呼唤声。 薑母带著姜家家主赶来,看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儿,嚇得浑身瘫软。 “我女儿怎么了?”姜家家主姜闻道看著床边吐了半桶的血,怒不可遏,揪住赵雪莲的衣领,元气如狂风般爆发。 刚入学没两天就听闻女儿的噩耗,他几乎要当场暴走。 “姜家主,你先隨我来。” 吴刚忽然出现,抓住姜闻道的胳膊,眼神无比复杂。 有些事,不得不挑明白说了。 第30章 诡生降 蔷薇商会,万象学院的密室。 还有两天就是迎新大会,如何处理萃明丹的问题,已是迫在眉睫。 表面上做生意,实际上监视血肉秘教的会长蒋文博,此时召集了一批准备反抗的人,商谈作战计划。 坐在他身旁的老者,是刚从常寧县城回来的白鹿学堂的副掌教刘瀚清。 而在圆桌对面,顾原和秦洛尘正襟而坐,就连向来吊儿郎当的姜无忧,也罕见地没有將葫芦掛在腰上。 几人爭论不休,气氛有些凝重。 “刘师叔,我已经查清,天魔就寄宿在叶临渊体內,但他自己似乎不知道。” 许天阳忽然推门而入,神情激动。 刘瀚清年近七十,模样清瘦,穿著不加任何修饰,深蓝布材质的道袍。 “叶临渊,那个开闢了十五条元脉的穷苦少年?” 学堂丟失的天魔核心,和最有天赋的新生,竟然关联到了一起? 许天阳点点头,將这些时调查得来的资料,分发给眾人查阅。 包括叶临渊的基本信息,他与林家的矛盾,甚至,还提及到了徐平安。 “徐平安……那个猎魔人还活著啊!” 看到这个名字,蒋文博先是一愣,隨后目光流露出一丝追忆之色。 “会长认识他?”秦洛尘有些意外地转过头,上次在黄泥小院,他见过徐平安,只觉得其身上有股討厌的气息。 蒋文博摇摇头,没有说话,似乎不想討论太多。 而这位看完叶临渊的资料后,思考良久的副掌教,忽然缓缓站起身∶ “血肉秘教故意放出天魔核心,应该是想通过它找到一处地方。” 经过一段时间深入调查,综合多方面消息,血肉秘教的计划逐渐浮出水面。 “应该是动天级诡区——天魔圣宴。” 一直沉默的顾原,忽然眯起眼睛。 动天级诡区……眾人倒吸一口凉气。 诡区乃法则混乱之地,它的等级与其內诡物的实力息息相关,动天级诡区,说明其內诞生过动天级诡异。 只是,血肉秘教找天魔圣宴意欲何为? “诡区里面有更稀少的诡物,他们肯定是为了获取更优质的原材料,炼製更完美的妖蛊。”刘瀚清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看来,他们对於梦想相当执著啊!” 姜无忧咧嘴一笑,下意识摸向腰间,但空荡荡的感觉,又让他变得惆悵。 “我们必须將叶临渊掌握在手里,不然就太被动了!”蒋文博环顾眾人,已经有了明確的作战目標。 眾人点点头,趁现在血肉秘教还未对叶临渊採取什么行动,他们得抢先出手。 ……… 阴暗的巷子里,两人相对而立。 “你竟敢把我带到青楼?” 女儿病重,本就烦躁的姜闻道,在看到招牌上几个大字后,怒不可遏地掐住吴刚的衣领。 同为三大家族之一,他自然知道林家的绣春楼是干嘛的。 “姜家主,別误会,这里有救姜雨寒的方法。”吴刚耐心回答道。 听到女儿的名字,姜闻道的手顿时软了下来,眼神流露出哀伤。 来的路上,他已经得知了妖蛊的事情,当即掉头前往静心斋,势要报仇雪恨,却发现罗天雄早已跑路。 “这里最好有!” 虽然造成事故的楚新月已死,但不代表不会去找白鹿学堂算帐。 当务之急,是治好姜雨寒。 绣春楼的雕大门敞开著,透出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门旁站著两名身著锦绣华服的女子,眉眼含笑,轻声细语地迎接著每一位客人。 见到吴刚到来,其中一名个子较矮的女子笑意盈盈地拉住他的手,往楼內走。 姜闻道面无表情地走在后面。 不多时,两人来到绣春楼最顶部,外人所不知道的第四层。 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与门外的脂粉香天壤之別。 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盏高脚青铜灯放在中间的红木圆形案台上。 冷风习习,姜闻道眼观六路,听见什么东西摩擦地板发出沙沙声。 四面八方的黑暗中,三只黏魔正朝自己缓慢爬来,它们没有五官,更像是一条条会移动的凝胶。 “哟,这不是姜家主吗?终於想通了,要体验男人的快乐了吗?” 姜闻道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转头望去,只见,一只红色的黏魔,像蟒蛇般仰起脖子,高高俯视著他。 “幽蛇?”他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你竟然都到灵台中期了。” 诡物能控制绣春楼这么久,不被学堂发现,背后便是三大家族在打掩护。 幽蛇发出阴仄仄的笑声∶“人类的欲望,是我们诡物最好的养料。” 言罢,大门忽然被打开,一个挺著大肚子的男人被扔了进来,他双目无神地躺在地上,如同行將就木的病重之人。 姜闻道顿时怒不可遏,练气后期的气势爆发开,拳头如雨点般击打在大肚男身上,连一旁的吴刚都拉不开。 “姜家主,你要是把他打死了,我只能拿你女儿来试药了。”幽蛇哀怨道。 “罗天雄,这都是你自找的!”姜闻道收起红肿的拳头,语气颤抖。 原本以为这畜生跑路了,没想到他也吃了妖蛊,並且已经到了孕育后期。 罗天雄嘴脸被打得歪斜,鼻孔里涓涓流出鲜血,止不住的哀嚎,却无力反抗。 “这位仁兄体內的妖蛊成长很快,因为他吃了两颗。”幽蛇绕著罗天雄转圈。 柳岩在此刻推门而入,恭恭敬敬地將手中捧著的陶瓦罐放到地上。 “血肉秘教用的妖蛊,根源上还不是来自我们黏魔族从银白沼泽带出来的祖传秘术——诡生降。” 幽蛇將陶瓦罐打开,混杂著石楠香味的白浊液体显露出来。 “可惜当时技术不成熟,闹出了许多了乱子,最后被那自称吹簫人的傢伙抢走,藉此成立了血肉秘教。” “幽楼主,我不明白,你说了这么多,和救我女儿有什么关係?”姜闻道沉不住气,没拖延一分,雨寒就危险一分。 始终沉默的吴刚深深嘆了一口气∶“诡生降是救你女儿唯一的方法。” “绝对不行!”姜闻道脸色大变,几乎是脱口而出,当年的那一系列事件,给他留下了终生难忘的阴影。 三大家族靠著黏魔崛起,也见证了那些中了诡生降的人,是如何相由心生,变成各种丑陋的模样。 这几十年来,他一直遭受良心的谴责,总是在做慈善积功德,却也因为与其他两大家族渐行渐远而遭到攻击,日益衰落。 “那你就把女儿接回家,多请几个保姆好好养胎,十个月后生个怪物,来当你们姜家的继承人。”幽蛇冷冷一笑。 第31章 逃出生天 闻言,姜闻道痛苦地闭上眼睛。 诡生降是救她女儿唯一的办法。若是拒绝,女儿必死无疑。若是同意,他就不得不接受女儿变成丑陋的诡物。 无论选谁,都是不可承受之重。 “姜家主可以先看看效果。”幽蛇的身体逐渐化作半透明的人形。 吴刚没有说话,像这种重大决定,他还没有掺和的资格。 姜闻道怔在原地许久,最终沉沉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他布满汗珠的头重重点下,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幽蛇听完,面朝著姜家主停留了半分钟,確定是真的下定决心后,这才让柳岩將大门锁好。 她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拿起瓦罐中的木勺,舀起一份白浊的液体。 三只黏魔分別缠住罗天雄的双腿和双手,避免其挣扎。柳岩脸上露出看乐子的笑容,將一个漏斗插进罗天雄口中。 姜闻道精神恍惚地看著这一幕,仿佛看到了自己女儿,也许是他奢求太多,让女儿在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承受了太多。 以至於酿成了恶果。 白浊液体顺著咽喉流入罗天雄的体內,起初並无异样,只是空气中瀰漫著一股刺鼻的腥味,令人作呕。 他的眼神原本涣散,此刻却渐渐凝聚起来,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 姜闻道目不转睛,双腿都在打颤,以至於要吴刚扶著才能站起。 诡生降对於妖蛊是否真的有用,就看这次实验了。 在眾人注视下,罗天雄忽然双眼翻白,口吐黑沫,身子剧烈抽搐起来。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吴刚还以为失败了,紧接著就看见罗天雄安静了下来,脸色慢慢变得红润,一缕缕黑色的诡息从鼻孔溢出。 “放开我,我哥可在白鹿学堂当教习。” 他突然嘶吼一声,身体剧烈扭动,三只黏魔虽然紧紧缠住他,但却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震得微微鬆动。 吴刚皱起了眉头,服用了诡生降,却並没有变成诡物,难道是和妖蛊发生了什么奇妙的化学反应? 就在他疑惑不解之际,罗天雄的挣扎陡然变得激烈,腹部下隱隱有东西蠕动,像是无数条虫子在皮下翻滚。 紧接著,一道骨裂的声音响起,罗天雄的双腿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掰开,钢门扩张,鲜血狂喷。 “要生了!要生了!”柳岩双手抓著脸颊,失声尖叫,表情格外夸张。 钢门裂开,一只漆黑的手臂缓缓探出,五指弯曲如鉤,指尖闪烁著寒光。 “这……这是什么?!”姜闻道声音颤抖著,眼中充满了惊恐,手上的力道却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紧接著,第二只手也从钢门中伸出,两只手掌在空中摸索著,接著,猛地往两边一撑。 “啊!” 一声极为悽厉的惨叫响起,在眾人惊恐的目光下,怪物缓缓从钢门爬出。 它形似鱷鱼,浑身覆盖著软甲,四肢纤细,背脊瘦长。 脑袋狰狞且巨大,嘴巴占据整张脸一半的面积,猩红的舌头垂掛在下顎处,隨时准备吞噬猎物。 而这样的脑袋,脖子上还有一个。 “幽蛇,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姜闻道胸膛剧烈起伏,如果他的女儿也是这种结局,那简直比死还难受。 幽蛇没有说话,半透明的脸裂开一道缝,一股刺鼻的红色液体从中喷到怪物身上。 蒸汽沸腾的声音响起,怪物发出惨叫,身体逐渐被腐蚀出一个个坑洞,爬出的动作更为剧烈。 可是只爬到一半,它和罗天雄的身体就变成一摊噁心的脓水…… 现成一片死寂,只有刺鼻的气体在缓缓扩散。 ……… 叶临渊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望著从四格方窗流进的月光怔怔出神。 月亮在西沉,天快要亮了。 按照学堂戒律,自己会被拉到审讯室由刑罚堂堂主沈念进行审讯。 若是说自己毫不知情,他们难保不会严刑逼供,质问诡物所在。 他伸出手掌,一道黑色元气凝聚的螺旋在手心旋转,犹如凛冬寒风。 体內十八条元脉,从水池大的气海里,源源不断地抽出元气。 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境界,离练气中期已然不远。 打开面板,进一步验证猜想。 【《厚土练气法》∶270/1000(初学)】 【可用技能点∶无】 又是在昏迷的情况下,增加了几十点熟练度。这说明昏迷时,身体在自行修炼,吸纳元气,开闢元脉。 难道自己其实是一个诡物? 这种想法一出,叶临渊越发觉得可能,否则不能解释自己可以隨意使用黑剑,更不能解释吸收了诡异核心而没有任何后遗症。 这时,幽暗的走廊尽头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和男人的惊呼,似乎有人闯了进来。 脚步声逐渐接近。 一名裹著黑袍的神秘人停在叶临渊的牢门前,戴著口罩看不清面容。 “快跟我走!” 他从芥子袋中掏出一柄长剑,轻轻一劈,锁链应声断裂。 牢门缓慢敞开,发出锈蚀的吱呀声。 叶临渊站起身,刚要开口询问,黑袍人不由分说,抓住他的手腕就往外跑。 两人一路狂奔,穿过狭窄的巷道,越过几道低矮的围墙。 夜幕深沉,主干道上空无一人,只有风捲起的落叶在他们脚下沙沙作响。 突然,前方拐角处出现了一队巡逻的刑罚堂弟子,手持火把,目光警惕。 黑袍人立刻停下脚步,低声说道:“別出声。” 两人迅速躲入一处阴暗的角落,屏住呼吸。巡逻队从他们面前经过,火光照亮了他们的脸庞,但无人察觉异样。 待巡逻队远去,黑袍人再次拉起叶临渊的手:“继续走。” 穿过几条小巷,两人来到一处废弃的院落。 黑袍人鬆开手,指了指院子角落的那口废井,声音低沉而急促,“从这里下去,一直往前走,就能离开学堂。” 叶临渊皱了皱眉,走到井边低头看了一眼,黑黢黢看不到头,井壁上布满了青苔和水渍,湿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为什么要救我?” 他没有立即动作,转过头看向黑袍人,眼中带著一丝戒备和疑惑。 黑袍人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摇头,抬手示意他抓紧时间。 “再不走,他们就追来了。” 声音依旧冷漠,却透著一丝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叶临渊见状,一咬牙,顺著吊绳缓缓降到井底,望著面前未知的通道,他知道,一旦进入,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自己会被通缉,会背负骂名…… 可想到弟弟还在家等他回去,叶临渊深吸一口气,猛地扎进黑暗之中。 第32章 瞒天过海 刑罚堂,监牢。 两名牢卫摇晃著脑袋,太阳穴突突直跳,双眼模糊不清,感觉被敲了闷棍。 “怎么回事?”其中一名吊梢眼高鼻樑的青年揉著额头,眯著眼睛四下打量。 另一名齙牙青年则晕乎乎地扶著墙壁,声音沙哑:“我们怎么晕过去了?” 两人忽然对视一眼,脸色一变,急忙朝叶临渊牢房的方向跑去。 犯人逃跑,牢卫要治看管不利之罪,最轻都是扣掉一年的修炼资源。 当来到过道尽头的牢房时,叶临渊正躺在里面,一动不动,似乎已陷入沉睡。 吊梢眼青年鬆了一口气∶“幸好,要是他跑了,那我们两个就都完蛋了!” 说完,似乎发觉不对劲,转过头,愕然看见,齙牙青年竟昏倒在地上。 他猛地反应过来,下意识抽刀,可刚握住刀柄,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秦洛尘撇了撇嘴,从牢卫身上摸出钥匙,將拴著锁链的铜锁打开。 “我们快把他抬走吧,这里好可怕!” 蒋虎看著周围黑漆漆一片,不少人发出痛苦呻吟,下意识缩起脖子。 “亏你那么能打,居然怕黑。”秦洛尘一边腹誹,一边给叶临渊和吊梢眼交换了外衣。 囚服太显眼,很容易被发现。 两人分工合作,蒋虎將齙牙青年放到椅子上,摆出趴在桌上睡觉的模样秦洛尘则將吊梢眼关进牢房,锁好牢门。 做好这一切后,他们头也不回地离开刑罚堂,沿著阴影处,一路朝学堂外逃。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解书荒,??????????????????.??????超靠谱 】 正好交接班,一路上並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两人很快翻过围墙,来到学堂外隱藏的一处马车前。 “三乘四等於几?”秦洛尘问道。 车夫抬起头,系好酒葫芦,直接弹了蒋虎一个脑瓜子∶“等於二乘六。” 对好暗號,秦洛尘用剑鞘捅了一下车夫襠部,在后者的叫骂中进了车厢。 马车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而另一边,全然不知道还有另一个自己存在的叶临渊,已经来到了密道出口。 月暗星稀,天色已微微放亮。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腥味,混杂著泥土和枯叶的气息。 正当准备迈步前行时,林地间,一阵低沉的喘息声传入耳中。 顺著声音找去,翻开灌木丛,隱约看到两道纠缠的身影。 “林俊凯和韩湘?” 叶临渊有些意外,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他们两个。 “宝贝,那种萃明丹,还能再给我搞几颗来吗?”林俊凯气喘吁吁。 韩湘媚眼如丝,抱著自己的小奶狗一阵亲,娇嗔道∶“哎呀,你慌什么,两天后学堂会统一发放的。” 叶临渊看著这一幕,真想把眼睛挖出来好好洗一洗,叫一个和自己妈一样大的人宝贝,林俊凯不害臊吗? 发两人衣物,轻手轻脚地摸过去,一顿摸索后,从黑色教习服上找到一个芥子袋,並拿走林俊凯所带的四十两银子。 接著,他在附近找了条小溪,將这堆衣物直接扔进水里,衣服浸水、散开、漂流,逐渐消失在远方的山丘。 两人作恶多端,做这些事情,叶临渊没有任何负罪感。 “你派出去的那个杀手靠谱吗?” 他躡手躡脚,刚准备离开,又被阵阵低语吸引了注意力。 林俊凯抚摸著大白兔,得意道∶“肖央在林家十年了,目前是练气中期,杀个小屁孩还不是绰绰有余,叶临渊都自身难保了,正是杀他弟弟的好时候。” “估计现在已经得手了。” 听到这,叶临渊犹如五雷轰顶,再也沉不住气,全速向家的方向跑去。 地面上的树枝被踩得嘎吱作响,正在野战的两人发出惊呼∶“有人,有人来了,快穿衣服!” “咦?我的衣服呢?” “我的衣服也不见了……” 穿过树林,跑过重重街道,远远望去,自家那座熟悉的房屋黑顶渐渐映入眼帘。 叶临渊一边跑,一边思索著处境。 自己离练气中期不远,但没有时间突破,对付进入中期多年的武师,很艰难,尤其是武技方面,存在不小差距。 就在他伸手推开门的瞬间,一道寒光从斜刺里劈来,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轨跡。 叶临渊瞳孔猛然收缩,身体本能地向后一闪,锋利的刀刃擦著他的衣襟划过,带起一阵冷风。 他抽出黑剑,目光死死盯著前方,只见一道黑影从门后闪现,手中的长刀在微弱的晨光下泛著森冷的金属光泽。 “都说你杀了教习,被抓了起来,看来传言不实。”肖央站在门口,脸颊消瘦,颧骨突出,皮肤苍白得近乎病態。 他的嘴角掛著一丝若有若无的讥笑,仿佛眼前的少年不过是一只隨手可以碾死的螻蚁。 “我弟弟在哪?”叶临渊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著压抑的怒火。 肖央轻笑一声,长刀轻轻一挥,刀尖在地面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跡。 “你说那个小鬼?已经解决了。” 叶临渊的眼睛瞬间充血,怒火在他胸膛燃烧,几乎要將理智吞噬。 他不再犹豫,身形如电,辟邪九剑第三式——碎木式使出,黑剑带著呼啸的风声直取肖央的咽喉。 肖央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长刀横挡,精准地格开了这一击。 元气迸发,周遭席捲无形气浪。 火四溅,两人的身影交错而过。 叶临渊手臂一震,虎口发麻,但没有停下,而是借著这股反作用力,脚尖一点,身子旋转一周,再次挥剑斩向肖央的侧腰。 肖央始料未及,腰部直接被割开一道裂口,鲜血淋漓而落。 被练气前期伤到,他恼羞成怒,正要调动元气攻击,一股虚弱感涌上心头。 低头一看,腰部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被一丝丝诡息慢慢侵蚀。 “你这是诡器?”肖央捂著肚子,这才仔细打量眼前的黑剑,越看越心惊。 “我弟弟呢?”叶临渊杀意凛冽。 “你弟弟在我手上!” 臥室传出一道清冷的声音,接著走出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叶临渊死死盯住臥室门口,心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呼吸都变得沉重。 那道熟悉的身影缓缓走出,手中握著一把匕首,刀刃紧贴著叶小舟的脖颈。 第33章 保卫战 晨色青冥,小雨淅淅沥沥。 典雅的书房里,蒋文博疲惫地喝著茶,听著雨声,靠在躺椅上小憩。 就在刚刚,他將血肉秘教最近的动向写了一封信,用信鸽送往给了万象学院。 这是每周都得干的事。 虽说常寧镇才是双方的主战场,还有拜月神教和普度寺横插一脚,但是清景镇的形势变化同样不能忽视。 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教主,派遣宋柯这样一位大將来清景镇,寻找天魔圣宴,真的只是为了炼製更好的妖蛊吗? “哐当!” 书房的杉木门被粗暴地撞开,捲毛萝莉戴著一顶草帽闯了进来。 “夏可,你来自梁都大族,要学会矜持!” “会长,叶临渊已经抓回来了。”夏可跳坐到椅子上,抓起书桌上摆著的酱香饼,像仓鼠般啃起来,两腮鼓鼓的。 双腿交叉著荡来荡去。 “哪里?在哪里?”蒋文博从椅子上弹起来,手撑桌面翻过桌子,两眼放光。 抢到叶临渊,等於拿到了这场战爭的主动权,等於贏了一半。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我洗头髮时看到的,现在估计已经到武器库了。”夏可缩了缩脑袋。 蒋文博拎著佩剑冲了出去,一路狂奔到后院武器库,看见秦洛尘扶著昏迷的叶临渊,自己的儿子正在打开密道地门。 察觉到老爹到来,蒋虎乐呵道∶“怎么样爹?这次我可是勇闯监狱,千军万马如入无人之境!” 没空理儿子吹牛,蒋文博皱眉道∶“姜无忧和顾原呢?他们不是在暗处盯防吗?” “姓姜的去绣春楼快活了,顾原买炼丹材料去了。”秦洛尘恨铁不成钢道。 昨晚救人风险很大,表面上是两人行动,其实暗处还藏著两人,以防不测。 “他怎么晕过去了,能把他叫醒吗?” 蒋文博看著脑袋耷拉著的叶临渊,有些奇怪。 “途中我们叫了很多次了,根本叫不醒。”秦洛尘摇头嘆气道。 闻言,蒋文博抓住叶临渊的手腕,可刚探查了几秒,他忽然脸色一变,猛地抽身后退。 一只宽厚的手掌带著狂暴的劲风直追蒋文博腹部。 秦洛尘登时感觉胸口传来一股巨大的气浪,直接將他震倒在地。 “咣当!” 手中的盖板落地,蒋虎头皮发麻地看见,叶临渊突然暴起,直接將自己的父亲击飞好几米远。 “宋柯?!”蒋文博捂著腹部,满脸不可置信,猝不及防,他还是承受了那一掌。 秦洛尘和蒋虎闻言脸色剧变,抽身后退数米,召唤出武器,如临大敌。 叶临渊一边发出阴仄仄的笑声,一边將低沉的头缓缓昂起,脖子扭动间,模样已变成了一名发须皆白的老者。 “看来你也没那么笨嘛!”宋柯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密道的地门上。 “这里就是你们万象学院的秘密据点吗?可真让我好找啊!” 蒋文博脸色一沉,据点以意想不到的方式暴露,战爭提前了。 “不,这里是你的坟墓!” 他抽出佩剑,七八名练气期武者从四面八方赶来,將宋柯团团包围。 “若是你老实点,不破坏我两天后的计划,我还能让你们快活几天,可惜,你不识抬举!” 宋柯笑容逐渐冷冽,黑红色的气息在他手心流转,逐渐形成一个由骨肉拼凑而成、飞鏢发射器样式的武器。 怨恶级诡器——追魂魔眼枪。 “这里的一切,我就笑纳了!” “想得美!”蒋文博冷哼一声,手中长剑如流光划过,抢先出手。 一场混乱的大战,在蔷薇商会仓库区爆发。 ……… “放开我弟弟。”叶临渊目眥欲裂,双手颤抖著,想要衝过去,却被一脚踹飞。 客厅的茶桌顿时被砸得四脚朝天,纷飞的茶叶如雨点般落下。 肖央甩了甩手腕,不屑冷笑道∶“你的对手是我,请你专心点。” 局势已经被他们控制住,有人质在手,这少年翻不起什么来。 “把剑捡起来,我们一决高下。” 现在他想做的,就是正面击败叶临渊,一雪前耻。 “肖央,你还等什么,把他给我杀了,我要给玉婉报仇!”林菲眼眶通红,隱隱快要失控。 玉婉的死,给她带来了不小打击,在每个无人的夜晚,她都会躲在被子里哭泣,对罪魁祸首的怨恨,也与日俱增。 肖央没有说话,而是转过头,看向捂著肚子,缓缓站起身的叶临渊。 “哥,你快跑,別管我!” 泪水止不住地流下,叶小舟痛恨自己不够强大,成了哥哥的累赘。 淅淅沥沥的雨声下,叶临渊默默嘆了一口气,似是认命一般,鬆开手腕,黑剑脱手,啪嗒落地。 肖央皱起眉头,提醒道∶“你以为投降就能保全你弟弟的性命吗?只要打败我,你们兄弟俩才有活命的机会。” 叶临渊摇摇头,哈哈大笑道∶“林小姐,我就算杀了那只蠢猫又怎么样,那猫又老又丑,早就该死了!” “你说什么?”林菲满脸错愕,没料到都这种情况了,他还敢说这种话。 “而你,面对凶手,只敢害怕地站得远远的,通过挟持一个无辜孩子来控制局势,我真替玉婉感到不值,它的主人甚至都没能力亲手干掉凶手。” “怪不得玉婉要出走,待在这么一个懦夫主人身边,真是煎熬。” 林菲彻底愤怒,她一把推开叶小舟,手中匕首直直刺向叶临渊胸膛。 “小姐不要……”肖央脸色剧变。 叶临渊眼神一凛,眼神如老鹰,出手如闪电,一把擒住林菲的手腕,用力一扭。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林菲痛呼一声,顿时失去重心,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在叶临渊的怀里。 局势瞬间逆转。 肖央先生一愣,隨后迅速反应过来,想要动手抓住叶小舟,保持均势,可却错愕发现,叶小舟早就趁乱躲到了哥哥后面。 “我话好好说,千万別伤害林小姐。” 他扯出笑容,一次简单的杀手任务玩成这样,当真是令人无语。 “你现在给我离开,否则……”叶临渊目露凶光,手掌微微用力。 林菲发出恐惧的尖叫,白皙的脖颈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血线。 “提个条件吧,你想要什么?”肖央深吸一口气,是真的害怕了。 以林雷家主护短的性格,要是得知女儿出事,他不死也得掉层皮。 “一百两银子,那是我找回玉婉应得的!” 肖央捏紧拳头,很想冒险一次,但看到林小姐瑟瑟发抖的模样,只能无奈地嘆了一口气,转身离开屋子。 第34章 社稷图 烈日炎炎,小镇沉浸在一片白的日光里,连影子都被晒得缩成了一团。 几名白鹿学堂学员,正在一处告示栏上张贴通缉令,百姓们零零散散地围著,对著画像评头论足。 叶临渊汗流浹背地站在不远处的巷子里,衣服紧紧粘在皮肤上,又湿又黏。 “我就值十两银子?” 死者可是白鹿学堂的教习,不是平头老百姓,这个赏金明显不对劲。 “看来,他们只是想把我赶出小镇。” 大梁律法並不限制修士之间相互廝杀,各大势力在境內有很大自主权。 他摇摇头,转身离开,叶小舟紧紧跟在旁边,帮著哥哥警惕四周。 上了通缉榜,清景镇估计是没法呆了,但在离开之前,还得去一趟万象学院的据点,决定是否参加两日后的行动。 穿街入巷,不多时,他便来到了蔷薇商会的大门口。 刚刚进入,就发现不对劲。 空气中瀰漫著浓烈的血腥味,地上散落著破碎的兵器,血跡斑斑的脚印交错纵横。 远处传来的打斗声如同滚雷般轰鸣,时不时夹杂著悽厉的惨叫声。 叶临渊眉头紧锁,低声对身旁的叶小舟说道:“情况不对,小心点。” 他环顾四周,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一座矮楼,迅速带路,两人轻巧地攀上楼顶,居高临下俯视整个商会。 商会內的战斗如火如荼。 蒋文博的重光剑法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璀璨的剑芒,每一击都带著雷霆之势,逼得宋柯连连后退。 然而宋柯嘴角却始终掛著一丝冷笑,手中的追魂魔眼枪不断射出黑红的鏢影。 那些鏢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空中盘旋飞舞,直取蒋文博的要害。 “老匹夫,你就这点本事?” 宋柯嘲讽道,身形一闪,躲过一道剑光,反手又是一鏢射出。 那鏢在半空中分裂成三道,分別朝著蒋文博的眉心、心臟和气海飞去。 蒋文博面色凝重,手中长剑猛然一震,剑身爆发出刺目的白光,瞬间將三道鏢影斩碎。 秦洛尘手持长弓,箭矢如雨点般倾泻而下,动作乾净利落,席捲阵阵元气。 然而,敌人不是融合怪,一番翻转腾挪下来,竟然避开了大部分攻击,真正受伤的人寥寥无几。 另一边的蒋虎则挥舞著拳头,龙煞拳的威势凶猛无比,每一拳都伴隨著低沉的龙吟声,將靠近的敌人轰飞。 但他的攻势虽猛,却被对方巧妙地躲避反击,几番交手下来,蒋虎的手臂上已经多出了几道血痕,脸色也逐渐苍白。 叶临渊注视著这一切,忽然看见,倪风奇正带著几人,往地下密室涌去。 那里,是万象学院的据点所在,一旦被发现,意味著这场战爭將落入下风。 两天后的行动,也將化为泡影。 整个清景镇,將陷入万劫不復之地。 想到这,他转头看向弟弟,叮嘱道∶“你待在这里等我回来,如果遇到危险,立刻跑,明白吗?” “哥,你也小心点。”叶小舟咬著牙,虽然不希望哥哥冒险,但也明白,很多事情不是他能决定的。 昏黄的地道內,模样猥琐的倪风奇正带著一群人站在青铜大门前。 他捧著一个罗盘,右手食指中指併拢,元气如丝线般溢入其中。 罗盘的指针疯狂地颤抖起来,表面浮起一层诡异的符文,隱约透露出阴森的邪恶气息。 “用刻阵的思路设计门锁,想法很好,但在我寻金罗盘面前,还不够看。” 他左手掐诀,念诵咒语,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在虚空中画出诡异繁复的符文。 罗盘嗡鸣起来,缓慢升高,悬浮在半空,释放出淡蓝色的柔和光晕。 倪风奇双手飞快拨弄青铜门上的转盘,隨著一声咔嚓,一间漆黑的密室映入眼帘。 “故弄玄虚,看你们还能往哪躲!” 他冷笑一声,带人直接冲了进去。 不多时,叶临渊也来到密道,尝试推开据点入口的隱藏门,似乎被锁住。 他转过一处拐角,目光看向尽头,那扇一直封闭的青铜大门,已经被打开。 “没有正面碰见他们,应该是全部进去了。” 上次来到这没有进去,他对这里面很好奇,如今打开,倒是想冒险进去看看。 他屏住呼吸,慢慢靠近青铜大门,身体贴紧墙壁,侧耳倾听。 门內没有任何动静,只有那种几乎可以触摸到的寂静。 门后的景象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房间里堆满了陈旧的书籍和捲轴,书架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 墙上掛著一幅街景画,昏暗的房间內,尘埃在空气中漂浮,像是一层薄纱笼罩著所有事物。 叶临渊的目光落在那幅古老的街景画上,心跳微微加快。 没有署名,没有印章,也没半点字跡…… 画卷的边缘泛黄,纸面裂开细纹,仿佛岁月的痕跡刻在了上面。 画中的人物栩栩如生,眼神空洞却透著一种诡异的力量。 “这些傢伙……怎么全在画里?”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 倪风奇的身影定格在画中的一座石桥上,脸上惊恐的笑容僵硬得像是被人雕刻上去的。 其他几个人分散在画中各处,有的举著武器,有的似乎在呼喊,表情各异,但无一例外地被冻结在了那一瞬间。 “这画有古怪……”叶临渊眨了眨眼,图画又变了。 画中的人物全都往一个方向逃跑,神色无比惊恐,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们。 叶临渊的脚步猛地一顿,背后传来一股无形的吸力,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衣领,將他向后拖拽。 他心头一沉,手指死死扣住墙角的凸起,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该死!”他咬牙低吼,脖颈上的青筋暴起,整个人像是被钉在地上一样,试图与那股力量对抗。 然而,那股吸力越来越强,空气仿佛在他的耳边呼啸,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光影交织成一团模糊的漩涡。 他的手指渐渐滑脱,掌心已经被粗糙的墙面磨出血痕。 最后一根手指终於鬆开,他整个人被猛地拉向后方,视野彻底陷入了黑暗。 第35章 诡异的微笑 视线不知何时,又再度有了光彩。 发散的意识收束,叶临渊不由一愣。 一股寒风吹起他两鬢垂落的长髮,冰冷从鼻腔直达肺部。 “现在不是夏天吗?” 他又嗅到了一股混杂著粉面肉香的热气,冷热碰撞间,人中逐渐湿润。 食指似乎被一只小手握住,如同插进一个冰冷的沙丘。 “大哥哥,是我的包子不好吃吗?” 耳边传来小女孩弱弱的声音,叶临渊忍住心中那不可思议地猜测,低头睁眼。 原本昏暗的密室消失了。 自己正站在一处包子铺前,阵阵香气隨蒸汽溢出蒸笼,右手边,站著一位身著补丁布衣的女孩,正眼巴巴地望著他。 女孩约莫七八岁,笑容很是灿烂。 “这里是……画中的世界!”叶临渊环顾四周,瞳孔来回收缩。 楼阁商铺,人来人往, 他抓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软糯多汁,鲜肉的香气充斥唇齿和舌尖。 若是假的,为何如此真实? “大哥哥,好吃吗?”女孩微微发抖的手逐渐用力,语气有些不自然。 叶临渊点点头,有些意犹未尽,想要再吃一个,耳边忽然传来尖叫。 “那你为什么不笑?” 一瞬间,周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扭头望了过来。 苍白的天空响起一阵阵闷雷,似乎是不愿原本热闹的烟火气出现寂静的空白。 叶临渊一怔,猛然发觉,无论是拉货的车夫,被恶霸蹂躪的醉汉,还是躺在地上睡觉的乞丐,都是满脸笑容。 而在全部是笑脸的世界,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著实太过突兀。 叶临渊的心跳骤然加快,手心渗出冷汗,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低下头,看著女孩那双清澈的眼睛,挤出一个微笑,歉然道∶“对不起,我只是有点累了。” 女孩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像是得到了某种奖励,她鬆开手,蹦跳了两步,回头衝著他笑,“那就好!大哥哥,你要多笑笑,这样大家才会开心!” 周围的空气似乎隨著她的笑声鬆动了些,行人们重新开始了各自的忙碌,街道恢復了之前的喧囂。 叶临渊鬆了口气,脸上保持笑容,心底的不安並未消散。 这些人一直保持微笑,还不许他人不笑,意欲何为? 似乎这个街景图有某种诡异的规则。 他一边思考,一边跨过河上的小桥,惊讶发现,这些人的笑容很僵硬,並不是发自內心的。 街道很整洁,回忆之前的印象,倪风奇一行人应该往西门去了。 他们似乎被某种东西追赶,一路逃窜。 不仅如此,叶临渊还发现,体內的元气也消失了,天地间也没有灵气,在这里,他与普通人无异。 叶临渊沿著石板路慢慢走著,街道两侧的店铺整齐排列,每一家的招牌上都掛著红灯笼,灯影在风中摇曳。 他裹了裹身上单薄的衣服,微微发抖,没有修为,这点寒气抵御不了。 走到一间酒馆前,他抬头看了一眼门框上歪斜的木牌,上面写著“醉仙楼”三个字,字跡已经模糊不清,透著一股破败的气息。 推门而入,眼前的一切直接让他目瞪口呆。 直接,里面一片空白,並不是没有人和物品,而是仿佛被抹去一般,如同画布上没有描绘的空白处。 就在愣神之际,一道道轮廓忽然开始显现,五彩斑斕地开始渲染,逐渐形成一副生动的画面。 “这些人,都是假的。” 看著里面忽然多出一堆人,叶临渊恍然大悟。 “客官,来点什么?”一个穿著灰色短打的店小二迎了上来,脸上的笑容几乎要裂到耳根。 他的声音带著一丝机械般的生硬,仿佛是在背诵台词。 叶临渊勉强扯了扯嘴角,“一碗热汤就行。” “好嘞!”店小二转身走向柜檯,动作流畅得近乎诡异。 叶临渊的目光追隨著他的背影,注意到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被某种力量操控著,精准得不带任何多余的动作。 他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手指轻轻敲击著桌面,试图平復心中的不安。 到底怎样,才能离开这幅画? “小二,为什么你们都在笑?” 看著小二端著热汤过来,叶临渊忍不住闻道。 店小二的手微微一抖,碗里的热汤溅出几滴,落在桌面上,迅速凝固成一层薄薄的冰霜。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眼角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客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极力压抑著什么,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叶临渊的眼睛。 叶临渊察觉到对方的异样,心中一紧,但脸上依旧保持著平静的笑容,“我只是好奇,为什么这里的人都笑得这么……一致?” 店小二的身体猛地一颤,手中的碗差点摔落在地。脸色瞬间煞白,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嘴唇哆嗦著,似乎在努力压制內心的恐惧。“客官……您……您不是我们这儿的人?” 叶临渊眯起眼睛,手指依旧轻轻敲击著桌面,节奏却渐渐加快。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注视著店小二,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刺入对方的心灵深处。 店小二的眼神开始闪烁,额头的汗水顺著脸颊滑落,滴在桌面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您是……域外天魔? 闻言,那些原本谈笑风生的客人们此刻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目光如炬地盯著他。 他们的笑容依旧掛在脸上,但那笑容却显得格外诡异,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拉扯上去的,嘴角弯起的弧度一模一样,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温度。 “他不是我们的人。”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从厨房走出,手里握著一把切肉的菜刀,刀锋上还沾著鲜红的血跡。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是一条蛇在嘶嘶吐信。 “他是域外天魔!”另一个瘦削的老妇人尖声叫道,手里握著一根拐杖,脸上依旧是那副僵硬的笑容,但她的眼神却充满了疯狂和杀意。 第36章 山河笔 叶临渊眼角微挑,右手迅速探向腰间的芥子袋,黑剑唤出,手腕一转,剑身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 酒馆內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如箭矢般射向他,原本嘈杂的声音消失无踪,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店小二后退一步,手里的碗“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汤汁四溅。 他的笑容终於崩裂,露出一张惊慌失措的脸,嘴唇颤抖著喃喃自语:“这不可能……你怎么会……” 叶临渊冷笑一声,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冲向最近的那个胖厨子。 胖厨子的菜刀还未挥下,黑剑已然划破了他的咽喉。 剎那间,一股奇异的力量从那具肥硕的身体中爆发出来。 胖厨子的笑容依旧定格在脸上,但身体却像是被风吹散的沙子般迅速瓦解,化作一缕缕灰色的尘埃,隨风飘散。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叶临渊眉头微皱,握著剑柄的手指不由得收紧了几分。 【你杀死笔仙画囚,熟练度加40】 他转头看向其他人,只见那些原本虎视眈眈的客人此刻纷纷后退了几步,脸上的笑容更加扭曲,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真是域外天魔,只有域外天魔能杀死人!”老妇人的声音尖锐刺耳,拐杖重重地杵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杀了他!”老妇人突然挥舞著拐杖,歇斯底里地喊道,脸上的笑容像是被撕裂的布条,狰狞可怖。 酒馆內的人群瞬间沸腾起来,每个人都举起手中的物件——菜刀、木棍、茶壶,甚至是一把剪刀。 他们的笑容依旧僵硬,眼神却如同野兽般凶狠,一步步朝叶临渊逼近。 叶临渊站在中央,黑剑在他手中散发出森冷的寒光。 他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扫视著每一个靠近的人,这些人並非真人,但他们手中的武器却是实打实的危险。 “来吧。”他低声呢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叶临渊的脚步在地板上轻轻一滑,身体如同一片落叶般轻盈地避开了一个衝过来的男人手中的木棍。 他的黑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剑刃轻巧地从那人手腕掠过,鲜血尚未喷涌而出,那个男人的身影已经如同破碎的瓷器般碎裂成无数碎片,化为灰烬。 “你杀死笔仙画囚,熟练度加40。” 空气中的焦糊味愈发浓烈,周围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度,寒意渗透进了每个人的骨髓。 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人群在短暂的停顿后,再次扑了上来。他们的动作虽然笨拙,但数量眾多,叶临渊不得不全神贯注,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无比。 他的手心已经被汗水浸湿,握剑的手指微微发麻。 但他不能停下,哪怕是一瞬间的鬆懈,都可能被这群疯狂的“人”撕碎。 “你杀死笔仙画囚,熟练度加40。” “你杀死笔仙画囚,熟练度加40。” 他迅速瞥了一眼窗外,惊愕发现,所有人都跪伏在地,街道一片死寂。 天空中惊雷炸起,寒风像是被什么牵引一般,呼啸著捲入天际。 几名癲狂的食客,颤颤巍巍地走向窗边,眼睛远眺天空。 下一刻,叶临渊就看见他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几乎要嵌进地砖,哆哆嗦嗦的声音在客栈里流转∶ “笔仙降临了!笔仙降临了!” 宛如推到第一块多米诺骨牌,酒馆里所有人齐齐下跪。 猩红的闪电破开苍穹,大地响起惊雷,叶临渊拨开迷住眼的髮丝,穿过被寒风吹得嘎吱乱撞的樺木门,抬头仰望。 只见,镜面般破碎的灰白天空露出一道巨大的豁口,一座黑色尖塔倒垂著冲向地面,排开的云气形成肉眼可见的波纹。 紧接著,塔尖凝结出一颗巨大的黑色水滴,水滴坠落,身躯破裂,化作密密麻麻的雨点,砸向地面。 “是天罚,快跑!”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原本跪在地上的人群骚动起来,乱作一团。 一名白老者绝望地躺在地上,嘶哑哭喊道∶“有人触怒了笔仙,害死了我们所有人。” “小蝶,快去临界地带!” 一名木訥的黑袍青年,麻木地拿出笔纸,边说边写∶“第五十张画作,春杭街景图,持续时间——两年。” 叶临渊顺著人群的方向,一路狂奔。 因为他看见,凡是黑色雨点落及之处,无论是建筑,还是生物,全都化为灰烬,被寒风吹散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一片虚无的空白,而在虚无的空白中,又有新的画景勾勒、渲染、成形…… 在这种神鬼莫测的力量面前,他根本不敢有半点大意。 人群中,叶临渊回头望了一眼天空,方才发现,尖塔底部是一片雪白,像是由无数细长白丝拥挤而成。 “这不是什么塔,而是笔尖。” 他恍然大悟,这支巨大的笔,应该就是笔仙画囚口中的笔仙! 它创造了这里的一切,行人、动物、植物……现在出於某种目的,它又要毁掉这一切,於空白中重新涂抹。 “怎么办?” 不知跑了多久,叶临渊来到一处巨大的山脉前,密密麻麻的人拥挤在一起,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墙阻挡,拉成一条长线。 “砰——”一声闷响,一个壮汉猛地撞在了那道无形的屏障上,整个人向后弹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他艰难地爬起来,双手撑著地面,眼中满是绝望和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们过去!”他嘶吼著,声音沙哑得像是在砂纸上磨过。 叶临渊的目光越过人群,望向那堵无形的屏障。 它的表面光滑如镜,映照著眾人的面容,却又像是隔了一层薄雾,模糊不清。阳光洒在上面,折射出淡淡的七彩光芒,仿佛是某种不可逾越的天堑。 “別费劲了,那是笔仙设下的结界,没人能打破。”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叶临渊侧过头,看到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正倚靠在一块巨石旁,手里捏著一根枯黄的草茎,神色淡然。 “你是谁?”叶临渊警惕地问道,手中的黑剑微微抬起,剑尖指向对方。 中年男子轻笑一声,隨手將草茎丟在一旁,“我叫李青山,和你一样,是个逃命的。” 叶临渊没有放鬆警惕,目光在李青山的脸上扫过,试图找出任何可疑之处。“你知道这道结界的来歷?” 李青山点了点头,目光投向远处的天空,那里黑色的尖塔依旧倒悬,笔尖的白丝在阳光下闪烁著诡异的光芒。 “笔仙创造了一切,也掌控了一切。它不想让人离开,我们就永远无法离开。 第37章 回到现实 李青山的目光深邃如潭,缓缓收回视线,落在叶临渊的脸上。 他抬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沉吟片刻后开口:“想要离开这里,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笔仙暂时放弃社稷图。” 叶临渊眉头微皱,握剑的手略微放鬆了些,但仍保持著戒备的姿態∶“什么意思?笔仙怎么会放弃它创造的世界?” “自古仙诡不两立,如果让那支山河笔沾染诡息,笔仙肯定会立刻將其收回,带去瑶池清洗。” 介时,社稷图出於最薄弱阶段,隱藏的暗门会出现,我们就能出去。” 李青山的目光微微一沉,手指轻轻摩挲著衣角的褶皱,语气平淡却带著一丝无奈:“正是如此。但这社稷图中並无诡物。” 叶临渊的心臟猛地一跳,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掌心纹路清晰可见,皮肤下隱约透出淡青色的血管。 他一直怀疑自己是诡物,但现在,仍不確定,但只能冒险一试了。 “或许我的血可以。” 叶临渊的指尖在黑剑的剑锋上轻轻划过,一滴鲜红的血珠悄然渗出,顺著剑脊缓缓滑落。他的目光死死盯著那滴血,仿佛要將它看穿一般。 “你觉得可行?”李青山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带著几分试探和谨慎。 叶临渊没有回答,只是將剑尖微微倾斜,任由那滴血珠坠落到地面上。 血液接触地面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隨即,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从地面升腾而起,像是某种沉睡已久的古老存在被唤醒。 “这是……”李青山的瞳孔猛然收缩,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沉默片刻,隨后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如果你的血真的能让山河笔沾染诡息,那我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叶临渊的目光依旧凝视著远处的笔尖,眼底闪过一丝决然:“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赌一把。” 李青山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符纸,手指在纸上快速划过,符文顿时亮起微弱的光芒。 叶临渊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被坚定取代。他抬起手臂,黑剑的剑锋在阳光下闪烁著冷冽的光泽。 剑尖轻轻划过腕部,肌肤被割裂的瞬间,鲜血顺著伤口缓缓流出,滴落在地面上。 血液接触到地面的剎那,空气中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地面微微震动,那股阴冷的气息愈发浓烈,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甦醒。 “准备好了吗?”叶临渊低声问道,声音中带著一丝紧绷的沙哑。 李青山点了点头,不再迟疑,手中的符纸被他高高举起,口中低声念诵著晦涩的咒语。符纸上的光芒越来越盛,最终化作一道耀眼的光柱,直衝天际。 光柱与天空中的黑色尖塔相接,笔尖的白丝在这一刻似乎被什么东西触碰,微微一颤。 叶临渊睁开眼,目光紧盯著那支巨大的笔尖。 他能感觉到,空气中的阴冷气息正在迅速凝聚,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的血液中汲取力量。 “还不够……”李青山的额头上青筋暴起,符纸的光芒已经开始减弱,但他的声音依旧冷静,“需要更多的血。” 叶临渊咬了咬牙,黑剑的剑锋再次划过手腕,这一次,他割得更深。 鲜血如同泉水般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袖,滴落在地面上的血跡逐渐扩大,形成一个诡异的图案。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手腕上的伤口仍在不停地流血,但他咬紧牙关,硬是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快了,就差最后一步。” 李青山的声音低沉而急促,手中的符纸已被完全点燃,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肃穆。 叶临渊的目光死死盯著远处的黑色尖塔,笔尖的白丝在红光下显得更加诡异,仿佛活物般微微颤动。 他能感觉到,那股来自自己血液的力量正在侵蚀著笔尖,试图將它染上一丝不该有的污秽。 忽然,天空中传来一声尖锐的啸叫,像是某种古老的生灵被惊醒。 猛地一震,笔尖的白丝疯狂舞动,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抽离了一般,令人窒息。 地面开始剧烈晃动,裂缝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山石崩裂,尘土飞扬。 “它察觉到了!”李青山的声音中带著一丝紧张,“快点,再加把劲!” 叶临渊的脸色更加苍白,鲜血已经染红了半条手臂,他的身体微微摇晃,几乎站立不稳。 但他仍然死死咬著牙,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他的目光如炬,注视著那支巨大的笔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成功! 他的血液继续流淌,阵纹的红光越来越盛,仿佛要將整个天地吞噬。 叶临渊的手臂已经麻木,鲜血不断滴落,地面上的阵纹红光越发炽烈,仿佛要將整个空间吞噬。 他的意识有些模糊,眼前的景象开始摇晃,但他仍旧死死地盯著那支巨大的黑色尖塔。 笔尖的白丝在红光的映照下剧烈抖动,像是感受到了某种威胁,疯狂地挣扎著。 “快了,再坚持一下!”李青山的声音透过风声传来,带著一丝急迫。 叶临渊咬紧牙关,舌尖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斜,但他的手依然稳稳地握住了黑剑,剑尖深深地插入地面,支撑著他摇摇欲坠的身躯。 “轰——” 天空骤然炸开一声巨响,黑色的尖塔猛地一震,笔尖的白丝在一瞬间停滯,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冻结。 紧接著,那片白丝开始褪色,从根部逐渐向上蔓延,灰白的色彩迅速吞噬了原本纯净的白色,像是被墨水浸染的宣纸。 “成功了!”李青山的脸上终於露出了一丝喜色,手中的符纸早已燃尽,灰烬隨风飘散。 叶临渊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膝盖一软,重重地跪在了地上。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 “走!”李青山一把拉起叶临渊,拽著他的手臂快步向山脉的另一侧奔去。 叶临渊的双腿像是灌了铅,每一步都沉重无比,但他强迫自己跟上李青山的步伐。 山脚下的地面上,原本坚固的结界已经开始出现裂痕,像玻璃般一片片剥落,露出后面幽深的黑暗。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呼,许多人慌乱地向结界边缘跑去,试图抢在结界完全崩溃之前逃离。 “暗门就在那边!”李青山指著前方一块突兀的岩石,岩石表面浮现出一道淡淡的光晕,像是一扇隱形的门。 叶临渊喘著粗气,胸口剧烈起伏,但他的目光依旧坚定。 两人衝到岩石前,李青山伸出手,轻轻触碰那道光晕。 指尖刚触及光晕,岩石表面便泛起一圈圈涟漪,仿佛水面被石子击破。 “进去!”李青山低喝一声,毫不犹豫地拉著叶临渊跨入了那道光晕之中。 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第38章 练气中期 意识又一阵恍惚,隨著瞳孔重新聚焦,叶临渊看清前方的画卷。 门外萤石昏暗的微光下,社稷图上的画景笼罩著一层淡淡的黑雾,天空的裂痕缓缓修復,行人惊恐地四散奔跑…… 密室內空荡荡,一起离开的李青山不见踪跡。 “回到现实了。”叶临渊下意识摸向手臂,完好无损,不见半点伤口。 莫非只是黄粱一梦? 就在这时,密室內的灵气像是找到了风口,丝丝缕缕涌入十八条元脉。 叶临渊立刻盘坐在地,天心策熟练度已达到入门,反向牵引境界突破。 灵气每运行一圈,体內的元气就壮大一分,水池大的气海逐渐变成一抹池塘。 与此同时,白皙的皮肤变得更加细腻,亮丽的髮丝也带上淡淡的棕色。 叶临渊从地上站起,捏了捏拳头,周身气息涌动,体內狂暴的力量已然表明,修为突破到了练气中期。 【天心策∶301/1000(入门)】 【精神力∶9/10】 【可用技能点∶10】 【技能三选一∶光华夺目、幼年魅魔、平地惊雷】 叶临渊似有明悟地点点头,之前的猜测果然没错,每突破一个小境界,就能在三种技能中选择一个。 【光华夺目∶你的皮肤能发出强光,足以亮瞎別人眼睛】 【幼年魅魔∶拥有独特魅力,能提高別人对你的信任度】 【平地惊雷∶在你使用武技时,有20%的概率打出120%的暴击伤害】 这些词条各有特点,不好比较强弱,但叶临渊一直秉承的原则是——以战力建设为中心,坚持提升元脉数量,坚持扩大气海容积。 简称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三个技能——平地惊雷,虽然不像前两个那样是主动技能,但成长性很高。 叶临渊站起身,看向社稷图,这东西应该是件法器,且品阶不低。 难怪会被封印在这青铜大门之后,估计之前闹过一场腥风血雨。 “俺寻思这东西也没人要啊!”他摸著下巴,丟在这怪可惜的。 直接开自动拾取,將社稷图卷好,收进芥子袋。 若是蒋文博他们问起,就说是血肉秘教偷的,反正倪风奇的確进这里来了,而且死无对证。 收拾好一切,叶临渊离开了密室。 长长的密道里,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中间那扇隱藏门,不知什么时候被砸的四分五裂。 探头望去,只见据点之內,桌椅倾倒,那些曾经整齐摆放的资料,如今像被狂风肆虐过的落叶,凌乱不堪。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角落里的身影,顾原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如纸,胸膛微弱地起伏著,血跡染红了他的衣襟。 “喂,醒醒,你还好吧?” 顾原的眼皮微微颤动了几下,终於缓缓睁开,眼神涣散了几秒后才逐渐聚焦。 他的嘴唇乾裂,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我还活著?” “废话,死了还能听我说话?”叶临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著他,“怎么回事?谁把你搞成这样的?” 顾原艰难地撑起身子,靠在墙边,喘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是苏彻……那个狡诈的小子,竟然找到了这里。” “他还抢走了我的炼丹材料,以及我们在清景镇的线人和布防图。” 大战前夕,遇到这种变故,后天的迎新大会,单靠那些教习,已经可以预见结局。 局势,走进了前所未有的低谷。 “这里不安全了,我们得儘快离开。” 叶临渊点点头,扶著顾原,缓缓走出地下密道,来到地面。 残桓断壁,整个仓库都垮塌了大半,尸体横七竖八地倒伏著,有的面目狰狞,手中还紧握著武器;有的则蜷缩成一团,像是在最后一刻试图保护自己。 空气中瀰漫著死亡的气息。几只乌鸦在不远处的树枝上盘旋,发出刺耳的叫声,仿佛在等待盛宴的开始。 “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呼喊。 叶临渊虎躯一震,看向那完好无损朝自己跑来的弟弟,长长舒了一口气。 只是,叶小舟的脸上惊魂未定,似乎是亲眼目睹了一场大战,给他小小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衝击。 “小舟,刚刚在这里打架的那群人呢?”叶临渊揉了揉弟弟的头,这里的一切,安静得有些诡异。 “那两个跟你年纪差不多的大哥哥,还有那个块头很大的叔叔,都被一个老头抓走了。”叶小舟语气有些胆怯。 连蒋文博都被抓走了,这下糟了! 叶临渊深吸一口气,看向顾原,沉声问道∶“现在去哪?” 顾原沉默片刻,吐出两个字∶“姜家。” ……… 夜色如墨,天际的星辰被乌云遮蔽,只剩下零星的几点光芒在挣扎闪烁。 清景镇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唯有风声夹杂著远处隱约的犬吠,打破这死寂的寧静。 叶临渊扶著顾原,脚步沉重地走在石板路上。 顾原的脸色依旧苍白,额角的冷汗顺著脸颊滑落,浸湿了衣领。他的呼吸急促而紊乱,每一次抬脚都显得异常艰难。 “再撑一会儿,姜家就在前面了。”叶临渊低声说道,声音中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顾原勉强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回应。 他的手指紧紧抓住叶临渊的肩膀,指尖的力道几乎要嵌入肉里,仿佛这是他唯一能依靠的支撑。 叶小舟跟在两人身后,小小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孤单。 他的眼睛时不时地瞥向四周,警惕地盯著每一个阴影,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窜出来。 手心里攥著一块小小的玉佩,那是父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此刻被他握得紧紧的,仿佛能从其中汲取到些许安全感。 “哥,那个老头为什么要抓走大哥哥们?”叶小舟的声音带著几分颤抖,显然还未从刚才的惊嚇中完全恢復。 叶临渊的脚步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不知道,” 他低声回答,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但我们一定会弄清楚。” 三人继续向前走著,街道两旁的房屋在黑夜里显得格外阴森。 窗户里透出的微弱灯光像是窥视的眼睛,冷冷地注视著他们的每一步。 第39章 红顏薄命 “你来这里干嘛?” 宅门打开,姜闻道目光扫过周遭。 他先是对夏可恭敬地拱拱手,接著看到叶临渊时,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白鹿学堂早已传开,教习楚新月为了爭宠,打伤了姜雨寒。 祸乱的根源来自於眼前这名少年。 叶临渊嘆了一口气,沉重道∶“姜家主,我来看望姜小姐。” “雨寒不在家,你请回吧!”姜闻道一甩袖子,侧过身,无情拒绝。 得知无药可救,时日无多,他已经將女儿接回了家,准备去县城寻访良医。 见同伴被拒之门外,夏可双手叉腰,傲人的胸脯挺起,冷哼哼道∶“姜闻道,你什么意思?敢拒绝我的朋友?” 对於姜雨寒的事,她並不清楚,只知道同为一条线上的战友,要一起攻打血肉秘教,必须互帮互助。 姜闻道露出为难之色,对於这位萝莉少女的身份,他是清楚的,不敢得罪,但也不想放叶临渊进去。 “唉,老薑,雨寒一直想见叶临渊,你就让她见一见吧!”姜夫人的声音在院落中响起,带著一丝哀求。 看著面容憔悴的妻子,姜闻道捏紧拳头,颤抖许久之后,方才缓缓鬆开。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让你踏入我姜家的门。” 这两天,他已经把姜家在镇上的所有產业变卖,预计明天,就能收拾妥当,前往常寧县,带著女儿去治病。 打不过,还躲不过吗? 只有几名家族子弟,留守在火种秘境附近,不愿就此离去,想要闯一闯。 穿过廊道,声音逐渐杂乱。 阑珊的灯火下,一群家丁大包小包地往后门涌,或拎、或背、或推,各种金银珠宝、来不及变卖的古董字画、修炼资源和法器,此刻全都装入定远鏢局的马车。 “姜家主,这么多东西,我们想运到县城,最少也要三天啊!” 总鏢头杨照转过头,指著门外的五辆大马车,有些愁眉苦脸。 以姜家四五十年的积累,肯定是不止这些东西的,但血肉秘教的威胁迫在眉睫,他们只能捡重要的拿。 “杨鏢头,这次麻烦你了,尤其是我家小女,她的重要性是第一位的。” 姜闻道望著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宅,眼眶红了起来,不免有些伤感。 去常寧县,又是一个未知的未来。 叶临渊步伐沉重,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 大部分僕人都已经解散,管家韩立不愿离开,想跟老爷一起去县城。 “小姐。”韩立轻轻敲门。 屋內无人回应,一片死寂。曾经活泼开朗的她,现在躲在房间里不愿见人。 “姜小姐,我能进来吗?”叶临渊咽著口水,脑海中不断组织应该说些什么。 话音刚落,屋內响起桌椅碰撞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许久之后,管家走了,他也听到了一声苍老的回应∶“进来吧。” 闺房收拾得很乾净,她躺在床帘后,葳蕤的灯火照出若隱若现的侧躺背影。 床边的矮桌上,摆著一碗不知名的土黄色汤药,不知冷了多时,碗底沉著一层黄褐色的颗粒物。 “叶临渊,对不起,之前误会你了。”姜雨寒声音虚弱,带著一丝哭腔。 看著少女发抖的单薄身子,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所有组织的语言都变得苍白。 妖蛊,想不出有任何办法可以治癒,这东西不比寻常的寄生虫,它很聪明,会隱藏自己,会躲避危险。 “我从来不怪你。”叶临渊嘆了一口气,说出埋藏许久的秘密,“当初我接到一个任务,去偷舞女柳岩的香囊,事成之后有二十两银子。” “家里穷,有弟弟要养,我没有选择。” “可是,林俊凯那傢伙在背后陷害我,將柳岩换成了许媚,害得我没有完成任务。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叶临渊並没有感到轻鬆,如果没有这些事,可能他还在老老实实修炼,考入白鹿学堂,最终服下妖蛊,成为无数尘埃中的一员。 房间里安静了很久,只有夏风吹动著窗帘,试图带走什么。 “叶临渊,我想问……” 少女的声音再度响起,只是这次带著一丝惶恐,“如果我容顏不再,变成一个丑八怪,你还愿意当我的朋友吗?” “愿意。”叶临渊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你有喜欢过我吗?”少女的声音颤抖得更厉害。 闻言,叶临渊默然无语。 喜欢?爱情?他从未想过,也从未有过。 在这个混乱的世界,能独善其身,让弟弟健康长大,就是最大的奢望了。 而姜雨寒,他一直当作朋友对待,没有过多的想法。 但现在,面对隨时会香消玉殞的姜雨寒,他不忍心让她心灰意冷。 “喜欢过。”叶临渊点点头。 “真的吗?”窗帘后的少女猛然坐了起来,身上的被子滚落在地。 “真的。”叶临渊看不清窗帘后的表情,不知道她是开心还是快乐。 但很快,就看见一只乾枯的手指,轻轻拨开帘幕,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布满皱纹,如同中年农妇的脸。 叶临渊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一丝声音。 “嚇到你了吧?”姜雨寒的声音低哑,带著一丝自嘲的笑意。 叶临渊的心臟猛地抽了一下,像被人狠狠捏住,疼痛蔓延至全身。 他咽了咽乾涩的喉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怎么会这样?” 心中对血肉秘教的痛恨又多了一分。 烛火的微光在空气中摇曳,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帘幕又被缓缓放下,姜雨寒重新躺到床上,终究是不愿面对。 叶临渊沉默在原地,半晌之后,他坐到椅子上,闭上眼睛,心中呼唤。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我身体里。” 若自己是诡物,王重阳和入学测试的教习们不可能看不出来,唯一的解释,就是诡物一直躲在自己身体里。 几分钟之后,依旧没有回答。 叶临渊怒了,直接掏出幻灵丹,决然道∶“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吞下它!” 第40章 化茧 话音一落,脑海猛然传来一阵眩晕,像是有某种冰冷的东西抽离。 丝丝缕缕猩红的雾气从口鼻溢出,凝聚在眼前,勾勒出一套鲜红的嫁衣。 其上,绣著繁复的纹,宛如狰狞活物,隨著呼吸微微摆动起伏。 “你在威胁我?” 一股摄人心魄的寒意袭来,她的身体逐渐清晰,只是面容仍模糊不清。 叶临渊的目光毫不退让,手指紧紧攥著那颗幻灵丹,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我只想知道,你能不能救她。” 能杀死楚新月这种灵台初期修士,手段肯定差不了,没有选择,只能赌一把。 红嫁衣轻笑一声,从空中缓缓下降,袖口垂落,衣摆拖曳在潮湿的地面上,却没有沾染一丝污秽。 “救她?你以为我是谁?医仙吗?” “而且,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 剎那间,一股剧痛在颅腔內炸开,疼得叶临渊冷汗直冒,面目狰狞。 他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心中默念道∶“你未经同意,就强行占有我的身子,不该给点好处吗?” 先是许媚,后是楚新月,莫名其妙背了两口大黑锅,放谁身上都会不爽。 “没有我,你能打通十八条元脉,你的境界能提升得那么快吗?” 红嫁衣冷哼一声,化作一道红雾,猛地钻进叶临渊身体,横衝直撞。 远超之前几十倍的痛苦,排山倒海般袭来,他再也忍不住,从椅子上跌落,倒在地上痛苦哀嚎,躬身如虾。 姜雨寒从床上爬起,面色虚弱地来到近前,伏下身,苍老的面容上满是惊愕。 “你怎么了?!” 她捧著叶临渊的脑袋,汗珠很快湿润了手心,怀中少年抽搐著,颤颤巍巍地想要抬起手,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 望著那被紧握的深红色丹药,姜雨寒会意,將其掰出,就要塞进他的嘴里。 “等等!” 就在这时,红雾瀰漫,红嫁衣突然从叶临渊体內钻出,重新化形。 她气恼地飘在半空,嗔怒道∶“吃了这东西,你的特殊体质就全毁了!” 说著,宽大的衣袖一挥,那颗宛如荔枝的幻灵丹,直接飞进了姜雨寒口中。 叶临渊大惊失色,飞扑过去,想要阻止,已为时晚矣。 丹药入口即化,如一团炽热的火焰,瞬间蔓延至姜雨寒的四肢百骸。 她的脸色由苍白转为潮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叶临渊抚摸著少女滚烫的额头,眼中满是愤怒,他衝著红嫁衣怒吼,声音沙哑而无力∶“你做了什么?” 幻灵丹一旦吞入,服用者就会变成另一副模样,想都不用想,几只大妖的精血混在一起,恐怕会变成一只恐怖的妖兽。 红嫁衣冷笑一声,红雾繚绕的身影在空中轻轻摇曳∶“我只是帮了她一把。 姜雨寒的身体忽然一轻,像是失去了所有重量,缓缓悬浮在半空中。 她的双眸已经完全闭上,睫毛上掛著一层薄薄的霜,皮肤上的银白色光泽越来越浓郁,像是一层层丝线缠绕交织。 最终形成一个椭圆形的茧,表面光滑如镜,散发著幽幽的光芒。 “你担心什么,如果是我全盛时期,什么妖蛊,瞬间便可炼化。”嫁衣少女飘然落地,手掌轻轻按在银白色的茧上。 “可惜,现在只能用些歪门邪道。” 猩红色的光晕以手掌为中心,渐渐扩散至整个茧,又迅速消失。 “幻灵丹会吞噬吸收她体內的妖蛊,改变她的模样,但不会剥夺她的意识。我需要每日对她施加诡息,这样才能控制她模样的变化,以免变成丑八怪。” 白茧缓缓落地,一切已成定局。 叶临渊逐渐恢復理智,沉声道∶“这么大,我该如何带走呢?” 芥子袋不能装活物,门外人多,更不能直接带走。 “你不是有社稷图吗?笔仙暂时不会回来,你可以放在里面。” 听到这,叶临渊打开芥子袋,展开社稷图,指尖触碰到画卷的那一刻,一股冰凉的寒意透过皮肤渗入骨髓。 图中景象如同深渊,黑暗翻涌,隱约可见扭曲的人影在其中挣扎,嘶吼声仿佛穿透纸面,直逼耳膜。 “还得感谢你的血,不然我也不会阴差阳错开始炼化这尊至宝。”红嫁衣发出诡譎的笑声,轻盈地飘向社稷图。 红雾般的衣袂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隨即融入那漆黑的画卷中。 叶临渊深吸一口气,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地上的白茧。茧的表面冰凉光滑,像是一团冷冻过的被。 茧体即將接触画布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吸力骤然爆发,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从黑暗中伸出来,牢牢抓住了白茧,一寸一寸將它拖入那漆黑的深渊。 一切重归寂静,叶临渊百感交集地收起社稷图,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夜风夹杂著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远处的树影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许久之后,他走到桌面,拿起毛笔,在白纸上快速书写。 虽然带走姜雨寒会让姜闻道跳脚,但现在也没有別的选择,只能写下一封临別信,说明事情缘由,避免他胡思乱想。 做完这一切,叶临渊离开房间,关好房门,沿著阴影,翻过围墙,离开姜家。 接著,他戴上人皮面具,变作林渊的模样,来到林家。 轻轻敲门,一名小廝探出脑袋,见是前几日声名鹊起的林渊,脸色变得敬畏,恭恭敬敬地將他放了进来。 在小廝的带领下,叶临渊来到一处僻静的院落,刚一进来,叶小舟就蹦蹦跳跳地扑到自己怀里。 “哥,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还不是怕你出事!”叶临渊揉了揉弟弟的脑袋,抬起头,望向从房间內走出的人影,有些意外。 “林渊啊,你弟弟跟我说了你很多事情哦!”林菲捂著嘴,笑意盈盈。 叶临渊揉著揉著,突然给弟弟额头弹了一个响指,没好气道∶“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边说?” 叶小舟锁著脑袋,傻嘿嘿笑著∶“这位姐姐给的蛋黄酥太好吃了,我一时没忍住,都说了出来。” 见状,叶临渊摇摇头,叮嘱道∶“你要哥跟著这位姐姐好好学习儒道,她在清景镇可是有名的才女。” 儒道也修炼元气,但来源跟武道不同,前者来源於长时间熟读经典养出来的,后者则靠打磨身体,勤学苦练。 “后天白鹿学堂召开迎新大会,听说令兄也是其中一员,真是可喜可贺啊!” 本来打算一走了之的叶临渊,在经歷姜雨寒的事情后,决定还是跟血肉秘教斗爭到底,哪怕孤身一人。 “唉……”林菲闻言,突然嘆了一口气,眸光有些复杂,“这两天,大哥总是肚子疼,去看郎中,只检查出肾虚。” 估计是妖蛊已经诞生了……叶临渊心中冷笑,也算是恶有恶报。 “以我对大哥的了解,后天的迎新大会他肯定会去,如果你想去,我跟他说一声,让他带上你。”林菲淡淡道。 叶临渊拱手感谢,有了林俊凯带路,后天就能顺理成章地混进学堂。 明天无事,自己得抓紧时间修炼,为即將到来的大战做准备。 第41章 大会开始 清冷的晨色里,一辆马车缓缓停在林府门口,林坤从马上下来时,林俊凯、林渊、肖央等人已等候许久。 乌云密集,隱然暗示暴雨將至。 看到林渊站在自己面前,联想到前几日跟踪之事,林坤惊疑道∶“林大哥,这位来歷不明的傢伙,也要一起去?” 这几天,林家一直在调查,意外发现林渊像是突然冒出来似的,之前在清景镇压根没有留下其它痕跡。 肖央默不作声,虽然叶临渊没承认,但他很確信,林渊就是他。 只是他没有戳穿,不仅是赵家没有吩咐,还因为眼下有迎新大会要忙。 “还磨蹭什么,快走吧!”林俊凯捂著阵阵剧痛的肚子,脸色发白,压根没心情去跟什么林渊较劲。 现在的他,只想自己舒服点。 林渊和林俊凯坐进了马车,而肖央和林坤坐在车外,负责驾驶。 一路无言,气氛冷凝。 车厢內,林渊的目光透过半掀起的帘子,望向窗外逐渐密集的人群。 街道两旁灯笼高掛,红绸隨风飘扬,鼓乐声远远传来,夹杂著喧闹与笑声。 迎新大会,不只有学堂会举办,许多考入学堂的家庭也会在这一天庆祝,堪称整个清景镇的盛事。 …… “老李,你家小龙出息了啊,考入了白鹿学堂,你也不用每天起早贪黑卖猪肉了!”卖鸡蛋的老太看著一旁卖猪肉的屠夫,满脸羡慕。 “那怎么行呢,我还得给我儿子娶媳妇攒钱了!”李屠夫笑容满面,隨即一声吆喝,“今天猪肉打八折!” …… “杨公子,恭喜考上白鹿学堂啊。不知您是否有心上人,我是荷塘居的老板,小女年芳十五,尚未嫁人……” …… “你个贱民,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此次的新生第三名,你敢当我的道,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 一幕幕映入林渊的眼帘,眾生百態,这个世界终究是实力为尊的。 可若是他们知道,表面上伟光正的白鹿学堂与血肉秘教勾结,自己或自家孩子將墮入深渊,诞生怪物,又会作何感想? 不多时,马车停在白鹿学堂门口。 学堂內外,热闹非凡,平时难得一见的教习和学堂天骄,全都现身,就连那些在外歷练的准毕业生,都赶了回来。 有的是从常寧县赶回来,有的是从边境战场千里迢迢归来,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从梁国最大禁地无归森林赶回来的三大天骄。 这在以往的迎新大会都是从未有过的排场,今年的大会恐怕会非同一般。 “看!是大师兄萧问天!”不知谁叫了一声,所有人纷纷將目光投向门口。 只见一袭蓝衫的俊朗男子,挽著一名娇俏动人的蓝裙女子走了进来。 他长著一双丹凤眼,鼻子高挺秀气,剑眉星眸,嘴唇很薄却又带点性感的弧度,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说不出来的魅力。 而站在他旁边的少女,五官精致,肌肤雪白细腻,乌黑亮丽的青丝披在脑后,显得格外清纯灵动,她身材玲瓏有致,曲线婀娜,让人心跳加速。 二人一进来,便吸引了眾人的视线。 蓝衫男子被誉为清景镇第一天才,两年前离开时还是练气后期,如今隱隱散发的气势表明,他已迈入灵台期。 而他身旁的少女,则是被誉为清景镇第一美人的夏依蕊,实力练气后期。 两人结为道侣,是清景镇的一段佳话。 叶临渊下了马车,目光扫过周遭,忽然注意到旁边的林俊凯正色眯眯地盯著夏依蕊,连道都走不动了。 “狗改不了吃屎!”他暗骂一声,推了一把林俊凯,后者才如梦初醒。 四人顺著人流进入学堂。 “喂,我也刚从无归森林回来,怎么没有人欢迎我!” 忽然,人群中响起一个大嗓门。 不少人举目四望,却找不到是谁发出的,直到有人笑道∶“低著头,看这边!” 这才看见,一名一米三左右的侏儒,正扛著个快跟他一样大的铁锤,怒发皆张地瞪著人群,大吼一声。 “还不快给爷爷让道!” 此言一出,顿时譁然,一名吊儿郎当的短髮青年推开人群,不屑道∶“你这个小泼皮,竟敢自称爷爷?” 周围响起一阵嘲笑。 “我看你就是个孙子,不,给別人当孙子都不……” 话音未落,人群响起惊呼,只见,短髮青年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曲线,直接砸进附近的一颗大树中。 乌鸦惊叫飞起,现场一片寂静。 “孙师兄,今天是个重要日子,收一收您的脾气吧!”许天阳跑了出来,弯著腰,一边哄著,一边將孙梓带进学堂。 叶临渊远远看著这一幕,心思流转,那一锤还真是惊艷,练气中期的武者竟被一击打飞,这孙梓当真不得了。 就是不知,从无归森林回来的这三位天骄,对妖蛊一事怎么看? 就怕他们独善其身,那样学堂內的反抗势力根本打不贏血肉秘教。 就在他准备跟著林俊凯前往大礼堂时,一只熟悉的葫芦忽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隔著老远,都能闻到一股酒味。 “姜无忧?”叶临渊走到那名打扮得人模狗样的青年身后,推了推他的后背。 青年转过身,看见一张陌生的脸,不由得一愣,诧异道∶“你认识我?” 戴著人皮面具,化作林渊的少年低声道∶“我是叶临渊,变换了容貌。” 姜无忧瞳孔一缩,拉著叶临渊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沉声道∶“你怎么还敢来这里?血肉秘教已经在暗中布下天罗地网了,到时候跑都跑不掉!” “蒋文博他们被抓到哪里了?”叶临渊开门见山,若是害怕这些,根本不会来。 姜无忧嘆了一口气,惆悵道∶“在学堂地牢里,他们不敢放丹盟据点,估计是怕我们今天趁虚而入。” “你比这群学生更重要,因为血肉秘教要靠你找到天魔圣宴,炼製更强大的妖蛊,所以你还是儘快离开吧。” “他们要靠我找天魔圣宴,就说明他们不敢杀我,所以某种意义上,我可能是全场最安全的。”叶临渊眯著眼睛,响起之前把自己放出监牢的神秘人。 估计他就是血肉秘教的人。 姜无忧见状,默不作声地点点头,有些话他不好说出来。 两人商討片刻,决定趁著午饭时间行动,前往地牢救人。 迎新大会持续一天,晚宴是重中之重,也是发放萃明丹的时候。 第42章 势力云集 雨点淅淅沥沥地敲打演武场的方窗,天空阴沉沉的,好像隨时能塌下来。 场外阴冷瀰漫,场內却是有些燥热。擂台四周的座位上挤满了观战的学员。 “这和尚功夫了得啊!” 有人低声讚嘆,眼神紧紧盯著台上那身著灰色僧袍的身影。 台上的僧人步履稳健,每一步踏下都仿佛带著千钧之力,却又轻盈如羽。 他双手合十,微微低头,口中念念有词:“阿弥陀佛。” 声音低沉而平和,像是山间清泉流过心田,瞬间压住了场中的喧囂。 “不愧是上善寺的武僧,行空大师只是一句话就让我的心安静下来。” “这是黄级上品魂技——普善咒。” 上善寺,常寧县城有名的大势力,信仰伽难佛祖,崇尚苦修。 “快来下注啊,最低一两银子,行空对张瑞,赔率1∶2啊!” 擂台附近的一处空旷地带,清景镇最大的赌场好运来的老板徐福,正笑呵呵地收著几名公子哥递来的银子。 破天荒第一次,白鹿学堂允许赌场的人进入演武场开设赌局,引得不少人面面相覷,有人嗤之以鼻,有人蠢蠢欲动。 武僧对面站著的一名体型健硕的中年男子,腰间別著一把铁尺,神情冷峻。 据说,这位是常寧县衙的捕快张瑞,法道修士,实力达到灵台初期。 行空双目微闭,缓缓吐出一口气,仿佛將周遭的热浪都吸入体內。他的袖口无风自动,隱隱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光芒。 张瑞冷哼一声,右手一抖,红光大作的铁尺从腰间滑入掌心。 一个巴掌大悬浮的红色【囚】字隨之挥出,划起破风声,直逼僧人胸口。 看台上,有法道修士起身欢呼∶“是法术【镇罪十二字】的【囚】!” 武僧依旧不慌不忙,左脚轻轻一踏,如一片落叶般飘然侧移,避开了这一击。 林坤看得嘖嘖称奇,擂台挑战赛是每届迎新大会都要举办的,谁都可以上去,除了杀人,可以使出任何招式。 只是今年的擂台挑战赛格外热闹,常寧县七大势力一共来了三。 “林渊那小子呢?把他叫来!”林俊凯揉著肚子,吃了些药,痛楚稍稍好转,他的心思又活络起来。 作为林家大少,吃喝嫖赌没少干,现在看到老熟人徐福,心里忍不住发痒。 林渊自称已经迈入练气前期,以他的天赋和实力,贏率应该不低,自己操作好,还是能赌贏不少银子的。 肖央得令拱拱手,离开座位。 但是他没有离开演武场,而是悄悄来到一名身穿黑衣的少年身后,贴耳道∶ “少爷,林俊凯让我去找林渊,好让他上台比武,这是一个机会,我可以上台出手,重伤林渊,或者下毒,到了晚上咱们再找机会除掉他。” 赵刻摇摇头,沉声道∶“你下焕心散即可,我要活捉他,这样才能揭开林家作弊的事实,记住,做的隱蔽点。” 根据蹲守在火种秘教附近的弟子传回的消息,秘境很可能在明天开启,自己参加完晚宴,就得连夜赶过去了。 林渊的事,必须在今天解决。 这时,一道人影飞出擂台,砸向看台边缘的木架,木屑纷飞,溅了眾人一脸。 “怎么回事儿?!” “哎哟,谁他娘这么不长眼!” 有人被嚇了一跳,不知所措,还有人被木屑溅到眼睛里,忍不住叫骂起来。 张瑞倒在地上,捂著胸口,气血上涌,脸色涨红,却是哈哈大笑∶“上善寺的金刚掌,果然名不虚传!” 武僧讲究横练,其炼体功夫,其它流派望尘莫及,比起金刚掌,上善寺最出名的其实是玄阶中品的般若雷动拳,號称雷电炼体,乃镇寺之宝。 “施主,胜负已分,咱们还是把比试机会让给这些学子吧。”行空不悲不喜,对於胜败並不在意。 张瑞点点头,来这比武是次要的,只是难得碰上佛教修士,方才手痒难耐。 他走到观眾席,刚坐下喝口茶,一名瘦小的青年就提醒道∶“张捕头,我们已经调查出采媚狐的踪跡了,她寄宿在教习韩湘体內,用她的身体采阳补阴。” “学堂二十多名学员和教习都和她保持著不正当的关係!” 张瑞眯起眼睛,从常寧县城查到清景镇,总算逮到你了,这下看你往哪跑。 ……… 刑罚堂,地下监牢。 昏暗的灯光下,墙壁上斑驳的血渍瀰漫著浓重的腥臭味。 最深处的刑讯室內,秦梁不紧不慢地穿戴著手套,语气深沉道∶“大梁有句古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布袋摊开,各式各样的刀具、长针、锯子、手转排列到暗红色的长桌上。 他抽出一柄惊魂刀,盯著刑讯架上满脸不服的少年,慢悠悠道∶“眼下的各种刑具,我想,一定能撬开阁下的嘴。” 闻言,秦洛尘倔强地抬起头∶“你儘管来,我要是叫一声是你孙子!” 秦梁勾唇一笑,手指轻轻抚摸刀刃,似乎很喜欢这把刀,喃喃自语道∶“梁王有十个儿子,有的出彩,有的废材,还有的平平无奇。” “毫无疑问,他们都是梁王的种,王室自有查验办法,但你知道,他们是怎么预防的吗?” “你个小瘪三!”另一个刑讯架上,蒋文博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冷笑连连。 “你就是说破天,我也不会告诉你顾原和姜无忧他们在哪?更不会告诉你我们请了哪些帮手!” 灵台破碎,他的修为已被废除,饶是如此,依然不肯向血肉秘教屈服。 秦梁眯起眼睛,转过身,手中的惊魂刀缓缓逼近蒋文博的眼睛,越来越近。 然而那布满血丝的双眸,却是眨也不眨,哪怕离刀尖只有一毫米! “好,是条汉子!”秦梁收回刀子。 虽然师父催促他快点审讯,但他知道,这些人没那么容易鬆口,反正他也喜欢慢慢玩,不如钝刀子割肉。 “之前那个问题,你们想到了答案吗?”秦梁走到遍体鳞伤的蒋虎面前。 两名身穿血色长袍的血肉秘教的教眾来到他两旁,嘴角带著一抹诡异的笑容。 秦洛尘瞳孔一缩,似乎想到了什么,大惊失色道∶“你別动他,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然而,两名教眾不由分说,直接脱下蒋虎的裤子,並拿出铁链,缠住他的四肢和腰部,避免乱动。 蒋虎只觉得下体凉嗖嗖的,还没搞明白要发生什么,就听到老爹发出歇斯底里地怒吼∶“畜生啊!住手!” “桀桀桀!”秦梁放肆狂笑,神色极为癲狂,最后仰天长啸∶ “给我太监吧!” 第43章 劫狱 “唰!” 刺耳的破风声响起。 一道诡异的红芒,从黑暗中飞出,击向秦梁的手心。 是一柄冒著暗红气息的黑剑。 黑剑如狂暴的炮弹,发出沛然莫御的衝击力。力道之大,秦梁不得不调动元力,使出身法幻影踪,方才堪堪躲过。 黑剑威势不减,直接穿透一名血肉秘教成员的心臟,猛地將其钉在墙上。 另一名血肉秘教成员反应过来,立刻挥动弯刀砍过去。 秘教的通用黄级中品武技——流影刀法,此刻爆发出第二式——绝暗。 “噗嗤!” 长剑闪耀寒芒,胳膊飞起,一道血线划破昏暗的牢房。 姜无忧速度极快,一个箭步衝到刑讯架旁,手中长剑劈向蒋文博。 鏗鏘一声,锁链炸裂。 秦梁目眥欲裂,手掌摸向芥子袋,接著猛地握拳冲向姜无忧,手腕上,一道旋转的漆黑锯片极速凝实。 怪异级诡器——失控的魔锯。 叶临渊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秦梁身后,剑锋直指他的后心。 秦梁感受到背后传来的凌厉剑气,脸色一变,迅速转身,魔锯直接撞向黑剑。 “滋滋滋滋滋滋!“ 短兵相接,火四溅。 【你越级挑战,熟练度+10】 秦梁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心中暗惊:“这小子不过练气中期,力量竟如此恐怖,绝不可留!” 他不敢大意,脚下步伐变幻,施展出身法幻影踪,转到叶临渊侧面,锯片直接袭向少年毫无防备的脖颈! 然而下一刻,目標忽然消失。 叶临渊使出鬼影步,挥舞著被锯出一道豁口的黑剑,辟邪九剑第二式——闪击式,猛地砍向秦梁后脑勺。 姜无忧见状,毫不犹豫地冲向另一名血肉秘教成员。长剑如同游龙出海,剑光闪烁之间,一颗头颅高高飞起。 练气后期斩中期,简直不要太轻鬆。 秦梁再度使出幻影踪,剑刃擦过他的头皮,一缕长发飘落在地,惊得他额头冷汗直冒。 “好凶狠的招式,此人在剑法上真是颇有天赋。”他喃喃自语,死死盯著对方,站在原地快速调息。 叶临渊喘著粗气,眼神无比凝重,这绝对是有史以来,遇到过的最强敌人,若不是靠著十八条元脉和池塘般大的气海,自己根本拼不过对方。 这宋柯的弟子,应该离灵台期不远。 姜无忧扶著蒋文博,听著廊道里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心沉到了谷底。 没能快速拿下秦梁,血肉秘教的支援到了。接下来,將是一场苦战。 秦洛尘扭著脖子,目光冷冽,这几天在地牢,被连番侮辱,心中早已充满怒火。 蒋虎满脸疲惫,身上的伤痕表明,在地牢里,他是被折磨得最惨的,这是秦梁对他爹蒋文博的攻心之策。 “哈哈哈哈!” 伴隨著一阵脚步声,一道得意洋洋的笑声在廊道里响起,由远及近。 紧接著,数十名学堂学员走进来。为首之人,正是学堂掌教王重阳。 “你们果然会来救他们,也不枉我们等待这么久。” 显然,对於守株待兔的计策很满意。 在场唯一灵台期的气势散发开来,压得几乎所有人心慌意乱,不敢动弹。 然而,一道揶揄的声音忽然打破了平静∶“王掌教,我都不知道你在开心什么?” 眾人一愣,就看见,叶临渊走到人群中央,面如止水地握著黑剑。 有恃无恐的模样,让秦梁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难道这名少年是有什么底牌不成。 蒋文博、秦洛尘、蒋虎也莫名其妙地看著这名陌生的少年。 “姜无忧,他到底是什么人?”蒋文博很確信,林渊也就练气中期,拿什么跟灵台初期的王重阳比斗? 灵台期最显著的特点,便是气海凝固成灵台,元气出现质的变化。 姜无忧露出深沉的笑容,摇头不语。 “哦?你这小辈,倒是挺有胆色。”王重阳轻捻鬍鬚,露出一抹不屑。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管不住自己的嘴迟早要遭殃。 “你勾结血肉秘教,矇骗学堂学员,怎么有脸笑的?” 此言一出,在场的二十多名学员脸色一变,错愕地看向王重阳。他们收到的命令是,来地牢镇压勾结诡物的罪犯。 可现在,却从一名劫狱的罪犯口中,听到这个荒诞不经的消息,有些难以置信,不知所措。 “大家不要被他骗了,血肉秘教正在和万象学院角力,哪有兴趣来我们这里!”一名身材瘦高的学员推开人群,大声辩解。 听到宋越师兄这番话,不少学员脸色缓和,但大部分仍將信將疑。 血肉秘教控制白鹿学堂做的很隱秘,学堂內的反抗势力同样隱秘,双方都不敢撕破脸皮,生怕让清景镇大乱。 最重要的,还是反抗势力想保住学堂的荣誉,力求暗中平息风波。 叶临渊看向宋越,意味深长地问道∶“你有没有服用萃明丹?” “服用了,在场学员都服用了,有什么问题吗?”宋越不以为然。 萃明丹作为丹盟最新开发的灵丹,让他们实力突飞猛进,在场许多人就是靠著此丹突破到练气中期或后期的。 “竖子,还敢妖言惑眾!”王重阳再也按捺不住,周身元气涌动。 正要出手,廊道內忽然响起一缕长长的嘆息∶“阿弥陀佛。” 一道低沉的佛號在廊道中迴荡,仿佛能穿透人心的深处。 隨著声音落下,两道身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 叶临渊顿时鬆了一口气,之所以有恃无恐,是因为早在劫狱前,他和姜无忧就联繫上副掌教刘瀚清。 此次劫狱,他们只是打头阵的,真正重量级选手才刚刚到来。 当然,没来也不怕,大不了取下人皮面具,王重阳肯定不敢出手,毕竟血肉秘教要靠自己才能找到天魔圣宴。 为首的是一位身披灰色僧袍的武僧,面容威严,目光深邃如古井,手中的念珠轻轻转动,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在他身旁,满脸络腮鬍,扛著大铁锤的侏儒孙梓咆哮道∶“所有学员都给我滚出去,大人的事,小孩別捣蛋!” 那股狂野彪悍气息,令不少人嚇得往后退,胆小的,已经直接跑出了地牢。 “是行空大师,行空大师怎么来了?” “臥槽,孙师兄突破到灵台期了,无归森林里果然有大机缘!” “他们两个怎么混到一起了?” 孙梓在白鹿学堂是出了名的暴脾气,没人敢触他霉头,因此被警告后,大部分人纷纷离开了地牢。 只有宋越,还带著七八名不信邪的学员,站在掌教身后,隨时准备动手。 行空收起念珠,目光望向王重阳,微微頷首致意,淡淡说道∶“还请掌教放下屠刀,切莫铸成大错。”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第44章 毒火蛇的喷雾 “你说的倒轻巧,我家人都在血肉秘教手里,我能怎么办?” 王重阳闭上眼睛,不愿多说,也不愿再听,显然是准备一条道走到死。 而听到掌教亲口承认,宋越等还留在现场的学员,顿时脸色煞白,心中涌起一股被欺骗的愤怒感。 他们难以置信地看著王重阳,心中那高大上的形象,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行空诵完佛號,身体忽然腾空而起,瞬间冲至王重阳面前。右掌轰出,强劲罡风呼啸,竟引起空气爆鸣。 王重阳瞳孔骤缩,根本没料到这位武僧会突然出手。仓促间挥舞手臂格挡,嘭的一声,整个人被震飞出去。 “噗~” 他接连倒退十几步,退到墙壁才稳住身形,嘴角溢出丝丝鲜红。 金刚掌之威,恐怖如斯! “王掌教,束手就擒吧,再打下去,你会没命的。”孙梓的铁锤重重砸在地上,地面微微一颤,灰尘飞扬。 念及师生情谊,不想痛下杀手,但若是执迷不悟,他不介意心狠手辣。 “桀桀桀!” 就在这时,地牢深处忽然传来一阵轻笑,宛如夜梟啼鸣,令人脊背发凉。 “他来了!”蒋文博脸色一变。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只见一名身穿玄色长袍,袖口绣著血色纹路的消瘦青年,閒庭信步般走进牢房。 他面庞消瘦,头髮乱糟糟,但是一双眼睛却格外阴鷙,不少学员胆怯地低下头,因为光是看著,都不寒而慄。 这绝对是一名难缠的灵台期高手。 “苏彻也是血肉秘教的成员?”叶临渊始料未及,当初入学测试的三名教习,竟全是血肉秘教的人。 快速思索,他走到姜无忧等人面前,低声叮嘱几句,不理会他们惊讶的目光,接著盯向秦梁,隨时准备动手。 “掌教大人,何必如此痛苦?”苏彻的声音低沉而戏謔。他一边说著,一边抚过芥子袋,墨色的虚影在背后成型。 蒋文博瞳孔一缩,凝重道∶“你们要小心,他背后是一件诡器,名叫毒火蛇的喷雾,一旦被喷到,將身中剧毒!” “只要你继续为我们效力,你的家人自然会安然无恙。”隨著话音落下,一件黑红相间的喷雾器在苏彻背后列装。 秦洛尘看著苏彻手中的喷杆,手指不自觉握紧,那是一条蠕动的毒火蛇,吐著信子,裂口大张,择人而噬。 “你主子呢?他怎么没过来?”孙梓昂著脑袋,双手唤出两把短刀,步步紧逼。 在这种狭窄空间,锤子显然耍不开。 “你的语气让我很不爽!” “彼此彼此!” “啪嗒”一声,孙梓突然出手。 短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刀刃直指苏彻的咽喉。 秦梁正全神贯注地盯著战斗,忽觉脑袋一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他的灵魂,撕裂般的痛楚从识海中爆发出来。 苏彻冷笑一声,手中的毒火蛇猛然张开巨口,一团漆黑的毒雾喷涌而出,带著刺鼻的腥臭扑向孙梓。 与此同时,叶临渊的身影如幽灵般闪过,黑剑划出漆黑的弧线,剑锋未至,冰冷的气息已先一步逼近秦梁的脖颈。 “走!” 蒋虎和秦洛尘还未反应过来,姜无忧忽然推了一下他们后背,所有敌人都被牵制住了,正是千载难逢的逃跑机会。 宋越也明白,现在的战斗,已经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了,加上不想站队,变带著剩下的学员直接离开监牢。 秦梁只觉背脊发凉,本能地向侧方一闪,但动作明显慢了半拍。 “嚓——” 剑刃划过皮肤的声音清晰入耳,肩膀顿时绽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袖。 秦洛尘忍不住想动手,可感受著体內空虚的元气,只能隨人群一同撤离。 孙梓身形一闪,脚尖在地面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如同燕子般向后掠去,堪堪避开了毒雾的侵袭。 然而,毒雾並未消散,而是化作一条扭曲的黑蛇,缠绕在他的脚踝上。 皮肤刚一接触,便传来火辣的刺痛感,仿佛被烈火灼烧。 “真歹毒!”孙梓咬牙低吼,手中短刀迅速挥动,斩断那团毒雾。 “小子,你找死!”秦梁怒吼一声,黄级中阶武技碎星决使出,元气顺著他的十五条经脉疯狂涌入魔锯,红光大作! 魔锯顿时带起一片刺耳的嗡鸣,朝著叶临渊的腰间横扫而去。 恐怖的杀意,让叶临渊几乎停止呼吸,他扭动腰肢,咬紧牙关,几乎使出百分之两百的力气和意志。 空气中似乎有无数细小的风刃在悄然匯聚。 手掌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轰出,裂风掌第二式——摧风破的气势以小成姿態,狠狠轰击在秦梁的太阳穴上。 “噗嗤!” 一道血线溅出,魔锯擦过叶临渊的左腰,诡息侵入血肉,红烧般的疼痛袭来,他怒吼一声,动作不停,踏起鬼影步。 “啊!” 辟邪九剑第二式——闪击式,追著歪倒的秦梁,拼尽一切砍出! 秦梁只觉得眼前发黑,疼痛从太阳穴蔓延至整个头颅,脑浆都在剧烈震盪。 他下意识调动元气,想要打出自己压箱底的绝招——碧天拳。 然而下一刻,脖子一凉,整个世界都在急速旋转。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但指尖只触碰到冰冷的空气。 喉咙里发出“咕嚕”一声,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染红了地面的青砖。 “哐当——” 秦梁的头颅滚落在王重阳的脚边,那双曾经充满了阴狠与算计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空洞与死寂。 地牢內,血腥味瀰漫,寂静得只能听见血液滴落的声响。 趁著眾人没反应过来,叶临渊砍下秦梁那只戴著魔锯的小手臂,又迅速取下他的芥子袋,最后全部装进自己芥子袋中。 “你……你竟然……”王重阳盯著脚下的死死瞪著他的头颅,声音沙哑,像是从喉咙里挤压出来的。 但没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忽然一阵腹痛,接著就被打倒在地,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再无反抗之力。 行空大师收回手掌,双手合十,看向苏彻,面色潮红道∶“苏施主,邪不压正,血肉秘教罪孽深重,迟早会墮入地狱,请你放下诡器,不要再造杀孽了!” 与王重阳对战,消耗了他不少精力,已无可能再打败苏彻。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多管閒事,那我就让你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苏彻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杀意,声音如同冰冷的铁片摩擦,刺耳至极。 他从芥子袋中取出一副黑色防毒面罩,动作利落地扣在脸上。 紧接著,左手轻轻一转,毒火蛇喷雾器的阀门被拧到了极限,蛇口处的黑雾瞬间膨胀,如同一头飢饿的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 “撤!快撤!”孙梓的眼角猛跳,浑身的毛孔都在这一刻骤然收紧。 他一把拉起躺在地上的王重阳,几乎是拖著他在疾退而出。 黑雾如同海浪般汹涌而来,所过之处,空气中的水分仿佛被吞噬殆尽,留下一片乾燥的死寂。 第45章 蜘蛛匠 苏彻跪在地上,额头贴紧冰冷的地板,冷汗顺著脸颊滑落,浸湿了衣襟。 观雀楼外盛夏酷暑,楼內却如寒冬。 “还记得我第一次,给你剪头髮,你才一岁,梁国人称满岁头。” 那人说著,便打开一个木匣,从中拿出一件锈跡斑斑的剪刀。 “当时你闹腾的厉害,把脸盆都给踢翻了,热水都泼到了我的大腿上。” 女僕闻言低下头,颤颤巍巍地端著一盆热水,手指被烫得通红都不敢吱声。 “后来,你接触到了儒家,说什么,身体髮肤,受之父母,不能剪。” 说完,一本封面斑黄的《礼记》被丟进火炉,沸腾的水壶发出刺耳尖啸。 “那时,我才明白,你还没有把我当作真正的师父。於是我不让你接触儒家,天天逼著你炼丹练武。” 剪刀被一只苍老的手握住,刀刃在磨刀石上滋滋作响,逐渐锋利。 “你天赋不行,每天一颗丹药,练了二十年,也才练气后期。” 热气瀰漫间,黑髮浸透在逐渐浑浊的热水里,像水草一样扭动。 “如今,眼看著要突破灵台期,却突然走在了我的前面。” 隨之而来的,是一声长长的嘆息,原本浸入水中的黑髮被洗净、抹乾、梳理、束起,最后戴上一顶银白色的发冠。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这最后一次剪头髮,梁国人叫作送终头,顾名思义,给死人剪的头。” 咔嚓一声,发冠滚落在地,余下的髮丝披散,秦梁惨白的面容若隱若现。断裂的脖颈处,狰狞地缝合著粗壮的黑线。 宋柯將剪刀放进木匣,上锁封存,这在梁国叫作盖棺定论。 “给你一天时间,带回林渊的头。”宋柯居转头看向门口,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温度,“失败就自行了断吧!” “弟子……遵命……”苏彻声音低沉,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作为血肉秘教成员,任务失败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吞下妖蛊。师父为了秦梁,竟如此待他,这让他有些寒心。 苏彻刚刚站起身,脚步还未迈出,耳边便传来一阵细微的机械齿轮转动声,像是某种庞大的机关正在启动。 他猛地回头,瞳孔骤然收缩。 房间內的山水画屏风微微晃动,隨即“咔噠”一声,缓缓向两侧分开。 一个瘦削的老者骑在一只巨大的机关蜘蛛背上,缓缓从阴影中现身。 那蜘蛛的八条腿由精铁打造,关节处镶嵌著闪烁的圆润灵石,每一步落下都伴隨著低沉的金属碰撞声。 红光闪烁的三排复眼里,蓄势待发著狂暴的能量。 老者头髮乱糟糟的,脸上的皱纹如同枯树的年轮,胳膊上、腿上固定著各种机器组件,鹰鉤鼻樑上,圆框墨镜將他的眼神很好的藏住。 “参见关督首!”苏彻急忙跪地叩拜。 教主之下,为五大督首,负责管理各个片区和奴僕势力,地位非凡。 宋柯是清景镇的督首,而关邪,则是长湖镇的督首。前者擅长炼製丹药,而后者则擅长製造各种法器和诡器,因总是骑著一只机关蜘蛛,而被教眾称为蜘蛛匠。 “刘瀚清和蒋文博以为请来上善寺和墨林书院的人来撑腰,就能消灭我们,未免太小看我们血肉秘教的实力了!” 关邪抬脚踏在机关蜘蛛的头颅上,手中的机器权杖杵著地面,一道蓝色的电流隨之蔓延到蜘蛛的八条腿。 他黄牙咧出,发出阴邪的笑容∶“既然他们想玩,那就好好陪他们玩,正好我的傀儡还缺些材料。” ……… 白鹿学堂,演武场。 雨点渐渐停歇,但擂台比武的热烈气氛却丝毫不减。 沸腾的人声中,恢復本来面貌的叶临渊正粘著一副络腮鬍,坐在观眾席,一边看著台上与人打得有来有往的吴刚,一边和身后的“林渊”低声聊著。 “你能应付得了苏彻吗?” 要不是跑得快,那毁灭性的毒雾,差点就淹没了他。只不过里面的犯人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现在宋柯的爱徒死了,估计苏彻正在到处找林渊呢! “不要小看一个炼丹师的手段。”戴著林渊面具的顾原露出笑容,“论用毒,我可是他的祖师爷。” 明面上,学堂內的血肉秘教只有两个灵台期了,只要將苏彻引出去,剩下的人就可以全力对付宋柯了。 现在,他要惹出点动静,让苏彻注意到。接著,便是一段漫长的追逐戏。 “你的这把剑都快断了,我送你柄新的吧!”顾原收起黑剑,从芥子袋中掏出一柄九品银色长剑。 剑身宛如月光凝成,表面泛著淡淡的寒光,剑脊中央刻著一条细密的纹路,蜿蜒如龙,龙眼处镶嵌著一颗微小的蓝色符文石,散发出幽幽的光芒。 “这是『霜华』,百年前墨家一位铸剑大师所造。”顾原的声音低沉而平静。 叶临渊指尖在剑身上划过,不由得眼前一亮,此剑当真不俗,比黑剑更要凌厉几分,虽没有诡息那般腐蚀祸心能力,却自带寒气,能放缓敌人的行动。 “林渊,你坐在这里干嘛?我家少爷正到处找你呢!” 听到有人喊自己,顾原一愣,隨之抬起头,发现是一名练气中期的中年男子。 叶临渊轻咳一声。 顾原反应过来,呵呵笑道∶“刚刚遇见个朋友,聊了很久,忘了回去。” 好在之前就有交代,他知道眼前的男子肯定就是林家的人,因此很快进入状態。 肖央眯了眯眼睛,总觉得林渊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但一时又看不出来。 可找了半天的他已经心烦意乱,懒得再去观察什么,直接发出挑战∶“林渊,林俊凯少爷命令你上台挑战,务必要贏的漂亮,给我们林家长脸。” 话是这么说,但赵刻的吩咐他可没忘,下焕心散,毒晕林渊,將其带回赵家。 做完这一单,就不用再臥底了。 “哦,我正好也有此意。”顾原皮笑肉不笑,本来就打算登台比武引人注意,至於林家的事,他才懒得管。 两人离开观眾席,朝擂台走去。 此时,刚刚胜利的吴刚走下擂台,与顾原擦肩而过。 叶临渊一边调息修炼,一边观战,忽然发现本该回到林俊凯身边的肖央,此刻竟然也登上了擂台。 “这傢伙想干嘛?”他一时有些看不懂。 顾原看著走到自己面前的肖央,不由得愣住,惊讶道∶“为林家爭光,你上来干嘛?林家內战?” 肖央拱手笑道∶“林兄弟,在下一直想与您切磋武艺,请给个机会。只是切磋,不必出重手,待会我自会认输。” 表面上这么说,內心却暗笑∶就是要让你鬆懈,毫无防备之下,才好使用焕心散毒晕你。 第46章 五千两到手 隨著主人身死魂灭,芥子袋上的精神力禁制也会消散,变成开放之物。 秦梁作为炼丹学徒,十几年积累了无数財宝,以至於叶临渊將他的芥子袋打开时,都被內部的东西惊得瞠目结舌。 里面不仅有一千两银子巨款,还有大量的丹药和秘籍。 最引人注目的,当属玄阶下品魂类功法——青玉诀,玄阶下品武技——罗汉镇狱印,以及一张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 正愁怎么提升精神力,真正发挥出噬魂破的威力,这青玉诀恰好就来了。 他心情大好,將其从芥子袋里拿出,刚要翻开细看,忽然听到一阵骚动。 在那围的水泄不通的赌桌边,林俊凯感受著周遭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得意洋洋地收起四张百两银票。 在所有人都看好楚风的情况下,他直接在吴刚身上押了一百两银子。以1∶3的赔率狠狠赚了三百两。 就连徐福都不得不服,虽然林俊凯打牌稀烂,但看人的眼光却是相当毒辣。 “接下来登场的是——镇东林家的林渊,实力达到练气前期。”就在这时,裁判兼主持人魏格的声音在全场响起。 林俊凯闻言一喜,老爹曾评价林渊绝非池中物,如今突破到练气前期,想必更加非凡。 “老板,我押林渊……” 没等说完,接下来一句话,差点让他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林渊,你是否接受肖央的挑战?” 不同境界的人对战,需要双方都同意,方才可以进行。 一直闭目修炼的赵刻,缓缓睁开眼睛,等了这么久,好戏终於要开始了。 只要抓住林渊,林家造假的事实就有了证据,赵家就能重回第一。 “肖央,你脑袋被驴踢了吗?”林俊凯气得吐血,练气中期打练气前期,谁输谁贏毫无疑问。 他要的是出其不意,获得一个理想的赔率,然后下重注,狠狠贏一把。 而现在,这是没啥悬念的赌局,估计徐福都不会开盘。 “我接受。”林渊点点头,眸光看向过道上来往的行人,几名疑似血肉秘教的成员,已经注意到他了。 “林渊对战肖央,赔率1∶5,一两银子起下注。” 虽然收益低,但还是有不少人下注,毕竟一两银子再小,那也是钱。 林俊凯將四百两银子全部押注在肖央身上,鬱闷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看著这一幕,叶临渊也来了兴致,走到赌桌面前,直接拿出了一千两银子。 “你这是要下注谁?”徐福心不在焉,但还是程序化地问道。 “林渊。” “什么?你確定?” 此言一出,周围人像是看疯子一样看了过来,一千两银子,押一个很可能会输的人,脑子没问题吧! “很確定。”叶临渊露出深沉的笑容,顾原隨时都能突破到灵台期,一直憋著,是为了衝击传说中的圆满境界。 如同考试,八十分就能毕业,但有人总想考到一百分。 “希望到时候你別后悔!”徐福冷笑不已,这种大单他可不会轻易放过。 擂台上,两人相对而立。 肖央拱拱手,表面上客客气气,暗地里已经调动了七八分的元气。 只等对方鬆懈,就能一举拿下。 林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如同深潭般平静无波。 肖央见对方毫无反应,眉头微皱,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烦躁。猛地踏前一步,拳风呼啸,直奔林渊的面门而去。 “既然不出手,就让我送你下去吧!” 大多数人表情平静地看著这一幕,练气中期打练气前期,如同大人大小孩,压根没啥看点。 林渊依旧没有躲避的跡象,这让不少人更加確信他已经被嚇傻。 部分押注的人嘲讽地看向叶临渊,这么明显的输贏都看不出来,活该赔一千两银子,果然,蠢人守不住財。 就在拳头即將落在脸颊上时,林渊终於抬手了。 他伸手握住了肖央的手腕,稍用巧劲儿,肖阳便感觉浑身麻痹,整个手臂像是失去知觉。 “啊……疼、疼……快鬆手,断了、断了……” 肖央惨嚎起来,额头布满汗珠,就在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碎掉时,对方忽然鬆手,他趁机拉开距离。 霎时间,全场寂静。 开局,就分出了胜负,而且和他们预想之中的结局相反,这少年,不简单! “这不可能!”林俊凯从座位上跳起来,心急之下,肚子竟又痛了起来。 步入练气中期多年的武师,怎么会输给一位刚迈入练气期的小鬼? 赵刻捏紧拳头,虽然知道叶临渊天赋异稟,但刚才突破练气几天,就能越级挑战,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想要一雪前耻,更加困难了。 肖央的脸色阴沉如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的手腕还隱隱作痛,刚刚那一幕让他顏面尽失。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笑道:“林渊,没想到你还有点手段。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贏我吗?” 话音未落,肖央猛然欺身而上,拳风再次呼啸而出。 这一次,他的拳头上隱隱泛著一层淡紫色的光晕,若不细看,几乎难以察觉。 顾原的目光微微一凝,鼻尖隱约嗅到一丝甜腻的气味。他心头一沉,立刻意识到肖央在拳风中掺杂了某种毒药。作为炼丹师,他对毒物的气息极为敏感。 这毒性比较特殊,若不解毒,很容易伤到五臟六腑。 他暗暗嘆了一口气,这种低劣伎俩,也敢在他面前献丑? 就在这时,他的身体动了。 一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他的身影凭空出现在肖央背后,手掌按在对方肩膀上,顺势往前推出。 “砰!” 肖央被震飞了,落在地上后翻滚好几圈,狼狈至极。 全场譁然! 赵刻瞳孔骤缩,这是什么速度,確定是练气中期,怎么会如此之快? 林俊凯石化在原地,他都干了些什么?明明可以贏二千两银子,却把四百两输得精光! 瞬间,无尽的悔恨涌上心头。 叶临渊喜笑顏开,一千两贏到五千两,翻身农奴把歌唱,从此不做放牛郎。 徐福肉痛地清点银子,这么多人看著,他可不好赖帐,否则以后没有人再赶来他的赌馆。 拿到五千两,他將其收进芥子袋。 “喔咦,你小子出息了啊!” 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道软糯的声音。抬头看去,夏可正双手叉腰,恶狠狠地盯著自己。 第47章 采媚狐 “你知道我找了你多长时间吗?” 她说完这句话,小巧的鼻尖几乎要戳到少年挺翘的鼻樑。 叶临渊咽了咽口水,明明眼前的是位可爱的萝莉,他却感觉在面对洪水猛兽。 “对不起,上次不辞而別……” 一提这茬,夏可顿时来气,戳著叶临渊的脑袋,炮轰道∶“你和姜雨寒私奔就算了,还不带著我一起跑!” “你知不知道,姜闻道那糟老头子,像疯了一般对我大喊大叫,要不是我亮出身份,他都敢把我绑架到常寧县!” “你说这日子,一天天的咋过啊!”萝莉悲哀地捂住脸,寻死觅活地哭哭啼啼。 娇滴滴的模样,惹得旁人纷纷侧目。 叶临渊心跳加速,手心微微冒汗,顾不上其他,一把抓住夏可纤细的手腕,低声说道:“先跟我走。” 夏可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拽著离开了喧闹的演武场。她的脚步踉蹌了一下,嘴里嘟囔著:“哎哟!你慢点!” 穿过人群,叶临渊的脚步不停,径直走向远处那片幽静的树林。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空气中瀰漫著草木的清香。 到了树林深处,才鬆开手,转过身来看向夏可。 她的脸蛋因为走得急而微微泛红,一双大眼睛瞪著他,满是埋怨和不甘。 夏可揉了揉被抓得有些发红的手腕,嘟著嘴抱怨∶“那么大劲干嘛,跟个螃蟹似的,夹死个人。” 叶临渊刚要说话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意识地闭上嘴,朝声音的方向望去。 树林深处,林俊凯的身影一闪而过,身后紧跟著一名面容焦急的女子。 女子的长髮有些凌乱,呼吸急促,显然是在赶路。她的衣角沾了些泥土,看起来颇为狼狈。 “那不是林俊凯吗?”夏可压低声音,扯了扯叶临渊的袖子,“他身边那女人是谁?” 叶临渊眯起眼睛,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这对姦夫淫夫又来钻小树林? 林俊凯哭著个脸,苦苦哀求道∶“韩教习,你不要总缠著我好吗?” 自从拜入学堂,韩湘对他的作用已经没那么大了,几次提出分手,都被这个女人威逼利诱,剪不断,理还乱。 韩湘很惊恐,时不时往后看,声音颤抖,带著几分哀求:“俊凯,我真的没办法了,有人贪图我的美色,想把我抓去当玩物,你忍心这种事情发生吗?” 这话一听就是假的,叶临渊忍不住翻白眼,作为教习,你直接找其他教习,找掌教帮忙不好吗? 而夏可则是一阵恶寒,暗骂这老女人不知廉耻,都五十岁了,还卖弄风骚。 林俊凯脸皮一抽,更不想管了,心中巴不得有人能收了这个妖精,也好让他从这段孽缘中解脱。 韩湘的眼泪顺著脸颊滑落,声音哽咽却坚定:“俊凯,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我真的有了你的骨肉。你可以不管我,但你总不能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吧?” 林俊凯愣在原地,真的假的,自己要当爹了? 就在此时,树林深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著,十几个人影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为首的是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脸上带著阴冷的笑意,正是张瑞。 树林间的气氛骤然凝固,张瑞大步走上前,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地扫过韩湘和林俊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韩湘,你这只狐狸精,总算让我们逮到你了!” 韩湘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更加苍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渗出却浑然不觉。她后退几步,声音虚弱却带著一丝倔强:“你们……你们凭什么这么说?” 张瑞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古朴的铜镜,镜面上刻满了繁复的符文,散发著幽幽的光芒。 他將铜镜对准韩湘,镜面立刻映照出一道诡异的虚影——那是一只有著三条尾巴的狐狸,蜷缩在韩湘的影子中,眼眸闪烁著妖异的红光。 韩湘的身子微微一颤,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去,唇瓣抿得发白。 她的影子在那铜镜下扭曲变形,原本柔和的轮廓此刻显得狰狞而诡异。 那条三尾狐的虚影在她脚下蠕动,仿佛要从地面挣脱出来。 “原来是采媚狐附体。”叶临渊低声喃喃,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张瑞哈哈大笑,手中的铜镜一挥,身后的十几名壮汉立刻衝上前,將韩湘和林俊凯团团围住。“韩湘,你还真以为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林俊凯瘫坐在草地上,瑟瑟发抖,自己居然一直在跟诡物那个? 还怀了孩子? 话音刚落,十几名壮汉齐齐扑向韩湘和林俊凯,刀光剑影闪烁间,杀气凛冽。 韩湘的眼神陡然一变,眼中的柔弱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的妖异。 她伸出舌头舔舐了一圈乾涸的嘴唇,突然露出一副极其陶醉的表情:“好久没吃人了呢。” 她抬手挡住迎面砍来的匕首,另一只手迅疾伸出,扣住对方的脖颈,狠狠一拧。隨即,张开嘴,毫不犹豫地咬破那人的喉咙。 叶临渊和夏可屏息凝神,躲在树后,目睹眼前这一幕。 韩湘的身影在月光下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 她的双手迅速结印,指尖凝聚出一团幽蓝的光芒,瞬间撕裂空气,直逼那些壮汉。一个接一个倒下,惨叫声在林间迴荡,鲜血染红了草地。 张瑞见状,眉头紧锁,脚步沉稳地向前迈了一步,手中的铜镜再次举起,光芒大盛。 他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有力:“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铜镜中的符文逐渐亮起,十二个字在镜面上浮现,每个字都蕴含著强大的力量。 林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那符文的金光穿透了夜的黑暗,直射韩湘的身影。 韩湘发出悽厉的尖叫,一道黑烟从她的头顶窜出,凝聚成一只巨大的三尾狐形虚影,它在空中挣扎著,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 夏可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叶临渊的手臂,力道几乎要掐进肉里。“那是……什么?”她的声音颤抖,带著不敢置信的恐惧。 叶临渊的目光紧紧锁定那只三尾狐,喉结滚动了一下。 三尾狐的身躯在半空中扭动,毛髮如同漆黑的火焰,它的眼睛猩红如血,死死盯著张瑞,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 林俊凯早已瘫软在地,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著说不出一个字。 三尾狐的影子在日光下愈发清晰,它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夏可身上。 叶临渊感觉到夏可的手在他的臂膀上微微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 韩湘的身体倒在地上,犹如失去灵魂的空壳。三尾狐的身影在空中悬浮片刻,突然化作一道黑影,直奔夏可而去。 叶临渊猛地拉住夏可的手,试图將她拽到自己身后,然而那道黑影速度极快,几乎眨眼间便衝进夏可身体里。 第48章 沉迷女色 叶临渊浑身僵硬,侧眸看去。 冰冷黑暗的气息笼罩住夏可,采媚狐的虚影一闪而逝,彻底没入娇小的身体。 电光火石之间,玄甲鬼拳套悍然衝出,熊意拳第三式断浪直扑夏可的腹部。 这一拳,用了七分力,对於练气后期武者无法造成重伤,但能暂时麻痹对方。 然而,拳还未及身,对方的身形便朝右侧微微一闪,只留下一道残影。 叶临渊瞳孔一缩,就看见夏可以极快的速度,朝大山深处飞奔而去。 “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张瑞冷哼一声,手中的正法尺忽然弯曲,变成迴旋鏢的形状。 他將其放在嘴边,轻念咒语,隨著一声嗡鸣,正法尺像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嗖的一声从手中飞出,直追夏可而去。 紧接著,叶临渊就看见张瑞脚底生风,踏著玄妙的步伐,似跑如跳般循著正法尺的方向,顷刻间消失在丛林里。 “该死!” 叶临渊看著呆愣在原地的林俊凯,怒骂一声。 眼见最终的决战要来了,却出现这种变故。早知道就不来这个地方了。 虽然很不想多管閒事,但想著夏可作为万象学院的弟子,若出了什么事,自己也可能被追责,只能动身前去寻找。 山林里,树木生长得参差不齐。 追踪了一盏茶的时间,叶临渊仍没有发现夏可的身影。 杂草丛生间,滴落著斑驳的血跡。这是被正法尺击中,所留下的痕跡。 顺著血液,来到一颗古树后。 叶临渊的脚步放得很轻,踩在鬆软的泥土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他紧紧盯著前方,耳边只有风声和偶尔传来的虫鸣。 探头看去,张瑞正握著正法尺,朝著一块较为平坦的草地走去。 叶临渊皱起眉头,决定还是不要接触对方,以免多生事端。 忽然,一阵轻微的响动从左侧传来。他猛地转身,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然而,下一刻,一道娇小的身影突然扑了过来,直接撞进了他的怀里。 “別动!“夏可的声音带著一丝虚弱,却又透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嫵媚。 她的手臂紧紧环住叶临渊的腰,整个人贴在他的胸口,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脖颈上,带著一种若有若无的香甜味道。 叶临渊的身体猛然一僵,反应过来的瞬间,腰间传出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 他低头看去,只见夏可的眼睛已经变成了一深一浅的红色,瞳仁中仿佛有股摄人心魄的力量,就这么看著他。 “你…”叶临渊的心没来由地跳快几分,下意识地想后退,却发现自己竟然动不了。 夏可抬起头,轻轻在他的脖颈处啄了一下,叶临渊浑身一震,只觉一股热流从身体深处瞬间蔓延,直衝脑门。 “乖…”夏可的嗓音更柔,呼吸也更近了。 一股似醉非醉的感觉从大脑中扩散开来,叶临渊轻咬舌尖,暗暗运转功法。但潜意识却越来越让他想要沉迷其中,抗拒的身体渐渐放鬆下来。 夏可终於满意一笑双手绕到他的身后,指尖灵巧地解开玄甲鬼拳套的扣子,將其褪下,轻轻放在地上。然后抬起头,主动送上自己的红唇。 叶临渊只觉得头脑昏沉,身体变得异常敏感,但內心深处,却有一个意识不断提醒著他不对劲,不能沉沦下去。 这一想,反而更加难以抑制身体的本能反应。 夏可似乎看出了他的挣扎,贝齿轻轻咬住他的唇瓣,將舌探入其中,在他口腔中大肆搅动。 叶临渊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理智彻底被拋到了脑后。他伸手环住夏可的腰,將她更紧地拥入怀中,肆意索取。 唇舌纠缠间,夏可忽然腾出一只手,在他的后背缓缓向下摩挲,一路滑过腰际,停留在他的腰带上。 就在她准备解开腰带之际,少年腰间的芥子袋,忽然被一股黑气冲开。 叶临渊只觉得怀中的夏可忽然一颤,那股缠绕在他身上的柔软力量骤然消失。他猛地睁开眼,只见夏可的身子向后倒去,双目紧闭,脸上还残留著方才那抹诱人的红晕。而她体內那道诡异的狐影却被一股漆黑的漩涡硬生生扯出,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 “这是什么?”叶临渊心中一凛,本能地伸手扶住夏可软倒的身子,目光死死盯著那幅悬浮在半空的捲轴。捲轴上绘著繁复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封印阵,散发著令人心悸的黑暗气息。 采媚狐的虚影在捲轴的吸力下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一缕黑烟,被捲入其中。 “叶临渊,你艷福不浅啊,走到哪都有女人投怀送抱!”红嫁衣从社稷图中飘出,阴阳怪气地绕著少年转圈。 叶临渊的嘴角抽了抽,接过夏可瘫软的身体,抱著走到不远处的树下將她放下。 看著那张安稳的睡顏,方才的心悸荡然无存,心底却多了一抹奇妙的感觉。 “这小子…”红嫁衣不爽地嘖了一声。 確定夏可並无大碍后,叶临渊这才走到捲轴之前,好奇地伸出手。 黑光消散,捲轴自动展开。 只见里面画著一只栩栩如生的采媚狐,正乖巧地蜷缩在一簇古树的阴影中,身上还绑著一条黑色的锁链,似被囚禁其中。 四周,是如同行尸走肉的行人,目露红光,獠牙利齿,如同恶鬼。 看著地狱般的景观,叶临渊毫不怀疑,要是將这些人放出来,肯定会酿成一场大灾难。 “你都做了些什么?”他看向红嫁衣,心中升起一股担忧。 实力不足,还无法降服这只诡物,若是它大开杀戒,自己根本拦不住。 “只是炼化社稷图的副作用罢了。”红嫁衣缓缓融入图景之中,只有余音绕耳,“等找到天魔圣宴,我就会放过你。” 树林寂静下来,叶临渊却久久无法平静。但张瑞还在附近,不能多待,他只能抱著夏可,离开了后山。 不多时,张瑞出现在叶临渊刚刚战立的地方,感应片刻后,他脸色猛地一沉。 不仅有采媚狐,还有一个陌生男子的气息,看来她还有同伙。 “事情还没有结束,这次必定抓到你!” 第49章 晚宴开始 夜晚的白鹿学堂要更美一些。 微波荡漾的未湖之上,星盘如筛,疏影横斜。隱约可见一叶扁舟。 披著淡淡的月光,向未湖的深处盪去。 教室的灯影倒映在水面上,模糊了纵横交错的杨柳和人群。 听风,闻水,驻足岸边。 整个人,也跟著渐渐的静了下来。 远处的学员们原本匆匆赶往大明堂的脚步逐渐放缓,有的甚至停了下来,呆呆地望著湖面,仿佛被那琴声牵引,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有一双手,在抚弄琴弦。 琴音低回,仿佛和著水中的波光,一下下的荡漾开去。良久,才渐渐止息。 那人影,和琴,才渐渐显露了出来。 那是一个少女,静静的立於船头,一袭白衣,不染一丝尘烟。 月色,水波,都成了她的背景。 更衬得她如仙子一般。似乎,隨时都会乘风而去。 手指在琴上轻轻弹动。又一首曲子,悠悠响起。琴音,不若方才的低回。更带了几分洒脱。 萧问天的脚步微微一顿,不由自主地望向湖心的小舟。 他身边的刘瀚清察觉到了他的停顿,转过头顺著他的视线看去,隨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怎么,我们清景镇的第一天才也被迷住了?” “只是,担心她。”萧问天语气有些沉重。 刘瀚清摇了摇头,笑道:“在无归森林,那些幽灵都没把她怎么样,一群血肉秘教的人,还能翻了天不成?” 行空大师没有说话,出家人,不会理睬这些红尘俗事。 大明堂前,灯火通明,人潮涌动。叶临渊与姜无忧悄然穿过人群,眼神戒备地环顾四周。他们的脚步虽轻盈,但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紧绷的神经让他们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喧譁声。几名衣著华丽的年轻人挡在大明堂入口,为首的那人正是宋柯。他面容阴鷙,眼中闪烁著危险的光芒,身后四名练气后期的隨从一字排开,气势逼人。 “这不是刘掌教吗?”宋柯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迫不及待准备上位了?” 刘瀚清心中一凛,脸上的表情却纹丝不动,淡然回应道:“是要我亲自赶你走,还是自觉点滚?” 路过的学员们只当是大人物们在商量要事,匆匆看一眼便进入大明堂。 而知晓內情的教习和部分学员,有的早已逃之夭夭,有的则置身事外,谁贏帮谁,还有的隨时准备动手。 (请记住 101 看书网解无聊,?0?????????????.??????超方便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还有不少其他势力,也在关注这一战,比如林家和赵家的眼线,墨林书院的导师,上善寺的僧侣…… 甚至就连绣春楼的柳岩,此刻也藏在暗处,准备浑水摸鱼。 “除了我们几个,谁有机会主持会议?”宋柯嗤笑一声,觉得对手太天真。 “你去主持会议,谁会信服你。” “你以为,这些学员真的在乎,谁来主持晚宴吗?” “他们只在乎饭还不好吃,见面礼丰不丰厚,萃明丹是否能拿到手……” 刘瀚清被问住了,一时语塞。 萧问天置若罔闻,歪头道∶“你是想在这动手,还是换个地方?” 双方相对而立,周身灵气涌动,路过的人只觉得寒气逼人,好似下一刻,夏夜就会下起冰雨。 “后山,怎么样?”宋柯冷笑起来。 双方眼神碰撞,离开原地,閒庭散步般向后山走去,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一起散步的朋友。 片刻后,孙梓从阴影处走出,身后跟著五六名教习。他们都是不愿臣服 “宋柯那老王八蛋走了,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大明堂內的血肉秘教成员!” 看见血肉秘教,他就来气,白天脚腕上沾染毒液的地方,到现在还隱隱作痛。 几人交换眼神,分头行动,根据情报,里面只有练气期敌人,在灵台期高手的带领下,应该能很快解决。 到那时,他们再去支援刘瀚清,靠著人数优势,解掉白鹿学堂之围。 叶临渊和夏可也从暗中走出。 夏可始终低著头,不敢看叶临渊。她的脸依旧低垂著,耳根泛著淡淡的红晕,手指不安地绞著衣袖,似乎在极力掩饰內心的慌乱。 白天的事,给她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不小的衝击。 “现在,我们还插不上手,等待时机再行动吧!” 在每个圆桌座位上,都有一份精心包装的见面礼,萃明丹便是其中之一。宾客渐渐到齐,有人上台主持晚宴,宣布所有教习及学员皆可参与比试,原本紧张的气氛,逐渐放鬆下来。 叶临渊和夏可藏在人群里,一边密切注意场上形势,一边伺机而动。 同为目標的对方,也在等待机会。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宋柯和刘瀚清的身影,始终未曾出现。 就在此时,一道厉喝声,划破夜空。 空气中灵气涌动,散发出激烈的波动,似乎有高手在交战。 许多学员望向窗外,神色忐忑。 叶临渊眼神微凝,身形一动,趁无人注意,悄然向一处窗户掠去。 夏可一惊,紧隨其后。 大明堂里仍谈笑宴宴,他们的行动,几乎没有引起別人的注意。一道人影,从窗户內跃出。 叶临渊脚步一顿,看清那人的面容后,心中一喜。 那是刘瀚清的隨从,身上气息凌乱,衣服染血,显然是负伤在逃。 “跟我来!”那人看见他们,神色闪过一丝惊喜,顾不上解释,对叶临渊比了个手势,便迅速朝著远处掠去。 叶临渊没有犹豫,脚步一踏,跟了上去。 夏可在他身后,紧跟著他跃出窗。 出了大明堂,入眼是鬱鬱葱葱的后山。浓密的枝叶遮住了视线,只能凭藉敏锐听力判断前方的敌人。 叶临渊二人速度加快,很快就追上了刘瀚清那名隨从。 那人带著他们,在林中兜兜转转。前方传来隱隱的打斗声,渐渐清晰。 距离战斗地点越近,叶临渊放慢了速度。 夏可亦放缓脚步。 对方仿佛也有所察觉,打斗声逐渐停止,气氛驀然安静下来,令人心悸的沉默。 三人停下脚步。 叶临渊示意夏可藏好,自己缓缓走出去。 夜色中,两道人影对峙而立,一方刘瀚清,另一方宋柯。 第50章 铁傀儡 大明堂高耸拱门两侧,两名身穿学员袍的青年,正色眯眯地打量著大理石台阶上,那些衣著靚丽的美少女。 月光和灯火交相辉映,他们低声交谈,那猥琐的模样在人群中尤为明显。 “好多美女啊,比肖湾村里那些村姑好看多了。正好那山洞空了下来,到时候掳几个过去快活。” “急什么,宋大人说了,等消灭了学堂內的抵抗势力,想怎么样玩都可以!” 两人在门口守了一天,憋了不少气,看著荷尔蒙瀰漫的少女们,心里痒痒,暗中物色了几名美女,准备伺机不轨。 他们知道宋柯离开了,不禁懈怠,对著离得近的几名女孩,开始污言秽语。 少女们脸色发白,忍不住躲远,一个清亮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你们两个流氓胆子挺肥的啊!” 眾人看去,只见一名十二岁左右的少女正瞪著溜圆的杏眼,满脸娇怒。 她个子不高,却显得气势十足。 “哟,你的胆子不更肥吗?”其中一名矮个男子色心大起,淫笑著走来,伸出骯脏的手,就要摸夏可的脸蛋。 眾少女惊呼出声,不忍直视。 眼见那只手就要得逞。 忽然—— 一只粗壮的手,握上了男子手腕。 矮个男子惨叫一声,如受重击,整个胳膊反向折断,被一脚踢进大明堂。 紧接著,那道同样矮小的身形一闪,如鬼魅般逼近另一个男子。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閒时看书选 101 看书网,101???????????.??????超愜意 】 眾人只觉眼前一晃。 咔嚓! 只听一声颈骨断裂的脆响,大明堂內又躺了一名哀嚎连连的守门人。 兔起鶻落间,两人已经重伤倒地。 眾人目瞪口呆,谁都没想到,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守门人,现在成了两条死狗。 孙梓拍拍双手,愤怒地咆哮震得眾人耳膜生疼∶“你们这两条看门狗,谁给你们的胆子,调戏女学员了?” “我要好好审讯你们,看还有没有女人惨遭你们毒手!” 说罢,带著叶临渊和夏可,衝进大明堂,砰的一声关上大门。 只留下眾人面面相覷。仅仅是调戏女学员就被打成重伤,这孙师兄还真如传闻中那样,是个暴脾气,不近人情。 吴刚见状,轻轻说了声开始,教习便分为了两波人,迅速朝暗处血肉秘教的钉子摸去。 雕木门缓缓开启,檀香混著桂甜意扑面而来。宴厅悬著八盏羊角宫灯,暖黄的光晕在朱漆樑柱间流淌。 长桌以紫檀木为案,铺著靛蓝云锦,青瓷碗盏与鎏金酒器错落有致,映著烛火如星河倾泻。 主菜未上,但席位上摆著点心和水果,看起来色泽颇为诱人。 三人刚踏进大明堂,五道黑影便从暗处猛然扑出,刀刃寒光闪烁,直取要害。 “找死!”孙梓冷哼一声,身形如电,瞬间避开攻击,反手一掌劈向最近的黑衣人。 黑衣人闷哼一声,被震退数步,口中溢出一丝鲜血,眼神却愈发凶狠。 其余四人见状,立即围攻而上,招式凌厉,显然不是普通练气期修士。 孙梓以一敌五,丝毫不落下风,拳脚之间,劲风呼啸,打得对方节节败退。 然而,血肉秘教似乎服用了什么灵丹妙药,每当他击中一人,对方的伤口便会迅速癒合,仿佛不死之躯。 叶临渊目光锐利地扫过大堂,出奇的顺利让他有些不安,於是叮嘱道∶“夏可,快去收萃明丹,速度要快!” 然而,却没有得到回应。 他转过头,瞳孔一缩——夏可正站在长桌旁,纤细的手指捏著一块精致的糕点,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偷食的小松鼠。 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脸上满是满足的神情,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那块香甜的点心。 “夏可!”叶临渊怒吼一声。 “啊……”夏可这才回过神,眼神一慌,连忙將糕点塞进怀里,依依不捨地抽出手,“我……我尝尝味道!” “快去拿萃明丹!”叶临渊来不及多说,立刻催促。 夏可不敢再分心,紧紧抿著嘴唇,踮脚越过长桌,敏捷地掠向席位上的锦囊。 与此同时,孙梓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五人竟使出了合体技,想泥鰍一般在孙梓身旁游走,加上迅速癒合的伤口,一时间,双方竟然又僵持起来。 叶临渊飞快地拆著锦囊,將里面的萃明丹装入芥子袋,除此之外,还发现一本黄级中品武技和一块灵气逼人的玉石。 光是握著,都能感受到其中澎湃的能量。 “与其便宜敌人,不如便宜我。”叶临渊咧嘴一笑,大肆搜颳起灵石起来。 夏可倒是一心收取萃明丹,速度不比叶临渊慢多少。 两人努力下,萃明丹很快被收走大半。 “哼,以为透支生命力,就能贏吗?练气期和灵台期的差距,不是你们能想像到的!”孙梓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 他低吼一声,左手猛然抬起,掌心雷光闪烁,空气中传来一阵噼啪作响的电弧声。 那五名黑衣人见状,神色微变,但他们的步伐却並未停滯,依旧如狼似虎般扑向孙梓。 其中一人狞笑一声,声音沙哑而刺耳:“孙教习,就算你是灵台期又如何?我们血肉秘教的手段,岂是你能想像的?” 孙梓不再废话,右手猛地一挥,铁锤带起一道沉重的风声,锤身瞬间包裹上一层炽烈的雷光。 “雷锤!” 轰——! 一声巨响,伴隨著五道焦黑的躯体,轰然倒飞出去。 尘埃落定。 孙梓面不红气不喘,而五名黑衣人却躺在地上,除了剧烈起伏的胸膛,再无半点动弹。 叶临渊和夏可也刚好收完萃明丹,两人对视一眼,鬆了口气。 孙梓收起铁锤,眉宇间透出一丝疲惫。“这里不宜久留,我们得——”话音未落,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一阵沉闷的金属摩擦声从黑暗中传来,地面隨之微微震动。叶临渊猛地转身,只见一只巨大的铁傀儡从阴影中迈出,冰冷的铁甲在灯光下泛著森森寒光。它的双眼如同两颗猩红的宝石,闪烁著诡异的光芒。 “小心!”夏可尖叫一声,手中已经多了一把短剑。 铁傀儡的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已衝到孙梓面前,巨大的铁拳裹挟著呼啸的风声狠狠砸下。 孙梓勉强侧身避过,但那一拳擦过他的肩膀,剧痛瞬间席捲全身。 第51章 玄机蜘蛛 铁傀儡的拳头重重砸在地面上,大理石地板瞬间碎裂,碎片四溅。 孙梓踉蹌后退,肩头的剧痛让他额头渗出冷汗,那一击,竟碎裂了肩骨。 如此恐怖的力道,这铁傀儡的实力,已相当於灵台初期的高手。 “这傢伙力大无穷,別硬拼!”他咬牙喊道,右手再次凝聚雷光,黄级上品武技《雷鸣流光》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叶临渊迅速从芥子袋中掏出霜华,体內元气一盪,双脚交错,高高跃起。 手腕一抖,辟邪九剑——闪击式击出,化作一道青光射向铁傀儡的腿部。 鏗鏘一声,铁傀儡的动作微微一滯,但並未对其造成实质性伤害。 他皱起眉头,立马收起霜华,拿出失控的魔锯,这把顶尖怪异级诡器。 夏可身影如燕掠过,秀美的长剑划过一道银光,直刺铁傀儡的关节连接处。 这一剑,乃是她族中的绝学——残天剑法第一式——苍裂。 剑尖刺中,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火四溅,铁傀儡行动慢了下来,关节连接处多出一道裂痕。 孙梓看准时机,双手猛地合十,掌心间的雷光骤然爆发,化作一条电蛇,咆哮著扑向铁傀儡。 电蛇击中铁傀儡的胸口,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浓烟瞬间瀰漫开来。 借著烟雾的掩护,叶临渊迅速绕到铁傀儡的背后,魔锯高高举起,狠狠落下。 “滋滋滋!” 霎时间,火四溅,铁傀儡后背被锯出一道深痕,一颗冒著萤光的灵石显露出来。 叶临渊立马施加力道,但未等更进一步,一只西瓜大的冰冷铁拳轰然袭来,他下意识用魔锯阻挡,巨大的力道被抵消大半,但仍將他击飞出去。 “快打碎那块中品灵石!” 趁此机会,夏可手中的剑再次变化,划过一道玄妙轨跡,银光一闪而逝。 灵石先是嗡鸣一震,接著轰然破碎。 铁傀儡奔跑的动作瞬间停下,巨大的身体直直向地面扑倒,发出轰隆震响。 战斗结束。 三人都鬆了口气,浑身是汗。 不料,未给时间调整,堂內陡然响起一道阴仄仄的笑声,伴隨著马蹄般密密麻麻敲击地面的声音,侧厅之中,一只骏马般大小的机甲蜘蛛,爬行而来。 虽不带任何气息,但光是停在那,给人的压迫感就远超铁傀儡。 “哎呀!好大的虫子!”夏可脑袋一缩,尖叫著躲到叶临渊身后。 “何人在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孙梓咬牙挺立,体內元气所剩无几,但他明白,一旦露虚,敌人攻击会更肆无忌惮。 无论萧问天他们打得怎么样,只要这里贏了,血肉秘教短时间將龟缩起来。 “等你们打贏老夫的玄机蜘蛛,才有资格跟我对决。”蜘蛛匠的声音在周遭响起,无法判断来源。 叶临渊服下一颗恢復元气的增气丹,这是市面上最常见的九品丹药。 此时,距离进门已经过了半个时辰,晚宴也早该开始,外面的学员等的不耐烦,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大。 孙梓嘆了一口气,陷入持久战,其实对双方来说,都是不利的。 “你们砍蜘蛛的腿,我去戳它眼睛。” 他吞下一颗丹药,收起巨斧,拿出一把细长的八品横刀。 玄机蜘蛛爬得很缓慢,倒v字形腿前后摇摆,光滑的复眼倒映出三人的影子。 叶临渊举起魔锯,体內元气凝聚到双手,脚下错步,化作一道青光冲了过去。 “冲!” 孙梓覷准时机,狂奔跃起,细长的横刀化作一道匹练,直刺向蜘蛛的眼睛。 夏可咬了咬牙,各种昆虫,向来是她的噩梦,想到蜘蛛那毛绒绒的腿和会喷毒的螯肢,一时害怕,竟不敢靠近。 魔锯在空中划出一道螺旋虚影。 玄机蜘蛛的反应快到极致,前腿抬起,如同锋利的长矛,向著叶临渊刺去。口器则一把咬住袭来的刀,猛地一吸。 孙梓想要收手,已为时晚矣,蜘蛛竟直接將刀吞入腹中,接著,螯肢喷出一道黑线,直接衝到他的胸口。 叶临渊躲开刺来的前腿,余光看到面色青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孙梓,心中一惊。 最强的都倒下了,他一个人又能撑多久? “夏可快跑!”叶临渊赶忙出声提醒,但还是晚了一步。 只见雪白的丝线向絮般喷出,直接包裹住猝不及防的夏可,一声沉闷的呼叫,地上多了一个挣扎的茧,犹如拼命想要破茧而出的蝴蝶。 局势,瞬间直转而下。 神秘人诡异的笑声再度响起,这时,大明堂的侧门打开,几名血肉秘教的人押著吴刚等教习出现,一脚將他们踹倒。 教习们脸上满是绝望,已然接受失败的事实。 “小子,你是自己投降,还是想吃点苦头再投降?”蜘蛛匠关邪缓缓走出侧厅。 叶临渊看著这位打扮怪异的灵台初期老人,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我可以吃点东西再投降吗?”他看著桌上的美食,收起手腕上的魔锯。 关邪皱起眉头,好一会才开口∶“你还想吃东西?屎吃不吃?” “你敢拉我就敢吃!”叶临渊懟道。 关邪嘴角一抽,手中机械权杖猛地敲击地面∶“给我抓住他!” 几名教眾得令,从四面八方围来。 “天魔核心就在我身上,你们敢抓我吗?”叶临渊冷笑起来,毫无惧色。 暗地里,已经开始用精神力沟通社稷图,向红嫁衣呼救。 现在,能拖一秒是一秒,若是刘瀚清贏了,自己就有机会逃脱,若是输了,那便是最坏的结果,估计只能投降。 关邪愣了一下,眯著眼睛道∶“你就是叶临渊?” 没想到打了半天,事件的核心人物就在眼前,这让他又惊又喜。 “小子,好好跟我们血肉秘教合作,好处少不了你。” 宋柯那老傢伙总想等天魔找到天魔圣宴再动手,在他看来,哪有那么麻烦,直接逼著天魔打开天魔圣宴,然后进去不就行了。 “既然如此,你把我的两个朋友放了吧,也好让我看到你们的诚意。” “欸,別著急,你先吃下这颗丹药。” 关邪摆摆手,手腕一翻,手心多出一枚白色的丹药。 八品丹药锁心丹,能控制人的神魂。 第52章 心魔琴 叶临渊沉默地看著递来的幻灵丹,似乎自己也没有別的选择。 后山的战斗,到现在都没有结果。情况若是僵持,说明双方旗鼓相当,蜘蛛匠一旦出手,萧问天他们必输无疑。 若不吃,得想办法杀出一条血路,可有能力救场的红嫁衣一直没有回应。 “大不了你杀了我,你们现在没能力留住天魔,它逃了,你们能去哪找它?” 蜘蛛匠关邪不屑冷笑∶“我不会杀你的,只要你吃下幻灵丹,我们会给你一条活路的。其他的,就別多想了。” 这时,缕缕琴音传进大明堂,淒凉婉转,衬得结局更加悲哀。 叶临渊皱起眉头,天魔自有办法恢復实力,何必多此一举,用幻灵丹餵它? 血肉秘教,应该有別的目的。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吃的!” 与其变成怪物,还不如以人的身份死去,只是可惜弟弟,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看著围向自己的三人,准备动手,却忽然发现,他们眼神呆滯,像是失去了魂魄,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再看向关邪,同样愣在原地,只是表情略显挣扎,似乎在抗拒著什么。 不止他们,几乎是在场所有人都呆愣在原地,似乎是陷入某种幻境。 “是心魔琴,夏依蕊在附近。”吴刚顿时一喜,猛地一拍地面,翻身而起,顺势抽出身旁教眾的佩剑。 寒光一闪,人头落地。 其他教习见状,纷纷反抗起来,杀向一旁的血肉秘教成员。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叶临渊眼神一凛,飞手夺走幻灵丹。 接著鬼影步使出,逃离包围圈,衝到被包成白茧的夏可身前,一把扛起她。 接著转身,正要带走昏迷不醒的孙梓,一股巨大的寒意忽然从背后袭来。 叶临渊只觉汗毛倒立,不及反应,身体便本能矮身翻滚,避开一支如长毛般飞来的蜘蛛腿。 轰隆! 地面顿时四分五裂,蛛网般的裂缝蔓延开。机械造物,丝毫不受魂技影响。 玄机蜘蛛在一击落空后,八条坚硬的腿忽然收起,躯体蜷缩,变成一颗巨大的金属球,朝叶临渊滚来。 “吴刚,快救走孙梓!”叶临渊眼看没有机会,立马呼唤正在杀人的教习。 转头往门口逃去,看见趴在地上的铁傀儡,他心念一动,將其收进芥子袋。 吴刚转过头,飞身掠到孙梓面前,一把將他提起,夹进胳膊,朝大门外衝去。 “该死,都给我醒来!”关邪如梦初醒,机械权杖猛地点地。 蓝色的电火沿著地面扩散,还活著的六名血肉秘教的成员被电得身体一震,纷纷清醒,拿起武器拼杀起来。 大明堂外,还在那傻乎乎等待宴会开始的少男少女,震惊地看见,那扇紧闭的大门,砰的一声被踹开。 接著,一名络腮鬍少年扛著一个被一样的东西,从里面狂奔而出。 “快让开!快让开!” 叶临渊高呼一声,被人群挡道,他脚步一剎,拐到一边。 但台阶上的学员们就没有那么幸运。 “轰隆隆!” 玄机蜘蛛直接衝出,巨大的惯性让它顺著台阶滚落,势不可挡。 嘭!嘭!嘭! 惨叫声顿时在人群响起,有人被撞飞,有人被压扁,地上瞬间血流成河。 琴音骤停,不远处,带著面纱的夏依蕊的手指轻颤了一下,指尖的琴弦微微震动,仿佛残留著最后一抹淒凉的余韵。 她的手指轻轻滑过琴弦,將古琴收回腰间的芥子袋,另一只手则迅速探入袖口,摸出一把精巧的八品法器——熔炉枪。 眼眸锁定那座滚动而来的玄机蜘蛛,瞳孔中映出金属球表面冷冽的光芒。 枪身在黑夜中泛著暗红光泽,像是一块烧红的铁,散发著一股灼热的气息。 她抬起手臂,指尖扣动扳机的瞬间,枪口喷出一道炽烈的火舌,如同迸射的岩浆,直射那团正在碾压生灵的金属巨球。 轰! 巨响如炸雷,火星迸溅,炽红的光束打在玄机蜘蛛身上,让它坚硬的外壳凹陷进大块,冒出滚滚青烟。 但是,被阻了一下的它並未停下,依旧势不可挡地碾压而来。 夏依蕊毫不停歇,再次瞄准它,熔炉枪喷出一道道光束。但是玄机蜘蛛学聪明了,连续翻滚,飞转腾挪,一次次避开。 眾人的呼喊和尖叫中,双方缠斗起来。 叶临渊看见这一幕,目瞪口呆,一个如此柔美的少女拿著一把如此彪悍的枪,看起来有些违和。 正好此时,吴刚背著孙梓赶到他身边,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多停留,一起往后山的密林奔去。 关邪走出大明堂,扫视了一眼混乱的现场,冷哼一声,直接朝叶临渊的方向,飞身追去。 崎嶇的山道上,叶临渊在泥土上留下一串急促的脚印,呼吸沉重得像拉风箱。 体內的元气所剩无几,他拿出一块灵石,直接含进嘴里,运转天心策炼化。 吴刚紧跟在叶临渊身后,一只胳膊紧紧搂著昏迷的孙梓,另一只手握著一把染血的弯刀,咬牙狂奔。 穿过后山,便是一处无人荒原,因土地下是一块地盾,只有浅浅一片杂草在其上生长,被清景镇民称为浅草荒原。 身后的密林中,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紧接著是关邪低沉的吼声:“你以为你能跑得掉?” 他挥舞著机械权杖,一道道球状闪电从权杖顶端飞出,击向叶临渊两人。 木石炸响,鸟兽惊散,森林里燃起大火,黑夜越来越明亮。 叶临渊看著越逼越近的关邪,心中涌起一股绝望,今天可能真的逃不掉了。 烟尘翻腾中,前方一道手持长剑的人影若隱若现。 隨著剑影挥舞,一道剑光划破烟雾,如一道赤色弯月,猛地劈向关邪。 关邪挥起权杖格挡,一道蓝光与那道赤色剑光碰撞,发出震耳的巨响。 “快跟我走!” 周围的烟雾迅速浓郁起来,似乎是刻意人为製造的。 叶临渊和吴刚对视一眼,两人显然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拼尽全力跟在那人身后,加速逃离现场。 片刻后,关邪衝出迷雾笼罩区,看著周围寂寥无人的山林,脸色无比难看。 布下天罗地网,还是让他们逃了! 第53章 清点收穫 白鹿学堂的后山不大,但地形相当错综复杂,不熟之人很容易迷失。 叶临渊和吴刚跟著萧问天,一路无话,沿著山路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三人进入一个漆黑的山洞里。 洞穴通道狭窄,蜿蜒曲折,有诸多分岔,走了约莫两百步,前方的空间逐渐开阔,洞顶的高度也隨之拔升。 四周的石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光芒早已黯淡。角落里堆放著几个铁质箱子,箱盖半开,露出里面整齐摆放的丹药瓶和古籍捲轴。 行空大师盘坐在山洞中央的蒲团上,僧袍破烂,露出胸口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的面色极其苍白,与血肉秘教的战斗,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战斗的结局已经很明显了,宋柯他们贏了,要不然也不会躲到这里。 “这里是初代掌教开闢的洞府,他就是在这里突破到种道期,然后外出创立白鹿学堂的。”萧问天掏出一枚丹药,放入口中,恢復元气。 叶临渊將肩上的白茧轻轻放下,抽出霜华,耐心割开包裹夏可的柔软丝线。 少女的面庞逐渐显露,陷入昏迷的她除了气息较为虚弱,並无其它大碍。 这些丝线与蛛丝別无二致,可能就是蜘蛛腹部的纺丝器中提取出来的。 吴刚喘著粗气,將浑身青紫的孙梓靠在一旁的石壁上,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面色陡然变得凝重。 “他还活著,但离死不远了。”他说完,抬头看向叶临渊,“我们暂时安全了,但学堂那些学员,恐怕……” 谁都没想到,血肉秘教早就下手,给所有在食堂用过餐的人植入了妖蛊。 大明堂,就是个巨大的陷阱,引诱他们上当,歼灭前来的反抗势力。 “別说白鹿学堂,整个清景镇都完蛋了。”叶临渊有些担忧,清景镇的水源,会不会也被投入了第五代妖蛊。 那么多融合怪和未知生物,一旦倾巢而出,方圆百里都將生灵涂炭,到时候除了军队下场,没有別的办法。 “刘掌教呢?”叶临渊环顾四周,心里一直有些好奇,宋柯明明就带了两个练气中期童子,萧问天三人怎么会失败的? 萧问天沉默片刻,沉重道∶“死了。” 气氛一时变得沉重。吴刚闭上眼睛,躺在地上,不愿再听。 “后山埋伏了將近百头融合怪和未知生物,宋柯都没怎么出手,只是在那控制融合怪进攻,就让我们吃尽了苦头。” 说完,头也不回地朝洞外走去。 “你要去哪?”叶临渊焦急道。 “去找夏依蕊。”淡淡的话音在洞府迴响,萧问天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两人同时拜入白鹿学堂,如今又是道侣,相处十多年,感情无比深厚。 叶临渊嘆了一口气,这场战爭他们失败了,如今之计,只有离开清景镇,前往常寧县城求援。 顺便去找一下徐平安,看他有没有拿到心心念念的书。 心情平復得差不多后,叶临渊离开洞府,沿著通道,拐进另一个分叉口,走了大约一百米后,拿出蒲团,点燃火把,找个平坦的地方盘坐下来。 “红嫁衣,你给我出来。” 生死存亡之际,居然躲在社稷图里不出来,要不是夏依蕊及时出现,他现在已经吞下幻灵丹,变成怪物了。 “唉~” 一声绵长的嘆息后,躺在地面上的捲轴缓缓摊开,缕缕红光从中渗出,在空中凝聚成一件红色的嫁衣。 “你刚刚死哪去了?” 红嫁衣沉默片刻,反问道∶“你知道他们为啥非让你吃下幻灵丹吗?” 闻言,叶临渊皱起眉头,这个问题他思考过,但並没有很好的答案。 “那丹药里有种道期强者的精神力烙印,服用者会被控制。他们是想让你吞下,引诱我吸收,进而定位和控制我。” 叶临渊脸色剧变,被血肉秘教的险恶用心惊到了,就算没被红嫁衣吸收,精神力烙印种到自己身上,凭根骨和面板,对血肉秘教都是一具上好的傀儡。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人∶“对了,那姜雨寒吞下的幻灵丹,是不是也有……” “没错,我就是帮她炼化幻灵丹药力时发现精神力烙印的。”红嫁衣承认道。 一瞬间,叶临渊的心沉到了谷底,本以为能救她,没想到把她带进了地狱。 心中对血肉秘教的痛恨又多了一分。 “那你不更应该出来吗?”他反应过来,发现事情不对劲的地方。 “还有一个原因。”红嫁衣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李青山当时就藏在大明堂內,社稷图有所感应。” 叶临渊愣在原地,李青山,社稷图笔仙庙那个守庙人……他出来了? 而且躲在大明堂没被人发现? “估计是跟在我们后面出来的。”红嫁衣有些烦躁,“难怪社稷图里找不到他。” 如果对方想拿回社稷图,为何不直接现身,难道是实力不足,害怕自己? “对方实力达到了文心境,相当於种道期的武者。”红嫁衣解释道。 叶临渊倒吸一口凉气,自己居然被种道期强者暗中盯上了? “所以,你不能把社稷图打开太长时间,不然会被他感应到的,我还要几天才能把它彻底炼化,前提是笔仙不回来。” 说完,红嫁衣没入社稷图。洞道重新归於平静,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 叶临渊將捲轴收起,放进芥子袋,然后拿出几颗灵石,一边吸收,一边將面板打开,查看这两天的收穫。 【天心策∶615/1000(小成)】 【熊意拳∶321/1000(入门)】 【裂风掌∶194/1000(初学)】 【辟邪九剑∶355/1000】 【噬魂破∶50/1000】 【精神力∶9/100】 【技能∶三心二意;平地惊雷】 【技能点∶无】 频繁战斗,熟练度涨的特別快,天心策步入小成,能明显感觉到吸收和转化灵力的速度增强了几倍。 不多时,手中的三颗下品灵石就彻底消失,感受著体內的充盈的元气和扩大几分的气海,他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有些时日没有尝试开闢元脉了。” 叶临渊拿出除了幻灵丹外,品质最高的七品丹药——轮月丹。此丹药是灵台期用来辅助构建灵台的,价值一千两银子。 这是秦梁芥子袋中找到的,用一个陈旧的木盒装著,估计秦梁一直捨不得吃。 想了想,他还是將其收好,这么昂贵的丹药,拿来开闢元脉有些大材小用了。 “不如请教一下行空大师,看看有没有什么开闢元脉的心得。” 第54章 十九条元脉 回到洞府,叶临渊来到夏可身旁,握紧她的手腕,缓缓渡入元气温养。 这点轻伤不足为惧,唯一担忧的是,大明堂那些被她吃进去的食物,里面掺著最新一代的妖蛊,比第四代更猛。 等到夏可脸色红润起来,他走到浑身水肿的孙梓面前,吴刚已用银针封住各处关键穴位,防止毒素蔓延到心脉。 但这只能延缓生命,並不能解玄机蜘蛛的毒液。 “若是赵雪莲在就好,她的玄冰针解能祛除大部分毒素,我用飞鸽传书,但到现在她还没回復我。” 叶临渊將秦梁的芥子袋拿出来,翻找片刻,很可惜,虽然这些丹药大部分都標了名字,但並不知道具体作用。 要是胡乱服用,加速毒素扩散,那就麻烦了。 无可奈何,他只能暂时先放弃救治孙梓的想法,走到正在阅览佛经的行空大师身边,抱拳行礼。 “大师身体好些了吗?” 上百只融合怪和未知生物围攻,单凭肉身力量,也足以淹死灵台初期武者。行空能全身而退,显然不是一般的灵台期。 “元脉使用过度,损伤严重,最少要休息个一年半载。”行空嘆了口气,有些遗憾没能早点来到清景镇。 也低估了血肉秘教对此处的重视,以至於让他们做大,害死了这么多无辜者。 “可惜了刘掌教,我与他相识多年,却没能在危急关头救回他。” “行空大师愿意跋山涉水来这里支援白鹿学堂,令人钦佩,请受晚辈一拜。” 叶临渊深深鞠了一躬。 行空摆摆手,微微笑道∶“斩妖除魔,我们佛门中人义不容辞。” “小友被白鹿学堂通缉,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却还愿意与我们一起阻止血肉秘教,这才值得尊敬。” 叶临渊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之所以破坏血肉秘教的计划,一是不想清景镇生灵涂炭,而是因为姜雨寒。 “大师,我想问一下,开闢元脉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行空摇摇头∶“有能加快开脉过程的武技,但同时痛苦也会增加,而且开脉的成功率也不会变。” “开脉之所以难,难就难在痛苦与风险,很多人承受不住。” 部分元脉与人体重要的血管和臟器相连,衝击时很可能造成大出血,这在梁国很常见,可谓九死一生。 “我这里有一份常寧县练气青榜,里面记载了二十岁以下练气期武者的信息,你仔细看看,判断一下你现在的水平。” 叶临渊接过递来的青色小册,仔细翻看起来,有种拨开云雾见天明的感觉。 青榜是由县衙认证的,记录了一百名天才人物,权威可靠,每年更新一次。 【姜无忧,二十岁,练气后期武者,开闢元脉十七条。所属势力∶万象学院;常用招式∶酒歌行。排名第八十七位】 刚翻了两张,一个熟人的名字就映入眼帘,能上榜的都是天骄,想不到平时躺平的姜无忧,天赋竟如此了得。 【楚寻月,十五岁,练气后期武者,开闢元脉二十条。所属势力∶县南楚家;常用招式∶星如雨。排名第七十位】 越看排名前面的人,心中越惊。 【高崇,十二岁,练气后期武者,开闢元脉二十二条。所属势力∶巴士村;常用招式∶青禾刀法。排名第十八位】 以一介农夫之子,能爬到如此高度,让叶临渊升起了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觉。 他继续往前翻,忽然瞥到四个字,让他瞳孔猛地一缩。 【燕惊鸿∶十七岁,练气圆满武者,开闢元脉二十八条。所属势力∶血肉秘教,常用招式∶惊鸿枪法。排名第二位】 血肉秘教?这种邪恶势力也能上榜?並且还排在第二名? 叶临渊只觉得荒诞,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份榜单的公平性。 片刻后,目光落在第一名身上。 【夜听雨,十四岁,练气圆满武者,开闢元脉三十条。所属势力∶南阳郡夜家,常用招式∶八荒破灭焰。排名第一位】 都是十四岁,別人家世、天赋、实力全是拔尖,自己却还在底层混,叶临渊不由得升起一股挫败感。 三十条元脉,不敢想像元脉运行的速度会有多块,气海会有多磅礴。 但转念一想,別人天赋再好,也没有【努力必有回报面板】,这才是自己最大的底牌,只要肯努力,突破灵台,突破种道,甚至迈入圣境,都是迟早的事。 平復好心情,在行空大师指导下,叶临渊拿出四块下品灵石,摆出一做简易的聚灵阵,將四周的灵气吸纳而来。 盘膝而坐,运转天心策,开始冲脉。 聚灵阵加持,再加上长久战斗对修为上巩固,已经有两条闭塞的元脉,隱隱有了鬆动的跡象。 “轰隆!” 下一秒,狂暴的元气轰击在其中一条天脉上,如衝击岩石的瀑布,让他腹部灼痛,汗如雨下。 【你吐纳灵气,熟练度+10】 【你操控元气,熟练度+11】 越往后面开闢的元脉,其开闢过程越痛苦,许多人就是因为无法忍受剧痛,而半途而废,其中不乏天才。 不多时,体表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黑色污垢,散发著酸臭气息,这是元脉之中污浊之气开始排出的表现。 开闢一半后,气海元气枯竭,叶临渊直接拿出五颗灵石,摆出聚灵阵。 这一晚,无人入眠。 黎明时分,修炼了一夜的叶临渊缓缓睁开眼睛,走出山洞,呼吸新鲜空气。 十九条元脉快速吸纳天地间的灵气,元气转化速度快了几分,气海又增大了几分,如同微波荡漾的湖泊。 现在,面对秦梁的挑衅,他有底气將其活捉,只可惜,没有如果。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声音。 伴隨著嘻嘻哈哈的笑声,叶临渊发现萝莉已经完全甦醒,除了说话有些喘气,其它方面与以前別无二致。 想了想,他暂时未將妖蛊寄宿她体內的事告诉她,以免人心动盪,等彻底安全,再说也不迟。 “可以啊,小伙子,你昨天竟把我从血肉模教的魔爪之中,救了回来。”夏可推了一下叶临渊的肩膀,在他昏迷期间,发生了许多始料未及的事。 叶临渊摇摇头,正要开口,周遭密林忽然发出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第55章 围攻 叶临渊眼神一凝,手掌悄然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指节微微发白。脚步踩在潮湿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某种庞然大物正缓缓逼近。 “有点不对劲。”他低声说道,目光紧锁在前方的阴影中。树叶在晨风中轻轻摇曳,阳光尚未完全穿透这片阴森的密林。 夏可皱了皱眉头,小手不自觉地抓住了他的袖子,“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远处的灌木丛中猛然窜出一道黑影,身形扭曲得像是被强行拼凑在一起的怪物,皮肤呈现出灰黑色的斑驳,四肢长短不一,五官错位,几乎分辨不出眼睛的位置。 滴答、滴答,他嘴角渗出墨绿色的液体,散发出腥臭的气。 融合怪! 叶临渊瞳孔一缩,暗骂一声,抽出短剑,寒光闪烁。 融合怪立刻发出低沉的嘶吼,肌肉蠕动著,朝两人扑了过来。 叶临渊疾步上前,侧身闪过袭击,一剑挑在了融合怪后背的关节处。咔嚓一声响起,融合怪一个踉蹌,动作迟滯。 叶临渊顺势横斩而出,寒光从融合怪脖颈处一闪而过,头颅应声滚落在地。 夏可虽然实力受损,但毕竟是老江湖,反应极快。只见一道红影闪过,短刃精准刺入了融合怪眉心,彻底终结了它的生命。 “看来我们的行踪,被发现了。” 夏可拍拍胸脯,长呼一口气,惊魂未定,“原来是融合怪,好险!” 叶临渊也鬆了口气,刚刚那一下,若是闪避得慢几分怕是要受不轻的伤。 就在这时,树林里再次传出窸窸窣窣的细响。 这次,足足有四道黑影,从各个方向扑了出来,像是地狱中走出的恶鬼。 叶临渊有些头皮发麻,握紧短剑,闪身迎上。 这些融合怪虽然实力一般,但数量太多,而且不怕死,缠斗起来十分棘手。 “小心!”夏可同样拔出短剑,从一侧帮忙。 两人配合著,在树林中辗转腾挪,乾净利落地斩杀了一只又一只融合怪。 很快,最后一个融合怪倒下,叶临渊也气喘吁吁,身上多了些擦伤,不过没什么大碍。 夏可小脸红扑扑的,袖子划破,露出一截雪白的胳膊,马尾凌乱,却不见狼狈,反倒多了几分野性。两人都鬆了口气,刚准备回到山洞,突然,夏可耳朵一动,俏脸微微变色。 “好像还有东西。”她说道。 叶临渊神情一凛,凝神细听。 空气中除了飘荡著淡淡的血腥味,似乎的確还有別的气息,若有若无,难以捕捉。 忽然,他脸色一变,猛地跃起,一把抱起夏可,向外扑去。 一道粗壮的身影出现在他刚才的位置,手臂粗如树干,如同一记横拍,带起破空的风声。 一落地,叶临渊回身一剑,斩在融合怪的腰侧,让他动作一滯。同时,夏可短剑如一抹寒星闪过,直接洞穿融合怪的咽喉,总算將它彻底消灭。 来不及鬆口气,密林深处又隱隱传来低沉的嘶吼,仿佛沉睡的野兽被惊醒。 再这样下去,没完没了。 叶临渊微微咬牙,一手握紧短剑,一手揽住夏可的纤腰,运转天心策,全速向树林外飞奔而去。 身后,低沉的嘶吼越来越清晰,並且越来越多。 夏可紧张地抓著他的衣襟,速度也全力施展,两人很快便衝出了密林。 “哗!” 阳光穿透高大的树冠,洒在一片草地之上, 叶临渊停住脚步,回头望去。 只见树林之中,一双双灰绿的眼睛出现,如同潮水一般涌动。 叶临渊神色凝重,手臂紧了紧,低声道:“快!” 夏可点点头,两人再度加速,身后密林中的融合怪紧追不捨。 直到跑出数里地,身后的嘶吼声终於渐远。 叶临渊放缓脚步,確定不会再有 想到,那些人的动作这么快。” 夏可秀眉微蹙,点点头,“不能再耽搁了。” 叶临渊沉默片刻,忽然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张地图,铺在腿上,摊开。 夏可疑惑地靠过来,看著上面勾勒的路线,“我们现在的位置……在这里?” 叶临渊再次在地图上標记了一个位置,道:“这些融合怪太难缠了。” “管他是谁!我们这些天一直在躲,小心一些,先离开这里再说。”她当机立断,挽起叶临渊的袖子,“走!” 两人又小心前行了一里地,確定那些融合怪没有追上来,这才暂时放心。 “先休息一会儿吧。”夏可找了处隱蔽的树荫坐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叶临渊也感到一阵疲惫,坐下来,倚靠著树干,回想起刚才的惊险,仍然有些后怕。 “没想到,那些人的动作这么快。” 夏可秀眉微蹙,点点头,“不能再耽搁了。” 叶临渊沉默片刻,忽然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张地图,铺在腿上,摊开。 夏可疑惑地靠过来,看著上面勾勒的路线,“我们现在的位置……在这里?” 叶临渊再次在地图上標记了一个位置,道:“这些融合怪出现得有些蹊蹺,既然对方已经发现我们,不如加快速度。” 夏可点点头,“听你的。” 两人商定路线,继续出发。 因为刚才的事,两人都多了几分警惕,一路上没再遇到融合怪,顺利地又前行了数里。 太阳渐渐西斜,两人终於抵达了一处隱秘的山谷。 这是叶临渊经过多天小心绘製的路线,確认安全他长呼一口气,看著远方的夕阳,终於露出一丝轻鬆。 “再翻过这座山,应该就能抵达目的地了。”他说著,转头看向夏可。 连续奔波了这么久,小姑娘也相当疲惫,马尾凌乱地披散著,脸颊微微泛红,气息有些急促。听到他的话,她展顏一笑,顿时好看了几分。 叶临渊不禁有些失神。 夏可掩嘴打了个呵欠,疲惫地靠在他身上,道:“终於快到了!这次再休息一会儿。” 叶临渊一笑,环视四周,隱蔽而安静。 这里位於山谷之中,地势开阔,不像之前藏身的树林那么危险,正是歇脚的好地方。 他轻轻拍了拍夏可的肩膀,“好好休息吧,我来守夜。” 夏可伸了个懒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第56章 灰石镇 叶临渊不敢懈怠,几乎將所有元气都匯聚在足心,將速度提升到极点。 嘶吼声在空旷的荒原上传得格外远。 看著周围一望无际的荒原,没有可供躲藏的地方,他升起一股绝望感。 踏过坚硬的土地,爬上凹凸的斜坡,周围雾气渐渐浓郁起来,呛入喉咙,令人感到一阵阵窒息。 芥子袋中,忽然有东西发出亮光,嗡嗡作响,但叶临渊双手托著夏可的双腿,根本没有空閒查看。 又跑了一段距离,后方的嘶吼声消失了,回头望去,未知生物已不见踪影。正前方,小镇的轮廓若隱若现。 叶临渊赶紧拿出面巾,给自己和夏可遮住口鼻,以防烟尘伤害呼吸道和肺部。 他已经认出,这所谓的迷雾,是一种瀰漫的尘埃,落在地上形成薄薄一层灰色粉末,还掺杂著细碎的玻璃。 又从芥子袋中拿出绳子,將背上的夏可绑好,解放双手,拿出霜华剑,这下遇到危险时能更快反应。 小镇入口,佇立著一块凝灰岩巨石,上面篆刻著三个红色大字∶灰石镇。 “灰石镇?那座神秘消失的镇子?” 在清景镇流浪多年,他自然听过灰石镇的传说,许多年前,唐顿火山喷发,山脚的灰石镇一夜覆灭,被彻底抹去痕跡。 (请记住 101 看书网伴你閒,101????????????.??????超方便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但最扑朔迷离的地方在於,唐顿火山在那次恐怖的喷发后也消失了。 一座山凭空消失,太过天方夜谭,甚至惊动了梁国王庭,梁王派金刀卫前来调查,最终无功而返。 有传言,浅草荒原就是当年唐顿火山所在地,这也是它地质坚硬的可能原因。 叶临渊握紧霜华,谨慎地走进小镇,远处隱约可见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即便无法纵览全貌,也能感受其壮观。 街道铺满一层薄薄的灰色粉末,走过去留下一连串清晰的脚印。 两边的房屋老旧空寂,店铺、客栈、茶馆、钱庄,应有尽有,空无一人。 “灰石镇不是被火山毁灭了吗?但是现在又保存得如此完好?”叶临渊眉头紧锁,走进一处酒楼。 將霜华抵在门板前,缓缓推开。 酒楼里面,桌椅完好,柜檯后方立著陈旧的帐簿,卫生打理的很乾净。 叶临渊缓缓移动视线,扫过空荡荡的大堂,目光落在一张桌子上。 餐盘破碎,各种菜餚混在一起,微微冒著热气,空气中瀰漫著刺鼻的香味。桌旁,一把椅子倾倒。 似乎某人刚刚打乱了一场聚餐。 可这里明明一个人都没有……叶临渊咽了咽口水,不敢多待,回到街上。 推开大门,方才惊愕发现,外面的天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漆黑。 那喷涌的火山灰,將整片天地笼罩。 看著伸手不见五指的街道,叶临渊点燃了一支火把,正要寻找回去的方向。 “噔噔!噔噔!” 突然,叶临渊耳廓微动,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像是有人穿著木屐,在木板上飞速行走。 猛回头,建筑的阴影隱约可见,那声音突然消失,身后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幻听?” 叶临渊心惊肉跳地观察片刻,摸索著进入一个狭长的巷子。 “噔噔噔!” 脚步声在巷子里迴响,这次格外清晰,有什么东西,在跟著他。 拔腿就跑,那脚步声也陡然急促。 叶临渊再也绷不住,浑身鸡皮疙瘩泛起,忍著右腿剧痛,背著夏可,朝一处卖兵器的店铺狂奔。 脚步声如同狗皮膏药,死死跟隨。 追逐间,叶临渊很快衝出巷子,靠近兵器铺时,三步並作两步,將门踹开,接著猛地关门,將其反锁。 紧追不捨地脚步声瞬间消失。 “嗬哧嗬哧!”叶临渊喘著粗气,手掌撑著门。虽然脚步声没有了,但不確定其主人是否还在外面。 他转过身,正准备休整片刻,脖子忽然一凉,一柄长剑架在了脖子上。 “说,你信仰灰烬教会吗?” 叶临渊僵在原地,举起双手。 佛龕的烛光透过幕帘,照在持剑之人的脸上。面容普通,双眼狭长,个子瘦瘦高高,是名年轻的男子。 “我不知道灰烬教会是什么,我是不小心误入这里的。”叶临渊没想到兵器铺里还有其他人,有些意外。 闻言,年轻男子鼻子抽动,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活人的气息。 与未知生物搏斗,导致叶临渊身上多处掛彩,衣服浸染血渍,腥味瀰漫。 他问道∶“你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 “浅草荒原。”叶临渊语气有些紧张。 “难道是另一个入口?”年轻男子沉吟片刻,质问起来,“你是哪个家族的人,有秘境令牌吗?” 除了火种秘境,也没別的令牌了……叶临渊迟疑片刻,掏出火种秘境令牌。 年轻男子凑近一看,確认叶临渊身份后,脸上的紧张消失,长剑收回。 “我叫赵连城,不久前突破到练气前期,敢问兄台大名和所属家族?” 叶临渊的拱拱手,微笑道∶“我是姜家的姜明远,也是刚刚突破练气前期。” 林渊一战成名后,其样貌早已被林赵两家所熟知,显然不能用。 对方查看自己的秘境令牌,莫非这里是火种秘境?於是他含糊其辞道∶ “赵兄,我第一次进秘境,能给我讲讲里面的具体情况吗?” 赵连城点点头,清了清嗓子∶ “我也是第一次进,但是听赵家主说过,灰石镇早已化作一片废墟,地上到处都是被火山灰烧死的人,这些人化作灰行者,实力强悍,遇到活人就会掳走。” “至於机缘,则是唐顿火山喷发到秘境各处的火种,可以將其引入气海內凝练元气,开闢元脉,增强实力。” 听到这,叶临渊有些激动,转念一想,又顿时泄了气。 他们现在来的火种秘境,跟描述极为不符,火种什么的一点没看到。 “对了,你后面的女伴是怎么回事?” 赵连城注意到叶临渊海背著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有些奇怪。 “唉,我们进来前被融合怪袭击了,她被攻击受伤昏迷。”叶临渊办真班假,对一个刚认识的人,不能太过相信。 “融合怪,难道传言是真的?”赵连城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 第57章 唐顿火山 晨色清冷,天空刚刚下了小雨,空气中瀰漫著青草和泥土的芬芳。 三大家族的队伍集结在一处岩石裸露的山脚下,互相提防,涇渭分明。 其中,姜家人数量最少,只有五人,赵家则有十人,林家十五人。 总共三十枚秘境令牌,通过擂台赛决定其分配。 不远处,一道喷发灼热气息的光圈悬浮在离地半指处,旋转间扬起阵阵火。隱约可见里面迷雾笼罩的唐顿火山。 顾原站在林家的队伍里,看著周围人对自己敌视的眼神,有些鬱闷。 这叶临渊到底用林渊的身份惹了多少麻烦,怎么感觉到处都是敌人? 苏彻一路追他,他躲到姜家才逃过一劫,没想到林家正好有人上门,还未改头换面的他,立刻就被林家人拉到了这里。 说什么进秘境夺宝,可他根本没有秘境的令牌,令牌在叶临渊那里。 然而,林家人都看著自己,希望能带领他们在秘境里大展神威。 他也想,可是没法进去啊,没有令牌,根本无法跨过那个光圈,除非实力达到种道期,才能强行进入。 “林渊,这次秘境之行,你要小心那个赵显和姜尘,赵显实力强悍,姜尘为人狡诈,都很难对付。”林菲轻声细语,向林渊介绍此次行动的人员。 赵卓看了眼太阳,有些急迫,估摸著辰时快要结束了,赵家还有一个子弟赵连城没来,人也联繫不上。 赵连城的天赋和实力仅次於赵显和赵刻,他不来,赵家的资源又会少一分。 虽然赵卓实力很强,但灵台期是不能进入秘境的,这是秘境的限制。 “等等,有一件事我想確认一下。”赵刻从人群中走出,目光死死盯著林渊。 肖央跟在后面,宛如一只忠犬。 不少林家人见状恨得牙痒痒,肖央在林家效力十年,没想到竟是细作。 怪不得林家有几次重要任务,都被赵家提前知晓,肯定是此人通风报信。 “赵公子,秘境已经开启了,我们还是先进去再说吧!”林雷走上前。 按照以往的惯例,秘境之行最多持续五天,五天后唐顿火山就会喷发,如果不及时撤离,就会被烧死或者变成灰行者。 “林渊,你根本不是林家人,对吧?”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赵刻不管不顾,大声质问道。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尤其是赵家人,纷纷炸开了锅,要不是林渊,他们就是第一。 如果林渊是外人偽装的,那么林家就是在作弊,应该重新比试,或排到第三。 林雷皱起眉头,看向赵卓,发现他嘴角上扬,一副看热闹的模样。赵家长子赵显站在他的身边,元气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来,竟是练气后期。 这个水平,赵显不愧为三大家族第一人,恐能成为这次秘境之行最大贏家。 “你有证据吗?”顾原皱起眉头,打定主意,被发现了就立刻跑。 苏彻那傢伙尚且留不住自己,这里实力最强的便是赵林两大家主,实力在灵台初期,林家主大概率不会出手,只需应付赵卓足矣。 “你肯定戴著人皮面具,敢不敢让我查证一下?”赵刻走到林渊面前,神情激动。 这是最后的机会,他一定要揭露。 “要是我没戴人皮面具呢?”顾原手伸进口袋,偷偷打开一个小瓷瓶,指尖沾染一层白色粉末。 “那我就把我的那份奖励让给你。”赵刻信誓旦旦道。 “那来吧!”顾原抠了抠脖子。 赵刻走上前,手指在顾原脖子处摸索起来,忽然感到一阵脑袋发懵,无法思考,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以至於摸著脑袋,愣在原地。 “赵少爷,你错了,你该回去了。”顾原幽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赵刻下意识点点头,回到人群中。 赵卓眯著眼睛,沉声问道∶“你发现什么了吗?” “啊?什么发现什么了?”赵刻不明所以,脑袋空空。 “人皮面具啊!你在干嘛?”赵显察觉出赵刻的不对劲,猛地一拍他后脑勺。 赵刻立刻回过神,转头寻找林渊,却发现他已经拿著令牌,踏入了秘境。 “喂,等等!”他想要阻止,却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著林渊消失。 林家眾人也在林家主的示意下,跟了进去,秘境之中,三大家族约定不能自相残杀,所有机缘,先到者先得。 “先別管那么多,先进去。”赵卓赶紧催促,本来就排第二,不拼命抢,好东西都会被林家得到。 赵刻反应过来,手摸向腰间。 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哪里去了?”他心中一惊 “赵刻,你到底在干嘛?”赵显站在光圈前,看弟弟还在那傻站著,在身上摸来摸去,急得直跺脚。 “你们先进去,我马上过来。”赵刻急得满头大汗,不敢说出秘境令牌丟了的事实。 赵卓眼神一沉,冷声道∶“赵刻,你令牌呢?快拿出来啊!” “爹,我找不到了!”赵刻哭丧著脸,直接跪在地上。 “你这个废物!我……”赵卓说著,猛地吐出一口老血,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赵家主,你这是怎么了?”林雷见状顿时慌慌张张地上前,憋住笑意。 心中巴不得这傢伙出事,以免到时候出来又对林渊和其他人各种刁难。 ……… 光圈中,顾原只觉眼前一暗,身体仿佛穿过了一层粘稠的水膜,耳畔传来细微的嗡鸣声。 下一刻,眼前的景象骤然一变。 炽热的空气扑面而来,带著硫磺的气息,天空中布满了浓重的灰色云层,偶尔有赤红色的闪电划破长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大地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焦黑色,仿佛被火焰反覆灼烧过无数次,裂缝中不时冒出缕缕青烟。 远处,一座巍峨的火山耸立在地平线上,山体表面覆盖著厚厚的熔岩壳,如同巨人的脊背般嶙峋狰狞。 远处,一群形似蜥蜴的生物在焦土上爬行,它们的鳞片泛著金属般的光泽,尾巴上缠绕著一圈圈淡蓝色的火焰。 “那是“焰尾蜥”,以吞噬地火为生,体內的蓝息地火是炼丹的上好火源。”林菲的身影出现在后面。 顾原的脚步微微一顿,低垂的眼眸扫过地面上零星散布的火种。 这些都是低级的一阶异火,有融甲灰炎、幽兰雾火、燃石地火,每种特性都不同,有的狂暴,有的温和…… 第58章 灰行者 漆黑的兵器铺里,一盏烛火亮起。 赵连城沉默地坐在椅子上,消化刚刚听到的关於血肉秘教的信息。 三大家族最近只关心秘境,对於白鹿学堂敬而远之,加上血肉秘教做得极为隱秘,除了姜闻道,其他两家都没啥消息。 叶临渊盘坐在院子里,有些失望,此地没有灵气,只能依靠灵石补充元气。 什么都没有,这算什么秘境? 片刻后,睁开眼睛,余光瞥到后院锻造兵器的火炉,那里似有一个橙色光点。 刚进来时过於紧张,一时没注意到。 叶临渊硬著头皮靠近,翻开煤炭,原来是一件通体深红、刻著古怪扭曲纹的圆环,西瓜般宽大。 手指接触的瞬间,耳边响起一声尖叫,头痛欲裂,有团火在大脑燃烧,以至於產生幻听,眼前似乎出现了模糊的画面和窃窃私语。 两道熟悉的人影,一男一女,正在兵器铺里翻找著什么。 “林菲?” 女子停下脚步,美眸疑惑地望向林渊,却见他在一处半塌的墙壁前,叩拜佛像。 四周落满尘埃,空气中瀰漫燥热。 顾原將香插进香炉里,目光虔诚。 不管有没有用,遇神遇佛都会拜一拜,这是他的习惯。 “刚刚你喊我了?” 很奇怪,林渊在佛龕前,而声音似乎来自院落。 “没有啊。”顾原摇摇头。 过去五十年间,三大家族已经来了五次秘境,现在是第六次。 灰石镇几处修士的聚集地,诸如金盏商会、轻羽学堂、洪波拍卖场、黑市,要么空空荡荡,要么被彻底焚毁成废墟。 整个灰石镇,早已被搜刮乾净。 “这里没啥好东西,我们继续朝火山赶去吧,那里有很多珍贵火种,甚至有三阶异火存在。”顾原早已急不可耐,外围儘是些一阶异火,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林菲点点头,只当刚刚是幻听,跟在林渊身后,然而还没踏出门,破风声忽然响起,一只布满老茧的手,径直朝林渊抓来,速度极快。 千钧一髮,顾原脚下一滑,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反手抓住对方的手腕。 男子脸色骤变,正要反击,却见眼前少年猛然抬头,瞳孔似燃烧著火焰,把他摄住,手中动作也慢了一拍。 下一瞬间,顾原肘部横扫,狠狠击中男子的太阳穴,后者闷哼一声,软软倒地。 “叶临渊,你还挺能藏啊!”赵显迈著四方步,练气中期被一招击败,对方要是练气前期他打死也不信。 顾原一言不发,莫名其妙地四处张望,叶临渊?叶临渊在哪? 装!继续装!赵显脸皮一抽,火气顿时上来了,据后面进来的人说,赵刻找不到秘境令牌,因此进不来,他就怀疑是林渊搞的鬼。 “不管你是谁,別想在秘境內得到一分资源。”进都进来了,再爭论林渊是不是真的已经没有意义了。 “赵显,秘境內不准自相残杀,你想破坏规则吗?”林菲娇斥,现在林家占据上风,大势不能被逆转。 无论是擂台比武,还是秘境寻宝,这跟她的儒道修行息息相关。儒道核心在於维护统治,君主必须掌握大势。 她要做的,就是带领林家获得最多的资源,这样她的儒道修为才能大涨,从启蒙跨越到知行境界。 “哼,我打了你,我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凡事讲证据,这可是你们常说的。” 赵显说完,十指连动,体內灵气爆发,一股无形之力凌空凝聚,形成一方黑色印章,朝林渊狠狠镇压。 顾原避也不避,一拳正面迎了上去。 空气隱隱泛起涟漪,黑色印章顿时溃散。赵显瞳孔收缩,虎口微微发麻,这小子力道如此强横! 对方灵力波动只停留在练气中期,竟然一个回合就逼退自己,这已经堪比林家的顶层战力了。 林菲美眸异彩连连,看向林渊的眼神,犹如看待一位奇才。 “哼,你果然有让我认真对待的实力!”赵显掌心凝出一把三尺青锋,催动灵气,青色光华闪动。 正要飞出,地面猛然一颤。 青锋剑尚未脱手,便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如同波浪般起伏,一阵阵剧烈的震动从地底深处传来。 “是火山爆发前的地震。” 林菲的嗓音微微发紧,她迅速后退几步,脚下不稳险些摔倒。 赵显脸色剧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收起青锋剑,扭头就跑。 前方,几个摇摇晃晃的身影从拐角处缓缓走出,焦黑如炭的身躯裹著厚厚的火山灰,皮肤龟裂,所过之处,留下一连串血色脚印。 “是灰行者,快跑!”林菲低呼一声,美眸惊恐。 这是灰石镇最可怕的怪物,一旦被其接触到,全身皮肤就会开始烧伤。 紧接著,顾原就看见,原本双目灰白,瞳孔涣散的灰行者,眼珠子軲轆一转,直勾勾盯向他。 然后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朝林菲等人扑来。 顾原不闪不避,拳头横挥,一股沛然之力隔空而出,结结实实砸在灰行者身上。 砰! 如同肉球般弹飞,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爬起来后,竟毫髮无损,转身继续朝顾原扑来。 “这些怪物身上的火山灰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防御力,用水冲乾净才能伤害到他们!”林菲一边疾退,一边提醒。 顾原不再恋战,因为他看见,不远处的街道尽头,几十只灰行者正朝这奔来。 ……… 叶临渊將圆环收进芥子袋,重新走回屋子里,端详半天看不出所以然,只能暂时先放弃。 “唉,真是没想到啊,离开的这段时间,清景镇发生了如此多的变化。”赵连城语气幽幽,惆悵地感慨。 “先別谈这个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离开吧。”叶临渊走出屋外,不知怎么的,外面的世界竟有些冷。 黑暗的世界里,只有不远处的火山发出刺目亮光。 “等等,先別出去!”若有所思的赵连城忽然脸色一变,一个跨步,拉住叶临渊的手,將其拉进屋子里。 下一刻,门外传来一阵低沉的呼啸声,像是风吹过峡谷,又像是无数人在低声吟唱。 那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畔徘徊。 第59章 寒武战魂 夜色中,原本寂静的建筑仿佛活了过来,一道道黑紫色光雾从墙缝、窗欞、屋顶的裂缝中渗出,无声无息。 “那是……亡灵融合出的巨人?”叶临渊目不转睛,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黑紫色光雾在空中匯聚,逐渐凝结成一个高达三米的巨大轮廓。 蓝红相间的鎧甲在火山光芒下泛著冷冽的光芒,手中的刻著蓝色铭文的长枪如同一根死亡的標尺,指向天空。 蓝银色头盔和面具下,一双冰冷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叶临渊藏身的屋子,寒气瀰漫,仿佛看到了他们的躲藏。 “是寒武战魂!”赵连城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紧紧握住结出一层冰霜的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灰石镇被火山毁灭后,死者尸体变成灰行者,灵魂则游荡於此,怀著对唐顿火山的怨恨,融合成寒武战魂。” “你怎么这么清楚?”叶临渊只觉得周围的热量被驱逐,遍体生寒,瑟瑟发抖。 赵连城眼神闪烁,沉默了。 没来得及继续问,就看见一柄硕大的长枪,如雷轰电掣般,带著撕裂空气的呼啸,向他们藏身的屋子刺来。 “闪开!”叶临渊猛地將赵连城扑倒,险险躲过一枪,顺手召唤出霜华。 寒光擦著他们的后背掠过,冰冷的寒气几乎要刺入骨髓。 “该死,它不应该去跟火山硬刚吗?怎么追我们来了?”赵连城拉起叶临渊,穿过街道,拐进一个巷子。 寒武战魂速度极快,紧紧跟隨在后,长枪如跗骨之蛆。叶临渊使出辟邪剑法,反手一剑格挡住那巨大的寒冰枪尖。 一声清脆的嗡鸣,剎那间,寒意顺著发麻的虎口侵入手臂,迅速让人失去知觉。 “快进来!”赵连城掀开巷子深处的一个盖板,直接跳了进去。 眼看寒武战魂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手中长枪就要当头扎下,叶临渊全力运转精神力,噬魂破轰击而出。 寒武战魂身形一滯,但只持续了四五秒,便碎石飞溅,长枪便轰然落地。 而此时,叶临渊已不见踪影。 地道里,瀰漫著一股呛人的石灰味,两边墙壁镶嵌一排萤石,延伸到远方。 赵连城瘫坐在地上,剧烈喘著粗气,人在死亡威胁下,身体会大量摄入氧气。 感受到寒意在体內蔓延,叶临渊拿出那枚发烫的圆环,握在掌心。 温热的能量涌入血肉,身体的不適很快消失,像是天生就克制寒冰。 “这东西你在哪找到的?”赵连城瞳孔骤缩,伸手就要抢夺。 叶临渊收回手肘,將其放进芥子袋,后退几步,质问道∶“你似乎知道的太多了,不像是第一次进来的。” 而且,三大家族的人,到现在一个都没见著,这极为不寻常。 就算他们都没进灰石镇,那赵连城一个人来到此地又意欲何为? 赵连城低著头,死死咬住嘴唇,在冷酷的眼神下,终究是长嘆一口气。 “你不该来这个地方的!” “有光的地方,就有影,此地,是火种秘境亡者所化的黑暗面。” 叶临渊竖耳倾听,也就是说,三大家族的人进入的是所谓的“光明面”? “这里,就是一个巨大的囚笼。”赵连城深深嘆了一口气,满心疲惫。 “而我,也不叫什么赵连城,真正的赵连城被我杀了,我的名字叫……林渊。” ……… 废墟尽头的阴影中,一道人影静静佇立,身披一件青色儒衫,衣襟隨风轻轻摆动,像是与周围的喧囂格格不入。 他面容清癯,眼神深邃,饶有趣味地凝视著灰行者与赵显之间的追逐战。 “真是混乱的局势啊,目前能看出三方势力,三大家族算一方,灰行者和火山算一方,还有躲在暗处的倖存者……” 说著,李青山目光看向远处高地的一处乱石堆,几道人影正躲在后面偷看。 “再看看,谁能贏就帮谁,顺应大势总比营造大势简单,或许能让我文心境的瓶颈有所鬆动。” 灰行者速度很快,几乎每穿过一条巷子都能遇见几只,平时它们都在沉睡,这次地震加上大量生人,令它们纷纷甦醒。 顾原和林菲边打边撤,逐渐来到一处灵泉地带,温热的水流从石缝中涌出,蒸汽瀰漫,令人视线模糊。 五道人影若隱若现,走到跟前,才发现,是以姜尘为首的姜家眾人。 二十余名灰行者停留在灵泉边缘,不敢靠近,似乎是在忌惮这里的水蒸气。 顾原吐纳著此地浓郁的灵气,呼吸很快就平稳,但林菲则是香汗淋漓,凌乱的髮丝糊在她红晕的鹅蛋脸上。 儒道修士不侧重体质的修炼,对於天地之间的灵气也利用不多,因此恢復得较为缓慢。 “林家人,你们来这干嘛?”姜尘双臂搭在灵泉边缘的石沿上,肩膀上的白虎纹身格外狰狞,眸光流露出一丝忌惮。 其余林家人则警惕地望著四周,规定不能自相残杀,但从来不缺少破坏规则的人。 “这里灵泉七八个,我们用一个没问题吧!”顾原有些兴奋。 灵台期圆满,就是气海、精神力、体魄都达到练气期极致。最显著的判断標准便是力量达到50牛之力。 很多人突破到灵台期前只有30牛之力左右,足以见其难度。 现在,顾原的力量已经达到46牛,凭藉此地浓郁的灵气,有望达到50牛,直接突破到灵台期。 但他只准备突破到49牛,因为灵台期武者会被秘境排斥出去,他准备取得一个適合炼丹的异火,再突破至灵台。 “当然可以,前提是你们別耍什么招!”姜尘眼珠子一转,同意下来。 顾原没有脱掉衣服,直接跃入水中,沉到水底盘坐起来,运转玄级中品功法——养火经。 “这么多男的,这……”林菲脸色通红,看著姜家几名精壮的汉子在灵泉中嬉戏,跺著脚咬著牙转过身去。 灵泉地带会孕育灵石,她开始仔细寻找,一枚下品灵石约等於一千两银子,一枚中品灵石又等於十枚下品灵石。 没有人会拒绝这种诱惑。 第60章 灰烬教会 少年的真实身份犹如平地一声雷,让叶临渊瞠目结舌。 自己靠著偽装林渊比武获得令牌进入秘境,林渊又靠著杀死並偽装成赵连城进入秘境,且全都进入了黑暗面。 一定是特別的缘分。 “我听过你的故事,这五年你都去了哪?”叶临渊很是好奇。 尤其是五年前进入秘境,这与三大家族描述的规则不符。 林渊顿了顿,摇摇头∶“我不能告诉你太多,这五年,我一直混跡於黑市,靠著倒卖阵图为生。” 阵图是兵家排兵布阵的图式,分为人行式和自动式,前者倚靠人力运行,后者依靠元气或灵气运行。 叶临渊对阵法一窍不通,但对於黑市很了解,因为以前在那混过,也是在那里,遇到了被拐卖侥倖逃脱的叶小舟。 黑市遍布整个方洲,里面充斥著各种骯脏的交易,走私诡器和贩卖禁药都是小事,里面最值钱的商品是人和妖兽。 只要出得起钱,甚至能买到敌国公主,就算没货,人牙子也会想办法抓来。 “你说你五年前进入过火种秘境,是怎么进来的?”叶临渊追问道。 令牌一共也就三十块,秘境结束后会交由擂台比武第三名的家族统一保管,此次保管的便是姜闻道。 “还有別的办法可以进入这里,秘境的某个地方,有一个传送门,只要有足够的灵石和钥匙,就能开启。” 叶临渊听到一半发现没了声,料到他不想多说,但心中有所猜测,应该秘境里面有人出来,林渊趁著传送门开启进入。 而秘境令牌,是那扇每十年自动开启的传送门的钥匙。但浅草荒原那边又是怎么回事?难道黑暗面专属的出入口? 他沉吟片刻,正要询问,地道內忽然传来一阵沉闷的脚步声。 人未至,便是一阵阴沉的笑声传来。 “林渊啊林渊,你竟然又回来了,那个女孩就那么让你著迷吗?”人影自拐角处出现,竟是一名浑身涂满火山灰,穿著裋褐,红面巾遮脸的壮年男子。 “赵凯,是你!”林渊眼眸一沉,手中多出一件冰蓝色龙纹令旗。 “哟,这不是风雪旗吗?”赵凯嬉皮笑脸,“镇邪司挺捨得给你下本钱啊!” 说著,他注意到一旁握著霜华的叶临渊,看了看背上的夏可,又落在长剑上。 “又是一件冰属性武器,看来你和你的同伙是有备而来啊。” “云虹是不是没人了,派了你这么一个货色来找我?”林渊嗤笑一声,“要是让赵卓知道他儿子给別人当狗,不知会不会急得吐血?” 黑暗面资源匱乏,且都被祭司控制,这些人的修为一直在练气中期徘徊。 叶临渊瞪大眼睛,三大家族十年前的队伍,不是遭遇烽火鸟全军覆没了吗?赵凯怎么没有死?还活得好好的? “混小子,你出息了啊,红祭司的名讳都敢叫了?”赵凯先是一愣,接著发出桀桀怪笑,“把夏倾月交出来吧,祭司大人让你当接班人的许诺还算数。” 对於赵家和自己的身份闭口不谈。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们灰烬教会吗?”林渊冷笑不已,手中的令旗轻轻挥动,周围温度骤降,雪飘舞。 赵凯脸色变得难看,扭了扭脖子,抄出一柄丈长的铁镐,元气爆发,整个人如同闪电一般冲了过来。 但风雪旗不给近身机会,席捲间,一道冰锥激设而出,与此同时,铁镐瞬间燃起火焰,与冰锥狠狠碰撞在一起。 叶临渊看著从容不迫的林渊,霜华杵在地面,没有要出手的意思,练气后期打练气中期,还要帮忙就太搞笑了。 观战间,耳边忽然传来少女的呻吟。 夏可的头微微动了动,长睫轻颤,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叶临渊的肩膀。 “这是……哪里?”她低喃出声。 叶临渊侧过头,目光微垂,正好对上那双朦朧的眼眸。 “我们在一处秘境里,暂时安全。” 少年的鼻息呼在脸上,夏可眨了眨又长又翘的大睫毛,脸颊迅速涨红。 “你先把我放下来吧!” 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同龄男性,浓郁的荷尔蒙气息让她有些心猿意马。 站在地上,她转过头看林渊大战赵凯,努力不去想叶临渊。 叶临渊不明所以,还以为是少女经歷了太多,想一个人静静,准备开口安慰,就看见赵凯被林渊冻成了一个冰雕。 “赵泉,你就这么看著你的堂哥挨揍吗?”林渊抬眼望向地道拐角,嘲讽道。 “一个低贱的矿奴,死了便死了!”一名俊俏青年的身影慢慢出现,他一袭灰色劲装,手提一把短剑。 与赵凯不同,他身上没有火山灰,反倒是神色复杂的脸上,纹著一只火红飞舞的太古遗种——烽火鸟。 “林渊,有五年没见了吧?” 林渊不由得低下头,不敢直视曾经好兄弟,以及五年前发生的事。 “看在曾经交情的份上,交出夏倾月,只有完成仪式,你我才有机会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家乡。” “祭司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九火恩典不是闹著玩的。” 与此同时,地道前后,四名纹著烽火鸟的灰烬教会成员围拢而来,身上散发的气势,竟全都是练气后期。 林渊的目光游移,指尖微微颤抖,风雪的寒意在他掌心凝结成霜。 “赵泉,你真的甘心做他们的傀儡?” 曾经的他们是多么意气风发,一起修炼,一起打架,一起反抗二叔林德。可现在,在经歷残酷的折磨后,这名梦想考入万象学院的少年,现在只想苟活。 赵泉的眼神冷冽如刀,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甘心?林渊,你还活在梦里吗?在这黑暗面,要么跪著活下去,要么站著死去。你觉得我会选哪个?!” 如此癲狂的话语一出,叶临渊示意一旁夏可准备战斗,此地没有灵气补充,想要逃脱,必须速战速决。 五名练气后期,一个赵家人,两个姜家人,两个林家人,这些曾经的天才境界还停留在十年前,可见此地可怕。 第61章 家族內战 “怪不得没看到各位,原来是在这里享受上了。”朦朧的蒸汽间,赵家六人缓缓浮现,为首的正是赵显。 秘境机缘眾多,藏有不少低阶妖族,这灵泉是最安全的。 妖族天生肉体强横,修炼体系和人族一样,大部分走的都是武道。 “赵显,你不是去火山了吗?”姜尘眯著眼睛,懒洋洋地泡在灵泉里。 火种秘境內,最大的机缘不是那最难捕捉的四阶异火,而是天火祭坛,每当火山喷发之前,就会从火山內部浮到半空。 只要献祭火种秘境內的灰行者,就能得到山神赏赐的各种功法和武技,境界越高,换得的奖励越丰厚。 “急什么,这才第一天。”赵显迫不及待地脱下上衣,正要跳进灵泉。 姜尘忽然扯著喉咙大喊∶“混帐,谁让你泡的,我允许你泡了吗?” 猝不及防,赵显被嚇得脚底一滑,重重摔进灵泉,水四溅。 “叶临渊都可以泡?我不能泡?这灵泉又不是你家的!”他哗啦啦站起身,发现姜家人全在嘲笑,当即怒不可遏。 其余赵家人纷纷怒目而视,觉得姜尘实在太过霸道,这灵泉本就是无主之物,姜家人凭什么霸占? “他才有一个人,你这七八个人,要分多少灵气走?” 看著姜尘无所谓的模样,赵显脸色阴沉无比∶“你一个练气前期敢这么对我说话?是不是活腻歪了?” 说完,他悍然出手,赵家绝学玄级下品的息影掌,在练气后期元力的加持下,威势十足,举手抬足间只见道道残影。 什么狗屁规则,谁强谁说了算! 然而,姜尘嘴角上扬,只是看著,根本没有躲避的打算,这让赵显顿感不妙。 下一刻,侧边响起一道破风声。 赵显仓促间扭身迎敌,却是被一只巨大的拳头直接轰飞出去,腹部中招,整个人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砸进灵泉。 赵家人脸色剧变,转头望去,只见一名虎背熊腰腰的两米壮汉,犹如一尊人形凶器,目光冷冽,气势惊人。 “姜龙?!” 赵家人面面相覷,十年前,清景镇的第一天才,姜闻道长子,姜雨寒亲哥,十八岁开闢了三十条元脉的姜龙! 他不是应该被喷发的火山烧死了吗?怎么还活著?脸上的纹身又是怎么回事? “快放开我!” 林菲被一名身穿火红长袍的男子反扣住双手,挣扎著带到灵泉边。 “姜洛,林家那支猎杀灰行者的队伍抓到了吗?”姜龙目如狮虎,杀意凛然,嚇得其他赵家人都不敢轻举妄动,连赵显都泡在灵泉里不敢反抗。 十年前的第一天才,一拳一拳打出来的威慑力,到今天依然恐怖如斯。 “那群林家人就是堆废物,连练气前期都没有,靠著家族武师带领才和灰行者打得有来有回。” 身穿火红长袍的姜洛不屑冷笑,“过不了一个时辰,就能全部抓回来!” “大少爷,林菲能赏给我吗?这可是林家三大美人之一……” 话没说完就戛然而止,姜洛看著姜龙冷冷地斜眼看他,不由得低下头。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姜尘则是大摇大摆地走到赵显面前,蹲下身,拍拍他苍白的脸,嘖嘖称奇∶“哎呀,我们的雄狮今天是怎么了?” 赵显怒目而视∶“你早就和姜龙联繫上了,故意守株待兔引我出手是不是?” 姜尘轻轻点头,哈哈大笑,转身看向姜龙,正要提醒他宣布这件事,接下来一句话顿时让他目瞪口呆。 姜龙冷哼一声∶“火种秘境从来都是我们灰烬教会的,你们这些外来者在这拿了那么多资源,现在该还债了。” 此言一出,所有外来的三大家族的人,纷纷错愕地看著姜龙? 灰烬教会?这是什么势力?姜龙和姜洛都叛变姜家了? 死寂之际,临近的一处灵泉忽然生出一个巨大的漩涡,周遭的灵气像是找到了风口,向內狂涌。 “有人在衝击练气圆满?”姜龙目光凝实,那灵泉底部,一道人影正盘坐其中。 闻言,林菲脸色一喜,这林渊真是令人意外连连,竟隱藏了如此实力,將近练气圆满,抗衡姜龙也不是没有希望。 另一边,灰石镇。 宋鈺一掌拍碎了一头灰行者的头颅,灰泥浆一样的血液喷洒而出,周围被溅到的杂草瞬间燃烧起来。 林家眾人挤在一起,被包成一个圈。 密密麻麻的灰行者,踩过几具被烧焦的尸体,如潮水般涌来。 林坤的手背被漆黑的利爪抓破,手中长剑脱手而出,痛呼道∶“师父,这些畜生的数量越来越多了!” “不对劲,”宋鈺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灰行者通常不会成群结队,今天的规模太反常了。” 另外两名林家的僱佣武师,王天和徐莱则背靠背,他们都是练气中期,对付练气前期实力的灰行者自是手到擒来。 但蚁多咬死象,灰行者或抓或咬,烧伤般的伤口令林家眾人痛苦不已。 密林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脚步声,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靠近。树叶沙沙作响,空气中瀰漫著一股灼热的气息。 “是什么东西?”宋鈺瞳孔一缩,在十几头灰行者的合扑之下,身形急退。 下一刻,一只身高足有一丈,憨厚的脸上纹著烽火鸟、肩扛红袍侏儒的灰色巨人,从层层焦树之后慢慢现身。 巨大的反差让不少人频频侧目。 宋鈺脸色剧变,竟然是相当於人族练气后期的灰行者王! 那红袍侏儒,又是什么身份,竟然能坐在他的肩膀上? “你们这群外来者,还想负隅顽抗的什么时候?”侏儒手中握著一把十字弩,散发的气息明示这是一件怪异级诡器。 “原住民?”林坤躲到人群中央。 听林雷讲过,灰石镇虽被毁灭,但仍有少部分倖存者,他们躲在附近的丛林里,或废墟下的地道里,苟延残喘。 灰行者便是他们最大的敌人,可现在看来,他们似乎將能號令所有灰行者的王都给控制了,这里面似乎有些门道。 “阁下,我们愿意投降,快快收了神通吧!”林坤跪地求饶,看得周围林家人一惊。 “算你小子识相。”侏儒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环顾眾人,“投降者不死,我们灰烬教会很需要你们这些人才。” 宋鈺握紧长剑,虽不是林家人,但参与秘境,他也能得到一份资源。现在去当什么教会的阶下囚,他是断然不愿的。 可一旦打起来,他被这侏儒拖住,四周这些菜鸟缺乏庇佑,肯定会被很快杀绝,出去后林雷肯定不会放过他。 当然,也有另一个选择,丟下这些累赘逃离这里,拿到机缘后立刻离开秘境,亡命天涯。 这无疑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第62章 司火环 林渊深吸一口气,知道多说无益。 “叶兄,你走吧,这件事与你无关。” 这是三大家族的矛盾,也是他和灰烬教会的矛盾,不能把无辜的人卷进来。 虽然和灰烬教会无冤无仇,但並不代表自己能独善其身,所以叶临渊摇摇头∶ “林兄,要走一起走。” 说罢,银白剑光一闪,身形掠出。辟邪剑法第三式震雷式悍然劈出。 一名教眾只觉脸上一阵湿热,转过头,就看见一个滋滋冒血的脖子,其上头颅不翼而飞。 【你斩杀敌人,熟练度+10】 “快拦住他!”赵泉面色一变,刚刚沉浸在与林渊的对线中,没料到旁边这名少年竟有著如此恐怖的实力。 其余三名练气中期的灰烬教会成员反应过来,合围而上。 夏可拦住一名教眾,练气后期打练气中期显得游刃有余,但她似乎並不著急解决对手,而是依靠战斗慢慢恢復活力。 叶临渊身如闪电,闪躲间,霜华倾泻而出,凌厉的剑气刺得空气发出尖锐啸鸣。 眨眼睛,又是一个人头落地。 赵泉心急,想要阻止,却被林渊死死拦住,风雪旗扑面而来的寒气让他不得不运转元气应对。 “八品法器风雪旗,镇邪司是铁了心要送走山神大人吗?” “那只杂毛鸟敢称山神?它都不是这个世界诞生的。”林渊不屑冷笑。 双方正打得难捨难分,头顶忽然震动起来,像是有什么巨物正在行走。 地道內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轰隆! 突然!一柄长枪刺穿路面,碎石灰尘塌落下来,鲜血四溅。 一名正在围攻叶临渊的教眾,来不及躲避,天灵盖直接被枪尖贯穿,一路捅到了两腿之间。 下一刻,惊呼中,枪身突然一扭,那名两眼翻白的教眾顿时裂成两半,小肠、双肺、心臟爆得到处都是,有的还在微微跳动。 夏可躲避不及,直接被血溅了一身,惊恐地愣在原地。叶临渊速度很快,躲在被冻成冰雕的赵凯身后,躲过一劫。 “是寒武战魂,快撤……” 赵泉撤退二字尚未落下,地表忽然塌陷出一个一丈宽的豁口,然后一个巨大的蓝银色头颅探出地道。 “灰烬教会……死……”看到赵凯等人,寒武战魂冰蓝色的双眸缓缓瞪大,带著一丝凛冽的恨意。 紧接著,那扇巨大的嘴巴中,一股股狂暴深寒的能量在喉道內匯聚,光芒大作。 “快走!”林渊挥舞著风雪旗。 101看书 101 看书网解书荒,1?1??????.???超实用 全手打无错站 叶临渊和夏可不再恋战,转身便跑。 下一瞬间,一道极寒的炽白光柱从寒武战魂口中倾泻而出,带著惊人的威势,剎那间將地道內的一切完全吞没。 “是寒霜吐息,逃!” 以赵泉为首,三人各施手段亡命奔逃,然而寒流来得太快,转眼已至身后。 跑得慢的两名血肉秘教成员顿时化作一尊晶莹剔透的冰雕。 “青藤炎!”感受到后背被冻僵,双腿使不上力,赵泉直接燃起火种,这团二阶异火是红祭司赐予他的。 朵朵赤炎顺著火线猛地绽放,將身后的寒流稍稍阻挡。 林渊在极寒中,奋力挥舞风雪旗,寒气被逐渐吸入令旗,但速度却慢慢放缓。 几人在地道內狂奔,爬上阶梯,踏过水跡,寒潮连绵不绝般追在身后。 法器再强,也有上限,风雪旗吸满寒气之后,直接停止了运转,林渊没来得及收回,双臂直接被寒气笼罩,瞬间冻僵。 这时,前方隱隱有亮光,三人加速奔跑,跑进亮光,霎时间,豁然开朗。 视线恢復清晰,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荒废已久的白银矿场。 三人跃出山洞,趴在地上,寒潮喷涌而出,发出轰隆巨响,很快消逝,已然到达极限,但寒意经久不散。 叶临渊长呼一口气,目光转向林渊。 见对方双臂结满冰霜,寒气逐渐向全身蔓延,他赶紧將元气输入其体內。试图驱散寒气,却发现元气迅速被冻结。 “司火圆环……你的圆环……”林渊苍白的嘴唇哆哆嗦嗦,声音越来越虚弱。 叶临渊反应过来,立刻將从兵器铺煤炭炉里得来的深红圆环塞进林渊怀中。 下一瞬间,深红的光芒亮起,一股如暖阳般的热力將林渊笼罩。 寒气逐渐消融,林渊感觉双臂恢復知觉,手捧司火环盘坐在地,苦笑道∶“我需要时间恢復,此地较为安全,叶兄和夏小姐可在这里休整休整。” 叶临渊点点头,安慰几句后,本想在原地调息片刻,腰间的芥子袋中忽然震动起来,他脸色一变,就近走进一座矿洞。 “姓叶的,你要去哪?”夏可顿时急了,人生地不熟的,她一个人很害怕。 “尿尿,要一起吗?” “呸!流氓!”萝莉被问得面红耳赤,暗暗骂了一句,找到一块平地调息起来。 三人都没注意到的是,不远的矿石后,赵泉正目光炯炯地盯著林渊手中的圆环,满脸兴奋。 他双手掐诀,脸上烽火鸟纹身微微闪烁起来,似乎在与人沟通。 往矿洞內走了一百米,叶临渊点燃一支火把,打开芥子袋,摊开社稷图。 红嫁衣从画景中飞出,身形比上次更加虚幻,炼化这件一品墨宝,耗费巨大。 社稷图內的画景已经天翻地覆。 原本的山水田园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暗红色的国度。 一只身躯绵延千里的黑凤凰,羽翼遮天,背负著一座宏伟的巨城,带起火与闪电,翱翔於翻滚的血色云海间。 在其巨大的阴影下,是一片被烈火焚灭的世界,万里焦土…… “这是什么?”巨大的视觉衝击下,叶临渊不由得头皮发麻。 而这场杰作的执笔人,此刻却沉默了,许久之后,黑暗中才响起一声悠长的嘆息∶ “这是我的故乡,天魔界。” 叶临渊张大嘴巴,不知如何回应。还是第一次,听闻“天魔界”这个名词。 黑凤凰、天空之城、化为焦土的世界……听起来如同神话传说。 “现在有一个坏消息,得做好准备。” 红嫁衣话锋一转,语气格外凝重。 “我预感到,笔仙会在五天內回来,但我还需要一周才能完全炼化社稷图。” 叶临渊皱起眉头,山河笔的威势他是亲身经歷过的,能改变万物命运,虽然是在画中,但那感觉也不好受。 “我现在才凶厉级,笔仙一笔就能碾死我,到时遇见它只能逃回你体內。” 还是別……最好別在我身体里闹腾……叶临渊嘴角一抽∶“有没有好办法组织笔仙带著山河笔回来呢?” “有一个办法,但是风险非常大。” “说来听听。” 第63章 林萱 “哼,我宋鈺决不投降!” 宋鈺展现出一名练气后期武师该有的素养,將体內元气调动到极致。 他的脚尖在地面摩擦,右脚深深插进沙土。 林家眾人眼前一亮,宋武师要使出绝招了,他们有救了! “哈哈哈,想杀我铁腿水上漂,哪有那么简单!” 伴隨一阵得意的笑声,两只灰行者被铲飞的泥土溅射倒地,地面猛然被蹬开一道鸿沟,灰行者王庞大的身子凹陷进去。 一道人影腾空而起,宋武师体重足有九十公斤,此刻却如轻盈的鸿雁。 看著双腿狂蹬在天上飘的宋鈺,林家眾人傻眼了,不是,这是要去哪? 宋鈺哈哈大笑,你们这群废物,就慢慢在这耗吧,大爷我不玩了。 “唰!” 突然,耳边响起一道破风声,来不及躲闪,他就感觉脖颈剧痛,温热的液体浸入衣领,低下头,一支箭矢已然穿透喉咙。 在林家眾人的惊呼中,一具尸体当空落下,灰行者一拥而上,將落在地上的尸体直接撕成了碎片。 转眼间,一名练气后期的武者就这样死了,在场所有人顿时断绝了逃跑的想法,纷纷跪在地上投降。 就连王天和徐莱两名练气中期的武师,也跪倒在地不敢抬头。 “哈哈哈,真当我是摆设吗?”侏儒拉起弓弦,取出箭矢,將弓弩重新上膛。 在八品法器面前,就算是灵台期武者,也不敢隨便用肉体去接。 看著跪在地上的林家眾人,侏儒很是满意,当即从口袋中掏出铁链,指著林坤说道∶“你小子最懂事,就由你把这些人拷起来,然后跟著我走吧!” “好嘞!”林坤点头哈腰地拿起铁链,屁顛屁顛地给自家人套上枷锁,丝毫不在意朝自己投来的怒目而视和嗤之以鼻。 一行人朝著唐顿火山走去。 灰行者失去了目標,当场鸟兽作散,侏儒骑著灰行者王,意气风发地走在前面。 队伍很快来到一处火红的枫树林,这些枫树常年吸食天地间的火属性灵气,已经蜕变成九品灵植。 林坤的脚步忽然一顿,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前方不远处的一株植物。 那植物的叶片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叶脉中仿佛流淌著熔岩般的微光,散发出一股炽热的气息。 “大……大人,您看那是……”林坤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发颤。 侏儒顺著他的目光望去,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赤焰草!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这种宝贝。” 他拍了拍灰行者王的头,示意它停下,隨后跳下坐骑,快步走向那株植物。 其他人也被这一幕吸引,八品灵植赤焰草,具有洗经伐髓,提高根骨的作用。 侏儒蹲下身,手指刚触碰到赤焰草,一支箭矢忽然从密林间袭来。 寒光一闪,手掌当场被射穿。 “什么人!”他惨叫著缩回手,只见一道高挑靚丽的倩影从密林中走出。 一头火红的秀髮,烈焰般的长裙,如画一般的精致脸庞,整个人仿佛火焰中走出来的女神。 好像在哪见过……林坤眼睛一眯,还未想起来,旁人忽然喊道∶“是林萱,林萱大姐!” 此言一出,林家眾人全都沸腾了。 王天满脸惊喜,十年前林家的天骄,他的徒弟,竟然还活著! 而且观其气势,已经达到了练气后期。 “林萱,又是你,天天坏我好事!”侏儒拔出箭矢,手心燃起一股火焰,迅速將伤口修復,表情凶狠。 “你都可以突破灵台期,直接被排斥出秘境,为什么还不滚?” 林萱拢了拢头髮,手持弓箭,中气十足道∶“哼,不把你们这群灰烬教会的垃圾斩尽杀绝,我是不会走的!” 说罢,直接搭弓射箭,箭矢被一股炽热的火焰包裹,险险擦过侏儒太阳穴。 侏儒翻滚到一旁,愤怒咆哮道∶“那今天就瞧瞧,是你的流金银火厉害,还是我的爆裂赤炎厉害!” 说罢,一股狂暴的火焰灌注进弓弩,箭矢隨著射出爆发刺耳轰鸣。 爆裂赤炎,三阶异火,破坏性极强。 破空声起,林萱的体表突然燃起一层银色的焰光,形成一个保护罩。 “叮!” 一支箭矢火星四溅,射在林萱体外的流金银火上,未能突破防御。 流金银火,同样是三阶异火,可攻可防,是锻造法器的上好火种。 “接下来该我了!”林萱冷哼一声,正要搭弓射箭,一道巨大的阴影忽然从背后笼罩住她。 紧接著,一只巨大的拳头轰然砸下。 ……… 灵泉漩涡越转越大,忽的一道长啸爆发。 “突破!” 水雾散开,顾原整个人隨之一跃而出,双脚落地,周围灵气如浪席捲。 感受著体內充盈的元力,林渊不由握了握拳,旋即目光一抬,和姜龙对视在一起。 下一刻,两人之间的气势一触即发。 “你是谁?”林菲瞪大眼睛,待在灵泉底部的不是叶临渊偽装的林渊吗? 怎么出来的是一个老头? 不只是他,其他赵家人也很迷惑,难道是这老头偽装的林渊? “你是谁?知道林渊在哪吗?”姜龙双臂环抱在胸前,气势如虹。 林渊对於灰烬教会很重要,因为只有他知道,夏倾月藏在哪。 “我是林家的武师,在这里洗个澡,没看到什么林渊。”顾原感受著49牛的力量,恨不得现在就大战一场。 说完,还不忘对林菲使眼色。 “姜大哥,林渊肯定是他偽装的,快请擒住他!”赵显激动地喊起来。 无论顾原是不是林渊,只要他和林家有关,都是削弱林家的大好机会。 “有意思!”姜龙嘴角掀起一抹战意,整个人瞬间出现在林渊面前,一拳轰出。 这一拳毫无哨,纯粹的肉身力量,却比赵显的息影掌还要更胜一筹,空气都撕裂般响起爆鸣声。 顾原眼眸一凝,抬起右拳正面相迎。 砰! 两只拳头硬撼在一起,二人各退三步,几乎势均力敌。 “好好好!今天可以痛快地打一场了!”姜龙酣畅淋漓地大笑,棋逢对手,彻底激发了他的斗志。 第64章 灰烬教坛 漆黑的矿洞里,灯火昏黄。 叶临渊卷好社稷图,往外走去。 遇到的麻烦太多,有些让人心累,但连续冒险,收穫也是颇丰。 打开面板,查看最新的数据。 【天心策∶721/1000(小成)】 【熊意拳∶423/1000(入门)】 【裂风掌∶194/1000(初学)】 【辟邪九剑∶417/1000(入门)】 【噬魂破∶80/1000(初学)】 【精神力∶9/100】 【技能∶三心二意;平地惊雷】 【技能点∶无】 虽然招式很多,但都是黄级武技。 想了想,叶临渊拿出罗汉镇狱印,这本玄级下品武技,是从秦梁那抢来的,对於亡灵一类的事物,有额外伤害加成。 若是入门,遇到寒武战魂,至少有一战之力,不用靠著噬魂破逃跑。 叶临渊翻开阅览,约莫半个时辰后,他扎好马步,开始修炼。 脑海中,出现古怪的罗汉形象,坐臥长吟,忽然翻身而起,周天元力匯聚,掌间凝结旋转出一个金色大印。 晦涩的文字在眼前跳跃,仿佛活了一般,金色大印被一掌推出,霎时间,尘土飞扬,地面被砸出一个半米深的方坑。 不敢想像,这种力道,砸到人身上会是怎样可怕的结果。 隨著渐渐进入状態,技能【三心二意】被动开启,修炼罗汉镇狱印的同时,噬魂破也开始运转起来。 保持高效率一个时辰,意味著就算精神力被持续消耗,也不会有任何不適。 玄级武技对元气和根骨要求更高,练了半个时辰,已是大汗淋漓。 漆黑的洞道內,寂静无声,冷风吹拂,散发的热量被迅速带走,给人带来一丝凉意和阴森。 让人身上泛起鸡皮疙瘩。 噔噔噔……叶临渊的脚步声迴响。 突然,他脚步一滯,停在原地,脚步声却继续响了两秒才停歇。 这不是迴响,是有什么在跟著自己! 叶临渊拔出霜华,转身横扫,剑锋破开空气,发出尖啸,什么都没击中。 “是谁在装神弄鬼?” 环顾四周,怎么都找不到,对方莫非隱形了?他不伤害自己,只是跟著自己?意欲何为? “快出去,你的同伴有危险!” 忽然,耳边响起一声低沉的催促,似乎是一个女孩在耳边吹热气。 叶临渊瞳孔一缩,顾不得那么多,鬼影步使出,呼吸间来到洞外。 只见,暗红色的天空下,人影幢幢。 將近二十名灰烬教徒围成一个严密的圈,手中握著各式各样的武器,燃烧的火把映照出他们冷峻的面庞。 人群中央,林渊和夏可被反绑著手腕,狼狈地跪在地上。赵泉大大方方地坐在他们身后的红木椅上,手中把玩著司火环,满脸兴奋与癲狂。 “放开他们!”叶临渊疾步上前,剑尖直指对面。 教徒们纹丝不动,形如木偶。 “叶公子,我们祭司有请,邀请你们到我们教坛喝茶聊天。”赵泉嘴角上扬。 “我要是不去,你又怎样?” 大部分都练气后期,小部分是练气中期,就赵泉是练气后期,这个阵容,打不过,也很难逃…… 赵泉露出嗜血的眼神∶“那我们就打断你的双腿,把你抬过去!” “我还是走过去吧!”叶临渊张开臂膀,两名教徒立刻给他套上枷锁。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著教坛走去。 不多时,山脚下,一座岗岩堆砌的堡垒映入眼帘。 高耸的尖塔,成排的石柱,上面符文密布,高门紧闭,透著古老和神秘。五十多名教徒守在各处,戒备森严。 其余人散去,赵泉和四名教徒推著三人穿过广场,走进正殿。 火把照亮內部,地面由黑曜石铺就,呈正圆形,穹顶则是由玻璃製成,可以看到远处冒著红光的火山口。 一群人正站在殿內中央,神色惶恐。 “顾原?”叶临渊有些诧异,这老头怎么被抓到这里来了? 不只是他,赵显、姜尘等赵林两家的人也都在这,林家只有林菲在这。 “叶临渊……”林菲投来复杂的目光。 顾原浑身是伤,虚弱地站在那,看见叶临渊到来,轻轻点点头。 赵显捂著胸口,面色苍白,其他赵家人也好不到哪去。 叶临渊抬眼望去,中央高座上,坐著一名白髮苍苍的老者,面容枯槁,皮肤呈现病態的苍白,赤著双脚。 他身穿黑红相间的长袍,饶有兴致的目光扫过眾人,笑眯眯道∶“与阔別多年的亲人重逢,相信你们有很多话要说。” 眾人狂咽著口水,惊疑不定,这是一名灵台前期的高手,不是说秘境不能容忍灵台期高手吗? 似乎是看穿眾人所想,云虹淡淡解释道∶“没什么奇怪的,我是这个秘境的管理者,自然可以破例。” 说罢,看向一旁的姜龙,吩咐道∶“將赵家和姜家的人都带下去,吃吃饭,敘敘旧,做做思想工作。” 人群一阵骚动,不少人都还抱有幻想,教徒们很多都是自家人,想来也不会太为难自己。 “各位,跟我来吧。”姜龙拍拍手掌,带著一群人涌出了正殿。 只留下叶临渊、林渊、林菲、顾原四人站在原地,忐忑不安。 气氛诡异的安静。 “林家人,你们真是给我惊喜不断。先是林萱,后是林渊,你们总在破坏我的计划。”云虹声音逐渐冷冽。 而林菲在听到林萱这个名字,娇躯一震,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林萱,我的姐姐,她……她还活著吗?” 十年前,烽火鸟出现,三大家族的队伍直接被狂风捲走,尸骨全无。 外界人都以为他们死了,立碑祭奠,可现在,他们却以为灰烬教会教徒的身份重新现世。 云虹点点头,不置可否∶“你姐姐在光明面,要不了多久就能相见。” 紧接著,他起身绕到后厅,这片用高座背后的背景墙隔开的区域。 四人对视一眼,跟在云虹后面。 相比於正殿,这里更为明亮,抬眼望去,整面墙壁竟是一间高达十米的巨门。 巨门用不知名的黑色金属铸成,其上镶嵌著一对狰狞发青漆鬼面铜环,暗紫色的火焰沿著表面扭曲三叉树纹瀰漫,看起来格外瘮人。 红嫁衣的声音此刻在脑海中响起∶ “那是通往鬼门关的传送门。” “门上燃著幽冥地狱火的是三途河,是隔开生灵与死灵的分界线。” 第65章 远古壁画 关於幽冥地狱的传说,叶临渊知之甚少,没死过,也不知道存不存在。 五人一处茶桌旁落座,两名教徒恭敬地摆好茶杯,倒上热茶。 云虹拿出司火环,將其放在桌子上,笑眯眯道∶“这东西,是启动祭坛的关键,我们找了很久,感谢你们送回来。” 林渊冷哼一声∶“云老头,那只烽火鸟的光明面已经下地狱了,说不定都转世投胎了,你就算前往鬼门关,把那里的鬼帝玥韁都打败,也唤不回它。” 林菲和顾原一阵迷惑,不知道在聊什么,却见叶临渊撅了撅下巴,指向背景墙上那光阴笼罩的宏伟壁画。 这一看,便是陷入其中。 第一幅壁画中,一只以烈火为翼的鸟在无垠苍穹间翱翔,火星洒落之处,大地化作一片焦土。 林菲博览群书,上古神话也有涉及,很快便解读出壁画中的生物。 “那是凤凰,它是太古混乱时期,星辰间碰撞的烈火所化,是神级生物。” 烽火鸟,是纯正的凤凰后裔,体內怀有太古神兽血脉的生物,便是太古遗种。 十年前,三大家族得知烽火鸟出现,是不信的,以为那名倖存者在说谎。 现在看来,传言非虚。 第二幅壁画,苍天裂开,一只巨大的金色手掌从天而降,一把抓住烽火鸟,將它捏得四分五裂。 叶临渊瞪大眼睛,这要什么实力才能打出这惊天破地的一掌? 顾原扫过壁画,目光落在夏可身上,发现她面色苍白,有些担忧地握住她的手腕,开始號脉。 隨著元气逐渐深入,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震惊,声音颤抖著,想要说些什么,衣袖却忽然被人抓住。 叶临渊摇摇头,示意不要在此时说出来,以免横生波折。 第三幅壁画,烽火鸟了很多时间重聚躯体,但因火种被污染,灵魂逐渐滋生出了光明与黑暗二面。 他的目光向后续的壁画扫去,落在一座巨大的火山上,在其山脚下是一处因挖矿而兴起的小镇。 被黑暗面控制的烽火鸟,为了恢復实力,挖开唐顿火山,喷发的岩浆和火山灰,彻底摧毁了灰石镇。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海量好书在 101 看书网,101????????????.??????等你读 】 “你可能误会了什么,地狱那地方我迟早会去,但会是很多年以后。”云虹拿起司火环,隨著元气涌入,上面镶嵌的九颗水晶球逐一亮起。 隔著桌面,都能感受到其中散发的恐怖热量,而云虹却拿在手上把玩。 红嫁衣瞬间激动了,在脑子里大喊大叫∶“那东西是六品法器,里面有九种四阶异火,你一定要抢到手!” 叶临渊脸皮一抽,四阶异火,可以瞬间把他烧成灰烬,別说是抢,碰都不能碰。 “林渊,告诉我夏倾月的下落,也好让你和你的朋友少受些痛苦。” 所有人脸色一变,普通火焰焚身都极为痛苦,异火,只会更加可怕。 “告诉你,让你完成仪式,恢復烽火鸟的实力,最后让它为祸人间吗?”林渊硬著头皮,咬牙切齿。 “呵呵……”云虹脸色阴沉下来,他手指拂过其中一颗黄色水晶,从中吸出一缕黄色火焰,冷冷威胁。 “这是黄昏净火,可以燃烧人的体液以產生剧痛,又不会留下任何伤痕,很少有生物能经受得住它的折磨。” “你儘管来,我叫一声是你孙子!”林渊深吸一口气,语气决然。 云虹目光扫过全场四人,看著夏可脑袋一缩,顿时来了兴趣。 “別著急,人人有份,就先从这位女士开始吧!” 叶临渊脸色一变,霜华携带滚滚元气直接劈向云虹脖颈,剑锋未至,腹部就被一只手掌拍中,整个人直接撞到背后的传送门,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紧接著,云虹大手一挥,黄昏净火直接包裹住夏可。 “啊!” 悽厉的惨叫顿时响起,林菲和顾原立刻出手,却直接被云虹一掌击飞。 “都说了,人人有份,后边排队去!” 痛苦,瞬间侵蚀全身。 夏可只觉浑身皮肤被烧红,热力深入骨髓,极疼之下,额头冷汗唰唰流下。 一滴滴汗水从毛孔中渗出,又被黄昏净火点燃,萝莉的身子开始逐渐萎缩。 “住手,她是建康夏家的三小姐,你敢这么对她?”顾原从地上爬起,顾不得什么保密不保密了。 谁知,云虹依旧毫无惧色,反而是嗤笑不已∶“我管你是谁,等烽火鸟大人恢復神魂,什么梁都爹都的,都只不过是上好的燃料罢了。” 就在眾人都有些绝望之际,后厅里忽然响起一声悠长的嘆息∶ “云祭司,何必欺负一个弱女子呢?” “是谁?”云虹收回火焰,震惊地转过身,只看到一片阴影。 能在他的领地神出鬼没,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覷。 “坏了,是他来了。”红嫁衣嘆了一口气,认出了这熟悉的声音。 叶临渊抱起夏可,她的身躯因极度缺水而变得乾枯,形容枯槁。 林菲连忙端起茶壶灌入她的口中,直到一壶水灌完,才有了微弱的呼吸。 “让我看看!”顾原握住夏可的手腕,从兜里掏出最好的丹药,放进她的口中。 “死不了,但热毒很难清除,要用极寒之气来中和。” 叶临渊和林渊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存在……寒武战魂…… 阴影中,一个素色衣袍的男人缓缓走出来,玉冠束髮,气质儒雅。 “阁下是谁?”云虹面色凝重,死死握著司火环,来者的气息,他看不透。 按道理,秘境出现这种高手,他应该能察觉得到,烽火鸟大人也能察觉到,不至於让对方在自己家畅通无阻。 “我叫李青山,梁都建康人士。”李青山面色从容,对於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不吃惊,也不怎么感兴趣。 “我来这里,是劝你投降的。” 叶临渊目不转睛地盯著这位从社稷图內走出的文心境高手,很想知道他在干嘛? 要是他想抢社稷图,自己和红嫁衣估计是拦不住的。 “你让我投降我就投降,你以为你是谁啊?”云虹嗤笑一声,不再废话,抬手便调出了司火环中破坏性最强的火焰——青莲心焱。 “死到临头还不自知!”李青山微微摇头,单手扬起,一道白色匹练自袖中射出,如一条白龙,將青莲心焱瞬间搅灭。 与此同时,云虹感到一股巨力袭来,似泰山压顶,让他双膝一颤,忍不住弯下身子。 “好机会,快走!”叶临渊几人瞅准时机,直接向外跑去。 不料,没跑几步,叶临渊身体忽然被定住,动弹不得,顾原感觉回来帮忙,却发现怎么也拉不动他。 “快走!”叶临渊催促道。 无奈,顾原等人只能先行离开。 “叶小友,別来无恙啊!”一声意味深长的笑声在背后响起,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