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时代》 第1章 东方欲晓 我是联防?(求收藏 投资 追 第1章 东方欲晓 我是联防?(求收藏 投资 追读!) 使劲儿地甩了甩头,一翻身坐了起来,张建川游目四顾,发了一会子怔,这才端起旁边的茶缸子,咕噜咕噜,一口灌下大半杯白开水。 这个茶缸子上沿和内里有些茶垢色,看着不那么爽利了,该洗洗了。 白色的外壁印着几个字,“广州军区练兵比武竞赛优秀奖·1986”几个字还很清楚,似乎昭示着主人也曾经有过短暂的辉煌。 头还有些昏昏沉沉,这夏日里午觉稍微多睡一会子就觉得脑袋发木,似乎越睡越困一样。 还没等他清醒过来,就听见那边值班室那摇把子电话尖厉地响了起来。 “铃铃铃!” 就听见值班室里唐德兵粗粝沙哑的公鸭嗓应答着:“哪里?啥子啊?!马上过来,小寨村三社,治安室的人都先过去了,人逮到没有?好,我马上报告所长,……” 立即就听见唐德兵在门外怒吼起来:“勇哥,罗河乡出事了,人遭弄到了,好像有点儿恼火,……” 还没等反应过来的张建川穿好军裤冲出去,院坝里的山东750边三轮已经从车库里推了出来,几记猛踩之后,发燃了火。 等到张建川从懵懵懂懂中惊醒过来,一边系皮带,一边吆喝着等一下时,外边院子里早已经闹腾起来了。 一个还敞着胸,穿着一件土黄色短袖警服,还没有来得及扣好扣子的壮年男子已经骂骂咧咧地跳上了摩托边斗。 一支五四式带着快枪套挂在腰杆上晃荡着,几颗黄铜子弹镶嵌其上,格外扎眼:“来快点儿!朱四娃,铐子带了没有?” 已经跳上边斗后边挂着备用轮上坐着,一只手扶着警灯杆的矮胖子拍了拍腰间挂在皮带上的手铐,笑呵呵地道:“勇哥放心,吃饭家伙,肯定随时带着的。” “等我一下!”张建川赶紧三步并着两步提着裤子冲出去,妈的,又赶不上了。 “等你个锤子,张二娃,没得你的份儿了,坐不下了!” 坐在驾驶座后座的唐德兵笑得格外猥琐,“球大爷喊你半天不起床,一天到黑睡到床上想女人嗦,老子看你娃床单都换不赢。” 驾驶摩托车的罗金保戴着墨镜,一昂头,根本就没有给张建川半点机会,脚下一踩挂挡,手上离合一松,警用边三轮怒吼一声,便冲了出去,瞬间就消失在派出所门外。 “我日哦!”张建川慢了半步,一只手提着短袖衬衣,气哼哼地在坝子里法国梧桐树下叉着腰大骂:“唐德兵,你他妈又抢我生意!罗金保,妈的,你洋个球,还真以为你是敌后武工队队长么?” 也的确坐不下了,一辆边三轮坐了四个人,已经超员了,弄不好等一会子还得要带人回来,更是没法挤了。 站在二楼上的两个人都在笑,“建川,又没赶上?没得啥大事,没去就没去嘛,就是罗河乡那边打架打到一个人,一会儿就回来了。” “得不得死?”张建川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问这一句,脑子里懵懵懂懂的,顺嘴就问出来了。 “那咋可能?真要死,治安室那边早就吼起来了。” 另外一个穿着白色半新旧背心的壮年男子揉着发红的眼睛,似乎宿醉未醒。 “天气热,大家火气都旺,这几天,弄不好就是争水,今年东风渠下来的水有点儿小,尾水恐怕就恼火了。” 每年争水都要发生好几起打架,都是在田间地头干起来,轻重伤都有,偌大一个东坝区十多万人,也正常。 前年尖山乡还用锄头打伤了一个,最后送到县医院里拖了三天,白了那么多钱,还是死了。 不过这种因为争水打死人的情形毕竟很罕见,三五年未必遇得上一个。 绝大多数都还是锄头对扁担,或者就是拳脚对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才是常态。 张建川也有些纳闷儿,怎么自己就觉得心神不宁,好像今日这事儿不那么简单呢? 管他呢,自己就是一个联防队员,上边有民警和所长指导员,轮得到自己瞎操心? 没事儿,他又回到办公室里,端起麦乳精杯子,狠狠地灌了一大口凉茶。 头还是有些昏,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这一个多月都是这样子,睡觉梦多,但是醒了之后又想不起来到底梦到什么,都是似是而非的一些破碎片段,他自己都觉得诡异。 所里的兄弟伙们都说是自己太想女人了,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而退亲又让自己到手的女人飞了,所以对自己刺激太大的原因。 张建川嗤之以鼻。 那算啥退亲? 就是自己当兵第三年回来探亲的时候见过一面,后来写过几封信,都是些干巴巴的话。 当时在部队里和童娅在一起,早就把这桩事儿丢在脑后了,自己甚至都没多大印象了。 回来见过两次,也不咸不淡的,人家不愿意就不愿意了,张建川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再说了,纺织厂里多的是纱妹儿,只要自己能进厂,难道还能找不到婆娘? 任挑任选是必须的! 他也承认介绍的女子很漂亮,听说也是县中校高中毕业的,没考上大学,比自己矮两届,但是自己完全没印象了。 照理说那脸蛋,自己多少该有点儿印象的。 人家知道自己是农村户口,又转没转成志愿兵,没有正式工作,连进厂当大集体工人都没戏,不太乐意,他又有啥办法? 功亏一篑啊,还是不懂事啊,张建川想到这里都不无懊悔。 若是能厚着脸皮好生在团领导那里努力一番,挣个表现,又或者大比武时候自己硬着头皮不听连长的,不让,挣个优秀,未必就不能弄到那个转志愿兵的指标。 可惜了。 能转志愿兵不管是留部队一直干还是干几年回来进厂,都能稳稳有个铁饭碗,哪像现在,…… 前面还有大哥,也还眼巴巴地盯着指标等待进厂呢,等到自己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张建川知道老爹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几年内就能弄来两个进厂指标。 除非老爹没犯错误当上总务处的副处长,最不济当个小车班长。 但现在就只能在货车队当个副队长,想要两个进厂指标,尤其是大哥和自己还是农村户口,就更不可能了。 怪谁呢?老爹自己都说“xx硬,要戳笨’,可他就是要去犯错戳笨,犯天下男人都要犯的错,呃,这句话咋这么熟悉呢? 张建川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怎么就蹦出来这句话了。 恹恹地回到寝室里,穿上那件洗得略微有些发白的土黄色短袖警服,张建川走到二楼角落的水管旁。 用手接着冷水搓了一把脸,让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了一些,这才重新下楼。 院坝里恢复了安静,今天镇上不逢场,又是半下午了,连上户口的人都没有一个,户籍民警胡姐坐在窗棂里打着毛线。 这还是大夏天呢,怎么就想着冬天穿的毛衣了呢? 派出所就是这样的,除了户籍室那边稍微忙一些,平时有事的时候忙死,没事儿的时候闲死。 尤其是像东坝这样的中心派出所,说是农村所,距离县城还有三四十里地,但管着三乡两镇。 辖区内人口不少不说,辖区里还有几个企业单位,来头都不小。 汉州纺织厂,812厂,815厂,都是三线建设时候来的,另外还有汉北监狱和汉川女子劳教所。 走到办公室里,张建川的目光在两块玻璃板之间的空档中寻觅了一阵。 几支散乱丢在一边的香烟很显然应该是一两天前的,不是小南海就是甲秀,没人抽,都有些回潮了。 张建川还不死心,又用手拨弄了一下,想要找到一支尚未发潮又符合自己品位的香烟,没能如愿。 忍不住又骂了一句,连他妈一支五牛或者天下秀都没有,黄果树也行啊。 张建川走出门去,歪到隔壁办公室寻摸了一圈,一样一无所获。 想想也是,联防队这七八号人除了罗金保不抽烟,哪一个不是烟鬼? 民警里边也只有两人不抽烟,其中还有一个是胡春梅,女的,其他也都是烟不离手的。 当然民警人家肯定是不屑于和联防们争抢这些散烟的,没有红梅、翡翠、茶以上的烟,他们是连接都不接的。 联防们就没有那么讲究了,哪怕是小南海和甲秀,烟瘾来了也一样要塞嘴里。 其实张建川烟瘾并不大,一个多月之前他甚至就是抽包口烟玩儿,但不知道这以一段时间里怎么就头昏脑胀人也恍恍惚惚的,没办法,就只能用烟来“宁神静气”了。 法国梧桐上的知了又开始声嘶力竭地叫起来了,听得人心烦,偶尔一个打屁虫从树上落下来,在地上艰难地翻身,重新寻找方向。 张建川看着那地上的打屁虫,有些出神。 自己好像也要重新寻找方向。 退伍回来,感觉就像没头苍蝇一样,失去了方向。 进厂无望,谁让自己是农村户口,上面还有大哥眼巴巴等着,前年才农转非了。 大哥都二十五了,早就该找对象了,但没进厂,没工作,一个待业青年,谁看得上你? 别说厂子弟了,就算是才从周围县里招进厂的纱妹儿们都要嫌弃,除非你能确定你能进厂。 张建川当然不可能去和大哥争这个名额,而且就算不争,也还不知道这个名额啥时候能下来。 可要等到大哥进厂之后再来等下一批招工解决,就太难熬了,没准儿三十岁都未必能等到。 那还有什么路可走? 在派出所干联防也不是长久之计,这一点老爹早就和自己说过了,永远别想转正成为公安。 你不是正式公安民警,这碗饭就是青春饭,端不了一辈子,等到四五十岁跑不赢跳不动熬不起夜的时候,你就只有走人了。 还能干啥? 张建川也有些茫然。 在派出所也不是没有好处,或者说也不是没有出路,但这条路很窄,很难。 那就是干得好,得了乡镇里领导们看上眼,等到乡镇里要考虑招聘干部,比如物色计生专干或者公安员、林业员、广播员、农技员、水管员这些所谓的“八大员”时,去争一争,然后寻找机会转正。 但张建川知道这里边也有难处,那就是派出所是区中心派出所,和各乡镇没有隶属关系,属于县公安局管辖,但是区委也能管派出所的党支部。 这隔了一层,除非有什么特别关系,否则要打入到乡镇上去了,难比登天。 甚至比乡镇上治安室的治安员还难,好歹人家人熟地熟,只要下死力气干活儿,干出了成绩,也更能得乡镇上领导们的看重。 下意识地挠了挠有些发痒的胯下,有些不得劲儿,烦躁地走动几步,想要吼几声发泄一下内心的烦闷,张建川忽地想起了离开部队前几夜的疯狂。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大的胆子,如果被部队抓住,只怕退伍就要变成开除军籍吧? 童娅油黑如水浸葡萄一样的眼眸和那娇小玲珑却又饱满的身子还在眼前摇晃,真得劲儿,死了都值。 想到这里,张建川心就像春日里野地长的杂草一样,疯狂地蔓延起来,恨不能立即赶火车去湘南,再续前缘。 童娅是湘南人,她是通讯兵,都快要退伍了才和自己好上。 明知道大家是有缘无分,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就不管不顾了,最后那一个月简直就是只要有机会就想在一起,营房里,围墙后,树林里,…… 太疯狂了,现在张建川想起来都后怕,咋就那么疯呢? 关禁闭都是小事,弄不好开除军籍,甚至搞一个流氓罪上军事法庭吧? 张建川下意识地甩甩头,想把那当初的疯劲儿给甩掉。 脑海里突然又跳出了一个女人的面庞。 嗯,和童娅长得也不像啊,就见过几面,手都没牵过,咋就记忆这么深了? 还是自己有过那种事情之后,真的有点儿饥渴难耐了? 随手揪下台里一颗地雷的种子扔在地上,张建川收拾起心思,不敢再乱想,再乱想晚间睡觉就更别想睡好了。 回到办公室,张建川随手拿起一本丢在办公桌上的《大众电影》。 上边张瑜照片依然青春妖娆,也不知道搁在这里多久了,书角卷了,还有一团墨水浸润了一片。 一册重庆出版社出版的《庞中华钢笔字帖》扔在边上,唐德兵这厮还在上边练字了? 也不想想,庞中华的硬笔书法也是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本事能练会的? 张建川悻悻地骂了一句。 自己在部队了整整两年时间才练出这一手差强人意的字来,这厮看着眼馋,便也去买了一本字帖,想学自己,还大言不惭说半年时间就能和达到和自己一样的水平。 也不撒泡尿照一照自己? 和我张建川拼,你有这个实力吗? 没来由的脑海里又钻出这样一句古里古怪的话来,让张建川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 提起竹壳暖瓶,晃了晃,没水了。 张建川一摇三晃,走到厨房里,换了一个八磅塑料壳暖瓶,这才回到办公室,把麦乳精瓶子拿了过来,把水掺上。 坐在藤椅里,张建川又觉得自己仿佛没睡够一样,昏昏欲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到值班室的电话再度响起来时,张建川才猛然惊醒过来,一个箭步冲出去,跑到值班室里,拿起电话。 “派出所!” “张二娃,赶紧喊所长,出事了!” “出了啥事?”张建川心中一紧,没来由的有种心悸预感。 “死人了,人跑了,赶紧喊所长通知刑警队!算了,让所长来接电话!”电话里驻罗河乡民警王勇有些发急,又有些气恼,“快点儿,批话多!” 张建川不敢怠慢,把电话搁在桌案上,立马冲出值班室门,扯起嗓子大喊:“所长,电话!” “所长不在,去局里开会去了,朱所在,……”楼上一个声音接上话:“张二娃,哪里来的电话?” “是勇哥打来的,出事了,死人了!”张建川这才反应过来,所长一大早就去局里开会去了,把所里唯一一辆北京212吉普车也开走了。 所长是所长,马连贵,朱所是副所长朱元平,是两个概念,在所里边,喊法也不同。 大家嘴里的所长就是马连贵,而朱所,朱哥,平哥,就是副所长朱元平。 “唵?!咋弄死人了喃?不是说争水么?”楼上一阵喧闹,急促脚步声下来,满脸横肉,目光暴烈,一根军用皮带扎在腰际的壮汉冲了下来,一把拿起电话:“王勇,咋回事?死了人?那人呢?” 站在窗外的张建川眼巴巴地看着里边朱元平接电话,满脸怒意,听不清楚电话里说什么。 “不说了,我马上通知所长和刑警队,你赶紧组织人,把乡治安室的人全部给我喊上,去他屋里找,去搜!” “……,顺带看看屋里东西有没有收拾过的样子,如果没有,可能就是一时兴起,如果是收拾过的,那就麻烦了,多半是有准备的,……” “……,对,现场不要动,找个人看着就行,喊治保主任守倒起,……” “另外通知张成富,让他报告乡镇府,同时马上组织几个民兵帮着找人,莫要让他跑出去了,这一会子,他还跑不远,要注意安全,……” 张建川心中还是有些佩服朱元平,一边判断分析,一边安排人手,有条不紊。 新书初起,求兄弟们收藏、投资、追读。追读很重要,决定本书宣传资源,老瑞会认真写好本书,请相信! (本章完) 第2章 东方欲晓 事起突然 第2章 东方欲晓 事起突然 几句话交待完,朱元平压了电话,随即又拿了起来,握着摇把呜呜呜猛摇几下。 “东坝支局,帮我接223599,……,刑警队吗,你哪位?谢剑飞?剑飞啊,我东坝所朱元平,不好意思,没听出来,……” “……,东坝这边出了点儿事,死了个人,嗯,一个小时前的事情,人跑了,但估计应该没跑太远,正在安排人抓,……” “……,对,要请刑警队的兄弟伙出面了,不是东坝,是罗河,你们直接去罗河,王勇在那边,乡治安室里有人等着在,……” 紧接着朱元平又给县局值班室打了电话,请值班室通知在局里开会的所长,这才放下电话出来。 就在朱元平打电话这期间,所里边都已经躁动起来了。 死了人,就是大案,全所都要总动员,除了因病住院的指导员和户籍内勤外,其他人都要上。 “张二娃,去隔壁区委那边看一下,他们那辆长安面包车在不在,借着用一下,……” 张建川迟疑了一下,挠了挠脑袋,尴尬一笑:“平哥,我怕是借不到啊,那边把面包车当成宝一样,怕只有你出面才借得到,忠哥和钢哥他们怕都不得行,我怕我白跑一趟耽误事情啊。” 朱元平扫了一眼已经开始在院子里准备的众人,觉得张建川说得也在理。 那辆长安面包才买回来没半年,区委里边就这一辆当家车,张二娃一个没来几天的联防,哪里借得到? “刘文忠,秦国斌,李钢,你们三个都把枪带到,弄不好今天就要开戒,……,屋里边就留胡春梅和谢小虎,其他人都去罗河,我过去借车,……” 一辆长安面包足足装了八个壮汉挤着往罗河乡冲去,心疼得司机不行,但是看着朱元平满脸不耐烦的模样,也不敢多说。 面包车冲进罗河乡政府大门,乡镇府里已经簇拥了不少人。 发了杀人案,虽说是公安局派出所的事情,但是乡政府也跑不掉,管伙食,出民兵,安排村上干部四处找人,打探消息,这些都得要乡里出面。 “人呢?王勇,张成富那边安排没有?给李书记文乡长报告没有?民兵呢?”一下车,朱元平就劈头盖脸地问道。 张成富是乡里公安员,也就是乡治安室的主任,同时也是乡党委委员、武装部长,也是一个当过兵退伍回来的干部。 王勇满头大汗,土黄色的警服背后都湿透了,但脸色还算正常。 “人不晓得跑哪里去了,沿着河沟跑了,河坝太宽了,到处都是芭茅芦苇,随便往哪里一蹲根本就找不到,治安室的人先去撵了一圈,我们后来也去找了一圈,根本没法找,要不就只有请市公安局的警犬来,……” “放你妈的屁!你等得到市公安局的警犬来?猴年马月了,还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他会那么蠢,等着我们去抓?河里边,到处都是水凼凼,过都过不去,警犬来了也没啥用,狗鼻子有时候还不如人眼睛呢,……”朱元平毫不客气地骂道:“他屋里去看了没有?情况怎样?” “看了,好像是收拾过的,屋里边也啥都没有,他本来就是人一根球一条,……” 王勇被朱元平骂了也不在意,朱元平本来就是这个暴躁性格,而且这个时候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三兄弟是分了家的,老汉儿早就死了,妈前年死了,只剩三兄弟,他大哥住隔壁,平时周三娃就到周大娃屋里吃饭,他嫂嫂这几天回娘屋里了,周大娃在沙场里筛沙子,那边管饭,这段时间周三娃就到处打烂戳,……” “那就糟了,弄不好这个杂种就是早就起心要杀人了,周二娃呢?”朱元平心中一沉。 “周二娃早就出去打工去了,好像是在广东那边,一两年都没回来过了。”从门外进来的一个中年汉子接上话:“朱所,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说这些,老张,民兵给我组织起来,起码准备二十个,马上带人先去控制几个道口,河那边安排人没有?” 来人就是乡公安员张成富,和朱元平也很熟悉。 “另外往鹤山那边的路口赶紧去,这个杂种要想跑,只有去那边赶过路车,李钢,你带田龙娃,治安室再去一个人,……” “鹤山那边已经安排人去了,不过朱所安排的也对,周三娃身上有杀猪刀,万一这个虾子要拼命,两三个人还不好弄,有个带枪的去就稳当了。” 李钢应了一声之后,立即带着人就往外去了。 张成富也点头,“另外就是河坝里边,……” “嗯,这么短时间,一般说来还跑不到大路上去,但也要以防万一,所以喊李钢去守着。”朱元平虽然不是罗河这边人,但是他在东坝派出所干了好几年了,这边几个乡镇他都熟悉得很,“河坝里边他如果沿着河坝跑跑不远,肯定要上河坎,这就不好说了,……” 刑警队的人来得很快,半个小时后,一辆破败不堪的老警用金杯轻客一口气拉来了六七个刑警队的小伙子。 刑警队队长赵远航是个四十来岁的瘦子,颧骨高耸,牙齿焦黄,满脸精悍,一进门就直接道:“现场在哪里?让看现场的勘察先上,元平你先说案情,来快些,需要不需要现在马上就布置?……” 朱元平显然也知道这一位的性子,不废话,三下五除二就把情况介绍清楚了。 凶犯叫周兆生,也就是周三娃,是罗河乡小寨村二社人,因为与本村五社的黄书林、黄书成、黄书俊三兄弟因为上个星期放水发生过冲突。 周兆生被对方吐过口水吐在头上,本来村上已经调解过,让吐口水的黄书成当面道歉。 结果黄书成一直不肯,后来就是昨日其弟黄书俊来道歉,结果道歉后,黄书俊又骂了周兆生几句,引起本来就不满意的周兆生更加愤怒,双方在场就险些打起来。 谁曾想今日就发生了这种事情,周兆生喝了早酒去黄家讨说法。 结果黄书林夫妻二人在家,争执了一句,夫妻二人都被周兆生捅伤,黄大娃送到卫生院抢救无效死亡,黄大娃婆娘送到县医院去抢救了。 “周三娃本来就是个阴性子人,平时不喜欢说话,但是心眼儿小,爱面子,爱记仇,上次被黄书成吐了口水就觉得是奇耻大辱,一直不肯罢休,实际上他当时还把黄书俊也打了一巴掌,……” 张成富主动介绍凶犯的情况,“黄家是五社大姓,和二社这边田挨着田,说话做事是有些霸道,所以难免田间地头就有纷争,……” 赵远航有些不耐烦了,“老张,不扯远了,人都安排下去找了,我只问一句,这周三娃身上有没有钱?” “估计有也不多,他们屋里都穷得接灰,周大娃两口子对周三娃在他屋里吃饭都一肚子气,为这个两口子都经常扯筋闹架,哪里还肯给他拿钱?” 张成富把头摇得拨浪鼓一样,“周大娃正在问材料,我也问了他,他说周三娃身上没钱,打二两跟斗酒都要找他要,……” “没得钱他就应该跑不远才对。”赵远航眉头皱成一个Ω形状,下意识地去警裤裤包里掏出一包良友来,向四周示意。 所有人都同时摆手,这种美国农民抽的烟,名义上是外烟,但几乎没人愿意抽这种燥辣无比的低档货色,和箭牌、万宝路没法比。 有门道的三块五一包,没门道的四块或者四块五一包,很多人宁肯抽一两块钱的五牛或者黄果树。 求收藏、投资、追读! (本章完) 第3章 东方欲晓 进入状态 第3章 东方欲晓 进入状态 “又是从哪里去受贿来的?”朱元平笑着打趣,平常赵远航也抽不起这种烟,哪怕绝大多数人都不喜欢抽。 “滚,老子过大生,婆娘专门给我弄了一条犒劳,最后一包了。”赵远航不无感慨,他就喜欢抽这种劲道大的,可惜太贵了,只能偶尔抽一抽。 张成富一见忙不迭地把自己衣兜里的红梅拿出来散烟,顺带给一名治安员使了个眼色。 “这年头走哪里都得要钱,光靠两条腿,他能跑哪里去?周三娃跑过外头去打工过没有?”朱元平也赞同赵远航的意见,立即问道。 “没听说出去过,就窝在家里,所以周大娃两口子才见不得他,觉得他成天在家里好吃懒做,又挣不到钱。”张成富马上补充道。 “有没有对象?”朱元平再问。 “呵呵,就他那个日不拢耸的鬼样子,哪个屋里会把女儿嫁给他这种人?”张成富轻蔑地咧嘴一笑。 “周边他有没有亲近熟悉的亲戚或者朋友?”赵远航进一步问道:“平时耍得好走得拢的,有没有?” 张成富迟疑了一下,歪着头想了想,“应该没有,现在外边都晓得了,哪个还敢理他?高军,你和周三娃一个村,晓得不晓得周围他和哪个耍得好?” 旁边提着暖水瓶进来倒水的治安员撇了撇嘴:“他那个狗球样子,哪个和他耍得拢?根本就没啥朋友,外边连烟都要不到一支抽,……” 赵远航忍不住皱眉,如果身上有没有啥钱,周围又没有啥朋友,这个逃跑方向就有些不好判断了。 没钱的话,搭车都搭不到。 这年头车匪路霸凶得很,外边货车司机对拦路搭车的根本就不甩你。 他周围又没有亲戚朋友,也就是说没有去处,能往哪里跑? “屋里边都去看过了么?” “王勇去看过了,看样子是有些准备的,……”朱元平见赵远航不放心,“要不,赵队,再一起去看一遍?” “走!”赵远航夹起猪腰子包包,一挥手:“不去看一下我心里不踏实,妈的,今年你们这南片都死了几个人了?还有完没完?油都给老子烧贵了,等老马来了,老子要和他好好说道说道,年底必须给老子三百升油,不然下次就没得这么快了。” 安江县呈一个长条状,分成北三、中三、南四,十个区,共四十五个乡镇,全县一百二十万人,算是全省排在前十的人口大县了。 东坝就是南四区中最大的区,罗河是东坝区五个乡镇中一个靠西边的一个乡,人口不算多,不到一万八千人,刚过东坝镇的一半。 “嘿嘿,赵队,你和所长尽管去说,莫在我面前发牢骚,不过今天伙食乡里保证搞好。” 朱元平嘿嘿一笑,他也知道赵远航只是嘴巴上吼得凶,其实如果所里不主动开口,他是绝对不会在马连贵面前说这些的。 张建川对罗河这边还是比较熟悉的,他外公外婆就是东坝镇的人,但二姨嫁到罗河乡这边,但不是小寨村,大略知道小寨村这边的情况。 跟着刑警队和派出所一帮人分成几拨,有去几个路口设卡的,有去河坝里再次搜索的,还有就是去凶犯屋里的,张建川跟着去了凶犯屋里。 在张建川看来,屋里没啥看头,典型一穷二白。 除了一张床,上边铺着粗劣不堪的烂凉席,连谷草都露出大半在外边。 一个拌桶摆在屋里,还有两蛇皮口袋麦子靠在一边,墙上贴着一张不知道哪里撕下来的挂历画,一个泳装大胸美女被落下一角遮住了半边脸。 另外还有一根长条板凳,以及一个破烂不堪的五斗柜,其他一无可取之处。 刑警队的人在里边察看了一阵,并没有什么收获。 张建川也鼓着眼睛仔细观察刑警队的人表现,但没看出有什么特别。 一帮人又到了现场,也就是死者院子里,技术人员正在勘查现场。 张建川也带着一个工作笔记本一支圆珠笔跟着大家伙儿四下走访。 二社和五社紧挨着,原来都是一个生产队分出来的,大家都十分熟悉。 “……,哪个晓得喃?撞起鬼了,周三娃平时不开腔不出气的,咋个气性这么大?他娃就是个阴鸡公啄大米,不声不响就做大事,……” “要说黄大娃两口子根本就没和周三娃打过锤,上一次是黄林娃和黄俊娃骂周三娃,黄大娃两口子就在一边看热闹,哪晓得今天黄林娃和黄俊娃去隆庆赶场去了,没在,就只有黄大娃两口子在,闹了几句,……” “……,我只听到周三娃在那边说只找黄林娃,后来我也没管,就去喂鸡了,……,后来听到院子那边哎哟了两声,然后就看到周三娃慢悠悠地走了,……” “当时还不晓得,就听到黄大娃在那里哎哟哎哟地称唤,我也没在意,再后来就听到那边杨翠喊起来了说杀到人了,我才跑过去看,……” “……,具体啥子事情,我也不敢乱说,多半是上一回黄林娃吐口水吐到周三娃脑壳上的事情吧,说当时周三娃眼睛都红了,如果不是在场人多拦到起,当时就就要弄起来,……” “跑哪里去了?这我咋晓得喃,人都杀死了两个,逮到肯定要敲脑壳,肯定就跑了,……,周二娃在福建打工,那边天高皇帝远,多半是要跑福建去找周二娃,要不然在屋里等死?……” “啷个晓得他不去杀黄林娃,却把黄大娃两口子杀到了,太莫名堂了,……” “也说不清楚,周三娃这种人气性大得很,那天我就看他那个眼神,就像要吃人一样,黄林娃和黄俊娃也是今天没在,要不然绝对要遭杀翻,……” “就是,说不定周三娃还躲到哪里在,要把黄家屋里杀绝喃,上回毬点儿大的事情,他都要和人拼命,这一回,反正他都是死,……” “不可能,公安局的人都来了,他还不晓得跑周二娃那里去?还要跑回来寻死不成?” 所有人都唏嘘感慨,兴奋中带着后怕。 突然间平素看不上的人居然敢杀人了,而且一下子就捅翻了两个。 有些人都在回忆以前有没有得罪过周三娃了。 …… 张建川跟着大家回到乡上时,天都快黑了,这一折腾就是三四个小时,出了一身臭汗。 看到所里的212吉普车也在,就知道所长马连贵也到了。 旁边还有一辆吉普车,估计是县局里的。 会议室里黑压压坐了一大片人。 张建川也不知道自己够不够格,寻思了一下,最后还是没进去。 自己问的这些情况也都没啥特别的,但张建川还是有些说不出的感觉,等一会儿所长他们出来,自己是按部就班汇报,还是说一说自己感觉? 张建川犹豫中,干脆在院子里和一个相熟的治安员加上唐德兵吹牛闲聊。 会议室里讨论案子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民兵们和其他一帮联防和治安员们早就在刑警队和所里民警带领下出去设卡和搜寻去了。 张建川和唐德兵饿得前胸贴后背,才看到会议室里人出来,招呼大家到食堂里就餐。 (本章完) 第4章 新书说说想法,老瑞书友请进。 第4章 新书说说想法,老瑞书友请进。 兜来转去又写都市了。 上本仙侠没写好,前几十万字觉得还行,但后面有些走偏了,没把握好个人修行和宗门发展的平衡,自己也一直纠结,所以很遗憾。 新书回归都市,还是写老瑞最熟悉八十年代末以来的改革开放大潮中众生相吧,大泽潜龙蛇,草莽出英雄,总有无数崛起于微末的草根趁着改革开放而大鹏一日同风起,老瑞就尽力描绘一下这个时代他们的风云跌宕吧。 说说新书期更新,每天两更,早十点,下午五点各一更吧。 新书期,竞争激烈,追读很重要,决定新书推荐宣传资源,请老瑞的兄弟们务必给予支持,月票如果有,也请投给本书,据说能有宣传加成。 另外也请兄弟们有书单的加入书单,帮老瑞宣传一下新书。 收藏,点赞,书评,追读,月票推荐票,请兄弟们捧个人场! 老瑞拜谢了! (本章完) 第5章 东方欲晓 案件分析(求追读 月票) 第5章 东方欲晓 案件分析(求追读 月票) “老马,看样子还有点儿麻烦,发现稍晚了一些,河坝里太宽了,这个家伙跑上河坎就不好判断往哪边走了,万一真的一口气跑到国道上去了,拦个过路车走了,也说不清楚,今天晚上抓不到的话,就麻烦了,还得要去发通缉令,……” 一个有些粗豪的声音沉吟着谈下一步的考虑。 “发通缉令有个屁用!只要跑出去,不管是跑到广东那边去厂里去打工,还是到山西内蒙去挖煤,只要他不再犯事,随便找个身份证糊弄,一般人哪个弄得清汤?一年半载过去事情就冷了,再要抓到他就要讲运气了。” 马连贵毫不客气:“要抓就得要这两天把他抓到起才得行,今明两天抓不到,就没得搞头了。” “呵呵,老马你这是污蔑外省兄弟公安啊。”说话的是一个矮胖子,张建川一看就知道是个领导,打趣马连贵。 “不是污蔑,是现实,换了我们这边还不是一样?交给你几十张身份证,然后再拿给你几十张通缉令,毫无目标,你来比对一下试试?” “现在到广东打工的人有好多?听说那个叫啥,东皖还是深圳,一个乡镇打工的就有几千上万,每年办暂住证收暂住人口管理费都能收几万块,他们一个派出所有几个人,查得过来?怕是只管办证收费吧?去山西挖煤的又有好多?” “我儿子一张身份证照成那个鬼样子,连我都认不出来,十多岁照的相,隔上几年,你能分得清楚?你是所长,你会把这么多年全国各地通缉令一张张拿起来比对?” 马连贵的话尖酸刻薄,却在理。 四年前开始普及身份证,赶鸭子一般都去照了相办身份证,但那照出来的效果真的让人无语。 “也是,但两条人命,老马,人抓不到不好交待啊。”矮胖子眉头开始收紧。 来之前接到县医院那边的电话打到局里,黄大娃婆娘送到县医院时就流血过多也断了气。 要说这个案子不复杂,问题是后果严重,两死,人跑了,你抓不到,你就要在领导心目中被记一笔。 三人最后走了出来,在落日余晖下拉出几条阴影。 “我也在想,这个杂种能往哪里跑?问了周大娃,周三娃身上根本就没钱,撑死就三五块钱,而且根本就没出过门,土狗一个,他能往哪里跑?要跑,恐怕也得弄点钱才对,就怕这个杂种心一横拦路抢劫再给我弄出点事情来,那我今天就摊上大事情了。” 马连贵刀条脸满是深刻的皱纹,鹰钩鼻子看上去就有些刻薄阴森,哪怕是在居中这个明显是县局领导的面前也还是很放肆。 “一般说来恐怕他还莫得这么横吧?老赵,你觉得这个家伙能往哪里跑?”居中矮胖子笑了笑,“老马觉得他没跑远,那这个杂种去哪里了?” “不好说,河坝里笆茅草一路都是十几里,河坎边上竹林盘那么多,别说藏一个人,藏十个人二十个人也轻而易举,我们都搜了两遍,但说老实话,里边太大了,根本搜不过来,……”赵远航摇头:“给市公安局报告没有?他们来不来人?” “报了,但市局刑警大队的人都压在洪塔那个出租车抢劫杀人案子上,现在都还没有眉目,影响太坏了,出租车司机晚上都不敢跑郊县了,老熊弄得焦头烂额,市里领导都在问公安局是不是粮食局了,市局领导压力也很大,所以别指望他们了,起码我们这个案子人头是明确的,只是抓人的问题了,……” 三人走过,张建川刚从厕所里出来碰上,马连贵看到张建川:“建川,你也去周三娃屋里了?有没有啥子发现?” “所长,周三娃屋里没啥发现,刑警队的哥老倌些都看了,后来我又跟着去现场了,跟着走访了一圈,情况和勇哥他们问的差不多,……” 马连贵从烟盒里抖落出一支红梅来,递给矮胖子一支,赵远航摆手,还是自己抽自己的良友,马连贵才丢给张建川一支。 “周大娃屋里有没有钱?你觉得他得不得回来找周大娃要点儿钱跑路?”马连贵突然问道。 “应该没得,周大娃两口子娃娃才读小学,今年农业税和双提款都交得恼火,哪来钱?”张建川赶紧接过,拿出火柴来,擦燃,给三人一一点上,自己才点燃,落后半步跟着走:“不过……” “不过啥子?”马连贵也不在意,脚步不停往前走。 张建川是所里指导员孙德芳战友张忠昌的儿子,是汉州纺织厂的半边户,当兵回来没得去处,才来所里当联防混日子。 他不认为刚来派出所没两个月的张二娃就能有啥不得了的本事。 “我问了一下,周围邻居说黄大娃两口子其实和周三娃没啥仇怨,有仇的是黄二娃和黄三娃,也就是黄书林和黄书俊,周三娃如果是真的存了心想要杀人,多半是要杀黄书林或者黄书俊,一个是吐口水吐到他脸上,一个是骂过他,骂得很难听,……” 张建川也不知道怎么话就顺嘴说出来了,自己咋也变得有些好出风头了? 这些话朱所和刘文忠他们都汇报过了,自己也非得要来显摆一下辛苦和功劳。 不出所料,马连贵和赵远航以及那个居中而行的矮胖子也都不在意,显然是先前研究案子的时候就了解过了。 眼见得已经走到了食堂门口,矮胖子先进去,赵远航和马连贵稍微慢一步。 “所长,周围邻居都说周三娃心眼儿小得很,气性却大得很,我问那个人说上一回争水时他挨了黄书林一口口水时,那么多人在场,都在笑,周三娃眼睛当时就红了,像要吃人的野狗一样,眼光渗人得慌,……” 马连贵脚步一慢,脸微微一侧,额际皱纹阴影更深,“啥意思?少给我说半截留半截!” “我觉得弄不好这个周三娃还不甘心,黄大娃和他没啥仇怨,恐怕是一时兴起杀的,周三娃真正想杀的是黄二娃,万一他没跑多远,又觉得自家反正都死定了,还不如把心里那口恶气出了,而且听说那把杀猪刀周三娃好像一直也没丢了,说不定今晚……” 张建川也说不清楚自己咋就嘴一张,这些念头就迫不及待地从自己脑子里冒出来了,或者自己就是有这种预感? “不可能哦,现在全乡都闹翻天了,刑警队和派出所都过来了,周三娃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敢回来?这个时候只怕早就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绝不可能!”从食堂出来招呼马连贵和赵远航二人的罗河乡党委副书记顾明建连连摇头,“简直是异想天开!” 马连贵却没有一口否定,一边往里走,一边道:“他娃就这么胆大?吃孽了?不怕被堵到起?” “就是,马所长,现在乡上组织了这么多民兵,还有这么多公安,现在还是想咋个把这个杂种逮到起才是,我觉得弄不好就是往鹤山那边跑了,得马上联系鹤山那边公安局,……” 顾明建瞥了一眼张建川,不认识,但应该不是刑警队的,也不是派出所的民警,派出所的民警他起码都面熟,那就是联防队的了。 “呃,也是,弄不好看到这么大阵仗,早就吓飞了。”张建川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脑袋。 “走,先进去吃了饭再说。”一旁的赵远航倒是没说什么,点点头招呼张建川,也让张建川心中一热。 兄弟们可以投资,尽管放心。 (本章完) 第6章 东方欲晓 锋芒渐显 第6章 东方欲晓 锋芒渐显 卤猪头,拌心舌,油炸生米,蒜泥白肉,回锅肉,酸辣肉丝,烂肉豆腐,煎蛋汤,一瓶柳浪春端上来,…… 因为晚上肯定还要连夜做事,大家心里都有数,都只是喝了一二两酒,浅尝辄止。 河坝里搜寻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天一黑,根本没法搜。 市公安局的警犬暂时还来不了,据说去了最偏远的雷坪县,那边昨天发了一起投毒案,把警犬牵了去,估计要来这边得等到明天天亮去了。 现在只能说是碰运气多设几个卡,毕竟周三娃只有两条腿,还要防着被人发现,看看能不能遇到周三娃撞上枪口。 几个卡口上的人都是轮流回来吃饭,但是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 大家其实心里都在估计这周三娃多半是跑脱了。 几个小时过去了,这娃再笨,如果一鼓作气也能跑出一二十里地去了,南边的鹤山,西边的龙堂,都可以去,荒天野地里,黑漆麻拱的,哪里去找人? 而且光守几个卡口也就是尽人事。 这一路跑出去,进山下河,无数个路口子,你根本堵不住。 像周三娃这种壮小伙子,一晚上跑出去三五十里地应该不在话下,再往外跑就容易了,弄不好去火车站爬一趟货车一夜出省都有可能。 等到这协查通报发出去,还不知道人家周边市县有没有下发到下边派出所呢。 吃完饭,张建川也没有找到再和所长说话的机会。 几拨人轮流出去设卡,来来往往,人影幢幢,让乡镇府这一角显得格外热闹。 那位矮胖子是县公安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钟耀武,也是原来的老刑警队长,在治安室里不断摇电话,应该是给县局值班室报告。 张建川零零碎碎听到大概是要求立即发通缉令,另外也通知周边的派出所和邻县公安局协助查控。 设卡和搜寻都是必须的,哪怕明知道这种效果不好,但你不做还不行,万一遇到瓜货还没跑出去,或者就要沿着大路走呢? 张建川他们这些联防队员与治安室治安员加上民兵都是与刑警队、派出所的民警混编,三人一组,设卡,估计今晚要弄通宵,要轮班来。 张建川几人排在半夜十二点开始设卡。 打了个呵欠,张建川懒洋洋地上厕所出来,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上岗了,屎尿先拉干净。 刚出厕所,就碰到了从会议室里出来站在走廊上抽烟的马连贵,“所长。” “唔。”马连贵点点头,脸藏在黑暗中,等到张建川都要走远了,才突然道:“对了,建川,你说周三娃气性大,记仇得很,……” 张建川一愣,转过身来,赶紧点头:“嗯,只是周家邻居反映的,说去年隔壁邻居鸡少了一只,在那里说了几句闲话,他觉得是在针对他,都差点儿要去弄人家,还是周大娃硬拉到,后来人家还给他道了歉,给他买了一包烟,这事儿都还闹了两回才算勉强按下来,……” “所以你觉得他有可能倒回来弄黄林娃他们两兄弟?”马连贵食指拇指捏着烟蒂狠狠抽了一口,“他就不怕碰到我们?还有,黄林娃他们两兄弟还在屋里?” “应该还在吧?不是在问笔录么?”也从会议室出来的马元平随口道:“刘文忠问的,刘文忠!刘文忠!” “刚才听罗金保说问完笔录就喊他们在那边办公室等到。”王勇从另外一间办公室出来,接上话:“后来,刘哥带着罗金保他们把黄林娃他们送回去,然后就要直接去设卡去了。” “哪个喊他让黄林娃他们回去的?这点警惕性都没有么?”马连贵一下子就毛了,脸色阴冷,声音也提高了几个调,“出了事算哪个的?不敢让他们两兄弟在乡上呆一晚上?” “不是,马所长,黄林娃屋里开得有抱房,晚上必须要有人守着,不然几百上千的鸡娃子死了就损失大了,哪个也承受不起,……” 陪着出来的顾明建赶紧打圆场,“我和老刘说的,也专门给黄林娃两兄弟交待了的,确实不敢留下来,再说了,周三娃跑都跑了,要说这个时候只怕都跑出几十里地了,不可能再回来,黄家那边是大姓,一个院子几十号人,都在说逮到周三娃要弄死,他回去就是找死,哪有那么孽啊,……” 马连贵稍微压了压火。 对乡上这些领导他不可能不给面子,但是黄林娃一家子回去了,这却是一个隐患,尤其是张建川说的这桩事儿,更让他心里不踏实。 张建川一听也是一个激灵,他一直以为黄林娃两兄弟要留在乡上,没想到居然被放回去了。 抱房投入不小,动辄几千元上万元,开抱房的家境都不差,难怪黄家在小寨村这边有些霸道。 不过这也是辛苦加风险的活儿,挣钱不易,须臾离不得人,随时查看温度,稍不注意没有控制好抱房温度,一把火烧得一无所有倾家荡产也不是没发生过,所以得一家子好生伺候着,半点都不敢疏忽大意。 一时间张建川觉得不好的预感更重,但当着顾明建他又不好说。 抱房一般都是单独开,不会和其他屋宅连到一起,若是黄林娃一家单独守着,周三娃要真的摸过去,那还真的就危险了。 马连贵脸色阴晴不定,一时间没有说话。 张建川嘴皮子动了动,但没吱声。 顾明建是乡党委副书记,管着罗河乡政法、武装这一块,平时和派出所打交道也很多。 每年派出所年边上都要向各乡镇“化缘”,虽然副书记不能拍板定调,但是他若是要说你的坏话坏你的事情却很容易,就算是马连贵也不愿意轻易得罪对方。 何况顾明建说的也不无道理,一般说来这周三娃肯定都跑出几十里地了,明知道回来被逮住就是一个死,而且黄家在小寨村这边是大姓,住在一起,又是大院子,正常情况下哪里敢回来寻死? “放心吧,马所,我和黄林娃两兄弟都打了招呼,让他们小心点,应该没得啥问题,那周三娃绝对不敢回来,这个时候肯定都跑到外边去了,倒是早点请刑警队的哥老倌们发个通缉令,也许还能抓得到,……” 顾明建似乎没看出马连贵的不悦,笑呵呵地道。 “不敢回来?”马连贵轻哼了一声,似笑非笑:“顾书记,这年头不要命耍横的人多得很,这周三娃就因为人家吐他口水,就弄死人家两口子,你说这上哪里说理去?” “杀人偿命,犯了天条,逮到起敲沙罐就是了。”顾明建不屑地道:“这种人留在乡上,迟早也是祸害。” 马连贵也懒得和顾明建争论,争赢了也没有多大意义,关键是黄家两兄弟还真回家了。 虽说看起来周三娃返回来的可能性很小,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张建川所言,万一那厮窜了回来,杀起了性子,再弄死两个,那自己这个所长就真的要猫抓糍粑——脱不到爪爪了。 不过现在当着顾明建,马连贵也不说什么,下来这边的安排还是自己来定。 ***** 兄弟们可以在章节段落上打赏两分钱段赏,能够帮助本书提高追读热度,助力本书早些上新书榜,老瑞在此感谢了。 求追读,月票! (本章完) 第7章 暗斗(求追读,月票!) 第7章 暗斗(求追读,月票!) 等到顾明建走了,马连贵才又回到会议室,从包里掏出一包红山茶,抖出一支。 没等张建川反应过来,一旁唐德兵早就窜了过来,火柴擦燃,递到马连贵嘴边,替马连贵点燃烟。 马连贵点点头:“唐老幺,你是罗河人,对这边情况也熟悉,你说周三娃这会子在哪里?” 唐德兵笑嘻嘻地道:“所长,我咋晓得喃?人家刑警队的都没有头绪,我们这些二派哪里搞得清汤?” “少给老子说屁话,老子问你,你们人熟地熟,要不然派出所养你们做啥子?”马连贵毫不客气地斥骂。 “嘿嘿,所长,几个小时了,如果周三娃安心要跑,应该都跑出去了,只不过乡里都说他身上没得钱,这年头车匪路霸多得很,现在货车司机根本就不得搭生人,晚上在路边你更不可能拦得到车,弄不好人家一脚油门把你龟儿撞死都活该,所以现在还真不好说周三娃在哪里,也许就在哪个竹林盘里边缩起,要不然就是……” 唐德兵的话让马连贵很不满意,“说你妈半天,全都是屁话!我问你人现在在哪里,不是听你分析可能性,……” 唐德兵只是挠脑壳憨笑,却不再搭话。 这种事情哪个都说不清楚,而且多半都跑出去了,你这随便一说,可能就是安排你去带着人去搜去找,劳民伤财,没有结果,弄得大家都来埋怨你,凭空得罪人。 “罗金保,你说!”马连贵对自己所里边这帮联防队还是很看重的。 这些联防队员来自三乡两镇,基本上都是当兵回来的,对本地情况十分熟悉,也有基本军事素养,能跑能跳能打,文化程度也基本上是初中文化,问一份笔录材料都没有问题,比起有些民警甚至都还强一些。 “所长,唐德兵都说了,现在真不好说,要么就是跑出去了,要么就是怕被发现,躲在哪个旮旯里,等到下半夜大家都松懈了,再悄悄走夜路跑出去,……,要不能去哪里?他没钱,赶不了车,最好的办法就是去火车站爬火车,一趟子出省,基本就安全了。” 罗金保的分析也基本靠谱,张建川也暗自点头。 如果不是因为周三娃邻居说周三娃气性特别大,喜欢记仇,他也觉得周三娃多半是躲在哪个角落里,等到后半夜走夜路小路,溜到火车站去爬火车跑路可能性最大。 “火车站那边已经安排城关派出所派人和火车站派出所联系了,对了,东坝火车站这边也要安排人去,让东坝站的工作人员配合一下,晚上虽然没有过的普客,但货车却说不清楚,还得防着。反正无论是他想乘火车,还是爬火车,都别想跑掉。” 马连贵脸色阴郁,“我就怕他土狗一个,根本就没想到过要爬火车,就一门心思走路出去,那反而不好抓了。” 汉嘉铁路在安江县内有两站,除了安江站外,就是东坝站。 但东坝站只有白天有几趟普客慢车过要停,其他直快和特快都不停。 最后一趟到嘉州的慢车九点四十五过,然后晚上就没有停靠的普客了。 货车在东坝站停靠就说不清楚了。 马连贵的话也让周遭的几人都点头,还真不好说周三娃是个什么路数,到底是一根筋的愣头青,还是早有预谋杀了人就走? “建川,你觉得呢?”马连贵目光重新落到张建川身上。 “呃,所长,唐德兵和罗金保都说得有些道理,只是都说这个周三娃心眼小爱记仇,万一他觉得反正一个死,杀个回马枪,他最恨的还是黄林娃,没准儿就想要把黄林娃杀了呢?”张建川还是没忍住,把自己的预感假设重复了一遍。 看见罗金保一脸不以为然,唐德兵的满脸不屑,马连贵鹰隼般的目光掠过一边的秦志斌,“志斌,你的看法?” “所长,我觉得建川说的也有道理,周三娃觉得反正难逃一死,万一杀回来要想多拉两个垫底呢?说不定就觉得没杀到黄林娃他心有不甘呢?”秦志斌干咳一声:“要不我带张建川他们两个去走一趟看一下,顺带给黄家那边打个招呼,……” 马连贵同意了。 在出发的时候,罗金保和唐德兵都不在了,一个在厕所里蹲着,说肚子不舒服,一个不见人影。 无奈之下秦志斌只能让张建川把治安室的治安员高军叫上,三人一起出了门。 乡政府距离小寨村还有五六里路,但治安室里的摩托车都出去了,刑警队和派出所的汽车也只剩下一辆做备用以防万一,三人只能走路。 高军人熟地熟,前头带路,秦志斌带着张建川紧随其后。 “建川,咋了,和唐德兵还较上劲儿了?”秦志斌是个敦实矮壮的汉子,三十来岁,也是当兵回来的。 整个东坝派出所八名正式民警,八名联防队员,另外考虑到警力不足,又从辖区单位借调了两人。 一个是汉川监狱的监狱警察古应全,一个是汉州纺织厂保卫科干部屠汉,都算是半边警察,工资奖金都是在原来单位发,这边派出所里发津贴补贴和值班费,皆大欢喜。 听得秦志斌问起,张建川也只是笑了笑不语。 派出所麻雀虽小,肝胆俱全。 所长马连贵是当之无愧的一把手,指导员孙德芳是老资格,兼任派出所党支部书记,但年龄大了,身体也不好,马上就要退下来了。 副所长朱元平正值壮年,原来在城关所负责一片,后来来了东坝所当副所长,作风硬朗,做事果敢,但就是脾气有些暴躁,除了所长指导员,其他民警资格都没他老,所以也能压得住阵,没谁敢和他叫板。 唐德兵是朱元平到了东坝所之后招进来的,进来没几年,也是当兵出身,脑瓜子很好用,做事也有一套。 联防队里,除了资格最老的罗金保,唐德兵就隐隐有副队长的架势。 联防队的队长是由朱元平这个副所长兼任着,但实际上负责日常管理的是罗金保。 不过大家身份一样,又清一色是当兵回来的,哪怕罗金保资格再老,也很难让其他人像对民警一样尊重。 张建川一进派出所没多久,就感觉到了唐德兵对自己若有若无的敌意。 最初张建川也没有意识到,毕竟他觉得大家好像没什么利益冲突。 但几回事情之后,唐德兵都要踩着自己说话做事,张建川在部队里边也是人精,哪能感觉不出来? 不过他也没弄明白唐德兵怎么就不待见自己了,自己好像并没有得罪过他。 “没有的事儿,所长问起,我实话实说而已,就是我自己的看法。”张建川笑了一笑。 “唐德兵比我早进来几年,情况熟悉,经验丰富,可能他说的是对的,不过所长既然问起我,我总不能随口打哈哈,得如实反映,……” “何况周三娃的邻居也的确说了周三娃记仇得很,万一想横了,整出点儿事情来,大家都不好过,辛苦跑一趟,也算是求个心安嘛,就是斌哥和高哥受我多嘴连累辛苦了。” **** 两分段赏,增加热度,感谢了! 追读重要,兄弟们给力!帮忙宣传一下! (本章完) 第8章 人情世故(求月票) 第8章 人情世故(求月票) 秦志斌忍不住惊异地看了张建川一眼。 这个小家伙没来几个月,据说是走了孙指导的关系进来的,所长马连贵其实是不太愿意要的,但碍于情面还是收下了。 开始大家都对他不太在意,都是当兵回来的,谁也不比谁差点儿。 谁曾想这小子写得一手好钢笔字,帮着内勤做了几份报表写了一份总结,交到局里去,刑警队和治安科都在夸赞。 不但文采不差,而且最难得的是一手好字,堪比庞中华,看得人心情舒坦,印象一下子就好了很多。 现在看来这小子的脑瓜子也很好用啊,嘴巴也甜,三五几句话下来,连本来对赶上这趟差事有些不满的高军脸色都好看了许多。 “呵呵,啥子辛苦,不来这边走一趟,也得要去那边设卡,反正今晚是都别想睡觉了。” 秦志斌解开警服胸前纽扣,走了两里地下来,汗水开始上来了,“算了,也不算白跑一趟,和黄林娃两兄弟打个招呼,让他们各人缩到屋里头小心点,也算尽人事了。” 很显然秦志斌也不觉得周三娃还敢回来,但所长都开腔了,他算是所长的贴心豆瓣,当然就要主动了。 前面就是小寨村四社了,远远看上去,黑魆魆一大片房子,零星有昏黄的灯光透露出来。 “斌哥,走这边,黄林娃房子在大院子里边,但是他们修的孵抱房就在院子外边,你看就是那一顺房子,……”高军指了指,“边上还有一个电杆,前面有个水泵房,抽水用的,黄林娃他们都爱在水泵房边上的渠堰上乘凉,……” “那就去打个招呼,转一圈,没啥事就回去,……”秦志斌漫不经心地抚弄了一下挂在皮带上的五四式,“招呼打到,自家小心,总不可能我们还要替他们守一夜嘛。” 张建川顺着高军的手指指向看过去,没来由一阵心悸。 “斌哥,恐怕还是要小心一点,人家杀了人,都是忙不迭地丢了凶器跑路,但我听村上看到的人说,周三娃是提着刀慢悠悠地走了的,就像上街赶场一样,而且刑警队勘查现场的在周围走一大圈找了两遍,都没发现那把杀猪刀,弄不好周三娃都还把杀猪刀别在腰杆上的呢,说不定就是想杀回马枪把黄林娃杀了才跑路,……” 张建川这么一说,让秦志斌和高军二人都身上忍不住泛起一阵凉意。 秦志斌忍不住笑骂:“张二娃,你这个乌鸦嘴少给老子在那里乱冒黄腔,本来毬事没得,都要被你说得心悬吊吊的了。” “斌哥,我可没开玩笑,来都来了,还是小心点儿好些。”张建川连连摇头,举了举手里的胶木警棍,语气严肃:“我也是没得枪,要不绝对要把枪提在手里,随时准备开枪,以防万一。” 见张建川说得认真,秦志斌心虚地看了张建川一眼,终于把挂在腰杆上的五四式手枪取了出来,打开保险,但是没有上膛:“有没得那么凶哦?算了,老子信你一勾!” 高军也瞥了张建川一眼,下意识地把腰杆上的手铐子取了下来,然后一只手提在一环上,大概是准备万一遇到意外,就直接当铁链子抽打了。 三人就这么沿着田坎小路往黄家院子走去,那一排抱房就在院子最外围,路边电杆上灯照着水泵房,也把抱房外边照得透亮。 “黄林娃平时都要守在抱房这边?”秦志斌一边走一边顺口问道:“这是他们黄家屋里开的,还是黄林娃自己屋里开的?” “好像是黄家三兄弟搭伙开的,但黄林娃应该占大股子,黄林娃婆娘是洪塔那边嫁过来的,听说娘屋里做生意的,很有点钱,支助了这个女婿娃一些,才把这个抱房开起来,……”高军不无羡慕地道:“所以说找婆娘还是要找家境好的,再漂亮也顶毬用,睡几年天仙下凡也就那么回事了,没得钱出门,到哪里都要矮人一头。” 听得高军发牢骚,秦志斌笑了起来:“高军娃,咋,你后悔了,前年子你结婚的时候不是牛皮哄哄的,说全罗河乡没得那个女子有你婆娘漂亮得嘛,简直要把你婆娘吹到天上去了,咋,这才两年,就变味了?” 区中心派出所和乡镇治安室的关系比较独特,不是直接上级,管不了他们的人事财权,那属于乡镇党委政府管,但是在业务上却是绝对的直接领导。 乡镇偷鸡摸狗事情多了,操社会的二杆子烂眼儿多了,治安室不一定镇得住堂子,就得要靠派出所来撑场面,派出所所长在区工委里边也说得上话,乡镇党委政府领导也要给几分面子,算是相互尊重。 同样一个东坝区五个乡镇,十多万人,就派出所那一二十号人,平时哪里管得过来?还得要靠乡镇治安室这些人。 他们都是地头蛇,人熟地熟,打探消息,了解情况,往往比派出所更在行,处理某些事情的时候,也更得心应手。 “哎,所以说还是太年轻了,不懂事得嘛。”高军连连叹气:“再漂亮有个屁用?灯一关,还不就那么回事?天天做那个事情又不能当饭吃!包包里没得票子,走到哪里腰杆都不硬啊……” “建川,听哥一句话,找对象一定要选个屋里条件好的,能给你带来帮助的,否则绝对后悔,我就是吃了这个亏,……” “当时有人给我介绍了隔壁永丰镇一个女子,家里是做粮食生意的,我就嫌那个女子不漂亮,结果……,哎,不说了,不说了,……” “高军娃,少在那里把人教坏了,建川刚从部队退伍回来,还没有找对象呢,还是童子娃儿,……”秦志斌笑着打趣。 “屁的童子娃儿,空筒子还差不多!”高军一脸不屑一顾:“老子这双眼睛不得看错,建川这个屌样,绝对是睡过女人的,弄不好还不止一个,建川,是不是?!” “军哥,你这就是诬陷了,我这么老实的人,咋会做那种事情?”张建川忙不迭地否认。 高军的话弄得张建川脸红筋涨地解释,又引来秦志斌和高军一阵笑,连带着先前被张建川话带起来的紧张气氛都轻松了不少。 张建川来派出所时间不长,其实和这些治安室的治安员并不算太熟悉,不过这个高军是个相当开朗活跃的性子,虽然只接触了几回,也算是有些熟悉了,所以说话也就没有那么见外。 ***** 有书单的兄弟帮忙加个书单,帮新书宣传一下,谢谢。 继续求月票,追读! (本章完) 第9章 危难关头显身手 第9章 危难关头显身手 沿着小路一阵猛走,渐渐地便靠近了那一排在电杆白炽灯光下显得黑魆魆的抱房。 抱房规模不小,看得出来还是了不少本钱建起来的,难怪黄二娃他们不肯留下来。 抱房没有围墙,依稀可以看到当头一间房的窗户上有人影晃动,还隐约传来男女说话声。 张建川心终于一松,还算正常,应该没出事,自己还是太敏感了。 突然间那一排抱房尽头拴着的狗突然狂叫了起来,不断作出扑击撕咬状,但奈何被狗链子拴着,只剩下那怒吼声在深夜里格外凄厉。 “谁啊?”一个粗哑带着几分醉意的男声从屋内传出来,“老五哇,是不是七叔和十三叔他们喊你过来的?老三都去县里了,还没回来,……” “嗯,是我,……”一道人影从抱房尽头背后悄然无声地贴着墙壁冒了出来。 “没得事,放心,我就不信那周三娃还敢来找死,真把我们黄家屋里几十口人看扁了不成?真要敢来,老子就……” 门嘎吱一声拉了开来,一个高壮赤裸着上半身的身影还揉着眼睛出现在门口,晃晃荡荡,酒气醺醺。 当狗狂吠起来的时候,张建川就是一个激灵,一层毛毛汗从脊背上没来由的窜起,下意识地就觉得要出事,脚步陡然加快,压低声音吼了一声:“斌哥,要出事!弄不好就是周三娃……” 秦志斌也听见了狗叫,但是还没太在意。 农村里遍地养狗,土狗听到一点儿风吹草动就狂吠不休,派出所的人都司空见惯了。 平时晚上出来巡逻一圈,不管是骑摩托还是走路,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狗吠声,太正常不过了。 一直到张建川突然提醒,他才一下子警觉起来:“这么巧?我日你x,周三娃这么孽哇?” 三人陡然加快速度沿着田坎向着抱房跑去。 不管是不是,先过去看看再说。 如果真的在眼皮子底下出了事情,大家丢脸是小事,而且肯定还要吃不了兜着走。 此时抱房最靠前的门已经打开,那个睡眼惺忪的赤裸上身壮汉正站在门坎上,睡眼惺忪地四下张望,以为是院子里自己的堂弟他们来过问情况,“咦,老五……” 当那道黑影贴着墙壁一下子钻出来,比壮汉矮了一大截,在电杆灯光下显得阴沉沉的,声音低沉中压抑着几分忿恨怒火:“黄林娃!” “我日!”还距离有十多步,一眼就认出来那个黑影的高军已经忍不住低吼起来:“是周三娃,要遭!” “斌哥,鸣枪!”埋头狂奔的张建川也气急败坏,不顾一切的高喊起来:“周三娃,你他妈想死!” 秦志斌也只感觉到血一下子就冲到了头顶,整个脸膛都烫了起来,胸腔子里一阵发空,一边跟着二人朝着前方狂奔,一边下意识地就拉枪上膛,然后就朝着漆黑的天空开了一枪:“砰!”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五四式还是相当有震慑力的。 枪一响,已经从腰间皮带上咬牙切齿抽出刀准备出手的周三娃也被这一枪给震得一愣,下意识地缩头勾腰,向着张建川他们这边张望。 那赤裸半身的黄林娃大概是喝了几杯酒,反应明显有些迟钝,靠在门框上摇摇晃晃。 但是从屋里披衣出来的女人却一眼就看见了周三娃手中亮晃晃的杀猪刀,还以为自己男人被捅了,立即疯狂地惊叫起来:“杀人了,周三娃又杀人了!” 张建川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 一只脚踩在了田坎下的稻田里,泥水浸满了他的回力球鞋。 此时的他也顾不得心痛球鞋了,猛力一蹬跃起,身体还在空中,手中胶木警棍恶狠狠地就是一记力劈华山,直接就抽在了那周三娃刚来及扬起杀猪刀的右手臂上。 “哎哟嘞!”周三娃痛得叫了起来,手中的杀猪刀一下子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落到地下。 这一击张建川估计对方手臂不是骨折就是脱臼,但这个时候他不敢不下狠手,慢半点,黄林娃只怕又摆在那里躺尸了。 此时高军已经赶到,手中手铐子也是一抡,抽到了周三娃的颈项上,直接就把周三娃抽到地下蜷起,哀嚎起来。 秦志斌这个时候也赶到了,呼吸急促,面颊赤红,犹如高烧病人一般,双手握枪,死死对准趴在地上痛得抽搐哎哟乱叫的周三娃:“不准动,动一下老子就打死你这个杂种!” 张建川双手紧握胶木警棍,将周三娃右手死死压住,一回头看秦志斌鼻息咻咻,咬牙切齿的模样,吓得他忙不迭地喊:“斌哥,斌哥,枪挪开,莫走火了!他跑不脱!” 没有了杀猪刀,这厮就根本不算个啥。 高军也已经按住了周三娃的另外一只手,手铐子咔嚓一下铐住了对方手腕。 也不管对方杀猪一样的嚎叫,硬生生把对方手扭过来。 张建川也才收手,将对方右手扳过来,反铐起按在地上。 到这个时候,站在门上的黄林娃才恍然大悟般地险些瘫倒在地,指着周三娃吼了起来:“我日xx,老子今天要弄死你!” 黄林娃的婆娘这个时候也才哭着跑出来抱着自己男人四下查看:“二娃,二娃,你没被杀到吧?” 整个大院子迅速沸腾起来了,无数人听到声响冲了出来。 这个时候张建川反而有些害怕周三娃带不走,被这些愤怒至极的黄家大院子里的人给打死在这里了。 好在秦志斌的公安身份这个时候还是有些震慑力的,尤其是一身警服,满脸兴奋中带着几分狰狞,外加握在手里的那带着枪绳的五四式手枪,一边骂骂咧咧地训着那还在后怕的黄林娃两口子。 周围人虽然闹腾得起,但是也只是上来打了几下踢了几脚,就被秦志斌给吼住了。 毕竟周家屋里还有两兄弟,杀人偿命也是政府的事情,这把周三娃给打死在这里,万一周大娃周二娃也是这种愣头青,找起来那就不好说了。 很快就有人去乡政府报信。 这深更半夜的,秦志斌他们也不敢就这么走路把周三娃带回乡政府去,万一中间出个差错,立功受奖就要变成处分了。 刑警队的人来得很快,接下来也就没派出所这边啥事了。 张建川和高军回到乡政府时,才发现自己衣服早就湿透了又干了,又再次湿透,湿漉漉地粘在身上难受得很。 打着赤脚提着鞋子回到乡政府会议室,就感觉到了几双说不出味道来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 新书进入试水期了,求二分段赏增加热度,另外兄弟们还能有几张月票么?求支持,一定要追读啊,这关系到新书日后宣传资源,理解万岁! (本章完) 第10章 锥处囊中(求追读!) 第10章 锥处囊中(求追读!) 还没等他坐稳,就听见院坝里马连贵的声音:“建川,过来!” “……,建川和高军跑得飞快,老子根本撵不上,也幸亏建川早到一步,你们没看到那个惊险场面,晚一步,不,晚半步,周三娃的杀猪刀就喂到黄林娃的肚子里去了,……” “……,也不晓得黄林娃是灌了几斤马尿,还是吓傻了,站在门口动都不晓得动一下,差点又把老子害了,……” 秦志斌眉飞色舞地在大办公室的外间介绍着情况,除了刘文忠、王勇外,还有刑警队的两位民警。 马连贵和顾明建说完话,打发对方走人去准备夜宵,这才朝一直在门口等着的张建川点点头:“建川,进来。” 看到马连贵丢给自己一支阿诗玛,张建川本不想抽,但想想还是接着点燃了。 估计是刚才顾明建带过来的烟,这应该是罗河乡能买到的最好的烟了。 “秦志斌说是你先发现预警的,又是你跑得最快赶上一棍子把周三娃甩翻的,要不然黄林娃弄不好又遭摆起了。” 马连贵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淡蓝色的烟雾从鼻腔里喷出来,萦绕着久久不散。 “也不是,全靠斌哥先鸣枪,把周三娃给震懵了,一时间没敢动刀,要不然我就是飞也飞不到那么快,……”张建川摇摇头,“高军也出了大力,他一铐子就把周三娃给丢翻了。” “你也不用谦虚了,志斌都和我说了,你功劳最大,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我也没想到这个周三娃简直胆大包天,居然敢杀我一个回马枪,差点儿就要我阴沟里翻船了,……” 马连贵也是一阵后怕。 如果真的让周三娃再杀死一个摆起,就算是把周三娃逮住,那也弥补不了,自己多半是挨检讨的,想到这里马连贵又忍不住在心里大骂了几句顾明建和刘文忠。 “所长,我说的是老实话,没谦虚,也没夸大其词,没得斌哥压阵,我和高军也不敢冲得那么猛,……”张建川把烟夹在手上,任由其燃着,没有再抽。 马连贵点点头,没有再说,心里却对张建川再高看了几分。 秦志斌是干警,理所当然功劳最大,虽然说这提醒自己和秦志斌的都是张建川,但他身份不一样,只能是辅助作用,而能这么头脑清醒认识到这点,说明这娃有前途。 想到这里,马连贵也有些遗憾,只可惜是个没得正式身份的联防,只有从其他方面来考虑了。 刑警队连夜突审,周三娃也算是个耿直人,基本没有怎么辩解就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原因也不出所料,就是因为黄书林一泡口水吐在了他脸上,而正好那你一日在场的还有几个女子,其中一个还是周三娃昔日有点儿“痴心妄想”的初中同学,这让他觉得是奇耻大辱,一直咽不下这口气。 谁曾想去找黄书林时,黄书林不在,而黄大娃两口子则是口舌刁毒,惹怒了他,所以脑壳一热,就不管不顾地动刀了。 如果不是黄大娃,而是黄二娃或者黄三娃,不出意外的话,那也可能会是一个下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周三娃已经起了杀心,就看会不会引发什么时候引发而已,而以黄家几兄弟嚣张惯了的性格,多半也是要招来杀身之祸的。 张建川在审讯室窗户外边听着刑警队的人审讯周三娃。 很快周三娃先前的硬劲儿过去了,开始变成了普通人,时而哽咽,时而叫嚣,最终瘫坐在椅子上,…… 钟耀武和赵远航商量了事情从小办公室里出来时,看到了还站在窗外认真听着审讯的张建川,略感诧异:“远航,这个小伙子很不错啊,如果不是他一直和老马说周三娃气性大,可能要杀回马枪,老马也小心了一回,否则还真要出事。” “是啊,老马运气好,这小伙子不去休息,居然还守在这里听审讯,……,嘿嘿,可惜了,……” 赵远航也摇头叹息,如果是派出所的民警,这么机灵细致,而且还肯学肯钻业务,他就要考虑能不能调到刑警队来了。 “也不一定,这种人,就算是不在公安局,一样也会有出息,未必非要在公安局一棵树上吊死。”钟耀武背起双手,摇摇头。 张建川一直在窗外听到凌晨四点过。 等到刑警队将周三娃的第一次讯问材料问完,开始签字画押,这才打了个呵欠,准备去睡一会儿。 老爹说得好,干一行爱一行,既然到了派出所,吃了联防这碗饭,哪怕这不是长久之计,但是只要现在还在这里,学着如何审讯犯人也是理所当然的。 自己来派出所时间不长,平时都是跟着所里民警办些鸡毛蒜皮小偷小摸的小案子,今天这样的杀人大案还是第一次遇上,自然要抓住机会学一学刑警队这些人怎么办案问材料的。 两三个小时听下来,当然不可能就说学到了什么精髓,但是也感觉到这种大案子还是和原来自己接触的其他一些案子不太一样。 这种案子更注重一些细节,而且问得特别细致,一环扣一环。 比如杀猪刀是哪里来的,在哪里买的,这几个小时藏身在哪里,有没有遇到过其他人等等,总而言之要一一印证。 而派出所办理的其他如盗窃、打架这类案件就要粗糙得多,基本上就是通拉一个过程,然后挑几个觉得没说清楚,或者认为比较重要的问题再问一遍,就算是了事大吉了。 另外就是侦查员在揣摩罪犯的心态寻找突破口上很有一套,不愧是刑警队的老侦查员。 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时而严厉威吓,时而感情软化,时而聊家常拉近距离,时而“探讨”坦白从宽的“法律实践”问题,似乎要给对方几分其实并不存在的希望。 总而言之就是要你一五一十心甘情愿地把当时经过彻底还原,真的是老母猪带胸罩——一套接一套,看得张建川叹为观止。 在对方开了口之后,红梅烟也是不要钱一般,一杆接一杆地递到周三娃嘴边上。 估计周三娃这一辈子都没抽到过这么多每支价值一毛八的高档烟,最后硬是让周三娃最后痛哭流涕,再无生出顽抗之心。 *** 兄弟们有书单的加入一下,帮忙宣传宣传,不胜感激! (本章完) 第11章 其末立现(求追读 月票!) 第11章 其末立现(求追读 月票!) 在大会议室里的藤条长椅上一觉睡到天亮。 听到院子里开始热闹起来,张建川才爬起来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脱了上衣去水龙头边上用冷水洗脸。 打起光脚,在治安员寝室里找了一双旧拖鞋,张建川才发现身上全部是藤条硌起的深色印子,就像是一件肉色海魂衫。 “建川,你娃这次整对了。”一起洗脸的朱培松艳羡地吧唧着嘴:“碰上这种事情,这一次所里边高矮都要给你弄个表彰奖励,……” “哎,我就是跟着斌哥跑了一下腿,那个时候遇到起了,难道说我还敢往后退?还想不想在所里边呆了?” 在派出所里,这个朱四娃还算是耿直人,既不像罗金保那样爱装,又不像唐德兵那样喜欢耍小心思,所以张建川和朱培松的关系还不错。 “你娃也不怕死?周三娃是个二愣子,刀一舞起来可不认黄,……” 朱培松摇了摇头。 他也是一身横肉,八三年《少林寺》上演时,最喜欢演秃鹰的计春华,在部队也跟风练过两年鹰爪功,没事儿就捏铁核桃,身材敦笃壮实,很有一把力气,但也知道遇到耍刀的就得要小心。 “怕个锤子!老子在部队上的时候啥子没见过?部队上打架,老子每次都是第一个上,从来没有虚火过!”张建川其实也还是有些后怕。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没来由的脑子里又钻出来这么一句话,张建川也想不起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了。 虽说当时瞄准了时机一棍子下去,料定对方是绝对拿不稳刀了,但是万一呢,这一杀猪刀捅过来,那就又是一条人命了。 但事情过都过了,现在他肯定要把场面气势撑起。 “你说个球,好像老子没当过兵一样,老子还是武警机动出来的,部队上年年当标兵,三五个人老子根本不放在眼里,……”朱四娃被张建川的话给气笑了:“老子当兵入伍的时候,你娃还趴到地上弹弹珠打烟盒子呢。” “咋,武警比我们陆军牛说?老子还是侦察兵出来的,哪个怕哪个?”话题岔开,达到目的,张建川用冷水搓了两把脸,“走,张公安都把包子买回来了,难得治安室请早饭,不吃白不吃,……” 上午配合刑警队的人押着周三娃去指认现场这种热闹事,张建川就没有去了,罗金保、唐德兵还有朱培松都去了。 “来,建川,写一个工作笔录,就是抓获经过,你和高军都要写,写详细一些,……”留在治安室里的秦志斌招呼着张建川,“如实写就是了。” 秦志斌心情很好,昨晚上所长和他说了张建川的态度,他心中大定。 虽说张建川是出了大力,但是都知道他是联防身份,立功受奖是轮不到他的,自己作为带队民警就不一样,而且自己也实实在在出了力,没啥好说的。 不过秦志斌还是有些担心张建川万一脑壳一根筋,就是觉得这功劳该是他的,闹起来就有些尴尬了。 或者哪怕不闹,在下边张起嘴巴东说西说,那也是个麻烦事。 听到所长一提张建川的说辞,秦志斌对张建川的印象简直好得不能再好了。 张建川倒是对此很坦然。 有句话咋说来着,身份不同决定了命运不同。 这一点他在部队上也有所感受,退伍回来在家里闲着几个月一样有所感受,所以他觉得没必要去为这种自己无法改变的事情愤愤不平。 何况秦志斌本身也的确是发挥了重要作用。 “好,斌哥,我写好后你改一下,……”张建川欣然应允。 张建川正在办公桌上埋头写着的时候,顾明建和乡公安员张成富也进来了。 看到张建川,顾明建想起昨日对方的话,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脸,干咳了一声。 张建川抬起头来,看到了顾明建和张成富,连忙站起身来招呼:“顾书记,张公安,找所长?所长他们都去现场了,估计要复勘现场,恐怕要等一会儿才回来。” 顾明建见对方对自己态度很是尊重,心里一宽,也笑了起来:“小张,昨天全靠你提醒啊,要不然就要出大事了,……” 张建川连忙摇头:“顾书记,你说哪里去了,都是所长安排的,也是黄二娃运气好,正好我们就赶上了,……” 见张建川半句不提当时他自己的提醒,顾明建心中敞亮,越发觉得这个小伙子不简单,笑着点头,“是啊,马所长经验丰富,周三娃也是命到点了,……” 走出办公室,顾明建就和张成富说:“老张,这个小伙子是派出所新来的联防?哪里人?” “嗯,新来没两个月,当兵回来的,好像家是纺织厂的,但是听说是半边户,老家应该是东坝镇的,咋,顾书记认识?”张成富随口问道。 “就是不认识,觉得这小伙子挺有灵性的。”顾明建也不多说,但话语里多了几分不满意。 “派出所里边有几个联防我看都很精干,比我们治安室这几个人脑壳好用得多,日后治安室挑治安员,老张你要好好选一下,以后像水管站、农经站、农技站、广播站要从治安员里选人,也要用脑壳好用的,能做事的,一帮榆木疙瘩,一点儿眼水都没有,咋个用嘛,……” 张成富有些尴尬。 自己治安室里一帮人也都是当兵回来的,论服从命令,抓人干架,勤快跑腿都不错,但要达到领导心目中的灵性懂事,那就不容易了。 这个张二娃看样子还真的有两下子。 回到派出所已经是下午四点过了。 所里人都还在谈论着案子,实在是东坝区好久没有发过这种一下子死两个的大案子了,太刺激了,立马就成为三乡两镇茶余饭后的最佳谈资。 留守的胡姐和谢小虎也都专门来问了一遍,张建川也只能不厌其烦地再把加工后的故事讲述一遍,听得二人唏嘘感慨。 唐德兵眼底的嫉妒挥之不去,罗金保虽然掩饰得好,但张建川估计对方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大概就是觉得怎么这种好事情就被自己给赶上了。 其他几个同事到没有那么多心思,都在打趣如果所里给了奖励,要让张建川请客吃饭。 张建川本就不是一个吝啬的人,自然是满口答应。 ***** 新书冲榜期,求二分段赏增加热度,月票很重要,求支持!兄弟们可以放心投资! (本章完) 第12章 出路何方?(求月票 追读!) 第12章 出路何方?(求月票 追读!) 就在大家都在艳羡张建川得了这样大一个好处时,张建川自己却很平静。 他比所里任何人都更清楚这种事情对自己意义不大。 就算是如马连贵所许愿的那样在区里给自己一个奖励,顶起天就是年底区委表彰得先进罢了,当然能有一百元奖金那也很诱人。 这种区委表彰可能对乡镇政府的干部们有意义,对派出所这种属于县公安局直管的机构来说,就没太大意义了,更别说自己只是一个没有身份的“二派”。 身份问题是退伍回来一直困扰着张建川的难题。 他现在很茫然迷惘,不知道自己未来出路究竟在哪里。 进厂,有自己大哥还顶在前面,三五年内都别想,而且他也不太喜欢那种进厂在车间里受约束混日子的生活。 起码现在干联防还算是有滋有味,能增长见识不少其他行业一辈子都碰不到的事儿。 只是人总是要对自己的前途有个长远规划的,而联防是永远别想转正成为正式公安的,从来没有这种先例。 唯一隐约可见的门道就是去乡镇上,从临聘人员开始干,盼着有机会转为“八大员”那样的身份,再找机会一步一步转成正式干部。 这可能是一个漫长的苦熬过程,但是却还算有一线曙光,也是派出所这些联防们的最好出路。 可这和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没啥区别,没有一些特殊机缘的话,恐怕比高考更难。 当然对这些联防来说,还有一条路。 就是瞅着机会,回各自所在的乡里去,从村上干部开始干起。 治保主任,民兵连长,团支书,出纳,再往上就是村会计、村主任和村支部书记这所谓三职干部了,也算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对张建川来说,他从未想过这条路。 虽然自己户口是农村户口,但是自己自小读书就在纺织厂子弟校,只是在高中才去安江中学,可惜高考还是差了一截。 除了寒暑假回一下乡里,平时和乡里打交道并不多了。 现在要让他回去干村里民兵连长、治保主任这种活计,他都不敢想象自己能受得了。 一个农村户口身份,让自己竟然连当城镇待业青年的资格都不够,难道自己就真的只能回乡里去? 想到这里张建川都有一种幻灭感。 乱七八糟的思绪涌入脑海中,让张建川因为昨晚的大案带来的些许兴奋感都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依然是无比的烦躁。 汽车引擎声音轰鸣着进了派出所院子,张建川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是所长回来了。 杀人案这种大案子派出所都是给刑警队打配合,但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就算是破了,马连贵和朱元平也要到局里去汇报。 看样子现在是汇报完了回来了。 马连贵和朱元平下了车,两个人在楼梯口说了几句,朱元平上楼,而马连贵夹着黑皮包去了隔壁区委,估计是向区委汇报去了。 一直等到快五点半,张建川才看到马连贵从区委那边回到派出所。 今天是星期六了,明天星期天可以轮休一天,张建川打算回家一趟。 派出所是轮休制,每天一名所领导带班,一名民警值正班,一名民警副班,同时八名联防队员中分成四组,每组两人,每天两组正班值班,一组副班备勤,一组休息。 所领导带班不需要在所里住,可以回家休息,但有事情就不能回去。 不过现在东坝派出所三个所领导家都在东坝镇上,所以有事就直接到街上去喊就行了。 其实晚上事情很少,一般的打架盗窃都是治安室先行处理,实在处理不下来才会报到派出所里来。 而这种事情也未必就非要连夜处理,第二日来报案也一样。 对联防队员们来说,乡间文娱生活匮乏,回乡里家中还不如就在派出所里。 所里会议室里有一台十四寸的牡丹电视,虽然是黑白的,但还比较新,没事就在会议室里一边看电视,一边打扑克。 升级,甩二加七,拱猪,输了就要去买烟。 两元一包的五牛算是相当合理的彩头,又或者第二天买卤菜请客,一般都要打到快十二点才收拾睡觉。 这等生活对单身汉们来说,远胜于回家中干熬。 见张建川来告假,马连贵脸上露出笑容:“昨晚上熬了一宿,回去好生睡一觉也好,不过建川,听说你找对象了,这是要回去会对象?” 张建川苦笑。 自己被人给甩了事情现在弄得所里尽人皆知,都是唐德兵这个长舌妇一样的东西到处散播,毁坏自己大好男儿形象。 “所长,你也听说了?没搞成,人家看不上我,……”张建川也没想撒谎遮掩。 马连贵皱了皱眉:“不是说你在当兵时候就介绍认识了么?咋退伍回来还没搞成呢?” “嘿嘿,所长,我没转成志愿兵,又是农村户口,人家咋个肯跟我呢?”张建川老老实实地道。 张建川是农村户口马连贵是知道的。 汉州纺织厂里边半边户不少,而子女户口随母,所以这种半边户子女基本上都是农村户口,每年汉州纺织厂都有固定名额农转非。 这个年头农转非户口卡得极紧,像东坝区除了几家大厂单位外,区里边一年也就是两三个农转非名额,而且基本上都是“戴帽”下来的。 也就是按照你东坝区有几个需要转的,材料报上去,县里研究之后才会酌情考虑给你下几个名额,就算是他马连贵都没有资格做这个农转非名额的主。 对这个问题,马连贵也是爱莫能助,哪怕派出所就管着户口,但上有县局户政科,而且农转非往往还牵扯到粮食局、商业局、人事局、计委这些部门,不是公安局一家能说了算的,都是要过县政府常务会的。 “不急,建川,你还年轻,日后有的是机会,那个没看上你的女子日后绝对要后悔。”马连贵点了点头:“你回去也好生休息一下,星期一早晨再来就行了。” 月票追读,段赏二分,求支持!另外调整一下更新时间,改为每天早上七点半,下午四点。 (本章完) 第13章 等待机会(求月票 追读!) 第13章 等待机会(求月票 追读!) 联防备勤要求没有那么严格,原本明晚该是张建川这一组备勤,但只要没有特殊事情,和所领导说一声,也可以回家。 从派出所出来时,张建川瞅了一眼挂在外边墙壁上的挂钟,都快六点了。 自行车是田贵龙的一辆二八圈山川牌加重,搭个壮汉都毫无问题,但龙头不太灵活。 不过对一米七八大个子的张建川来说不在话下,飞身上车,就蹬了起来。 自行车左拐进街,朝着镇卫生院去了。 孙指导在住院,张建川有几日没去看了,今儿个正好去看望一下。 啥都没买,就这么空手去。 实在是包里没啥钱,当然关系在那里,也没有必要经常买。 干联防一个月四十八块定岗工资,值班津贴每天五角,正副班都算,一个月能有十一块,加起来将近六十元,也算不错了。 在派出所吃饭不给钱,但就不能指望吃得多满意了。 时不时也得要去镇上买点儿凉菜卤菜加餐,所里大家轮着来。 民警工资高一些,频率高一点儿,但联防队员你也不能一毛不拔,一个月下来这十一块钱的津贴就差不多要去掉一半。 钱真的是不经用啊,张建川忍不住在心中叹息了一声,这还是自己不抽烟的情况下。 张建川到卫生院二楼,敲了敲门,听得里边破锣一样的嗓音:“进来。” 黑黢黢的面孔加上白的头发,似乎几天不见,又苍老不少,张建川赶紧叫道:“孙伯!” 孙德芳看见张建川进来,咧嘴一笑,枯黄牙齿露了出来:“建川来了?坐。” 张建川刚来得及坐下,孙德芳就问了起来:“罗河昨天发了杀人案,人逮到了?啥子情况?” “逮到了。”张建川简单把情况介绍了一下。 孙德芳半闭着眼睛没做声,许久才道:“嗯,秦志斌倒是运气好,捡了个落地桃子,你娃亏大了,……” “孙伯,其实也不算,斌哥那一枪还是起了大作用,……” 张建川的解释被孙德芳打断:“行了,我知道,哪个喊你娃不在部队上转成志愿兵呢?如果是志愿兵转业回来,你娃也是民警了,这份功劳起码弄个三等功,算了,老马不是那种不讲究的人,多少也得给你点儿补偿,……” “嘿嘿,孙伯,我如果转了志愿兵,起码还要再干八年才回来得到,而且回来也多半是回厂里当工人,进不去公安局。”张建川没接孙德芳后边半句话,笑着道:“我不是想早点回来么?” “没出息!”孙德芳气哼哼地道:“你老汉儿当兵的时候也是这个德行,但他好歹也是个城镇户口,回来还能招工进厂有份工作,你娃呢?” “所以日后就靠孙伯给我弄个农转非嘛。”张家和孙德芳关系很好,所以张建川说话也很随便。 “说得轻巧,一年全区才几个农转非?那都是有硬条件,要不就是比到箍箍买鸭蛋的,轮得到你?”孙德芳没好气地道。 “孙伯,难道就没有半点机会?”张建川貌似随意地道。 张建川这句话当然不是只问一个农转非的问题,更隐藏着其他深意。 “有机会也不在派出所。”孙德芳清楚张建川的心思。 老战友把儿子交到自己手上,不就是觉得进纺织厂没戏,只能来地方上寻个出路,而不仅仅只是一个农转非,想要谋个正经工作,但这条路一样窄一样难啊。 他叹了一口气:“看看日后乡镇上有没有机会吧。” 在卫生院逗留了半小时,张建川就骑自行车朝着汉州纺织厂去了。 东坝镇算得上是安江县的风水宝地了,在南四区十八个乡镇中居于正中心位置,面积最大,人口最多。 国道366和汉嘉铁路都从这里通过,交通方便,而且又有汉州监狱、汉州纺织厂、812厂、815厂几个单位坐落在这里。 距离安江县城也只有四十多里地,到北面的汉州市中心的青牛坊和红旗广场只有七十多里地,到南边的鹤山市区也只有六十里多里。 可以说加上这几家企业单位,东坝镇绝对是独立于安江县其他乡镇的一个特殊所在。 除了城关镇可能比东坝镇要热闹几分外,其他乡镇根本就没法和东坝镇比。 张建川只用了十多分钟就拐进了入厂的单独柏油路。 老远就能看到高耸的水塔矗立在厂门东面的山坡上。 张建川小时候就经常跑到山坡上去耍,但自打比自己高一级的一个同学不小心从山坡上滚下来摔残废之后,水塔周围就用围墙围了起来。 一道铁签子门把那一片曾经是大家最喜欢捉迷藏、爬树、打泥巴仗的所在给隔离了,也让张建川他们当时无限惆怅。 自行车带着风逼近人来人往的厂门,厂门前的小广场周围的台上坐满了乘凉闲聊的人们。 周遭一排平房,克朗球和台球室下边就是一个灯光球场,虽然灯光还没有亮起来,但是球场上早已经是龙腾虎跃,热闹非凡了。 看着这一切,张建川没来由的生出一种说不出的陌生和恐惧感。 他意识到自己离开纺织厂太久了,这里对自己居然有些生疏感了,而自己在这里出生,一直到初中毕业才离开,现在居然有些不适应了。 三年多前参军入伍,基本上就没回厂过,而在参军之前自己虽然初中是在厂子弟校读的书,但是高中却去了县里安江中学住校,只有寒暑假才回来。 也就是说这青少年时代的六年,自己都和厂里没多少往来了,而退伍回来之后自己好像就不太适应,在家里蹲了一个多月都没怎么出门,就这样老爹才把自己给“推搡”到东坝派出所去当联防,就是怕自己在家里给憋出问题来了。 去了派出所之后,自己反而觉得轻松了,这几个月里如果不是老爹把电话打到派出所里来喊自己回家,自己索性就懒得回去了。 就是这种莫名的疏离和隔阂味道,让自己对这个出生长大的地方竟然有了一些说不出的陌生感觉。 **** 星期一了,打榜开始了,求上新书榜露露脸啊,热度拉起来!月票,书评,点赞,书单,搞起来! (本章完) 第14章 回家路遇(求追读 月票!) 第14章 回家路遇(求追读 月票!) “建川?!” 张建川下意识地一捏手闸,自行车嘎吱一声刹停下来。 一只脚踩在脚蹬上一只脚支地,歪着头一看,两个一高一矮的壮实青年正咧着大嘴看着自己:“妈的,真是你,你也舍得回来了?!” “毛牛?”张建川一下子就认出来那个敦实矮壮的家伙。 初中同学,毛勇,和自己一个组,坐在第一排,毛勇个子矮,就只能坐第一排。 这家伙本来就皮肤黑,又喜欢下河游泳,挨了家长无数次打,仍然不改初衷,每年暑假都得要偷偷跑到青江河里去洗澡。 张建川也跟着去过几次,也亲眼见证过他被他爹打得鬼哭狼嚎,但死性不改。 这家伙绰号毛牛,就是因为皮肤晒得黑,而且又壮实,蛮劲儿大,所以得名毛牛。 另外一个就有些高了,比毛勇高出一个头还有多,看上去比自己都还高点儿,带了一个黑框近视眼镜,满脸青春痘,背有点儿驼,但又不像是一个学生。 有点儿面熟,但张建川一时间却叫不出对方名字来了。 “怎么,认不出来了,马猴啊!”毛勇乐得嘴都合不拢来了,“你才几年没见他,是不是就认不出来了?他这几年蹭蹭蹭地往上长,原来比你还矮得多,现在都一米八了,……” 张建川脑海里立即就浮出了一个干瘦甚至有些佝偻的形象,马成友?马猴? 印象一打开,昔日种种如同翻滚的岩浆一般呼啸着闯入张建川的脑海,原本许多静止定格在自己记忆深处的画面一下子都鲜活起来,一股脑儿地在自己脑海里汩汩流淌而过。 先前的那种疏离、不适、尴尬,陡然间就被一扫而空,恍惚间自己就像是重新融入了这个世界。 张建川退伍后回来之后,或许是要离开部队那几个月里与童娅在一起的疯狂快活日子太过突破禁忌,又或许是因为明知道不可能在一起而又肆无忌惮带来的诸般刺激,使得他觉得最后两三个月的部队生活好像比之前的十几年都更为鲜活滋润,更为刻骨铭心,在回到家中之后都有些恍恍惚惚。 在离别时他其实就知道自己和童娅根本不是一路人,没有任何可能在一起,但他还是控制不住那种如爬山虎一样缠绕着自己心房难以自拔的情绪。 回家后他打过几次长途电话给童娅,但是都没找到人,去了信也没有回信,几度想要去湘南寻找,但最终到火车站徘徊许久,冷静下来之后还是踉跄而归。 明知道不可能而为之,是为不智,张建川也清楚这一点。 激情过后,还得要继续过日子,就自己现在这副情形,去了又能如何?徒增烦恼而已。 可经过这一场疯狂日子之后,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就怎么无法适应回来的生活了,对所有原来自己熟悉的一切都有些抵触和回避。 他是一直不肯承认这一点的,可好像除了这个原因外,自己又找不出什么理由来解释这种情形。 在家里呆了半个月都不敢出门,出门就觉得到处都是陌生和不适,索性又跑到乡下舅舅家中呆了几天,一直到春节前自己到派出所去当联防,去了一个彻底陌生的环境,才算是终于避开了这一切。 现在自己好像又重新回来了。 看见张建川神色有些恍惚,毛勇关心地碰了碰张建川的胳膊:“怎么了,感觉你好像没睡醒一样,累了?派出所联防就那么辛苦?我看老屠每天回来,也没见他有多忙似的啊。” 屠汉是厂里保卫科干事,长期借调到东坝派出所,但家在厂里,只要不值班,每天都要回来。 “不是,昨晚熬了通宵,没睡好,……”张建川揉了揉眼睛,甩了甩头,似乎要把之前的种种恍惚丢开。 “马猴啊,还真的没认出来,有几年没见了,我当兵之后好像就没碰过面了,你这是后发制人,人家都不长个儿了,你才开始长啊。” 马成友对张建川称呼自己的绰号不以为意,扶了扶眼镜,有些腼腆地道:“也不完全是,高三的时候其实我就开始长个子了,这两年就没长了。” 猛然间初中三年的点点滴滴似乎在缓缓灌入自己脑海里,一个班六十多个同学,似乎绝大部分都已经消失在记忆中了,但现在又在重返。 当初张建川玩得几个要好的同学,在他去安江中学读高中之后来往就渐渐少了。 因为他住校,都是老爹蹭厂里车来给他送粮票和钱,平时他也就没回来,只有放寒暑假才回来,也才有机会和昔日同学在一起,但不少同学甚至初中毕业就没读高中了。 “建川,这几年你也不怎么回来,和厂里这帮老同学也都生疏起来了,乍一见面都有点儿不太自在了啊。” 毛勇还是相当热情。 当初和张建川玩得比较好的几个同学里,毛勇算一个,但不算最要好的,而马成友就根本算不上了,所以张建川一时间都没认出来。 “呃,可能是当兵当久了,才回来有些不太适应了。” 张建川从包里掏出烟来,红山茶,丢给二人一人一支,自己也叼上一支。 “可以啊,红山茶,昆明卷烟厂的,我觉得比茶好抽,……” 毛勇乐呵呵地拿出火柴,替二人点燃,自己却先把烟放在鼻尖前嗅了一下,这才点燃深抽了一口,喷出烟圈。 马成友更是满脸艳羡:“建川,你当联防都这么牛哇,厂里老工人都没几个敢抽红山茶,三块多一包呢,你一个月挣好多钱?” “我没多大瘾,就是买了一包放在包里揣着,一个星期都抽不完,……”张建川摇摇头,“当联防工资低得很,只能说糊口,没多大意思,还不如当兵呢。” “当兵也不能当一辈子,还不是得回厂里来?”毛勇深吸了一口烟,有些语气复杂地道:“你在派出所干联防也一样不长久吧?我听老屠说你那就是临时的活计,怎么,在那里先干着,等着厂里招工再回来?” 张建川有些尴尬,毛勇和马成友他们并不清楚自己是农村户口,厂里招工自己连资格都没有。 当初厂里农转非,老爹也是了很大劲儿才算是把大哥给转了,就等着厂里招工好进厂。 像毛勇、马成友他们也都一样,都是等着厂里招工,要不就是要等着爹妈退休好顶替进厂。 “毛牛,听说最近几年厂里都不会招正式工,只会招大集体,你要去么?”马成友吐了一口烟圈,似乎有些陶醉。 “哼!狗屁!只是不大规模地招工而已,我就不信南楼那些人的儿女也愿意去大集体?”轻蔑地哼唧声伴随着烟雾从毛勇鼻孔里窜出来,“只不过轮不到咱们头上罢了,大集体也行,我家里四个,我姐我哥都进厂了,正式工肯定轮不到我和我弟了,能进大集体就不错了,我都在家闲了三年了,我爸我妈横看竖看我都不顺眼,……” 马成友叹了一口气,“我不也一样?我哥都还没进厂,我妹又马上就高中毕业了,什么时候轮得到我?还是建川你运气好,居然能当兵,不过为什么你当兵回来没直接进厂,照理说你你退伍就能进厂啊,高志红他哥不就是当兵回来直接进厂的么?” 张建川也深深地抽了一口烟。 ***** 继续求支持!二分段赏,书评章评,月票啊,老瑞最爱,^_^。 (本章完) 第15章 家长里短 第15章 家长里短 回到厂里,张建川才感受到待业的巨大压力,也才意识到哪怕是派出所里的二派联防,那也是一个无数人艳羡的职位。 没有点儿过硬的关系和当兵的资历,你想都别想。 马成友的话让张建川忍不住干咳了一声,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想了想还是坦然地回答。 “马猴,我和你还有毛牛不一样,我是农村户口,在东坝镇当的兵,农村户口当兵容易得多,你们是城镇户口,厂里每年当兵指标就那么几个,回来都是能安排工作直接进厂的,我当兵回来就不行,……” 毛勇和马成友都有些懵懵懂懂,对这城镇户口和农村户口的区别不太清楚,但他们也知道张建川的母亲不在厂里,而是在东坝镇教书。 张建川的母亲是是东坝镇的代课教师,在东坝镇已经教了二十几年的书了。 “你是说你是农村户口当兵回来就不能直接进厂?”毛勇挠了挠脑袋:“那怎么办?老屠说你在派出所里也是临时的,总不能在那里干一辈子吧?” “走一步看一步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张建川把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碾碎,“你们不也一样在家里窝了几年了?” “妈的,谁想在家里窝着?”毛勇愤愤不平地道:“我一身骨头都快闲得生锈了,你看你,在派出所当联防,都能抽红山茶,三块五一包吧?我连红芙蓉都得要蹭我哥的,抽两支甲秀都得要当过年了,……” “哪有这么夸张?”张建川都被毛勇的话给弄得有点儿不会了。 这红山茶平时他肯定是抽不起的,但这不回厂里么?总得要装一包好点儿的烟。 阿诗玛、红塔山舍不得,也只敢买红山茶、翡翠这类烟了,就算是这样三块五一包还是让他肉痛了许久,要知道这足够买好几回卤猪头肉了。 但毛勇的哥进了厂,一个月好歹也有几十元工资吧?怎么还抽红芙蓉? 红芙蓉才三角五一包,连滤嘴都没有,甲秀也才八角一包,就算是在派出所里的联防也是不抽的。 “那还不是你哥处了对象了,想要攒钱结婚吧?”马成友戳穿了本质,“要不你哥再怎么也得要抽小南海。” “结个屁的婚!”毛勇撇撇嘴:“结了婚住哪儿?单身宿舍一间四个人,怎么住?我们家里就这么几间房,一家六口都挤在一起,我爸还说我婆婆年龄大了,打算从嘉州那边接过来,和我妈吵架呢,根本就住不下,……” 住房一直是厂里的痛点,对任何人都是如此。 张建川家也不例外。 因为是半边户,虽然厂里照顾结了婚的半边户,给张家分了一个套间,已经算是特别优遇了,那还是因为当初老爹是在给厂长开车的缘故。 自打开始懂事时,张建国、张建川两兄弟就是一直住在相当于饭厅客厅卧室三合一的外间里。 等到年龄大了,张家索性就在靠当头这边用木板和牛毛毡搭了半间板房,两兄弟就住在板房里,虽说冬天有些漏风,但被盖厚一些,灌个厂医院里盐水瓶“改装”的热水壶,也能挺得过。 厂里已经有十来年没修住房了,从85年才又开始修住房了,去年才开始分配第一批新房子,据说无数人差点儿为之打破头。 但是毕竟让所有人看到了希望,搬了新房子就能腾出旧房子,小房子搬进大房子,又能腾出来小房子给更缺的人,所以也是众心所向。 闲聊着,时间也过得飞快,晚霞开始泛起金光,肚子里也开始咕咕着响,几乎是不约而同,三人都笑着准备各自回家吃饭。 张建川没打算请二人吃饭,一顿饭下来少说也得要七八元,他可没这么富裕。 至于毛勇和马成友,他们俩全身上下能凑出来三五块钱来张建川都算是他们本事。 都是没工作没收入的穷鬼,只能各自回家吃饭,大家也都没什么不好意思。 约好吃了饭再来找张建川,毛勇和马成友与张建川挥手道别,张建川这才又晃晃悠悠地蹬起自行车往家里去了。 张建川的家在东区十二栋。 张建川把自行车架在门口时,就碰到了邻居钟伟民。 “钟叔。” “哟,建川回来了?” 钟家和张家关系很好,钟伟民练过武,是正经八百有几刷子的武术运动员,在张建川小时候也经常带张建川练武。 当然那会子老爹让张建国张建川两兄弟跟着钟伟民习武也是锻炼身体,没其他想法,两兄弟也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但是在82年电影《少林寺》放映大火之后,张建川和其他同龄人一样,也很是痴迷了一阵练武。 暑假回来缠着钟伟民学武,才算是续上了这层渊源,一直到部队里,也算是让张建川成为侦察兵的几分底蕴了。 要说钟伟民也算是张建川习武的“启蒙恩师”了。 “嗯,回来休息一天。”张建川觉得自己年龄长大了,好像和周围邻居长辈们关系也就开始疏淡了不少,也没啥话说了,不知道是不是都这种情况? 钟伟民提着一罐沙虫,另外还有一包泥巴,内里应该是挖的蚯蚓,正准备出门去钓夜鱼,也只和张建川说了几句,便出门了。 进了屋,母亲正在小厨房灶头上炒菜,见二儿子回来了,便招呼道:“建川,你爸还没回来,等一会儿再吃饭。” “噢。”张建川应了一声,“大哥呢?” “在屋里呢。”曹文秀回了一句,“也刚回来,成日里在外边鬼混,也不知道早些回家。” 张建川苦笑,大哥又没工作,难道成日里就在家蜷着? 这都几年了,张建川也能体谅大哥的憋闷烦躁,厂里不招工,只能在家里闲着,想工作都快要想疯了。 一进门就看见躺在沙发上的兄长,一本快翻烂的琼瑶《烟雨濛濛》蒙在头上,一动不动。 “回来了?” “嗯,门口碰到钟叔又出去钓鱼去了,你不跟着去?”张建川知道大哥闲着无事有时候也会跟着钟伟民去钓鱼,甭管怎样,偶尔能调回来几条鱼,也能给家里改善伙食。 “不去了,熬一宿也钓不到一条,妈看见又要骂。”张建国把蒙在脸上的书拿下搁在一边,叹了一口气:“早知道我也去当兵了,回来起码也能去派出所当个联防,好歹能找到点儿事做。” 在厂里当兵占名额是不可能的,那需要城市户口,每年指标极少,就算是张建国是城镇户口也轮不到他。 张建国当初还没有农转非,可以在东坝镇以农村户口去当兵,不过错过那一次农转非机会,日后又未必能农转非了。 ***** 求追读,求月票!二分段赏支持! (本章完) 第16章 家长里短(续) 第16章 家长里短(续) “哥,不急,厂里终究要招工的,你现在的年龄正好能赶上。”张建川只能如此宽慰兄长了。 天知道厂里什么时候才大规模招工,如果每年那么几个指标进厂,那自家兄长恐怕还要等几年了。 “这日子太难熬了,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啊。”张建国瞅了一眼弟弟,不无羡慕。 再怎么说去当联防每月都能有几十块钱收入,哪像自己现在裤兜里连两块钱都没有,想干啥都得要掂量掂量,太痛苦了。 “所以连琼瑶的书都要看了?”张建川打趣自己兄长。 “哼,这是厂图书馆的书,不要钱,除了这些书,租书店的书一本五分,我一天就能看三四本,每天两三角,一个月下来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何况每天看,陈青云,卧龙生,云中岳,柳残阳的书我都看得不看了,……”张建国长叹一声,“闲得骨头都要生锈了。” 租书店的书很多都是整本拆成两三册,一册五分钱,一套书三四本拆开来就是十来册,租回来基本上就要六七角钱,一套书有时候要不到两天就能看完,账要这么算下来,还真的不便宜。 张建川读高中时暑假回来也是租书店的常客,零钱基本上都在租书看上去了。 “二娃,借给我十块钱。” “干啥?”张建川虽然在问,但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裤包里抽出一张大团结,想了想又多拿了一张炼钢工人,又问道:“够不够?不够的话……” “够了。”见张建川手里拿出十五元,张建国顺手把《烟雨濛濛》扔到一边,“先说清楚,我没钱,这些钱不晓得啥时候才还得起。” “知道。”张建川当然知道自己兄长还不起,除非兄长招工进厂。 平时每个月爸妈就给他五块钱零用,有时候偶尔能在老爸那里再蹭到五毛一块的,这十五块钱都相当于兄长三个月零钱了,他拿什么还? “你还没说干啥用啊。”张建川也有些肉痛。 本来当兵退伍回来就没剩两个钱,在屋里又窝了两个月,了二三十块,派出所里几十块钱工资堪堪够用,攒了两个月也只存了不到五十块。 加上当兵退伍回来退伍费和津贴,只有不到四百块钱,这就是张建川的全部家当了。 见张建川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张建国一阵心慌,有些忸怩地嗫嚅了一下,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道:“我准备去和周玉梨见个面,……” “周玉梨?”张建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谁?见面干啥?” 猛然间见到兄长有些不太自然的表情,张建川才反应过来,想起什么似的:“就是那个十一栋周铁棍的女儿,噢,对了,是周宇的姐姐吧?!” 十一栋就在张家所在十二栋的前面一栋,周宇是张建川同班同学,他姐姐周玉梨比张建川高一级,有几年没见着了,但读初中的时候张建川还是有点儿印象。 他们家四兄妹,印象中周强、周玉梨、周宇、周玉桃四兄妹的特点都一样,个子高,皮肤白,偏瘦,尤其是两兄弟更瘦,像麻杆儿一样,感觉风吹都要倒。 他们老爹周铁锟也是瘦而高,但是皮肤有点儿黑,可他老婆尹萍萍却是厂里宣传部有名的美人,身材婀娜多姿,皮肤白皙,能歌善舞,哪怕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仍然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几个子女都把这两口子的优点给继承了。 张建川对周玉梨、周玉桃两姊妹没多少印象了,因为有几年没见着了,但对尹萍萍却是印象深刻,面容姣好,腰细胸丰,臀翘腿长,一看就是干文艺的料子,而且一口吴侬软语,好像老家是江浙那边的。 周铁锟是水电气车间的主任,不少人把锟字读成棍,加上他本来身材挺拔,走路带风,所以周铁棍的名字反而压过了周铁锟的本名。 “小点儿声!” 见兄长压低声音,一脸神秘模样,张建川也赶紧降低声调:“爸妈不知道?谁介绍的?” “没谁介绍,原来也没有在意,上一次在旱冰场里滑冰碰上了她和她弟弟,也就是你同学,都在滑冰,她哥周强比我高一届,本来就认识,只是不太熟,说了几句话,后来就……” 张建国语焉不详,但张建川大略听得出来,应该是见过两面了,不过关系似乎没有进展。 “周玉梨也进厂了?”张建川觉得恐怕没戏。 虽说自己两兄弟都生得威猛高大,相貌堂堂,但这有个屁用,没正式工作,没谁会和你处对象,人家家里也不会同意。 “没有呢,周强前年才进厂,大家都比着呢,哪里就能又轮到他们家了?不过估计也快了。”张建国叹了一口气,“处一处呗,万一呢,好像周玉梨也不像是那种人,……” 张建川暗自冷笑,但没有形诸于色,免得打击兄长的积极性。 周铁棍能混到车间副主任,会是省油的灯? 至于说周玉梨人如何,不重要,女孩子这种事情上有几个有发言权? 要去处对象,总得要看场电影,或者去跳场舞,又或者一块儿去滑冰,再便宜也得钱。 国营大厂就有这样的好处,啥都用,吃喝拉撒睡,全都能给你包圆,就是一个小社会。 学校,医院,图书馆,保卫科,电影院,俱乐部(舞厅),旱冰场,游泳池,租书店,录像厅,…… 灯光球场和球馆,克朗球和台球室,小公园,粮店,百货商店,食堂,菜市场,……,应有尽有。 前几年电视机尚未普及的时候,还在几个生活区坝子里设立了专门放电视的电视场,下午五六点钟就有人开始端着板凳椅子去占位置了,周围也成为孩子们的乐园。 即便是现在依然有专门放电视的场子,只不过热闹程度远不及前几年了。 厂里这些娱乐设施还是相对比较便宜的,电影票一张两毛,租书店一册书五分,舞厅一张票五毛,万一还要喝两瓶汽水,或者吃两个雪糕,这约会一场,一两块钱可能还是要的。 两兄弟正说着话,就听见门外脚步声,紧接着就是老爹略有些嘶哑的声音:“老二回来了?” “回来了,准备吃饭吧。”母亲接上话,语气冷硬,“建国,建川,端菜拿筷子,还要人请么?” ***** 继续求月票,追读! (本章完) 第17章 家庭痛点(求月票 追读) 第17章 家庭痛点(求月票 追读) 凉拌豆芽,回锅肉,干煸四季豆,酸辣肉丝,油炸生米,…… 张建川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回家了,所以加了菜,否则回锅肉或者酸辣肉丝有一样多半是没有的。 老爹拿出一瓶春沙酒,“来,建国,建川,都喝一杯,……” 老爹如此有兴致,张建国和张建川自然要奉陪。 老爹酒量不算大,半斤量,张建国强一些,能喝到六七两,张建川最差,就是三四两酒的酒量,一家三爷子一瓶酒下去正好合适。 “……,估计厂里明年可能要招工,名额不少,建国应该能行,……” “建川,你也别怪你爸没本事,要说还是妈这个农村户口拖累了你们两兄弟,……” “妈,我是城镇户口,这当兵就轮不到我了,你看厂里每年能当兵的都是些什么人?车间主任的儿子都未必能走到,……” “……,再说了,我也未必就非要进厂,在派出所我也干得挺顺手,……” “……,但那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联防能干一辈子?连农转非办不了,有什么搞头?” “呆不长久那就想办法找路子呗,……,听说乡镇上也有机会要招八大员,但得碰运气,赶上了就有政策,……” 张忠昌端起酒杯抿了一大口,脸颊微微发青,“我听德芳说,如果要想去招聘八大员,就得先去乡镇上干着,在派出所反而不容易,……” 张建川放下酒杯,想了一想道:“也不能一概而论,所长在区里还是说得起话的,区委刘书记和所长原来是一个部队的,关系不错,如果乡镇上真要招聘,所长肯帮忙的话,未必就没有机会,要看情况,……” 话题不知不觉就转到了张建川身上来了。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张建国已经是城镇户口,厂里招工轮都该轮到张家了。 两兄弟,一个都没解决,而且张建国已经二十五了,不解决说不过去,而且张忠昌好歹也是给原来老厂长开过车的,小车班副班长这个职务多少也还是有点儿颜面。 但能解决的也只有张家老大,不可能一下子就把张家两兄弟都解决进厂,更何况张建川还是农村户口。 “那个单家的女娃子……”曹文秀忍不住还是问起,但在丈夫一瞪眼之下,又刹住了话头。 二儿子就是因为和单家女子见了面之后喝了酒,然后就大病了一场,昏昏沉沉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二儿子却是只字不提,只说这桩事儿不成了。 张建川也有些尴尬,就因为和单琳没谈成,结果那天晚上喝了两杯酒结果就感冒发烧了,病了几日,弄得家里所里都觉得自己是为情所困,才会这般情形,让张建川自己都觉得丢人。 说实话单琳的确长得很漂亮,但她当时也就是东坝镇上的一个广播员,而且还是临时的,论身份和自己一样。 母亲介绍自己和她处对象,张建川也不排斥。 人漂亮自然就有几分傲气,自己没转成志愿兵,户口还是农村户口,站在据说人家又解决了招聘干部身份,不愿意也很正常。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在所难免,张建川也理解,内心虽然有些不太舒服,但绝对不至于为情所困,就要被打击得大病一场那么恼火。 饭桌上一时间有些沉闷,曹文秀见丈夫没吱声了,又道:“我当初想咱们建川也是一表人才,单琳虽然也是临聘人员,但她姑父是隔壁隆庆区的区委l书记,而且也很上进,从去年开始复习准备参加全国成人自考,只要考过十多门课程,就能拿到文凭,国家也认可,我看她迟早都能解决正式干部编制,若是建川能和她成,或许也能沾点儿光,……” “妈,过都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好不好?”张建川有些不耐烦了,“你都说了人家有这层关系能解决干部编制,凭啥找我一个没有前途的?” 曹文秀也生气了,筷子重重在饭桌上一放。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妈替你介绍对象还介绍错了?难道单琳人才差了?人家也没说不同意,只说现在不考虑,你看人家每天看书复习,一门心思要参加自考拿大专文凭,你也该向人家学习,在派出所里没事儿就看看书也去自考,自考报名费和考试费,妈替你出!成日里少去钓鱼、下象棋!还有集邮,当兵几年一分钱没攒上,成天心思都搞这个去了,有什么用?” 被怼得哑口无言,张建川也只能低着头不吱声,这个时候要再去顶嘴,就真的是不识时务了。 张建国见张建川被母亲训得抬不起头,想到自己刚从老二这里借到十五块钱,一咬牙劝解道:“妈,人家说现在不考虑就是委婉托辞,免得难堪而已,你还真以为歇个一年半载就有可能了?老二其实本身也和这种人不合适,……” “你又懂了?!”曹文秀正找不到出气的地方,张建国撞上来,那就一股脑儿就发泄到大儿子身上去了。 “不说他了,说你!这几年你你干了啥?除了钓鱼、下棋、打球,你还干过啥正事?我有没有说过让你也看看书去自考?你听过没有?” “不管日后你啥时候进厂,有个文凭都要强得多?你都多大了,还不懂事?对象找不到,工作没希望,长一身懒肉,你是打算在家里混一辈子?” 张建国立即也是低头认罪,不敢再多言,反正老二这个情自己算是还了,火力一下子就转移到自己头上来了。 这等时候没人敢去触霉头,哪怕是张忠昌都知道自己妻子平时鲜有发火的时候,但一旦发起火来,最好退避三舍。 连张建川都很惊讶,母亲怎么今日火气这么大,自己长到二十岁,还很少看到母亲这么发火的样子。 吃完饭,张建川陪着曹文秀洗碗的时候才半开玩笑着说:“妈,你今天咋这么大火?其实你也该知道我和单琳并不是一路人,我也不是那种要去靠女人谋生活的性格,我和单琳不成,你当初不也没说啥么?” 曹文秀也有些不好意思,对自己这个二儿子她一直是有些歉疚的。 就是自己这个农村户口,弄得两个儿子户口随母都是农村户口,但老大总算是靠着丈夫前几年的一个全厂先进,又趁着老厂长退下去之前争取到了一个名额,替老大算是解决了农转非,有了招工进厂的资格,但老二只怕就没这种好事了。 **** 新书期各类数据都很重要,追读,月票,书评章评,点赞,兄弟们多支持支持吧!求上榜! (本章完) 第18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第18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建川,妈今天有些上火了,现在啥都在涨价,而且涨得简直看不到尽头了,三天两头又涨了,……” “米,面,肉,蛋,菜,盐,全部都在涨,一两周就要涨一次,白和肥皂洗衣粉都买不到了,……” “还有百货商店里的缝纫机,洗衣机,连铁锅都涨了两块,本来说去买一台缝纫机的,结果可倒好,比上个月又涨了十五块,而且还没货,听说下个月还要涨,……” 曹文秀一边洗碗,一边唠叨:“所有人都疯了,只要能买到就去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建川这才想起还想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前几天去买卤肉,好像也涨了两角钱,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应该是猪肉涨了,连带着卤肉也涨了。 “你爸现在……”曹文秀猛然住口,没有再说下去。 张建川却装作不知道。 老爹前年挨了处分,小车班长也被撤了,会不会影响到大哥的进厂之事,还真不好说。 不过据大哥说,好像老爹还在和那个女人暗中有往来,不过做得很隐秘了。 母亲从来没有在大哥和自己面前说过此事,但是父亲工资是被降级了却是不争的事实,瞒不过人。 对这种事情,张建国张建川两兄弟都无可奈何,父母都从未在人面前提起过,他们兄弟俩似乎也没有资格去问这桩事儿,只能装傻。 老爹的工资降了一截对家中的影响还是不小的,也幸亏张建川现在去派出所当联防了,不用家里钱,时不时还能补贴一二,所以家里情况才没受多大影响。 看母亲的神色,老爹多半还和那个女人有瓜葛,这让张建川也很无语。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老爹都栽了这么大一个筋斗了,怎么就还不思悔改呢? 那女人味道就那么不一样,让老爹甘之如饴还是食髓知味了? 但想想当初自己和童娅的疯魔,张建川又觉得这还真不好说,难道自己这副德行还真的体到老爹的了? 可老爹都五十的人了,你身体吃得消么? 张建川装作不明白,曹文秀也扯开话题:“你婆婆说摔了一跤,躺在床上起不了身了,住了大半个月的医院,你大爸来信虽然没说啥,但话里话外也说老三有意见,你爸又寄了六百块钱回去才算堵住你三爸的嘴,……” 老爹在家里排行老二,老家在嘉州那边,大爸和三爸都在那边,大家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 婆婆住在大爸家里,基本上就是大爸三爸在管,平时逢年过节老爹还是要寄点钱回去,婆婆腿摔伤了,肯定要表示一下。 只是家里现在这副情形也委实不好过。 老妈是代课教师,收入低,比自己当联防也高不了多少,一个月各种补贴津贴加完也就七十元出头,这还是二十年教龄的情况下。 老爹当小车班长时收入还不错,但挨了处分降级之后收入应该是降了一截,估计一个月也就一百五六,张建川也从来没问过。 一个月两百多块钱的收入要撑起这个家,委实不易。 尤其是外婆外公还在乡里跟着舅舅们,身体还算康健,几个舅舅总体来说还算靠谱,没那么多事儿,但每年还是多少得拿回去一些表示表示。 如果老爹还要在那个女人身上钱,那这家就有点儿摇摇欲坠的感觉了。 六百块钱张建川估计也相当于家里小半积蓄了。 当兵刚回来的时候就听母亲说起过家里钱不经,每个月想存五十块钱都难,张建川估摸家里边积蓄顶天也就是一千多块钱。 这还是大哥和自己高中毕业,自己当兵之后家里负担减轻的情况下存下来的,之前怕是一分钱都存不下的。 不存钱是不行的,大哥都马上二十五了,就算是晚婚晚育,也就是两三年后就要面对的事情。 大哥就算明年能进厂,可进厂青工收入低得可怜,靠他一两年的积攒想要结婚纯属痴心妄想。 要结婚的话,先不考虑房子的事儿,三转一响现在都不时兴了,得四大件。 电视机! 洗衣机! 冰箱! 收录机! 甚至还有要求更高的。 和自己当初当兵之前的情形相比,简直疯了! 比如电视机得十八寸彩电,那些家庭条件好的甚至还有要求搭配一台日本录像机的。 这几样,按照最低标准,电视机国产的,金星,牡丹,长虹,哪怕是十四寸的。 洗衣机,威力、小天鹅或者荷。 冰箱,一般是阿里斯顿九兄弟或者东方齐洛瓦。 收录机日本的最好,当然燕舞也说得过去。 就这几样加起来起码也是三四千,这还没有算什么捷克式家具和三十六只脚所用销。 虽说这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但是男方娶媳妇肯定是要承担大头的。 张建川想想如果大哥想要娶周家女儿,先不说行不行,周铁棍就算同意,只怕这四大件和家具都够张家喝一壶了。 母亲现在就已经开始攒钱了,但两三年里能攒多少? 想到这里张建川都觉得头疼,估摸着最终母亲还得要求自己每月也得要交一二十元钱作为家中积蓄,为大哥日后结婚做准备。 都难。 “妈,不行我这退伍回来还有三百多块钱,你先拿着……” 张建川挠挠脑袋。 “哼,不差你那点儿钱,你自个儿管你自己就好。”曹文秀叹了一口气,“你哥能早点儿进厂上班就好了,一家人挣钱,再怎么也要好得多,就是不知道你爸说的明年厂里招工你哥能不能进厂。” “妈,你拿着吧,反正这钱放在我这里也没啥用,我吃住都在派出所里,每个月几十块钱工资够用了。”张建川坚持道,他知道现在家里也不好过。 曹文秀深看了一眼小儿子,点点头:“先放在你那儿吧,你一个大男人了,万一有啥事儿要急用呢?你哥明年能进厂就好了,……” “妈,隔壁812、815厂招工难道就不招我们厂里的?我记得原来好像有过协议,可以相互交换名额啊,……” 张建川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没听说,就算是要招那人家厂里一样要优先解决他们自己子弟,什么时候轮得到咱们厂里子弟?”曹文秀摇头,根本不看好这种事儿。 前几年的确有过,但是那都是市里边统一协调,但这几年各厂子弟就业都困难,自然就再没有人提起过了,各扫门前雪吧。 ***** 月票,二分段赏,追读,书评章评段评,一样都不能少! (本章完) 第19章 旧友(求月票 追读!) 第19章 旧友(求月票 追读!) 毛勇和马成友来找张建川时天已经快黑了,除了他们俩,还有宋德红。 宋德红与张建川在读初中时关系就是最好的那拨人里的一员了。 不过还是因为张建川先到县里读书,后来就参军,一晃就是五六年,几年里也没见过几次面,关系就渐渐淡了下来,但还是要比毛勇和马成友更为熟悉。 看见宋德红,张建川觉得自己脑子里似乎又敞亮了一些。 他也说不出来是怎么回事,总之当兵回来之后就像是和原来的生活有了一层隔阂一样,始终无法融入进去。 一直到因为与单琳相亲见面最后“分手”,结果那一晚又淋了雨受了凉生了一场病,发烧了了好几天慢慢恢复之后,好像才渐渐调整过来。 现在琢磨着,这种情形应该是和自己退伍前那段时间和童娅没日没夜的疯狂有一定关系,退伍之后心情郁郁,又再遭遇了单琳的“拒绝”而分手,心情更不好,加上淋雨受凉,生病发烧,所有心理和生理上的问题积压在一块儿爆发出来了。 在派出所里上班这期间,好像还没有太多感触,毕竟那边也是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陌生人,但是在看到昔日的同学朋友之后,好像原本凝滞固结在脑海深处的那些个记忆像是被打上了润滑油的机器,重新活泛转动起来,骤然间心境都畅然了许多。 “德红!” “川子,哈,有多久没见了?上一次是你退伍刚回来吧?我有事儿就和你打了个招呼,可第二天我来找你,你哥说你去乡里你舅舅家了,后来我又来了一回,也没见着你,……,上个月我来你家里,你哥说你去镇上派出所当联防去了,屠汉也说你在派出所里,平时都不回来,……” 宋德红是个话痨,打开话匣子就刹不住:“我还以为你当派出所长了,见个面现在都这么难,如果不是碰到毛牛,还真不知道你今天就悄悄咪咪地回来了呢。” 听见对方揶揄自己当所长,张建川忍不住摇头苦笑。 这小子还是如此白嘴,不过他也知道对方没有恶意,纯粹就是习惯,这反而让他心中更有一种逐渐融入当下的自在。 还是红山茶开路,一圈烟撒过去,气氛越发融洽。 四人出了门,张建川才顺口问去哪里。 和读书时代不一样了,现在大家都有大把的时间,宋德红也没有上班,他和张建川一样在家中排老二,下边还有一个妹妹,但他的哥哥已经进厂了。 可以说厂里边以张建川他们68年为原点,上下五年涵盖从63年到73年出生的这一批人,正赶上了一个出生高峰期,也使得他们子弟校初八一级(高八四级)前后这几届的学生都面临着就业的巨大压力。 这前后十年厂子弟校毕业的子弟起码是好几百上千,但这一两年厂里一直不招工或者零零碎碎地招那么十个八个,使得厂里边许多子弟都面临着无班可上无处可去的难题。 “打台球?要不去滑旱冰?”马成友笑呵呵地建议道。 “这么热,谁他妈去滑旱冰啊。”毛勇立即否定了后边一个建议,“打台球也可以,要不去俱乐部跳舞?周末人不少,周围来的人也不少,……” 毛勇用心领神会的笑容引来宋德红撇嘴,“建峰厂(812厂)和红星厂(815厂)来的都是男的多,都是来钓我们厂里这些纱妹儿的,人家都是上班了的,……” 一说起上班,几人都沉默了。 没工作是大家内心的隐痛。 哪怕是有厂子弟身份,可你现在就是一个待业青年。 谁也不知道你啥时候能招工进厂,在人家有工作的人面前,你就低人一头,就连厂里的纱妹儿人家也未必愿意和你一个待业青年处对象。 张建川也感受到了这份无言的尴尬。 他算有工作,但是只能算半个,联防就是一个临时工,就算是毛勇他们也都知道,不是长久之计。 张建川一样需要等着进厂,只不过他更难,还得要等到他哥进厂之后才能有机会。 “算了,要不就去打台球吧,别进了舞厅,请不动女孩子,那才丢脸。”张建川建议道。 张建川的建议获得了其他几人的一致赞同。 张建川内心叹息,看样子这帮家伙对于在女孩子面前丢脸还是很在乎的,而没有工作对大家的自尊影响很大。 厂里的台球室是由最早的克郎球室发展来的。 86年以前厂里都是流行打克郎球,那时候下班之后都纷纷扛着球杆站在台子边上,聚精会神地瞄准,击球,然后或遗憾叹息,或兴奋挥手,那象棋棋子一样的球子在球盘里撞来撞去,格外带劲儿。 但这两年随着美式台球的出现,立即就风靡了起来,迅速取代了克郎球,成为了新宠。 台球室就在俱乐部斜对面,是一排平房,原来是二食堂。 随着新的二食堂建好,这里就改成了克郎球室,然后演变成台球室。 但克郎球仍然保留着几张桌子,只不过打克郎球已经成为中老年职工的兴趣了,而年轻人都已经赶美式台球的时髦去了。 让张建川他们大感失望的是他们来得太晚了,等他们到台球室时,里边早已经人满为患。 八张台球桌早就被人挤的满满当当,旁边还有不少一边看打球一边等轮次的,很显然今晚要想等到打上一局,可够得等。 连克朗球都被一帮老工人给占满了。 “怎么办?”毛勇和马成友都很失望,宋德红也无可奈何。 打台球的那些人一看就知道是厂里大集体的青工,他们都不熟悉,便是想要插个队都不可能。 “还能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枯等两三个小时吧?谁知道人家要玩多久?” 张建川其实对打台球也没多大兴趣,纯粹是觉得能和几个老同学在一起说说话,让自己更快地适应现在厂里的这种生活氛围。 “那还是去跳舞吧。”宋德红瞟了一眼那边已经开始穿出来音乐声的俱乐部舞厅,他其实更喜欢热闹,舞厅里男男女女吵吵闹闹,更有气氛,“建川,俱乐部舞厅票都涨价了,六毛一张票,年初才五毛,咱们这里边只有你上班挣钱了,你得请客!” 张建川哑然失笑,笑骂道:“德红,你都说我难得回来一回,没说请客,还得要我请你们了?就穷到这个份儿上了?” “建川,你当兵才回来,不知道没班上不挣钱的滋味,你当兵啥都是部队给你管完了的,而且在部队上你有钱也不出去不是?” 宋德红话匣子又打开了,开始喋喋不休。 “我们这几年都缩在这厂里,又没班上,要想抽根烟喝瓶汽水吃个冰糕都得要找家里要钱,看爹妈脸色,这年头有钱就是大爷,没钱就是孙子,有时候嘴馋了,想出来打个牙祭,都得要节省半个月烟钱,你说这日子难不难熬?” 宋德红的话让毛勇和马成友都是点头赞同,心有同感。 几家家境条件都很一般,算是最普通的工人阶级。 宋德红他爸是机修车间的,妈原来在织布车间上三班倒,后来调到前纺车间上长白班了,毛勇他爸在准备车间,母亲在细纱车间,马成友的老汉儿在水电气车间,和钟伟民一个车间,母亲在劳动服务公司百货商店里卖东西,属于大集体。 而且每家都有三个子女以上,反倒是张建川家里只有两兄弟,算是少的了。 这也是厂里职工的现状,基本上都是三个孩子起步,两个反而算是少的,独身子女就相当罕见了。 “行了行了,别说得那么造孽兮兮的,舞票钱我请客,走吧。”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张建川也只能接招。 (本章完) 第20章 万元户(求几张月票!) 第20章 万元户(求几张月票!) 走过马路,就看到俱乐部那边霓虹灯闪烁,门外零零散散的好几堆人熙熙攘攘,还没有进场,都在那里围着圈儿打着堆说话。 还有一些人则是呼朋唤友,吆喝着,陆陆续续进场。 张建川观察了一下,女多男少,比例大概在六比四左右,这还是包含了不少来自纺织厂外比如812、815厂和汉州监狱的男青年。 这种情形也是纺织厂的常态。 83年和85年厂里先后大招了一批青工,数量都在三百到五百人左右,基本上是来自全省各地城镇待业女青年。 其中汉州本地和嘉州籍数量最多,扩建了前纺、细纱和织布车间,同时印染车间也建立了起来,而且这几年也陆续新进了一些大学生。 不过85年后到现在三年了,厂里便没有大规模招工了,每年都是零星地进人,要不就是大学生分配、军队干部转业和城市兵退伍这种方式进人。 厂里俱乐部舞厅规模不小,而且设备放在整个安江县里绝对算是第一流的,音响、灯光、地板、卡座,一切都是完全按照县里那种商业性的舞厅来布置的。 舞池面积也相当大,最多可以容纳两三百人跳舞,当然那是比较拥挤的情况下,一般说来一百多号人同时起舞也就算是比较热闹了。 张建川看到了好几个有些面熟变化不大但是却已经有点儿喊不出名字的面孔,心中又有些说不出的触动和悸动。 这些人既有自己原来的同年级同学,也有比自己高一级或者矮一级的同学,这一刻竟然有些说不出的亲切。 毕竟厂里就这么大,当年一个年级就两个班,八九十号人,整个初中六个班大概就不到三百人,那时候都在一栋楼里读书,基本上都经常见到。 而且绝大部分都是厂子弟,大家都知根知底,只有极少数是在厂里有些关系附近乡镇上的孩子。 不过这些情形对于毛勇宋德红他们来说就是司空见惯了,甚至还主动过去打起了招呼,这让张建川甚至都有点儿胆怯了,连他自己都觉得惊异。 好在这种陌生融化的不适感很快就消失在了热情的招呼声中。 “建川,当兵回来就没见过呢,……” “川子,多久没见了?听说你去了街上派出所?……” “谁?建国他弟,噢,当兵回来那个……” “有点儿印象了,张二娃,十二栋的,他爸小车班的,……” 或熟悉,或半生半熟,都是同龄人,七嘴八舌的,很快就融入了进去,连张建川自己都不明白怎么自己心居然就跟着热乎了起来。 张建川有些被动地应和着,这让他很不适应。 以他的性格,素来是先发制人,占据主动的,但今日人太多,自己又是许久没露面,竟然有点儿“招架不住”的感觉。 好在这种场面很快就过去了,他也不是什么名人,大家许久不见多招呼问几句很正常,热点也迅速转移到新来人的身上去了。 几道靓丽的倩影出现,立即把不少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虽说着进出的女孩子不少,但是两拨五个女孩子同时出现还是让舞厅门口出现了一阵躁动。 张建川忍不住挠了挠脑袋。 那两个女孩子一堆的,高个儿冷白皮应该就是周玉梨吧?张建川还有点儿印象,只是他还有点儿不敢确定,怎么这么高,怕不是得有一米七? 张建川还在琢磨着冷白皮这个词儿咋就从脑海里蹦出来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听来的,但就是觉得挺合适。 另外一个女孩子略矮一点儿,但实际上也不矮,起码一米六五以上,但相较于周玉梨就矮半头了。 让张建川有些尴尬的是大哥和另外一个格寸衫的男子正亦步亦趋地跟随在二女身后,而与周玉梨并排而行的还有一个书卷气很浓的青年男子。 毛勇和马成友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建川,那不是你哥吗?” 宋德红眼睛更尖:“是啊,你哥怎么和褚文东走到一起了?呃,他们都是跟着周玉梨和尤栩来的吧?旁边那个中分头好像是厂里去年分到总工办的大学生吧?” 张建川不认识那个尤栩,但周玉梨他还是有些印象的,但褚文东是谁?就那个穿着相当时髦的格衬衣的家伙? 见张建川面带疑惑,宋德红压低声音解释:“褚文东你不认识?” 张建川很肯定地摇摇头:“不认识,连这个名字都没听说过。” “噢,你高中没在厂里读去了县里,难怪你不认识,他是高中转到我们学校的,比我们高两级,高八一级的,和你哥一级的,但爹妈都不是厂里的,他姑父是保卫处处长刘永祥,刘元生他爸,这你总该有印象了吧?”宋德红对厂里这些情况烂熟于胸,如数家珍。 对刘永祥张建川当然认识,厂保卫处的处长,他儿子刘元生比自己高一级,印象中又高又壮,打篮球特别厉害,现在应该都进厂了。 “呃,刘永祥我当然认识,……”张建川刚接上话,宋德红就立即道:“褚文东家好像是隆庆区的,成绩太差,在区里都读不上书,后来就通过刘永祥的关系转到子弟校来了,混了两年,一直是全班倒数第一,捡了个大便宜,拿到毕业证,……” 从82、83年开始,全国各地高中陆续从两年改成三年,所以张建川他们也“吃了大亏”,高中多读一年,而在此之前高中都是读两年的。 褚文东抢在这之前只读两年就拿到高中毕业证,当然是赚大了。 格衬衣,挂在衬衣胸包口子上的墨镜,下边合体略微紧身的牛仔裤,下边一双闪亮的尖头皮鞋,在周遭以青工为主的舞客中绝对是相当耀眼的。 “这家伙是干啥的?”张建川其实并不太在意这个家伙,看得出来那个和周玉梨并肩而行的青年才应该是大哥的“劲敌”,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 “呵呵,大名鼎鼎的褚万元啊,万元户啊,他爸在县城里开了一个家具铺,手艺好,价格公道,专门给县城里的人以及咱们这边812、815和咱们厂的人做家具,原来专门打捷克式,现在据说还做组合家具了,他也跟着他爸在做家具,生意好得不得了,他们一家赚惨了!” 宋德红说得眉飞色舞,眼睛珠子似乎都有点儿泛红。 “我几次看到他拿烟出来都是万宝路或者健牌,全部抽的是外烟,牛逼哄哄的,对了,人家还买了一辆摩托车,幸福250,经常骑到咱们厂里来,就停在西区8栋他姑父家门口,不过这人对咱们还算客气,……” “在追周玉梨还是尤栩?”张建川摩挲着下颌,忍不住皱眉:“他家很有钱?” 这个时代的万元户还是有些真金白银的。 打家具如果名声传出去了,技术又好,的确能挣钱。 别说大学生了,就这一个褚文东,张建川都觉得自己大哥够呛。 **** 最后两天,求兄弟们月票几张支持! (本章完) 第21章 再遇(求兄弟们支持,晚上十二点保底 第21章 再遇(求兄弟们支持,晚上十二点保底月票留给老瑞!) “肯定是周玉梨啊,尤栩长得虽然也漂亮,但哪儿能和周玉梨比啊?那褚文东像个苍蝇一样围着周玉梨转,都有一两个月了,哼,只可惜他不是咱们厂里的,是隆庆农村里的,有钱又咋地?” 宋德红撇了撇嘴:“他不住在咱们厂里,每次来都骑着摩托车来,趾高气扬的,以为自己有几个钱就不得了了,呵呵,现在好了,遇到对手了,那是厂里去年分配来的大学生,也不知道是谁介绍的,……” 先前还在说人家对人不错,这会子一说到人家有钱就忍不住酸味十足了。 “嘿嘿,建川,当然有钱了,整个厂里有几个不知道褚万元?咱们厂里这几年结婚的起码有一小半都是在他们家打的家具吧?还得托关系排队呢。一套就是上千元,你说能赚多少?就别说812、815厂和汉州监狱了,更别提人家在县城里开门市挣的钱了。” 毛勇也咂着嘴,大概也看出了张建国的心思,摇了摇头:“建川,你哥连厂都还没进,想追周玉梨,怕是不得行啊,还不如在青工里边找一个更现实。” 完了,张建川却管不了那么多,心中哀叹。 连宋德红和都没把自己大哥算进竞争对手去,大概是根本不觉得自己大哥能追上周玉梨吧,而是觉得总工办的大学生能碾压褚文东,这二人勉强还能竞争? 大哥怎么就还想着去和周玉梨处对象了? 毛勇在一旁忍不住打趣:“德红,我记得人家上个星期碰见咱们,还给咱们发了一圈烟,健牌呢,你不还脸都差点儿笑烂了,……” 宋德红毫不在意,振振有词:“两码事儿,各了各,他一个隆庆乡下的凭啥想找咱们厂里的厂?” 马成友脸微微有些发红,吭哧吭哧地挤出一句话道:“周玉梨不算厂吧?子弟校的那个唐棠,师范学院毕业的,刚才你们没见到,那才最乖吧?” “唐棠上个月就借调到厂党办了,就是刚才和周玉梨前后脚来的那两个女孩子中最乖的一个,穿白色连衣裙,头发挽成一个髻扎起来那个,有一对酒窝,左边酒窝浅一些,……” 不愧是厂里的百事通,啥情况都了如指掌。 宋德红的话让三人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张建川心中更是忍不住一句卧槽。 你这是超近距离观察了的? 连酒窝深浅都能看得如此仔细? 纺织厂里女工太多了,好几千,而且光是83年和85年就进了两批一千多人,79年和80年还分别进了两批。 从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后期正是汉州纺织厂大发展阶段,为了响应国家解决城镇待业青年就业政策,解决全省城镇待业青年就业问题,尤其是女性青年就业问题,纺织企业肯定是首当其冲,汉州纺织厂当然责无旁贷,自然要承担重任。 毛勇憋不住了,攀着宋德红肩膀:“妈的,你咋啥都知道?调厂党办,你知道,脸上酒窝深浅你都懂?人家又不是厂子弟,和你有屁关系,你认识?” 宋德红面不改色:“我没事儿就在厂门口和那帮退休工人下象棋,每天人来人往见得多了,听得多了,自然啥就知道了。” 这等话语也只有从宋德红嘴里出来才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但也是事实。 其实张建川也看到了几乎和周玉梨前脚赶后脚到的另外三个女孩子。 其中一个穿白色柔姿纱连衣裙的女孩子甚至比周玉梨更夺人眼球。 虽然个头没周玉梨高,但是那婀娜娉婷的身段和清纯柔美的姣靥,显然比还略显青涩的周玉梨更吸引男性的注意力。 最让他感到意外的他还看到了三女中的另外一个女孩子,单琳。 说实话,看到单琳的一瞬间他心中一震。 或许单琳没有唐棠容貌那么甜美妩媚,但精致飒爽却又独有一番气韵,即便是在纱妹儿打堆的纺织厂里,单琳的容貌也绝对称得上是出类拔萃的。 不过张建川也惊讶地发现自己面对几月没见的单琳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触动,就是有些感慨,更多的还是一种冷静后的理性注视。 他一直都没觉得单琳婉拒自己有什么不对,但要说心里没有一点儿情绪肯定是假话,但将心比己,自己若是处于单琳那个位置,大概率也不会接受与自己相亲处对象。 所以他只能说人家是合情合理地处理了这桩事儿,至于说自己,也许就是心里有点儿莫欺少年穷的不服感吧。 单琳来厂里跳舞也很正常。 汉州纺织厂、812厂、815厂以及汉州监狱都在镇上,距离县城还有几十里地。 这里相对独立,单位人口数量众多,慢慢就形成一个圈子,而几大厂和东坝区委、东坝镇政府以及驻镇的如公安、税务、工商、银行、铁路等部门派出机构自然而然就属于其中一员了。 只不过这只能算是一个较为松散的大圈子,三大厂和汉州监狱各自内部才算更为紧密的小圈子,像通婚、就业都更多的还是在各自的小圈子中。 只是让张建川有些好奇的是单琳居然和那唐棠十分熟悉亲近。 照理说东坝镇上和厂里联系并不多,或者因为那个唐棠在厂党办? 可单琳只是镇上的广播员,就算有些联系,好像也达不到这种程度才对。 不过这都和张建川没关系,他也无意去搞清楚这里边的瓜葛。 热闹过后,在外边簇拥的人也开始纷纷入场。 张建川去窗口买了几张票,回来三人也都早就跃跃欲试了。 进了舞厅,光线一下子就暗了下来,张建川也适应了一下才看清楚内里的情形。 他不是第一回来俱乐部舞厅,不过上一次来也都是两多前,当兵探亲回来时进了一回,但那一次他没有跳舞,就在舞厅里站了一会儿和几个同学闲聊了一阵,感觉到有些格格不入,随后就离开了。 镭射灯转动着让整个舞厅四周都像是晃动起来,舒缓的舞曲悠扬动听,王杰的《一场游戏一场梦》。 卡座在一侧,并不多,就那么几个,按照规矩,如果要坐卡座,需要购买汽水饮料,三毛钱一瓶厂里冷饮站出产的果汁汽水即可,不过买了汽水也未必能占得到卡座座位,更多的人还是手里提着汽水瓶子站在四周,跳舞的时候就把汽水瓶子放在四周临窗窗台上。 既然都请客了,张建川也没有太吝啬。 四瓶橘子味汽水又了一元二毛钱,但能换来大家的兴奋喜悦,张建川也觉得值,他从来就不是在钱上边太计较的性格。 **** 晚上十二点老瑞要爆更!求兄弟们的保底月票,新书期,月票非常重要,能直接提升热度和宣传资源,请兄弟们支持! (本章完) 第22章 迷茫 第22章 迷茫 一进入舞厅,似乎所有人的躁动兴奋感都要提升了几分,连张建川都无法免俗。 目光在四周或肆无忌惮的逡巡游荡,或偷偷摸摸地窥伺觊觎,很有点儿猎艳的味道。 张建川总觉得自己这一段时间在经历着某种变化。 尤其是在因为被单琳相亲“婉拒”之后淋雨得了一场病高烧了几天之后,自己就像是从一种半梦半醒状态中逐渐清醒起来一样,既有着对当下自己情形不满的躁动,但同时又格外理性地认得清楚现实。 这种矛盾的心态和情绪让他现在总感觉说不出难受和别扭,总想奋力一搏做点儿什么来改变自己,但又迷茫着找不到方向。 他有时候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因为感情历程上的挫败而愤懑,还是因为自己现在包括工作、经济上的困顿而想要宣泄。 总而言之,现在的他急欲找到一个突破口来发泄。 一段能带给自己快感的新感情? 还是能给自己命运走向带来光明的新工作? 又或者是让自己陡然成为像万众艳羡的褚文东那样富人的经济收益路径? 毛勇觉察到了张建川的心不在焉,还以为是张建川是在为张建国担心。 他吧唧了一下嘴才道:“建川,你还是劝一劝你哥吧,周玉梨不是他能追得到的,还是现实一点好,没见周玉梨对褚万元都爱理不理么?周家人眼界都高着呢,她爸她妈都是眼睛只往高处看的,……” 张建川一怔之后也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哥也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试一试呗,万一呢,……” “哪有啥万一?真要有万一,我估摸着周铁棍两口子都不能答应,……”毛勇冷笑,“那两口子多势利的人,褚万元起码登他们家好几回了,估摸着烟酒都送了多少了,可你看这样子……” 张建川看着都替自己兄长着急。 周玉梨和尤栩在那里自顾自地说话,褚文东和那个大学生一左一右陪着说话,而张建国则孤零零的站在外围浑身不得劲的样子,还算那个尤栩大概不忍心见张建国太狼狈,时不时地递一句话,才算是让张建国没那么难受。 伴随着舞曲歇停之后又重新响起,舞厅里迎来了一阵躁动,男男女女这个时候都在寻找着各自的目标。 宋德红、毛勇和马成友也早就跃跃欲试,唯独张建川没有多大兴趣。 虽然舞厅里女多男少,但是也只是相对而言,而身材苗条面容姣好的女孩子们,哪怕是纱妹儿,一样相当紧俏,可以面对来邀请跳舞的男青年们随意拿捏拒绝。 至少宋德红和马成友“出击”便是“折戟沉沙”,只有毛勇算是比较明智,选了一个容貌一般但身材还算不错的女孩子邀请跳舞,算是成功得手。 唐棠注意到了身畔新朋友的心神不宁。 她和单琳认识时间并不长,但却很投缘。 对借调到厂里党办,唐棠其实并没有太高兴。 从内心来说她更喜欢单纯一些的教师岗位,她也知道到厂里党办竞争很激烈,有好几个人都在争夺,但最终却落到了自己这个刚分到厂子弟校教了一年书的年轻教师身上,肯定会让不少人眼红。 但去都去了,唐棠自然也不希望在工作上的表现被人戳脊梁骨,还是想要迅速进入状态,让人无话可说。 上周县里组织了全县宣传干事和通讯员的培训,原本像厂里这种直属于市里的直管企业一般都不会参加县里培训,但厂党办王主任和县委宣传部的李部长很熟悉,而自己又是才到宣传部的,所以就加塞进了这个培训班,也才和单琳认识,迅速熟悉起来了。 “怎么了,琳琳?”唐棠歪着头顺着单琳的目光看过去,对面人很多,也分不清楚单琳在看谁,但是肯定是男人,“遇到谁了?” “没谁。”单琳用手拂弄了一下腮边的秀发,收敛了一下心绪,淡淡地笑着道:“厂里俱乐部跳舞的人好多啊,镇上舞厅就差远了,比县里都不差了。” “那是当然,县里舞厅那些流里流气的人太多了,我不喜欢。”唐棠毫不客气地道:“我就去过两回,就再也不想去了。” 和唐棠关系虽然不错,但是单琳和她认识时间不长,所以并不清楚唐棠的家世情况,只知道她家好像就是安江县城里的,父母好像都在机关里上班。 “谁让你长这么漂亮,一去跳舞,肯定邀请你的就多了。”单琳笑了起来,“去了舞厅就是跳舞的,谁让你又不带男朋友,所以人家来邀请你也不能怨人家,……” “哼,邀请拒绝了就该只去才对,哪有那种翻来覆去邀请的?”唐棠撇了撇嘴:“又不认识,哪有那么不识趣的?”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你没有男朋友陪着,人家有想法也很正常。”单琳打趣道。 “我没男朋友,至少现在我没想过。”唐棠很坦然地摇头:“读大学的时候有人追求过我,但我不感兴趣……” 单琳看了唐棠一眼,“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就是不想,不合眼缘呗。”唐棠笑了起来,“我同寝室同学都说我肯定是那种一见钟情型,第一眼没看上就不会考虑相处,我觉得我也不是,就是觉得学校里同学都太幼稚了,没长大一样,……” 陆续有好几个青工和厂子弟来邀请跳舞,都被唐棠和单琳拒绝了,两人其实对跳舞都没有多少兴趣,更多的还是来凑热闹。 “那是你太挑了。”单琳抿嘴一笑,“说不定遇上合你眼缘的,你就一下子陷进去了。” “你别说我,你呢?你这么漂亮,家又是这边本地的,难道就没有替你介绍的?”唐棠随口问道:“还是太挑了,都看不上?” 唐棠的话触动了单琳,让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对面的那个男人。 张建川也注意到了单琳的目光频频投过来。 他自然不会自作多情觉得单琳又有什么吃回头草的心思,大概是单琳觉得这么巧,时隔几个月都没见过面,居然会在这种场合下碰面吧。 唐棠也注意到了单琳的目光,望向张建川这边。 张建川本不想过去打招呼,但是又觉得自己若是装作没看见倒显得自己似乎太过在意,还不如大大方方去招呼一声,保持一点儿绅士风度更合适。 *** 兄弟们,八月保底月票留下,晚上十二点,爆更求保底月票! (本章完) 第23章 风度,印象(求月票!) 第23章 风度,印象(求月票!) 当张建川举步向着唐棠和单琳这边走过去时,宋德红和马成友都是吃了一惊。 尤其是宋德红,这连续几拨人都过去邀请二女全数被拒绝,无一例外。 还有一个是副厂长晏文宝的儿子晏修德,比张建川他们高两届,也是安江中学的,正经八百考上了机械工业学校的中专毕业生,在厂里也是无数女孩子心仪的对象,可二女还是没给面子,一样拒绝了。 没想到张建川这个家伙会如此勇猛,这种情形下还敢去碰壁。 唐棠也是颇为惊讶地看着健步过来的青年。 这舞曲都过半了,要请跳舞也不该这个时候来,明显就不是来请跳舞的,嗯,看单琳的模样,分明就是冲着单琳来的啊。 来厂里一年了,但是唐棠对厂里情况并不熟悉,尤其是这些厂子弟更是交道很少。 她不认识张建川,但看方才几个人打堆的情形和周围熟人的招呼,也知道应该不是厂里青工,而是厂子弟。 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脸色还算正常的单琳,唐棠也不做声,就想看看这两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张建川倒是一脸平静,既然打定主意没别的想法,心里就十分坦荡,无外乎就是不愿意在人家面前露怯兼想要保持风度的心思在作祟罢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也就是心中还是有些不忿,只不过这一点连张建川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单琳,好巧,你也来跳舞?”走近到两步范围之内,张建川站住,含笑打招呼:“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你来厂里呢。” “是啊,真的好巧,不过我来的时间也不多,对了,这是我朋友唐棠,在厂里党办。”单琳丹凤眼轻轻一挑,也微笑着回应:“唐棠,这是张建川,她妈妈也是镇上的老师,教过我的,……” “哦?你好,……”唐棠好奇地看了一眼单琳,又把目光落到落落大方的张建川身上:“你老师……?” 张建川心中微微感慨,连一个朋友的称呼都不愿意给自己,单琳大概也就是怕被朋友误解。 看样子是很看重唐棠这个朋友,当然,也许更多的还有怕自己还存着某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吧。 “其实不算,我妈在镇上教书,只是帮别的老师代课时教过单琳几堂课而已,并没有正式当过单琳老师,而且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吧?……” 张建川索性说明,免得让人担心自己还真想扯上某种关系一般。 单琳脸也是微微一热,似乎是觉察到了一些什么,但却又不好解释什么。 “哦,我还以为你是厂子弟呢。”唐棠讶然道。 “半边户,我爸在厂里上班。”张建川淡然地解释了一句,半点不在意。 唐棠有些惊奇。 她在厂里也有一年时间了,平时来舞厅的时候并不多,但是每一次来必定是万众瞩目。 不管是来邀请跳舞的,还是来寒暄搭话的,无一不是尽可能展现自家最优秀的一面,像这种见第一面就“自曝其丑”的男孩子还是第一次遇到。 半边户是什么意思她当然知道,就是父亲是厂里职工,而母亲是农村户口,这也意味着眼前这个男孩子也是一个“农村青年”。 这个时代农村青年和厂里工人几乎就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不仅仅是有无工作的问题,一个是吃商品粮的,一个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土里刨食儿的,天差地别。 没有哪个城镇男青年会找一个农村户口女孩子的,更别说城镇女孩子找农村男青年了,那更是绝无可能。 说实话眼前这个人给她的第一印象不错。 相貌堂堂却又落落大方,没有经常遇到那些男孩子的拘谨或者故作桀骜狂傲,给她的感觉就是一种冷静的对视,甚至还有些俯瞰般的打量一般。 唐棠对自己的容貌还是有相当自信的,即便是在这纺织厂女青年打堆,漂亮姑娘随处可见的地方,她走在其中也一样鹤立鸡群。 这份自傲不仅仅是因为容貌身段,更因为自己的家世和大学毕业生身份以及教师的职业。 即便是先前来打招呼的晏修德在自己面前都还有些放不开,没想到眼前这个家伙居然能这般淡然自若,这让唐棠还真的对此人有了一些好奇。 不知道单琳和他究竟是究竟是什么关系,她总觉得不像简单的熟人关系一般。 虽然婉拒了与张建川处对象,但单琳对张建川的印象其实还不错,但也仅止于不错,不可能考虑其他。 她也知道张建川现在去了派出所当联防,对于她来说,这样的选择好像也是张建川的宿命,一个农村户口的半边户,又没有一技之长,能到派出所去当联防也算相当不错了。 一曲再起,张建川还是很礼貌地邀请了单琳跳舞。 单琳也很爽快地接受了张建川的邀请。 做不成恋人,但当一个普通朋友还是可以的,自己日后若是在镇上工作没准儿也会和派出所打交道。 张建川在部队上也就喜欢跳舞,三步四步或者迪斯科都能来几下。 不过在和童娅相处那段时间就像是一下子对所有都失去了兴趣,一门心思都放在了童娅身上,一直到分开。 “你现在在派出所干得怎么样?”舞曲悠扬,舞步翩翩,虽然和张建川相处了那么久,单琳还是第一次和张建川跳舞,以前几次都是见面散步,更多的还是书信往来。 “还行吧,能长不少见识。”馥郁的香气萦绕在张建川鼻腔中,让张建川一时间有些走神,单琳的问话才把他拉回现实:“你现在在镇上党政办?” “嗯,占了广播员的名额,看看以后有没有机会转正。” 单琳没有遮掩,都在东坝镇上,这些消息也遮瞒不住,也无此必要,何况张建川母亲也在镇上教书。 “派出所当联防锻炼一下很合适,但是干久了就不合算了,如果你没打算进纺织厂,想在镇上干的话,宁肯去镇里,农经站、水管站、农技站或者治安室都可以,……” 这是单琳的真心话。 她知道张建川家里情况,有其兄长在前面,而且张建川还是农村户口,只怕三五年都未必能进的了厂,要不张建川也不会去派出所谋出路。 但派出所和乡镇是两条线,乡镇上日后要招聘用干部也会优先考虑镇上的这些临聘人员,而非如派出所这样的县里派驻机构的临聘人员。 张建川能感受到对方的好意,伴随着舞曲挪动脚步:“我知道,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去处,总得要找碗饭吃吧,赖在家我也不习惯,先在所里干着觉得也挺好,……” 张建川很坦然,无欲则刚,没啥想法,啥话都可以挑明,到派出所当联防就是混碗饭吃,就这么现实而简单。 单琳点了点头,他自己明白就好,每个人的选择都由自己做出,其他人无权置喙。 一曲既终,张建川礼貌地把单琳送回场边,然后又笑着和唐棠打了招呼,才欣然离开。 *** 第一更求月票! (本章完) 第24章 子弟(第二更求追读,求月票!) 第24章 子弟(第二更求追读,求月票!) “怎么回事?你咋就认识唐棠她们?”宋德红和毛勇他们都是迫不及待地围住了张建川:“妈的,建川你小子装得挺像,还说我呢,结果却来一招黑虎掏心,……” 宋德红口不择言,满脸兴奋:“和唐棠在一起的女孩子是谁,长得好乖啊,我怎么从未见过?不像是厂里的啊。” “肯定不是!”毛勇也信誓旦旦:“我看见唐棠介绍给晏修德认识,如果是厂里的,晏修德哪会不认识?” 张建川懒得解释,和这帮见了漂亮女孩子就热血上脑眼睛发红的家伙也说不清楚,只会引来更多的刨根问底。 见张建川不肯多说,宋德红和毛勇等人都是心痒难熬的样子,恨不能拉着张建川问个究竟。 唐棠可是厂里的名人,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还是毕业的大学生,现在又调到厂宣传部,走到哪儿都能引来目光,没想到张建川这个家伙还能去搭上话。 张建川却没想那么多,他现在也没心思去考虑这些有的没的。 看看斜对面大哥夹脚夹手地站在周玉梨身边,只能满脸堆笑却还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看着褚文东与那个大学生争论着什么,半句话都插不上的样子,张建川都替他憋屈兼着急。 张建川又看到了晏修德带人出现在了周玉梨身边。 这下子就更热闹了。 那个大学生看上去也有些不太自在,大概是面对副厂长的儿子有些不太适应。 而褚文东则是心有不甘,却又不好形诸于色,他虽然不是厂子弟,但姑父在厂里,也深知副厂长儿子的分量。 至于自己兄长,更是直接被挤到了最外围,尴尬地搓着手站在一旁。 漂亮女孩子身边永远都不缺热闹,总会有无数人趋之若鹜,就像周玉梨身边晏修德去献殷勤,而单琳和唐棠身边现在也一样又有人簇拥了上去。 见张建川看着周玉梨那边摇头不已,毛勇压低声音道:“建川,追周玉梨的人不少,你哥怎么想的?他连厂都还没进,没见褚万元都只有靠边站,……” 毛勇说得是实话,张建川内心也觉得自己兄长怕是没戏,但总不能当着外人面去落兄长的面子吧? “你们现在这边耍,我过去一下。”张建川和宋德红毛勇他们几个打了一下招呼,便往自己兄长那边去了。 实在是兄长那模样太过难堪,张建川看着都觉得自己要脚趾抓地了。 看到张建川过来,张建国终于舒了一口气。 站在这里实在是太难受了,早知道这样子,他就不该来。 看着晏修德在一旁笑语吟吟的与周玉梨、尤栩说着话,那个罗姓大学生时不时能插一两句话,以证明自己的存在,而褚文东则只能陪着笑脸,时不时地散一圈烟。 张建川地过来也引起了晏修德的注意。 唐棠和她朋友在那边,张建川居然过去能搭上话,说了好一阵,还请了唐棠那个朋友跳了一曲舞,这让晏修德也很惊奇。 那女孩子据说东坝镇政府的,比唐棠还矜持,这一晚,几乎就没有其他人请动过她跳舞,除了张建川这小子。 张建国、张建川两兄弟晏修德当然认识,他们老爹是原来老厂长高德展的司机,后来当了小车班长,然后在男女关系出了问题,结果弄到货车队去当副队长了。 张建川也认识晏修德,比自己大几岁高两届,而且都是安江中学的校友,但自己读高一时,晏修德高三,后来考上了汉都机械工业学校,两年后分回厂里,那时候自己也就去当兵了。 “建川!” “晏二哥,大哥。”张建川见晏修德主动招呼自己,连忙应道。 “难得看到你一眼啊,当兵回来了?”晏修德有几年没见着张建川了,个子高了一头,但模样没怎么变,还是和读高中时候差不多。 晏修德的招呼让其他几人目光都落到了张建川身上。 张建国、张建川两兄弟长得不算太像。 张建国像其母,比张建川要斯文秀气一些,而张建川像其父,脸型更方正,显得头角峥嵘一些。 性格上也是如此,在学校里张建国就是好学生,学习认真努力,但反而成绩不行。 张建川性格桀骜,子弟校读初中时就经常打架,读书也不怎么努力,但成绩却不错,后来到安江县中校读书也是如此,高一时候就因为打篮球和高三学生抢场地打架,差点儿被处分。 晏修德对张建川印象颇深一是因为张建川和他都是纺织厂子弟,二就是因为张建川那一场干架,直接把当时自己的同班同学给打伤了。 要知道自己可是高三了,而对方才入校没多久,居然就敢和高年级学生打架,而且人家还是县城里的通校生,也不得不让他对张建川另眼相看。 虽然事后大家都很默契地没闹到学校,但是还是被学校发现,只不过大家都不承认,最终学校没能给予处理罢了。 “回来几个月了。”张建川对晏修德并不熟悉,也仅限于认识。 虽然不清楚晏修德对周玉梨有啥想法,但感觉得到晏修德的出现连那位大学生和褚文东都被挤到了一边,自己兄长就是彻底被碾压了,张建川心里也有些不太舒服。 当然他也知道这其实怨不得人家晏修德,谈恋爱处对象都是你情我愿,说句不客气一点儿的话,就算是没有晏修德,周玉梨也未必就能看中兄长,张建川也不知道自己兄长怎么就迷之自信觉得和周玉梨有戏。 不过现在看兄长的情形,估计今晚的种种能让他清醒不少。 “回来几个月怎么就没见着你啊,建国我倒是经常看到。”晏修德笑了起来:“打算进厂了?明年厂里听说要招一批,……” 一提及这个问题,包括周玉梨和尤栩在内的几个人都不由得竖起耳朵,晏修德他爸是厂领导,肯定消息要比外人灵得多。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但张建川又不好不回答:“看吧,我哥都还没解决呢,厂里能一下子解决这么多子弟?” 拜求追读、月票! (本章完) 第25章 冷若冰霜(求追读!) 第25章 冷若冰霜(求追读!) 晏修德一愣,才反应过来张建国都没解决,怎么轮得到张建川? 但晏修德对张建国不感冒,瞟了一眼一边拘谨的张建国,耸耸肩:“那可能就得先解决你哥了,反正明年厂里招工名额肯定不少,再不济劳服司和建筑队那边肯定是要进一批人的。” 劳动服务公司和建筑队都是大集体,比起进厂里当全民所有制的工人性质大不一样,能进厂谁愿意去劳服司和建筑队啊,但没指标的时候,你还真不敢不去。 “晏二哥,只有大集体,没有进厂名额?不会吧。”尤栩不客气地问道:“你可别骗我们。” “骗你们干啥?进厂名额肯定有,但哪里能满足得了所有人,这肯定是市里劳动人事局下招工编制,不可能只招咱们厂子啊,肯定是要面向全省全市城镇青年的,厂里会解决一些,但肯定解决不完,到时候大集体那边有名额,你去不去?” 晏修德的话让大家都忍不住叹气,熬了好几年才等到招工,到那个时候正式工没有份儿了,大集体你敢说不去么? 再下一轮招工还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了,你敢等么? 就算是周玉梨和尤栩也一样都心有戚戚,谁也不敢说自己就一定能招工进厂。 听得晏修德这么一说,张建川反而还坦然了。 反正他就没抱太大希望,前面有大哥,这大集体都轮不到自己,等到下一轮招工,估计又得要三五年了。 “晏二哥,还是你厉害啊,是咱们这些厂子弟的榜样,不靠爹妈,一样能考上学校分配回来直接进厂,而且还是干部身份,……”张建川笑着奉承道:“好像咱们厂里子弟考上大学有没有十个?你们两兄弟就占了俩,厂里都说晏叔家教有方啊。” 哪怕晏修德对这种话早就听惯了,但是在面对着周玉梨和尤栩两个漂亮女孩子以及想要追求周玉梨的褚文东和罗茂强两人,晏修德还是有些得意。 但也有些惊诧于张建川这家伙怎么这么会说话,可比他那个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哥哥强太多了。 不过马上就有人敲破锣,“中专生不是大学生,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张建川忍不住一句卧槽,侧目而视,谁这么牛气? 说话的当然不可能是自己兄长,也不可能是褚文东,只能是那位大学生了。 罗茂强倒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本来就对晏修德有些看不顺眼,先前就在那里抢自己风头,弄得本来对自己还算热情的两个女孩子都有点儿冷淡了。 副厂长的儿子又怎么样? 自己是西北纺织工学院毕业的正牌大学生,正经八百国家统一分配来汉州纺织厂的,国家干部身份,谁能把自己做什么? 本来就对分配到这旮旯里来很不满意,同学都有分配到省纺总厂的,毕业成绩还不如自己呢。 如果不是刘厂长格外器重自己,一再许愿会重用自己,罗茂强早就想要去找门路调到市里边去了。 晏修德被罗茂强一句话弄得怒火中烧。 饶是晏修德在厂里也工作两年了,也知道这家伙很得刘家成赏识,不想和对方一般见识,但是这种直接戳自己肺管子的话还是太让人难以忍受了。 见晏修德脸色阴沉,就要暴怒发作,张建川赶紧插上话:“反正都是国家干部,无外乎就是转正后看各自努力和造化了,我们这些人一辈子都挨不上干部身份呢,对了,晏大哥也好久不见了,现在好像是调到市政府上班吧?” 虽然拉开话题有些生硬,但晏修德还是很领情,悻悻地瞪了罗茂强一眼,才压住内心的恶气道:“调到市计委了,上个星期还回来了一趟,……” 后知后觉的罗茂强终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得罪人了,但一时间又有些撂不下面子,只能硬挺在那里抿着嘴不说话了。 晏修德也觉得扫了兴致,随便再搭了几句话,又专门和张建川说了两句客套话就离开了。 这个时候的褚文东终于找到了机会,迫不及待地要去邀请周玉梨跳舞,但却被罗茂强抢先一步下手邀请了,便去邀请尤栩。 两对男女,走入舞池,翩翩起舞。 本想招呼自己大哥离开,但看着大哥一脸不舍意犹未尽的样子,张建川实在不忍心击碎他内心的痴心妄想。 看到那边宋德红和毛勇他们望过来的目光,再看看自己两兄弟的情形,张建川心中没来由地冒出一句话来,那年十八,站如喽啰……。 脑袋里咋就冒出这样一句话来,自己都二十了,还十八? 张建国张建川两兄弟离开舞厅时,舞厅已经开始响起了经典迪斯科舞曲——荷东的《冷若冰霜》,虽然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这首舞曲的名字。 张建川估计自己兄长此刻的心境哪怕不是冷若冰霜,估计也差不多了。 虽然周玉梨没有太过明显的表现出疏远,但是面对罗茂强和褚文东的竞争,张建国显然不在一个档次上。 一个是大学生毕业的厂里知识分子,干部身份,未来前途不问可知。 一个是大名鼎鼎的“褚万元”,腰缠万贯,财大气粗,光是那一辆幸福250摩托车,放在厂里边就是头一份儿了,而且人家县城里还有家具铺子,年入万元在这个时代简直就是财神爷一般。 或许张建国唯一看点就是厂子弟身份,但在罗茂强和褚文东的条件面前单薄得有些可怜了。 一路上张建国都没说话,张建川也不知道该怎么来安慰兄长。 当夜,张建川都能听到兄长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动静声,好在头一晚熬夜他实在太疲倦,还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美梦酣然,一觉醒来,裤头早就湿了。 张建川茫然坐起想了想,昨夜入梦的女人是谁? 几个面孔翻来覆去,居然没有童娅,而是单琳,唐棠,周玉梨? 忍不住在内心里咒骂了一句卧槽,张建川发现自己真的有点儿走火入魔的感觉,梦中最后抱住按在床上的女人居然是周玉梨! 这简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你说是单琳,是唐棠,是童娅,似乎都说得过去,怎么会是周玉梨? 或者就因为周玉梨生得一张纯欲脸? 啥是纯欲? 张建川都有点儿懵,清纯,充满欲望? 这词儿自己是从谁那里听来的学来的? 张建川想不起来了。 **** 第三更求月票! (本章完) 第26章 八月流火,月票请战!三更求兄弟们保 第26章 八月流火,月票请战!三更求兄弟们保底月票! 新书期来了,急需追读和月票来增加热度,以求新书上榜,增加曝光资源。 老瑞写了二十多年书了,还第一次感受到新书期的竞争如此激烈,所以恳请兄弟们将月票投给老瑞,另外保持追读,能够段赏两分,写写章评段评最好! 老瑞在此拜谢了! (本章完) 第27章 幻灭(第四更求月票!) 第27章 幻灭(第四更求月票!) 看了看一旁兄长的床,早就没有了人影儿,张建川换下那条略显老旧的军用裤头,揉成一团,丢在了盆子里,走出门去看了一圈,没见着人。 抓紧时间,打上肥皂,搓揉了几把,张建川把内裤晾起,这才到外边舒展了一下身体。 张家住在最靠头,外边就是一个小晒坝,一堵围墙将厂里的宿舍区与外边的农田隔开来。 张建川在晒坝里活动了一番,练了一番拳脚,等到身上微微出汗,才收拾了,才看到兄长从外边走回来。 “大哥,这么早就出去?睡不着?至于么?” 张建川心知肚明,本不想挑开下这个话题,但又觉得讳疾忌医好像日后更麻烦,还不如打消大哥的念头,让他死了这条心。 “也不完全是,我其实也知道有点儿渺茫,不过总还是喜欢幻想一下,万一呢?”张建国自我解嘲地一笑。 他在有外边不熟悉的人面前就是半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声响来,但是在很熟悉的人面前,却是滔滔不绝。 “哪里想到褚万元也有这个意思,还有那个大学生,我其实也知道该死心了,可说易行难,我看玉梨对褚文东也不太感兴趣,就是那个罗茂强,……”张建国叹了一口气。 “哥,你怕是小看了褚文东,听说他很得周铁棍两口子喜欢,我看周玉梨不是个能自己做主的人,弄不好还得要她爸妈才做得了主。” 张建川摇摇头。 大哥还是小瞧了褚文东的手段,如果真如宋德红说的那样,褚文东只要脸皮够厚,又舍得钱,把周铁棍两口子讨好了,再些水磨工夫在周玉梨身上,希望还是很大的。 当然那个罗茂强的条件也很好,大学生嘛,光环实在是太耀眼了,就是不太会说话,就看那家伙日后会不会开窍了。 总而言之,都是大哥没戏,这一点大哥自己都明白,就是不肯死心。 “哎,玉梨她爸她妈就不好弄了,……”张建国长叹一口气,他也知道周铁棍两口子不是省油的灯,自己这条件肯定难以入周铁棍的眼。 “天涯何处无芳草?大哥,莫想那么多,姻缘自有天定,说不定你没想到的时候自然就来了。”张建川也只能这么安慰他了。 两兄弟说着话,心情都不是那么好。 张建国在想就算是明年招工进厂又如何,一个月就那么几十块钱,够干啥? 褚文东手上带的瑞士英纳格手表据说是五百多块钱一只,比百货商店里日本产的双狮3a和西铁城都还要贵一倍多。 想到褚文东一捋手腕看时间时的姿态,张建国觉得自己当时都有点儿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一块表就买五百多块钱,几乎要相当于自己进厂第一年的全年工资收入了。 还有他脚上那双旅游鞋有着一头豹子模样的标识,说是什么彪马牌的,据说产自西德,专门从广州托人买回来的,也要三百元。 听得张建国当时一阵心悸,他从小到大一辈子穿的鞋加起来大概都不值三百元。 也许玉梨不喜欢褚文东那暴发户的样子,反正张建国觉得褚文东的这些炫耀并没有引来周玉梨的多少关注。 可那罗茂强就不好对付了。 西北纺织工学院的正牌大学生,据说很快就可以评助理工程师了,这是正经八百的干部,光是这一条,厂里便就没有几个人能比。 张建国绝望之余又给自己打气,可罗茂强最多才一米六五,满脸青春痘磕磕巴巴,而周玉梨起码有一米六八,这男女之间的个头差别也太大了,玉梨不可能找这样的对象才对。 可打气归打气,张建国也知道就算是没有这两人,只怕也还有其他人会追求周玉梨,自己有什么优点来和人家比? 张建国长吁短叹,张建川一样心情不好。 单琳居然真的就成为招聘干部了,这才多久?从招聘人员到招聘干部,才一年时间吧?下一步人家就是要奔着正式干部去了。 张建川当然清楚这肯定不是单琳能力有多强,就算是单琳自考全部过关拿到大专文凭又怎么样?如果靠自考拿到大专大学文凭就能转干,那他相信政府里边干部编制早就爆满了。 自考拿到的文凭只能在你成为正式干部之后发挥作用,用于证明你的学历状况,而不是在你想要成为干部时发挥作用,这和全日制毕业的大学生文凭完全是两个概念。 只怕起作用的还是单琳的那个在当隆庆区委l书记的姑父吧。 张建川发现自己居然也有这种愿人穷恨人富的情绪了,自己还一直觉得自己心胸宽广呢,结果这一下子就检验出来了,自己好像也一样是俗不可耐。 人家单琳能不能转干和自己也没关系,人家转不成干部,那干部指标也轮不到自己头上,自己这种情绪也未免太过狭隘了。 明知道道理是如此,可张建川一样心里不是滋味。 “喏,钱还给你,也没用上……” 张建国把十五块钱卷成一卷递给张建川,张建川一愣,摇摇头:“你留着吧,我还有,万一你还能用上呢?也别气馁,说不定周玉梨就喜欢你这一类的,踏实心诚,形象也比他们强得多,我看罗茂强像个地钻钻儿一样,那么矮,有没有一米六?褚文东就只有几个臭钱骚包而已,谁会看得上他?不过要是晏修德要追求周玉梨的话,哥那你就真的没啥搞头了。” 弟弟的话让患得患失心乱如麻的张建国也是精神一振。 还是老弟最了解自己,罗茂强和褚文东都不合适,但最后一句提到的晏修德又让张建国心悬了起来:“不会吧?晏修德要追玉梨的话早就该追了,听说晏修德一直不安心工作,不想留在厂里,在厂里上班也是经常迟到早退,也是他爸是副厂长,要不然就算他是中专毕业的,也早就要被被通报处分了,……” “哦?这么生在福中不知福?他想做啥子?” 张建川都忍不住愕然了。 晏修德可是在厂设备处上班,不但工作轻松,而且还时不时可以公费出差去祖国各地大好河山看一看,简直就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工作,他居然还不满意? “谁知道,有人就说他成天想去广州上海做生意,发大财,外边都说他不安分,好高骛远,总要栽筋斗吃大亏才晓得锅儿是铁打的,……” 张建国话语里也是羡慕嫉妒恨,人与人命不同,也不知道晏修德这德行居然还能考上中专! 有了国家干部身份,居然还不珍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只要他爹不当副厂长了,铁定哪天就得要被开除。 张建川也没想到晏修德居然还有这一出。 他还一直以为晏修德有这样好的条件,在厂里踏踏实实干上十年,也许就能混个车间副主任或者设备处的副处长,日后绝对能接他爹的班,走上厂领导的岗位。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不想在厂里上班,想着要出去做生意,难怪对褚文东的态度有些说不出的古怪复杂,估摸着就是既看不上褚文东的靠家里门路,又羡慕人家能有一条自由自在的致富路。 **** 老瑞继续努力码字,兄弟们,追读,月票! (本章完) 第28章 物价闯关(第五更求月票!) 第28章 物价闯关(第五更求月票!) 早饭是红苕稀饭,外加馒头泡菜,这是张家的老三样,吃了几十年了。 在派出所里上班几个月,一般早饭都是出去吃面,现在回到家里变成稀饭馒头,又有些不适应了。 好不容易回一趟家过周末,但是吃饭早饭,张建川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到去处,不知道该干什么才好。 就这么闲一天都不知道做什么才好,而大哥和毛勇他们已经在家闲了几年了,也难怪大哥现在百无聊赖,毛勇宋德红他们更是找不到发泄的去处。 “建国,建川,你去粮店买点儿米回来,算来算去,也就是米价现在还没涨了,我琢磨着看着架势,弄不好迟早也要米面油也都要涨价,你们俩去买一百斤回来,……”曹文秀见两个儿子都在屋里闲着,立即分派事儿。 “妈,买这么多,那得吃多久啊。”张建国皱着眉头,“再说了,买太多,舅舅他们九月份也要送新米来,不是又成陈米了?” 曹文秀一听就又火了,“让你干点儿活儿你就推三阻四,张建国,我看你是懒得晒虱子吃了!你舅舅给你米来难道就不是钱?逢年过节家里不得去帮补一些?账你不会算,人话你都听不来了?” 张建国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一句话就又把老妈给惹火了,被骂得张口结舌,还是张建川机敏,立即应道:“妈,我和哥马上就去,还买不买油?要不清油(菜油)也买些,反正也能放,……” 见小儿子态度积极,曹文秀这才狠狠地睖了两兄弟一眼,“也买二十斤吧,记得去把桶子内盖盖好,……” “那米买一角三分八一斤的还是一角四分五一斤的?”张建川也分不清楚这两种米之间的区别,但有印象以来,好像粮店里边就有这种区别,但要让自己去分辨,根本就分辨不出来。 “买一角四分五一斤的。”曹文秀叮嘱道:“钱和粮票拿好,莫丢了。” 两兄弟推着自行车了门,一百斤还是要装两袋的,其实一个人也能行,但都想要躲老娘的怒火,这段时间老娘心气不顺,最好躲远一些。 出了门,张建川登上自行车,张建国也主动跳上了自行车后座,朝着粮店骑行而去。 “哥,你这段时间还是老实点儿,我看妈这是逮着谁都要骂,看谁都不顺眼。”张建川一边骑一边道:“听说啥都在涨价,就是工资不见涨,难怪妈上火,……” “哎,所以我才想早点儿进厂啊。”张建国坐在后座上抱头哀嚎,“你说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尽头?我都尽量蹑手蹑脚了,可往哪里躲啊?跟钟叔出去钓鱼也要挨骂,到俱乐部那边去看下象棋也要挨骂,在家里看书也要挨骂,反正看我各种不顺眼,我现在都不敢去找妈要零钱了,就看着爸有时候救济一下,咋办?” 张建川也觉得没辙,大哥是老实人,嘴巴也不会抹油,所以每次火头都最终会转移到他头上,这么多年都是如此,连张建川自己都有些愧疚。 一路上就听着张建国的唠叨埋怨,张建川蹬着自行车到了粮店,这一看,怎么粮店里居然也排上了队?! 真的连米面都要涨价了? 张建川吃了一惊。 要知道这可是国家粮店,不是自由市场,政府是肯定要保证供应的,不存在没有卖的,这样排队那就只能说大家都觉得可能要涨价了。 自由市场也有米卖,但那价格就吓人了,起码是六角钱一斤,要比国有粮店里米价贵几倍。 像厂里的职工基本上没有人会去买,而农村里也都各自田里种有粮食,不缺这个,只有在外地打工不方便从老家背米去的农村人迫于无奈才会在打工地买米。 好在粮店里米面供应还是充足的,轮到张家兄弟买米,也很顺利就买到了。 张家一家四口,只有张忠昌和张建国父子俩是吃城镇供应粮的,曹文秀是民办教师,也是农村户口,张建川就不说了。 但家里有七十多斤粮食供应也基本足够了,尤其是每年曹家几兄弟在秋收后都会送一些新米来,也算是一个补充。 出了粮店,张建国忍不住咂嘴:“建川,看样子是啥都要涨价了,如果连米面都要涨价了,这世道还能有啥不涨?” 张建川也忍不住叹气,这米面一涨的话,那几乎所有东西都要涨了,国家如果控制不住的话,那自由市场的价格就会更高,买啥东西都更贵,这钱就更不经用了。 一想到这钱不经用,张建川就忍不住琢磨着哪里去弄钱,自己身上就两百多块钱,够干啥? 褚文东手上的英纳格,脚下的彪马,还有那时髦的苹果牛仔裤,全身上下来上千元,虽然张建川不是那种对钱格外看重的人,但是还是得承认,这在对周玉梨的追求中极大地增强了褚文东的自信心,同时也让褚文东与其他追求者拉开了距离。 褚文东就靠着这一身顿时就在整个舞厅里脱颖而出,那些女青工们一直跟随着他的身影转,连晏修德都得要被他压一头,更别说人家还有一辆价值好几千的摩托车。 如果没有这一身,如果没有时不时提着烟酒去周家,像褚文东这种读书时代的瘟猪仔,又还是农村户口,只怕连被周玉梨正眼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钱不是万能,但没钱就万万不能,这样一句古里古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话从张建川脑海中一掠而过。 两大袋米一袋担在了自行车杠上,一袋搁在后座上,两兄弟就只有推着车走了。 两兄弟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一起行动了,张建国比张建川大三岁,性格迥异,但自小关系就不错。 “老二,你也不小了,要说也可以找对象了,你班上原来那些同学我感觉你当兵之后好像就没怎么联系了,回来之后也不愿意出门,怎么,你还真不考虑进厂啊?” 张建国觉得自己这个弟弟这几个月里变化似乎很大。 半年前当兵回来就有些神不守舍,当时他就怀疑是不是在感情上受了什么挫折。 问也没问出名堂来,结果后来又听说母亲介绍了一个镇上的女孩子给他,也是农村户口,算是般配吧,没想到被人家甩了,一下子就被击倒了,大病了一场。 弄得爸妈都紧张起来,老爹更是厚着脸皮去找了派出所当指导员的老战友才把老二送到区派出所去当联防,算是找个事儿做,别让他成日里在家里胡思乱想,现在看来似乎还起到了大作用。 老二去了派出所之后一下子就变了不少,起码人变得活泛开朗了不少,和他当兵前差不多了。 “怎么进厂?你都没解决,还能轮到我?我还是农村户口呢。”张建川撇撇嘴:“再说了,你没听晏二哥的话,招工也是全省全市招工,轮到咱们厂子弟肯定名额有限,弄不好连你都只有大集体的份儿,遑论我?” “那咋办?”张建国吞了一口唾沫,“总不能一辈子都当联防吧?” “无所谓,走一步看一步,反正哪里都饿不死人。”张建川倒是看得很开,“倒是你,就算进了厂没钱娶婆娘,家里那点儿老底根本不够,若是周玉梨这种,只怕要求更高,你自己要好生想一下才行。” 一句闷棍又把张建国打蔫了,想想周家两口子平素眼高于顶的苛刻,还有罗茂强和褚文东这种竞争对手摆出的条件,自己哪里有胜算? 见兄长又蔫了,张建川也没办法,得早点儿让他看清现实,老是盯着周玉梨这种不切实际的对象,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家。 而且自己也是实事求是,现在谈婚论嫁不说别的,四大件总得要有吧,一套家具也得备着吧,家里的底子就这点儿,根本够不上周家的眼界,你咋娶人家?还别说人家未必看得上你呢。 还是没钱的罪过。 金钱不是万能,没钱是万万不能,这句话再度回荡在张建川脑海中,如此犀利深刻而韵味十足,但张建川居然想不起这句话自己是从哪里听来或者看来的了。 **** 求月票,追读! (本章完) 第29章 邮票(为水中客盟主加更!) 第29章 邮票(为水中客盟主加更!) 二人推车走过菜市场门口,到了十字路口,就听见那一排凉棚下有人喊:“建川!” 张建川一看,是晏修德。 屁股斜坐在一辆红色硕大的摩托车上,旁边还有两个人,手里拿着一本书册样的东西在看着,摩托车应该是幸福250,有点儿像褚文东的啊。 张建国见没喊自己,而且他也不想和晏修德打交道,径直道:“他叫你,你快过去吧,这米和油我驮回去就行了。” 张建川也知道兄长对昨晚晏修德在周玉梨身畔的出现有些警惕反感,也不勉强:“行,我过去说说话,看看他有啥事儿。” 张建国骑上自行车走了,张建川走了过去:“晏二哥,这么闲?哟,幸福250,好车啊,你买的?” “褚文东的,借来骑骑,试了一下,太笨重了,倒了都扶不起来,而且还要加机油,油烟子滂臭,不如嘉陵70或者建设80轻便。”晏修德大大咧咧地道:“不是买不起,而是不划算。” “晏二哥,再咋个也比走路或者蹬自行车强吧。”张建川笑着瞥了一眼旁边还在查看着书册,不,应该是集邮册没有理睬自己的两人,好奇地问道:“有事儿?” “没啥事儿,来了两个朋友看我的邮票,我想出手。”正说间,两人也已经翻阅完了,将邮册递回给晏修德,“二哥,这样,我们也看完了,您这两册基本上都是82年以后的票,嗯,也有你自己按照喜好收的,但不多,我们两兄弟在一边商量一下,给你报一个准数儿,怎么样?” 晏修德点点头,“行,你们商量一下吧,我是真不想留着了,别让我亏太多就行。” 两人连连点头,乐呵呵地走到凉棚另一头商量去了。 晏修德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建川,我听周玉梨说你家也有人集邮,你爸还是你?” 从周玉梨那里听来的?看来大哥真对周玉梨上心啊,知无不言啊,连自己集邮的事儿都要拿出来显摆一番。 “呃,算是我吧。”张建川一怔之后,挠了挠头,“怎么晏二哥突然想起要出手了,不打算集邮了?” “嗨,我要说都不算集邮,就是读高中时你也知道班上有人集邮,我也就是跟着凑热闹,所以就闹着玩儿,现在没啥兴趣了,所以有人想要,我就打算出手呗。”晏修德漫不经心地道:“我工作之前就没买邮票了,所以丢在家里,索性出手算了,……” 见张建川若有所思,晏修德笑了起来:“怎么,你感兴趣?” 张建川苦笑着摇摇头:“二哥,我现在哪有钱收邮票?我当兵回来就没买了,也丢在那里,不过我听说现在邮市很火啊,照这个势头,明后年都应该是一个大涨期,二哥你又不缺钱用,何必这个时候要出手?” 晏修德也知道这两年邮市一直处于热火期,不过他当初也只是追求班上那个集邮的女孩子而一时兴起跟着集邮的,美其名曰培养共同爱好,考上中专后天各一方,就没有多少兴趣了,纯粹是惯性又买了两年,现在工作了就更没兴趣了。 “能涨多少?”晏修德满不在乎地道:“你要说真有几版猴票,那也许还真的能挣几个,可我那时候就是就没想过这些,猴票也有,84年时,我看涨得有些吓人,八分钱的邮票涨到三块钱,一个四方联要卖十五块,所以就买了四个四方联,了我六十块钱,……” 晏修德的话听得张建川一阵心酸,84年,晏修德还在读中专吧,那时候一个工人一个月大概也就是四五十块钱收入,他就敢一次性六十元买邮票,这可真的是人与人不同,有百样红啊。 “现在一个猴票四方联能卖多少?”晏修德随口问道。 “不低了。”张建川想了想,“去年年底我当兵退伍的时候也问过,单票一张七十到八十,四方联大概在四百左右,今年这半年肯定又涨了,一个四方联起码在五百五以上,……” 张建川的话让晏修德一怔,“五百五?” 妈的,这帮家伙居然蒙自己,还是朋友介绍来的,给自己说居然是四百块一个四方联,四个四方联只给一千六。 张建川一看晏修德神色便能猜出点儿什么,不动声色地道:“放到明年,一个四方联能一千块。” “这么火爆?”晏修德意似不信。 “二哥,没见这年头什么都在涨?而且猴票数量少,当年还没多少人好这个,都拿去寄信去了,损耗也大,现在大家手里闲钱多了,喜欢这种雅好的人也多了,舍得钱了,价格自然就起来了,……”张建川笑了笑:“不过二哥又不好这个,不靠这个挣钱,倒也不必太在意。” “哼,再不靠这个挣钱,那也没有让被人当哈儿哄的道理。”晏修德脸色不好看,“我这几年都没怎么注意邮市,你帮我看看,……” 张建川也没怎么关注邮市,不过在读高中和当兵期间他对集邮兴趣还是很高,所以对邮票价格也知道大概。 回来的时候因为也是不想再集邮了,所以去市里署瓦北街老邮局邮市问了问,基本了解,也就是这半年来没怎么关注,但是也知道邮市总体还在上涨。 接过邮票本,张建川大体翻了翻,有些凌乱。 的确如晏修德所言凑热闹买的,基本上都是82年到87年间的票,算新票,大路货居多,猛禽,郑和下西洋,西周青铜器,西厢记小型张,黄帝陵,……,也有几套80年和81年的,比较值钱,如80年的白暨豚等。 不全,而且基本上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完全没有方略,难怪晏修德自己都说没兴趣。 不过毕竟还是有这么多票,加上四个猴票四方联,张建川按照去年年底的价格估算了一下,四千五百块钱还是要值的,或许这会子能到五千了? 艳羡晏修德真的有钱之余,张建川倒也没有其他想法,压低声音道:“二哥,我约莫看了看,差不多四千五百块左右,再抛点儿的话,四千八找对人,也能出手,……” 晏修德吃了一惊,脸色更加难看,刚才那两兄弟说了个大概数目,给了三千,说除了猴票外,其他都不怎么值钱,他将信将疑,让他们在好好合计合计,没想到差价居然如此之大。 “建川,真能卖到四千五?”晏修德再说不差钱,这一千五六的差距,能顶他在厂里上一年班了,这帮孙子心太黑了,还是自己朋友介绍来的,就这么烫自己? “二哥,我还能乱说?”张建川也不多解释:“面值都摆在那里,而且您还把80年齐白石的荷,还有81年的红楼梦小型张都收齐了,但这几样,也得值好几百吧?要不,你明天去市里看看,署瓦北街你知道吧?火车站坐34路立交桥换乘7路到底,……” ***** 还能有几张月票么? 求收藏、追读! (本章完) 第30章 奔头(继续求月票,求追读!) 第30章 奔头(继续求月票,求追读!) 正说间,那两兄弟也兴冲冲地走了过来:“二哥,我们商量了一下,您是秦哥的朋友,我们也不能蒙您,现在邮市看起来火爆,但是说实话是虚火,上下起伏得厉害,这样,我们全要,三千一百块,您觉得怎么样?” 有零有整,比之前涨了三百,如果不是张建川给自己报个价,晏修德肯定就出手了,但现在,一千四百元的差距,让他心里格外不爽,但生意么,也没有必要撕破脸,晏修德平静地点点头。 “三千一啊,距离我心里的价位还差了点儿,要不这样,我明天要去县里秦哥那里,到时候我在让他帮我看看,……” 两兄弟脸色微变,“二哥,您觉得多少合适,出个价?” 晏修德淡漠地摇摇头:“我估摸着我想要的价位你们两兄弟又难以接受,还是等明天我去了秦哥那里之后再说吧。” 见晏修德态度坚决,两兄弟脸色也不好看,狐疑地瞅了张建川一眼,只能悻悻地打了招呼离开了。 等到二人离开之后,晏修德才脸色阴冷地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妈的,吃钱吃到老子头上来了,老子还穷疯了想要抢人呢。” 张建川笑了起来,“二哥,你还缺钱?工资一个月加起来肯定上百了吧?你又没耍对象,能有啥钱的地方?” 晏修德本来就对张建川印象很好。 纺织厂每年在安江县中读书的人很少,每年也就那么三五个能考上安江县中,绝大部分都是在厂子弟校读书。 晏修德他们那一届只有三个,而张建川他们这一届是四个,所以在县中校里,纺织厂子弟都还是比较抱团的。 只不过晏修德比张建川高两届,联系稍微少了一些。 但当年张建川在安江中学打架很是为纺织厂子弟打出了名声,毕竟给外边儿的印象纺织厂就是阴盛阳衰的地方,张建川面对县城里那些单位子弟的骁悍桀骜让晏修德他们这些厂子弟脸上都颇有光彩。 今日经历了这一番事情,他对张建川印象更佳。 笑着连连摇头,晏修德拍了拍张建川肩膀:“建川,谁不缺钱?妈的,我一个月就一百块出头,够干啥?” “想买辆摩托车,本田cg125,一万四千多,本田gl145,也要一万三千多,黄河250,电打火的,骑着最舒服,我也中意,据说出厂价才四千来块,但商店里要卖八千多,川崎发动机,……,你说我靠工资,想买辆摩托得攒多少年?” 张建川很无语。 我在这里为几十块钱工资捉襟见肘犯愁,你张嘴就和我说要买几千上万的摩托车,那玩意儿是一般人能玩儿的? 所以有句话咋说来着,人与人的悲欢不相通,这真的很现实。 张建川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这是第几回冒出这种话语来了,他甚至都有些麻木了,不在意了,但总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儿神叨叨的了。 “二哥,那咱们就没法说了,几千上万对我来说太遥远了,我想都懒得去想,我和我哥现在就还琢磨着怎么进厂呢,可感觉你好像就不想在厂里上班一样。” 张建川的话让晏修德也是一怔,似乎触动了什么,若有所思地道:“你哥肯定想进厂,但我感觉你好像对进厂就没那么大的热情了,至于我,嘿嘿,还真的不太想在厂里上班,成天对着那些个文件报表,抄抄写写,翻来覆去就那些,毫无意义,闷死人了,……” “二哥,我也想进厂啊,但得要有机会才行啊,我现在还是农村户口,怎么进厂?”张建川毫不讳言自己的身份,“所以我才只能去派出所当联防混日子,你以为我愿意啊?” 晏修德一愣之后点点头:“也是,你户口还没解决?不过现在好像这户口也没那么重要了,自由市场上米随便买,就是贵了一些,我感觉要不了两年估计粮票布票都得要作废,不用一样可以买米买面了,只要有钱就行,所以现在大家都在想办法挣钱,褚文东家里挣了点儿钱,现在不也在咱们厂里趾高气扬起来了?” “那倒也没有,褚文东在你面前还是挺老实的。”张建川说了一句老实话:“不过你说得对,对咱们来说,钱太重要了,钱不是万能,但是没钱却万万不能,……” 被张建川的最后这句话给逗乐了,晏修德显然觉得这句话很有味道,反复念叨了几遍。 这家伙有点儿意思。 晏修德又高看了自己这个学弟一眼。 宽阔厚重的面颊轮廓分明,些许棱角比起他哥哥看上去多了几分桀骜,眉目间有着一丝沉静自信。 在这个年龄阶段的男孩子里,晏修德多看到的是躁动、倔强和野性,嗯,这个家伙眉宇间也有,但是却被这份冷静自信给冲淡了许多。 “建川,你要想进厂,我可帮不上什么忙,我爸就是一排序最后的副厂长,他前边还有六七个人呢,轮不到他说话。”晏修德语气平淡:“反正我觉得进不了厂也没啥,说不定还自由一些,这年头只要你胆子大,敢去碰去试,哪里都能找碗饭吃,说不定还能发家致富呢。” 张建川笑了起来:“二哥,你可千万别给我说要想富上公路,或者爬铁路啊,我可没那胆量,……” “滚!”晏修德也笑着骂道:“你把你二哥想成啥子人了,车匪路霸那是要敲沙罐的,而且又能弄得到几个钱?不敢去广州深圳闯一闯?对了,好像你不就是在广州当兵吗?就没想过回去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赚钱路子?” “还有深圳都说是改革开放的窗口,我一个同学在那里,上个月还给我写了信,说他们市里边在发行股票,买了能涨几十倍发大财,但感觉像是骗他们集资入股一样,弄不好就打水漂了,……” 晏修德语气里充满了艳羡。 很显然他对他自己现在这种死水一潭的生活极为不满,跃跃欲试地向往着外边儿,但是却又总还缺着一个理由让他走出去。 但这些对张建川来说,都太遥远了,也太不切实际了。 “二哥,没想过。”张建川老老实实地道:“赚钱也得要有门道,还要有本钱,我就一个普通当兵的,要关系没关系,要本钱没本钱,有啥资格去做那些生意?还是老老实实地回来找点儿事情做才是正经。” 晏修德咂了咂嘴,有些可惜,但是也觉得张建川看法实在。 真要去做生意,电子表也好,牛仔裤也好,真以为那么好挣钱?跑一趟回来摆个摊儿就能大赚特赚? 现在大家都搞懂了,一窝蜂往南边跑,小本钱说不定一趟就给你折得精光。 倒是那股票,也不知道能不能挣钱。 “建川啊,你就这么胆小,那怎么挣钱?还是不想挣钱,只想着二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晏修德怪着嗓子用普通话说了一句北方俗话来调侃张建川。 张建川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干咳了一声:“二哥,真要有挣钱门路,我当然想,也敢胆大一回,可这没头没尾就往里钻的,我觉得没戏,何必浪费时间浪费钱?若是真的有搞头,二哥你也早就去干了吧?” **** 努力码字,加快进度! (本章完) 第31章 不一样(努力求月票!) 第31章 不一样(努力求月票!) 晏修德被张建川的话给堵了回来,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搓了一把脸呵呵道:“建川,你娃倒是看得准啊。是啊,真要有好的门路,谁不想挣钱?那去广州倒货,说易行难,大家一窝蜂都去了,我也早就去城隍庙和九龙街看过了,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人家专门吃这碗饭的,早就抢先一步了,还轮得到咱们这些外行?” 张建川没想到晏修德还真的去市里边打探考察做生意的事儿,有些乐了。 这年头放着干部身份不要,而想去做生意挣钱的人还真的比较稀罕,看样子外边传言他不想在厂里上班是真的。 “二哥,说句老实话,大家都说做生意都讲做熟不做生,或者,你就要有人家无法替代的门道路数,才有搞头,否则凭啥这钱就轮到你挣?”张建川认真地给晏修德说道:“我说句得罪二哥的话,二哥也莫要怪罪,你现在的干部身份得来不易,除非真的有确定的门道值得二哥舍弃,在此之前二哥还是稳当一些先把这碗饭端着,日后有啥门道亮明了,再来说不端这碗饭也不迟。” 交浅言深,本不该说这番话,但是张建川觉得晏修德这人对自己不错,内心也的确觉得晏修德要把这干部身份给耍脱了可惜了,所以一时间头脑发热这番话也就冒了出来。 晏修德一怔,饶有深意地笑了起来,他觉得这个学弟还真的有点儿意思,居然教育起自己起来了,但他也听得出对方这是为自己好。 “嗯,我知道了。”晏修德抿了抿嘴,看着张建川:“二哥知道你的好意,放心吧,我也是读了这么多年书才混到个干部身份,再怎么不喜欢现在的日子,也不会轻易去打水漂,不过日后有啥赚钱路子,二哥也不得忘了你,当然,你要有啥难处,也只管找二哥开口。” 晏修德踩燃幸福250,扬长而去,排气管冒出的蓝烟子格外熏人,张建川挥手扇了扇,看着晏修德驾车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种烧混合油的二冲程摩托车比起本田cg125或者黄河250的确不是一个档次的,但私人能几千买一辆,那也够洋盘的了,当然对晏修德来说,可能还真的看不上,毕竟人家几本邮票卖了也能买一辆了。 张建川上下午四点出门准备骑车回派出所的。 虽然马连贵批准了他可以明天早上再去所里报道上班,但是张建川却不打算占这个“便宜”。 所里边都是一个钉子一个眼,自己要不回去,备勤班就少一个人,难免就有人会看在眼里,就算是所长批准了的,现在不说什么,日后少不了就有人要说闲话。 留在家里也没啥意思,和大哥大眼瞪小眼,除了招来母亲的唠叨,没啥好处。 田贵龙的这辆山川加重自行车张建川骑起来还挺滑顺,从家门口骑到厂医院门口时,目光所至下意识的就捏下了手刹。 又遇上了,这么有缘?张建川都有点儿意外了。 两道倩影婀娜娉婷,站在一起,犹如一道无比靓丽的风景线,引来无数过往行人和在一起等车人的目光。 张建川也不例外。 本不想停车,但手却自然而然地捏下了刹车,然后一只脚踩地,停下:“咦,单琳,唐棠,你们要去市里还是县里?” 单琳也怔了怔,笑着点头:“嗯,去县里。” 唐棠的目光在单琳和张建川身上晃荡了一圈,这才甜声应道:“是啊,我和单琳去县里,参加下周的宣传干事和通讯员培训,你这是去哪儿?” “回所里。” 厂里每天早晚各一趟班车经县里去市里,然后返回,主要就是负责接送厂里到市里县里办事的人,当然厂里家属因私到市里县里去的也可以赶这两趟车来回,这也算是厂里的一份福利。 通讯员培训? 张建川琢磨了一下,看样子单琳还真是很得镇上的看重。 这种宣传干事和通讯员培训,基本上就是选党政办的笔杆子去培训她一个刚拿到招聘干部身份的新人,居然就被选送到县里去培训了,这没点儿关系恐怕也做不到。 单琳惊讶地扬了扬眉,“就回来休息一晚就要回所里,你们派出所管得这么严?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嘿嘿,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反正在家里也没啥事儿,干脆就回去值班了。”张建川笑了笑,“不敢和你们比,命苦,不能怨政府啊,……” 张建川也不知道自己嘴里顺口冒出来这样一句俏皮话,把单琳和唐棠都给逗得笑了起来。 唐棠尤其觉得这个青年有意思,不卑不亢,说话也挺有风趣,而且气度不凡,完全不像单琳所说的一个当兵回来的,还是农村户口。 单琳也同样有些惊讶。 她觉得张建川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之前接触过几回,张建川虽然也表现得很有礼貌,但是和现在表现出来的那种挥洒自如游刃有余的感觉,还是有很大差异的,嗯,就像是一下子变得自信和坦然了许多。 单琳也有些怀疑,难道是自己的拒绝才让对方死了心,反而就没那么多患得患失心理,变得坦然起来了,可自信又怎么说? 难道说他觉得他的联防身份也挺吃香,自己当初说的暂时不考虑,而现在他觉得当了联防就又有资格了? 单琳心中微动,若是派出所正式民警还差不多,这联防身份可差得太远了。 一时间心思浮动,但单琳笑容可掬:“谁都辛苦,没见我和唐棠明天培训,这会儿就得赶去,晚上还有课,和读高中都差不多了。” 从东坝到市里乘车大概要两个小时,厂里的车每天两趟,早八点和下午五点钟出发到市里,上午十点半和晚上七点半返回。 “呵呵,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多少人想去培训还去不了呢。” 张建川淡淡地来了一句,让单琳脸有些烫,也有些恼怒,这个家伙说话还挺刺人呢。 唐棠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二人对话,总觉得这两人有些古怪,不像是单琳所说的普通朋友一般。 话不投机半句多,张建川也没有多废话,就这么闲聊了两句,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看着单琳有些恍惚的目光,唐棠忍不住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老实交代,你和他究竟啥关系?绝对有问题!” “没啥关系,能有啥问题?”单琳撇了撇嘴:“就这样,能有啥问题?” “哼,没问题才怪,人家一句话你就不乐意了,不过他说话挺有意思,是不是追求过你?你们怎么认识的?”好不容易得了这个机会,唐棠当然不会放过。 被唐棠缠得受不了,单琳只能简单说了二人情况,唐棠也有些失望:“就这么简单?介绍认识?不合适?就因为他是农村户口,没正式工作?” “你说呢?如果给你介绍一个无所事事的待业青年,你愿意么?”单琳反问:“我条件比不了你,但起码也要找一个相当的吧?” 唐棠无言以对。 人家说的也没错,如果给自己介绍一个待业青年,恐怕自己也不可能接受,甚至会觉得是一种羞辱,对于单琳来说何尝不是如此? 不过张建川给唐棠的印象很独特,总感觉这个人和自己身边的其他同龄人不一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但具体究竟有什么不一样,她一时间又分辨不出来,或许纯粹就是一种直觉吧。 ****** 再求100票,目标1000,冲锋!兄弟们赐力! 求追读,求月票! (本章完) 第32章 进入视线 第32章 进入视线 就在单琳和唐棠探讨着张建川时,当事人却已经骑着自行车回派出所了。 和二女的遭遇没能在他心中激起多少波澜。 虽然二女都很漂亮,但张建川知道自己和她们不是同路人,起码现在不是,所以没有必要去想那些没用的。 有那闲心,不如好生想想自己下一步的路怎么走,又或者如晏修德所言那样,怎么搞钱。 回到派出所,才发现情况不太一样。 一辆尼桑蓝鸟和一台银灰色的标致505旅行车悬挂着白牌公安牌照停在坝子里,另外还有一辆蓝白相间的警用切诺基。 一看就知道这不像是县公安局的车,应该是市公安局的车。 全所上下都还在忙乎。 刑警队的人也都还在,而且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人也都来了。 一次杀死两人是大案,现在案子虽然破了,但市局的人肯定也要来过问。 “咦,建川,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所长不是说你可以明早再回来么?你昨晚熬了通宵,正好睡一觉啊。” 田贵龙是个莽大汉,脸上麻子坑儿不少,个头和张建川差不多,但是要魁梧得多,也是退伍回来的,臂大腰圆,张建川就是借他的自行车。 所里联防队员里与张建川关系最好的就是田贵龙,别看人样子生得有些丑陋,但性格豪爽,讲义气,比张建川也要大十几岁。 “算了,大家都在忙,我在家里也睡不安枕,还不如回来,市公安局的人也来了?”张建川随口问道:“所长呢?” “市局来了领导,还有刑警大队的,县局谭局长也来了,所长肯定陪着。”田贵龙瞅了一眼二楼上的会议室,“都在上边呢。” 二人正说着话,唐德兵也冒了出来,看见张建川也是一愣,“哟,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辛苦了要休息一天么?” 张建川也不在意,“都休息了一天一夜了,够了,今晚该轮到我值备勤班了,……” 唐德兵见张建川语气平淡,不欲多说,耸耸肩,走到一边去了。 这联防队里拿句不中听的话来说,也是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 人就只有七八个,都是当兵回来的,照理说都是二派,临时工,但内部一样七拱八翘,不得清泰。 罗金保自诩年龄大资历老,爱摆谱;唐德兵觉得自己脑子灵,情况熟,人缘关系也好,喜欢出风头,但心眼儿小。 朱炳松性格耿直,但有时候一根筋;田贵龙性格豪爽,但文化低了点,说是初中生,但记个笔录都够呛;谢小虎性格跳脱,像还没长大。 马连贵走出会议室,一眼就看到了张建川,怔了一下,便喊道:“建川,提两瓶开水上来!” 张建川一边应道,一边赶紧到厨房提了两瓶开水上楼:“所长。” “进来掺茶。”马连贵站在会议室门口招呼道。 张建川也没多想,提起水瓶就进了会议室。 坐在最上方的是一个短袖白衬衣外扎警裤的中年男子,旁边坐着一个穿短袖夏装警服的男子。 还有一个就是前晚就来了的县公安局副局长钟耀武,对面坐着一个也是夏装警服的男子。 坐在钟耀武旁边的蓝色衬衣胖子张建川认识,是东坝区委i书记刘英刚。 “雷局长,谭局长,熊大队,他就是这个案子功劳最大的人,建川,刘书记和钟局长你认识了,这几位是市公安局雷局长,刑警大队熊大队,县公安局谭局长,……” 马连贵的介绍让众人目光都一下子落到了正在倒水的张建川身上,让张建川也是赶紧放下水瓶,点头招呼:“雷局长好,熊大队好,谭局长好,刘书记,钟局长,……” 会议室内众人都笑了起来。 刘英刚一脸满意的笑容,“小张,先前老马和钟局长就在说你,全靠你提醒,才让秦志斌带着你们跑一趟,不然还真的要出大事了,也幸亏跑这一趟,才把凶犯抓倒起,……” 谭立仁之前就听马连贵的介绍,说实话,都还是有点儿后怕。 这两年县里发了不少命案,但这种一下子就杀死两个的还是第一次。 而且如果按照马连贵和钟耀武说的,不是这个联防提醒警觉和出手得快,就得摆起第三条人命,那县里边压力就有点儿大了。 赵远航也在夸这个联防,说这个联防熬夜站在窗外听侦察员审讯凶犯,很有点儿干刑警的钻劲儿。 这一点就有些稀奇了,让谭立仁也颇为好奇。 只可惜是个联防,这身份却是没法解决的。 雷成坤也是看了一眼有些拘谨的张建川,点点头:“立仁,你还是县委常委、政法委l书记,还有刘书记也在这里,小张虽然是联防,公安系统里边不好解决立功受奖,你们县里边和区里边总可以解决嘛,立了这么大的功,未必连点表示都没得啊?刘书记,你说是不是?” 刘英刚满脸笑容,连连点头:“雷局长都发话了,谭局长也在这里,县里不解决,区里肯定也要给奖励,这一点我可以打包票,……” 谭立仁也赶紧接上话:“雷局放心,你的指示,我们保证落实,……” 张建川出来的时候,脑瓜子都还有些晕晕乎乎,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就只会说谢谢两个字了,忙不迭倒了一圈水就出来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握紧拳头,差点就把塑料水瓶的手柄都给捏扁了,张建川又有些自惭。 之前还在那里硬气,觉得不在乎能得个啥奖励,但真正等到领导们话一说,自己不也一样全身发热,兴奋得连姓啥都不晓得了? 还是俗人啊,张建川回到办公室一口气灌下半杯冷开水,这才慢慢冷静下来。 之前心里边还生出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现在他平静多了。 当然,领导都发了话,估计多少还是会给些奖励。 不管给啥奖励,自己都该知足了,最起码都在谭局长和刘书记这里留下一个很好的印象了。 至于市公安局这些领导,现官不如现管,距离自己太远了,印象如何,反而不那么重要。 ***** 求追读,求100张月票! (本章完) 第33章 搞钱,搞大钱!(月票!) 第33章 搞钱,搞大钱!(月票!) 下了楼放下水瓶的张建川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楼上小会议室,对马连贵的感激之情又多了几分。 不管日后如何,马连贵对得起自己了。 这番特意的“引见”和夸赞,而且更难得是避开了楼下这些联防同事们的关注,以倒水为由把自己交上去,这份细节考虑才更让张建川感动。 要让罗金保和唐德兵这些人知晓所长在谭局长和刘书记面前这样夸赞自己,那对自己的嫉妒之意不知道要酸成什么样。 其实张建川也清楚,就这么一桩事儿,对自己未必能改变什么,但是却是一个好的开头。 尤其是在谭立仁和刘英刚那里留下一个好印象,日后如果自己真的有机会去乡镇上谋个招聘干部,或许这个印象就有作用了。 罗金保平时一副《追捕》里杜丘一样的冷峻模样,对所里民警都懒得露个笑脸,可见了区委来人就是笑容可掬,乡镇干部要办个什么事儿,他还不是跑前跑后帮忙? 唐德兵有事没事就往区委里边跑,不就是想要在区委领导那边混个脸熟?见了乡镇领导们就散烟,不也就是想要博个好印象? 所长和区委l书记刘英刚关系不一般,这也是张建川之所以愿意在派出所干的原因。 在马连贵这里印象好了,他自然会把这些印象传递给刘英刚。 乡镇招聘干部的推荐权在各乡镇,审核把关权在区委,决定权在县里。 这里边的门道原来张建川并不清楚,但是来了派出所几个月,孙德芳早就和他提起过,加上平时和东坝镇那边也有接触,也就大略知晓一些了。 市公安局的人没等到吃饭时间就走了,主要就是来复勘现场和了解案件发生原因,毕竟一杀二这种恶性案件还是需要向市公安局和政法委主要领导汇报的,前因后果也要搞清楚。 谭立仁倒是留了下来。 他是县委常委、政法委l书记兼公安局长。 东坝区也是全县仅次于城关区的大区,而且还有几个三线建设企业加上两座监狱坐落在这里. 所以这一趟下来既是了解案情,也顺带要对整个东坝区的社会治安整体情况听取东坝区委的一个汇报。 …… 标致505启动,引擎声很小,谭立仁站在车门前,吸了一口烟:“老马,老尤年龄到了,交警队你想不想来?” 马连贵一怔,想了一下才摇摇头:“算了,一去又要折腾几年,难得搞,我这个年龄了,就在这里,……” 谭立仁笑了起来:“你这个年龄有好大?不过也对,再等一等嘛。” 谭立仁话不多,马连贵也不问,点点头。 等到谭立仁上车,这才替谭立仁关上车门,目送标致505刹车灯一红,然后消失在派出所门外。 躺在床上,张建川有些睡不着。 田贵龙和朱炳松的噗鼾声此起彼伏,但张建川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睡不着。 在派出所里几个月,无论是床下解放鞋散发出的汗酸臭,大家的噗鼾声,都对张建川毫无影响。 在部队里这种情形犹有过之,他早就习以为常了,真要打起呼噜来,谁怕谁? 睡不着的原因也不是因为单琳。 嗯,或者有点儿吧。 看到对方几乎是在事业路上飞奔,临聘人员到招聘干部,现在这架势肯定是奔着日后正式干部身份去的,自己却还漫无头绪。 这种落差感带来的触动肯定是有的。 但这不是睡不着的主要原因。 而是晏修德在分手时的那句话,有赚钱的门路不得忘了自己。 感觉得出来,自己避免了晏修德被火葬场走后门——专烧熟人,挽回了一千多块钱的损失,还是让晏修德对自己很满意,所以才会有那句话。 虽然自己劝了晏修德不要轻易把干部身份耍脱了,但良言难劝该死鬼,他觉得晏修德这份心性怕是在厂里干不长久。 当然,人家有一个当副厂长的老爹做后盾,还有一个汉大毕业在市政府上班的哥哥做依靠,设备处这个工作就算是丢了,也一样比自己这些人好过得多。 当自己还在为两百多块钱的退伍费念念不舍时,人家抬手就是准备卖掉几千块钱邮票,而目的居然是想要去买一辆八九千的摩托车。 问题是摩托车对晏修德这种工作生活都在厂里的人有啥用处? 人家褚文东好歹还是做生意,需要到处跑。 以自己每个月五六十块钱的收入,要十多年不吃不喝才能买得起这样一辆黄河250。 人家满不在乎爱要不要的工作,却是自己梦寐以求都求不得的! 这种差距张建川觉得如此之大,让自己竟然有一种自己无论如何努力,这一辈子都无法逾越这种天堑鸿沟的感觉。 条条大路通罗马,可有人生下来就在罗马,还有的人一辈子都变牛马。 这话哪儿来的? 要么找到一个铁饭碗,要么就得要去搞钱,搞大钱! 这是张建川这几个月来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铁饭碗的来源只有两条路,招工进厂,到乡镇去走像现在的单琳走的路一样,从招聘干部到正式干部,一步一个脚印。 进厂这条路太渺茫,三五年都未必轮得到自己,而且说实话,张建川自己也不太喜欢进厂成日里去和机器打交道。 去乡镇这条路也一样不好走,尤其是要到正式干部身份,更难。 但如果好生规划一下,点心思,下点儿血本,想办法搞个招聘干部,还是有些希望的。 这大概也是老爹和孙伯为自己安排的道路,但恐怕这一样要几年时间来走,至于正式干部,那就只有看自己日后的努力还得要一定运气机缘了。 如果不想端或者端不到铁饭碗,那就是像褚文东那样去搞钱。 搞钱的路子张建川还没想好。 他一度也想过去倒卖邮票,毕竟自己集了几年邮,对邮市行情也比较了解。 但是越是了解,就越是清楚,现在已经不是七八年前邮市刚起的时候了,几百块钱都敢去玩一玩,现在要想挣钱,就得要有足够本钱。 你去收票,动辄论版论盒,三五千甚至上万的本金要压进去再正常不过,这对自己来说也是不可想象的。 还有一条路子,那就是弄砂石。 这是前晚他在听到周大娃在河坝里筛砂石挣钱时突然想到的。 **** 求追读! (本章完) 第34章 宿慧(新的一周打榜求票!) 第34章 宿慧(新的一周打榜求票!) 前晚问周大娃他弟弟周三娃情况时,张建川也顺带问了周大娃在河坝里筛沙子的情况。 清江河横贯东坝镇和罗河乡,选一处好的河滩地筛沙子也能搞钱。 当然这事情不是谁都能做的,一来河滩沙地都是集体的,而且乡镇国土所和水管站管着的,没有乡里同意,你根本没资格去采砂筛砂。 二来,就算是你找到门路筛出砂石,那也要找到销售门路才行。 像周大娃这种是帮人,挣筛砂的辛苦钱,但当老板就得要负责把砂石卖出去,还得要收得回来账。 连周大娃自己都在说,钱不好挣,他在河坝里筛砂也经常是干两天歇两天,就是因为砂石卖不出去。 另外筛砂石这种事情,只要乡里同意,又能找到销售门路,来钱直接且快。 但难免就会让周边人眼红,你得要有吃得住这份钱的本事。 这年头,乡里边啥人都有,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要想吃豁皮的人到处都是。 今天拦你的路,明天断你的电,后天找你的茬儿,你扛不住,挣那两个钱也就只有填人家肚子了。 张建川觉得这条路也不好走。 自己户口虽然还在东坝镇,但离开乡里太久了,对乡镇那边不熟悉,内里“黑白两道”的底细也不清楚,根基太浅. 如果说在联防队干上三五年,像罗金保或者田贵龙、唐德兵他们这样,也许还有机会,现在肯定不得行。 思前想后,张建川愣是想不出自己哪条路对自己来说才是光明可期的。 迷迷糊糊中一直到半夜,张建川才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梦境中残存的碎片纷繁庞杂,张建川一动不动躺在床上。 都说只要不动,梦里边的很多事情就能回忆得起来,一动,就像水中月被石子打碎一样,梦里的东西就碎了再也回忆不起来了。 但梦里很多东西张建川还是想不起来了,能想起的似乎就是喧嚣的人群,挥舞的身份证,还有一些印刷品模样的东西,对,是股票吧? 还有就是大迭“青蛙皮”和“老人头”,呃,“老人头”那玩意儿是刚出来,张建川都还没见过实物,就在电视上看到过,…… 张建川突然想起了晏修德说起的他同学在深圳和海南,深圳现在正在向上海学习发行股票,鼓励所有人买,买对了能发大财,但还是无人问津。 后来还是市委l书记带头买,可一样卖不掉,最后还是只能搞摊派了。 估计自己梦境里就是这玩儿意吧,也许是自己真的想发财想疯了,居然觉得买这种估计连国库券都不如的东西能发财。 可国库券还有国家作担保,股票这玩意儿就是企业自己的了,玩不转就是废纸一张了。 摇了摇头,张建川也觉得荒唐,居然会因为晏修德的一句话,自己都开始做起靠股票发财的梦来了。 可咋就梦到这些东西了,而且那么清楚?就像是自己记忆里的东西,难道是上辈子那碗孟婆汤自己没喝干净? 还是自己有佛家所说的宿慧? 起床洗漱,吃早饭,又是新的一天。 联防的工作其实很简单,就是协助民警工作。 比如值守值班室接听电话,与民警一道出现场,看护现场,帮助民警抓捕罪犯,了解情况,打探消息,整理案卷,填写报表,…… 总之,一个核心定位——协助。 事实上很多民警能做的事情,联防也都能做会做,但是限于身份原因,那么就只能是协助。 “建川,来帮胡姐把这几张报表填了。” 刚泡好茶,麦乳精瓶子浓郁的二级茶香气伴随着滚烫的开水水雾浮起,张建川深深地了一口,就听见了户籍兼内勤民警胡春梅的召唤。 胡春梅本来只是户籍民警,内勤民警另有其人,但内勤民警在张建川进派出所之前就已经调回县局了,只能让胡春梅暂时代着。 可胡春梅都四十七八了,就是繁杂的户籍工作都让她牢骚满腹,现在又把内勤工作交给她,就更让她一肚子气,几次在马连贵面前发牢骚不愿意干了。 马连贵只能哄着抟着,让胡春梅坚持半年,等到下半年县局有新人进来就去要人接这个内勤活儿。 自打发现了张建川写得一手好钢笔字而且写东西也不差之后,胡春梅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立即就把张建川当成内勤助理来使唤了。 刑事案件发破登记表,治安案件发破登记表,这两份表格是派出所每个月要向县局呈报的基本报表,外加两张汇总表,分别向刑警队和治安科上报。 事实上还有一份基本报表也需要填写,治安纠纷调解登记表,但这一份报表不需要上报县局,只是用作派出所自己存档,掌握治安动态的一个参考。 有时候区委那边要来调取,主要是用作区委对本区一个时间段社会治安形势的一个参考数据和资料。 张建川已经轻车熟路,坐在内勤室里,熟练地拿出复写纸放在报表下边,用圆珠笔对照着报警记录本和笔录开始撰写起来。 一式两份,一份上报,一份存档。 这也是个技术活儿。 首先需要了解本月接报警情况,然后才是破案情况。 刑事案件发破登记表内容也不复杂,就是几要素,发案时间,地点,案情简介。 然后下边有一栏,主要是写破案情况,有抓获的罪犯,就需要在下边的栏目中注明罪犯的名字,户籍地,年龄,如果没有,就不需要填写。 对于东坝派出所来说,每个月刑事案件一般说来就是几类。 盗窃首当其冲,然后就是抢劫和故意伤害,有时候也有拐卖和诈骗,其他类的刑事案件就比较少了。 这年头社会治安不算太好,但是东坝镇这边还行。 至少张建川觉得马连贵在这一片土地上还是能镇得住堂子的,派出所的民警们出去都很吃得开。 像朱元平就算是各乡镇的书记乡长们都很尊重,刘文忠、秦志斌和李钢也都小有名气,就是罗金保、唐德兵他们几个老联防走出去也一样吃得开。 但偌大一个东坝区,五个乡镇,十多万人,又有那么多企业单位,不可能平安无事,每个月刑事案件、治安案件都少不了。 **** 新书打榜,求兄弟们支持,二分段赏增加热度,月票,章评段评,追读,一个不能少啊! (本章完) 第35章 和风细雨(打榜求追读求票!) 第35章 和风细雨(打榜求追读求票!) 张建川简单地浏览了整个接报警记录,然后根据接报警记录再来查看案卷,粗略了解了案情之后,就开始填写报表。 这主要就是考验对整个案情的分析归纳能力,要用很简短的几句话把案情描述出来,既要清楚,又要精炼。 “5月5日晚,元堡村8社村民杨存贵、杨存寿家,元堡村9社罗立宝家中先后被盗,……” “罪犯采取翻墙入院方式,盗走杨存贵鸡圈中公鸡5只,母鸡3只,杨存寿家中公鸡7只,母鸡12只,罗立宝家中鸭子13只,总共价值……” 案子没破,无法作物价鉴定,现在就只能先做一个初步估算。 这种案子很难破,也是农村中最常见的案子。 贼娃子基本上都是周边村社的,也可能是外地的,但大部分都在本地有眼线,所谓远贼有熟脚。 销赃一般都是跑到较远的乡镇去赶场卖掉,派出所也很难寻觅到线索。 张建川翻了翻工商所那边给派出所的一个农贸市场价格表。 公鸡二块八一斤,母鸡二块六一斤,而公鸡的重量就只有大概按照六到七斤来估算,而母鸡则用四到五斤来估算。 用计算器一算,大略被盗损失就出来了。 “总共价值500余元,……” 按照当下刑事案件立案标准,300元以上就算是刑事案件了,这也算是一个标准的刑事案件了。 “5月9日上午十一点许,杨淑凤(女,39岁,东坝镇野火村7社人)在东坝镇农贸市场被人以刀片割包方式划开布包,盗走其用于购买缝纫机的现金220元,其中五十元面额两张,十元面额十二张,……” 这单论价值就只能算是一个治安行政案件,不算刑事案件,但扒窃,可以立为刑事案件。 张建川琢磨了一下,再看看送来的笔录材料,这是东坝镇治安室交过来的材料。 一般说来,在东坝取境内发的案件可以到派出所报案,也可以到各乡镇治安室报案。 在东坝镇这边因为派出所就驻在东坝镇,所以到派出所报案较多,而其他乡镇则是到治安室报案较多。 治安室一般情况下也会在派出所要向县公安局交报表时提前一两天把相关报表和材料送上来,由派出所统一进行整合之后交由所长审核签字后上报。 割包这种方式,隆庆那边有几个老贼惯用这种方式,本地土贼则多是用手指和镊子夹包,当然也不排除外地来的广贼作案。 但农贸市场在镇上最里边去了,广贼要作案一般都在东坝汽车招呼站附近作案,便于得手后就可以迅速乘坐过路长途客车离开。 而农贸市场显然不太符合外地广贼的作案范围,张建川倾向于还是隆庆那边的贼又来了。 一边填写报表,一边思考着,张建川时写时停。 罗金保进来晃了一圈,看见张建川运笔如飞,再看看那笔字,也只能暗自叹息。 唐德兵也进来溜了一圈,还假模假样地在张建川身边看了半晌,最终还是出门到隔壁办公室。 大概还是深刻认识到两人在书法上的巨大差距,悻悻地把那本《庞中华钢笔字帖》找到,认认真真练起字来了。 张建川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干自己的。 马连贵从二楼上下来,到内勤办公室门外转了一圈,没看到胡春梅,却看到张建川在认真填写报表时,才不动声色地背负双手离开了。 一直忙碌到快十二点吃中午饭,张建川才算是把两类报表填写完,剩下的治安纠纷调解表就只能放在下午来了。 对于这种“额外”活儿,张建川也并不抵触,就算是对自己的一个锻炼。 一是练字,二是练习自己对文字的综合归纳能力,三也能给所里局里树立起自己一个文能提笔武能提枪的良好形象。 他牢记在部队上指导员给自己的一句话,年轻人多做事没坏处,虽然听起来有些像是哄老实人的话,但是在一定程度上也的确有现实意义。 “周大娃来了。”秦志斌进门来,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张建川,“得空不?唐德兵不愿意去见,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熟人,罗金保和朱炳松跟着李钢去尖山乡了,去见见,顺带告知他给周三娃送点儿铺盖和换洗衣服进去,……” “稍等斌哥,我这里还有一张就填完了,周三娃刑拘了还是收审了?”张建川一边写一边道。 一般来说罪犯要么刑拘,要么收审,当然也还有取保候审的,监视居住这个时代很少见。 不过单一性案件刑拘居多,而复杂案件,或者团伙、系列、流窜作案的案犯,多半就是收审了,也便于有更充裕的时间来侦查。 “刑拘,这么大的案子,案情也简单清楚,周三娃自己也供认不讳,七天肯定检察院就要逮捕。”秦志斌丢给张建川一支翡翠,“刑警队那边还是比较满意,估计最后还是要报功,杀两人,性质恶劣,敲沙罐敲定了,也该立功,……” 秦志斌的坦率让张建川心里也舒服了不少。 虽说知道这立功受奖自己没份儿,但是秦志斌能专门来这么一说,起码人家还是认这个账的,态度很端正。 何况秦志斌人家亲自上阵冲锋,还鸣了枪,也说得过去。 “斌哥,你该弄得到一个三等功吧?”张建川笑着道:“那就恭喜了,到时候要请客哈,大家都望到在,打顿牙祭啊,……” “但愿吧,立不立功我也要请客。” 秦志斌还是比较笃定,三等功可能性很大,最不济也能得个嘉奖。 奖金都是小事,关键是荣誉。 派出所不比刑警队,破大案要讲机缘,立功更是要带点儿运气了。 所以这件事情秦志斌对张建川的印象一下子就好得不得了,看张建川怎么看怎么顺眼,关系也一下子就提升了几个层次。 三下五除二,张建川把治安纠纷调解登记表填完,就跟着秦志斌去见周大娃了。 ***** 新书期,热度决定宣传资源,求二分段赏,追读,章评! 兄弟们扎起! (本章完) 第36章 公私兼顾(努力求票!) 第36章 公私兼顾(努力求票!) 周大娃一看就知道是长期在河坝里筛沙子的,皮肤晒得黢黑,一双粗壮有力的大手粗糙而厚实。 看到秦志斌和张建川进来,忙不迭地从长竹椅上起来,“秦公安,张公安!” 秦志斌态度很好,周三娃已经被抓了,周大娃作为家属来打探一下情况,也正常,这边也要交代家里给看守所里边送点而衣物被褥。 “……,他是自作自受!早就喊他跟我一起下河坝筛沙子,辛苦是辛苦了点,但也能挣到钱,他就是不肯,……” “……,说来说去还是妈老汉儿小时候把他惯坏了,一天到黑懒迷日眼,好吃懒做,……” “老二在广东打工,也写了信回来喊他去,他开始答应了,后来又听说厂里一个月只放一天假,计件制,辛苦得很,他就又觉得不安逸了,一直不肯动身,……” “……,还骗了我给他的路费,几天就给老子个精光,说起来老子就冒火,……,算了,人都死定了,……” “……,不过张公安,我说句老实话,黄家屋里还是太霸道了,放水是有排轮子的,每次排到他们黄家屋里,他们都要多放一会儿,……” “……,事情出都出了,他人一根毬一条,屋里就是一床烂席子,啥都毬没得,我们三兄弟在老妈死了之后就分了家的,新生活各顾各,哪个管得了哪个?……” “老二那边我上午去邮局给那边打了电话,和他说了老三的事情,他也说没得办法,各人的命,……,黄家屋里说要喊赔钱,说个锤子!哪个欠他的钱,他们就去找哪个!” “张公安,老三犯了天条,该敲脑壳就敲脑壳,五块钱一颗子弹钱我给了,其他没得!他们有本事就去阎罗地府下边去找他嘛,找我咬毬?!……” 絮絮叨叨地,周大娃说了不少,秦志斌都有些不耐烦了,出去抽烟去了,剩下张建川还是很耐心地听着周大娃的“发泄”和“倾诉”。 感觉得到,周大娃也是寻找到这样一个机会把这两天焦头烂额的烦躁情绪倒了出来。 张建川也能领会得到。 黄家一下子死了两个,肯定要找周家说事,觉得最起码棺材板板钱总要赔几个。 但周家三兄弟早就分了家,周家都穷得叮当响,周大娃不可能替周三娃赔钱,这也是一桩撕扯不清的烂事儿。 估计最后还是乡里来调解,看看周家能不能赔两个,两边包包散,抹平了事。 “周大娃,好歹也是你兄弟,被褥衣服你还是准备一下,不行把你的旧衣服准备两套换洗,……” “还是那句话,事情出都出了,要正确面对,像你说的,周三娃是自作自受,也怪不到哪个,但人家黄家屋里一下子就死了两个,你说人家咋个想?换了是你屋里,你咋个说?” 张建川很顺理成章地充当起了调解员缓冲器。 “不管咋个说,黄书俊就算是千错万错,你也不能直接杀人,何况人家就是和周三娃吵了几句,你就下毒手,说得过去不?天底下就没这个道理!” “……,该认的帐还是要认,到时候乡里边肯定要来调解,多少你娃也要出点儿血(钱),……” “我哪来钱嘛,张公安,你都晓得,我屋里还有一个嫩娃娃,婆娘身体又不好,经常打针吃药,……” “这里乡上马上又喊交农业税和双提款了,卖了麦子留点儿吃的就差不多了,化肥农药涨得飞起,哪个承受得起嘛,我都想出去抢人了,……” 张建川心中也是一阵苦涩。 这年头都不容易,今年啥子都在涨价,而且一天比一天涨得凶,难怪平时不显山露水的老妈都有点儿稳不起了。 其实这样子的对话也就是一个发泄的机会。 周大娃这几天显然也是弄得焦躁不堪了,张建川这样子和他以一种熟人身份一般沟通对话,让他也能把内心的不忿和不满倾倒出来。 连秦志斌都有些好奇张建川今天怎么能说。 本来就是交待一下子让周大娃送点儿衣衫被褥进看守所的事情,几句话就差不多了,张建川愣生生和人家摆谈了半个多小时,甚至还给对方用搪瓷缸子倒了一杯白开水。 “……,河坝里筛沙子这个钱也不好挣,主要还是不好卖,……” “张公安你想嘛,这一路都是河坝,罗河和东坝这就是十来里,能下河坝的地方到处都是,都可以去筛沙子,关键是你筛出来的沙子豆石要卖得脱啊,……” “……,工资不说每天结,起码一个星期要结一次,莫得哪个说一个月结的,你以为你是国家单位啊?” “……,还有每天饭菜你要管起,猪脑壳肉必须要有,跟斗儿酒总要弄两斤,不然累了一天,不喝两杯解解乏,球大爷给你干,……” 当张建川把周大娃打发起走的时候,一个小时都过去了。 虽然没能做通周大娃要承担黄家屋里的棺材板板钱,但是估计乡里再做做工作,多少周大娃还是要出点儿血的。 周大娃出门时就碰见了正从区委那边过来的罗河乡党委副书记顾明建和公安员张成富。 周大娃没有理睬二人,径直走了。 顾明建很好奇,正好看到张建川,“小张,马所长在不在?这周大娃来做啥?” “顾书记,张公安,周大娃是来问周三娃的事情,顺带我们也和他说让他给周三娃送铺盖和换洗衣服,……” 张建川笑着接上话,秦志斌也走了出来。 “顾书记,老张,建川可是和周大娃谈了一个小时,黄家那边肯定在闹,建川劝周大娃还是要认点儿棺材板板钱,周大娃在那里叫穷,不过建川还是基本上把他说动了,你们乡上再做一下工作,两三百块钱的棺材板板钱,估计还是说得下来,……” “是不是哦?”顾明建看张建川越发顺眼,这要棺材板板钱可不管派出所的事情,闹起来还是乡里来做工作,没想到张建川做事这么踏实细致,居然都能帮着乡里先把工作做起来了,“小张,谢了哈,……” ***** 求100票,求追读! (本章完) 第37章 举荐(求票!) 第37章 举荐(求票!) 二人是从区委那边汇报了工作过来找马连贵说赞助的事情。 派出所能这么快把这桩杀人案办妥了,刑警队在那里扎了几天相当辛苦,乡里支持派出所五百升汽油也说得过去。 在马连贵办公室说了一阵后,顾明建忍不住提到了张建川:“马所长,你们联防队新来的张建川相当不错,做事踏实认真,而且思维敏锐,这一次事情也全靠他,比老张手底下这些治安员强多了,……” 张成富也顺口提到了张建川帮着给周大娃做工作赔偿问题,这让马连贵也颇为惊讶,他还不知道这一出。 “咋,老顾,看起了建川,那你们乡里今年有没有招聘干部的名额,考虑一下建川嘛,你都晓得他做事情稳当可靠,而且他还写得一笔好字,写东西也得行,看一看,这就是他填的报表,用好了绝对啥子事情都给你扎起!” 马连贵也顺手把办公桌上等待着他签字的报表递给顾明建和张成富,“如何?这笔字,要点儿人来比吧?” 顾明建和张成富都瞅了一眼之后都立即刮目相看,这一手行书写得太漂亮了,遒劲有力,虽然是用圆珠笔写的,一样能见出水平。 “真是小张写的?”顾明建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他啥文化?” “高中毕业,而且是安江中学毕业的,可惜高考差几分没考上,当兵在部队上先是在特务连,后来又当了文书,留他当志愿兵他不愿意,想回来进厂,他爸也是当兵出身,汽车兵,他妈就是镇上的语文老师,家学渊源,……” 马连贵的话就有些半真半假了,真要能转志愿兵,哪个又舍得回来?更不用说张建川还是农村户口。 顾明建咂了咂嘴,“马所长,这种事情你要和李书记文乡长说,要说缺不缺人,哪里都缺,啥时候都缺,但这招聘干部还得要看县里,李书记和文乡长要去县里要,组织部才会考虑,……” 马连贵笑了起来,“老顾,一说正事就不耿直了,你是副书记,老张是党委委员,帮着在李书记文乡长那里敲点儿边鼓总可以吧?” 顾明建没接话,只是抿嘴微笑。 招聘干部这种事情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何况各乡镇也不是每年都有招聘干部名额,还是要看县委的通盘考虑,甚至还要结合到市里省里的政策来。 但说内心话,顾明建对张建川印象非常好,若是有机会,他当然不吝帮着推一把。 朱元平这个时候也进来了,正听见马连贵在举荐张建川,略微有些惊讶。 不过想想张建川做事勤快,写得一笔好字,又有前日这桩事儿,难怪马连贵在顾明建面前如此说。 朱元平对张建川印象也不错。 不过他还是更喜欢唐德兵,觉得唐德兵脑瓜子灵,做事通透,眼眨眉毛动,自己稍微一句话都明白自己的意思,关键唐德兵还是自己招来的人。 唐德兵也是罗河乡人,如果罗河乡真的有招聘干部机会,他肯定愿意举荐唐德兵。 不过招聘干部这种事情要就机缘,哪有这屋里几个人就能做得了主的?就算是书记乡长很多时候都做不了主。 张建川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已经在几位领导嘴里转了一圈了,他的心思都还是放在周大娃介绍的河坝挖沙的事情上。 挖沙是肯定能挣到钱的,就算是周大娃这种卖苦力,一天都能挣到六七块钱。 当然这的确很辛苦,可现在有几个人一天能挣到六七块钱? 卖苦力都能挣到六七块钱! 照周大娃说的,和他一起在那个沙场挖沙筛沙的就有四五个人,只要有生意能卖得出去的话,当沙老板一天起码就能挣三四十块! 想到起坐到那里只管数票子,一天就能当自己辛苦一个月,这种生意哪里去寻? 张建川就忍不住心里发痒,简直比想童娅还让人来劲儿。 当然,周大娃也只看到贼娃子吃鸡,没看到贼娃子挨打。 这里边肯定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 比如要找销售门路,以及如何能稳当地收到账款,还有怎么来打点好乡上和村上以及相关部门,甚至还要考虑如何应对那些看到你挣钱了想要来啄一嘴的社会上的烂眼儿二杆子。 这些样样都不简单。 现在的张建川心思都被周大娃的介绍给勾起来了。 除了工作,他现在就一门心思想要搞钱,而搞钱最现实的路子就是这条挖沙筛沙路。 自己现在有的一条有利条件就是在派出所当联防,和乡镇上都能拉上一些关系,借助这重身份,就要比其他人更具优势。 看着屠汉捧着一个雀巢咖啡瓶子晃荡着过来,张建川笑着招呼:“汉哥,这么清闲?” “没老没少,喊汉叔,我和你爸都称兄道弟,你敢喊我汉哥?”屠汉瞪起眼睛笑骂道:“是不是觉得抓了一个杀人犯就觉得自己长大了?” “嘿嘿,抓杀人犯是斌哥,我就是打了个下手。”张建川也笑着道:“我和汉哥各论各,喊汉哥亲热点儿。” 屠汉也不在意,“你娃现在也不咋个回厂里了,天天蹲在这所里边做啥?一天到黑打甩二加七拱猪有个屁的意思,你也老大不小了,没说找个对象?镇上那个女子没耍就没耍了,未必我们纺织厂里边还少了女娃儿?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 “算了,汉哥,现在耍对象都说要工作要钱,我哥找个对象都艰难得很,我就更不用说了。”张建川摇头:“包包里没得钱,看场电影吃顿饭都要扯手指姆,哪个愿意和你处对象?” 被张建川的话给弄得不好回答,屠汉也知道这是实话。 他自己女儿已经进厂了,但儿子也都读高中了,马上也面临要毕业,考不起大学中专,那就只有待业,等到有指标就进厂,没指标就等着。 张建川这种半边户是最恼火的,那边都不靠,要让他回农村去当农民,又已经适应不了了,要进厂一来上边有个哥哥,二来他的户口还没解决。 估摸着张建川来所里当联防也就是冲着解决户口来的,但是要农转非谈何容易,就算是马连贵也没有那么大权力随便解决一个农转非。 当然也不是说马连贵就半点办法都没有,但肯定要大气力。 要去县里找县公安局和计委、粮食局这些部门协调,相当有难度,屠汉不认为马连贵会为了张建川一个联防去出这么大力气。 ***** 啥也不说,求追读,求月票! (本章完) 第38章 难也要做!(求票!) 第38章 难也要做!(求票!) “建川,你娃这次立了大功,老马很高兴,趁他高兴,你娃再好生表现表现,我找个时候给老马提一句,每年反正还是有些农转非名额,今年不得行,看看明年能不能替你去争取一个,我听说连谭局长来都夸奖你,这也算是留了一个好印象,……” 屠汉走近,压低声音道:“罗金保和唐德兵都在打主意挣表现,不过他们肯定是想去乡里当招聘干部,和你不是一条路,……” 屠汉的想法还是张建川先把农转非解决了,再说去进厂的事情。 反正是厂子弟,总归是要解决,无外乎早两年晚两年的事情,前提就是你得是城镇户口。 对于屠汉的一番好意,张建川还是很感激,但他也知道这农转非没那么简单。 “汉哥,谢了,表现我当然要好生表现,至于农转非我现在还不敢想,先还是把自己活路做称展再说。” 屠汉叹了一口气。 他对张建川的印象也很好,而且张建川好歹也是厂子弟,和他有“乡党”这层渊源,他自然是要支持张建川的。 张建川在所里被罗金保和唐德兵这几人排挤的情形他也看在眼里。 但是唐德兵有朱元平作靠山,罗金保资历比他还深,而且还有一个区委副书记的堂兄。 他又只能算是个“搭伙民警”,说话也没那么硬气,平时也只能敲一下边鼓帮衬一下了。 现在张建川逐渐被马连贵欣赏,那就不一样了。 无论是朱元平还是其他人,在马连贵面前,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派出所这一亩三分地里边,没人敢挑战马连贵的权威。 “对了,建川,你哥好像在追周铁棍的女儿?”屠汉想起什么,提醒道:“你快劝一下你哥,莫要枉费心思,浪费钱财,周铁锟那家人算盘打得飞起,那个褚万元也在追,不晓得了好多钱打水漂,还把一个大学生吊着,我看都是白搭。你哥太老实了,哪里敢去趟这塘浑水?你家里有几个钱能经得起折腾?” 张建川忍不住苦笑摇头。 这厂里边屁点儿大的事情要不了两天就传得尽人皆知,估计那晚上大哥如蝼蚁的模样早就被人看在眼里,传到屠汉耳朵里,才会来劝自己。 闲着没事儿,张建川便骑着自行车沿着青江河坝转了一大圈。 现在水还没有涨起来,河坝里边芭茅杆子茂密无比,河边上的沙土路坑坑洼洼,烂得不成样子。 张建川骑着车时而上坡,时而下坎,有时候还得要推着自行车来走一段,一直骑到和罗河乡交界处,才往回走。 这么粗略一看,就发现了有三处沙场,但是规模都不算大,如果再往上走,估计还有。 罗河乡那边估计也差不多。 如周大娃所说的,开沙场,只要能在乡政府那边搞定,也就是国土所和水管站,所在村组关系疏通好,其实问题都不大。 关键问题是两条,最重要的就是销路和收款。 没有销路,你找人筛出来的沙子豆石没人要,那就是一文不值,但筛砂工人的工资、伙食每天你却是一分钱都不能少。 找上五六个人,就算是不动工,每天保底工资加上伙食,都得要二三十,一个月下来就是七八百,这还没算你的投入。 砂石卖出去了,你得要收得到款,卖出去了,拖你一年半载结不到账,几千上万压到那里,你自己都不敢干了,关门了事。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你得要镇得住堂子,产出砂石,卖出去了,钱也收到了,这些都瞒不住人,那肯定就有社会上的袍哥大爷来生事。 今天这个找你借五百周转,明天那个来拉你几车砂石把账赊在那里说有钱再给,后天哪个又要祝寿过生,请你去喝一台酒,你红包包少了还不得行,…… 这一来二去,你挣的那点儿利润就如涓涓细流,积少成多,如同手指缝里的沙子,慢慢就流没了。 一边骑车,一边思考,张建川知道不容易,但现在做哪样容易? 再不容易,也总比闲着没事儿强。 你不去做,怎么知道容易不容易? 人家能做成,你又不比人家少只胳膊缺条腿,凭啥做不成? 回到派出所,看着灰不拢耸车杠子和轮子满是泥水的自行车,田贵龙忍不住骂了起来:“建川,你这是要把我这辆当家车给整垮链啊?一百多块,烂了你娃就只有给我买辆新的了。” 张建川也不做声,拿起胶管子接到水龙头上,开始冲洗起来,把自行车洗得干干净净,擦得亮晃晃的才交到田贵龙手里。 “你娃走哪去了?一出去就是一个多小时,所长回来还问了你一句去哪里了。”田贵龙满意地接过自行车钥匙,提醒道:“你最好赶紧去所长办公室。” 张建川清楚自己要想在派出所里站稳脚跟,离不开马连贵的认可,收拾完毕便到马连贵办公室:“所长,你找我?” “嗯,你去哪里了?”马连贵顺口道:“马上七一了,区委要表彰一批优秀共产党员,可惜你不是党员,所以我和刘书记提了,刘书记意思是放在年底来给你考虑一个先进个人,……” “谢谢所长。”张建川赶紧道:“我看了一下昨天的报表,这段时间发的鸡鸭子被盗案子有点儿多,而且都集中在元堡村、元洞村、铜梁村、高坪村这一带,都是沿着河边这一线,所以我就骑自行车去看了一圈,……” 马连贵一怔,他不过是顺口问一句,没想到张建川居然说他是去看被盗现场了,嗯,应该是去摸情况了。 这对于一个联防简直就太难得了,就算是所里民警,好像也没有哪个有这么敬业。 “哦?建川,有啥发现?”马连贵来了兴趣。 “发现倒是没啥,但所长你清楚东坝这边地形,这几个村都是沿着河边,从龙场镇那边下来的,基本上就是沿着这一线偷,为啥?” 这不是张建川信口开河,也不是为了掩盖今日去河边看沙场,张建川早就跑过一趟,今日不过是顺带再看了一遍。 **** 努力中,求票! (本章完) 第39章 用心揣摩(求追读!) 第39章 用心揣摩(求追读!) “你说为啥?”马连贵反问。 “河边晚上人少,而且如果真的被发现,可以立即往河坝里跑,基本上就抓不到了,偷了鸡鸭子,用蛇皮口袋背起就从河坝里走,也不会随便走到哪里狗都要一路叫起走,……” 马连贵立即把这两个月的刑事案件发破登记表拿出来开始查看。 “唔,5月5号,元堡村被盗,5月1号,铜梁村被盗,前面还有,4月25号,元洞村被盗,再往前面,4月12日、13日,连续两天高坪村被盗,……” “……,5月12号,罗河乡小寨村12社,5月19号,还有中寨村9组,也都被偷了,都是鸡鸭鹅,这是顺着来的啊,……” “所长,你看都是隔了几天或者十来天就又发案,而且都是沿着河边向着镇上这边来了,估计应该是几天时间把鸡鸭子卖了,钱用完了,就差不多又来了,……” 张建川分析道:“估计这伙人应该是老贼了,胆子大,心思慎密,作案这么多次,一次都没有被发现,……” 马连贵又反复对比了报表,这才揉了揉脸:“你觉得这帮人还要继续过来,再过来就是靠近镇上的新塘村了,……” “不一定,新塘村住家户挨得太密集了,一旦被发现,不好脱身,就算是要作案,估计都是在场镇边上远一点的地方,未必有合适的目标,……” 张建川也说不准,他只能说出自己的一些猜测:“但沿着河边偷,这个是他们的特点,……” “那距离现在都有十多天了,没发案了,……”马连贵沉吟着道:“弄不好狗日的去下边了,我问一下隆庆那边,……” 很快马连贵打电话到隆庆派出所一问,果然隆庆那边挨着河边的三个村连发了三起案件,都是偷鸡鸭鹅兔。 结果最后一次派出所正好因为去抓赌碰上,差点儿就把那帮人逮到起了,丢下偷到的鸡鸭鹅跑了。 “哼,看样子这帮贼娃子还有点儿会偷嘛。”马连贵搓了搓手,眼睛在墙壁上的东坝区地图上游走。 东坝区和隆庆区紧邻,其中东坝镇和隆庆区的顺河乡紧邻。 方才他打电话询问隆庆派出所,就得闻顺河乡紧邻河坝三个村也连续被盗,而且间隔时间比东坝这边还短。 “在新塘村这边就跳过了,估计应该是新塘村紧挨着镇街,再往下走就是罗店村,罗店村住家基本上都是沿着国道修房子,而且大部分都有院墙,养鸡鸭鹅的也不多,……” 张建川显然是了解分析过的,马连贵心里暗赞的同时也接上话:“所以他们就直接跳过,到隆庆那边顺河乡去了,……” “嗯,如果是差点儿被隆庆所那边抓到,这帮贼娃子还敢不敢继续往下偷,就不好说了。”张建川干咳了一声:“不过我倒是觉得东坝这边治安巡逻有些松散,连连得手,弄不好这帮贼娃子有可能要杀回马枪。” 马连贵笑了起来,“你就干脆说我们这帮贼娃子不怕我们东坝派出所,怕隆庆派出所算了。” 张建川尴尬的一笑,“所长,我可没那个意思。” 隆庆所和东坝所相比,民警数量只少一个,但是只管辖四个乡镇,而且辖区人口也要少四五万,只有不到八万人口。 加上也没有什么大型企业单位,所以相对而言,社会治安复杂程度就没有那么恼火,每年无论是刑事案件还是治安案件都要比东坝这边少得多。 开了个玩笑,马连贵对张建川的话还是有些赞同的。 这帮土贼在东坝这边连连得手,却在隆庆那边差点儿被隆庆派出所抓住,多半不敢再去隆庆那边。 可钱用完了还得想办法去挣,那去哪儿?去别的乡镇,有可能,但还有可能就是返回来一波,反正情况熟悉,再啄一嘴。 “建川,你是说要找个合适地方去蹲守?”马连贵沉吟着道:“地方不好找,而且万一这贼娃子去了别的地方,白守十天半个月都算是少的了,所里边恐怕有点儿恼火。” 的确派出所就这么多人,你要专门安排人去守,按照隆庆那边的说法贼娃子起码有三个人,那意思就是每天蹲守的一组人起码要五六个,一守就是一个通宵,第二天就要休息,派出所也承受不起啊。 “所长,我觉得还是可以把镇治安室的人调动起来,另外和镇上领导说一下,抽点儿基干民兵,大家轮到来,要不然如果这帮贼娃子不来也就罢了,如果再返回来杀回马枪作案得手,隆庆那边晓得了,我们派出所脸面上就有点儿过不去了。” 马连贵好颜面,而且谭立仁和他提起动一动的事情,自然也是有所指的,他当然不满足于只当一个所长,那就得要有表现。 张建川见马连贵有点儿意动,进一步道:“其实所长你肯定也注意到了,我们要守的话,干脆就直接到最上边河边口子上去守,时间也可以选到凌晨三点半到六点钟之间,没必要去那么早,等他们偷了得手之后再来守株待兔就行了,看他们作案时间一般都是选的凌晨一点钟到三点钟之间,我们三点半布防蹲守正合适。” 马连贵心里满意,但是却没有形诸于色,一个联防能对工作如此上心,而且考虑如此周全,真的称得上是敬业了,所里边的民警都没有谁能这么认真的琢磨工作,单这一点,马连贵觉得都该好生表扬一下。 “建川,用心了啊。”马连贵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我考虑一下,还得要和镇里边商量一下,要动民兵又得要镇里出钱,就怕守太久还没有效果,……” “所长,镇上新来的田书记对社会治安还是很重视的,上个星期我听镇上治安室的人就在说田书记专门让把半年全镇的社会治安情况汇个总写个总结报给他,所以所里如果主动去汇报一下,应该是能够大力支持的。”张建川补充道:“我觉得也许要不了那么久,他们在我们东坝这边吃顺口了,说不定就还要来,……” 马连贵觉得张建川简直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了,只可惜这个身份问题成了一个无法打开的死结,太遗憾了,也只有看能不能从其他方面来弥补一下了。 **** 求100票! (本章完) 第40章 蹲守(求票!) 第40章 蹲守(求票!) 其实张建川倒也没有觉得这有什么。 他帮胡春梅当内勤,平日里看这些报表,稍微用点儿心,也就能看得出一些发案的规律来。 正好碰上了这伙专偷鸡鸭鹅的土贼,分析总结了一下,就得出这样一个建议来。 光是这样一个建议简单,真正要落实却不简单。 真要去蹲守,有可能一个月都未必能见效。 这每晚上五六个人,派出所肯定要去一个民警带队,再带两个联防,镇上治安室和基干民兵来两三个,一组六个人来守。 派出所就十个正式民警,加上屠汉和古应全,屠汉只是保卫科干部,没有持枪证,没法带枪,不好去带队,古应全是监狱警察倒是有持枪证。 除开所领导和胡姐,另外一名民警范猛跟着局里打拐办的人一起到山西内蒙出差打拐去了,还有一名民警周锐借调到刑警队去搞一起团伙诈骗案,都有三个月没回来了,剩下就只有刘文忠、秦志斌、王勇、李钢,加上古应全五个人。 分成五个组来蹲守,隔三天一轮,这么大的天气,炎热不说,而且河坝里蚊子多如牛毛,这可不好受。 张建川唯有指望着马连贵别真的要执行这个蹲守计划却说是自己建议的,那就太招人恨了。 尤其是万一这守一个月没守出一个名堂来,只怕大家伙儿的怨气就都要冲着自己来了。 自打心里存着想要搞沙场的事儿之后,张建川就开始有意无意地开始关注了解起河坝里的事情来了。 清江河纵贯东坝区,经过了两个乡镇,一个是东坝镇,一个是罗河乡。 东坝镇境内略长,大概有五六里,罗河乡也有三四里,并不是所有的河坝都适合搞沙场,但是也不少。 沙场选址不复杂,关键是要有合适的道路通往国道,否则路太烂,或者没有路,拖拉机都进不去,采出来砂石也运不出来。 还有如果距离国道太远,运费就要投得高了,也不划算。 另外也最好不要太靠近住家户,否则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冒出来找你撕皮,要么把他田边田坎压坏了,要么树子挂断了,最多的还是路或者桥压坏了,免不了就要说赔偿。 这些都是后续的问题,现在还考虑不到这里来。 要解决镇村两级的许可问题,这其实也不复杂,张建川琢磨着如果要在罗河乡去搞一块河滩地挖沙筛沙并不难,在东坝镇也能做得到。 做事情的人选也有,罗河乡那边有自己二姨家的一个表哥一个表姐夫,东坝镇这边就更不用说了,几个舅舅屋里一大堆壮劳力。 当然挖沙筛沙简单,要把沙场管理好就没那么容易了,还得要好生考察一下这些表兄表姐夫们,看看有无可用之才。 这些都在其次,关键是销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一切都是空谈。 张建川打算找机会和晏修德谈一谈。 晏修德他爹晏文宝虽然在厂领导里边排序靠后,但是却管着大集体单位这一块,也就是劳服司、建筑队这一块。 厂建筑队是大集体单位,但是也不小,也有七八十号人,厂里所有基建都是厂建筑队承揽了,连汉川监狱的基建活儿不少都是厂建筑队在干,所以这个建筑队别看牌子不怎么样,但是每年活儿却还不少。 如果能成为厂建筑队所需砂石的稳定供应商,那么这个沙场起码就能活出来了。 当然,还有东坝建筑公司,这是镇上的建筑企业,张建川暂时还没有这层关系来搭上线,但在派出所里边,总归是能找到一些机会的。 至于说乡里一些私人建房要用砂石,那就简单了,一般都是自己来沙场联系,这种零敲碎打的也不少,但是却不能当成压舱石,只能是锦上添。 搞钱,一切都是为了搞钱,张建川觉得自己都有点儿疯魔了,心思全钻在钱眼里去了,一门心思就想搞钱,其他干啥都不香。 马连贵从区委回来,就开始考虑张建川的建议了。 他都没想到连刘英刚都听说了东坝镇多户村民连续被盗鸡鸭鹅了,估摸着应该是田凤祥和刘英刚说的。 田凤祥是三月份才从县里下来担任东坝镇党委i书记的,原来在县委宣传部当副部长,马连贵之前不认识,来了三个月,只见过两次面,现在也不熟悉,但他知道田凤祥是有些来头的。 镇党委i书记专门和区委i书记谈到了鸡鸭鹅被盗的事情,让马连贵觉得田凤祥是不是对派出所有些看法,但以前没啥交道,倒不好说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但不管怎么说,这桩事儿既然连刘英刚都重视起来了,那肯定还是要想办法有个交待。 马连贵把朱元平叫到办公室,说了区委那边的意见. “元平,这件事情,你来协调安排,从明晚开始排班蹲守,所里每天出一个民警,两个联防,镇治安室那边每天出一个治安员,另外镇上最好每天抽两个民兵来一起,具体协商,我和你一起去镇上,找田书记、许镇长说一说,把事情敲定下来,……” 朱元平也没想到偷鸡鸭子的案子一下子上升到这个程度了。 他也估算了一下,这一守下去,万一一直都没有效果,或者守着这边,那边发案,那就尴尬了。 “所长,有啥背景?怎么一下子弄这么大阵仗?”朱元平问道:“这种案子一看就是外地流窜来的土贼,专偷鸡鸭鹅,像你说的都一直延伸到隆庆那边去了,肯定就不是我们东坝这边的,弄不好是怀亭或者养马那边的,……” 怀亭和养马也是和东坝交界的两个区,但怀亭和东坝一样都属于南四区,而养马则属于中三区了。 “镇上反响很大,区委刘书记也很重视,所以这桩事情就要当成大案来办,……”马连贵没有多说:“就按我说的,大家辛苦一个月,争取把这几个土贼抓了,到时候区委那边我也好去请功,……” 见马连贵说得斩钉截铁,朱元平只能应承下来:“那所长就得要有打持久战的准备啊,万一守上一个月都没反应,……” “先守一个月再说。”马连贵想起张建川的分析,“我觉得恐怕用不着一个月,这帮土贼恐怕是把我们东坝派出所的人看扁了,……” **** 求追读!打榜中! (本章完) 第41章 婚姻大事(求追读!) 第41章 婚姻大事(求追读!) 张建川也没想到马连贵的动作来这么快,第二天就开始组织蹲守。 不过这种蹲守对他来说没啥大不了。 闹钟调到凌晨三点钟起床,三点半到位,守到早晨六点半,甚至要不到六点半,六点钟天色就基本亮了,贼娃子不可能再来。 也就是三个小时时间,还可以休息两天一夜,等到第二天下午再来值夜班就可以了,划算。 这样一来值一个夜班,相当于当天白天和第二天白天都可以休息去做自己的事情。 心动不如行动,张建川从来就是一个想到就要去做的性格,在确定了搞沙场有搞头之后,他就开始行动起来。 先通过秦志斌帮忙去东坝镇上问了一下开沙场需要办哪些手续,然后再去挨着河坝的几个村打听了一下情况。 张建川舅舅一大家子就在高坪村,这里实际上位置不算太好,条件无法和元堡、元洞两个村比,从河坝到乡道上的道路状况不好,烂泥洼地不少,拖拉机要进去的话,还需要垫一些砂石和碎砖块。 不过元堡、元洞那边条件虽然好,但却挨不上边,好歹高坪这边曹家也算是大姓,挨着河坝远了一点儿,到也算能沾上边。 守了一夜,又是一无所获,这已经是第三轮了,这意味着都过去了十多天了,依然一无所获。 张建川都有些忐忑不安了,但是在马连贵脸上却丝毫看不到不耐烦和担心。 回到家里,一觉就睡到中午十二点才起床,坐在床上发了一阵愣,听到母亲在喊吃饭,张建川才赶紧起身洗漱完上桌子。 “……,你这每次回来都是睡到中午,之前怎么没见你这样?”曹文秀既有些心疼,又有些不满地道:“啥案子值得你们这么熬更守夜地折腾了这么久了?” “妈你就别管了,不说啥大案子,但是影响坏,破坏了咱们东坝区老百姓心目中公安形象,所以必须得想办法破了,……”张建川随口解释了一句:“我倒是觉得挺好,就守半晚上,今天一天明天一天都休息,多划算,和厂里女青工上夜班差不多了。” 纺织厂里最常见的就是上中班和夜班了,大家都习以为常,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 “哼,我又碰见单琳了,听说她去县里学习了半个月才回来,就在镇党政办工作,兼着广播员,她还主动问起了你,建川,我觉得……” 曹文秀的话立即就被张建川打断了:“妈,咱们不说这事儿了好不好?行不行我心里有数,我现在也不想谈对象,但我保证以后肯定会给你带一个对象回来,好不好?” 曹文秀对单琳的印象极好。 一方面单琳父母都是镇上初中的教师,而且单琳的父亲还是教导主任。 另一方面单琳人又长得漂亮,待人落落大方,很有礼貌,又还爱学习,前途光明。 这样的女孩子配自己儿子简直是绰绰有余,建川能找这样一个对象,那就简直太满意了。 见儿子很抵触,曹文秀忍不住叹气:“不管你们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但人家主动问起你现在怎么样,也是一种礼貌态度,你在派出所,和镇上打交道的时候不少,没事儿去单琳那里打个照面总可以吧?” 见母亲还不死心,张建川也有些无奈,他现在哪有心思想那些事情,见兄长埋头干饭,眼珠子一转:“哥,你和周玉梨怎么样了?” 不出所料,张建川一句话就起到了嫁祸江东转移目标的作用,张建国瞪了弟弟一眼:“没有的事儿,……” “周玉梨,周铁棍的女儿?”一直没说话的老爹讶然抬头,看着大儿子:“建国,你啥时候和周玉梨又看对眼了?” “爸,老二乱说的。”看着父亲和母亲注视自己的目光,还有旁边一脸淡然的弟弟,张建国只能无奈地举手,“好,好,我原来有点儿这个意思,但是现在约了几回,接触了一下,觉得恐怕不合适,就算了,……” 曹文秀忍不住放下筷子,“怎么不合适?周玉梨也还没有进厂吧?建国你一表人才,个子也和她相配,妈觉得很合适啊。” “妈,这是个子登对的事情吗?”张建国连连摇头:“周玉梨眼界太高了,她家里人也都这样,一般人她看不上,所以我就不去白费心思了,没有必要。” 张建国的话让曹文秀沉默了。 周铁棍两个女儿她都经常遇到,不算亲近,但也算熟悉,毕竟就是两栋楼挨着在,周铁棍老婆尹萍萍和她碰到也会打招呼。 “算了,不成就不成吧,周玉梨就不是过日子的女人,还有她那个妹妹,才多大,成天打扮得妖里妖气的,……” 张建川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方才点穿也就是让兄长放下执念,顺带转移一下自己的“压力”。 “妈,周玉桃人家是学艺术舞蹈的,也说不上啥妖里妖气吧?”张建川随口道。 曹文秀一听就来气了,横了二儿子一眼,“嗬,你还打抱不平了,学艺术,是不是家学渊源,能歌善舞了?怎么,你们都喜欢这类的?” 张建川脊梁一阵发凉,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嘴巴。 多嘴误事! 周玉桃那小姑娘很活跃,这一两年虽然没怎么见着,但前几年见到他几次都是建川哥建川哥喊得很热情,比周玉梨强多了。 当兵之前张建川也很喜欢那个小姑娘,当然只是纯粹地当成小妹妹的那种喜欢,没别的意思,所以他才顺口帮着解释了一句。 谁曾想却犯了老娘的忌讳,和老爹有点儿不清不楚的那个女人好像也是能歌善舞? 好不容易把火转到大哥身上,得,这一下子就转移到自己头上来了。 张建川灵机一动,“妈,单琳好像也能歌善舞吧?” “哼,人家是播音,声音好听,和能歌善舞没关系。”曹文秀拿起筷子,“算了,你的事儿我不管了。” “妈,前天我回了外公外婆那边一趟,在舅舅家坐了一会儿。”张建川转开话题。 **** 啥也不说,求月票100张支持! (本章完) 第42章 缘来(求追读 月票!) 第42章 缘来(求追读 月票!) “回你舅舅家去干啥?”曹文秀疑惑地问道。 自己这个儿子平时是不怎么回去的,和自己哥哥弟弟们关系虽然也还不错,但没事儿回去干啥? “看看呗。”张建川顿了一顿,“我看永刚哥两口子又在闹架,永强哥到市里去打工了,永梅姐找对象了,……” 曹文秀在家中占老二,一个哥哥,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张建川提到的三个都是大舅舅家里的。 妹妹嫁到罗河,最小的弟弟才三十多,一儿一女都还在读书。 听到儿子提到兄长的几个儿女,曹文秀忍不住叹气。 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在家里呆着,光是屋里那几亩田,忙就忙那一季,但现在光靠田里刨食根本不够用。 交了农业税双提款,再把明年要用的化肥农药钱卖了留出来,就只能说留着谷子够一家的米吃了。 问题是一大家子光吃饭哪里能行? 要么就只有出去打工,但是要去广东福建打工,家里人又还没有下定决心,估计今年还是找不到合适的挣钱门道,明年两兄弟就要出去了。 “永梅找对象我知道,据说是个老实人,……”曹文秀点点头:“是个拖拉机手,在替人开拖拉机,起早贪黑,辛苦是辛苦了一点儿,但每个月能挣上百元,……” 话题岔开,就说到了两个舅舅家的事儿。 小舅舅家也不好过,两个孩子都在读书,正是钱的时候,又不敢出门去打工,怕家里照应不过来,所以现在也是捉襟见肘,还得要时不时来姐夫家里借两个,这也是现在张家经济拮据的一大原因。 说来说去,还是一句话哪里都缺钱,家家都缺钱,连大表哥曹永刚两口子经常吵嘴拌筋,也还是因为钱的事儿。 张建川回舅舅家去,也就是“考察”几个表哥和舅舅,看看如果沙场能弄起来,舅舅和表哥能不能派上用场。 两个舅舅恐怕不行,大舅舅年龄大了,而且身体也不好,吃不了苦,小舅舅恐怕走不开,而两个表哥还不好说,还得要多接触一下,仔细掂量掂量。 毕竟这桩事儿如果能成,也算是一个长久生意,而且投入也不会小,张建川估摸着自己恐怕都得要出去借钱才行。 所托非人,那就是给自己的钱过意不去,张建川不会因为是亲戚就随意放宽标准。 下午闲来无事,这天气太热,呆在哪里都热,张建川索性就去厂图书室。 厂图书室在厂区西南,一幢两层楼的苏式红砖房,位置略微有些偏僻,掩映在一片法国梧桐和榆树中,要走一段路才到。 平时在图书管里来看书的人很少,倒是放了寒暑假之后,学生来得多一些。 张建川读高中时寒暑假回了厂里,没事儿就喜欢到图书室来读书看报,所以和图书室的工作人员十分熟悉,虽然当兵走了三年,但是图书室的工作人员依然如故,仍然是那几张熟悉的面孔。 厂图书室对于纺织厂来说如同鸡肋,作用可有可无,但是却是必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也是国营企业的基本配备。 管理员悠闲地嗑着瓜子,打着毛线,一楼是报刊杂志阅览室,主要供阅览和办理借阅手续,二楼才是藏书室。 张建川有借阅证,但是他不打算借阅,而只想在这里浏览一下近期的报刊杂志。 总体来说,厂图书室的报刊杂志还是比较丰富的,几大党报党刊一应俱全。 《法制日报》、《经济日报》这些报纸也都是必备,另外像《红旗》、《中国青年》、《大众电影》、《半月谈》、《瞭望》、《故事会》、《当代》、《十月》、《城》、《中国作家》这些杂志也品类繁多。 但阅览室里人很少。 张建川进门的时候,偌大的阅览室里空空荡荡,只有两三人,而且一看就是退休的老年人,像自己这样的年轻人更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张建川和管理员打了招呼之后便开始漫无目的地寻找着自己想要看的杂志报纸。 “苏联外长谢瓦尔德纳提出欧洲裁军新建议,北约华约各自分散阶段裁减常规装备”。 “美国总统预选结束,杜卡基斯和布什决一雌雄”。 “美日半导体谈判破裂,美商声言要求政府制裁日本”。 这些张建川都不感兴趣,一掠而过。 “新经济秩序在孕育中——阜阳乡镇企业制度建设试验区纪实”,张建川目光落到《人民日报》6月9号的这篇文章上,不由自主地开始阅读起来。 “咦,你也在这里?!”身后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让张建川猛地回头,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桃红色的连衣裙以及茁壮挺拔的胸房,还有窈窕有致的优美曲线,以及一张甜美姣好的面孔,是唐棠。 女孩子手里拿着一迭杂志和书籍,好奇地看着自己,因为张建川是坐着的,女孩子反而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他。 “啊,这么巧?”张建川站起身来,微笑着打招呼:“这可是上班时间,你这不是旷工吧?” 唐棠抿嘴一笑,“怎么,派出所也要抓旷工的,管得太宽了吧?你不也是旷工么?” “呵呵,我可是昨夜加班,今天明天补休,说到哪里都不怕。” 张建川觉得心情一下子都好了许多,因为沙场事情而忙碌了半个月却毫无头绪带来的焦躁和疲倦似乎都因为眼前这个漂亮女孩子的出现而冲淡了不少。 难怪都说秀色可餐,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但女必须要是美女,自己只是偶遇,都能有这种感觉。 “那我也是正经八百的公干,厂长来了我也不怕。”唐棠得意地一噘嘴,挥了挥手上的杂志书籍,“要写东西,当然就需要查阅准备资料。” “哦,”张建川恍然大悟,“你调到厂党办了,马上要七一了,要写东西?” 对于张建川的反应敏捷,唐棠也很惊讶,目光里更是多了几分好奇和探究。 **** 呐喊一声,缘分都来了,还有100票么? (本章完) 第43章 相处甚欢(求票!) 第43章 相处甚欢(求票!) 从那一晚见张建川第一面开始,唐棠就觉得这个男人有些不同寻常。 可能与单琳和他处对象有些关系,但是又不完全是这个因素,而是这个男人表现出来从容淡定气度很是吸引人。 这一点唐棠也不愿意承认,但却无法否认。 单琳拒绝了和这个男人处对象,原因就是他的身份,觉得没有前途。 唐棠不太认同单琳的观点。 她觉得一个人有没有前途和他现在的身份不能绝对画等号,而且对方和单琳与自己年龄相仿,未来会发生什么,谁又说得清楚? 何况张建川给她的印象很深,而且谈吐幽默,给人感觉很舒服。 “嗯,要写点儿东西,我新来,主任安排先试一试,我现在心里一点儿都底都没有,就怕让主任失望了。”唐棠点头。 “汉师中文系的高材生,还不是小菜一碟,信手拈来?”张建川笑着鼓励道:“《人民日报》,《半月谈》,《红旗》这几样杂志浏览一下,先看看当下上边主抓的主要工作,找出紧贴实际的社评好生读一读,就基本上可以圈定文章大体方向了,选题定了,具体如何写,应该难不倒你才对。” 唐棠被彻底震惊了。 说实话,这也是主任给她交待的话,就差点儿原封不动又从眼前这个家伙嘴里钻出来了,主任就只多说了一个《党建研究》。 所以她才会选了近三个月的《半月谈》、《党建研究》和《红旗》,《人民日报》和《汉川日报》不用说,肯定是要把近一个月的相关文章通读一下的。 选好题,再开始下笔,最后定稿后请主任审阅修改。 可这些话从主任嘴里出来很正常,这家伙凭什么也能说这些话,这简直颠覆了唐棠的想象。 见唐棠张大嘴巴,一脸不敢置信的神色看着自己,张建川心里也说不出的得意和满足,微微一笑:“这么吃惊干啥?我在部队上也是干文书的,主要工作就是给营长教导员写东西,异曲同工,都差不多……” 唐棠漂亮的月牙眼多了几分惊喜:“哦,看来我找到一个好老师了,正犯愁呢,你说咱们这算不算有缘?” “呃,我可当不起你的老师,你可是重点大学毕业的,我一个高中生,……” 张建川赶紧摆手,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干过文书不代表在写文章上就能比对方强了。 “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你在部队上当文书,当然比我先接触到这方面,我之前一直是当老师语文,就没写过这种文章,主任又忙得很,不好去经常打扰,你就帮帮忙吧,求求你了。” 唐棠双颊嫣红,笑起来两个酒窝一浅一深格外可人,这到最后更是双手合十做起拜佛动作,双手双手合十挤压着胸前隆起,沟壑若隐若现,简直让张建川有些吃不消。 从内心来说,张建川当然不排斥和这样一个论姿容丝毫不亚于单琳,甚至有过之的女孩子建立起一种相对熟悉的关系的,他没幻想过要怎么,但不管怎么说,结识这样一个女孩子,只要是正常男人,都肯定喜出望外。 “不是,我真的帮不上什么忙,……”张建川挠着脑袋,有些犯愁。 “不管咯,你刚才说的就很在理,还说帮不上忙,你帮我翻阅一下这些杂志,帮我挑一挑文章,我现在一脑袋浆糊一样,都是蒙的,……” 唐棠嘟着嘴,双手叉在腰际,一副不依不饶的娇俏模样,“朋友之间,连帮个忙都这么难吗?” 朋友之间?张建川心中微微触动,自己和对方算是朋友吗?或许在她心目中算? “好吧,可没多少时间啊。”也许是被对方那一句“朋友之间帮忙”说触动,张建川终于答应下来。 “你刚才还说你要休息两天,那明日也是休息?”唐棠开心地笑了起来,“不了你多少时间,也就是这七一前这段时间而已,……” 被对方给堵上了,张建川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你书籍杂志都选好了?” “嗯,你帮我筛选一下,先挑几篇文章出来,我先看看,适应一下,……” 得了张建川的承诺,唐棠顺势就坐在了张建川身边,把自己手中的书籍杂志都堆放在张建川面前。 张建川点点头,“你先看看书,我帮你看看杂志,我退伍回来这么久了,也有点儿生疏了,你带笔没有?还有笔记本,……” 唐棠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把自己的钢笔和软壳笔记本交给了对方。 张建川没想那么多,顺手接过《半月谈》和《红旗》,开始浏览目录,一边问道:“你考虑过选哪方面的题材?或者你们主任有无命题方向?” “主任没具体说,只说可以结合当下如何在新形势下发挥党的领导作用来做文章,……” 说实话,这道题对于一个毕业没多久就调入党办的新人来说难度太大,有些超纲了。 张建川甚至都有点儿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给唐棠穿小鞋了,但一想唐棠能从子弟校调进党办,明显不是凡俗之辈,没那么蠢的人才对,多半还是想要给唐棠制造机会。 张建川一边翻阅《人民日报》,一边看《半月谈》,并在笔记本上开始记录自己觉得有借鉴意义的文章。 唐棠也在看书,但显然也更关心张建川要在自己的笔记本上下笔。 当张建川下笔一气呵成时,唐棠又被震惊了。 这一笔行书简直太漂亮了,她一直觉得自己的术法娟秀中带着几分英气,连主任都夸张,但和张建川这笔字比,简直就像是小学生一般了。 张建川却没有注意到这些,“哈尔滨铁路局创办‘业余党校’帮助党员提高素质发挥先锋模范作用”。 这一篇文章不错,全路大包干后,铁路企业开始以经济效益为中心,改革时期,如何做好党员教育工作,哈尔滨铁路局趟出一条新路子。 “唐老师……” “就直接叫我唐棠吧,这唐老师听起来太别扭了。”唐棠大方地道:“这篇文章有价值吗?” “嗯,虽然是铁路企业,但也可以拿来给纺织厂作为参考,我觉得可以,……”张建川侧过身来,把《人民日报》递到唐棠面前,指着其中一段道:“你看,这篇文章介绍了这种‘业余党校’授课、考核、考试与评比相结合起来,很有新意,……” **** 追读,月票,二分段赏,章评,加入书单! (本章完) 第44章 入手(求追读!) 第44章 入手(求追读!) 时间过的飞快,张建川一边替对方查看选择文章,一边将题目誊抄下来,以便于在需要时能顺着目录题目来找。 同时他也在把写文章的一些窍门不动声色地教给对方。 一晃时间就是五点过了,连唐棠都没发现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当对方替自己收拾好书籍杂志地给自己时,她竟然生出了一丝不舍和期待的情绪。 “明日一上班我就过来,你呢?”唐棠双手把收罗来的书籍杂志放在小腹前,抿着嘴看着张建川。 “我?呃,九点钟吧?其实你都知道了该怎么来选题选材了,……”张建川话音未落,唐棠已经瞪起了月牙眼:“怎么,又想要反悔?男子汉说话不算话?” “没有,没有,准时到,九点准时到,好了吧?”张建川无奈地点点头:“我也就明日再休息一天,后天我就得上班,……” “我知道了,占用了你宝贵的休息时间,日后我一定弥补感谢,好不好?”唐棠俏皮地眨了眨眼,“要什么回报,开个价。” “哦,那我可当真了,记下来,日后有需要的时候,再来开价。”张建川也笑了起来,“其实我也没啥事情,很高兴能帮上你的忙。” 一句话让唐棠心中微甜,一股隐秘的清泉似乎在心间流淌跳跃。 第二日又是从早上到下午,到了下午四点钟,张建川需要提前离开,唐棠很是依依不舍。 一时间她觉得好像和这个男孩子在一起很愉悦,谈天说地,除了自己工作上的事儿,其他许多事情都聊得十分投缘,以前和其他人好像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又是一夜枯守,张建川揉着发涩的眼睛打着呵欠准备骑车回家时,值班室电话响了起来,唐德兵诡异的脸色让张建川意识到来电话的人肯定不一般。 不出所料,是个年轻女孩子,难怪唐德兵表情古怪。 是唐棠。 “刚从野地里回来,上午我得睡一会儿,……,下午吧,三点钟,好,不见不散,……” 张建川苦笑着放下电话,这算是被缠上了,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甜蜜的烦恼。 这都是第五轮守夜了,二十多天过去了,都还没消息。 张建川问了其他周边派出所,也没有类似的案件发生。 这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帮贼还是被隆庆那一次遭遇公安给吓住了。 但张建川觉得这帮贼终归还是忍不住的,就是不知道人家来不来这边了。 但马连贵态度却很坚决,一直守下去,认定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罢休。 正打算借田贵龙的自行车回去,秦志斌在对面办公室里喊了一声:“建川。” 张建川看秦志斌脸上笑容,心中一喜,估计是托秦志斌帮忙问的事情有消息了。 东坝区五个乡镇,东坝镇、罗河乡、尖山乡、白江镇、二郎乡,派出所民警也分别联系五个乡镇。 秦志斌就联系东坝镇,与东坝镇这边的镇上领导和其他政府干部都比较熟悉,所以张建川才会托他帮忙去打探如何办理沙场的手续。 进了办公室,秦志斌就坐在藤椅里,径直道:“我帮你问了,沙场手续不好办,一般都没有批了,主要是县水利局管得严,而河坎外的属于国土局管,卡得更严,如果你舅舅屋里胆子大,和村上说好,阴悄悄的在河坝里自己采砂就行了,给村上交点儿管理费,有啥事情村上帮你担着也就过了,镇上和罗河乡有多家沙场,绝大部分都是这种,……” 张建川摇摇头。 他当然知道这种黑沙场,一般都是和村上有利益纠葛的,反正是在河坝里边,要说就是无主之地。 要说影响行洪,或者为了安全,那都是空话,洪水真要来了,沙场能有多大影响?真要冲走了人,哪个喊你去河坝寻死,早就有牌子立在河坎上,不允许下河淘沙打鱼,你自己不听招呼,难道政府还给你赔钱不成? 镇上一般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有人反应,假模假样去过问一下,胆小的,关一段时间再开,胆大的干脆就是你镇上人一走,这边就又开始了。 反正镇上从安全考虑,不愿意批河坝里的沙场,而河坎外的沙场涉及到国土局,手续更严,基本上办不到。 张建川有些失望,黑沙场是短命活路,也许一年半载能挣几个钱,但风险也不小,一要面对举报,二要真出了事,认起真来,就麻烦不小。 “斌哥,难道就没有一点儿希望?那些办了证的是咋办到的?”办不了证,那就意味着这条路走不通,张建川不信还是有几家办了证的,这些人是怎么办到证的? “那些办得比较早了,一两年前没管这么严的时候了,其实也不是不得行。” 秦志斌见张建川很上心,挠了挠头。 “我问了水管站老周,他说在元洞村那边也有一段河坝,因为当时裁弯取直,抗洪的时候修河坎就把这一段给截出来了,还是有几十亩,现在也没有谁管,只不过那一滩地有点儿偏远,没有路通过去。如果要在这里办沙场,每年给镇上和村上交点儿钱,估计镇上愿意帮着去跑,把证办下来。” 张建川听明白了,这里边有几层意思。 一是这块地还是无主之地。 理论上属于河道内,归水利局管,但河坎已经把这块地隔出来了,行洪也影响不到,安全无虞。 但隔出来了,貌似就和村上有关系了,要办证,肯定还得要和村上协调好。 所以么,如果想要稳妥,镇村两级每年交点儿租金,就两全其美皆大欢喜。 只不过这里边牵扯就宽泛了。 一是这块地偏远,涉及到修路,哪怕是用连砂石垫一条路出来,估计费不小。 二来办证跑动,肯定也比较麻烦,三来,给镇村每年要交租金。 这和当初张建川设想的办个小沙场,挣点儿钱的想法差距就有些大了。 张建川没注意到这块地,因为是在河坎外,一般沙场都在河坎内,如果是几十亩,不知道这租金每年交多少? 但估计算下来也不会少。 修路垫路,弄不好又是一个无底洞,三五千不嫌少,一两万刹不住车也有可能。 这要弄下来,费起码都是上万了。 另外元洞村和曹家就扯不上关系,由头都不好找,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真要想办,这也不是问题。 当然,这好处也不少,一是能办证,光明正大采砂,腰板儿硬;二是面积大,元洞那边砂石质量好;三是给镇村两级交了租金的话,那就是利益共同体,镇村两级,尤其是村上肯定会予以大力支持。 见张建川不做声,秦志斌也有些尴尬,“建川,要不在罗河那边再去问问?” 张建川摇摇头,“斌哥,我想一想再说,估计我舅舅家要办这事儿,不知道要在外边欠多少债,这事儿不好弄。” *** 求追读,月票! (本章完) 第45章 渐入佳境 第45章 渐入佳境 因为这事儿,张建川回家这一觉都没睡好,下午和唐棠见面时,唐棠也显然发现了张建川的精神不振,心神不宁。 “怎么了,你有心事?”唐棠关心地递给张建川一罐健力宝。 这玩意儿可有些少见,张建川侧目而视:“哇,这么奢侈?我有资格喝吗?” 唐棠脸一红,下意识张望了一眼四周,捶了张建川一拳,“少在那里白嘴,一罐饮料而已,你帮我那么多,难道还当不起一罐健力宝?” 张建川摸了摸自己肩膀,“你这一拳把我骨头打断了,我可要赖你一辈子,……” 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亲昵举动有点儿出格,唐棠心里一阵慌乱,赶紧岔开话题:“快帮我看看,主任说了你的思路很好,就按照这个角度来选题,没多少时间了,最迟下一次就得要敲定,并且拿出初稿来,……” “这么急?不是还有半个月吗?”张建川一边回话,一边接过软壳笔记本,里边写了唐棠自己的一些构想,他仔细看了看,赞许道:“你的字看上去挺有灵气啊,娟秀漂亮,字如其人,……” 唐棠心中一阵甜蜜,推搡了一下对方:“少乱说,快看!” 结合着唐棠自己的设想,张建川一边看,一边思考着续上话:“嗯,差不多,就按照这个思路来,宣传、组织部门如何在其中发挥出引领作用,基层支部应该如何因地制宜,做到党建活动生动有趣,提升普通党员参与度,同时又要起到模范先锋作用,这些都有很多可挖掘的,……” 唐棠觉得眼前这个家伙懂得真多,不是党员,居然对党务这一块工作这么熟悉,就算是在部队当文书,那肯定是干一行爱一行的典范了,比自己强多了。 经过上一次的“合作”,二人关系骤然变得熟络起来,话题也随便了许多。 “你有心事。”当今日的工作告一段落之后,唐棠合上笔记本,瞟了张建川一眼,“不想说?” “活在世界上,哪能没有心事?”张建川淡然一笑,“这桩事儿了了,又会有其他事情冒出来,免不了。” 唐棠点点头:“你倒是很豁达啊,不是和单琳的事情吧?” “单琳啥事儿?”张建川装傻。 “哼,还装?单琳都把你和她的事情说了,我都知道。”唐棠瘪嘴。 “别撇嘴,不好看,我还是喜欢看你笑的样子,赏心悦目,沁人心脾。”张建川毫不客气地道,却不回应唐棠的话。 唐棠脸又是一烫,“别扯开话题,我问你和单琳的事情,难道你就打算就此结束?” 张建川啼笑皆非,“唐棠,既然你都知道一切,还这样问?不结束,难道我要去死皮赖脸,乞求单琳继续和我处对象?强扭瓜不甜,何况我觉得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可能没你想象那么复杂,你可能联想太丰富了一些,或者你根本就没有处过对象?” 被张建川最后一句话给整破了防,唐棠又是狠狠地擂了张建川一拳,“人家好心好意替你考虑,你还来针对我来了?” “不是,唐棠,啥叫替我考虑?我都说了,我和她没你想象那么复杂,虽说是处了几个月,其实就见过几次面,后来她觉得不太合适,实话实说,我有自知之明,现在的我可能和她心目中的条件还有相当距离吧,所以搞不成也很正常,换位思考,我自己大概率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张建川的话让唐棠讶然。 她还以为张建川会有一些不忿,或者一些沮丧,又或者些许失落和无奈,如果姿态高一些,还会来点儿自我解嘲。 但没想到张建川的情绪如此淡然,甚至还有点儿满不在乎。 她感觉得出来,不像是装出来的,而是就是这样认为。 “建川,单琳这么漂亮,而且性格也好,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儿喜欢?我不信!” 唐棠咬着嘴唇,有些恼怒。 “单琳是很漂亮,也很知性,拿我妈的话说,知书达理,有上进心,事无数人心目中心仪对象,奈何我和她可能不是一路人啊,我现在也没那么多心思去想这些,……”张建川摊摊手:“真的,我这是由衷之言,发自肺腑,……” “那你现在在想什么?”唐棠无言以对,好一阵才气鼓鼓地道。 “我想什么?不是你给我布置的题么?正在替你想选题和怎么让这篇文章更有新意么?”张建川笑嘻嘻地揶揄道。 唐棠差点儿又要捶对方一拳了,但还好,她终于忍住了这个冲动,气哼哼地道:“除了这个,我是说你的未来打算?” “这么关心我?”张建川浅笑着逗了唐棠一句,在对方破防前立即道:“嗯,搞钱,挣钱,想办法挣钱,合理合法地挣大钱,……” “啊?挣钱?”唐棠有些失望,心有不甘地再问道:“就这个?” “当然,邓公都说过,贫穷不是社会主义,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可以带动和帮助其他人,达到共同富裕,这才是社会主义。”张建川一挺胸,“我觉得我责无旁贷。” 唐棠又好气又好笑,“行了,你就别耍贫嘴了,你要想挣钱,总得有门路,你自己都说要合理合法挣钱,在派出所里你怎么挣钱?” “山人自有妙计。”张建川乐呵呵地道:“说不定到时候还有求于你呢。” “哦?”唐棠一愣,随即爽快地道:“行,只要我帮得上忙。” 张建川还真不是随口开玩笑。 考虑到如果要办沙场的话,舅舅家是别指望的,家里那点儿积蓄也靠不上,自己如果真的要做的话,恐怕还得学晏修德,把邮票卖了。 积了好几年邮,没法和晏修德比,但是估计两千块钱还是能卖得到的。 如果能拉来晏修德入伙,晏修德肯定能拿出三五千来,另外的就得要去凑了。 原来没想过唐棠,但是今日这么一说,张建川觉得也许这位还真的是一个合适的筹款对象,但真的合适么? 这个想法在他心中一掠而过。 **** 求100月票! (本章完) 第46章 久等有席坐(求追读!) 第46章 久等有席坐(求追读!) “看样子今晚又没戏了。”朱炳松打了一个呵欠,揉着眼睛,顺口问道:“斌哥,几点了?” 张建川估计今晚又熬了一个干夜,伸了一个懒腰,又打了一个寒噤。 虽然是盛夏季节,但是到了四五点钟最冷的时候,还是有些凉意的。 秦志斌抬起手,看了看手上的双狮夜光表,“马上五点了,快了,朱四娃,这是我们守第几晚上了?” “第五晚上。”朱炳松把手中的手电筒和胶木警棍搁在一边,顺势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称唤着:“斌哥,到底还要守多久?” “马上就一个月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烂贼给所长出的馊主意,用这种笨办法来守贼,纯粹就是碰运气,……” “万一那伙土贼去中三区或者去北边偷了喃?我们就算是守一年也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就是嘛。”一旁的镇治安室治安员肖绍坤也附和道:“这种守法哪个遭得住嘛,隔三天就来一回,瞌睡都睡不好,当官的只晓得发话,说得轻巧,他们又不来守,……” “肖二娃,还不是你们镇上田书记和许镇长商量出来的,所长还不是因为你们镇上觉得发案多了,又破不到案子,才下了决心守一守,你有本事回去给你们梁培德说,让他去给你们田书记许镇长说不守了!……” “朱四娃,肖二娃,老子给你们两个说,变了泥鳅就不要怕泥巴糊眼睛,球大爷喊你来当联防,当治安员?!吃的就是这碗饭,你又要嫌熬夜了?再说了,守了夜不是还是给你补了两天休息?人家哪个都没开腔,就你们屁话多?再球垮卵垮,就给老子拿起爬!” 秦志斌没好气地怼了回去。 朱炳松见秦志斌发火,赶紧缩着脑袋不说话了。 而肖绍坤一听是他们镇上领导提出来的,加上秦志斌半点不客气,就不更不敢吱声了。 张建川也有些好笑。 这个肖绍坤人倒是没啥,就是嘴巴臭,喜欢欺软怕恶,遇到歪人就怂,遇到脾气好的,他就要飞起来吃人。 秦志斌在东坝派出所有些年成了,在所里威信不低,和刘文忠在伯仲之间,仅次于三位所领导。 他联系东坝镇两年了,与公安员梁培德关系莫逆,和这些镇上治安室的治安员也熟络得很,所以说话从来不客气。 另外两名侧卧在一旁的民兵都没有说话,只是半闭着眼睛打盹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天麻麻亮了,张建川估摸着再等半个小时天可能就要彻底亮了。 大家此时精神都有些萎靡了,正待说话,却看见河坎边上似乎有些动静。 静夜里稍微有点儿响动声,都能传出老远,河坎边上砂石边地,脚步声就更清晰。 张建川也没太在意,这个时间节点,有些起来做蔬菜生意的也差不多这个时候出来了,万一起来晚了要赶时间的,偶尔也只有走河坝了。 不过当两三个黑影都从河坎下冒出来时,张建川就觉得不对了。 做蔬菜生意的基本上没有打堆的,都是各走各,而且这三人都是走路。 你说骑自行车走河坎外,做蔬菜生意有可能,哪有走路的,还是从河坎内翻出来的? 绝对有鬼! 心中一阵激动,张建川有预感,弄不好这一次又整对了。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麻麻亮了,虽然距离还有些远,看不清楚穿着打扮,但大体人影还是能确定的。 强压住内心的兴奋,张建川伏低身形,再观察了几秒钟,确定的确是三人,而且肩膀上都扛着口袋,鬼鬼祟祟,四下张望,就朝着这边过来了。 选址也是张建川与马连贵一道选的,正好是元堡村十三社挨着省道不远处的河坎边上。 这一片都是起伏不定的乱坟岗,平时白天往来人都不多,夜里更是鬼都打得死人,就算是有做蔬菜生意的也极少走这条捷径。 三个人影,怎么都想不出还能有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来走河坎上的乱坟岗。 “斌哥,有情况!”张建川一个滑步,半躬着身体跑到还有些睡眼惺忪的秦志斌身边:“恐怕来货了!” “啊?!”秦志斌一个激灵,翻身爬起,手下意识地就去摸腰间五四式,“哪里?!” “你看,那边,过来了。”张建川手指一指,秦志斌定睛一看,立即紧张起来,“朱四娃,肖二娃,赶紧给老子爬起来,刘文广,向秋娃,快点!” 秦志斌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是语气急促,几个人一听都忙不迭地翻身而起。 “建川,你和肖二娃带着刘文广去那边,我和朱四娃还有向秋娃守这边,记到起,不要忙动手,等他们走过前面那块石头,再一起动手!” 秦志斌这个时候只觉得嘴巴发干,全身发热,握着枪柄的手指都发僵,深吸了两口气,依然无法沉下心来。 张建川一边应承,一边观察,一边小声道:“斌哥,你坐镇,稳住局面,挡在路中间,我来对付最左边那一个,肖二哥和刘哥把中间那个矮子按倒起,朱四娃和向秋娃把最右边那个丢翻,……” “记倒,先按翻控制住他们的手,一个人抓一只手,抓牢实,防止他们反抗挣扎,他们敢板命的话,就下狠手弄凶,……” “要得,就按建川说的这样弄,大家手脚麻利点儿,……” 秦志斌定了定神,最后决定还是采取张建川的建议。 毕竟现在不清楚几个家伙身上有没有凶器,自己须得把枪对准比起,让他们明白敢乱动,自己就要开枪,先把堂子镇住。 张建川其实内心也一样紧张,这和上一次情况不一样。 对付周三娃,对方就一个人,而且是偷袭,直接用警棍猛击对方手臂,只要把刀打掉,根本不怕周三娃跑得掉,因为还有高兵和秦志斌两个人。 但这一次不一样,对方也有三个人,自己要一对一,不清楚对方身上有没有凶器。 但一般说来这些土贼不会带刀枪这类东西,主要就是一个动作迅猛,一击拿下。 只要动作够狠够猛,张建川相信对方跑不掉。 其余两人都是二对一,朱炳松和肖绍坤也都算是熟手,只要出其不意,也应该问题不大。 伴随着三个人越走越近,几个人的心情也越发紧张。 张建川现在最怕的就是哪个突然发出声响,惊了对方。 还好,这种事情没有发生。 当三人两前一后,走过路边大石时,已经可以清晰的看见三人肩头上背的蛇皮口袋,而且有一个甚至还在蠕动。 没错了。 啥也不说,求追读,求票! (本章完) 第47章 扬威(求追读!) 第47章 扬威(求追读!) 张建川轻盈向前一纵,躬身小碎步急奔。 而与此同时,秦志斌也一个横跨步,从旁边草笼子里钻出来,一只手用手电直射当先一人眼睛,一边假意道:“做啥子的,是不是电鱼的?鱼咋卖?” 三人都是一惊,但又一愣,似乎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河里边的确有电鱼的,但这么早就有来图便宜买鱼的? 狗日的,莫不是遇到拦路抢劫的了? 大水冲了龙王庙?要黑吃黑? 还没有等三人惊觉过来,张建川已经从侧后方一个灵猫捕鼠扑到近前,一个麻利地抱膝压腹。 “哎哟”声起,目标甚至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肩膀上蛇皮口袋滑落,他自己也已经被张建川按翻在地。 张建川手铐已经迅捷无比地卡在了对方右手腕上一拉,痛得对方哀嚎起来。 与此同时,朱炳松和肖绍坤四人也猛扑而上,不过他们显然就没有张建川这么顺利。 居右那一个反应最快,肩上蛇皮口袋趁势就是往前一甩,直接丢给了扑上前来向秋娃,然后一个转身就要往回跑。 向秋娃被这一挡就慢了一步,而朱炳松扑上前还没有拉住对方,对方回手就是凶狠地一拳。 朱炳松猝不及防,腮帮子挨了一拳,痛得大叫了一声,对方趁机扭头就跑。 借助着秦志兵的手电光,张建川双手按住自己屁股下的贼娃子,身体突然打横,右脚猛地向前一个侧伸。 埋头狂奔的那家伙没注意到张建川会突然出脚,立即就被张建川勾了一个扑趴。 朱炳松这个时候才撵上来猛扑上去,怒吼着“我x你妈,敢打老子!老子弄死你!”,按着对方就是一顿爆锤。 肖绍坤与刘文广抓捕的另外一人是身材最高力气最大的,虽然控制住了对方双手,但是对方却挣扎得很凶,二人却始终压不住对方。 三人就这样在地上翻滚,那个家伙甚至开始扯起嗓子怒吼“抢人了”,也不知道是装疯,还是真的以为遇到了“同道”。 一直到秦志斌上前,狠狠一脚踢在了对方的肚子上,对方才痛得蜷缩起来,没有再挣扎了。 为了防止被人觉察,每次都是所里汽车把蹲守的人放在河边路口上就回所里了,一直到六点半再来接。 这才五点半钟,要等就得要再等一个小时,大家也等不及了。 几人也只能将三人铐上,索性操火腿步行押回所里。 从元堡村这边口子上走回派出所,还有七八里地,这一路一边骂一边问,足足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算走回派出所。 而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尤其是走到镇上派出所附近时,周围街道上来往人不少。 很多人都是出门到汽车招呼站边上来搭长途客车外出的旅客,做小生意的居多,都看到了这一幕。 三个背铐着双手的贼娃子,每个人颈项或者肩膀上都挂着一个或者两个蛇皮口袋,偶尔有鸡头鸭头从蛇皮口袋的窟窿里钻出来,结合着这三人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形象,看上去格外生动而滑稽。 再看看英武昂扬一脸自豪的派出所治安室众人,再加上秦志斌故意露在皮带上的五四式手枪,大声舞气地说着话,周遭的老百姓哪里还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公安,咋回事?!抓到贼了?!”有认得到秦志斌的人已经开始围了上来。 “绝对是,我日你妈,难怪说这段时间到处都在掉鸡鸭子,我舅子屋里上个月才掉了十多只!” “我二嬢屋里边也是,元洞村的,上个月才遭了贼,十多只兔子声音都没听到就没得了,这些贼娃子凶得很,……” “人家辛辛苦苦养了几个月,一晚上就给人家洗白了,这些烂贼太坏了!” 人越围越多,几乎所有在招呼站边上准备赶车的人都围了过来,把国道都堵了半边。 这个时候一辆长途客车从安江那边过来往鹤山那边开去,在招呼站边上车缓缓滑动。 车还没停稳,售票员就把头从车窗伸出来,扯起嗓子朝下边喊了两声:“青坝,丰江,鹤山的,上车了,赶紧上车了!” 见众人都围着,售票员也觉得好奇,伸长脖子打望:“做啥子了?出啥子事情了?” “派出所的,抓到一帮偷鸡鸭子的贼娃子,……”下边立即有人自豪地应答道:“东坝派出所的,凶得很,你看他们身上衣服全部都是泥巴,绝对是整了一伙才把这帮杂种抓到起!” “是不是哦?”售票员也兴奋了起来,一大早就看了这种稀奇,“张师,刹一脚,看个闹热,……” 车上的旅客不少本来还在打瞌睡,遇到这种事情也都兴奋起来了,一个个像笼子里的鸭子一样,把头从车窗里伸出来,借助高度看热闹。 一时间招呼站边上,人头涌动,沸反盈天。 客车上一个还有些睡眼惺忪的旅客正看着热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一副里衬的包包,脸色一变:“糟了,我的包包遭偷了!” 车上立即喧嚣起来,“哎呀,我的包包遭划了!” 秦志斌正在兴奋地和旁边认识不认识的人打着招呼,略带炫耀地介绍“战果”,就听见张建川在一旁喊了起来:“斌哥,长途客车上有人遭贼了!” “唵?”秦志斌有点儿懵,沃日,这么打我脸? 一股子愤怒兼兴奋从秦志斌胸中涌起,“大家散了,朱四娃,你和肖二娃带着向秋娃和刘文广把他们三个押回所里,然后马上喊两个人过来,建川,走!” 几步撵到长途客车门前,秦志斌咬牙切齿地踏上车,强压住内心的怒火问道:“刚才有没有下车的?” 售票员一看秦志斌腰杆上的五四式,心中一松,连忙道:“还没来得及开门,都还没下车。” 秦志斌和张建川心中都是一宽。 秦志斌也是老公安了,眼睛往车内深处一扫。 “老子今天心情好,各人把东西给老子拿出来,老子一会儿给他个松活,要不然……!莫要往地下丢,也莫往角落里塞,老子懒得捡!大家都长了眼睛的,老子吃了这么多年公安饭,你是做啥子的老子闻一下就晓得,……” “斌哥,莫关系,这个时候还要装疯的,不给你面子的,那就是怙恶不悛,罪该万死,一会儿我们来好生陪他们耍!” 张建川也是满脸杀气腾腾,双手放在胸前,左手按着右手手指一压,立即发出一阵咔咔脆响。 懂得起的都懂得起,懂不起的,也猜得到啥子意思。 **** 求100月票! (本章完) 第48章 一网打尽(求追读!) 第48章 一网打尽(求追读!) 秦志斌都差点儿被张建川那一句有点儿搞笑的“怙恶不悛,罪该万死”给整破防笑出声来。 强忍住笑意,他让自己面部表情变得凶恶一些,恶狠狠地道:“来快点儿,老子数到三,再不交出来,老子就要不客气了!一,二,三,……” “啪!”靠近售票席后边一排的座位下,一个钱包露了出来。 “哎呀,是我的!”一脸喜悦的旅客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去捡,另外一个旅客则满脸惶急地道:“我的呢,我的呢?” “莫忙!”张建川挥手制止,目光如鹰隼般的落在了售票员左边的那排座位上有些不太自然地旅客身上。 “还有喃?硬是要我来亲自搜啊?我给你说,今天莫得哪个走得脱,各人放聪明点儿,……” 见对方仍然不吭声,张建川也不客气,直接就点名了,手一指:“就是你!还在这里和我装瓜嗦?是不是要我请?” “公安,我没做啥,……”旅客舔着嘴唇,赶紧站起身来。 “你没做啥?难道是我做的?”秦志斌接上话,和张建川会意地交换了一下眼色。 现在先拖一下时间,等到朱炳松他们赶过来,这帮扒手一个都跑不掉,现在就是先耗着。 如果这帮家伙识相,那就还简单了。 但一般说来敢在长途客车上扒窃的,都是老贼了,都是些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角色。 真要没有其他证据佐证的话,收审或者刑拘没得问题,但是法院那边判不判得起,就不好说了。 不管咋个说,起码失主丢失的钱财找到了,这是最基本的。 老百姓老实,只要东西能找回来,他们也不奢求其他。 现在车匪路霸厉害,长途客车上这种扒窃的还算好的了,遇到明抢的,那才更凶险。 东坝正好处于国道上,这种长途客车上扒窃每年都会遇到不少,可以说司空见惯。 有些时候遇到旅客发现或者反抗,就可能变成盗转抢。 还有直接抢的,也时不时会遇到。 这些案子影响大,直接危及老百姓生命财产安全,人民群众反响强烈,而且很不好破。 如果破不了的话,很多时候都只有靠时间来消退影响,但对于当事人来说,恐怕就是一辈子的阴影了。 其实对秦志斌和张建川来说,在车上多看几眼,扒手就基本上可以确定了。 秦志斌是老公安了,张建川虽然当联防只有半年时间,但是爱学肯钻,每次遇到这种事情都是比谁都积极。 所以接触了几回之后,这些扒手的味道基本上也能八九不离十地拿捏住。 现在要考虑的是能不能把这两个扒手关了之后打击得起,也就是能不能判刑,这才是关键。 “啊,我的包包!”这个时候另外一个一直在四下观察寻找的旅客也终于发现了自己用手绢扎起来的包,丢在靠后方的角落里。 “大家检查一下自己身上,还有没有丢了东西的?”张建川吆喝着道:“莫要一会儿都到鹤山了,才发现自己包包不在了,……” 朱炳松终于带着李钢、田贵龙、唐德兵、谢小虎他们几个气喘吁吁地撵了过来。 长途客车被带到了派出所,很快就是下车检查,两个扒手身份确定,虽然他们坚决否认,但不影响什么。 旅客们都开始抱怨,就连两个丢东西的失主再拿回了自己损失的钱财之后,也开始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对配合派出所取证有些不耐烦了。 对于派出所来说,这当然不行。 没有足够的证据,你最后只有放人,连劳教可能都批不了。 不过大家也都理解旅客的心情,都抓紧时间,争分夺秒地询问旅客证人以及司乘人员。 好在运气不错,有两个旅客看到了包包从靠在售票员旁边的扒手身上丢出来,基本上可以确定出手作案的扒手身份。 另外一个打掩护的却不好确认,旁证印证也指向不明确。 虽然明知道就是他,但是如果被指认了的扒手不肯指认这个同伙的话,还真有点儿麻烦。 不过有的是时间,派出所对这种事情也见惯不惊了。 两个人就好说,可以好好做一做攻心工作。 没道理你都要去坐牢了,而一起的兄弟却能轻松走出派出所大门,优哉游哉享受生活。 不是说好同甘共苦,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么? 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儿,对不对? 你愿意么? 你在坐牢受苦,兄弟喜提路虎,这能忍么? 张建川觉得自己脑子里时不时冒出这样一些莫名其妙的语言来。 整个派出所就像是被捅了的马蜂窝一样喧嚣热闹起来了。 很难得一下子如此忙碌。 五个案犯,还有那么多证人都要一一做讯问笔录和询问笔录以及辨认笔录,派出所所有人都得上。 连几乎不问笔录的马连贵和胡春梅,也都一样参与进来。 好在证人材料相对简单,主要还是那两个看见扒手丢弃赃物的旅客,需要问得仔细一些。 其他证人就选了司乘人员,简单询问了一个笔录就可以了。 当把一车旅客送走之后,整个派出所才算是稍微清静了一些。 虽然忙碌,但是所里人心情都很好。 虽然每年县公安局没有给派出所下达破案和抓人指标,但是衡量一个派出所战斗力的重要指数就是破案率和起诉、劳教人数。 如果一个派出所一年抓不了几个人,破不了几个案,尤其是关系到老百姓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的案子老是破不了,那么这个地方的社会治安状况肯定不会让人满意,你这个派出所也肯定无法赢得当地人民群众和党委政府的认可,威信也就无从谈起。 这一点是铁律。 马连贵深知这一点,所以当东坝镇党委i书记田凤祥和东坝区委i书记刘英刚电话接踵而至时,他内心是极为愉悦的。 做出蹲守这个决定马连贵还是要承担一些压力的。 守了二十来天,派出所出的人就不说了,每天东坝镇上要出三个人,治安室的治安员也就罢了,另外两名基干民兵镇上都是要发工资的。 这都在其次。 蹲守是你决定的,时间地点是你选的,最后人财物投入不少,如果没有结果,甚至贼娃子去其他地方继续作案了,那你马连贵的威信肯定就会受到影响,领导对你印象肯定也会打折扣。 **** 马上新的一周了,也是最关键的一周新书期,求上榜,兄弟们的追读极其重要,二分段赏加月票提热度,助力老瑞新书上榜,晚上十二点爆更求支持! (本章完) 第49章 战果丰硕(第一更!) 第49章 战果丰硕(第一更!) “刘书记,你放心,这边案子破了,肯定要深挖,……,这帮贼娃子中两个都是鹤山那边道陵县流窜过来的,在我们这边也有一个接应的,对,远贼有熟脚嘛,他们是牢友,监狱里边认识的,都是惯犯了,……” “对,其实也没隔着多远,道陵距离我们东坝就二十多里地,他们一般是头天坐车过来,在我们这边这个贼娃子家里歇脚,晚上出去作案,……” “作案得手后,基本不回家,直接走路到国道上,搭长途客车,到洪塔或者金河这些隔壁县去赶场卖掉,所以我们之前找周围乡镇派出所协查都没有任何结果,这帮土贼狡猾得很,……” “初步审了一下,已经交待了十多件,但肯定不止,还在慢慢审,不急,估计还有周邻的区乡镇,隆庆和永和两个区都应该有不少,甚至道陵县那边估计也有,……” 放下电话,马连贵心情舒畅地灌下一大口茶,把茶叶沫子吐了,这才背负双手昂然走回办公室。 刚才忙的时候,他也是帮着问了一份笔录,现在就不用了。 两拨人,安排了下去,朱元平带着李钢去负责处理扒窃这伙人,秦志斌、刘文忠和王勇负责处理偷鸡鸭鹅这帮人。 在办公室里看了一下报纸,平复了一下心境,马连贵琢磨着今年上半年完成的任务。 不出意外,破案率一下子就可以提升起来了,这帮偷鸡鸭鹅兔的土贼作案数量随着交待还会增加。 不少农村里的老百姓掉了觉得破不了案,东西找不回来,不一定来报案,那就还要一一去核实。 损失财物追不回来,但是价值要核算清楚,这样可以让这几个贼娃子通过罪行累计,在刑期上慢慢迭加上去,付出惨痛代价。 想到张建川给自己的建议,马连贵心中就是一动。 这小子还真的有点儿像自己的福将啊,两次建议自己听进去了,都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大的战果,是运气好,还是真的有头脑会分析? 恐怕是二者兼有。 “所长,那个杂种一直不肯交待自己真实姓名,连他那个同伙都不晓得他的大名,只知道他叫黑胡子,是宾州那边的人,……” “……,他也只认识了半年时间,并不熟悉,但他说黑胡子绝对是这方面的老手,打掩护相当内行,多半是在监狱里呆过的,……” 朱元平过来皱着眉头道:“我感觉这个杂种恐怕是有点儿问题,怕不只是摸点儿包包这么简单。” 马连贵一听也认真起来,对朱元平的业务能力他还是相当信任的。 “那喊唐德兵和谢小虎他们看牢一点,莫给老子跑了!好生审一下,宾州那边就有点儿远了,不行先翻一下有没有那边的通缉令和协查通报,然后让县局给市局报一声,联系一下宾州那边有没有啥可疑人,……” 这年头很多案犯都是在当地作了案之后一跑了之,宾州在汉南,距离汉州和鹤山这边都有三四百公里,联系并不多。 拿着一张铺盖表的张建川也正好进来,信口道:“千万莫要说我们运气这么好,顺手抓个通缉犯啊。” 朱元平也笑了起来,“那也说不清楚,这个烂贼嘴巴铁得很,弄死不开腔,没得啥子事,不可能这样子。” “建川,志斌他们审得怎么样?”接过张建川递交上来的铺盖表放在桌案上,马连贵和朱元平都忍不住暗赞。 表格画得很标准,字体是楷书,相当规范。 这是搞流窜作案或者多次作案常用的铺盖表,分成几栏,作案人姓名,作案时间,作案地点,作案手法,损失财物,销赃渠道,销赃所获,以及备注,分门别类列出来,一目了然。 “先把情况粗拉了一遍,暂时还没形成笔录,只做了一个记录,但三个人交待的情况有出入,估计是太多了,有些记得混淆了,另外还有一些暂时还回忆不起来,……” 张建川一边介绍,一边补充。 “我这是结合着已有报案的先做了一个铺盖表,后续有交待还要慢慢补充进去,现在能确定的有二十七件,另外还有五件有可能重复或者记错了,……” “……,主要集中在我们东坝、隆庆、永和三个区内五个乡镇,另外在道陵县那边也有四起,……” “当然,这只是目前交待的,斌哥和忠哥他们估计应该还有,只是时间隔得太久,去年作的案子,他们未必就愿意交代了,能赖就赖掉了,……” 二十七件! 虽然只是偷鸡鸭鹅兔这类案件,但是马连贵和朱元平都清楚,越是这类看似不起眼的案件,带来的恶劣影响越是容易在乡间流传。 平时走亲访友,结婚祝寿,这些消息就最容易传播,也最容易引起共鸣。 一来二去,弄得一个地方都鸡犬不宁,好像社会治安就糟糕得无以复加了。 你要把这些坏的影响扭转来,不知道要多少力气。 现在好了,每一个案件都要专门去农户家中核实一遍,这其实就是一个变相的宣传方式。 哪怕确实无法挽回损失,起码也要让这些被盗农户明白案子已经破了,贼娃子已经被抓起来关起了,要判多少年,至少让农户们内心得到一些心理平衡,宣泄一下内心的愤怒。 而且还要广而告之,让受害者周围的老百姓都晓得,以此来抵消被盗案件的负面影响。 今天秦志斌他们押着这三人一路步行回派出所,而且一副经过一番“肉搏鏖战”的模样,更是能在群众心中引发震动。 田凤祥和刘英刚也都是听到下边人说起,才来打电话问的,足见这种事情的效果。 “嗯,不用着急,有的时间陪他们慢慢磨,一件一件来。”朱元平摩挲着下颌。 “所长,这个案子还是要分两条腿走路,已有的报案材料可以先用,交待了但没有报案记录的要立即去核实了,案子太多,各乡镇治安室的人要用起来,不然全是我们所里来弄,有点儿忙不过来,……” “可以。”马连贵点点头:“本来这些报案材料他们治安室就该先收集起来,我给几个乡镇公安员打电话。” **** 还有! (本章完) 第50章 声誉鹊起(第二更!) 第50章 声誉鹊起(第二更!) “所长,平哥,其实我觉得今天这两个案子都很有意思,马上就是七一建党六十七周年了,如果能这两个案子的侦破当作献礼,我想县局和区委都会很满意的,……” “……,不过这就不仅仅是光靠我们所里把案子破了就行了,还得要让区里镇上甚至县里要把我们的事迹搞一个宣传,……” “像县里电视台,或者市里边的报纸,哪怕就是上两个镜头,或者刊载豆腐大一块报道,那也是不一样的,能起到很好的宣传效应,甚至比我们多破两个案子效果都还要好,……” 马连贵和朱元平眼睛同时一亮,怎么自己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马连贵想到谭立仁的提醒。 自己在东坝一呆就是快五年了,从三十八到四十三,要说工作没少操心,成绩也不错,但总觉得还是欠缺点儿什么。 现在看来建川这小子提醒了自己,就是欠缺一些宣传上做文章。 朱元平同样也在琢磨。 马连贵不可能再在东坝呆太久了,听说都有可能要去交警队,自己也需要努力表现一番了。 如果有电视台或者报纸上留个印象,只要马连贵一走,那自己接班机会就要大很多了。 张建川却没有像二人那样想那么多,顺着话题道:“不行可以先让镇上这边党政办帮忙来写一篇文章,以东坝镇的角度来写,不管是广播电台也好,县电视台也好,汉州日报也好,可能效果更好。” 马连贵同意了,让张建川去联系镇党政办,朱元平则去联系区委那边。 朱元平觉得马连贵对张建川太过优遇或者高看了。 去镇政府这边联系,最起码也该让秦志斌或者刘文忠去才对,最不济也该是罗金保这种老资格才是,让张建川这小子去,不太合适。 不过朱元平也知道现在马连贵正在兴头上,而且张建川这几回的表现的确很耀眼,高抬他一回,也说得过去。 这些事情,派出所安排谁去联系协调,那也是一种象征,隐示着你在派出所里的地位升降,联防一样如此。 张建川自己都没想到会让自己去帮助联系协调宣传的事情。 虽然只是去镇上联系工作,但以前自己还从未有过。 这类事情不比其他一般事务,一般都应该是民警去,再不济也该罗金保这个“主持治安联防队日常工作”的老资格。 既然安排在自己头上了,张建川也不会推辞,和镇上这边熟悉情况,尤其是镇上这些干部打交道,有利于日后自己办沙场。 另外张建川也想起了单琳正好就在镇上党政办,而且就是负责宣传通讯这块工作,或许…… 旧梦重圆,再续前缘? 张建川下意识地摇摇头,自我解嘲地咧咧嘴,自己咋也这么异想天开起来了? 不过该去的还得要去。 单琳的心情很复杂。 早上派出所那边的事情在镇政府里边传遍了,因为镇政府就挨着长途汽车招呼站不远。 派出所在元堡村那边蹲守抓获三名偷鸡贼,然后押回来的时候又在长途客车上挡获两个扒窃的流窜犯,这般震撼的消息立即就引起了轰动。 这段时间镇上几个村连续被盗,虽然都是鸡鸭鹅这些东西,但是被盗次数太多了,连续两个月都在发案,村上意见很大。 单琳在办公室里都几次听到元堡、元洞、高坪村上干部来镇上办事时提到了这件事情,对区派出所和镇治安办都有怨言。 新来的田书记也不满意,虽然不好对派出所发火,但是治安办这边挨了不少骂,公安员梁培德几次都灰头土脸。 要说梁培德都五十好几了,当了十多年的公安员,算是老资格了,还是一样被在大会上被领导点名批评。 但今天一下子就都迎刃而解了。 镇治安室的肖绍坤带着一身“光荣战绩”回来了,在无数人簇拥着询问下,耀武扬威地把今天凌晨的“赫赫战果”介绍了一番。 如同讲评书一般,张建川如何饿虎擒羊,秦志斌如何大将风范,他本人如何猛虎扑食,都说得活灵活现。 这是单琳第一次在镇政府里听人提及张建川的名字,这种感觉很微妙。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有这本事。 她知道张建川在部队上是特务连的,据说很能打,但她一直觉得很能打的本事在现代社会毫无用处,除非你去操社会。 在政府机关工作,或者做正经事情,能打有什么用? 打赢了赔钱拘留,打输了进医院自己受痛,在她看来都是粗鲁之辈才会喜好这个。 但没想到张建川居然用在了抓贼身上。 连肖绍坤这个远近闻名的臭嘴巴都对张建川赞不绝口,看样子是真对张建川很服气。 肖绍坤是镇党委副书记兼镇工业公司总经理肖绍宽的堂弟,嘴巴素来阴损刁毒,只冒得出来损人的话,能让他夸赞的人,很罕见。 换了一身衣服的张建川来到镇上。 镇政府距离派出所和区委大概有三百米远,一个在北面,一个在东面,需要从街上走过去。 略显老旧的大门上,还没进门,就看到肖绍坤正在那里眉飞色舞地和人吹嘘着:“牛皮不是吹,火车全靠推,你以为抓贼就那么简单啊?不信你去试试,弹簧刀给你龟儿子喂到身上,你娃死了都不晓得姓啥子!黑灯瞎火的,你晓得人家手里边有没有东西?所以你动手之前就得胆大,心细,……” 胆大,心细,性子刚?张建川没来由地差点笑出声来,没想到肖绍坤居然也会这一句。 “肖二哥!”张建川笑着打了个招呼,“咋衣服都还没换啊?也该休息一下啊。” “嘿,建川,那边审得如何了?”一见到张建川,肖绍坤眉毛都要飞到额头顶上去了,忙不迭地过来散烟。 见张建川连连摆手,肖绍坤这才放在自己嘴上点燃:“烟不吃,酒不喝,攒钱娶婆娘嗦,……,对了,那边如何了?我给你说,这几个绝对是老贼,好生收拾一下,……” “还在审,吐了不少案子,……”见几个政府里边的干部都围过来竖起耳朵,张建川也有心宣传一下。 “全区几个乡镇都有作案,但还是东坝镇最多,外边还有不少,多得连他们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反正从去年开始就一直在我们这边流窜作案,……,这一回肯定要把他们弄凶,不关个十年八年肯定出来不倒,……” “你们看,我就说……”肖绍坤舒服了,又开始吹嘘,张建川连忙道:“肖二哥,所长喊我去党政办一趟,你先忙,……” “好好好,你忙你的,没事儿过来坐,……”肖绍坤连忙挥手,但话题立即又转到“正题”上去了:“我按倒那个贼娃子凶的批爆,手膀子比牛腿还粗,……” *** 求月票,追读,段赏! (本章完) 第51章 新书关键周,求上榜支持!二连更! 第51章 新书关键周,求上榜支持!二连更! 新书期最关键一周了,求上榜曝光资源支持,追读最重要,月票有的兄弟们抬爱给几张吧。 段赏两分能增加热度,兄弟们赐力一下! 兄弟们有好的书评章评也写一写,点个赞,加入你们的书单。 老瑞在此感谢了! 努力码字中,希望得到兄弟们支持! (本章完) 第52章 微妙(第三更求追读月票!) 第52章 微妙(第三更求追读月票!) 张建川在窗前看到单琳窈窕的倩影,一时神为之夺。 阳光透过窗帘勾勒出凹凸有致的曲线,披肩长发在末端应该是烫过的,有些大波浪卷,颈项间似乎还有些茸毛在阳光下散发出金黄色的波纹。 淡青色绣着荷图案的真丝长袖,袖口扎在手肘处,下半身是一条蓝底白的蜡染裙,一双黑色的高跟鞋让女孩子亭亭玉立,婀娜生姿。 不得不说,这个女孩子外形是真的击中了自己的审美观的。 虽然毛勇和宋德红俱乐部跳舞那一晚都还是坚持说唐棠和周玉梨更漂亮一些,但张建川却觉得单琳似乎那两位更多出几分职业丽人的气息。 单琳正站在办公桌前拿着钢笔吸墨水,并没有注意到站在窗前的张建川,但办公室里另外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却看到了张建川。 张建川笑了笑,走到门口:“单琳!” “啊,建川?!”单琳又惊又喜,放下钢笔,把墨水瓶盖子盖上,一边迎出来:“你怎么来了?” “我就不能来?”张建川开着玩笑,“看看你都不行?” 单琳脸一热,瞪了对方一眼,“少白嘴,我看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才对。” 如果是以往,单琳可能还有点儿怕单位的人误会,宁肯保持一定距离。 但似乎那一晚之后,尤其是经过与唐棠的几番争论之后,单琳发现自己好像就算是和对方不能处对象,可成为关系不错的朋友,还是挺好的。 “猜对了。”张建川笑了起来。 单琳心中一动,但随即先给张建川介绍自己同事:“这是梅姐,我的领导,梅姐,这是派出所的张建川,他妈妈就是中心小学的曹老师,……” “哦,……”梅姐显然也是知晓曹文秀的,恍然大悟,眨了眨眼,“单琳,……” 单琳脸微微发烫,镇政府里也有一些人知晓自己和曹文秀的儿子处过几天对象,但是后来吹了,可今天张建川却又出现在自己办公室。 张建川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想给单琳带来困扰,立即道:“梅姐,单琳,所长安排我来镇上,主要是结合所长和镇上田书记以及区委刘书记的意见,想要就近期所里边破获的一批案件,尤其是今天抓获的两伙犯罪分子,看看能不能做一些宣传,一方面振奋人心,让老百姓增加安全感,另一方面也要展现我们派出所和镇上在强化社会治安工作上做出的一些成绩,……” 梅姐明白了过来,她当然也听说了此事,田凤祥对社会治安工作很重视,这一次正好是一个契机,“小张,这是好事,所里面提供素材,我们镇上和县委宣传部和电视台那边也很熟悉,需要怎么来宣传,有没有一个大体想法?……” “是有一个想法,主要还是从打、防、宣三方面来考虑,……”张建川拿出自己草拟的想法,也是经过了马连贵的审定,递给对方。 “哟,这是哪个的字?写得这么好,可以当书法作品展示了,……”梅姐也被张建川的字给震住了,“嗯,我看一下内容,以打开路,以打促防,防宣协同,实现良性循环,……” 看着张建川和梅姐谈笑风生,单琳竟然发现自己有点儿插不上嘴,心中那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就更浓了。 这个家伙,怎么才几个月,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字写得好她当然清楚,可文笔,口才怎么也一下子就蜕变成龙了?或者文章不是他写的,他只是誊写了一遍? 梅姐也注意到了单琳的神色变化,她还以为单琳是觉得被冷落了,笑了起来:“小张,单琳才从县里培训回来,我看这一次给《汉州日报》的稿件就由她来写,和电视台与广播电台的联系也她来负责联系,你回去和马所长说一说,……” “梅姐,我……”单琳刚说话就被梅姐打断:“好了,你新来正好锻炼锻炼,田书记和马所长都这么重视这件事情,一定要做好,……” 张建川也明白梅姐这是做顺水人情,单琳有背景,人家都明白,他也笑着道:“那也好,但梅姐一定要帮着把把关才是,……” 等到梅姐消失,办公室只剩下单琳和张建川时,单琳才咬着嘴唇看着张建川道:“你变化太大了,我都有些不认识你了。” “没那么夸张,我还是我,不过是到派出所接触事情多了。”张建川也觉察到了单琳美眸中复杂的目光,“不过梅姐说的是对的,你们田书记很重视这桩事儿,区委那边估计也要写东西,所以你们最好抓紧一些,双管齐下,电视台和报社都齐头并进,……” 单琳也明白张建川话语里的意思,她才来党政办,要想给领导留下一个深刻印象,就得要在这些方面作出亮眼的成绩来,这就是一次机会。 “你变化真的很大,也许你自己都没多少感觉,但我感觉很明显。”单琳抿了抿嘴,目光幽幽,“如果你真的进厂有难度,不如趁早到乡镇上去,我觉得你现在的情形很适合去乡镇上,哪怕是临聘人员开始干,只要沉下心思来干几年,肯定能有机会招聘干部,甚至转正,但在派出所就机会很少,……” 这是单琳的真心话。 就先前张建川和梅姐之间的沟通协调,还有表现出来的沉静自信,加上肖绍坤对张建川的评价,单琳觉得张建川就算是没什么背景关系,去了乡镇之后从临聘人员开始干起,也一样会有人慧眼识金,看中他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儿。 何况张建川现在才二十岁,如此年轻,苦干三五年,还怕没有机会? 张建川也感受到了,他也有些感触。 丢开了原来那层渊源,单琳其实对人不错,只是人家单纯不愿意和自己处对象而已,原因也很简单,人家有更好更稳定的前途,而自己没有。 如同她说的那样,就算是现在自己如锥处囊中,也需要沉下心去干几年,才有机会,而她可以追求更高更远的目标吧。 “谢谢你了单琳,还是要看机会,就算是要去乡镇,也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啊。”张建川笑了笑,看见单琳仍然执着地盯着自己,多解释了一句:“我会认真考虑的,得就机会。” “好,你明白就好。”单琳舒了一口气,“我是真觉得现在的你去乡镇上能行,在派出所太浪费了,……” “我专门打听过,公安局里边,联防转公安是根本不可能的,无论你做得有多出色都不可能,公安编制卡得很严,据说是在省里管,市县都没有资格,进人渠道只有那几种,公安院校毕业,转业干部或者志愿兵,就算是城镇义务兵进去都只能先是工人编制,需要等待编制转干,所以还不如趁早去乡镇上,哪怕去尖山,……” 尖山是东坝区最偏远,最穷的丘陵乡,偏处东南一隅,人口也最少,只有一万五千人。 听得出来单琳也的确是去认真打探过的,张建川也有些感动。 无论人家出于什么考量,论迹不论心,人家都是在替自己考虑,这份情谊他就要记在心里。 **** 求追读,上新书榜! (本章完) 第53章 胆大心细路子野 第53章 胆大心细路子野 回到所里,张建川把和镇上联系的情况向马连贵汇报了,马连贵也很满意。 从县公安局传回来的消息称那个一直不愿意交待真实姓名的黑胡子也请市局和宾州那边联系了,但暂时没有消息。 不过这种不交代真实姓名且有重大作案嫌疑的可以直接收容审查,不计入时间,马连贵也不在意。 只要是有问题,迟早都得要漏出馅儿来,反正进了公安局,你就别想轻易走脱。 唯一遗憾的就是这两个家伙扒窃所得价值都不大,两个失窃的旅客一个手帕包里只有二十块钱,都是元票角票,还有一个略多,钱包里五十多块钱。 加上查不清身份的那个家伙一直不承认参与扒窃,只是说跟着帮忙望风观察,只能算是个从犯。 这一忙就一直忙碌到第二天上午,五个人的讯问笔录才算是问完。 但是这只是第一次,后续肯定还需要反复审问,深挖细查,但就需要先把人刑事拘留或者收容审查了。 从县收容所回来,马连贵给连熬了两夜的张建川和朱炳松都放了三天假,也算是犒劳两人的辛苦了。 秦志斌他们就不行了。 案子这才刚刚开始,还需要喊各个乡镇治安室核实从去年到今年这种鸡鸭鹅兔被盗的案件,要逐一核对,到时候还要那几个土贼从收容所里提出来指认现场,后续的工作还多得很。 这些工作就不是联防能做的了,必须要由民警来牵头,联防们帮着看守人押送人。 去收容所询问,也得要两名民警才能行。 田贵龙也骑车回家了,张建川还正愁是不是要去借唐德兵的自行车,秦志斌却早就把山东750发燃了火,“走,建川,我送你!” 经历了这么几桩事情,张建川和秦志斌关系已经相当密切了,可以说在派出所里,秦志斌最信任的人除了马连贵,就要数张建川。 而张建川也知道秦志斌是所长的铁杆,如果不出预料,秦志斌多半是要提拔的,而其中马连贵肯定是要起大作用的。 七一东坝区委表彰优秀共产党员,给了派出所支部一个名额,毫无意外地给了秦志斌。 摩托引擎轰鸣,驶出了派出所大门。 罗金保面无表情站在窗边,而唐德兵则是气哼哼地将手中钢笔丢在办公桌上。 “斌哥,这样子好不好哦?”张建川坐在偏斗里笑着问道。 “嘿嘿,有啥不好?送你一趟有啥子不得了?所长都不说啥,哪个会在哪里冒酸水?”秦志斌轰起油门,满不在乎地道:“你是说罗金保和唐德斌?球大爷理他们,你熬了两天两夜他们看不到,搭个便车还有人不安逸了?” 分明是专门送自己,秦志斌要说搭便车也没有哪个敢冒杂音来质疑,起码罗金保和唐德斌没这个资格。 “斌哥,罗金保和唐德斌昨晚上还是熬了夜的。”张建川笑了笑,“可能是有些不安逸你对我这么好吧。” “哼,不说那些,建川,周三娃这个案子就不说了,这一次蹲守逮到这三个土贼,破了这么多案子,所长说了,肯定是要报功的,也就是说两个案子,不管哪一个,反正我起码轮得到一个三等功,这还没说后边在长途客车上弄到这两坨货,朱元平他们如果下深水,好生挖一下,说不定还能挖出一些案子来,……” 秦志斌一边驾车飞驰,一边道:“这个蹲守建议也是你给所长建议的吧?不管咋说,我也是沾了你的光的,……” 张建川连忙摇头:“斌哥,这是你自己的本事和运气,和我没关系,……” “呵呵,那也是我和你搭档就运气好,对了,那个沙场的事情,我又去和镇上水管站的老庄说了一下,你如果真想办,他负责去帮你跑水利局那边的手续,元洞村这边,我帮你去打招呼,镇上村上租金肯定要给,但是保证不得给你乱喊价,……,我看你娃平时胆大得很,但这些事情上又谨慎得很了,人家个个都不办证,和村上说好就行,就你非要手续齐全,……,不过也对,手续齐全,随便哪个来查都不怕,……” 秦志斌的唠叨让张建川心中也是暖意融融,“斌哥,那就谢了啊。” “两兄弟不说这些,……”秦志斌看不上这些,他妈是县税务局的中干,老汉儿是县医院副院长,爱人是县工商局的,经济条件相当宽裕。 警用边三轮怒吼着驶入纺织厂厂区,这个时候正是上班时间,但是生活区内仍然有不少人,无数人看到了张建川坐在边三轮边斗上,一直到十一栋边上停下,也引来很多人的关注。 张建川下了车,和秦志斌道别之后,秦志斌就驾车离开了。 张建川正准备回家去好生睡一觉,就听见人喊:“建川!” 红色的幸福250,晏修德和褚文东。 “晏二哥,没上班?褚万元,这么闲?……” 晏修德笑着点头,褚文东则是满脸不爽。 “今天休息,没去上班。”晏修德大大方方地道,而褚文东则是轻哼了一声,“张建川,不准喊老子褚万元,要么喊褚哥,要么喊文东也可以。” 张建川乐了,“咋个,万元是替你长脸,你还觉得不舒服?我要有万元,恨不得随时把票子捆在腰杆上,随时随地走哪里都是我开官!” “你说个锤子,你要真有钱了,绝对比老子还狗得多!”褚文东翻了一个白眼。 他和张建川不熟悉,但是从晏修德、张建国、宋德红以及其他一些人那里也听过张建川的名字,晏修德对张建川很推崇。 而张建国虽然表面上是“情敌”,但褚文东根本就没把他打上眼,对张建国甚至都没啥敌意,只有罗茂强和晏修德算是竞争对手。 “好了,不扯这些了,咋个今天你也没上班,还是派出所送你回来?”晏修德随口问道。 “连熬了两天两夜了,有案子,这会儿才回来补觉。”张建川打了一个呵欠,“靠实来不起了,估计这一觉要睡到晚上去了。” “嗯,看你这个样子也是恼火,算了,那晚上俱乐部跳舞再说,……”晏修德点点头。 “今天星期六了?”张建川这才反应过来,这两天忙昏了,都不知道时间了,他本不想去跳舞,但是想到沙场的事情,正好要和晏修德谈一谈这会子褚文东在不好说,就只有晚上找时间了,“好,晚上再见。” 也不知道晏修德咋个和褚文东走得这么近,到底是褚文东主动有求于晏修德,还是晏修德仗势欺人压着褚文东? ***** 求200月票!晚上12点加更! (本章完) 第54章 恰同学少年(加更求月票!) 第54章 恰同学少年(加更求月票!) 回家一觉就睡到了中午,连母亲喊他起来吃饭张建川也没有起来,继续闷头大睡,直到下午五点钟,张建川才起来。 本来想直接冲个冷水澡了事,一身汗酸味儿,有些邋遢,张建川还是提起桶,带着香皂和换洗衣服去了厂里澡堂洗了个热水澡。 吃完晚饭,看张建川换了一身清爽衣衫,短袖t恤加休闲裤,简单利索的系带皮鞋,张建国也有些惊讶:“你这是要去跳舞?今天是怎么了?” 张建川很少去跳舞,一般都是有人要邀约,但今天张建川明显有事。 “哥,一起?周玉梨肯定要去跳舞,难道你不去?”张建川反问道:“我是有点儿事情。” 张建国迟疑了半晌,最终还是有些艰难地摇头:“我敢打赌褚文东和罗茂强绝对会又围在玉梨身边,而且还多了一个,你可能认识的,刘广平,比你高两级,和晏修德他们一级的,只不过他是在子弟校读的高中。” “那哥你就更应该去了啊,公平竞争,……”张建川一脸愕然,大哥这是准备放弃了? “我就不去了,这种时候去了,就是给褚文东和罗茂强当背景,那个刘广平我倒觉得没啥,……”张建国也很纠结,但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不去。 张建川有些不太明白自己兄长的心态,这难道不是掩耳盗铃么?只不过他也不可能逼着对方去跳舞。 看着对方心不在蔫地捧着一本雪米莉的《女带家》发呆,张建川也只能心中叹一口气。 与其这样煎熬,还真不如趁早放下,省得一天到晚心神不宁,自我折磨。 因为是为事情而来,张建川也没有去找宋德红和毛勇那几个同学。 随着张建川感觉回归,原来初中几个要好的同学也开始联系起来,不过张建川还是觉得永远回不到初中那个无忧无虑的时代了,自己如此,他们亦是如此。 谁都面临着就业、成家的压力,各自都焦头烂额,在一起也就是发牢骚,但又都看不到曙光。 唯一的希望可能就是渴望着厂里赶紧招工,哪怕一年十个八个,总能给大家一份希望。 张建川来到俱乐部时,早已经是热闹非凡了。 厂子弟们围成了几个圈儿,三五个各自扎堆,嬉笑打闹。 青工们同样如此。 有些已经陆续进了舞厅,有些则还在大门上等人。 还有的则是在门外窥伺,看看有没有令人赏心悦目的目标,到时候便能抢先出击去邀请对方跳舞。 当然,这是在厂里边,绝大部分都是本厂工人或者子弟,也有少部分如临近的812、815或者汉州监狱这些以及镇上的青年。 就像他们这些单位办舞会,周邻单位的职工和子弟一样也会去一样。 忽然间张建川觉得自己梦境中好像也有过这样舞厅里的场景。 蛤蟆镜、大翻领、夹克、格裤,双手弯肘斜举,加上亮闪闪的尖头皮鞋,伴随着迪斯科音乐扭动。 但这起码也是五六年前的时髦打扮了,现在谁还穿尖头皮鞋、大翻脸和格裤这种土得掉渣的东西了? 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印象? 如果没有的话又怎么会出现在梦境里? 甩了甩头,张建川抛开这些记忆碎片,走到售票口买票。 还没掏出钱,就听到了身后熟悉的声音:“建川,不够意思啊,回来也不喊我们?怕请客?” 张建川无奈地摇摇头,回头一看。 卧槽,六个人,宋德红,毛勇,马成友,另外还有三个。 一个是自己读初中时最要好的同学杨文俊,另外两个是女生,赵晓燕,和自己同班,还有一个是二班的,钱芳,都是厂子弟。 “是啊,建川,偷偷摸摸来跳舞,是不是看中谁了?要不让钱芳给你介绍一个?”杨文俊也接上话,“我说去你家,你哥说你早走了,差点儿就被你跑掉了。” “行了,别那么多话,想敲我棒棒,让我请客明说。”张建川笑着摇了摇头:“就你们六个吧?赵晓燕好久不见了,怎么被杨文俊给勾上了,这是鲜插在牛粪上啊?钱芳你们班的杜沁梅我记得挺漂亮,和你关系最好,那给我介绍介绍呗?” 随随便便两句反击就让整个气氛热闹起来了,张建川其实也很喜欢这种氛围,可惜这注定是短暂的。 “哇,建川,你可真的是眼界够高啊,杜沁梅在上海读大学呢,你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人家恐怕连汉州都未必回来呢。” 杨文俊的女朋友赵晓燕和钱芳是闺蜜,而钱芳初中时代最要好的同学杜沁梅年龄虽小,但却是当时最耀眼夺目的校。 不过初中还没有毕业,杜沁梅就随其父母调动转学到市里去了,后来偶尔听到提起过杜沁梅成绩很好,考上了重点大学,早就和这些同学没了往来。 能够让过去了六七年的张建川都还记忆深刻的女孩子,肯定是不一般的,要知道那时候张建川也才十三四岁,懵懂初开的时候。 但张建川的确记忆深刻,因为那杜沁梅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成绩好,能拉小提琴,声音尤其好听。 初中六一文艺演出时,杜沁梅拉的梁祝,隔了这么多年,张建川依然记忆犹新。 钱芳也瞪大眼睛看着张建川:“你怎么知道沁梅和我有联系?” “猜的。”张建川随口道:“怎么,不肯介绍?” “去你的。”钱芳不屑一顾地撇撇嘴,“你考上北大清华也许可以,可你连中专都没考上一个,当个兵回来连正式工作都没有,……” “呃,钱芳,这话太伤人了啊。”张建川笑吟吟地道:“这在座的,好像都没考上大学,包括你,但起码我还算有个临时工作,他们几个可是连临时工作都没有。” 钱芳这才意识到自己一句话打倒一大片,恨恨地一扭头:“我没说他们,只说你,谁让你一天痴心妄想,……” 张建川其实就是看到钱芳才联想起杜沁梅的,何曾有什么痴心妄想,这么多年连名字都差点儿忘了。 “走吧。”张建川笑着挥了挥手上的票:“那我就不痴心妄想了,还是脚踏实地就在这东坝镇混日子吧。” *** 继续努力求追读,月票! (本章完) 第55章 伙伴们(求追读!) 第55章 伙伴们(求追读!) 一行人一起进入了舞厅,张建川的目光就开始寻找着目标。 “在找谁?”杨文俊靠过来,脸色诡异,“宋德红说你和厂唐棠认识?” “认识又能如何?”张建川摇摇头:“我没你那么幸福,啥时候和赵晓燕好上的?读书时候没见你们有啥联系啊。” “那会儿读初中谁想过那些事儿?”杨文俊嗤笑,“高中时候我和她都不来电,都是去年碰到一起,才开始谈起的。” “哦,看样子我们这些同学里你只怕是要最早结婚的。”张建川看赵晓燕和杨文俊的腻劲儿就知道他们俩早就上过床了。 赵晓燕脸长得一般,但身材好,胸挺屁股翘,也挺会打扮。 她爹是厂里设备处的处长,正好是晏修德的上司,妈是厂医院的护士长。 而杨文俊个子和张建川差不多,但面孔长得白白净净,很有些看相,看样子估计应该是赵晓燕倒追的杨文俊。 杨文俊家庭情况就差很多,他老爹在机修车间,上边一个姐姐,下边还有一个弟弟,他母亲没正式工作,在厂里食堂当临时工。 “这种事情谁能说得清楚?”杨文俊瞥了一眼正和钱芳嘀嘀咕咕的赵晓燕,“现在我连工作都没有,晓燕也一样,就这么先凑合着吧。” 张建川一怔,这家伙有点儿飘啊,你这条件,把赵晓燕睡了,最后还来一个不结婚,赵晓燕他哥他弟能饶得了你? 这年头,都是厂子弟,你和青工纱妹儿处对象,睡了不干了也就罢了,可厂子弟这么干,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何况赵晓燕他爹还是厂里中干,除非你不在厂里混了。 不过这也是各人家事,张建川不会去过问,只是提醒一句:“那你可得悠着点儿,赵家屋里可不是好打发的。” 杨文俊有些迷茫地甩甩头,“嗯,现在没想那么多,混呗。” 张建川叹了一口气,现在自己这帮同学基本上都没有工作,都伸长脖子等着招工进厂呢。 但指标有限,招工又是面向全省的,哪可能一下子都全部解决,这又是一道难题。 不过各家自扫门前雪,他现在也没有资格去管别人的事情。 晏修德还没有来,但张建川却看到了褚文东和罗茂强,还有那个刘广平,三人簇拥着的自然是周玉梨和尤栩。 看到刘广平,张建川才对上号,这不是这不是刘广华他哥么? 刘广华和张建川是同班同学,而且关系还相当密切。 当初张建川、杨文俊、刘广华加上宋德红四人被班上其他同学称作四个小伙伴,也就是得名81年时的电影《四个小伙伴》。 四人从小学到初中,一直是关系最好,其中宋德红都要略差一点儿,张建川、刘广华、杨文俊三人关系最密切。 “文俊,那是刘广华他哥吧?”扬起下巴朝褚文东那边张建川想起什么似的,“刘广华这么久都没见着,去哪儿了?没在厂里?” 刘广华家里条件也不错,他爹是劳服司副经理,妈是子弟校老师。 “广华高中毕业就没在厂里了,据说去了深圳,他有个亲戚在那边,他上边有哥有姐,轮到他进厂还不知道啥时候了,这总不能一直赖在家里吧,我都有些羡慕广华有这个胆量,自己一个人就跑去深圳了。”杨文俊脸上满是艳羡和不甘。 “那不是去了几年了?他在那边怎么样?”张建川来了兴趣,自己梦境中梦到的亿万人民炒股票的情形不知道是不是发生在深圳,除了深圳好像也就只有上海了,“和你们还有联系么?” “才去那一年写过信回来,后来据说他在四处跑,就没来信了,前年打过一次电话回来,还问起你,再后来就没消息了。”杨文俊叹息,“就只有我和德红两个人成日里赖在家里,都快憋死了。” “就不能找点儿事情做?”张建川也在掂量着,杨文俊做事还是比较踏实的,只不过这和赵晓燕勾搭上了,又让张建川有些不放心了。 “找啥事儿做?我又能做啥?”杨文俊反问:“怎么,你有啥事儿要我帮忙?” “暂时还没有,不过以后也说不清楚。”张建川含糊其辞。 “嗨,真要有啥事儿,只管吱个声,我现在啥都没有,就是有时间。”杨文俊很肯定地道:“大事我做不了,但粗笨活儿我还是能干的。” 张建川没有回应,八字还没有一撇,说这些太远了。 舞曲想起,赵晓燕便过来拉起杨文俊去跳舞去了,宋德红则是主动邀请了钱芳,而毛勇和马成友就只有在一边寻觅目标。 张建川没太多兴趣跳舞,到现在都没看着晏修德出现,他也有些着急。 看着褚文东在那边,他便直接走了过去。 “文东,晏二哥呢?他怎么没来?”张建川瞥了一眼围着周玉梨和尤栩二女的罗茂强和刘广平,没理睬二人,直接问褚文东。 “我哪儿知道?”褚文东没好气地回答,“他一天到晚神出鬼没的,连班都不想上的人,说要来,谁知道他来不来?” 张建川对晏修德信心要比褚文东强得多,见对方这样说,也懒得多说,“广平哥,广华现在在哪里,还在深圳?” “啊,是啊,在深圳呢,上个月还打了电话回来,说是去海南了一段时间,现在刚回深圳了。”刘广平对张建川也还有些印象,知道他和最弟弟关系很好。 “那他在深圳干啥?”这才是张建川最关心的,“你有他电话么?” “说是在一家公司里做事儿,啥赚钱就干啥,但具体干什么就不知道了,电话我有,但没在身上,明日我给你。”刘广平很爽快地回答道。 这年头有个在深圳的弟弟,甭管是在干啥,那都是值得炫耀的。 周玉梨发现张建川一来,似乎就把自己的吸引力减淡了许多,无论是褚文东还是刘广平,都跟随着张建川的话题在走。 她有些不悦地看着张建川:“张建川,你哥为啥没来?” “他啊,钓鱼去了。”张建川对于这个张着一张纯欲脸的女孩子印象并不好,但也得要承认,长得的确很有味道,很漂亮。 “钓鱼去了?他不是说只要我来跳舞,他就会来么?”周玉梨一阵恼怒。 虽然身边还有褚文东和罗茂强,以及刘广平三人,但是罗茂强自恃是大学生,而且呆头呆脑。 褚文东人虽然站在一旁,但目光一直乱飘,并没有把全部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 至于刘广平,周玉梨还没看上眼。 “是么?”张建川似笑非笑,“那我替我哥,邀请你跳一曲,如何?” “哼,我这会儿人不舒服,不想跳。”周玉梨冷冷地拒绝。 张建川也不在意,被拒绝再正常不过,他并不以为这有什么。 目光落在刚进来的两个女孩子身上,张建川一怔,而对方也看到了他,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 求追读,二分段赏! (本章完) 第56章 火花(求追读!) 第56章 火(求追读!) 张建川没想到唐棠也来跳舞了,但她身边的女孩子不是单琳,应该是厂里的职工。 唐棠带着那个女孩子本来已经走了进去,又倒了过来,一直走到近前,无视周围的目光,径直对着张建川道:“你不是今晚该值班了么?怎么又来跳舞了?我昨天打电话到你们所里,接电话的人说都在忙,找不到你,……” 唐棠的到来立即吸引了周围所有的目光。 本身周玉梨在这里就已经足够招人眼目了,现在唐棠又走了过来,而且还不是找周玉梨,而是和周玉梨一起的男孩子说话。 这种本该是小说里边的剧情,居然发生在身边了。 “嗯,多值了两天,就该轮到休息了,你也来跳舞?”张建川淡然微笑以对。 “是啊,周末了,本来想回家去的,但是又觉得懒得跑,所以就不回去了。”唐棠心情大好,“这是我朋友,俞晓,在厂财务处上班。” 张建川含笑点头,“你好。” 对方也在好奇地打量张建川,显然是对好友如此喜悦感到惊讶,在她印象中似乎还没有哪个男孩子能让自己好友这样喜形于色。 唐棠很有点儿遗憾怎么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若是这样就可以一晚都和张建川在一起了,现在还得要照顾好友。 “你明天也要休息?”唐棠想到明日就是星期天。 “嗯。”张建川笑了笑,“要星期二才上班。” 唐棠已经在思考明天去哪里玩了,只不过这个时候这么多人都在,还不好提这个话。 看到张建川和唐棠轻描淡写地交谈,一旁的褚文东也好,罗茂强也好,还有刘广平也好,都是目瞪口呆。 他们怎么都想不明白,张建川居然能和号称厂的唐棠如此亲近? 就连一直以大学生身份围绕的罗茂强都不得不叹为观止。 要知道唐棠不止长得漂亮,而且还是汉川师范大学毕业的,家庭条件也好,连他暗中都觊觎过。 但打听之后,还是觉得自己各方面条件差得太远,才熄了这份年头。 周玉梨同样也被震惊了。 虽然她一直不服唐棠的厂名头,觉得自己不比对方差,唯一就是因为自己现在还待业,没工作罢了。 但她也承认对方的大学毕业生身份可能是一个自己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唯一自傲的就是自己个子比她高,身材比她好,但这好像又无法言之于口。 可张家兄弟这副情形…… 说实话,张建国她是根本看不上的,只是张建国一直围着自己身边,她暗示过对方,但对方似乎毫无觉察,所以她也就只能听之任之了。 想必有罗茂强和褚文东这两个“对手”,加上现在的刘广平,张建国迟早也会认识到差距而退出。 至于张建川,周玉梨更多的当作路人,没想到这个家伙目中无人,过来直接和褚文东说话,一会儿和刘广平说话,却把自己当成空气,让她很是不忿,一说话口气又臭又硬,还居然敢“调戏”自己。 本来想让大家都冷落他,好好落一落他的面子,没想到这个唐棠居然跑过来,还这般作态,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唐棠居然会看得上张建川? 不可能。 只是这份疑问存在心里又让周玉梨心痒难熬,他们怎么会认识? “张建川,你不是要请我跳舞么?走吧。”周玉梨突然道。 张建川瞥了对方一眼,“你不是不舒服么?那就好好休息一下。唐棠,请你跳一曲舞。” 唐棠脸颊酒窝隐现,笑容清甜,没说话,只是脚步轻移,一侧身。 张建川也是落落大方地牵起唐棠的手,另一只手搭在唐棠的细腰上,轻盈地一带,两人便滑入舞池中。 周玉梨气得脸色煞白,粉色泡泡纱衬衣下高耸的胸脯急剧起伏。 褚文东和罗茂强二人赶紧主动邀请,却被周玉梨悻悻拒绝,弄得二人都是暗道晦气。 “你和周玉梨怎么回事儿?”唐棠舞技一般,但淡淡的香气却让张建川有点儿神思恍惚,一直到唐棠突然问起,才回过神来:“没怎么回事儿,我哥一度想要追求她,但觉得不合适放弃了,你也认识她?” “认识,她在厂里也挺有名儿啊。”唐棠笑了笑,“不过我和她没怎么接触过,水电气车间周主任的大女儿嘛,的确很漂亮,很多人追求呢。” 唐棠话语里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讥诮,外人听不出来,但张建川却能品味出一二来。 张建川也不戳穿,这厂里边女人多了,自然各种八卦就多,古今一也。 唐棠是外边分来的大学生,周玉梨是本厂子弟,再加上女青工中的三人,一直被厂里那一帮男青工称之为纺织厂的“五朵金”,而唐棠就被誉为五朵金之首。 虽然唐棠可能并不在意甚至反感这些青工们的口舌言语,但是也不愿意在和自己“齐名”的周玉梨身上堕了气势。 特别是在张建川这里,作为一个自己颇有好感的男孩子,她更希望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印象是其他人不能及的。 “是么?我觉得没你漂亮。”张建川一笑,“或者你都脱离了这种低级趣味了。” 唐棠心中又喜又甜,嘴角微微翘起暴露了她内心的心情,“少在我面前说这些,我不吃这一套。” “嗯,不吃这一套,吃哪一套?”张建川带着唐棠一个旋转,让过了一对明显有些笨拙的舞伴,“或者是文章上的建言?” 唐棠抿嘴,“差不多吧,星期一差不多我就要定稿了,有没有兴趣来帮我把把关?” “本该是你们主任的工作,但我受宠若惊,当然乐于从命了。”张建川满口答应,让唐棠心情更舒畅。 舞曲差不多结束时,张建川终于看到了目标——晏修德出现在了褚文东和周玉梨身边,张建川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做事不喜欢拖沓,既然要做,就要一鼓作气,晏修德这边是最重要的一环。 舞曲结束,张建川陪着唐棠步出舞池,不出所料,晏修德眼中也满是震惊,他倒是和唐棠认识,打了招呼之后,张建川便直接把晏修德拉到一边去了。 “什么事儿这么着急?”晏修德还第一次看到张建川这么认真严肃,弄得他都有些好奇起来了,连唐棠的事儿都忘了问。 “正经事儿,你不是说有发财路带我么?”张建川和晏修德走到了舞厅门口边的角落里,“我这里也琢磨出一条发财路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发财路子?”晏修德一乐,这倒是弄反过来了,成了张建川要带自己发财了,有点儿意思,“好啊,真要有发财路子带我,那你才是大哥了。” “不是什么一夜暴富的偏门路子,但是我觉得胜在稳定。”没理睬晏修德的调侃,张建川也怕晏修德想歪了,一边介绍一边道:“投入也不小,但是很可靠,至少东西摆在哪里,不至于打水漂。” “哦?”晏修德越发好奇,“说来听听。” (本章完) 第57章 大生意(求追读!) 第57章 大生意(求追读!) 当听完张建川详详细细地介绍之后,晏修德既有些兴奋,也还有些失望。 兴奋的是张建川的介绍详实可靠,而且把路子也都基本铺好了,尤其是镇村两级以及可能会面临的种种困难和意外,也都考虑到了,唯一就是一个问题,销路。 晏修德也大略明白张建川找自己的目的了,不过他也不以为意。 若非如此,张建川又何必这么郑重其事来和自己谈? 老爹管着厂里建筑队。 建筑队是大集体,一年到头基本上都有活儿,有大有小,长麻掉线,但总算是就能吃口饱饭,职工收入和厂里正式工人差不多,但福利不如,而且大集体身份也限制了。 失望的是就这? 搞沙场,这么低端的苦力活儿,挣几个辛苦钱,还得要四下奔波折腾。 不过晏修德不想打击张建川的积极性,在他看来,张建川能靠着他自己本事,琢磨出这样一条道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一个半边户,当兵刚回来,干了半年联防,换个人试试? 看看他的那些同学现在还在干什么?一个个都窝在家里混吃等死,从未想过靠自己本事去谋出路,连张建川他哥不也如此? 还有,张建川能第一时间想到自己,而且直接提出来和自己搭伙干这生意,也足见他对自己的信任和心意。 纵然这里边有老爹管着建筑队这个因素在里边,但晏修德也知道要挣钱也不可能只因为这一个因素就能做到。 就冲着这两条,晏修德都觉得自己应该帮这位小老弟一把。 “建川,我大体听明白了,你想搞个沙场,而且地方也都选好了,砂石的品质产量都不错,而且手续你也能跑下来,人手也能找到,现在就是一个问题,稳定的销路,只要能找到稳定的销路,这个生意就能做,是不是?” 晏修德言简意赅,张建川也坦然点头:“就是这么回事儿,我仔细盘算过,这个生意有搞头,只要干起来,细水长流,比起在厂区上班绝对要强得多。” 晏修德微微意动,“我知道你说的意思,主要是建筑队那边要联系上,让建筑队能接受你这个沙场送的砂石,不过建筑队现在肯定有自己的渠道,你想要取代,就算是我爸去打招呼,恐怕也不是一件简单事情吧?” “没想取代。”张建川很冷静,“人家这么多年的默契熟络,你愣头愣脑就要去取代,怎么可能?我的意思晏叔打个招呼,我们能加入就行。” “我也打探过,建筑队那边有一个沙场固定在送砂石,但还有两三家没有固定,在零敲碎打地送货,所以我们只是想要加入那零散的送货,先搭上一条线,再来说其他。何况这刚开始,沙场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弄出多大的规模,还得要慢慢来,沙场也不可能吊在哪一根绳子上吊死,那就太不稳当了。” 晏修德心中对张建川又高看了一分,人家已经早就打探过了具体情况,也没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奢望,就这做事的手段,自己好像都要欠缺几分稳妥。 “建川,你想让我也入伙?”晏修德看了一眼张建川,似笑非笑:“搞这个沙场也需要不少投入吧?估计你娃也没啥钱,是找我垫背,还是真觉得这是个来钱生意想带我一起挣钱?” 张建川斟酌了一下,一脸诚恳:“二哥,我是真觉得这条路趟出来肯定挣得到钱,当然我自己现在的钱也不够,还要去借,我觉得我们俩合伙,基本上就差不多了。” 晏修德想了想,“你估计前期要投入好多?” “那块地,大概在四五十亩左右,如果要全部租下来,每年大概租金是两三百一亩,也就是一万二左右,当然我可以去说一下,半年一交,估计也就是五六千,另外还有就是筛网、镐铲、推车这一类的工具,估计要一千块钱左右,……” “另外一个大头就是要修路,主要是从那块地修到乡道上去,大概有四百米左右,要垫泥巴、砂石和炭渣或者烂砖块这些,大头是人工钱,也就是千把块钱,然后就是筛沙的人工钱了,……,另外估计也还要搭个工棚……” 这些张建川已经盘算过了。 在秦志斌和他说之前,他也就打定主意要做这个生意,秦志斌的话让他更是下定了决心立即开干,这内里的投入也早就计算了无数次了。 晏修德也在计算,“你这样一算,一开始起码要投入八千块钱,如果抛着算,一万块钱算是比较靠谱的,前提还得要从一开始就把销路走好,……,每天能产出多少砂石?” “这个要看情况,那个地方我去看过两遍,中砂质量很稳定,还有一块如果筛一下,豆石也很不错,主要是看市场需要,在现在建筑材料价格都在涨,人工没咋个涨,所以我才觉得这个有搞头,……” 张建川实话实说,今年以来啥子东西价格都在涨,唯独工资没涨,而沙场一旦敲定,主要就是人工工资是最大头。 “如果请三五个工人,每天出产十多方砂石应该是相当稳定的,按照现在沙场出货市价,过筛中砂十三块五到十三块八不等一方,绿豆石在二十一块每方,元石两公分到四公分的大概是十五到十六块每方,……” “每天人工工资大概在五十块左右,加上每天的伙食可能也要十五到十八块钱左右,另外就是运费,一般用手扶式,运费能投到四块每方,而现在预算价基本上是在出厂价加五到七块钱,……” 张建川的眼睛在霓虹灯下闪动着惑人的光泽,丰富的面部表情,加上有条不紊的语言和冷静简洁的字句,让晏修德下意识地就投入进去。 “这么算下来,每天如果正常情况下,能有一百四五十块钱的稳定收入?” 张建川咧嘴一笑:“不计投入的利息成本情况下,差不多吧,但如果扣除每年上缴的租金,每天投下来大概就是三十多接近四十块,这样下来大概还能有近百块,” “那这个生意能长期持续下去么?或者说能一直挣钱下去?”晏修德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才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儿可笑了。 谁能保证哪门生意一直挣钱? “二哥,这种事情谁都没法说,就像建筑队这边能一直保持着每天都收我们的砂石么?不能。”张建川淡淡地道:“我只能说我们会尽量广拓销售渠道,比如东坝镇的建筑公司,其他乡镇的建筑公司,还有一些私人建筑队,能拉上关系都得要去拉着,从谁那儿进砂石不是进?” “我也从没指望就靠着厂里建筑队一家,但它应该是最重要的保底数,能给咱们确立一个稳定的渠道,这样我们再去开拓其他心里也要踏实许多,……” 晏修德明白张建川的意思。 只要能靠上那么几个大户,那这个沙场的基本销量就有了,至于其他零星的私人进货,那就是锦上添了,在保底收入上多几分利润了。 “要按照这么来,一年下来也能挣个三四万啊。”晏修德砸了咂嘴,好像也还算可以了吧,虽然距离自己挣大钱的生意还有点儿遥远,但也说得过去了。 “二哥,褚万元人家屋里经营了这么多年,一年可能也就挣两三万,咱们如果把这条路趟出来了,也相当于一个褚家了,还不满足?”张建川进一步道:“何况如果销路真的打开了,多招些人,……” “建川,你可得悠着点儿,这种沙场,三五个人好像说得过去,据说超过七个人,就得要小心了。”晏修德脸色一紧,提醒道:“国家政策现在还说不清楚。” “那也没啥,咱们就不招那么多人,那就去造一条沙船来弄,那可比招人强多了,但一条沙船成本估计最低就要四五万,可一天产五六十方砂石轻轻松松,就是上百方也不是难事儿,问题是……” 张建川的话音未落,晏修德已经补上了话:“问题是销路,是不是?” “当然,销路不愁又能顺利收到款的话,那投入几万块也是值得的。”张建川摊摊手:“只需要半年就能收回成本。” “建川,看样子你是打定主意要干这一场了。”晏修德也冷静下来,“你想怎么干?” “二哥,钱我们平摊,股子也一人一半,你负责解决建筑队的渠道问题,我负责把镇村这边的手续办好,至于其他杂活儿,你如果有可靠的人,可以安排来具体操办,如果没有,信得过我的话,我来找,……” (本章完) 第58章 人格魅力(求月票!) 第58章 人格魅力(求月票!) 俞晓一直在和唐棠谈论着张建川,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不爽。 在她看来,唐棠主动过来,张建川应该是受宠若惊,好生陪着唐棠才对。 没想到这个家伙看到晏修德之后,居然直接丢下唐棠就奔着晏修德去了,而且还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拉着晏修德到一边角落里说话去了。 她拉着唐棠悄悄跟了过去,远远观察。 她还以为张建川是要拍晏修德的马屁,讨好晏修德,毕竟晏修德是副厂长的儿子,而且又在设备处工作,但看晏修德和张建川之间的对话模样,又不像。 张建川说话表情冷静,偶尔带有手势,而晏修德听得很认真,偶尔发问,一看就知道在说什么正事儿。 “晓晓,跟来干什么?人家肯定是有正事儿。” 唐棠不喜欢这样,但俞晓非要拉着他来,看有什么古怪,结果就是看到两人似乎很严肃地在说着事儿。 “哼,我想看看什么人敢于无视你,跳了一曲舞居然就不接着请你了,他不知道在这里要请你跳舞有多难,一晚上你要拒绝多少人么?”俞晓气哼哼地道。 “哪有?”唐棠有些羞燥,使劲儿摇了摇闺蜜的手。 虽然不喜欢和外人跳舞,但是像比较熟悉的男孩子邀请,她还是根据情况礼貌地同意。 当然你再想请第二支,肯定就会婉拒了,让你明白分寸。 “哼,不知好歹的家伙,晏修德的魅力那么大么?”俞晓轻哼了一声。 “我都说了,人家肯定是谈正事儿。”唐棠解释道。 “晏修德能有什么正事儿,我还不知道他?”俞晓翻了一个白眼,她和晏修德都是中专毕业生,只不过她是财贸校毕业,家里有些关系就分到汉州纺织厂来了:“成日里好高骛远,无所事事,没有他爸,他早该被开除了。” 张建川和晏修德都看到了跟过来的唐棠和俞晓,但人家没靠近,他们也就不理会。 “这事儿我再考虑一下,感觉还是可以做,算了,就这么定了,干!”犹豫了片刻的晏修德最终还是一挥手,“咱们一人凑五千块,我他妈还得去把邮票卖了,你呢?你哪儿来的钱?” 晏修德很清楚张建川的情况,肯定拿不出这么多钱。 张建川苦笑:“二哥,还不是你帮我开的窍?我也只有卖邮票了,另外当兵回来还有点儿积蓄,可能还得要去借点儿,……” “那我借给你两千,够不够?”晏修德很爽快地问道。 “不用,二哥,我能凑到。”张建川摇摇头。 既然是大家一人一半,如果这两千块钱还从晏修德那里出,就不合适了,虽然难,但张建川还是打算自己去凑。 “嗯,好吧,建筑队这边,我去找刘永和,对了,就是广平的老汉儿,估计如你所说,可能也只能先搭个线,让咱们沙场的砂石能进去,而且现在建筑队的活儿用量也不算大,恐怕我们还得要另外找路子,不能死守这一家,那肯定搞不长久,……” 晏修德还是考虑很细致而深远的,并没有因为建筑队现在可以影响到就大而化之,张建川当然心里更清楚:“二哥,这一点我也考虑过了,到时候可能还会借重晏大哥呢。” 一听说提到自己兄长,晏修德脸色就慎重起来,“建川,我哥虽然在市政府,但是他刚去时间不长,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二哥,放心,我做事你还不了解?肯定不会影响晏大哥的前程。”张建川认真地道:“我只是说,假如有机会,晏大哥可以帮忙指点一下,毕竟他在市政府那边,眼界更高,看得问题更深,咱们这沙场生意好不好,肯定也是和建筑行道息息相关,晏大哥肯定看的更清楚。” 听得张建川这么一说,晏修德心中才稍微放心。 他知道家里对大哥的前程是十分看重的,所以对自己要求才没那么严格,自己在厂里的表现老爹也才没有过于苛求。 任何事情都不能影响到大哥的前途。 当然张建川说大哥帮忙把脉指点一下,可能就是一个托词,但他会提醒大哥,生意归生意,大哥为这个来掺和,不值当。 “对了,你小子怎么又和唐棠这么熟了?”晏修德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认真地道:“这女子你可别乱去招惹,人家有背景,来厂里可能就是跳板,没准儿明年就走了,和你不合适,你自己掂量着一点儿,别招事儿。” “哦?”张建川好奇地问道:“什么背景?” “问那么多干啥,反正和你没关系。”晏修德回了一句:“我也不清楚,反正肯定是市里的关系。” 和张建川猜的差不多。 在子弟校教一年书都不到,就调到厂办,真以为你有笔下生锦绣万里的本事啊? 不过张建川也不在意。 唐棠对他有好感他当然清楚,但他更清楚现实的差距。 自己若是个派出所民警,也许还有那么一丝机会,可联防,趁早死了这份心。 连单琳都看不上自己,遑论比单琳条件更好的唐棠? “放心吧,二哥,我晓得轻重。”张建川回应道。 “当然,也没有必要把关系弄僵了,人家也许就是在厂里没啥朋友,单纯觉得你这个人不错交个朋友而已。” 连晏修德自己都觉得这个话有点儿假,问题是有时候这些女子一时间感情上头,还真不好说,所以他才提醒张建川,从来好梦最易碎,免得自伤伤人。 张建川笑了笑,重新返回舞厅里,与唐棠他们走到一起,再度邀请唐棠跳舞。 有缘无分,不代表连建立起一层良好的关系都不敢,这不是张建川的风格,在部队如此,在派出所亦是如此,现在更是如此。 唐棠没有问题张建川和晏修德说了什么,她只是越来越觉得眼前这个家伙身上有一种谜一样的东西吸引着她。 先前在和晏修德说话时一只手叉腰,一只手在空中比划的气势,晏修德更像是一个倾听者,而他占据着主导地位。 *** 追读,月票! (本章完) 第59章 觉醒,躁动(求月票!求追读!) 第59章 觉醒,躁动(求月票!求追读!) 欢快的舞曲带来的四步,让张建川带着唐棠在舞池里尽情舞蹈。 张建川在部队里虽然不经常跳,但是舞技一直保持得不错,无论是三步、四步,还是迪斯科乃至87年才流传起来的霹雳舞,他都能来上几下子。 周玉梨看着张建川带着唐棠在舞池里翩翩起舞,内心越发气恼。 这个家伙简直太可恶了。 原本是要请自己跳舞的,现在不但不请了,而且还去和唐棠连跳了四五曲了,弄得舞厅里的人都侧目而视。 眼见得舞会都进去了后半程,已经有人开始退场,俞晓也拉着唐棠和张建川告辞离开。 周玉梨原本以为对方会来自己这里请自己跳舞,没想到这家伙又去和晏修德走到了一起,嘀嘀咕咕说个不停。 马上就是末尾迪斯科舞曲之前的一曲了,张建川这才走回到这边,和杨文俊、褚文东、刘广平他们打招呼,看样子是准备离开了。 恨恨地瞪着张建川,周玉梨也不知道今日自己怎么就像是中了邪一样,整个心情都被张建川这个家伙给搅坏了。 “张建川,你还没有邀请我跳舞呢!” “邀请了啊,你身体不舒服,拒绝了啊。”张建川愕然问道。 “但我都说了我这会没事儿了,你就没有一点儿男人的风度,再邀请我?”周玉梨直勾勾地看着张建川。 张建川有些迷惑地看了一眼四周,包括尤栩和褚文东他们,他们也都是满脸惊愕和不解,这丫头是怎么了?还和自己赌气上了? 不是她先拒绝了自己么?自己邀请唐棠跳舞又碍着他什么事儿了? 张建川不傻,当然感觉得出来这周玉梨是不忿自己老是邀请唐棠跳舞,而没有邀请她,或者是某种互相要别苗头的挑战? 无奈之下,张建川也只能潇洒地耸耸肩:“好吧,玉梨小姐,请你跳一曲舞,请务必赏脸。” 周玉梨轻哼一声,傲娇的一仰头,但还是把手伸出去,张建川苦笑着接过拿住,揽住对方修长苗条的腰肢,身体一旋,便带着她滑入舞池中。 周玉梨的舞姿比唐棠更娴熟,轻盈的身体伴随着张建川的带动而旋转舞动。 柔软的腰肢隔着单薄的泡泡纱质料传来的肉感细腻丰润,荡人心魄,让张建川都似乎是找到了当初在部队里和童娅轻舞的感觉。 张建川都没想到周玉梨舞居然跳得这么好,只需要自己轻轻一带,就能精准巧妙地踩到最合适的节拍,来到最合适的位置,完全契合自己的步伐和动作,完全称得上丝丝入扣。 淡粉色的泡泡纱连衣裙经过浆洗后略微有些硬,不像柔姿纱或者丝绸一样贴身垂落,而是略微有些张扬,尤其是裙袂处更是微微翘起,更让女孩子多了几分青春跃动带来的俏丽。 透过灯光,张建川可以清楚地看见黑色的文胸带子在肩头若隐若现,带来的几分魅惑让他禁不住怦然心动,连呼吸都急促了许多。 这年头一般说来女孩子都还是穿浅色胸罩居多,像猩红、墨绿、深紫这一类鲜色胸罩都少见,如纯黑这一类胸罩就更稀罕了。 不得不说周玉梨很会打扮,泡泡纱连衣裙看上去清纯可人,但若隐若现的黑色胸罩却充满了诱惑,但你只有近距离才能感受得到。 周玉梨也敏锐地觉察到了张建川目光变化,虽然对方竭力压抑着,但这逃不过她的感觉。 既得意骄傲,又有些窃喜,哪怕唐棠看上去和张建川更熟悉亲近,但那又如何? 没有人能抵挡得住自己的魅力,她有这个自信。 张建川也同样察觉到了怀中女孩子的喜悦和得意,内心有些懊恼。 自己居然有些意乱神迷了。 但面对这样一个尤物,张建川发现自己的确有些缺乏抵抗力,他自己都不明白,怎么在面对单琳和唐棠时,自己都能保持克制,可在周玉梨这里,自己却好像有点儿轻纵了。 难道这女人自带让自己放下警惕和冷静的魔力? 自己现在不该想这些没用的,得搞钱,这才是第一位,一切都得让位于它。 但内心却压抑不住躁动,张建川下意识地手一带,周玉梨玲珑饱满的身体便镶嵌入自己怀中,猛地一个飞旋。 周玉梨一惊,挣扎了一下:“张建川,你干啥?” “你说我干啥?”其实动作一出手,张建川就意识到了不妥,但是周玉梨的挣扎和质问反而激起了他的拗性,“你不觉得我们跳得这么好,是这舞池里最耀眼的一对么?这样我们是不是可以跳得更好看更夺目?” 张建川澎湃的心房舒张冲击着周玉梨已经贴近的胸房,那股子躁动似乎有一种天生的传染力,让她全身有些发软。 而张建川说话时的呼吸热气,更是感染了周玉梨的耳际和脸颊,让她粉靥滚烫,心生颤栗。 两颗心房这一刻相距如此之近,激荡出共鸣的回响,张建川的手忍不住在女孩子腰背上按了按,…… 周玉梨从喉中迸发出一丝颤音娇吟,几乎冲垮了张建川的心防。 周玉梨美眸如水,几欲漫过他的心理防线,殷红的樱唇似乎轻咬,散发出魅惑人心的魔力,…… 如果不是背后突然一对舞客的碰撞,张建川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但对方踩到他脚后跟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微微拱起身体,让自己几乎已经要揽入自己怀中的女孩子保持开一些距离。 一曲既终,张建川几乎是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将周玉梨送回归位,内心那根弦差点儿就要绷断。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得这样敏感勃发,内心的春情就像是暗夜中被雨水滋润过后的杂草一般,疯长起来,难以压抑。 伴随着最后一曲《请你说你将永不》这首迪斯科舞曲响起时,大家都知道最后的疯狂即将到来。 张建川只感觉自己内心有一种无法控制的冲动,或许是来自开办沙场获得晏修德认可和支持的喜悦,又或者来自与唐棠跳舞跃跃欲试的兴奋,但更多的可能还是来自与周玉梨共舞一曲的无限冲动和魅惑,总之,他渴望释放。 而在这里,就只有用舞蹈来释放自己了。 只见矫健的身影滑入舞池,张建川尽情地舞动,双手半举,双腿前屈,扭胯,按胸,摸肩,踢腿,手击足尖,忽然一个双手持弓射箭的虚化动作,然后又是一个双脚蜷缩跃起,各种周围人见过或者没见过的动作不断地从张建川身上奔涌而出。 杨文俊和赵晓燕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张建川的疯狂舞动,宋德红双眼发直,毛勇呆若木鸡,所有人都自发地围成了一圈,一边鼓掌一边呐喊,看着张建川精彩绝伦的表演。 张建川也忘记了一切,就像是被什么附体,忘情地伴随着舞曲跃动,一直到最后精疲力竭,汗流浃背。 周玉梨开始还跟随着张建川扭动着身躯,但很快她就和其他人一样,都彻底地被张建川的舞姿给吸引住了。 那伴随着舞曲尽情畅舞,一个个前所未见匪夷所思却又精彩绝伦的动作如潮水般恣意释放而出,让周玉梨如痴如醉,她从未见过如此美妙的迪斯科动作,如此连贯而充满韵律,让人心潮澎湃。 张建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像疯魔了一般变得这样狂放不羁,这一刻他只想要把内心的种种压抑、苦闷和躁动全数释放出来,而能做到的就只有这彻底燃烧精力的舞姿。 他在部队里跳舞也只喜欢跳迪斯科,而不喜欢跳三步四步这种交谊舞,这在某种程度上都影响到了部队的一些领导观感,乃至于他入党受挫,转志愿兵遇阻也有其中因素。 不过他不在乎。 但今天这最后一曲的劲舞,连张建川自己都没想明白,无数自己以前好像并没有跳过的动作都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汩汩而出,如同天生就会,又或者是在梦境中记忆太深? *** 继续求支持啊! (本章完) 第60章 渐进(求追读!) 第60章 渐进(求追读!) 一夜前所未有的酣然大睡。 张建川发现一个奇怪的规律,每一次有过特别的事情或者有对自己触动巨大的事情,自己睡眠固然更好,但是却都会带来美梦一场。 而且梦境中的种种都格外清晰,总让他有一种记忆深刻,即便是后边醒来之后慢慢淡忘,却又总会在不经意间的某个时间节点绽放迸发出来,把你带入其中。 醒来之后都已经是快八点了,湿漉漉的摇裤儿毋庸置疑又预示着什么。 梦中女孩子们的娇颜姣靥,交替出现,让自己“吃了一个饱”。 童娅和单琳居然没有出现了,只有唐棠和周玉梨,尤其是周玉梨,竟然成为了最后自己“奋力一击”的目标。 一起床忙不迭地去洗内裤,看得张建国也是一阵哧哧猛笑,让张建川都有些尴尬。 如果让大哥知道昨夜周玉梨在自己怀中尽情飞舞,而又成为梦中情人,不知道大哥会不会勃然大怒,甚至和自己翻脸? 张建川也很无奈,他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但好像有些事情似乎就朝着自己无法控制的方向在发展。 昨晚张建川回到家里因为全身汗流浃背,冲了一个冷水澡就睡了,两兄弟都没有来得及多说话。 这会子张建国又忍不住了,“老二,昨晚是不是褚文东、罗茂强,还有刘广平都在?” “嗯,都在。”张建川吞了一口唾沫,一边搓着摇裤儿,“哥,你究竟咋想的?” “唉,我也不知道。” 张建国顺手把租书店拆开的《天龙八部》一册搁下。 “我其实也知道玉梨和我不可能,她不喜欢我这种,但我感觉她也不喜欢罗茂强和褚文东,刘广平估计也没得搞,我猜测她多半喜欢晏修德那种,流里流气,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痞帅! 张建川脑子里有蹦出一个词儿。 啥意思?像小痞子一样的帅?小痞子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屌模样反而最吸引一些无知少女? 是自己看过王朔书里的词儿吗?有点儿像啊。 张建川也回忆不起这个词儿从哪里看来的了,但他觉得很符合大哥嘴里说的这种味道,但其实和晏修德还有些不一样。 晏修德不是对任何事情满不在乎,而是对他不看重的事情漫不经心,真正他看重的事情,他会格外认真执着。 就像昨晚自己后边再去找他谈沙场的事情时,明显感受得到他的态度变化。 他甚至已经开始考虑沙场什么时候开始运作起来,才能赶上建筑队在厂里修建从厂里东区到北区的生活区道路这个可能会在下半年开建的项目了。 “哥,你不管别人,你就管你自己就行了,你咋打算的?”张建川想要问个究竟,免得自己心里都觉得有点儿不得劲儿。 张建国只是叹气,明知道不可能,却又不甘心,他现在就是这种状态,纠结…… 看样子也是从自己大哥这边问不出一个名堂来,但张建川基本可以确定二人是没戏的,心里稍微踏实一些,至少自己没犯什么大错。 一直看到骑着24圈飞达女士自行车的唐棠出现在窗户外的水沟边上,叫着张建川的名字,张建国才如梦初醒般地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自己老弟。 “呃,建川,我没看错听错吧?这是那个唐棠?找你?” 张建川也同样看到了从一旁屋里走出来的母亲,同样也是不可思议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自己,但却多了几分欢喜。 “曹老师你好!” “呃,小唐你好,你来找建川?”曹文秀内心的惊讶混合着一些疑惑。 唐棠是厂里名人,而且和单琳关系似乎也很密切。 这一个月曹文秀起码看到了两次单琳和唐棠在厂里走到一起,没想到唐棠会一个人来找张建川。 “对,我来找建川有点儿事儿。” 星期天图书室关门,唐棠一时间也没想好找张建川去哪里,但不管怎么说,都比呆在宿舍里好。 俞晓还说一块儿去镇上新华书店看看,深合唐棠之意,但要去也不是和俞晓去,而是和张建川去。 有点儿事儿? 曹文秀想不出调到厂办的唐棠会和儿子扯上什么关系,也不清楚儿子怎么就认识了唐棠这个厂里的天之娇女。 这可是比周玉梨和单琳都还要难追几倍的女孩子,就算是曹文秀再对自己儿子有信心,也知道这中间差距太大了。 唐棠可是汉川师范大学的毕业生,正经八百的干部,不是儿子可以企及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好事。 最起码唐棠来找建川,都能给周围人树立一个印象,自家儿子不是找不到对象,交往的人档次摆在那里,不要狗眼看人低。 没错,针对的就是你周铁棍家! 张建国成日患得患失唉声叹气的情形看在曹文秀眼里,急在心里。 相较于老二,老大的问题肯定还要紧迫一些,可老大看上的周玉梨又的确不合适,就算是自家这边接受,人家周家也看不上老大啊。 “好啊,先来屋里坐一会儿吧。”曹文秀热情的招呼着,“他刚起来不久,还没吃早饭呢。” “啊,我来太早了?也是,他前两晚上熬了夜,要补觉,我忘了。”唐棠吐了吐舌头,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那好,……” “没事儿,他吃东西很快。”曹文秀笑了起来,居然知道老二前两晚上熬了夜?这什么情况?自己都不清楚。 张建川刚漱完口,就听到了唐棠的声音,赶紧搭着毛巾出来,“稍等,马上。” “不急,你忙吧。”唐棠落落大方地进了张家,坐下,四下打量。 张忠昌老早就出门去了,家里只有三人。 略显老旧的家具,但是屋里却很干净整洁。 桌椅板凳都摆得有条不紊,桌上一碗稀饭,两个馒头,一碟泡藠头,一碟泡洋姜,都是张建川喜欢的泡菜。 “小唐你也没吃吧?”曹文秀越看这丫头越喜欢,内心也生出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锅里还有稀饭馒头,一起吃点儿?” 唐棠脸微微一红,“不了,我吃过了,就等等他。” 张建川大大咧咧洗完脸进来,“先说好啊,在我家可别没吃装吃了,我家都是实诚人,不会估倒你吃饭啊。” “真吃了。”唐棠白了张建川一眼。 “那行,我就先吃了。”张建川也不客气拿起馒头就吃,一边喝着稀饭:“这是我妈泡的洋姜和藠头,好吃惨了,外头绝对泡不出这个味道来,你尝一尝,……” (本章完) 第61章 得寸进尺(求追读 月票!) 第61章 得寸进尺(求追读 月票!) 唐棠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液。 她祖辈是北方人,但父母都在嘉州长大,属于在嘉州长大的北方人。 嘉州和汉州一南一北都属于汉川盆地内,泡菜风味大同小异,但大家都喜欢吃泡菜下饭。 唐棠在嘉州读书时也在同学家吃过泡菜,很是喜欢。 见唐棠表情,张建川有些好笑,这姑娘还真的是个实诚人,自己随口一说,她还真想吃了,起身拿了一双筷子给她:“尝尝,藠头,洋姜,今天就这两样,我妈泡菜坛子里还有嫩姜、豇豆、海椒,都是人间美味,……” 还是没能忍住,唐棠终于用筷子尝了一筷子洋姜,心中大赞,“好吃!” 又忙着吃了一筷子藠头, 曹文秀刚踏进门,就看到了这一幕,心中大悦,对唐棠的印象立即又好了几分。 “没建川说的那么夸张,还人间美味了,就是自个儿泡的,小唐你若是喜欢,我替你抓点儿带回去,……” “啊?”唐棠还在品尝着,就听见曹文秀居然要给自己带一些回去,有些不好意思,“不用麻烦了,曹老师,但是是真好吃,……” 曹文秀眼珠一转,“嗯,也是,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带一袋子泡菜回去,会被人笑话,要不你没事儿就到家里来吃饭,阿姨这里其他没有,泡菜管够,……” “好啊。”唐棠高兴的应承下来。 她在厂里其实关系要好的朋友并不多。 除了俞晓算是同寝室且谈得来的闺蜜,其他都是在厂里来才逐渐认识的。 也好在她性格开朗亲和,所以很快就在厂里和大家熟悉起来,但是要说真正比较亲近能推心置腹的,却没有几个。 俞晓算一个,单琳算半个。 眼前这个大大咧咧喝着稀饭吃着满头嚼着泡菜的家伙呢?大概算四分之三个? 哪怕是明知道机会渺小,但曹文秀还是希望为小儿子创造这样一个机会,见唐棠答应了,也是眉眼笑。 “那阿姨可就听进去了,建川平时也没有几个朋友,你没事儿在他休息的时候就来家里多坐一坐,……” 唐棠其实是听出了曹文秀话语里的含义的,脸有些发烫。 这个年头,一个女孩子如果经常去一个男孩子家里坐一坐,如果不是一起长大的邻居同学,恐怕就得不考虑另外一层关系了。 就算是邻居同学,都还需要考虑瓜田李下呢。 她对张建川的确有些好感,但同样也清楚如单琳所言,自己和张建川之间有着几乎不可逾越的鸿沟。 唐棠是个极聪慧的女孩子,否则不会被选到厂办,并非完全只是因为她有背景。 单琳能考虑到的,她当然也能想到,可她还是有些不由自主地想要和张建川在一起。 冥冥中就有一种自我催眠或者自我欺骗,自己只是先接触一下,并没有其他打算。 又或者万一张建川像单琳所期盼的一样能从招聘干部到正式干部呢? 单琳有关系,唐棠知道,张建川没关系,甚至根本没法和单琳比,唐棠也知道。 可她就是觉得张建川和其他人不同,会走出一条不一样的道路来。 俞晓昨晚用了一句情人眼里出西施来形容自己,自己很是扭着俞晓打闹了一阵,但内心深处未尝不是觉得好像还真有点儿这方面的意思。 张建川也觉察到了自己母亲的心思,他有些想叹气。 唐棠对他有些好感,自己一样,但并不代表二人是一路人。 至少在目前,他看不到自己和唐棠有什么未来,哪怕自己真的日后能通过努力被招聘为某个乡镇的招聘干部,但是距离唐棠仍然遥不可及。 这年头正牌大学生太牛了。 晏修德他哥晏修志汉川大学大学经济计划系毕业后就先分配到了市二轻局,才工作四年就调到了市计委,就是因为这汉川大学经济计划学科实力强大,仅次于中国人民大学和中央财政金融学院。 汉川师范大学也是汉川省唯二两所重点师范院校,和华西师范大学齐名。 唐棠分到汉州纺织厂子弟校张建川都觉得有些惊奇。 照理说,不说市里边,唐棠这条件起码在安江中学这样的区县中学是随便选的。 不过汉州纺织厂子弟校虽然教学水平不行,但纺织厂却是汉州市纺织工业局直管企业,比起县里前途更光明,或许人家早就有考虑。 正因为如此,张建川从未有那些不切实际的痴心妄想,但不得不说,即便如此,有些时候一些旖念却是免不了。 “去哪儿?”张建川吃完早饭,和唐棠出门,还没等唐棠回话,就正好碰见了钟伟民:“钟叔早。” “还早?”钟伟民惊讶地看了一眼张建川,这小子厉害啊,居然和厂唐棠这么亲密,难道在处对象?这可能么?“都不看看几点了?快九点了。” “嘿嘿,前两天熬了两个通宵,所以多睡了一会儿。”张建川回答了之后,便跟着唐棠出门。 张建川没介绍,唐棠也就没答话。 不是不想介绍,而是是在不好介绍,什么身份?索性就省了。 出了门,张建川就再问道:“去哪儿?图书馆不开门,原来你打算去哪儿?” “镇上新华书店,原本想要和晓晓一块儿去的,……”唐棠抿了抿嘴,张建川笑着接上话:“结果俞晓失约了,就赖上我了?” 唐棠气得很想再锤张建川一拳,这家伙明知道不是这样的,可就偏要这么说。 “我来东坝都快一年了,也不知道这周边有什么好玩儿的地方?” “嗯,好玩的地方都不近啊。”张建川瞅了一眼唐棠推着的小飞达,“你这车太小了,可惜我没骑自行车回来,让我想想,要不咱们去看看历史古迹,晏二哥说你是学历史的?” 唐棠脸上露出清甜的笑容:“嗯,你说的,历史系的高材生。” “哟,说你胖你就喘了。”张建川逗乐道。 唐棠实在忍不住了,捶了张建川一拳,娇嗔道:“谁胖了?谁胖了?!” **** 求100月票! (本章完) 第62章 心动(求追读 月票!) 第62章 心动(求追读 月票!) 任何时代女孩子都是听不得胖这个词儿的,但和周玉梨、俞晓、单琳这些苗条的女孩子比,唐棠的确要丰腴一些,但绝对称不上胖。 “好,好,好,不胖不胖,是浣纱西施,是拜月貂蝉,是回翔飞燕,是出塞昭君,好了吧?”张建川笑着接过唐棠的自行车龙头,“走吧,我搭你,去晏二哥那里。” 一连串的话逗得唐棠霞飞双颊,忍不住又要捶打张建川,但内心的甜蜜却是简直要让唐棠酥了。 这个家伙还懂得挺多呢,貂蝉、西施、昭君也就罢了,但赵飞燕只怕是没几个人知晓的,还好就没用醉酒贵妃来形容自己。 好容易回过神来,唐棠才扭着身子不依不饶地道:“去他那里干什么?” “你不是要去好玩儿的地方么?那我就带你去看看汉川八柱,不过远了点儿,你这自行车太小了,我搭你倒是能骑到,但上山就不行了,时间耽搁太久,玩不了多久,所以我去晏二哥那里借褚万元的摩托车,晏二哥这两天正好借着褚万元摩托车骑着。” 厂里新办公楼要定一批办公桌椅,褚文东家里正准备转型承包隆庆镇上的木材加工厂,这正好可以作为开张生意。 而晏文宝也算是能说上话的,这也是褚文东有意与晏修德交好的原因。 晏修德当然也清楚这一点,不过似乎他并不太在意。 如果不是唐棠来找他,他原本是想拉着晏修德去元洞村河坝上去看那一处沙场选址的,但唐棠来了,推无可推。 好在明日自己也休息,还可以和晏修德去一趟。 听得张建川这么说,唐棠忍不住雀跃欣喜,“很远么?” “也不远,十来里地吧,摩托车就快了,半个小时不到就能到,如果再爬山,也就是两个小时能到山顶,可以一览青江河岸美景无遗。”张建川笑着骑上自行车道:“想不想去?想去就上车!” 见张建川蹬上自行车,唐棠踌躇了一下,才羞涩地侧坐上衣架座,双手扶在张建川壮实的腰上。 到了晏修德家所在的南区十八栋,张建川扯起嗓子喊了几声,才看到晏修德揉着惺忪睡眼伸出头来:“这才几点,建川你不困,人家也得要睡觉啊。” “你睡你的,我就用下摩托车,……” 这个时候晏修德才看到了张建川背后的唐棠,震惊之下又有些酸意。 这家伙真的是不知好歹,自己提醒过,看样子是听不进去啊。 但当着唐棠在,他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下楼,把张建川叫到一边:“建川,你这是听不进我给你说的?别没事儿找事儿,你玩不起!” “二哥,放心吧,我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么?”张建川坦然道:“她来找我说想去看看云鼎石城,学历史的,就好这一口,汉川抗元八柱嘛,余玠的标杆,人家稀罕,我能推得掉?” 晏修德死死盯住张建川,好一阵后才吁了一口气,道:“好,我信你,咱们可说好了,这有正事儿要做,你可真的得明白,别招惹人家,不合适,不划算,也别自找麻烦。” “二哥,我明白。”张建川点点头:“没准儿明年人家就调走都有可能,你我还得在河里刨食儿呢。” “你明白就好,喏,这是钥匙,我昨天才把油加上,尽管用,对了,会骑吧?”晏修德又不放心地问道:“别绷面子结果却是个黄棒啊。” “二哥,我是特务连出来的,摩托车都骑得不爱骑了,我骑车的时候,你只怕还没摸过摩托车吧?”张建川不屑一顾地道。 “你娃嘴巴嚼嘛,别摔了我才找你扯皮,小心点儿。”晏修德把钥匙递给张建川道:“车就在那边车棚里,你自己去骑,我还要睡一会儿。” 从车棚里将幸福250推出来,张建川都觉得的确有些笨重,不过笨重有笨重的好处,那就是骑起来相当稳。 将摩托车支上,踩了两脚,这才发燃火,张建川这才上车,示意唐棠也上车。 这玩意儿的档位杆和打火杆是一体的,要挂挡先勾后踩,逐步加档,对于初学者来极为不友好。 不过对于张建川来说却不值一提,在部队上再烂的摩托车他都骑过,遑论这褚万元的幸福250还相当新。 唐棠穿了一条相当时髦的白色牛仔布短裤,白皙修长的大腿就这么叉在自己身后,让张建川也忍不住心旷神怡。 “唐棠,脚千万小心点儿,一会儿千万别挨着这排气管了,车热了排气管烫得很,你这细皮嫩肉,挨一下子绝对就是一连串水泡,绝对留下一个大疤痕,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张建川长期骑摩托车,知道厉害。 这排气管很多乘车的女孩子不注意,若是有一层裤子隔着还好,这大光腿的,碰一下铁定起水泡留痕,相当于毁容了。 唐棠一听赶紧把腿放好,“少吓唬我,你得安全把我们都搭到山上去了,我还等着这美好的一天呢。” 摩托车冒出一股蓝烟,闷吼着驶出。 这种二冲程烧混合油的摩托车比起本田cg和gl系列差远了,但是胜在是国产货,便宜。 一台cg125或者gl145的价钱能买四五台幸福250,所以这选择就不用说了。 摩托车出厂,然后直接奔着沿江公路而去,驶过清江大桥拐向北,就奔着大名鼎鼎的云鼎山而去。 云鼎石城就是建在云鼎山上的。 呼呼的风声吹在有些发烫的脸颊上,唐棠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如此大胆,就这么晕晕乎乎地跟着上了车,然后双手搂在他的腰上,就差点儿把脸贴在背上了。 摩托沿着清江河旁的国道一路狂奔,坐在张建川身后的唐棠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但却内心深处的喜悦和期盼感却更甚。 这也许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就是自己生命中该遇到的人? 否则自己怎么会一见到他就不由自主地感到兴奋欢喜,恨不能一直在一起?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实在是风吹起来,加上摩托车沉闷的怒吼声,说话也听不清楚。 很快摩托车就跑到了山脚下。 对于这一片张建川还是比较熟悉的,在派出所几个月里,跑过好几回这边。 山脚距离山顶太远了,还可以再上一段路,一直到接近山腰处才停下。 随便找了一户熟悉的人家把车寄放着,便带着唐棠开始爬山。 唐棠之前显然没想到会是要爬山,所以穿的是凉皮鞋,好在还是是平跟的。 张建川还是那双回力球鞋,走哪里都不怕。 ****求追读! (本章完) 第63章 跃动(求追读 月票!) 第63章 跃动(求追读 月票!) 登山时候太阳就开始大起来了,也幸亏一路上山路都是树林遮天蔽日,松山柏海,郁郁苍苍。 爬山的路曲曲折折,却是凉爽无比。 看着唐棠红扑扑地脸颊,额际细密的汗珠,还有那兴奋喜悦地神色,张建川心情也变得畅快无比。 明知道也许这就是有缘无分,但他还是很舒服。 或许这就是不求天长地久,但求一朝拥有? 这么屌的话是哪儿来的? 又来了,是王朔的小说里的话? 张建川有些疑惑,想不起来哪篇小说里有这句话,《空中小姐》,《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还是《顽主》? 貌似好像都没有啊。 可自己看过的文学作品里,除了王朔的小说,好像没可能有这么屌的文字才对。 了九十五分钟,两人终于爬上了云鼎山。 看到所谓云鼎石城的残垣断壁,唐棠眼圈都红了,委屈得嘴唇都快咬出血来了。 走了这一路,脚指头都磨破了皮,疼得她走路都一瘸一拐,只能脱掉凉皮鞋,提着走路。 可这地面小路还是有些硌脚的,走得也是蹑手蹑脚,难受至极。 这就是张建川给自己说的名胜古迹? 哪里有丝毫名胜古迹的影子? 张建川也觉察到了唐棠情绪的变化。 之前在路上,还和自己有说有笑,从王朔的《空中小姐》到刘震云的《塔铺》和《单位》,再到朱苏进的《射天狼》和《战后就结婚》,最后谈到二月河的《康熙大帝》,弄得张建川都有点儿“相见恨晚”的感觉了。 可以说这是张建川当兵退伍回来之后谈得最畅意的一次。 谁还不是个文学青年了? 从读高中开始张建川就沉迷于武侠小说里,金庸、古龙、梁羽生三大家就不说了,从柳残阳到云中岳,从卧龙生到武林樵子,从萧逸到陈青云,无所不包,无所不看。 到当兵入伍之后,就开始转为看文学杂志和历史小说了,《中国作家》,《收获》,《十月》,《城》,有什么看什么,都是张建川最喜欢的。 《康熙大帝》张建川看了三遍,对内里的权谋手段都是叹为观止。 能从最初的特务连侦察兵到后来的通讯员,既得益于自己一笔好字,也有赖于自己的文笔,而成日里“钻研”这些小说杂志也是受益匪浅。 先前还兴致勃勃,怎么一下子就变了脸? 多半还是这云鼎石城的破烂样让内心充满希望能看到一副如八达岭或者山海关模样的唐棠大失所望,觉得自己欺骗了她,受委屈了。 “呃,唐棠,怎么了?”张建川知道得找一个契机,否则今儿个的好气氛就得急转直下晴转阴了。 唐棠没做声,只是低着头跟着张建川走着。 “小心点儿,是不是有点儿失望?”张建川嘴角浮起一抹微笑,“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但同理,失望越大,收获越大,……” “啊?”唐棠猛地仰起头,鼻梁上细密的汗珠加上两颊的酒窝,看上去格外可爱。 “怎么,不相信?”张建川笑眯眯地道,就像是冒充外婆骗小红帽的狼,“走上去就知道了。” “真的?”唐棠一下子就恢复了情绪,面部表情变得生动起来,“少骗我!骗了我,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敢?”张建川一挥手,“走吧,你的脚磨破了,我更担心你下山怎么走,这会子还得要把鞋穿上,别碰伤了脚。” “哼,我能走下去,别小看我。”唐棠骄傲地一昂头。 伴随着石城的残垣断壁呈现在面前,张建川带着唐棠绕过那散落在杂草中的烂石块砖块,终于艰难地走到了山边,“从这里上!” 这个时候张建川可就不敢大意了,伸出手去,示意唐棠拉住自己的手。 这要跌下来,摔得可不就是轻伤了,出不得半点儿事。 他甚至都有点儿后悔夸海口要带这丫头来这里了。 读高中的时候他回厂里,和杨文俊、刘广华、宋德红他们来过两回,还有些记忆,只要爬上去,就是一段平坦地石质城墙,一直延伸到山崖边上,可以俯瞰山下。 但要爬上去就是在残缺的城墙上攀援而上,手足并用才行。 相较于张建川的“胆怯”,唐棠却显得格外兴奋,甚至连脚趾上磨破的伤口都没有那么痛了。 一只手拉住张建川的手,一只手扒拉着残缺的墙砖,跟随着张建川往上攀爬。 之前和杨文俊他们来爬的时候张建川还不觉得,但这会子和唐棠爬的时候他就怵了。 爬到半中拦腰,他不敢再在上边,万一唐棠十足落下,自己一只手未必拉得住。 “唐棠,你走前边,我在下边,你双手都扒着墙砖,先试试是否结实可靠,然后再往上,别怕,但是也别大意,一切有我。” 山风呼啸,让毒辣的太阳都毫无用处,吹得衣衫猎猎作响。 唐棠小心地越过张建川往上,风化的墙砖开始滑落,吓得张建川都微微变色,“小心!” 反倒是唐棠还越发兴奋得意,大概是第一次感受这种攀爬危险之地带来的刺激。 一步一步,看着唐棠慢慢爬上去,张建川心中才稍稍放下。 眼见得到了最后一步,这是一处有半人高的半凹陷断壁,双脚往下蹬无法受力。 以张建川来说,当然不在话下,但对于唐棠来说,就有点儿挑战了。 连续两次都没能上去,唐棠饱满的胸脯急剧起伏,看得张建川心旌动摇。 再也不敢多耽搁,索性就大胆地直接抱住唐棠膝弯,将她放在自己肩头上,向上一举,最后双手托在唐棠的臀瓣上,在唐棠羞涩紧张的叫声中,直接把唐棠送上了墙头。 站在墙头,举目眺望,青江如带,绕山而过,盛夏的山间郁郁葱葱,山下的省道崎岖蜿蜒。 而在江对面的汉州纺织厂、812厂、815厂、汉北监狱等建筑群落隐约可见,东坝镇则在青江这边,遥遥相对。 先前张建川的“狂浪”之举让唐棠仍然心跳如雷,但看到张建川淡然自若的模样,唐棠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大惊小怪了。 人家就是情急之下帮自己助力一把而已,根本就没有别的意思,换一个人也许也会这样,自己若是疑神疑鬼,反而成了笑话。 (本章完) 第64章 妙语如珠(求追读 月票!) 第64章 妙语如珠(求追读 月票!) “这江景果然让人心旷神怡,但这古迹又从何说起?”唐棠双手叉腰,嘟起嘴问道:“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不得了的名胜古迹啊,有什么历史渊源,你如果说不出一个子丑寅卯来,那就是……” “那就是欺君罔上,按律当斩?!”张建川笑吟吟地接上话。 唐棠脸一红,被张建川的调侃给弄得又喜又气,这家伙知道自己喜欢历史,现在连言语都开始故意讨好自己来了? 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这样的举动,最起码证明这个男人对自己的重视。 看唐棠涨红着脸,笑着“张牙舞爪”,意欲捶打自己,张建川也没有躲闪,“那我就来替你介绍一下啰,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哦?真的?”唐棠收回粉拳,抿嘴笑道:“洗耳恭听。” “嗯,这里叫做云鼎石城,始建于南宋淳祜三年,也就是1243年,旭烈兀你知道吧?”张建川笑着问道。 “当然知道,拖雷之子,也是元宪宗蒙哥、元世祖忽必烈之弟,伊儿汗国的创建者。”唐棠讶然扬眉,“你是说旭烈兀在这里打过仗?” “对,旭烈兀奉蒙哥之命攻打南宋,激战于汉川,你是嘉州人,钓鱼城之战总该知道吧?不过那是后边的事儿了。”张建川侃侃而谈。 “钓鱼城也是汉川八柱之一,云鼎石城也是其一,另外还有六柱,我就不赘述了,总之旭烈兀在这里猛攻,南宋名将,汉川安抚制置使余玠在这里率利州军坚守,多次击溃旭烈兀的进攻,确保了南宋半壁江山多年不失,……” 唐棠还真没想到张建川居然能就这这破败不堪的一段城墙,讲出这样一个鲜活的故事出来。 余玠她当然知道,也知道余玠在担任汉川安抚制置使率兵抗击蒙元南侵,打过多次胜仗。 但是具体到在哪里打仗,每一仗如何打,她就不是很清楚了。 “……,南宋理宗赵昀,嗯,就是那个脑袋被党项人杨琏真迦盗墓做成骷髅碗的可怜皇帝,却撤了余玠的职,最终导致余玠暴毙,抗元局面逆转,虽然后来蒙哥在钓鱼城被击毙,但整个局面已经被难以挽回,……” 唐棠也接上话:“南宋的局面倒不是完全是军事上的失利导致,实际上从联蒙灭金这一政治决定做出之时,局面就相当危险了,唇亡齿寒的道理都懂,但很多人却很难抵挡住诱惑,后期赵昀重用奸佞,丁大全,贾似道,……” “野蛮击败文明,这也算是一个最残酷而真实的范例吧,……”张建川叹了一口气,“北宋被金所灭,宋人却不汲取教训,南宋又被蒙元所灭,唐棠,明代又没有汲取教训,被满清所灭,这些皇帝大臣天天苦读史书,为何却始终不明白防微杜渐这个道理呢?” 唐棠笑了起来,“建川,这些道理都被你悟出来了,我觉得你都有政史系毕业生的水准了,相当优秀啊。” “不优秀点儿,怎么和你做朋友呢?”张建川顺口而出。 唐棠月牙美眸放光,却只是推搡了张建川胳膊一下,“巧言令色鲜矣仁!” 略微夸张的举手投降,张建川一边含笑摇头:“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人。” …… 当唐棠脚磨破处疼得一瘸一拐时,嘟着嘴,在张建川“再三邀请”之下,半推半就地爬上张建川后背,似乎也就成了很顺理成章地结果了。 对于张建川来说,这一段路程似乎比他空手走路还要轻松。 刚好一百斤出头的唐棠对于长期武装行军的张建川来说真不算什么,而这样一具身体爬上自己背上,似乎更像是为张建川添加了无尽核动力。 一直到快要到停放摩托车的那家农户住家时,张建川才很知趣地放慢脚步,让唐棠下来。 对张建川的心细体贴,唐棠内心清甜如蜜,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感谢,只能低声道:“今天是我来纺织厂一年里最愉快的一天。” “是么?”张建川眨了眨眼,“嗯,也许快乐总能传染人,我想我也一样。” 张建川的话更让唐棠心醉,一直到坐上摩托车时,那张姣靥已经下意识地贴在了张建川的后背上,让张建川如芒刺在背。 …… 幸福250呼啸而过,单琳从新华书店出来时,恍惚间看到了那疾驰而去的摩托车上两个人影有些眼熟。 但摩托车去得太快,而街上人也不少,一时间她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是谁? 摇了摇头,单琳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走火入魔了,居然会联想起他们俩。 好几次唐棠都问起了张建川和自己的事情,弄得单琳都有些不胜其烦。 她也不明白唐棠怎么会对张建川的事情那么感兴趣,更对自己的感情故事刨根问底。 不过单琳从没有往唐棠对张建川有什么想法那方面想,那太不可想象了。 可能是自己想太多,才会有这样的幻觉。 单琳觉得自己真的应该沉下心来,先把招聘干部转为正式干部的事情在这一两年里争取解决了,再来考虑个人的感情问题。 听姑父说未来几年可能地方上都会逐步推进招聘干部转为正式干部,这关系到各地乡镇干部队伍中相当大一部分人的思想稳定,国家应该有所考量。 但不可能每个人都能从招聘干部转为正式干部,所以就必须要在这几年里在所在岗位上干出拿得出手的成绩来,才能服众。 有人脉关系只是一方面,你工作拿不起来,绝对会被竞争对手作为攻讦的靶子,甚至你都无法辩解。 这一点姑父也早就提醒自己,这也是为什么自己一方面要在本职工作上干出成绩,另一方面也要尽快取得自考法律专科的文凭。 有些路上遇到的人可能真不错,但自身强大才更重要。 你若盛开,蜂蝶自来。 这句话好像是张建川和自己道别时的赠语,精妙绝伦,她都有些不相信出自他的嘴里,让她记忆深刻。 当时她不明白张建川说这句话的意思,觉得他是在自嘲,还有些内疚。 但现在看来,未必如此,或许就是他自己的一份自励。 这或许对他和自己都适用。 想到这里,单琳握紧了手中的书籍,丢开了在风中洒落的种种情绪。 (本章完) 第65章 选人用人(加更求追读!) 第65章 选人用人(加更求追读!) 把唐棠送回宿舍时,也不过下午一点过。 唐棠也知道张建川熬了两夜,需要回去休息,所以也很乖巧地与张建川道别了。 此时的她已经有些难以自抑,但是她也清楚横亘在自己和张建川之间的鸿沟有多深,她需要冷静一下,好好评判一下这一段即将从好感、喜欢到爱恋跃进的这段感情。 张建川却骑着幸福250找到了晏修德,两人没有停歇,直接就奔着元洞村河坝去了。 “怎么样?”摩托车艰难地在河坝上蹒跚而行,最后停留在河坝拐弯处,从这里可以正好俯瞰那一片沙地,两人停好车,直接下到了沙地中。 “我是外行,建川,该你自己拿判断。”晏修德只顾着四下打量,“略微有点儿远,如果拖拉机从河坝上过来就太远了,运费投太贵,而且很多人都不愿意走这边,你说要修一条便道通往村道上?多长?” “四百米左右。”张建川用手搭在眉头上,另一只手遥指:“二哥你看,就那边,从那个口子顺着下去,往前走有几户人家,沿着房子边儿修,四百米不到,差不多就到村道上了。” “需要多少钱?”晏修德摩挲着下颌,“估计什么时候能修好?” “不需要多少钱,也不需要修那么好,就是一条便道,先把地基平整一下,然后就是运一些烂砖头和混凝土渣土来,然后再用连砂石来补平,最后找一台压路机来压一遍,估计找几个人来帮着干,大概就是一个多星期就能平整好,至于钱,主要就是人工费和压路机的台班费,连砂石这里就有,烂砖煤渣这些也都能弄到,……” 这些问题张建川都考虑好了,现在关键就是谁来承头负责干这桩事儿。 要让晏修德和张建川两人来专门干这个都不现实。 晏修德有工作,而张建川虽然可以来干,但是失去了派出所联防这个身份,日后这个沙场能不能顺利干下去就不好说了,所以还得要借用这层身份,所以只能找外人来。 张建川原来考虑过自己舅舅家几个表兄,如果是在高坪村或许可以,但在元洞村,张建川觉得不合适,而且舅舅家几个表兄现在并没有表现出能让自己信服的品质来,所以他并不放心。 做生意,尤其是合伙生意,切忌动辄引入亲戚,稍不留意就是遗患无穷,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在山上跑,这一点张建川还是明白的。 来回转了两圈,张建川和晏修德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开。 这片沙地条件的确不错,肉眼可见以粗砂和豆石混合的品质比起其他地方的沙场要好不少,可能唯一不足的就是距离乡道远了一些,需要修路以及运输成本要略高一些,但总体来说也很有限。 “你想让杨文俊来干?”晏修德有些惊讶,“他愿意干?管理沙场虽然不像干活儿那样直接去挖沙筛沙铲沙,但来往应对,计数盘算,很关键,弄得不好的话,这沙场不但挣不到钱,还得要赔钱,这个道理你可明白?” “当然明白。”张建川点点头,“但问题是找不到更合适的人,杨文俊我很熟悉,性格有些阴沉,有股子狠劲儿,属于外热内冷,既不惹事,但也不怕事那种人,应酬来往都过得去,抽烟喝酒也都行,……” “……,干沙场,既要会招呼,更要有分寸,既不能被那帮筛沙工给糊弄住吓唬住,但又不能把关系弄僵了,所以软硬两手都要会,我思前想后,几度否定,但是还是觉得就他了,唯一欠缺一点儿就是人太年轻,没有多少经验,但是我想咱们本来就是从零开始,摸索着来吧,我最开始也会盯着,你也帮衬着,……” 听得张建川这样介绍,晏修德原本坚决反对的心思也慢慢活络起来,他认识杨文俊,但不熟悉,张建川他却信得过。 张建川能说这番话,那几乎就是替杨文俊作保了。 “他愿意么?”晏修德点点头,“你问过?” “不清楚,但估计愿意,他家情况不好,而且他家情况和我家一样,都是半边户,他妈家是白江镇上的居民,这一点他比我强,他妈是城镇居民,所以他也是城镇户口,但要说都属于东坝区嘛,半个老乡了。” 张建川乐呵呵地道:“现在他妈是食堂临时工,姐姐和我哥一样,都还没进厂,日子过得很拮据,他成日里没事儿可做,有什么好犹豫的?适应一下,我觉得他能行。” 晏修德想了想,最后还是点头:“你具体在办,你定,建筑队这边我来想办法,问题不大,但你也别指望着靠建筑队一家的活儿就能挣大钱,还得要在其他地方去寻摸寻摸。” 张建川笑了起来,“二哥,我还没那么天真幼稚,肯定得在其他地方去寻路子,你放心吧,这一宝,我觉得我们能押对,尤其是今年以来啥都在涨,没准儿沙场咱们刚搞起来,中砂豆石就又都涨价了呢?一方只要涨一块,咱们一天就能多挣二三十块,一年就是上万!” 第二天星期一唐棠的脚依然一瘸一拐,但是已经好多了,张建川帮助唐棠定稿,在图书管里度过了愉快的一天。 张建川回到派出所时,就听闻从市局传回来来自宾州的消息,那个黑胡子果然有点儿问题。 他最后在收审所里迫不得已交待的身份是假的。 虽然名字有这个人,这个人也的确在外边务工,未曾回家,甚至在身材上也大差不差,可宾州当地公安联系到了自称叫杨健的本人,人家是在福建晋江打工,这几年根本没回来过。 也就是说,这个家伙精心勾画出了这个叫杨健的身份,而且对杨健的情况也很了解。 如果不是宾州那边公安在市局的督促下认真核查了,甚至通过当地镇村问到了联系电话,联系上了杨健本人,还真有可能就被这个家伙给糊弄过去了。 **** 加更求追读! (本章完) 第66章 研判,挖掘(求追读!) 第66章 研判,挖掘(求追读!) 马连贵饶有兴致地背负双手在办公室来回踱着步。 “也就是说宾州那边围绕着这个杨健在本地都筛查了一遍,并没有什么特别可疑的人符合这个家伙的特征,那这个家伙为什么要撒谎?这肯定有问题。” 孙德芳坐在藤椅里,也在思考:“照理说,能够背出背出身份证号,还能说得清楚杨健的基本情况,说明应该对杨健很熟悉才对,可本地周围都排查了,没有可疑对象,这就太奇怪了,……” “是啊,杨健在本地的亲戚也都询问了,也没有线索,根本就没这个人,那这个家伙是哪里冒出来的?”朱元平也是眉头深皱。 “宾州那边给了我一个福建电话,我也打了电话过去问了杨健,他也不知道这会是谁,而且他明确告诉我,肯定不是他身边的亲戚熟人,但他现在一时间又不可能回来辨认,……” “给他照张相,然后到县里去通过公安专网传真到福建晋江那边,请当地公安拿给杨健协查辨认一下,……”马连贵断然道:“我觉得这个家伙有大问题。” “所长,传真的效果恐怕不太好,传过去杨健本人也未必能认得出来啊。”朱元平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但还是没有抱太大希望。 看惯了县局那边那些传真里边的协查通报,那头像实在太过模糊,便是真正的熟人都很难辨认出来,除非有明确指向性。 “只有这样试一试了,否则就只能让杨健回来,但对方肯定不愿意回来,即便要回来也要等到年底春节边上去了,难道我们就一直把这个家伙收审着?就算是不算收容审查时间,但也拖太久了。” 马连贵叹了一口气,也觉得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杨健死活不愿意回来,大概是在那边厂里好不容易混到了一个工班组长身份,担心一旦离开耽搁这么久,会被顶替了,这也能理解。 除非所里去人把杨健强行带回来辨认,但这明显有些过了。 而且万一这个家伙真的是一些偶然场景下获知杨健的这些情况,自己记下了来冒充,杨健回来也不认识,那就更不划算了。 一趟福建行程,火车没有直达,要在鹰潭转车,都要坐三天三夜火车。 然后才转车到厦门,再说往晋江走的事情,来回大概要半个月。 加上来回车票钱,出差费就摊大了。 “我原本想把黑胡子从收审所里提出来给杨健打电话,让他们俩通话,但我估计这个烂贼肯定会不吭声,不说话,而且如果不熟悉的话,也未必听得出来,所以也就只有算了。” 朱元平也叹了一口气,“而且被抓到这一次价值太小了,加起来才七十多块钱,够不上刑事案件,如果按照治安案件来,就是拘留,如果报劳教的话,这个查不清身份的又不得行,市局劳教委肯定不得批,……” “黑胡子不交代就算了,老贼都是这样,另外一个喃?”马连贵问道。 “只说这一次,以前他承认做过几次案,但是他都说因为前段时间摔了一跤,把脑袋摔倒了,很多事情就不清了,……”朱元平苦笑。 马连贵也忍不住愤愤地骂道:“妈的,这些老贼都他妈学精了,不想挨打,在你面前比哪个态度都端正,但就是用这种手段来糊弄你,老子敢打赌,这两个家伙作案绝对不下十次!” “明晓得这些杂种都在给你两个扯谎俩白,你还不好收拾他。”孙德芳也骂道:“这种长途客车上的扒窃案,连案源都不好查,从汉州向西向北,每天好多趟车?这一年半载里,有几个失窃的会去报案?” “报了案的也没法核实,时过境迁,失主不可能记得清楚当时情况,更不可能指认辨认得出来,材料交上去,预审科那边就过不到,就算过了,每一个案子的认定,检察院法院那边都要和你扯皮,……” “不都这样的?”朱元平摊摊手,“现在这些老贼都搞懂了,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又不比前几年‘严打’的时候,只要基本证据够了,公检法三家直接就可以拍板定了,现在公检法三家提的是相互制约相互监督,嘿嘿,那对不起,物证书证软点,他就要喊你补证,……” “预审和检察院的人都说得轻巧,点根灯草,那么好补证的话,我不晓得去补?他们哪晓得底下办个案子的难处?妈的,取个证,鞋子都跑烂了,他们只管在办公室里吹电风扇,坐在上头吹毛求疵,调子一个比一个起得高,……” “我不想尽善尽美?客观条件可不可能达得到那种程度嘛,简直都是些书生,公安都把一切做得十全十美了,还要你检法做啥子?瓜娃子坐在那里都可以判案了,……” 牢骚一发起来,三人就收不到口子了。 都是在即基层派出所办案多年的老公安了,很清楚这里边的深浅粗细,都在埋怨现在县局法制科、预审科以及检察院、法院只管自己轻松,不管下边死活,一味“刁难”下边。 法制、预审两家还好说,毕竟是县局内部,检法两家自命有监督制约和审判权力,就不怎么买账了。 虽然公安局长兼着政法委l书记可以协调检法,但是那都是大要案件和疑难复杂案件,总不能一般案件你也要让人家谭书记去找检法吧? 谭书记还要不要面子? 孙德芳下楼到自己办公室时,张建川已经在办公室里等着了。 “孙伯,身体大好了?” “差不多了,老毛病,好也不可能好完,就这样吧。”孙德芳满意地看着张建川:“偷鸡鸭鹅这一系列案破得很漂亮,老马对你赞不绝口,直说我推荐了一棵好苗子进来,一直在那里遗憾就是你的身份问题,若是民警的话,铁定会被刑警队挑走,我说谁让你在部队不能转志愿兵呢?” “孙伯,所长也是心情好,抓这帮贼也不过是运气好赶上了,斌哥又立功了,看样子最起码一个三等功是跑不掉了。”张建川淡化了自己的作用,“倒是那两个在长途客车上扒窃的,那个身份查不清楚的家伙,绝对有搞头。” (本章完) 第67章 老贼(求追读 月票!) 第67章 老贼(求追读 月票!) “建川,也不知道是你运气好,还是秦志斌运气好,怎么你们俩遇到一起,就总能搞出点儿事情来呢?” 孙德芳老怀大慰,笑着道:“志斌对你也是十分看好,还和我说,看看能不能找机会让你去乡镇上,呵呵,我说志斌也该帮你一把才对。” “哦?”张建川疑惑不解。 “哼,秦志斌的舅舅是县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虽说这东坝区乡镇干部招聘是区委主导,但最终也是要报县委组织部审定的,……” “若是志斌去找他舅舅开口,和刘英刚打个招呼,多少还是会买几分面子的,老马和刘英刚关系也不一般,何况你的成绩摆在这里,谁也无法抹杀。” 孙德芳的话让张建川大吃一惊。 来了派出所这么久,说实话他原来和秦志斌关系很一般化。 除了孙德芳,他反倒是和那个出差去打拐,两个月都还没回来的范猛关系最好,与秦志斌关系纯粹是这两个月才骤然密切起来的。 秦志斌居然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张建川从未听闻。 甚至他可以确定,派出所里几乎没有人知道秦志斌这层关系,就算是马连贵和朱元平都未必知道。 见张建川意似不信,孙德芳笑了笑:“志斌隐藏得很好,我也是无意间才知晓的,老马可能知晓,但装作不知晓吧,其他人恐怕都不知道。” “斌哥藏得老啊。”张建川感慨道:“还藏着这样一尊大佛在身后,难怪……” “行了,志斌也算是个实诚人,他既然和我主动提及,让我也想想办法,那边他肯定会去帮你努力的。” “我也一直在考虑,你在派出所不是长久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各乡镇要报招聘干部时,能把你塞进去,争取一个名额,……” 孙德芳沉吟着道:“不过可能要明年翻年去了,今年都已经过了时间了。” 张建川迟疑着道:“孙伯,各乡镇要报的名单肯定都是各乡镇自己想用的人,要想塞进去恐怕难度很大吧?”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孙德芳语气不变:“肯定难度不小,但乡镇上都是从乡镇自身需求角度来呈报,区委还有一个综合考量选拔推荐和考察,最后县里还有统筹考虑,岂是乡镇一家能做得了主的?” “我们派出所是县里派驻在区里的单位,支部关系在区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属于区属单位,难道区委在这种事情上就不闻不问,就不怕寒了我们这些人的心?” 这里边的弯弯绕张建川肯定不及孙德芳这种在区乡浸淫几十年的人搞得明白,他只知道孙德芳不会害自己就行了。 如果真如孙伯所说,秦志斌的亲舅舅是县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那县里这层关系就有了。 区里这边,有所长和孙伯帮着去吆喝,而且区委刘书记对自己印象也很好,未必就没有机会。 唯一棘手一点儿的就是在乡镇那边,自己来派出所时间太短,和下边打交道机会还是少了一些,人脉关系还是太单薄了一些。 从孙德芳办公室出来,张建川就看着朱元平皱着眉头下来,唐德兵在一边给朱元平递烟,一边提朱元平点燃火。 “德兵,下午和我去跑一趟收审所,把黑胡子的照片提出来,到县局去传到杨健打工的福建晋江,搞个辨认,看看杨健认识不认识这个杂种,居然给我们玩起样来了,……” 唐德兵满口答应。 朱元平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看到张建川过来,点了点头,“建川,你觉得黑胡子有没有问题?” “肯定有,否则咋个会装疯迷窍不说真实姓名,我估计他身上事情可能还不小。”张建川不假思索地道。 “当时在客车上弄他的时候,他就很紧张,我感觉他一直在寻机会想逃跑,所以和德兵两个都牢牢地把他卡住,上了手铐之后他觉得确实跑不脱了才蔫了,……” “到所之后,我听谢小虎说在上厕所的时候一直要求解开手铐,而且我记得最后一次检查他鞋子的时候,里边还查出来一根回形针,…” “我估计这个杂种就是想趁我们不注意用回形针改铐子,也幸好我们一直都是反铐的,所长又专门叮嘱了的,看得紧,所以没有机会。” 谢小虎这个时候也过来了,连连点头:“就是,都第二天要送收审所之前了,建川从脚底下鞋子里边搜出来回形针,把我都吓了一大跳,不是想开铐子,就是想吞进肚子里,进医院,好找机会跑。” 唐德兵横了一眼谢小虎:“多半是想改铐子,如果他要吞早就吞了。” 朱元平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你们咋个守的?回形针咋个落到他身上去的?” “我估计是问笔录材料时,这个烂贼按手印时趁人不备偷的,办公桌上回形针摆放有点儿乱,大家可能都没注意。”张建川解释道:“平哥,下次我们一定注意。” 朱元平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唐德兵,这个家伙都不知道接一句话,却被张建川主动来承担责任。 “嗯,以后都要注意一点,真要出了事情跑了,如果这个烂贼身上真的背得有大案,又或者出去又做了大案,然后被倒查回来说是在我们这里跑了的,大家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朱元平背着双手,又想了一下:“你们觉得这个烂贼还有没有啥可疑的?” 唐德兵和谢小虎都摇头,只有张建川想了一下:“也没啥了,只不过他说他是宾州戎安人,汉南那边口音都有点儿重,但我记得我当兵时候也有一起当兵的戎安战友,感觉和他口音还是有点儿区别,但都大差不差,反正都是汉南那边的,所以也不好说,……” 朱元平歪起头想了想,“你要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儿不一样,宾州那边我也有熟人,口音还是有差异,下午我去收审所再好生审一审这个烂贼。” “要不平哥,我再去给那个杨健打个电话问一问?”张建川试探性地问道。 **** 晚上12点还有,新书最后一周,求兄弟们追读和月票支持!非常重要! (本章完) 第68章 小九九(求月票!) 第68章 小九九(求月票!) 这个案子既然交给了朱元平在负责,张建川当然不会去僭越,即便是有想法,也要征求朱元平的意见,征得他的同意。 “行,你打电话问一下也行。”朱元平也不在意。 光是一个口音问题,汉南四地就算是问对方也不可能问得出一个所以然来,但问问也好。 “是长途哦,这个月电话费肯定又要贵一截了。”唐德兵有些不舒服。 虽然算不上什么事儿,但朱元平顺手安排给张建川去干,还是让他有些吃醋。 要知道以往这都是他的专利。 朱元平一听就冒火了:“就你批话多!用你的钱了?!为了工作,该的钱不该?我看你一天到黑文化不及格,批话考双百!滚!” 被朱元平一顿臭骂,唐德兵舒服了,恹恹地缩着脖子走了。 这段时间朱元平的确看唐德兵不顺眼。 张建川几件事情都干得漂亮,很长脸,而唐德兵是他招进来的人,这段时间表现一般。 尤其是马连贵在“5.31周兆兵杀人案”上就和他提到唐德兵做事不踏实,有点儿油了,这让朱元平心里有点儿堵。 他知道那天晚上秦志斌本来是要带张建川和唐德兵去黄家的,结果唐德兵不想去找借口上厕所去了,才让高兵去的,结果一下子就出了大风头。 秦志斌就不说了,如果你唐德兵也跟着去了,张建川和唐德兵都得表扬,朱元平觉得合理。 结果你躲了,张建川和高兵洋盘了。 高兵是罗河乡治安室的人,和派出所没关系,也就是张建川独美。 这也罢了,问题是马连贵却知道你唐德兵该去没去,肯定要给你记一笔,甚至连累自己。 这让朱元平心气很不顺,连带着这段时间看唐德兵也很不顺眼。 不怕领导不骂你,就怕领导不理你。 这一点张建川明白,唐德兵也明白。 张建川也知道自己与朱元平的关系肯定没法和唐德兵比,他也从未指望能在派出所里成为人人爱。 不过工作上的事情,无论哪个领导哪个民警安排,他不会推托,这是规矩,也是自己的职责。 但你唐德兵要想来和自己说三道四,那还不够格。 见朱元平要上楼,张建川又小心地问道:“平哥,我再打电话的话,还需要在哪些细节方面抠一下?” 朱元平也是在刑警队呆过几年,后来才下到城关所干了两年再来东坝所当副所长的,业务上也没得说。 朱元平一愣,打量了一下张建川,心中对张建川又有了几分不一样的感觉。 他想了想点点头:“重点问一下身份证号码这个问题,我记得你和我提过能背到身份证十五位号码的太稀罕了,我连我自己身份证号码后边几位都记不住,这家伙居然能背得出来,我觉得这一点特别有问题,你从这一点上来考虑一下,……” 张建川连连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吁了一口气,朱元平又深看了张建川一眼,这才离开。 张建川拿着那张福建的电话座机号码,仔细想了许久该怎么来问。 索性找来材料纸,自己把想要问的问题罗列出来,这才摇起了电话柄。 长途电话费太贵了,是得要精打细算。 别事情没问清楚,下个月电话费却长了一大截,唐德兵这些人就又要搬弄是非了。 “呜呜呜”一阵声音之后,接通了东坝支局,报出区号和电话号码,等待着那边接通。 好在很顺利。 那边声音很嘈杂,应该是一家工厂的办公室号码,带着福建口音的普通话沟通了好一阵才算讲明白了自己的意图。 那边态度很粗暴,哪怕是张建川直接报称这边是公安局刑警队,对方一样极不耐烦。 直接说要么等十分钟打过来,要么就让要找的杨健下班之后打过去。 张建川当然知道那个杨健绝不可能自己掏长途电话费打到派出所里来,只能是自己打过去。 所以好说歹说约定十五分钟之后打过去,这才挂下电话。 “建川,怎么朱所这段时间脾气咋这么大?我看唐德兵都挨了几回骂了。” 谢小虎屁股靠在办公桌上,寻找着桌上散落的香烟。 终于在几支小南海、甲秀中间找到一支天下秀,美美地点燃,抽了起来。 “事情多,大家都又忙又累,肯定心情就不好啊。”张建川看了一眼没心没肺的这一位。 谢小虎是联防里边年龄倒数第二大的,只比张建川大一岁。 他是白江镇人,仅比张建川早半年进派出所,生得一张娃娃脸,看上去甚至比张建川还小一样,成日里在所里也是嘻嘻哈哈,无忧无虑。 他是区委副书记谢文彦一个村的远亲,加上部队退伍回来,托了谢文彦的关系,就进了派出所当联防。 “也是,几个偷鸡贼,再加上这两个爬车轮子的,之前还有周三娃那个杀人案,所里边这一段时间就没有清净过,难怪朱所这么暴躁。” 谢小虎的话把张建川给逗乐了,“暴躁?朱所骂人那也是被骂的人有挨骂的理由,你只要把工作做好了,他咋会骂你?” “嘿嘿,唐德兵以前朱所哪里骂过?”谢小虎虽然年轻,但是这些事情还是看得明白的:“总感觉朱所这段时间脾气特别大,动辄骂人。” 张建川微笑不语,他其实也明白朱元平之所以心情不好,还是因为秦志斌连出风头。 所里边虽然就那么几个人,但是各人亲疏关系大家心明如镜的。 再说了,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自在,这一般是说川渝暴龙对自家男人的态度,但在一定程度上也同样适用于领导与下属之间的关系。 若真的是连骂都懒得骂了,多半你就在领导心目中靠边站了。 比如朱元平和刘文忠、王勇关系都不错,而与秦志斌、李钢、范猛关系就一般。 秦志斌是马连贵的心腹,范猛也很得马连贵的欣赏。 而孙德芳不偏不倚,不掺和这些。 但不管是朱元平这个副所长,还是孙德芳这个指导员,都无法和马连贵相提并论,整个派出所里还是马连贵的“一言堂”。 ****** 求追读,求月票,求二分段赏增加热度,最后一个星期新书榜,冲鸭! (本章完) 第69章 细节决定成败(求追读月票!) 第69章 细节决定成败(求追读月票!) 十五分钟很快过去,张建川把电话摇了过去,很快邮电支局那边把电话接通。 有人接了电话,但不是杨健,又等了两三分钟,伴随着急促的喘息声脚步声,以及一个男人在电话那一头用福建普通话不断招呼。 “快点,接电话!又是你们老家公安局来的,你是不是犯啥事儿了?赶紧说清楚!妈的,再这样,你就干脆别干了!” 对面电话终于接了起来,张建川和对方打了招呼之后,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就进入正题。 “杨健,你是宾州人,除了宾州外,像芦江、内阳、贡城这几地有比较熟悉的亲戚朋友么?特别是知道你在福建这边打工的,又或者这一两年和你在一起过的,嗯,这种身形,模样是这样的,……” 张建川始终觉得能够熟练背出杨健身份证号码,对杨健长年在外地打工的这个家伙是和杨健有些瓜葛的。 但杨健就是土生土长宾州人,宾州公安已经把杨健家中亲戚反复做了一个排查,没有发现合适的对象,那就只有再扩大一下范围。 尤其是那个家伙的口音也有点儿不太像宾州口音,张建川觉得更像是芦江或者贡城的,但他也不确定。 汉南四地口音肯定有差异,但是却不是汉西北这边人能够清楚分辨得出来的,只能是汉南那边人才搞得清汤。 因为在广州当兵的时候,还是有几个汉南这边的战友,当年汉南四市那边去的人也不少。 张建川对语言上这些差异还是有些敏感的,但毕竟不是那边人,一些大的方面能分得清楚,细节上就很难把握了。 朱元平已经给杨健打过电话描述了黑胡子的体型外貌特征,但是杨健那边予以了否认,说自己亲戚朋友中没有这样的,但张建川还是不死心,想要再问一问。 “上次我都回答了你们的问题了,确实没有你们说的这样的人,真要有,我肯定说了,……,老家那边你们不也查了么?” 对面也显然知道自己老家也被调查了,有些不耐烦了,这样耽搁自己的工作,主管都有些不高兴了。 “你不要不耐烦啊,我们这边是公事公办查案子,你必须要配合,如果案子真的破了,我们给你们晋江公安局和政府去封信,说不定你娃在那边还能得个表扬,你娃想要在厂里边立足就更有底气了,你说是不是?如果不配合,我们这样三天两头给你打电话,你也不得清泰,你们厂里肯定也不安逸你,……” 张建川耐着性子给他做思想工作:“你再好生想一想,身份证你带在身上,这两年有没有哪个接触得到你的身份证,……” 这也是张建川觉得最值得深挖的细节。 朱元平的提醒没错,魔鬼藏在细节中,张建川心里突然涌出这样一句话。 身份证84年才开始大规模普及办理,杨健也是84年回来申办的。 到现在也就短短四年时间,这个黑胡子居然能能背出杨健的十五位身份证号码,如果说不是早就存了心思要冒用杨健身份,绝对说不过去。 而且他的体貌特征和杨健大差不差,这就更蹊跷了。 “……,身份证我办了就一直带在身边,这个东西这边办暂住证是要用的,我也没有丢过,哪个晓得有人知道这个号码,是不是他随便乱背碰巧了呢?又或者他是在派出所看到的记住了呢?……” 电话对面的男子更加不耐烦了。 张建川不为所动。 这么巧的几率问题不会发生在这种事情上,至于派出所看到更无可能,谁会接触得到派出所身份证号码,还要专门背一个号码? “……,你再想一下,你放在身边,你的那些同吃住的工友有没有哪个看过,呃,就是和你高矮胖瘦样子都差不多的工友,现在已经没在你们那边干了的,离开了的,也是你们汉南那边的,不一定是你们宾州的,贡城,芦江,或者内阳的,都可能嘛,你再回忆一下,……” 张建川的话让电话另一端更加心浮气躁不耐烦。 “我这边工友多得很,但他们挨不到我的身份证,办了暂住证后我就压箱底了,平时啷个会拿出来嘛,……” “你能保证这两三年你身边熟悉或者认识的人都没有接触过你的身份证?借用过一下的,或者看过一眼都算,……,我是说现在已经不在你那边的,特别是半年前就离开了的,现在还在的不算,……” 张建川耐心很好,问得更细。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需要细致,有时候破案往往就在这灵光一闪的转瞬之间,或者一个不经意的发问上。 根据黑胡子同伙鲁小奎交待,他认识对方大概就七八个月时间,一直在一起。 二人是在市长途汽车站外边“等活儿”时认识的。 因为都是干这一行道的,所以基本上瞄一眼就能判断出一个大概来,所以一来二去就认识了,迅速走到了一堆。 不过这个人有些神秘,一直没说自己名字,只让鲁小奎喊他老黑或者胡子就行。 大概绰号就是黑胡子,也不知道是外界给他取的绰号还是他自己取的。 这家伙只在汉北、汉西这边活动,从不去汉南那一片,因此鲁小奎估计和对方是那边人有关。 为此鲁小奎还假作不经意地挑起那边的事儿,但是这个老黑从不回应。 杨健这个名字鲁小奎也是第一次听到黑胡子报出来。 电话那一头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 时间仿佛这个时候静止下来,让人下意识地想要吞咽口水。 张建川没来由的心一阵猛跳,但他没有催促,静静地等待对面回忆。 “呃,……” 一个“呃”字让张建川心里猛然吊了起来。 某种预感突然浮起,就像是那一日罗河杀人案时对周三娃要杀回马枪的某种直觉和预感。 也许电话那边的人回忆起了什么。 这种感觉很微妙,也很动人,就像是触发了什么意境一样。 ***** 求追读,月票,二分段赏增加热度,冲榜进行时! (本章完) 第70章 突破(求追读!) 第70章 突破(求追读!) “……,张公安,你这么一说,我还想起一件事情,不过……”对面的声音变得有些犹疑。 “杨健,既然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只管老老实实地说,如果说你故意隐瞒,那日后如果真的翻出来啥子事情了,恐怕就只有你娃吃亏了,我说句实话,真没必要,……” “……,何况他娃关到收审所里,只要不说真实姓名,我们永远不得放他,你年底回来,还是要来看一遭,何苦多跑这一趟?” 张建川的话让对面似乎更为犹豫,“不是,我觉得不可能,……” “不管可能不可能,你先说,我们晓得咋个处理,放心,不会把你暴露出来,公安机关这方面的办法多得很,你只管放心,……” 让对方宽心的话不要钱地往外边堆,张建川既要提醒对方,又要让对方放下顾虑,好在这一套他都是轻车熟路了。 “……,去年四月份,我一个远房亲戚来了我这边一趟,说是过来打工,当时正好我换了一家厂子,也就是换到现在的厂子,要重新去办暂住证,要用身份证,他就和我们几个人一起去办的,……” “……,我拿身份证的时候他在一旁帮我拿着,然后他们一起去的派出所,就那么一会儿,在派出所里边也就一个小时,然后我就把身份证拿回来了,……” 对方语序有些含糊不清,絮絮叨叨地把情况说了一个大概。 意思就是当时他因为手里其他事情,又是自己亲戚一起去办暂住证,几个工友带着杨健这个亲戚拿着身份证去办暂住证了,他就没去,一个小时之后办完证后,身份证就都退回各自了。 张建川心中一动:“你那个远亲是什么远亲,年龄多大,老家是哪里的?现在在哪里?” “……,算是我远房表哥吧,我妈表姐的儿子,比我大四五岁,当时都有五六年没见过面了,现在大概有三十五六岁,身材倒是和我差不多,但他头发很长,不像你们说的那样,……” “……,家是芦江云溪县的,叫胡正波,他在这边就干了三天,觉得太累了,饮食也不习惯,就回汉川了,后来也没有联系,……” “那你这个亲戚有没有坐过牢,你知道么?”张建川紧接着问道。 “这不太清楚,以前没有往来,我都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在晋江打工,可能是问我妈问到的吧,……” 电话那一头的杨健也不清楚。 …… 胡正波,云溪县雷洞镇人,具体是雷洞镇哪个村,杨健也只看了他那个远亲身份证上地址一眼,记不清楚了。 甚至连他的隔房表姨叫什么名字他也不清楚,还得要打电话回去问他母亲才知道。 单靠这样一个名字,要去查这个人,哪怕明确到了乡镇,一样不容易,必须要等到杨健问到他母亲娘家那边亲戚。 因为他母亲也不知道这个堂姐嫁的具体地址,只知道是云溪县那边。 这年头,要查一个人就这么难。 但不管怎么说,这终于迎来了一抹曙光。 张建川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马连贵正在和朱元平说着话,张建川连忙道:“所长,平哥,有点儿线索了。” “哦?”朱元平眉毛一掀,这才多久,你就问出线索了,自己没问出来,你就行了? 马连贵也一脸惊讶,但却很感兴趣地道:“建川,慢慢说。” 张建川把自己刚才和福建那边联系的情况介绍了,这才又道:“当时平哥提醒说这个身份证号码能背出来的细节很关键,一般人不可能背得出来,肯定是有心为之,……” “我就在电话上问杨健这一两年里有没有把自己的身份证让人接触过的情况,让他好生回忆一下,开始他说没有,后来终于回忆起来了,就说只有这一次,而且时间不长,……” “时间长短不重要,如果有心要记下来,一分钟就能搞定。”马连贵很肯定地回答:“这个可能性很大,不过不清楚这个胡正波的具体户籍地,还有些麻烦,一个镇,如果遇到胡姓是大姓的话,那就更难核实了,但不管咋说,都是一个重要线索了,建川,干得好!……” “嘿嘿,全靠平哥的提醒,也是平哥安排我去打电话问的,要不然哪里会想到会有这种意外收获,……”张建川笑着把自己记录下来的情况交给朱元平:“平哥,情况都在这里。” 朱元平心情有些难言。 不得不说张建川这小子真的运气好,这种情况都能问得出来,当然也得承认人家了心思,细节上反复深挖提醒,才问出来。 但更让他心情复杂的是这家伙很会做人,在马连贵面前言必称时自己的指点提醒,现在更是主动把情况交给自己了,明显就是交由自己来处置。 朱元平想了一下,“所长,看样子如果不跑一趟汉南是不得行的了,当然,去之前,我想再去收审所再提审一道这个黑胡子,用建川问出来这些情况去诈一下,看看这个家伙嘴巴还铁不铁,稳得住不,实在不行再跑汉南。” 汉南四地离这边近的也有两百多公里,远的接近四百公里,跑一趟调查,来回起码四五天,如果这个家伙自己交待了,那就节省这一趟辛苦了。 后续具体情况张建川肯定不会再去多过问了。 本来这个案子就是刘文忠他们在查,过犹不及,自己一个联防,啥事儿都去掺和一脚,就显得有点儿摆不端正自己位置了,只会招人厌。 不得不说朱元平还是很有一手,下午就开始与刘文忠一道商量审讯方案和提纲,第二天去收审所之后很快就取得了突破。 黑胡子果然就是胡正波,芦江云溪县雷洞镇树坪村12社人,1983年因盗窃被劳教两年,但这个家伙仍然矢口否认有任何其他事情。 有了这一点的突破,所里边众人都信心大增。 如果只是单纯一个扒窃案,此人绝不可能一直不交代真实身份,这往往代表着他背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但从芦江其老家反馈回来的消息胡正波并无其他案件在身。 (本章完) 第71章 人精(求追读 月票!) 第71章 人精(求追读 月票!) “老家那边没有反映出问题,并不代表他就没有问题,或许他没有在老家那边作案,而是流窜在外作案,甚至可能是出了大事情之后才躲到福建那边去避风头,寻了杨健这样一个身份替代,才又回来,……” 包括马连贵和朱元平在内的全所判断都是一致的,这个家伙绝对有问题,只是现在还没有找到突破口。 秦志斌捧着果珍茶杯笑眯眯地问坐在内勤室填报表的张建川,“建川,你觉得呢?” “斌哥,你都说完了,还有啥好说的?现在就只能查一查这个家伙的活动轨迹,以及这一两年里比如汉南、汉北、汉西这几条线上有没有什么长途客车上的案件,……“ “如果是扒窃案,这个家伙不至于如此挖空心思地隐匿身份,肯定是是大案!但这家伙是搞扒窃的,照理说就只能是围绕扒窃做文章才对,那还有啥大案能让这个烂贼如此惧怕我们查到?” 张建川放下手中的圆珠笔,把发破登记表中的复写纸取出来,重新放入盒子中,这些复写纸才用了几遍,还得要留着,省着点儿用。 秦志斌被张建川的话给勾起了兴致,一边沉思,一边喃喃自语:“和扒窃有关的大案?偷到什么了?巨款?长途客车上这些旅客能有多少钱?现在都知道这路上不清泰,一般说来不会带太大额的钱财才对,真要有,也该有通报才对,” “……,文物古玩?也不可能,黑吃黑还差不多,……,” “或者偷到领导身上了?领导也不可能坐长途客车啊,他怎么知道这是偷到领导身上了?介绍信,工作证?不可能,……” 秦志斌思维发散,冥思苦想,眼睛微微眯起,最终一定:“会不会是盗转抢?搞出了人命案?” 张建川也是一怔,随即缓缓点头:“斌哥,你别说还真有可能,这种可能性最大,你可以去查一查这两年长途客车上有没有这类案件发生,要不去翻一下这两年协查通报上的这类案件,我记得我刚进派出所时翻了一下所里的各类协查通报,这么多年的起码有好几百张,你重点翻省内的就可以了,……” 秦志斌精神大振,一阵风似地冲了出去,连果珍杯子都忘了拿,直接奔着档案室去了。 每年县局下发下来的通缉令、协查通报都有留存归档,而且原来内勤都是按照外省、本省、本市的进行了分类的,要查寻并不麻烦。 张建川不想掺和了,但他愿意提醒一下秦志斌,万一真的是这样,可以再度加深与秦志斌的关系。 在听到了孙德芳提及秦志斌亲舅舅是县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之后,张建川是真心动了。 原来觉得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现在骤然有了几分希望,哪怕仍然渺茫,但还是让他精神倍增,至少有了目标方向。 之前只想在所里以联防身份把沙场干起来,多挣几个钱,日后实在不行就不干联防了,另寻出路。 但现在相当于又有了一条出路,可以两条腿走路。 沙场要开,钱要挣,同时这去乡镇谋一个招聘干部的身份也成为可能,并行不悖,丝毫不冲突。 张建川继续他的填报表大业。 胡春梅已经彻底不管内勤这摊子事儿了,除了所内财务必须民警管没办法交给张建川,她恨不能把所有内勤事务都交给张建川,完全放手。 甚至连报表数据都让张建川直接交给马连贵审核,不肯再过自己的手。 张建川无奈之余倒也不拒绝。 一个人总想在单位上体现出价值,就要充分展现自我,甚至要让单位觉得你不可或缺,这一点张建川在部队上就深有体会。 一会儿就听见秦志斌风风火火地从档案室冲出来上楼去了,看样子是有些线索,找所长汇报去了。 不出所料,马连贵在和秦志斌探讨了一阵之后,秦志斌又下来了。 还没等秦志斌开口,张建川就已经把话给他堵了回去:“斌哥,我真不得空了,这事儿不管有没有搞头,都和我没关系,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呃,提醒一句,案子是朱所和刘哥他们在搞,你自己掂量一下,……” 秦志斌一愣,若有所思,右手捏着的两张协查通报在左手手掌上拍了两下:“建川,我觉得这两份协查通报有点儿像,盗转抢死了人的,说不定……” “斌哥,……”张建川挠了挠脑袋:“所长啥意思?” “他没说什么,……”秦志斌也觉得棘手。 自己要把这事儿核查清楚,万一真的是大案逃犯,恐怕就真的要和朱元平、刘文忠那边起嫌隙了。 这以后还要在所里共事,秦志斌也不愿意那样,可机会难得。 “要不,斌哥你先核查一下,有搞头再向朱所报告,就说是突然灵机一动想到的,看朱所怎么说,……” 这种事情张建川也不敢乱出主意。 朱元平接马连贵班趋势越来越明显,现在连去区委汇报工作,马连贵都经常带着朱元平去。 有时候去局里向局领导汇报案子,马连贵都让朱元平独自去了。 估计马连贵走之前也要给秦志斌一个安排,大概率秦志斌是要提副所长的,所以马连贵也是在为秦志斌造势。 日后弄不好就要成为朱元平和秦志斌搭班子,真要关系弄僵了,所长不待见副所长,副所长日子就难过了。 一正一副,差距大了去,朱元平也是有几分本事的,但在马连贵面前,是龙得盘着,虎得卧着,不听招呼,一样骂得你狗血淋头。 整个派出所,也就只有孙德芳没挨过马连贵的骂,那也是因为孙德芳为人处世圆滑,很尊重马连贵所长权威,二人配合也算默契,而且孙德芳也是老资格指导员,距离退下来没几天了。 秦志斌心有不甘,但是也明白从长远计,这样折中更合适,何况本身这个案子就是朱元平和刘文忠在跟进。 马连贵已经和他提过了,估计翻年之后会有调整,自己有机会,但朱元平接任可能性更大,所以二人日后要搭班子,关系要维持好。 加上自己前期也足够风光了,周兆生杀人案三等功基本上没跑了,而系列鸡鸭鹅案,最不济也能弄个嘉奖,元堡村那边为此还送了一面锦旗到县局,七一区委表彰优秀共产党员自己也得了,年底县局先进个人自己大概率有份儿。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 建川也说得对,就算是要让,也得要让朱元平明白,得让对方承自己的情。 见秦志斌点了点头,张建川松了一口气,就怕秦志斌想不通透,和朱元平弄得不愉快,自己夹在里边就难受了。 (本章完) 第72章 线索(求追读!) 第72章 线索(求追读!) 三下五除二,张建川将报表填写完毕送到马连贵那里去审核,马连贵也招呼张建川坐下。 对张建川,马连贵是越看越喜欢,觉得他太适合在公安这个行道里干了,只可惜了张建川的身份。 公安局这边是没机会了,但下乡镇却还有,他已经和刘英刚提过了这件事情,但刘英刚没松口。 一是招聘干部需要根据各乡镇缺额上报来考虑,主要还是以乡镇党委政府意见为主。 二是即便是要启动,也是明年翻年后的事情了,时间还早。 三是人事问题事关重大,也不是刘英刚一个区委i书记就随意能拍板的,需要区委集体研究决定。 尤其是是派出所的联防,而非乡镇的工作人员,这属于派驻机构的临聘人员,身份上有些牵强了。 四是这还涉及到县里研究审批。 刘英刚肯定不愿意区里报上去的名单被县里给否掉一两个,那有损于东坝区委和他刘英刚作为区委i书记的威信,没有确切把握,他不会去做。 虽然刘英刚没松口,但是流露出来的意思对张建川的印象颇佳。 两桩案件的破案都和一个联防有关,足以说明这个联防的优秀了,那么破格使用也不是什么超越原则的问题。 马连贵希望在自己离开东坝时,能帮张建川解决这个问题。 尤其是在知晓了张建川就是因为身份和户口问题被镇政府党政办那个单琳给嫌弃而“退亲”了,更是觉得不是滋味。 稍加打听他就知道单琳是隆庆区委i书记郝志雄的内侄女,人也长得很漂亮,高中生,正在考自考准备拿大专文凭,年初就成为招聘干部了,转为正式干部也是迟早的事情。 条件的确很优秀,张建川的条件差距实在有点儿大,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接受自己的“手下”可以被如此羞辱了。 不蒸馒头争口气,马连贵觉得既然张建川在自己手底下干得如此出色,县里区里都看在眼里,没道理就不能为对方争取一个机会。 简单浏览完报表,马连贵签了字递回给张建川,这才道:“这段时间有点儿累吧?” “还行,人年轻,扛得住。”张建川笑着回应:“所长你都雄起在,难道我们还能拉稀摆带?” “呵呵,你小子太会说话了,难怪谭局长对你印象很深,前天我去汇报工作,他还提起了你。” 马连贵说的是实话,当然谭立仁也不过就是一句话带过,但对于一个联防来说,也很难得了。 “下半年好生表现,有啥事情跑勤快点儿,内勤这边要交报表材料,你就自己去区委那边,多去露露脸,没坏处。” 张建川默默点头。 他大略明白马连贵的意思,这是要让自己在区委几个领导面前加深印象,以便于日后万一有什么机会,人家也能想得到。 “前天镇上田书记和我说《汉州日报》可能近期有一篇表扬我们安江县整治社会治安的文章,好像是镇上和县委宣传部提供的初稿,会提到我们破获的盗窃鸡鸭鹅系列案,赢得人民群众赞许事例,我也和田书记说了,基础材料还是我们派出所这边提供的,他说晓得,是你和镇党政办单琳写的,……” 马连贵目光落在张建川脸上:“建川,好马不吃回头草,不成就不成了,没必要再去纠缠,更没必要去刻意讨好,现在有些女娃儿现实得很,莫要去浪费表情,……” 我弄死不得当舔狗! 张建川心中暗念。 舔狗好像就是毫无底线讨好女人的意思吧,哪本书上写的? “所长放心,我早就没那心思了,纯粹是工作合作。”张建川赶紧道:“绝对没得其他意思,我保证。” “好,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马连贵满意地点点头:“找婆娘还得要找合适的,莫要只盯着样貌,有句话咋个说的,红粉骷髅,再漂亮的女人二十年后还不就是黄脸婆了?睡在一张床上,多睡几年,七仙女下凡都要相看两厌了,……” “所长,这话莫乱说,万一陶孃听到起,那就不得了,……”张建川也笑了起来,马连贵老婆姓陶,在东坝供销社上班,女儿在安江中学高中住校。 “豁我!她在这里老子也一样敢讲!”马连贵眼睛瞪起,“建川,你少给老子在这里阴阳怪气地弯酸老子,老子怕过哪个?” 办公室里响起一阵快活的笑声。 秦志斌找出来几份协查通报中有两份描述的案犯特征与胡正波高度相像. 发案地点一起在汉州市洪塔县境内,一起在内阳市梓城县境内,都是在国道上的盗转抢案件,一人死亡,一人重伤。 在经过仔细甄别排查后,梓城县那一起被基本排除了,而洪塔县境内这起发生于1986年9月的长途客车上的盗转抢杀死一人的案件可能性急剧上升。 秦志斌把通过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那边核查的情况告知了朱元平。 朱元平精神大振之余也有些意动,没想到秦志斌会主动把这一他自己核查出来的线索通报给自己。 挖出的这条线索上报后,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那边也高度重视。 毕竟是一起长途客车上的抢劫杀人案,光天化日之下一名失主被杀死,而且车上还有数十名旅客,在当时造成了极坏的影响。 据说受害者是一名老教师,其女也是一名教师,这两年已经多次到市政府和市公安局上访,弄得市公安局这边压力很大。 前年市政府领导都专门点名要求公安机关必须要破案,市公安局也成立了专案组。 但因为案件发案时相当突然,案犯当时戴着一顶草帽,作案后逼迫司机停车后迅速逃跑,车上乘客描述案犯体貌特征也语焉不详。 只有司机被对方持匕首威胁时看到了案犯面容,略微有些印象。 但根据描述画像出来后,专案组经过了相当繁复的工作,列出了多个嫌疑对象,但大部分都被排除,剩下三人。 有两人既无法确定,有一定嫌疑,也无法在时间上彻底排除。 通过客车司机的辨认也没能辨认出来。 还有一人下落不明,一直没有找到。 所以这个案子的侦破就陷入了僵局,在当年就一直被挂了起来。 不过以上三个嫌疑人都不是这个胡正波。 现在要开展的工作就是让当年那位客车司机来进行辨认,同时仔细排查胡正波当年在汉州这边的活动轨迹,了解当时与他一起活动的人员情况。 不过这些事情都和张建川没关系了,他只是一个联防,干好自己本职工作才是正份儿。 **** 求追读,求好的书评,求二分段赏保持热度,求点赞! (本章完) 第73章 人脉(求追读!) 第73章 人脉(求追读!) 范猛回来了。 被县局抽调到县“打拐办”,与其他所队一起抽出来的民警到内蒙、山西开展打拐和解救工作,这一干就是两个多月,结束之后又在家休息了两天才回来。 “你小子厉害啊,我可是听说了,‘5.31杀人案’秦志斌全靠你的帮衬才捡了这样一个大功,鸡鸭鹅系列被盗案又被你赶上抓了三个,还顺带捞了一条大鱼,现在连市局刑警大队都在核查了,如果真的是这个家伙,那真的就发达了。” 范猛满脸遗憾,“咋就赶上我出差这段时间呢,如果缓两天,岂不是我也能沾沾光?” “猛哥,斌哥运气好,赶上了,后边这条是不是大鱼还不好说,就算是,那也是朱所和斌哥他们赶上的好事,和我没关系,我就一个打下手的,……” 张建川和范猛很熟悉亲近,范猛也不客气,直接推搡了张建川一把:“行了,少在我面前装,我听了刑警队兄弟伙些说了的,没有你,‘5.31杀人案’弄不好还要出大事,秦志斌也就是捡了落地桃子,……” 张建川赶紧制止:“儿豁嘛,真的是斌哥一枪震住了堂子,不然我哪敢上?那周三娃杀猪刀就提在手上,都弄死两个了,杀红了眼,我还没得那么奋不顾身,连自己命都不要了,就为抓一个周三娃,我一个二派联防,抓了我又不能立功受奖,何必嘛!” 范猛将信将疑,但也觉得张建川说的在理,一个联防,本来就是临时工,不可能连自己性命都不要就去拼命。 “不管咋说,你娃这一次都长洋了,赵三哥都专门提到你娃,对你表现相当看好。”范猛有些郁闷,“老子这一趟跑出去辛苦两个月,跋山涉水,人都晒黑了一圈,未必弄得到一个三等功,朱所和秦志斌他们就坐在屋里头,都能捡货,这真的是同人不同命啊。” “猛哥,你比朱所和斌哥年轻那么多,还怕没机会?”张建川安慰道:“久等有席坐,说不定下一回就该是你立功受奖了。” 范猛还不到三十岁,刚结婚没两年,连孩子都还没有,秦志斌都三十好几了,而朱元平更是年近四十了。 范猛一回来,张建川就感觉派出所都要热闹不少。 虽然王勇和范猛年龄差不多,只大两岁,但是王勇性格要内向不少,而且也不太爱和联防们打成一片。 而范猛就外向得多,到了晚间自然而然的扑克搭子就多了一个。 一边是甩二加七,一边是拱猪,还有两个抱膀子的,吆五喝六,格外热闹。 即便是家在县城的民警们,也不可能每天回去,大多数情况下还是三五天回去一趟。 只不过到了周末呢,只要不值班,家在县城的民警就都几乎要回去。 民警的家属们偶尔也会来所里,基本上都是周末来陪着丈夫周末值班。 “你要搞沙场?”范猛吃了一惊,“在哪里?东坝还是罗河?” “东坝,元洞村。”张建川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和一个朋友一起搞的,一个月四五十块钱,未必我还能在这里干一辈子联防?” “也是,多找条后路对的,秦志斌还耿直了一回嘛,晓得帮你这件事情办了,也不枉你给他带起去的好运。”范猛点了点头,“不过沙场生意也不好做,主要是销路,没得销路,都是卵的,挣不到钱不说,恐怕还要亏惨,你销路找好没有?” 范猛显然也是明白其中门路的。 “嗯,我那个朋友有些门路,另外还要看猛哥帮我联系一下白江镇这边,白江镇那边不产砂石,镇建筑公司每年多少还是有些工程,看看能不能挤进场,帮着送些砂石,……” 东坝镇派出所九名民警,除了三个所领导,一个户籍,其余五人,刚好一人联系一个乡镇。 比如秦志斌联系东坝镇,刘文忠联系二郎乡,范猛联系白江镇,王勇联系罗河乡,李钢联系尖山乡,还有两个打伙民警,屠汉联系纺织厂、812、815厂,古应全联系汉北监狱和女子劳教所。 当然这只是平时日常事务上的联系分工,简称驻乡民警,一旦遇到大事情或者大案子,那就是全所一起上,由所里统一来调配。 比如这县局抽调打拐,那就不是说你白江镇有拐卖案子才喊你范猛去,而是由所里统一考虑,事实上尖山和二郎两个乡的拐卖案子更多,基本上每年都会有那么一两起。 再比如“5.31周兆兵故意杀人案”,虽然发生在罗河乡,但是就是全所民警都一起上了。 范猛联系白江镇。 白江镇是东坝区仅次于东坝镇的大镇,人口接近三万,镇上乡镇企业不少。 白江建筑公司也略具规模,虽然不及东坝建筑公司大,但也相差无几。 像其他三个乡也有建筑公司,但是规模就要比这两家小得多,近乎于私人建筑队了。 这些情况张建川之前就已经打探好了。 范猛和他私人关系很好,这个忙范猛不会拒绝。 “没得问题,白江建筑公司经理丁道强我还算熟悉,上一次他建筑公司工地上掉了钢筋,还是我和治安室的人一起去找回来的,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到时候不行我把简向阳喊到起,算是他顶头上司,打个招呼,吃顿酒,更稳当。”范猛一口答应。 简向阳是白江镇党委副书记兼镇工业公司总经理,像建筑公司这些都算是其下属公司。 只不过现在各乡镇的乡镇企业基本上都是独立核算了,顶多也就是给镇工业总公司每年交管理费罢了,实质上是很难管得了对方的钱财物人的。 真正能管到的还是要镇上的书记镇长,不听招呼免了换个人就是。 别看范猛年龄不大,但是驻白江镇才三年不到,却是和白江镇党委政府里的干部们关系处得很好。 书记镇长不说了,但几个副职都和他关系密切,连秦志斌、刘文忠他们都很羡慕范猛有这份本事。 未雨绸缪,虽然沙场还没有开起来,但是这前期的种种准备工作却是半点不能搁下。 一旦沙场开起来了,那就是每天一睁眼就要钱,每天卖不出去砂石,那就是在亏钱,就这么简单。 晏修德亏得起,张建川亏不起,这一仗对他来说只许胜不许败,所以他必须要把一切尽可能考虑周全。 现在马连贵在想办法帮他争取下乡镇去当招聘干部的机会,但张建川知道变数不小,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 每个乡镇都有自己的人需要解决,名额有限,你占一个,人家就要少一个,所以张建川不能抱太大希望,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还得要有自己能做主的一条路,足够的钱,或者稳定的挣钱渠道,这可能才是自己最大的底气。 **** 求100张月票! (本章完) 第74章 雄竞时代(求追读!) 第74章 雄竞时代(求追读!) 对张建川来说,七月份相对清静。 胡正波这一案被汉州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接管,经过核查和当年长途客车司机的辨认,确认胡正波就是“1986.9.17抢劫杀人案”的凶犯。 虽然胡正波百般抵赖,拒不承认,但是刑警大队民警在其云溪老家家中的床下搜出了一支赃物怀表。 这支赃物怀表正是当初那名老教师随身携带的传家宝,正因为这支老怀表系其父亲留给他的,对老教师具有很重要纪念意义。 老教师在发现怀中皮包被割失窃后,才心急如焚拉住了准备逃离的胡正波。 而胡正波在挣扎不脱的情况下,用随身携带的弹簧刀将老教师捅伤,最终导致老教师送医院途中因失血过多死亡。 此案告破之后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以专报形式通过市公安局报到了市政府,获得了市政府主要领导的签批表扬,并在《汉川法制报》上专门刊载了这一则消息。 而安江县公安局东坝派出所也在一次全市公安机关重要会议上获得了市局一把手的点名表扬。 这些都和张建川无关,他完全沉浸在了筹建沙场的忙碌中去了。 很多时候看起来在所里呆着,但是内心却早已经飞到了元洞村沙场上去了。 从签约到办理各种手续,张建川都拉着晏修德出面,但在办理沙场工商手续的时候,却是以曹文秀的名字出现的。 作为代课教师,曹文秀户口仍然在东坝镇,只不过是高坪村,不管怎么说,还是东坝镇人。 办沙场,就得要钱到位了。 晏修德的五千元钱已经凑齐,而张建川的五千元却还在纸上。 租金要交到位,合同才能生效,而那条通往乡道的便道才能开始建设。 看样子得抓紧时间跑一趟市里了,得把自己的邮票出手,看看能凑出多少钱,再来考虑其他。 张建川没问晏修德的五千块钱哪里来的,也许是晏修德卖了邮票,也许不需要,那都不关自己的事。 从东坝到市区署瓦北街邮市所在,需要转三趟车。 先是从东坝乘车到市火车北站,然后坐34路公交车到立交桥站,换乘7路到署瓦北街站。 这一趟下来八点钟出发,估计到署瓦北街要十一点左右了。 请了假之后,张建川就和唐棠一道进城了。 张建川没和唐棠说自己的意图,只说自己要去一趟邮市。 唐棠虽然不集邮,但也知道张建川集过几年邮,只是这一两年似乎失去了兴趣,听说张建川要去邮市,还以为张建川要重新拾起以往爱好,所以也兴致勃勃地要跟着去。 张建川无法拒绝,只能任其跟着自己,再说唐棠家本来就在市里,人家本来就要回家。 乘坐厂里的班车到市里去,免不了又引来一同乘车人的侧目。 唐棠号称汉州纺织厂的“五朵金”之首,又是分配到厂里来的大学生,在厂里的知名度可不低,便是在厂里职工家属们中也有许多认识。 看到张建川和唐棠一起上车,然后又坐在了一排,自然也是引来无数关注目光。 张建川不想这么招眼,选了坐最后一排,即便这样,也没有多大用处,还是有人频频回头。 “这就是鲜插在牛粪上的结果,可问题是鲜是鲜,我也不至于沦落到牛粪的地步,更何况你这朵鲜和我这堆牛粪本来就风马牛不相及,咱们就是普通朋友,怎么就总有人喜欢凑热闹呢?” 张建川无奈地“哀叹”引来唐棠的笑语:“看样子你对我这朵鲜很不待见啊,是不是昨晚那朵鲜更符合你的心意?” 张建川就知道厂里这点儿事情是瞒不过人的,一夜之间唐棠就能知晓。 他本是去找杨文俊,说沙场的事情。 但却被周玉梨给死死咬住了。 一晚上就扭着张建川,直接把罗茂强和刘广平丢在了一边,也引来二人的嫉妒不满。 也幸亏褚文东没来。 也不知道褚文东是彻底厌倦了周玉梨这种不冷不热的拉扯,还是另寻了新欢,总之这段时间好像褚文东对周玉梨的兴趣大减,已经有两个星期没出现在周玉梨身边了。 张建川也是无奈。 自己根本不想招惹周玉梨。 虽然周玉梨的确很勾人,且不说勾不勾得上,真要勾上了,那后患无穷,比杨文俊睡了赵晓燕还要麻烦。 但现在是周玉梨不肯“放过”自己了。 整晚上除了自己和杨文俊说事情时没“缠着”自己,就几乎要粘在自己身上了,这真的让张建川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感觉了。 张建川也搞不明白周玉梨是什么心态,一边的罗茂强和刘广平屁颠屁颠地讨好,她爱理不理,自己不想跳舞她却非要自己邀请她,跳了两三曲还不够,简直搞得像是要倒追自己了一般。 张建川很冷静,他当然不会被这种表象所迷惑。 退伍时童娅告诉自己她和自己没有未来时的黯然神色,单琳在雨夜里的淡然婉拒,都让他对自己现在的身份有了很精准理性的定位。 那就是别去东想西想那些没用的。 现在是雄竞时代,罗茂强的大学文凭加厂里干部身份,褚文东的万元户家底,甚至连刘广平城镇户口身份加上即将进厂,这些硬实力都是自己无法企及的。 这还只是周玉梨明面上的追求者。 据杨文俊说,厂里起码还有两三个潜在的追求者,都在默默地观察着局面,等待着合适的机会入局,褚文东如果真正退出的话,那势必就会有新的追求者入局了。 周玉梨的“艳名”可见一斑。 这个艳名是褒义词,单纯指周玉梨的外在美貌,并非指周玉梨品性。 周家在这方面还是比较讲究,周强周宇两兄弟和周玉梨周玉桃两姊妹读书时候都还是管得很严的。 正因为如此,张建国想要去追周玉梨时,家里才没有太过反对。 即便是唐棠,张建川一样保持着一定距离。 他当然能感受到唐棠对自己的好感,他同样对唐棠心动,可好感甚至爱情,能填平现实鸿沟么? 以现在唐棠在厂办笔杆子的身份,和一个联防身份的自己能有未来么? 就算是自己赚了几万块,又或者获得了某个乡镇的招聘干部身份,和唐棠就能般配了么? 也许明天唐棠就调回市里,与自己天各一方,这词儿有点儿夸张,但意思却是一样的,市里干部和一个乡下万元户或者乡镇招聘干部的差距何止千里? 这比隔着太平洋还要宽。 如果说自己获得招聘干部身份,或许还可以奢望一下与单琳的“破镜重圆”,但和唐棠,那是真的有缘无分。 如晏修德所言,别自误误人。 只是唐棠的单纯挚热却又让张建川无论如何都做不出峻拒的事情来,何况人家只是含蓄地表达了好感,至少到现在并没有表露出其他更进一步的意思,或者是自己还没有体会到吧。 所以张建川也只能就这么“装疯卖傻”地和唐棠这么“糊里糊涂”地相处下去。 (本章完) 第75章 五朵金花(求追读!) 第75章 五朵金(求追读!) 唐棠的话里貌似带着一分“酸意”,但张建川当着没听出来。 自己还没有资格让这两位美女争风吃醋。 “褚文东不在,周玉梨大概是看不上罗茂强和刘广平吧,就把我当挡箭牌了。”张建川平静地道:“罗茂强形象略微差了点儿,刘广平连工作都没解决,估计两人都不是褚文东对手。” 唐棠对刘广平不熟,但对同在一幢大楼里的罗茂强还是有些印象的,“罗茂强其实人还是挺朴实的,矮了点儿,但这也不是人家的错,……” “不是矮了点儿,是矮太多了。”张建川摇头:“而且罗茂强情商差了点儿。” “情商?”唐棠讶然,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语。 张建川愕然,他也不知道这个词儿怎么会从自己脑海里蹦出来了,想了想才解释道:“就是那种为人处世的理解和处理感情能力的意思,嗯,处理人际关系的能力,……” 唐棠看了张建川一眼,觉得这个词语挺有意思,涵义很精辟而深邃,反复咀嚼了好几遍。 在智商这个词语都尚未普及的时候,情商这个词儿的确太过新潮而另类。 唐棠发现和自己并排而坐的这个青年简直就像是一座宝藏,总会在不经意间溅射出睿智的火来,让自己耳目一新。 去云鼎石城时对整个石城古迹的历史烂熟于胸,侃侃而谈,这个可以说是他的爱好,或者是为了讨好自己刻意精心准备了的。 那一手钢笔书法让人叹为观止,却是自己无意间发现的。 还有那不俗的文笔文才,…… 一个部队文书能有这般水平,对时政的把握理解,都无一不在颠覆着唐棠的认知。 唯一的缺憾就是他的身份。 农村户口,联防队员,宛如楚河汉界,横亘在自己和他之间,难以逾越,却又让唐棠难以甘心。 “哼,我怎么感觉周玉梨对你不一样啊。”唐棠丢开其他情绪,笑着问道:“你们两家也算邻居,青梅竹马?” “啥呀,都不在一栋,啥邻居?”张建川连连摇头:“小时候就没有在一起玩过,她弟周宇和我是初中同学,要说熟悉周宇才算,还有她妹周玉桃和我都比她熟。” 唐棠抿了抿嘴,“那她一晚上缠着你?” “我不都说了么?都怪褚文东不在,才把我拉来挡枪了,弄得罗茂强和刘广平都对我不舒服,我这不是成了替罪羊么?”张建川摊摊手:“也不知道褚文东这家伙跑哪里去了,……” 唐棠笑了笑:“你说那个褚文东,好像在追厂里姚薇。” 张建川一怔,“姚薇?哪个姚薇?细纱车间那个?” 五朵金,除了唐棠是大学生,周玉梨是厂子弟,其余三朵金都是厂里青工,姚薇就是其中之一。 就算是张建川也还是知道细纱车间姚薇的名字。 “哟,建川,你也认识姚薇?”唐棠斜睨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揶揄。 “听说过名字,不认识。”张建川坦坦荡荡地道:“说实话,能和你与周玉梨齐名的,当然也想看一下啥样。” 唐棠脸顿时红了,她是五朵金之首,张建川这一句“齐名”自然也就把自己推到了更高位置。 很想掐一把张建川的胳膊,但唐棠还是没敢,哪怕是坐在最后排,万一被人看见,那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唐棠只能恨恨地推搡一把,“你们这些人就是成日里想这些,不务正业,……” “唐棠,什么叫成日里想这些,不务正业?我难道没上班?上班不敬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不也是古书上早就写过的,漂亮女孩子引来大家的仰慕,这不很正常么?难道非要大家都要去喜欢长得丑的?那才是有问题。” 张建川的话引来唐棠的反驳:“不该是心灵美更重要么?” “心灵美也得要接触过才知道,第一印象还不就只能从眼睛来决定?”张建川毫不犹豫地反驳:“反正我是觉得第一印象很重要,很大程度决定了人与人之间会不会继续交往下去,如果第一印象不好,再要想扭转就很难了,不知道要付出多少倍的努力,所以一见钟情才会成为千年流传的成语,……” 张建川的振振有词让唐棠一时间也无言以对。 这一路谈笑,不知不觉就到了火车站,二人下了车便乘坐34路,然后转7路,到了邮市。 这个时候唐棠才注意到张建川带了一个大包,装着东西。 “建川,你是来看邮市情况,还是准备买邮票?”唐棠跟随着张建川四处察看和询问。 张建川是先问价,问得很细,要想卖出好价钱,先得把底细摸清楚。 现在正是邮市最火热的时候,整个暑袜北街的邮市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起码上千人在这一片来回走动。 张建川这种背着一个大包,鼓鼓囊囊,一看就知道是邮册的,正是邮商们最关注的对象。 走出去不过一二十米远,就有好几个人来询问了,对于张建川的询价也是相当热情周到,无论你是买还是卖,对他们来说那都是生意,那都有得赚。 一直到这个时候,唐棠才知道张建川此次来邮市是要卖掉所有的邮票,震惊之余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建川,为什么要卖掉这些邮票?这不是你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爱好么?” “我没集邮了,有一年多都没买过邮票了,以前读书时候是兴之所至的,或者说是爱好吧,但现在我感觉自己对集邮无爱了,所以索性就把它们出手吧,交给喜欢它们的人。” 张建川知道自己的这个举动肯定是要在唐棠这里失分的。 集邮是雅好,是品味,甚至在某些人眼里可能代表着人的修养层次,现在自己不但舍弃这个爱好,而且居然是要来把它们卖掉换钱。 这无疑对自己在唐棠心目中的印象是一个破坏。 说实话,哪怕张建川知道自己和唐棠走不到一起,但还是希望在唐棠心目中留下一个好印象。 可不出售邮票,自己连基本的启动资金都没有,何谈沙场经营? 他不可能空手套白狼,就靠着晏修德那几千块钱来办沙场,这点儿底线他还是有的。 (本章完) 第76章 真诚是最强的必杀技 第76章 真诚是最强的必杀技 唐棠何等聪明,立即就觉察出了一些端倪来:“你要用钱?缺多少?” 知道瞒不过,而且张建川也没有打算瞒着唐棠,他坦然道:“是缺钱,但是和我出手邮票没关系,你可千万别以为我这是因为缺钱才来邮市忍痛割爱,不是那样的。” “那是哪样的?你集邮这么多年,难道就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为了点儿钱,就这么随随便便把自己珍藏多年的心血出手了?”唐棠脸色都有些变了:“如果你真缺钱,只要不太多,我借给你。” 张建川最怕的就是唐棠上纲上线,上升到对自己心性的怀疑上来了,为了钱你对爱好都是如此轻率放手,那对感情呢? 挠了挠脑袋,张建川一时间头痛无比。 他知道不把唐棠心中这个结给解了,只怕自己今天的卖票之行就不得安生了。 “唐棠,你我认识时间不长,但是也算是投缘吧?”张建川拉着唐棠走到了邮市一角,看着对方,正色道:“想必你也了解我的性子,说实话,我和我家经济条件不算好,但我觉得自己对钱还不是那么太看重,我这个人更重视朋友的情义,你应该明白才对。” 唐棠微微点头,认可张建川的说辞。 “想必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在派出所当联防非长久之计,我肯定需要努力去改变我自己的命运,嗯,怎么说呢,我对自己的未来有我自己的规划,肯定是要去向着更好的一面努力。”张建川微微一笑,看着唐棠:“我想你肯定也是希望我能如此的。” 唐棠咬着嘴唇轻声道:“当然。” “嗯,所以我现在要做一些事情,需要钱,但这和我出手邮票没太大关系,即便是我现在不需要用钱,我想我也会在未来某个时候出手掉这些邮票,儿时的爱好未必就会持续到成年,就像我小时候也喜欢玩烟盒,喜欢看小人书,甚至习武,但现在就没那么大兴趣了,集邮亦是如此,我都一年多没关注过了,如果能让它们有一个喜欢它们的去处,甚至我还能换得一些我需要的东西,这不是两全其美么?” 张建川的话对唐棠颇有触动,她意识到自己对张建川的了解还很肤浅,很多东西就像是谜一样,但这反而让她想要了解对方更多一些。 “你要做什么事情?是不是和晏修德有关系?”唐棠终于不再纠结张建川出手邮票的事情,问及其他。 “嗯,和晏二哥有关,或者说我和他是一起合伙做生意,开沙场,我准备开一家沙场。”张建川对唐棠就是主打一个坦诚相待,“现在建筑市场上很火爆,而且建材也一直在涨价,我觉得这个行道有前景,所以就邀约晏二哥和我一起干,晏二哥囊中丰厚,性格也耿直,所以我愿意和他合伙。” 唐棠惊讶之余倒也能理解张建川的做法。 联防是临时工,极不稳定,收入还低,都知道干不长久,另寻出路很正常,但开沙场还是很出乎她的预料。 她以为张建川应该会想办法寻找一个稳定且符合自身定位的岗位,比如到政府从临聘人员开始干起。 再比如像单琳那样去参加自考,先拿到一个文凭,这也能让他以后在未来出路上多一份保障。 像张建川在派出所的努力工作和表现,唐棠就是非常赞许认可的,她觉得这能让张建川得到锻炼之余,也能有更多的机会。 没想到张建川居然要走做生意这条路。 做生意也许能赚钱,但是唐棠却还是有些失望。 这年头生意人不受待见,哪怕你挣再多钱,但走到哪里都是一股子暴发户的铜臭味,很难受人尊重。 张建川口口声声称不太看重钱,但是却又选择了做生意挣钱这条路,一时间让唐棠心绪复杂。 看着唐棠阴晴不定的面部表情,张建川大略能揣摩到唐棠的心情变化。 褚文东在厂里的“待遇”都是嫉妒加不屑,乃至隐隐的排挤冷遇,也可见一般人哪怕是光明正大合理合法地挣了大钱,一样不能提升社会地位,甚至还要遭嫉妒白眼。 这就是这个时代生意人的尴尬地位。 钱当然是好东西,可不代表你挣了钱,你就能受人尊重。 特别是做生意,甚至可能还会带来副作用。 不过对张建川来说,唐棠的态度不能改变什么,能理解当然好,不能理解,也就那样。 “办这个沙场投入很大么?需要多少钱?”唐棠心中有了几分淡淡地失落,但还是问道:“你卖了这些邮票钱够了么?不够的话,我借给你。” “投入大概要上万,我出一半,卖了邮票的钱肯定也不够,还要另外凑一凑。”张建川能感受到唐棠内心的些许失望和难受,但他觉得早些把这件事情挑开更好,越往后,只怕唐棠失望更大,“我先想想办法,如果真的不够,我再找你开口。” 张建川的坦率稍稍冲淡了唐棠内心的失望,起码对方还是十分坦诚的。 想到张家的家境,单琳也说过张建川母亲是镇上代课老师,收入很低,而其兄张建国没工作,一家人就全靠其父和张建川当联防的收入,这样一想,似乎张建川早早承担起家庭经济重任也是迫不得已。 张建川最终还是将自己的三本邮票全数出手了,共计卖得二千二百五十元,算是超出了预计。 原本张建川以为能卖到二千元就满足了,看样子这两个月的邮市仍然在持续上涨,而晏修德的邮票恐怕就这一两个月里应该还有一个上浮空间。 把唐棠送上公交车,张建川就径直乘车返回东坝了。 他能感受到唐棠内心情绪变化,但却没有多解释。 解释其实就代表一种态度,但张建川没那么做。 他觉得那更像是一种裱糊,真正到关键时刻裂痕就会暴露出来,与其那样,还不如早些让其在太阳下暴晒,结疤也许还要快一些,过了也就过了。 **** 又多了一个盟主,感谢迷失2099。 还有邛崃人、mf咸菜炒毛豆等多位兄弟打赏,请恕老瑞口拙就不一一道谢了。 还有到底是上架后来加更呢,还是现在加更? (本章完) 第77章 蜕变(求追读!) 第77章 蜕变(求追读!) “你要办沙场?”单琳把张建川约出来时,张建川就猜到了对方可能是为此事而来,这瞒不了镇上的干部们。 “怎么,不行啊?”张建川开玩笑似的,“我妈原来是民办教师,85年后镇上清理民办教师,我妈就变成了代课教师,虽说这几年都这样,但都知道随时可能解聘,一家子总得找口饭吃吧?这也不是我办,是我几个朋友,我入了个股而已。”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单琳蹙起眉头,她觉得张建川好像又变了一些,似乎更加随心所欲一样,对任何事都满不在乎了,“我上次和你说的事情,你就没想过?” “想过,我也说了,这得凑机会啊。”张建川还是很感激单琳的提醒,“临聘人员需要在户口所在,你就在东坝镇,应该知道现在镇上临聘人员根本就没有招,其他乡镇或许有机会,可我户口不在那边,去不了,所以还得要等到明年初才行啊。” “建川,我就担心你觉得搞沙场来钱轻松,就懒了去政府上班的心,联防不是长久之计,沙场一样如此,上边政策对这种个体户态度不明朗,说不定哪天说不允许办了,就得要关门。”单琳脸色有些阴郁。 “呵呵,我倒是不觉得还会有那种情况了,去年中央有个五号文件,就对私营企业有说法了,‘允许存在,加强管理,兴利除弊,逐步引导’,你在党政办,如果去了解一下,应该看得到这份文件。”张建川笑着道:“温州‘八大王’几年前就没事儿了,咱们这边闭塞点儿,风也该传过来了。” 单琳讶然,有些不敢置信:“这些消息你从哪儿听来的?” 张建川笑了笑:“报纸和杂志上啊,《人民日报》,《半月谈》,厂里图书室里都有,几年前的都保存得挺好,我休息时没事儿就去图书室里看报纸杂志,有时候还摘抄点儿,权当练字了。” 单琳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了,对方办沙场肯定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谋定后动,甚至在此之前就已经专门去了解过政策,查过相关的报道。 这个人简直颠覆了她的认知。 她越来越看不清楚这个人了。 这还是自己原来“相亲”的那个对象么? 以前对方也爽朗大方,但是思想却更多的还是停留在厂里或者两人之间那点儿事情上,根本没有这种眼界和思维,可现在…… “既然你都考虑好了,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这办沙场怕是要不少钱,你钱够么?”深吸了一口气,单琳清澈的目光看着张建川。 张建川似笑非笑,“怎么,你打算帮我,借我点儿钱?嗯,还真有点儿不够手,……” “真的?”单琳扬了扬眉,“那行,但我没有多少,就八百块,……” 张建川赶紧道:“我开玩笑的,……” “不用说了,就八百,我不急着用,你有钱的时候再还我就行。”单琳不由分说,从包里拿出一迭五十元的青蛙皮,递给张建川:“拿着。” 显然是有备而来。 交到张建川手中,没等张建川来得及说什么,单琳转身就走,橐橐橐的皮鞋声中,很快就消失在镇政府大门内。 张建川心中微暖。 单琳去年成为镇上临聘人员,年初才招聘为干部,满打满算也就是一年多工作时间,这八百元钱,不敢说是她所有攒下的积蓄,但估计也去掉大半了。 女孩子的销肯定要比男孩子大,而且接触了那么久,张建川也知道单琳不是那种攒死钱的性子,日常相处还是很大方的,否则也不会迅速和唐棠成为朋友。 不管怎么说,单琳都是一个不错的朋友,做不成恋人,但做朋友反而挺好。 那唐棠呢?想到唐棠,张建川就忍不住叹气。 唐棠拿了两千借给自己,几乎和单琳一样,自己要打借条,唐棠不答应,但自己还是坚持了。 两千块钱不是小数目,哪怕唐棠家境不错,唐棠才大学毕业一年,是绝对拿不出这笔钱来的,肯定是找家里要的,还不知道唐棠是以什么借口找家里要的。 张建川还是能感受到,唐棠对自己开沙场不是很喜欢,大概有些矛盾心态,但最终还是帮了自己。 不像单琳,自己提到了中央政策变化,单琳的抵触就消失了很多。 打着酒嗝从饭馆里出来,张建川和杨文俊把几人送走,面色微红的他眼睛里早已经恢复了清明。 杨文俊脸色微微发青,这是酒喝到位了的表现。 剑南春,52度,五瓶,七个人,吹干了,人均七两,但水管站站长和村会计两人酒量不行,都只有两三两的量,村书记黄少春和村主任葛幼平加上村治保主任兼民兵连长葛新亮三人都是八两的量,所以算是棋逢对手了。 还是没忍住,张建川走到水沟边上去吐了,杨文俊倒是还能稳得住,他比张建川喝得还多一些,足足一斤。 吐了之后,张建川胃里舒服了许多。 “怎么样?”张建川吐出一口酒气,“都办好了?” “嗯,该办的都办了。”杨文俊虽然是第一次接触这类事情,但人情世故在张建川的点拨下倒是学得很快,一点即透。 “水管站日后具体打交道时候不多,主要还是村上这几位,前段时间他们村上案子我接触得比较多一些,还算熟悉,黄书记人相对耿直,葛主任就要难打交道一些,心思有点儿多,另外日后可能打交道最多的还是葛新亮,他和我关系还过得去,不过人有点儿贪,你得把握好分寸,既不要过分得罪他,但也不能太纵容,……” 张建川语气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估计这前半年问题不大,但如果咱们沙场生意好,能挣钱,恐怕就不好说了,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见子打子吧。” 杨文俊也点点头:“我也感觉出来了,这个葛新亮之前旁敲侧击暗示的话就不少,我也应付着,不得罪他,但如果过分了,那我也不会客气,……” (本章完) 第78章 推进(求追读!) 第78章 推进(求追读!) 自打张建川把这桩事情交给了他之后,杨文俊就全副身心地扑入了其中。 说句难听的话,现在他连睡赵晓燕的兴趣都小了许多,一门心思就琢磨这桩生意了。 正如张建川所言,他很清楚自己的情况,自己比不得刘广华,人家都在深圳去挣大钱去了,一会儿海南,一会儿广州,偶尔电话回来挠得人心痒难熬。 自己呢? 进厂无望,挣钱无门,出门打工无路,现在这样一个机会,他无论如何必须要抓住。 不懂就学,就自己琢磨,啥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没谁啥都能教你,看看张建川这半年的表现,杨文俊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个生瓜蛋子。 搞沙场需要操心的事情很多,张建川只能带着自己上路,但是后续的种种,都得要自己亲自一手一脚来操作。 细砂、中砂、粗砂,豆石、元石、连砂石,过筛不过筛,…… 品类分类,规格,价格,运输,…… 手扶式与小四轮运价的差别,运送时间的差距,……,菜市场猪肉、蔬菜、菜油和大米的价格,…… 好在老娘就在厂里伙食团打零工,实在不行就让老娘不干了,来沙场煮饭,收入说不定还要比厂里高一截。 “少给我乱来!”张建川提醒杨文俊:“生意人求财不求气,葛新亮这边有啥问题,先和我说,好歹我还在派出所,我压不住他,总有人能压得住。” 他从宋德红和毛勇那里也得知,杨文俊这几年没事情做,也经常回老家白江镇那边,与社会上一些人有交道,另外和812厂的几个匪头子也来往密切,打过几回架。 赵晓燕据说就是因为他在812厂里一场舞会里和人打架被吸引住了,最后被他哄上了床。 这年头赖在家里有点儿性格的青钩子娃儿,没几个敢说没打过架,反倒是张建川这种在初高中时代相当千翻儿的角色却因为当兵变得有分寸许多了。 “我懂得起。”杨文俊点点头:“投了这么多钱,弄出事情来,不划算,……” “你明白就好,我晓得你这两年也有点儿匪,但我知道你有分寸,既然我们要做这个生意,态度软中带硬,但动手就要硬中带软,明白我的意思不?”张建川和杨文俊并排而走。 “我懂,要不惹事,但不怕事,事情来了不推不让,但应对处理要拿捏好尺度,不能过火了,……”杨文俊轻轻点头,手指拈着颌下细茸胡须。 “嗯,就是这个意思。”张建川满意地点头。 他就看中杨文俊的性子,态度硬而有分寸。 二十三岁的人,能掌握好这一点的,少之又少。 这可能和杨文俊家庭情况有关系。 他妈身体不太好,又在食堂打零工,家境很困难,他爸脾气暴烈得很,两兄弟稍微惹事,他爸就把他们两兄弟打得遍体鳞伤。 但两兄弟都是硬挺着,从来不哭不叫,就是挺。 大了之后,两兄弟都懂事了许多。 见多了人情世故,体会多了世态炎凉,比同龄人更成熟更冷静,也更现实。 杨文俊虽然和张建川是同班同学,但是要比张建川大两岁,加上这几年的夹磨,比起前两年来要成熟许多了。 这也是张建川之所以愿意选择他来负责沙场事宜的原因。 张建川也想过自己兄长,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一来兄长性格和能力委实不合适,驾驭不住这摊子活儿,二来兄长一门心思想要进厂,对这种辛苦活儿未必乐意。 “沙场筛砂的工人,葛主任之前想让他亲戚来,但我没同意,他有些不高兴,但后来我把事情办好后,他就没说啥了,葛新亮那里,我直接拒绝了,今晚酒桌子上多较劲儿了两杯,……” 杨文俊语气里没有炫耀,就像是在叙述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张建川略感惊异地瞥了杨文俊一眼,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杨文俊没和自己说,就处理好了。 想了想,自己若是遇到这种事情,未必就有杨文俊处理得这么妥帖。 工人肯定要用好用的,决不能用这些关系户,宁肯在其他方面多让步一点,这一点自己和杨文俊提醒过。 工人是张建川通过田贵龙找的。 田贵龙是元堡村的人,但他婆娘是元洞村的,他对元洞村这边也很熟悉,甚至和村会计还沾点儿亲戚关系,所以帮他物色了几个本村的本分人。 另外周大娃也带了两个人过来帮忙。 和周大娃居然还因为周三娃的事情变得很熟了,不少筛沙的具体情况都是从周大娃那里打听来的。 多打听几回,周大娃也就明悟过来,估摸着张建川要办沙场,便主动提出来要来张建川的沙场。 原因也很简单,那边沙场销路不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挣不到多少钱。 而周大娃在和张建川接触了几次之后,也觉得张建川这个人相当实诚耿直,待人也和气,所以就主动想来这边。 张建川考虑到沙场的确需要熟手,而且都是本地的村民,也需要一个制约。 周大娃作为“凶名昭著”周三娃的大哥,加上面目有些凶悍的样子,还是能吓得住一些不知情的人,所以张建川略作考虑就同意了。 筛砂不是啥技术活儿,就算是一窍不通,也能学得很快,只要有把力气,肯吃苦,就足够了。 日后这沙场肯定还会出不少幺蛾子,村上的,镇上的,乃至同行的,张建川心中早有预料。 钱没那么好挣,愿人穷恨人富的心态哪里都存在,不过今天看到杨文俊的表现,张建川觉得也许并非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 如果什么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那这沙场恐怕也开不长久,而杨文俊给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 “修路的事情要抓紧了,我找肖绍坤帮我找了镇建筑公司这边的人帮我们测量简单划了一下线,给两包烟就够了,具体开建就你负责了,我平时会过来,但不可能随时来,……” **** 感谢邛崃人兄弟,又增添一个盟主,感谢,加更记下了!包括之前水中客和迷失2099兄弟,都会加更。 (本章完) 第79章 又发案(求追读!) 第79章 又发案(求追读!) 七月一晃而过。 张建川在元洞村搞了一个沙场的事情在所里边也不是秘密,毕竟经常往元洞村跑,而且与镇上那边关系越发热乎,大家都能看在眼里。 张建川也没瞒人,只是巧妙地变换了一下说辞,说是晏修德和杨文俊与自己合伙开的,自己只能算是入了一股。 晏修德和杨文俊也来所里走了一圈,邀请所里人吃了顿饭. 马连贵、孙德芳乃至朱元平都没去,但所里包括秦志斌在内的其他民警和联防队员都去了,算是一个熟悉。 马连贵和孙德芳都没有说什么。 谁都不能保证张建川明年能不能成为招聘干部,这里边变数太大了. 人家寻个路子找口饭吃也很正常,而且还在县里镇上水利国土部门办齐了所有手续,甚至在区工商所还办了个体营业执照,这在全镇的沙场里算是第一家了。 在马连贵看来,张建川还是对能去乡镇当招聘干部没抱太大希望,才会找了这条路子。 这甚至让他都有点儿内疚感了,所以还专门给元洞村书记主任打了招呼,要求村上多关照一下。 张建川也知道自己在派出所当联防,又要开沙场,肯定会有些影响,但是也只是这一段时间。 等到沙场正式开起来,走入正轨,他会逐渐“淡出”,除了销路外,其他事情他就基本不管了。 所里民警们对这个都不太在意,但是罗金保、唐德兵这些人肯定是要搬弄是非的,尤其是唐德兵,但这点儿“代价”张建川承受得起。 范猛走进来,屁股斜靠在办公桌上,“妈的,红莲村又出事了。” “又出啥事了?”张建川下意识地一怔,白江镇那边没听说出啥大事儿啊。 “治安室打电话来说,有人来报案,说婆娘去赶场,一天没归屋,还以为回娘家去了,结果等到第三天都没见踪影,才跑到娘家去问。” “娘家是尖山那边的,结果娘家那边根本没人,没有回去过,这才慌了,跑回来到治安室报案,估计是被人贩子拐走了。” 才打拐回来,还解救了好几个被拐卖妇女,结果就又当头一记闷棍,而且还就是自己联系的白江镇,范猛怎么不郁闷? “距离发案当天有多久了?”张建川也估计多半没戏了,但还是问了一句。 “报案的时候都是第四天了,就是最慢的慢车都早就到山西河南了。” 范猛把雀巢咖啡杯子搁在办公桌上,两眼无神。 “咋就有这么多瓜婆娘上当受骗喃?外边要真的好,还轮得到你去?要说这个婆娘都二十好几了,娃娃都生下了,而且我问了村上干部,都说这个婆娘还是很灵性的,不应该才对,咋还这么天真?” “有没有其他原因?两口子关系如何?”张建川迟疑了一下。 一般说来被拐卖的女人都是属于那种少有出门,没见过世面的,而且多半是遭遇熟人、邻居或者亲戚的欺哄。 “一般,但那个男人爱发酒疯,喝醉了酒就要打人,所以说不清楚,……”范猛眉头拧起。 “现在没得半点线索,只晓得当天一大早她就去赶场,据说带了有二十块钱,虽然我们都晓得多半是遭拐卖了,但现在你还不好说,万一是挨了男人的打离家出走喃?” “恐怕还是要按照拐卖案来查,要不然这一家子就又毁了,但我估计多半还是和这个男人爱发酒疯有关系。”张建川沉吟着道。 “恐怕要抓紧时间去摸排,时间一长,好多人就回忆不起了,她既然是去赶场,和哪些人去的,在场上又和哪些人见过面说过话,最后见的人是哪个,恐怕都只有挨到挨到的摸一圈,……” “治安室已经在开始摸了,我要去一趟,你有没有事情,跟我跑一趟。”范猛点点头,“光靠治安室这帮人,我心里不饱米(踏实)。” “好啊。”张建川满口答应。 联防一般是跟随着民警一道出去办案,单独出去的话,一般就是普通的跑腿办事。 像这种可能是拐卖案,肯定是民警带队,联防辅助。 边三轮从派出所到白江镇大概要十多分钟,而红莲村距离白江镇街上还要四五分钟。 天气很大,热得人汗流浃背,但是案子来了,再热也得要去跑。 按照白江镇这边的赶场日子,是逢2、5、8赶场,也就是每月2(12、22)号、5(15、25)号和8(18、28)号逢场。 逢场和不逢场的时候镇里街上情况截然不同,平时不逢场,街上也没多少人,但一旦逢场,除了本镇的乡民,四周乡镇的村民也会来。 范猛带着张建川和朱炳松赶到白江镇上时,治安室的人已经把初步情况摸了起来。 案子是7月22日发的,现在都7月26号了,时隔四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摸起来的情况不尽人意。 “现在能搞清楚的就是庄红梅是22号早上九点过离家的,她三岁的孩子交给了婆婆带着,随身携带着一个军挎包,估计里边装着一些换洗衣物,但当时她的婆婆并没在意,……” “十点钟左右有人在镇上东街口看到了庄红梅,独自一人,像是在等什么人,还有人问她,她说是等她娘家那边的妹妹,十点半左右,有人看到一男一女和庄红梅在三岔路口步行,……” “三岔路口过路客车不少,从鹤山道陵到内阳乐善县的长途客车都要过这里,同样乐善到道陵客车也要过这里,……” “我们问过,大概每天上午有五到六趟客车路过,北上南下大概各有三趟,十点到十一点之间有三四趟,因为不确定她到底是北上道陵还是南下乐善,……” “……,而且这些长途客车都不是我们安江的,有省运输公司49队的,有内阳汽车运输公司的,也有道陵县运输公司的,查都没法查,……” 白江镇武装部长兼公安员白礼生的介绍还是很清晰的,甚至还专门还在一张笔录纸上用铅笔画出了一张地形草图,基本上能描述清楚庄红梅路线和失踪点位。 (本章完) 第80章 抽丝剥茧(求追读!) 第80章 抽丝剥茧(求追读!) “也就是说,庄红梅失踪的大概时间是在十点到十一点之间,而失踪地点,或者说跟随那一男一女乘车离开的位置就在这里到这里之间,……” 范猛手里拿着一支烟,没点燃,一只手手指在纸上比划。 “既然有人看到一男一女和庄红梅在一起,他们认识这一男一女么?和庄红梅之间的关系是个啥子样子的?比如相互有没有说话,熟悉不熟悉,……” 白礼生的回答很干脆:“现在问到起的人有两个见到了他们三人,其中一个是从背后看到的,他对庄红梅不熟悉,只是一个村的,另外两个人只看到背影,除了一男一女,其他啥都说不清楚,打扮也说和本地人差不多,不像是外地人,……” “另外一个人倒是对面过,但庄红梅当时在和那两个人说话,没有注意他,他倒是看清楚了两人,一男一女,都是三十来岁,那个女的一看就是长期跑外边的,样子他也说不出来,男的勾着头,没看清楚啥样子,说啥子也没听清楚,看样子庄红梅应该是认识二人,……” 范猛皱起眉头,“意思是和庄红梅在一起这一男一女,看到他们的人都不认识?不是你们白江镇的人?” “这个也不好说,白江镇将近三万人,十五个村加一个街道居委会,那个看到背影的是红莲村的,但和庄红梅不是一个生产队的,确定那一男一女不是本村的,大概率也不是挨着红莲村这边两三个村的,但像距离红莲村远的那几个村,他就不敢说了。” 白礼生前期做的工作还是做得比较细的,一边翻着问过的笔录,一边介绍。 “后边那一个看到面目的,他本人不是红莲村的,可他婆娘娘家就是红莲村的,所以经常要去老丈人那边,庄红梅据说很有几分姿色,在红莲村算是比较出众的,所以他认识,他说那两个人打扮就是本地或者附近周围的,但不认识,没见过,……” 都不认识,只能确定不是红莲村及其周围各村的可能性比较大。 但白江镇范围宽,十多个村,东西南北两头的,相互不认识也很正常。 但有一个细节张建川记下来了,那就是说那个和庄红梅在一起的女子打扮像是长期在外边跑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有人看到过或者认识这个人的可能性就比较大了。 庄红梅被拐卖或者失踪,对红莲村这边来说可能很快就会传得尽人皆知,但是距离红莲村远的那些村社就未必了。 也许几个月,甚至一年半载后才会传到村民们耳朵里,而当天看到并认识那个女人的又未必认识庄红梅,很难将这其中关系联系起来。 这就是拐卖案件的难破之处,信息的不对称,交通的便利和不便,在特定情况下就会放大,使得案件稍稍耽搁一些时日,就会陷入僵局甚至死局。 范猛给白礼生以及另外两名镇上治安室的治安员打了一圈烟,然后又给朱炳松丢了一支,张建川却摇了摇头,他现在不抽烟了。 “建川,你说说你的看法。” 范猛一开口,让包括白礼生在内的几人都有些惊讶,没想到范猛会这么看重张建川。 张建川在派出所联防队的资历都算是最浅的了,这种场合理论上是轮不到他说话的,但范猛却专门单独要让张建川发表意见,这不一般。 张建川也略微有些意外,但是并没有推辞:“猛哥,白部长,那我说一说,……,时间过了几天了,我个人觉得可能还是一个拐卖,罪犯应该是和庄红梅认识,多半是熟人,有可能是白江镇这边,但也有可能是她老家尖山乡的,……” “……,我觉得后者可能性说不定更大,因为有人问她她提及等她娘家妹妹,估计应该是下意识地回答,未必真的是在等她妹妹,就是一个托词,但可能就是娘家老家那边的人,也有可能是亲戚,或者熟人,……” 张建川最后这句话让范猛和白礼生都是眼睛一亮。 “……,所以我觉得这个案子可能还得要围绕着庄红梅的熟人亲戚来做文章,……,一方面可能还得要去走访,问当时庄红梅走那一段路的沿路住家户和店铺,他们不一定注意,或者就算是看到也未必认识,但是可以结合那个时间段来让他们回忆当时看到哪些人路过,……” “……,找到这些人,再反过来请他们帮忙回忆当时有没有碰到庄红梅三人,有没有认识另外两个人,尤其是那个经常在外边跑的女人,……” 范猛微微点头,这一点他也考虑到了,英雄所见略同啊。 “另一方面,虽然渺茫,但恐怕还得要去跑,就是运输公司汽车那边,他们排班都是固定的,趁着现在时间还隔的不久,不是说那庄红梅还长得不错吗,看看司乘人员有没有印象,至少可以明确一下去向,……” “再有就是尖山那边去访查了,看看庄红梅这段时间有无回去过,如果回去过,和谁接触过,这一点我觉得如果深挖,没准儿还真能摸出来点儿什么东西来。” 范猛惊讶之余也感觉到好像这两个月张建川变化不小。 以前他也觉得张建川很灵性,做事把稳,但在工作中也没见着对方考虑如此慎密周全,有些东西自己都还没想到,他就已经考虑到了。 白礼生的感触就更大了。 一个如此年轻的联防,怎么感觉这思路和口吻就像是干了多年的老公安一样? 思考问题有条有理,分析精辟细腻,而且提出的建议都很有操作性,自己自己手底下这几个治安员和对方比,简直就像是一帮头脑简单的夯货。 张建川的建议获得了范猛和白礼生的赞同,随即就进行了分工。 去查汽车运输公司的线索肯定治安室没法去,只能是派出所去,而尖山乡那边去摸情况,同样也只能派出所这边去承担。 那在庄红梅跟随那两人最终“失踪”那一段路的沿线走访,摸出那两人线索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白江镇治安室头上。 (本章完) 第81章 用心做事(求追读!) 第81章 用心做事(求追读!) “白部长,要摸这两人的情况肯定有些辛苦,时隔几天了,沿路就那么一段,住家户很多人恐怕都没出门,未必注意到,关键是那屈指可数的几家商户,……” “……,我方才都和贾哥去走了一圈,大略看了看,有一个杂货铺,一家五金店,另外还有一家大门正好对着外边,有老年人在门口树下乘凉,这几家恐怕是关键,……” 张建川知道自己这样做未必会讨得好,但既然来了,他觉得还是要把能做的都做到。 范猛和白礼生商量的时候,他就拉着白江镇治安室唯一熟悉一些的贾道安骑着边三轮跑了一趟,大体看了看那一段不到三百米距离的情况,所以觉得还是要提醒一下。 白礼生对张建川印象不错,所以张建川略微有些“僭越”的举动,他也不觉得什么。 “另外还有一个情况要注意,今天恐怕没法查了,那就是当天是镇上逢场,在东街口有一个磨刀的,和一个补锅的也都喜欢在那里做生意,他们每次逢场就来这里,中午就离开,今天不逢场,所以没来,但后天肯定会来,可以问一问,但我有些担心隔了两场了,会不会记不起了,……” 张建川的提醒让范猛和白礼生又是一个意外,“建川,你是说这两人可能会看见或者认得那两人?” “磨刀匠和补锅匠都是到处跑的,多半是看人能看个脸熟,比如在哪里见过,或者经常出现在哪里,……,” “但磨刀匠和补锅匠大概率不是白江本地的,所以要去仔细问一问,如果能问到二人家是哪里的,我们今天都可以先去找一找问一问,免得太久记不起了,实在问不到,就只能看运气,等到后天这两人来了再去询问,……” “另外就怕这两人当时生意好,埋头苦干,没注意看,或者记不起来了,那也就没办法了,……” 张建川最后摊摊手,“所以很多时候还是要看运气,……” 范猛笑着骂道:“滚你的,我们破案子都靠运气,那派出所治安室就该关门了。白部长,我觉得建川说得很有道理,那我和建川他们先回所里向所长报告,运输公司和尖山那边所里来负责,这边治安室你就要盯紧了,随时电话联系,……” 白礼生也是满口答应。 尤其是张建川提到的两个补锅匠和磨刀匠,他觉得很有道理,对张建川能打听到问到这一点更为满意。 回到派出所,范猛便直接向马连贵就这一案的情况对马连贵进行了汇报。 没想到马连贵却比想象中的更重视,让范猛都有些惊讶。 “庄红梅的妹妹庄红杏也在尖山乡治安室报案了,说她姐姐被人卖了,而且还在乡政府和赵昌元大闹了一场,说赵昌元草菅人命,麻木不仁,是草包,把赵昌元弄得下不了台,……” 赵昌元是尖山乡的武装部长兼公安员,年龄已经五十好几了,本身性格就有点儿软,加之年龄偏大,所以工作也是得过且过。 马连贵对尖山乡这边的工作也不太满意,但治安室是乡政府的下设机构,他也不好过多干预,只能在工作上经常敲打。 但赵昌元早就无欲无求,只想混日子,所以面对马连贵的批评敲打也是泰然处之,欣然笑纳,但一切照旧。 范猛笑了起来:“老赵这下子惹到豁辣子了?庄红杏?这个名字可有点儿意思。” “嗯,这女子据说凶悍得很,离了两次婚,其实也不算,就是被人退了两次婚,有一次都在准备酒席马上扯证了,这女子在乡里名气不小,我也是听赵昌元在电话里‘哭诉’的。” 马连贵对赵昌元的“被辱”有点儿幸灾乐祸。 “一天到黑就晓得喝茶看报纸,球事不做,这下子好了,……,尖山乡几个事情我都喊他去过问一下,都是嘴巴上答应得哦啊哦的,结果就是不闻不问,要不就是问一下就说查不清,你说这种公安员拿到做啥子?” “尖山乡党委政府也不晓得给区委反映一下,年龄大了想喝清茶,就早点安排到啥子社事办农经站司法所去嘛,治安办是要做实事的,弄不好就要出大事。” 马连贵对尖山乡党委政府也很有意见。 各乡镇治安办虽然是各乡镇的部门,但是因为业务和派出所息息相关。 治安室软弱无能,那就会给派出所平添许多麻烦。 像尖山、二郎、罗河几个乡镇距离派出所都有十来里,派出所不可能啥子事情都来,很多事情还得要靠治安室来处理应对。 几个乡镇治安室里边,尖山乡是最恼火的。 东坝镇治安室主任、公安员梁培德虽然年龄大了,但毕竟就在派出所眼皮子下,而且几个治安员还是很得力的。 唯独尖山乡这边公安员只想混日子,在乡政府里边说不起话,底下几个治安员也就跟着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工作就拖累下来了。 “所长,看样子也不能指望尖山乡治安室,运输公司我去跑一趟查一查,但恐怕要两三天才跑得下来,尖山这边只有麻烦钢哥啰?”范猛看着马连贵道。 “李钢不得行,他手里的那个盗窃耕牛案子预审科把卷子退回来了,要求补充侦查,这个案子拖太久了,恐怕他也要出差到道陵那边去,明天就要走,我喊王勇和他一起去,恐怕抽不出人来。” 马连贵摇头:“算了,就喊建川和朱四娃两个人去,朱四娃不就是尖山的么?反正就是去打探线索,他们去也一样,万一真的有啥子线索,马上报告所里,不行我亲自跑一趟。” 所里这段时间案子多。 秦志斌忙着鸡鸭鹅系列盗窃案,根本无暇其他。 朱元平和刘文忠手里还有一个打架斗殴的案子,因为涉及到两个受伤者和四个案犯,人跑了,一个轻伤,还有一个伤情鉴定还没出来。 参与人又众多,还有几个是外区的,都要一一找到询问核实,所以在胡正波的线索交脱手之后,就一直在忙这个案子。 说起来派出所里人也不少,但是一旦忙起来,那就是恨不得变成三头六臂,哪头都想要按着。 范猛挠了挠头,无奈地道:“恐怕也只有这样了,建川考虑问题很周全,而且做事也稳当,这事儿对他来说没问题,让他们俩骑边三轮去?” 一般说来,联防们出去摸线索,了解情况,都是骑自行车,而且远的话也大多是跟着所里民警们去,那就骑边三轮。 但这一次要去十五里外的尖山乡,而且又是联防们单独去,还要和乡治安室一起摸情况,这种情况还很少碰见。 马连贵想了想,“就让他们骑边三轮去吧,别耽搁时间了,这太阳太大,下午骑自行车走那么远,人都得中暑。” (本章完) 第82章 红杏(求追读!) 第82章 红杏(求追读!) 看着张建川骑着边三轮带着朱炳松出了派出所大门,唐德兵心里那股子酸劲儿,就算是连灌了两大口冷茶都没能压下去。 “老罗,现在张二娃硬是有点儿洋盘了呢,自己都能骑边三轮出门了,你我都从未享受过这种待遇啊。” 唐德兵的话让罗金保的脸皮微微抽了抽。 他何尝不是无比难受。 这几个月里,他也感受到了张建川在所领导和民警们心目中印象和地位变化,同样也觉察到了张建川表现出来的本事又让人无可辩驳。 文能提笔,武能弄枪,你咋个比? 写的一手好字不说,人家写总结汇报也都一样厉害,胡春梅都比不上,嘴巴也像是开了窍一样,比起才来那两个月简直强了不知道多少。 罗金保面无表情地瞥了唐德兵一眼,淡淡地道:“都是为了工作,有啥不得了?今天太阳这么大,尖山又那么远,应急用一下也正常。” “呵呵,也正常?”唐德兵最讨厌眼前这个家伙这副做派,心里想一套,嘴上说一套,虚伪得很,但还不好说:“是啊,咋没看你单独骑摩托出去过喃?这两年难道说六月间大太阳时候你我出去一趟汗水把摇裤儿都湿透的时候还少了?” 罗金保笑了,“唐德兵,你想说啥?说所长偏心?有本事你也去把所长哄得好,说不定连212你都可以开出去嘛。” “老子不稀罕!”唐德兵愤愤地道:“他张二娃才来几天,地皮子都还没踩热,就想要骑到你我头上,没得那种好事情!” “唐德兵,我劝你一句,莫得必要在这里乱吼乱叫,不管咋说,张二娃也是去做正事,又不是去耍。” 罗金保觉得对方有点儿被嫉妒冲昏了头了,再说有朱元平帮你,你一个联防,难道还敢去说所长的不对? “哼,做正事,我倒是要看看他这一趟跑尖山那边能做出个啥子正事来。”唐德兵双手环抱在胳膊上,“真以为自己本事大得很,啥子事情到他手上都能耍出样来了嗦。” 罗金保也觉得张建川还是有点儿飘了。 就算是范猛说的是所长喊你开三轮去,你就真的觉得自己可以用边三轮了啊,如果你这一趟真的摸出来啥子线索了倒也罢了,如果没得搞头,你看看朱元平和刘文忠李钢他们怎么看你,日后有的是你受弯酸的时候。 就在罗金保和唐德兵蛐蛐张建川的时候,张建川早已经骑着边三轮狂奔在去尖山乡的路上了。 东坝二镇三乡,东坝镇居中,青江河横贯罗河和东坝,而白江则在东坝南面,二郎则在东坝北面,这几个乡镇罗河、东坝、白江都是以平坝为主,而二郎有部分丘陵,尖山就是以丘陵为主了。 论面积,东坝最大,白江次之,尖山再次,二郎和罗河都略小,但从人口来说,尖山作为丘陵为主的乡人口最少,九个村,只有一万五千多人。 很少这种自己独自出门,还是驾驶警用边三轮,这种感觉简直畅快无比,哪怕明知道自己这样做了肯定又会在所里边引起一些非议,但是张建川还是答应了。 哪怕是太阳毒的很,但边三轮跑起来,热风掠过,还是让短袖里风乱窜带来的感觉格外舒服惬意。 除了考虑到太热以及去尖山乡治安室用这辆边三轮能更快到节省时间外,张建川觉得骑摩托车去也能增强自身身份地位,让治安室那帮人意识到派出所对这件事情的看重程度,免得在配合的时候又偷奸耍滑。 尖山乡治安室那帮人都被赵昌元给带坏了,这是众所周知的。 “建川,你娃真牛,猛哥喊你用你就用,这要没弄到啥线索,回去绝对又要被唐德兵他们挖苦。” 朱炳松艳羡不已,如果是他,他绝对不敢这么干,虽然他也不会骑边三轮。 “怕个锤子!哪个敢保证出来走一趟就能把线索摸起来?刑警队来了都不得行,还不是要讲运气?”张建川轰着油门,扑面而来的风把头发都吹得立了起来,“你运气再好,如果不去查,还不是蛋球疼?” 朱炳松叹气:“你娃就是嘴嚼得很,反正老子跟着你这回是不成功便成仁了!” 张建川哈哈大笑了起来,前两天电视里刚放了老片子《红日》,电影里张灵甫的“干儿子”张小甫被俘之后就大喊不成功便成仁,却被这个家伙学会了。 “朱四娃,你是看《红日》看多了,想当国民党嗦?还不成功便成仁,少给老子说这些,今天下午再咋个都要摸出点儿线索来,……” 边三轮摩托刚进乡政府,就听见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在那里振振有词:“赵部长,赵公安,我姐姐现在找不到了,她婆家人都晓得去治安室报案,我来报案哪里错了?你们光晓得登个记就喊我回去等到调查,那你们就要去调查啊,你们就这个样子坐在办公室里吹电风扇,难道我姐姐就自己回来了?收农业税双提款你们跑得比哪个都快,咋个做事情的时候你们就这副懒迷日眼饭没吃饱的样子了?” “庄红杏,哪个收了你的农业税双提款?”一个声音有些恼了,“少在那里乱栽诬!” “都是你们一个大院子里出去的,大队收的双提款农业税还不是交到你们这个大院子里来了?”女声毫不客气地反击,“牛三娃,你敢说你娃每个月拿的工资不是乡政府给你发的?还不是我们交的农业税双提款来的?” 如此牙尖嘴利,张建川知道这恐怕就是庄红梅的妹妹庄红杏了。 边三轮停下,张建川和朱炳松下车,就看到治安员牛大利站在治安室门口,和一个女子对峙,周围还有几个婆婆大娘以及乡政府的工作人员在看热闹。 而赵昌元则坐在治安室里长条凳椅里揉着太阳穴,有些精疲力竭地模样,大概也是被这个女子给折腾得够呛。 看到张建川和朱炳松下了边三轮摩托,牛大利如饿马奔槽般赶紧过来:“咋就你们俩个,钢哥咋没来?” 赵昌元听到声音,也从藤条椅上起来,走出来,看到李钢没来,顿时就又阴了脸。 (本章完) 第83章 泼辣(求追读!) 第83章 泼辣(求追读!) “赵部长,牛哥,钢哥到道陵出差去了,耕牛案子,你们晓得的嘛,要补证,检察院在催了,要抓紧时间诉过去,其他人都不得空。” 张建川看到赵昌元和牛大力眼巴巴的样子,很懂事地道:“庄红梅的案子猛哥接了,正在白江那边查,这边猛哥安排我们两个先来了解一下情况。” 赵昌元和牛大利顿时脸色一松,变得生动起来了。 赵昌元干咳一声,双手插叉在腰杆上:“庄红杏,听到没有?派出所都立案了,你还在这里闹啥子?各人回去,等到派出所调查有了结果,自然就会通知你,你在这里闹一阵也没得用!” 那女子转过身来,狐疑的目光在张建川身上上下打量,又瞟了一眼那停下的警用边三轮和上边的白色公安牌照,“你们是派出所的?” 当面而立,张建川才看清楚这女人的样貌。 标准的鸭蛋脸,肤色很白,带着某种古瓷般的细腻光泽。 很难相信这是一个乡间女孩子,能有这样肤色,照理说成日里田中耕作,该是那种健康的黄褐色才对。 眼眶有点儿略深,丹凤眼,鸦眉油黑,甚至连眼瞳色都浅一些,嘴唇大而丰厚,唇角却不是那种圆润,而有点儿上挑,多了几分凌厉,露出一口很好看的白牙。 下巴很有些带着丰腴的肉感,让人有点儿想要伸手捏一把的冲动。 一件红底碎衬衣,袖子被挽到了胳膊肘部,目光自然而然被吸引到了那丰隆饱满的胸部凸起部位,那纽扣似乎都要被挣脱。 下边一条黑色侧开口长裤,加上一双扣袢布鞋,赤足连袜子都没穿,显得更加清净素雅。 黛黑丰硕的乌发很随意地一卷,斜挽在脑后,用一个发插别住,沉甸甸的,和白腻的颈项相映成趣。 之前在白江听说庄红梅颇有几分姿色,张建川还没太在意,但现在看到其妹,他基本上可以确定了,哪怕庄红梅有眼前庄红杏七八成水准,那都是称得上有几分姿色了。 “东坝派出所的,你是庄红梅的妹妹?”张建川平静地问道:“来了也好,正好要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赵昌元和牛大利都有些不悦。 一门心思就是想把这个在乡政府里闹了一天的女人打发走,没想到你一来就喊人家留下来,要了解情况。 万一没谈出个子丑寅卯来,她又不依不饶,不是没事儿找事儿么? “建川,……”牛大利看了赵昌元一眼,迟疑着道。 “赵部长,牛哥,这是所长交待的,就是要找一些人了解一下情况,免得时间拖久了,有些就记不清了。” 张建川走近赵昌元身边,压低声音道:“白江那边应该是有些线索的,但要结合这边,这个女人凶得很,不好生查一下,她肯定要一直闹,弄得大家都不得安宁。” 赵昌元连连点头:“就是,这个婆娘凶球得很,高书记和陶乡长都喊尽快把她打发走,在这里闹得乌暄暄的,公都没法办了,万一县里区里来人碰到起,影响就不好了。” “赵部长,这样子,我和牛哥还有朱四娃找个清静点儿的地方,先问一下她晓得的情况再说,莫要在这里扯圈子,太难看了。”张建川建议道。 “我早就喊她进去说,她不干得嘛,专门要在这里闹起臊皮。”赵昌元一说起就气不打一处来。 “没得事,赵部长,我来和她说。”张建川笑着道:“闹了一天了,也该消停一下了。” “要得嘛,建川,那就交给你了,有啥子需要你只管开口。”听得张建川大包大揽,赵昌元也松了口气。 派出所来接手就再好不过,就是这个张建川口气有点儿大。 一个联防牛逼哄哄的,也好,搞不定,自己就好直接给马连贵打电话,喊派出所的民警来处理了。 和赵昌元这边打了招呼,张建川招呼朱炳松和牛大利一起走近。 “庄红杏,走那边去,我们正好要问你一些情况。” 庄红杏目光锐利,盯着眼前这个年轻男子,方脸剑眉,但有点儿凶狠的样子。 一双粗壮的胳膊,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壳工作笔记本,另外一只手手指拈着一支钢笔,一点一点的,像是有点儿漫不经心。 “你们是专门来查我姐姐被拐卖的案子的?不是喊起来收拾我的?” 一句话就露了怯,张建川心中好笑,看样子这个女子也是强撑着气势。 想想也是,一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女孩子,有多大的底气能够敢和乡政府治安室叫板对抗? 不做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要死就死在这里的样子,只怕早就被人家撵出乡政府大门了。 “派出所哪有那个闲心来收拾谁?你又没有违法犯罪,派出所收拾你干啥?”张建川故作不耐烦地挥挥手。 “走吧,去那边。时间宝贵,我们是来查你姐的案子,到底是不是被拐卖,还是她自己不想在家里呆了,要出门寻找自由,都得要有依据,你说你姐被拐卖,总得要有证据吧?” 见张建川率先而行,朱炳松和牛大利紧随其后,女子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跟着张建川身后而去。 寻了一间清静的会议室,张建川三人进去之后,那女子却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门。 “怎么,光天化日之下,怕我们仨把你吃了?先前你的猖狂嚣张哪里去了?”张建川揶揄道。 “谁嚣张跋扈了?”被张建川一激,女子涨红了脸,终于迈步进来。 “那还不是你们治安室只会耍嘴皮子不办事儿,赵公安就知道敷衍糊弄我,上次我家里兔子被偷了十多只,我来报案,他就只让我回去等着,结果就是十天半个月给你一个回复说没查着,就了事大吉,我们小老百姓天大的事情在你们眼中就不值一提,……” 难怪,张建川瞥了一眼牛大利,牛大利讪讪地把脸扭到一边,没做声。 “好了,不说之前的事情了,就说你姐这事儿,你说你姐是被人贩子拐卖走了,依据是什么?”张建川步入正题。 “不是被人贩子拐走了,她能去哪里?”女子反问道:“她孩子才才三岁,难道还能连孩子都不顾了?” 张建川从对方话里听出了些许端倪,冷冷一笑道:“庄红杏,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孩子大一些,或者如果没孩子,她就可能自己出去了?” 庄红杏也没想到这个家伙嗅觉这么敏锐,自己一句话就被对方觉察出了不对味的地方,不过她也不在乎。 “你们都知道了,刘永柱就是一个烂人,我姐瞎了眼才会找了他,喝两口醪糟酒就不知道姓啥子,球本事莫得,只会借酒装疯,我姐早就受不了他了,……” “既然如此,那就可能是你姐受不了你姐夫喝烂酒,自己外出去找活路喽?”牛大利一听,忙不迭地道。 (本章完) 第84章 主动作为(求追读!) 第84章 主动作为(求追读!) “不是那样子的,……”庄红杏不想理睬牛大利,这个人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倒是派出所来这个人还算有些本事。 “我姐这两个月回来过几回,也和我说起过她家里的事情,就是觉得娃娃太小,我劝了她之后,她也觉得等两年娃娃大一点再说,但是上一次她回来,就说起有熟人在天津给人当保姆,一个月可以挣一百多,问她愿意不愿意去,……” 张建川心中一动,“她怎么回答的?这个熟人是谁?” “她说她没想好,还是觉得等孩子大一些再说,她说那个熟人是她初中同学的姐姐,我再问,她就说人家只是这么随口一问,她也没答应,……” 庄红杏摇摇头。 张建川觉得恐怕这个同学的姐姐很关键,弄不好就是白江镇那边反映出来的那个像是长期在外边跑的女人。 但一个初中同学的姐姐就太宽泛了,怎么查? “你姐姐初中在哪里读的,就是本乡初中么?”张建川马上问道。 “就是本乡初中,但她只读了一年就没读了。”庄红杏想了一下道:“我记得他们那个班上就只有二三十个人吧?” 二三十个人,这怕是也不好查,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中间还隔了一层,同学的姐姐,再要一一去核查,工作量和难度就很大了。 “你姐说没说她那个同学是男是女?”张建川又问。 庄红杏凝神思索,许久才犹疑地道:“怕是女的,我姐读书时没听说有哪个熟悉的男同学,……” 张建川算了算,七几年的时候,恐怕男女之间界限还是比较严格的,要说有多么熟悉的男同学的确也不大可能,女的可能性更大。 问题是要去查庄红梅的同学都得要些心思了。 这些同学大多嫁人了,在不在本地,不好说,而这个所谓同学的姐姐就更不好核实了。 这条路子不好查,耗时耗力,而且弄不好最后就要查不下去,找不到,既无法确定,又无法排除。 张建川摇摇头,恐怕要考虑从另外的路径来查。 “你说你姐前段时间回来了几回,最后一回是什么时候,她回娘家住在哪里?除了在家里,一般还去哪里?” 最后的办法还是要从其可能接触到的人来着手,一般说来庄红梅不会骗其妹,那么这个同学姐姐应该是真实的。 如果能了解到她是在哪里遇到这个穿着打扮像是在外边跑的同学姐姐,那就有很大可能性查清这个人的来历了。 庄红杏也没想到张建川问得这么细,又想了想才道:“她有时候要去大队茶馆里坐一坐,另外有时候也去乡上丽莎发室,就在街口那一家,遇到逢场的话,也会去赶集,……” 这些线索就算是凸显出来了,接下来就是要去挨着挨着地询问调查了。 做了,未必能有满意的结果,但如果不去逐一走访调查,那就肯定没有结果。 张建川把情况简单地向赵昌元作了一个汇报,赵昌元兴致不高,只说需要配合治安室的人都一道全力配合,仅此而已。 张建川也不在意,这本来就在预料之中。 赵昌元心思不在工作上了,混一日算一日,能把庄红杏糊弄起走,别再来找麻烦,那就行了。 他甚至已经打定主意,如果今日之事查不到什么结果,日后庄红杏再来,就直接往派出所推。 他就不信这十多里地,庄红杏能跑得了多少趟闹腾。 赵昌元给张建川安排了两名治安员,算是不错了。 整个尖山乡治安室就只有三名治安员,牛大利,周朝先,邢一善。 牛大利和周朝先来配合张建川与朱炳松来摸排调查情况。 周朝先这个名字张建川在派出所时就觉得相当耳熟,但是却又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但给他印象很深。 庄姓在尖山乡也算个大姓,有两个村姓庄的都不少,周朝先老婆姓庄,虽然和庄红杏不是一个村,但是论辈分也能排得上。 看了看手上的电子表,三点十五了,得抓紧时间。 这块表张建川退伍回来之前在广州了三十五块钱买的,卡西欧的,应该是水货,也算是相当时髦了。 “牛哥,周哥,赵部长把事儿分派给我们了,来之前所长也专门交待,这事儿要认真查一查,弄不好这帮人还不止这一案,我不知道这一两年尖山乡还有没有其他失踪的妇女儿童,但是像二郎、罗河和东坝,我知道都是有的,……” 张建川把牛大利和周朝先以及朱炳松喊到一边。 “大道理都不讲了,这个事情不管查不查到一个结果,起码我们要认真查一下,否则这个庄红杏肯定不得善罢甘休,你们天天在这里,肯定也不愿意看到人家成日里闹上门来,我看赵部长脑壳上的头发都没得几根了,这样闹下去,可能就真要一毛不拔了,……” 半开着玩笑,把牛大利和周朝先都逗笑了。 赵昌元全靠几根头发遮掩光亮的头顶,甚是珍惜,但被庄红杏闹上门来,弄得心烦意乱,几根头发落在额际,看上去颇为狼狈,如果再多拂弄两下,只怕就真的要空空如也了。 见气氛融洽起来,张建川这才又道:“言归正传,说这个案子,从白江那边反馈回来的消息,基本上可以确定庄红梅应该是被人骗走了,那边反馈的情况是一男一女,年龄三十岁出头,可能比庄红梅大几岁,基本符合庄红杏所提及的其姐同学的姐姐这个年龄刻画,……” 牛大利和周朝先都是皱眉不已。 每年基本上都会有这样的案子发生,尤其是山区中这类被拐卖的妇女都会牵连到一大家子人,可以说对一个家庭打击是巨大的。 而这类案子又往往是最不好破的,所以上边才会每年都不遗余力的组织专门人手出去打拐。 农村里易发案件无外乎就是这几类,各种盗窃,故意伤害,还有就是拐卖妇女,诈骗和抢劫这类案件都相对较少。 像尖山乡这种丘陵乡镇,更是主要集中在前三类。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查访核实庄红杏提到的其姐的这个同学的姐姐,但如果要从其同学这个路线去查,工作量太大,耗时太久,我个人觉得不妨从其反映的这几个月回娘家来时喜欢去的地方了解打探一下,看看她接触过哪些人,……” 几个人都微微点头,认同张建川的意见。 “如果这条路走不通,或者查不实,恐怕就只有老老实实去一个一个摸庄红梅同学这条路了,但我估计一两个星期都未必能查清楚,……” (本章完) 第85章 顺藤摸瓜 第85章 顺藤摸瓜 定了下来,那就立即行动。 张建川和周朝先去丽莎发室了解情况,而朱炳松则和牛大利去乡上茶馆里打探消息。 周朝先年近四十,在治安室已经干了十来年,算是地头蛇了。 虽然没有当过兵,但是身材高大,生得孔武有力,一张宽脸上带着几分狡狯狠辣的神色,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张建川也不在意。 联防和治安员都是临时工,大家都是混饭吃的,也不存在哪个为难那个,事情来了总要去做,对得起一个月几十块钱工资就行了。 而且被拐卖的还是庄家这个大姓里的人,纵然和周朝先老婆扯不上多少亲戚关系,但一笔写不下两个庄字,总归还是比较积极的。 尖山乡的场镇很小,准确的说就是两条街组成的丁字形场镇,一条沿着县道向北延伸,一条与县道形成了九十度直角。 整个场镇上常居人口大概也就有百十户,大部分都是场镇所在的古庙村和清泉村两个村的村民。 借着地利在场镇上沿着马路,挨着乡政府大院修了或一楼一底的小二楼,或直接就是前店后房的院落,零零散散形成了这样一个场镇。 整个场镇最中心点自然就是丁字路口这个交叉点直指的所在——乡政府大院。 斜对面是供销社、邮电所、粮站,然后就是理发店、杂货店、服装店、小饭馆、农资公司代销点等等,还有一家腌卤摊子也早早就摆了出来。 尖山场也逢场,逢4、7、10,但场镇并不算热闹,平时乡民赶场要么去东坝,东坝逢单赶场,要么去隆庆,隆庆镇逢双赶场。 挨着白江那边的也有去赶白江的,但略微远了一些。 张建川与周朝先刚出门,庄红杏就跟了上来。 “三妹儿,不是和你说了么?先回去,派出所都来了你还不放心?有啥情况会通知你。”周朝先有些不耐烦地道。 “我又不影响你们,就看你们咋个查。”庄红杏显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万一我一走,你们到场镇上去晃一圈,说不定切半边猪头肉就回乡政府喝酒去了呢?” “哟,这么不相信人?”张建川看着眼前这个女子, 一条老式的黑色筒裤勾勒出健美的曲线,衬衣略显单薄,把胸脯裹得鼓鼓囊囊,再加上玉瓷般的肌体,让张建川忍不住慨叹尖山乡这种山旮旯里居然能有这样的妖娆女子。 真的合了一句话,深山出俊鸟! “哼,要让人相信,那你们就把我姐给找回来!”庄红杏横了一眼这个目光有点儿放肆地在自己身上游走的男子。 “周哥,走吧,她爱跟着就跟着吧,但别靠太近,我们需要打听情况,说不定到时候也要请你帮忙。” 张建川觉得这个女人跟着也不错,万一有些不好去打听,或者人家不愿意说的,让她出面去寻问,说不定还能打听到一些东西。 丽莎发室在丁字街的街口上,周朝先认识老板,是两口子。 男的负责剪头,女的则帮着洗头,也能简单用药水帮着卷头,一看就属于那种较为低端的,但放在尖山乡这个地方,也算是不错了。 这个时候没多少生意,周朝先便把两口子叫到了一边。 张建川把翡翠烟递过去,那男的忙不迭双手接过,拿出火柴来替张建川和周朝先点燃。 “……,我们就是打听打听,大岭村的庄二妹庄红梅认识吧,经常来你店里洗头?” 选择了理发店的后边院子谈话。 这是典型的前店后房,后边院子有些零乱,杀了鸡烫了毛之后扯下来的鸡毛丢在后门门槛上,小板凳和竹椅子放在院子里。 张建川坐下,示意两夫妻也坐下。 没有直接去理发店里找人,而是让周朝先去将夫妻二人喊进后院,避免招人眼目。 张建川担心打草惊蛇,如果人贩子真的是利用这个理发店作为物色选择目标的地方,那弄不好在这里被吊上的妇女就不止一个。 张建川来之前就查过,从1985年到今年,尖山乡有报案登记的离家没有了音讯的妇女就有五六人。 还有一个有书信回来,但是地址却不详,只落了山东某县,信中只说自己被卖到了山东,讲了现状,说自己已经在那里嫁人生子,要等到孩子成年以后才能回来,其他一概没提。 很显然这封信寄出来之前就经过了买她的男方检查过,应该是这个女子在男方处得还不错,所以最终争取到了这样一个告知家中自己消息的机会,但也仅此而已。 周朝先还是有些喊账的,一招呼,夫妻两就跟着进来了。 “认识,嫁到白江去了啊,有时候回娘屋里来,就来我这里洗头。”回话的是女人。 “这段时间来过你们这里么?”张建川不动声色地问道。 “有一个月了吧,六月份来过一回,正月间回来过,四五月份也来过几回,好像庄二妹嫁的那边男人经常发酒疯打她,……” 女子是个包不住话的性子,一问就打开话匣子,连她男人连连给她使眼色都没能制止住,只能咬牙切齿。 “哦?”张建川笑了笑,“这我们知道,那她回娘屋里也向你们说这些事情?” “不是,我们和她关系一般熟,只是有一次她向别人说起的时候,我偶尔听到一句,……” 女子连忙解释道,大概反应了过来,也觉得自己有点儿多嘴了。 张建川和周朝先交换了一下眼色,装出不在意地道:“庄二妹平时和谁一起来?她姐还是她妹?” “庄大妹嫁到华流那边,很少回来,庄三妹和她姐关系并不好,而且庄三妹那名声,庄二妹也不愿意和她一起出门吧?”男人接上话,“她基本上都是自己一个人来,……” “不对吧,这年头年轻女子出门哪个会一个人单独来?”见到张建川微微挑眉,周朝先脸色一冷,“王贵娃,派出所问事情你就老老实实地说,又和你没球得关系,你在那里帮哪个打掩护嗦?” “周二哥,我哪敢,你都晓得我们两口子都是老实得很,哪敢乱说嘛,为人家招了祸,人家肯定要找我说事啊。”男子连连作揖,“我说的都是老实话,庄二妹基本上都是自己来,有时候和许九妹一起,……” “哪个许九妹?”周朝先问道。 “就是大岭村许主任的妹妹,……” 周朝先恍然大悟:“许桂蓉的妹妹?我知道了,……,你再回忆一下,她这半年经常在你这里,还和哪个在一起过,……” (本章完) 第84章 僵局(求追读!) 第84章 僵局(求追读!) 有周朝先这个熟人在,很多事情的确要方便许多,开始王贵娃两口子还有所顾忌,但到后面越问越细,就基本上没有什么保留了。 只是到最后的时候才又觉得后怕,连连哀求一定要保密。 虽然他们也没觉得自己究竟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就是些东家长西家短的琐碎事儿,谁和谁相熟,谁和谁相互见不得,谁和谁又打锤割孽了,…… 回到治安室时,朱炳松和牛大利还没有回来。 张建川丢给周朝先一支烟,点燃,然后自己拿着一支烟在鼻尖嗅着,却不点燃:“周哥,你觉得呢?” “两个人,许九妹年龄和你说的不符合,而且再咋个也是村主任的妹妹,我对她也还是比较熟悉,男人是个瘫子,她本人却是咱们乡里乃至区里的文艺骨干,每年县里文艺汇演都是区里撑场面的,所以可能性不大,……”周朝先沉吟着道。 “另外一个最可疑,年龄也差不多,但王贵娃两口子说只见过一次,而且庄红梅和那个女的也不太熟悉,这就有点儿对不上啊,庄红梅我晓得,长得还可以,也不是那种啥都不懂的瓜婆娘,如果不熟的话,你要把她哄起去卖了,恐怕有点儿难啊。” 现在反映出来的在丽莎发室里见到过与庄红梅在一起的女子就两人。 一人许九妹,基本排除。 另外一人不知姓名,是跟随庄红梅而来,只逗留了几分钟就离开了,后来也再也没有出现过,貌似二人也不熟悉,像是在店外偶遇一样。 但从打扮上来说,王贵娃婆娘说那个女的穿着打扮就像是在外边走动的样子,这一点符合,疑点很大。 但他们两口子都不认识,只说见过这个女人在场镇上出现过。 可难题就是没谁认识这个女的,周朝先在周围问了问,时隔久远,都回忆不起来了。 下午五点过,朱炳松和牛大利回来,摸起来的情况也不尽人意。 能确定的就是几次去茶馆,庄红梅都是和许九妹去的,另外有人看到过以此庄红梅和另外一个女子在茶馆外远处说过话,没看清楚样貌。 当张建川和朱炳松准备离开乡政府驶上县道时,不出所料,一个人影从旁边树边上窜了出来,拦在了前面。 “嘢,腔都不开就要梭了嗦,咋个说嘛?”庄红杏瞪着凤眼,鸦眉竖挑,叉着腰站在边三轮面前。 张建川熄了火。 本来他也要和庄红杏说一说,今天收集到的线索有些价值,但是要查明那个身份不明的女人来历,还要下深水。 而派出所在这里摸情况的话,效果未必好,而让庄红杏去想办法,说不定还能起到效果。 “啥子梭不梭?回派出所商量下一步工作难道还要先向你汇报嗦?”张建川也不客气。 “庄红杏,我告诉你,案件是白江镇你姐夫那边报的案,所里边已经受理了,在调查中,今天我们来也就是调查,你算是受害者家属,但是并不代表我们派出所调查到的啥子情况都要告知你,公安机关有公安机关的规矩,懂得起不?” 张建川犀利的反驳弄得本来还有点儿气势汹汹的庄红杏一下子就懵了。 之前她觉得张建川和蔼可亲,也讲道理,但没想到突然变脸,直接给自己来了一个猫儿洗脸(训斥)。 见庄红杏懵了,张建川这才稍稍放缓脸色:“派出所今天在白江和尖山这边都在开展工作,这些都涉及到秘密,你没有必要知道就不要东问西问,于案件破案无益!当然如果你想要帮助公安机关早日破获此案,想要主动帮忙,我们也是欢迎的,……” 庄红杏如梦初醒,连连道:“我就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我也不晓得我能帮得到你们啥子忙,只要我能做得到,你们只管和我说就是了。” “庄红杏,你还别说,我们还真有些事情不好出面去打听,但如果你去悄悄咪咪帮我们问一下,说不定还能有些收获。”张建川上下打量着对方,“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能不能保守秘密?” “做得到,当然做得到,这个你们尽管放心。”庄红杏一听精神大振。 能帮派出所做事,而且还是侦破自己姐姐被拐卖的案子,她当然愿意。 “好,那你过来,我和你交待一下。” 招手示意庄红杏走拢来,张建川靠在摩托车油箱上,一边思考一边开始给庄红杏布置任务。 张建川他们回到派出所时,都快晚上七点了。 马连贵没回家,范猛也在,张建川和朱炳松便把今日摸到的情况做了一个汇报。 “最大的可疑对象就是那个三十来岁穿着像是外边跑的女人,这和白江镇那边获得的线索基本吻合,但现在反馈回来的情况是好像这个女人不像是尖山那边的人,至少场镇周围的人对这个女人都没有多少印象,只是偶尔在场镇出现过,被人看到她和庄红梅走到一起,……” 马连贵脸上皱纹如刀刻一般,目光深沉,“尖山又不是啥交通要地,如果一个纯粹的外地人去,肯定会扎眼,也很少有没有瓜葛的外人去那里,总会有原因才对,还得要去走访了解,看看有没有谁认得,或者起码晓得她的来历,……” 给工作定了方向,马连贵继续道:“另外建川你提到的指向庄红梅同学的姐姐,这条线实在不行也要查,不要拖了,老古这段时间没啥事儿,让老古带着田贵龙和谢小虎也去,多两个人,我再给赵昌元打电话,多配合一个人,这样进度快一些,不能只寄希望你说的那个庄红杏,……” 古应全是汉北监狱派来协助工作的监狱警察,一般只负责联系汉北监狱和女子劳教所相关工作,并不参与其他乡镇的工作,但特殊情况下一样要服从全所安排。 “白江那边下午调查情况如何?走访有没有突破?” 范猛下午又跑了一趟白江,开了所里的bj212去,听见马连贵问起,摇了摇头:“沿路的确有人看到三人,但都不认识那一男一女,觉得应该不是白江那边的人。” “对了,那两个磨刀匠和补锅匠呢?问清楚是哪里人没有?”马连贵有些不满地道:“每次逢场都要来,难道说整个白江镇就没有一个人晓得他们是哪里人?最不济也该晓得他们的活动规律,比如明天在哪里赶场,就可以去问,未必非要等到后天白江逢场他们来了再问?” 范猛挠头:“所长,周围人都只知道喊绰号,补锅匠是隆庆那边的,但隆庆哪个乡镇就不清楚了,磨刀匠好像是四处跑的,好像是洪塔那边的人,……” 这个范围就太大了,找都没法找。 两边都遇到了阻滞,案子就陷入了僵局,但是起码还有工作可作。 “范猛,运输公司这边我的意思是暂时缓一下,我觉得就算是去查到那趟车,估计司乘人员都很难提供啥子有价值的线索,还不如沉下心来在白江和尖山这边深挖,说不定还有些搞头,如果这两边都打不开局面,再说去运输公司查。” 马连贵思考了一下,觉得还是要把重点落在本地,人手有限,就要有个权衡。 (本章完) 第85章 破案也讲运气 第85章 破案也讲运气 从所长办公室出来,范猛又把张建川和朱炳松喊到自己办公室。 “尖山那边你们觉得怎么查?”范猛手中钢笔在笔记本上敲打着:“这个外边跑的女人有些怪啊,不是白江人,不是尖山人,都认不到,没得道理啊,如果补锅匠和磨刀匠都认不到,那边就断了,就只有看你们尖山这边了。” “照理说,像庄红梅这种初中都读过一年的,也还长得可以,不应该轻易相信人,随便被人骗走才对,见一两面就能哄得庄红梅上当,说明这个女人真的还有点儿凶,弄不好是个老手,……” 张建川捏着下巴思考,“周朝先和牛大利一去问,目标太大,很多人就忌讳,不愿意说,庄红杏虽然名声不那么好,但毕竟是本地人,问的又是自己姐姐,还有点儿可能,但如果等到后天白江那边补锅匠和磨刀匠没得搞头,庄红杏也没有消息,那就只有去挨着挨着查庄红梅的同学姐姐这条线索了,这没有十天半个月恐怕难得核实清楚,甚至还是有可能根本没有头绪,……” 查案子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子。 线索多,查下来,要么就直接排除,要么就是既无法彻底排除,又无法确定,又或者就是干脆找不到人,没法查下去。 所以大家都觉得有时候破案子就是还是要讲点儿运气。 但还是那句话,运气也是建立在你穷尽一切手段把线索查干净的前提下,才可能落到你头上,否则你不查的话,那就是绝对没得运气。 看到朱炳松进来,罗金保不经意问道:“朱四娃,如何了?看你们整了一下午,这么晚才回来,肯定有搞头吧?” “有锤子搞头。”朱炳松摇摇头,端起饭碗开始喝稀饭,“都说没看到或者认不到,不是他们本地人,样子也说不清楚,事情又隔了那么久,哪里去查?” 罗金保不动声色,“那这个案子不是就搁起了?恐怕不得行啊,听说被拐走的妹妹凶得批爆,在尖山乡政府里把赵昌元都弄得下不了台,所里不给治安室扎起,那咋个收得到场?” “没球得那么凶,我看建川去了和那个女子好生说,还是就慢慢说通了,尖山乡治安室那帮人就是懒球得很,啥事都不想去深查,就晓得糊弄人家,人家当然不得依,建川和那个女子说了半天,人家还不是就信了。” 朱炳松满不在乎的态度让罗金保又是震惊又是酸涩。 不是说得那么惊抓抓的,结果张二娃一去就摆平了? 张二娃就这么大的本事? 罗金保也觉得张二娃现在越来越神秘莫测了,和上半年的情形截然两样了。 不说范猛,原来所长和秦志斌对张二娃的印象也很一般。 可几件事情下来,所长明显就开始信重张二娃了。 秦志斌就不说了,他是得益者,肯定更会帮着吹张二娃。 甚至连朱元平对张二娃的印象都有改观。 这不能不引起罗金保的深思。 大家当联防,最后出路是何处,大家心里都有数。 唐德兵蹦得那么起,还不就是想要回罗河去当招聘干部? 李成军和文家福到所里来,唐德兵连忙去买一包阿诗玛来,人家呆了半小时,他阿诗玛都去散了好几圈。 从他进派出所几年,估计都没有这么舍得过。 罗金保心里苦涩,唐德兵这个球样子,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是东坝镇人,听说水管站缺人,也琢磨着去争一下。 但盯着的人太多了。 镇政府里边临聘人员多得很,都打破头想要去。 自己并没有啥子优势,就只有指望区委那边看着自己这么多年在所里的辛苦,没得功劳也有苦劳,考虑一下了。 问题是张二娃户口也在东坝镇,现在看他这个跳颤样子,明显也是冲着招聘干部去的。 不说镇上那些人,就是这派出所里,都冒出来这么一个竞争对手了。 张建川没想过自己就这么去了一趟尖山乡,也会引来有心人的嫉妒,但就算知道,也一样只能面对。 这派出所里庙子虽小,但竞争也无处不在。 他现在的心思就是要协助范猛把这个案子查清楚,虽然也知道就算是查到了线索,但最终要核实清楚,并确定罪犯抓捕归案,那都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 这都几天过去了,如无意外,人贩子已经把庄红梅带到目的地了,说不定正在进行交易。 真要等到这边查实人贩子真实身份,那边多半早就交易完成了。 而人贩子拿到钱多半短时间也不会回来,要抓到他们恐怕就要付出持之以恒的努力和时间了。 只有抓到人贩子,你才能说得上去打拐解救被拐妇女。 这中间哪一环节都缺不得。 不过不管怎么样,张建川都下定决心要把这件事情弄一个水落石出,无外乎就是多耗一些时间,多一些精力,只要盯着,就有希望。 第二天古应全就开着所里的212拉着几个人直奔尖山。 找到初中校,但这个时候学校已经放了假了,还要去找校长和教导主任。 毕竟庄红梅是十年前读的初中,那个班上的名单还有没有都不好说。 如果找不到名单的话,还只能问几个算几个,慢慢来通过相互回忆补齐。 可教导主任据说和婆娘一起去县里女儿家里去了,找不到人,相当于空跑一趟。 折腾一天,一无所获,所有人都有些沮丧。 7月28日,白江逢场,磨刀匠和补锅匠都找到了。 范猛询问了情况,两人都看到了庄红梅三人,因为庄红梅生得不错,但补锅匠不认识另外两人,而磨刀匠这边则有了一些收获。 按照磨刀匠所说,那两个人中女的他比较面熟,看到过几回,应该是东坝镇的人。 这么多年他碰到过两回,那个女的都是从东坝镇高斗村那边骑自行车出来,应该就是高斗村那边的。 这算是一个线索,但是要作为查案依据查下去,难度极大。 高斗村那一线出来到县道涉及到三个村,高斗村,高坪村,高原村,接近八千人,要把这个年龄段的女性找出来,估计也应该有好几百。 问题是单凭派出所或者村上的户籍照片,他未必辨识的出来,而且很多人在户籍上也未必留得有照片。 要查的话工作量太大,而且要让磨刀匠来辨认,估计看上几十张照片他自己眼睛都要了,可靠性大打折扣。 ***** 求追读,求月票,求二分段赏!求优质书评鼓励!求加入书单帮忙宣传,最后几天,准备上架爆发! (本章完) 第86章 日子照样过(求追读!) 第86章 日子照样过(求追读!) “他辨认不出来。”朱炳松沮丧地走进来,把手中的户籍本丢在办公桌上。 “才看了十多个,他就说分不清楚了,觉得脸都长得差不多,这个也有点儿像,那个也不敢否定,……” 这个时代的辨认手段就是这样粗糙而简单,全凭看户籍档案上的老底子照片。 黑白一寸,而且照相技术参差不一,又是几年前的照片了,同年龄阶段的女性大头照。 如果脸型差不多,而本身印象又不太深的话,一般人多看几个,就麻麻扎扎分辨不清楚了。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甚至大家都有预料。 范猛也有些失望,狠狠抽了一口烟,没有说话。 其实之前他也就想到了这一点。 这年头户口簿上的照片都是几年前的,你若是让本人站在磨刀匠面前也许他能认得出来,但靠照片辨认就不好说了。 张建川想了一想,“这样子肯定不行,我们恐怕还得要再梳理一下,不能这样撒大网。” “哦?你觉得该怎么做?”范猛看着张建川。 “这个年龄段的女人拿出来给他辨认,三百多号,他不可能分得清,在这里边我们得找村上问一问,现在还在家的直接排除,不怎么出门的,明显不符合条件的,排除,这样筛下来,应该不会有多少,……” 张建川话未说完,范猛摇头:“这年龄段的女人在外边的也不少,起码也有三五十个在外边,这个家伙估计还是辨认不出来,而且辨认错了,把我们侦查方向带歪了,那就惨了,累死累活结果不是,还贻误了战机,……” 朱炳松也接上话:“是啊,关键是这些在外边的你都找不到人,怎么来确定?” 说来说去还是范围太大,不好辨识,难以确定,如果范围能够缩小一些,就要好办得多。 “尖山那边传回来的情况也不好,查了一下,78年庄红梅读初中那一年的学生名单都找不到了,不过老师能大体回忆起大部分来,初步查了查,女性大概有十五人左右,她们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有姐妹,……” “……,其中有一大半都嫁到尖山乡以外的地方,其中在东坝区的有三个,隆庆区有两个,本县还有几个,还有几个嫁到外地去了,呃,其中一个可能还是被拐卖了,84年就被卖出去了,不知下落,报过案,但没线索,……” 古应全抽了一口烟,一边摇头一边道:“这个样子查,根本没办法查下去了,一两个月都找不齐这些人,更别说核实了。” 案子一下子就陷入了困境。 没办法,把所有情况都和马连贵汇报后,马连贵也觉得棘手。 如果一定要这样查下去,劳民伤财,最后结果可能就是大海捞针,一无所获。 看起来有线索,但每一条都无法排除,也无法确认,让你欲罢不能,却又无可奈何。 案子就只有这样搁着了,白江和尖山那边都没有什么突破。 树上知了有气没力的叫着,张建川骑车回家身上已经是大汗淋漓,t恤被湿透了。 案子破不了,日子还是要过。 这种事情其实并不少见。 盗窃案,你守到这边,那边被盗,你巡逻的时候不发案,你稍微一松懈,可能就发案了。 所以才有“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说法。 拐卖案也是如此,被拐卖出去基本上通信都被控制了,就算是以后能有信回来,基本上都是很多年以后了,而且未必说得清楚当时的情况。 张建川也从范猛那里了解过被拐卖妇女的类型,基本上以介绍工作、带出去游玩等为借口,而且绝大多数都是相对熟悉的熟人亲戚朋友作案。 毕竟年轻妇女对不熟悉的人自带戒备心理,要把她带到外地去难度不小,只有熟人亲戚朋友才能打消她们的戒惧心理。 这些妇女很多都没有出过远门,一旦离开了本地,她们自然而然就只有依靠这些所谓“熟人亲戚”,最后哪怕是发现情况不对,也无力反抗了。 一到家,刚灌下一大缸子凉白开,杨文俊就到了。 “……,便道已经再开始平整了,我在汉北监狱的外劳点砖厂弄了一批煤渣和烂砖块,没两个钱,估计还不够用,还得再要去弄一批,……” 张建川用毛巾洗了一个冷水脸,这才坐下,“村上现在还没什么吧?我这几天忙,就没顾上你这边了。” “能干什么?啥都还没有,租金我先交了一部分,等到便道修好之后,再交一部分,正式开始出砂了,再交一部分,最后等到卖出第一批砂石时,把尾款结清,……” 杨文俊的做法让张建川也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嗯,做得好,我还琢磨着分成两次交呢,你倒是好,分成四次,这样也好,让村里明白我们的钱也不是好挣的,大家都不容易,……” “是啊,若是让他们都觉得张张嘴我们就把钱交了,他们会觉得这个钱来得太容易了,下一次说不定就要生出啥子样来了。” 杨文俊叼着烟狠狠吸了一口,吐出烟圈,晒黑了脸膛上多了几分凶悍之色。 “这边钱交了,我就肯定要去找村上说事情,有一家住家户说我们开沙场拖拉机过他门前声音大得很,油烟子熏人,虽然还没说啥,但我估计这也是开始找引子了,我要先给村上打个招呼,如果哪个想要来吃皮,可以,那就得要看有没有那个本事让我姓杨的服气,……” 张建川也忍不住叹气。 刚开始修路,就有人开始惦记了,估计这也是每个地方少不了。 人家也没说啥,就是说你这里有影响,那里有妨碍,总而言之就是要找茬儿,然后生事,最终达到吃皮的的目的。 你能不能扛得住,降得服,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自己给杨文俊早就打过预防针,现在看来杨文俊也早有准备,但得提醒他,要有分寸。 杨文俊没呆多久就走了。 各有各的忙。 沙场具体事务交给杨文俊,这些事情就该他操心,自己也不可能啥子都揽到身上,那找他负责操持就失去意义了。 (本章完) 第87章 野望(求追读!) 第87章 野望(求追读!) 冲了个凉水澡出来,就听见了开门声,是大哥回来了。 “又去借书了?”张建川换了衣服,看着大哥眉头不展的样子,“没钱了?” “你还有钱?”张建国靠在床头上,“你搞这个沙场能行么?” “行不行那也是晏二哥占大头,跟着他试一试呗。”沙场的事情,张建川没给家里说太多,只说和晏修德一道试一试。 倒是老汉儿觉得有搞头,但也没明说,大概也是考虑到了大儿子的想法。 张建川其实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管理张建国肯定不行,但让大哥去筛沙,估计大哥既放不下那个面子,也未必能吃得消那个苦。 那可真是要在河坝里卖苦力的。 夏天太阳毒,河坝里水汽蒸起来那个味道,简直不摆了。 冬天里那河风,无论是手还是脸,裂皲或者皴了,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真要去了,就算是大哥能干得下来,张建川估计自己都要被人后边戳脊梁骨,杨文俊也不好管。 所以还是算了,让大哥安安心心在家里等着明年招工进厂吧。 只要等到大哥进了厂,现在家里的种种难处和矛盾都会迎刃而解。 到晏修德家楼下,晏修德已经出来了。 现在二人算是真正的事业合作伙伴了。 沙场的事情对晏修德也许不算什么,不成就不成,但对张建川却是命运攸关。 不过晏修德还是希望能够通过在沙场这件事情上尝试一番,看看自己能不能走出现在的工作生活环境。 他始终对自己现在的处境不满意,更渴望去尝试那种更有挑战性和更刺激的生活。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晏修德一见面就开始埋怨,“我给你们派出所打了几次电话,都说你不在下乡办案去了,你有那么忙么?一个联防,打打下手而已,怎么你倒是像所长一样?” “端人家的碗,吃人家的饭,当然就要服人家的管,安排去干啥就得要去,难道我还能说我有其他事情?啥事情能大过你本份儿工作?”张建川笑着反驳:“你以为我像你这么逍遥自在?” “嘿,这本来是你最来劲儿的事情,怎么倒成了我来唱大戏了?”晏修德擂了张建川一拳:“说好我只出钱,还有联络建筑队那边的事情,其他我统统不管。” “本来也没说让你管其他,我和文俊知道操心。”张建川也不客气:“现在就等你敲定建筑队那边就行了,其他不用你操心。” “好,我听进去了。”晏修德点了点头:“建筑队那边我找了人,和你说的差不多,可以送,他们现在就有工程,你们现在出砂现在就可以送,但要结款可能要三个月之后,……” 张建川倒吸一口凉气,一开口就是三个月,这谁吃得消? 三个月要垫资多少,没算过,如果量大的话,那就能活活把你给压死。 “二哥,三个月太长了吧?”张建川连连摇头,“就不能通融通融,一个月怎么样?” “我也知道不好弄,好说歹说,最迟也得要两个月,而且一旦签约,恐怕你得要按照合同保证供应量,……”晏修德其实也觉得有些为难。 这一旦供应起来,两个月恐怕垫资就是一两万,甚至两三万都有可能,而沙场工人的工资都是周结,关系再好也是半月结一次。 张建川其实早有预料,你这后来者,要想打进去,肯定不可避免地会遭遇各种难题。 但这个垫资压力还是有些吃不消,尤其是不清楚这合约签订之后需要供应多少。 现在自己手里就只剩下三千块钱的流动资金,很显然是难以支撑得起的,还指望着能尽早结账周转,没想到却来一个当头闷棍。 “二哥,就没有回旋余地了?”张建川深吸了一口气,“建筑队那边……” 晏修德明白张建川的意思,沉吟了一下:“先进去再说,结款的事情应该还是有余地的,但现在可能其他人盯着,就不好说,……” 见晏修德这么说,张建川稍微松一口气,只要有余地,到时候就能想办法。 “估计路还有几天就能修得差不多,就可以进场了。”张建川也介绍沙场情况:“文俊干得很顺手,白江建筑公司那边我也搭上了线,但距离远了点儿,运费就要贵一些,但总归是一条路。” 见张建川还有点儿意犹未尽的样子,晏修德不耐烦地道:“建川,就咱们俩,你还有啥不好说的?” “我听说可能年底可能大件公路建设又要重新启动了?”张建川看着晏修德:“能不能问一问晏大哥,有没有这事儿?” 晏修德吃了一惊,看着张建川:“建川,你啥意思,你还想替大件公路送砂石不成?你这胃口未免太大了?还没学会走,就要开始学跑了?” 大件公路是纵贯汉川中部的国家级公路,或者说就是汽车专用一级公路,从北面的剑南到南边的嘉定,主要是为剑南所产大型工业设备和铸锻件通过嘉定长江水道水路出海而建。 这条路86年就开始开建了,但是进度一直不快,时不时还要暂停。 像安江境内这一段年初就停了下来,但现在有消息称年底可能又要启动,而且据说要一鼓作气建成,争取90年底彻底建成通车。 “二哥,咱们开沙场,又不是搞建筑,还需要啥技术,大件公路建设一旦启动起来,那需要的砂石那就是海量的,别说咱们东坝这点儿砂石,就算是全县砂石场它也一样吃得下来,啥走啥跑,哪儿跟哪儿啊。”张建川不以为然地道:“我的意思是咱们先得要提前掌握一个情况,有所准备,万一真的有机会,咱们当然不能坐视溜走啊。” 从内心来说,晏修德就没指望这沙场生意能做多大挣多少钱,不过是觉得张建川这么大兴趣,而且又把门路已经铺好了,自己不过是帮着联系一下建筑队,顺手为之的事情,出的几千块钱对自己和家庭来说也不算是太大的事情。 他没想到每个人的想法和看法都是不一样的,他觉得这就是一个尝试,或者兴之所至,而张建川却视其为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一个齿轮。 见张建川说得认真,晏修德仔细看了对方一眼:“建川,你觉得这沙场能开一辈子么?” “或许不能,但我以为三五年是能行的。”张建川也知道晏修德不太看得上采砂这个行道,但他很看重:“二哥,我明白你的心不在这上边,若是明年我们沙场能赚几个钱,而到那时你还是兴趣不大,便将这沙场股子转给我便是,但我觉得你没有必要那样做。” 晏修德哑然失笑,点点头:“好,就这么说定了,至于大件公路的事儿,我就机会帮你问一下,不过我估摸着你也不止是想让我大哥替你问一下这么简单吧?” 张建川笑笑:“先把这消息弄实在再说吧。” 晏修德用手指点了点张建川,却没有多言语。 (本章完) 第88章 玉梨 第88章 玉梨 邀请晏修德一起去舞厅,但被晏修德拒绝了。 张建川也不打算去舞厅,因为唐棠回市里去了,索性就约了毛勇和马成友一道去旱冰场滑旱冰。 周玉梨听说张建川回来之后就压抑不住心情,但当到了舞厅之后,一直等到八点半也没见张建川的踪影。 面对着想蚊蝇一样的罗茂强和刘广平,最后周玉梨索性就以身体不舒服为由直接离开了。 张建国看到周玉梨来喊门,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是来找自己?一份子热流涌上心间,几乎要把张建国给喜晕了。 但他很快就跌落到了失望之中。 当周玉梨问及张建川的去像是去向时,张建国才反应过来对方是来找建川的。 一时间心中的滋味难以形容。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和对方不是一路人,但是当得知周玉梨居然主动来找建川,还是让他内心涌起一种说不出愤懑和不服。 为什么? 凭什么? 老二什么时候又和周玉梨“勾搭”上了? 他前不久才和唐棠“眉来眼去”,现在咋又和周玉梨好上了? 他们之间究竟是啥关系? 这种酸涩之味从张建国胸腔里窜起来,几乎要让他失态。 好在最后张建国还是强忍住了内心的那种冲动,只是简单告诉对方,老二要么去跳舞了,要么就是去滑旱冰或者看书去了。 看着周玉梨在得知消息之后毫不犹豫地转头离开,张建国终于吐出胸中那口浊气。 他心中明白,这个女人从来没有把自己打上眼,永远不会和自己是同路人,自己若是痴心妄想,只会落得个遍体鳞伤。 周玉梨的确从未考虑过张建国。 张建国沉闷的脾性,老实的性格,都是周玉梨所不喜的,虽然褚文东和罗茂强一样没能入周玉梨的眼,但张建国给她的印象更糟糕。 反倒是张建川骤然闯入了她的心间,让她心骤然乱了起来。 之前张建川在她心目中就是一个边缘角色,晏修德的小跟班,无足挂齿的一个路人,她甚至连正眼都懒得多看一眼。 但张建川漫不经心间流露出来的桀骜,面对罗茂强和褚文东时的从容淡定,甚至还隐隐有点儿俯瞰的姿态,都让她感到好奇。 而搅乱她心的还是张建川和唐棠相交时的挥洒自如,而晏修德对张建川也是推崇备至。 最让她迷乱的还是张建川表现出的对自己冷淡甚至拒绝态度,这让她简直难以接受。 一直到张建川邀请自己跳舞时的种种“拉扯”,更是把她弄得有些心神大乱,特别是张建川在最后突然地爆发,一场狂放嚣张的纵意狂舞,让周玉梨觉得自己被彻底他打动了。 她忍不住地想要去更多地接触对方,了解对方,但是张建川却一副拒人千之外的架势,可这更让她沉迷于这种从未品尝过的异样滋味。 非良配,这是张建川给周玉梨下的定义。 所以张建川才不愿意去在周玉梨身上浪费时间精力,他甚至也提醒了自己兄长,但愿不愿意接受他就无能为力了。 但他没想到自己兄长接受了,周玉梨却对自己感兴趣了,甚至“纠缠不休”起来。 周玉梨赶到旱冰场时,张建川和毛勇、马成友已经在旱冰场上滑了好一阵了。 交了押金,换了旱冰鞋,周玉梨径直朝着张建川他们仨滑去。 滑旱冰其实也能带来酣畅淋漓的感觉,张建川旱冰技术不算好,但是却喜欢这种味道。 他不怕摔,而且敢于做动作,练武带来的身体柔韧性和协调性让他哪怕失误也总能迅速做出反应,避免太过丢脸,这样更增加了刺激性。 尤其是在灯光倒影下,穿梭于众多少男少女们之间,那种青春放飞,纵意快马的味道,总让他有一种恍惚梦境的感觉。 汗水打湿了后背,张建川倾斜身体一个侧滑,右脚微微扬起,摆出一个燕双飞动作过弯,却没想到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让他猝不及防。 这来的太过突然,而张建川的速度又相当快,自己这一撞,对方只怕立即就要滚出老远,摔个七荤八素。 来不及多想,张建川一个虎抱,侧身抱住对方的腰肢,然后竭力控制自己身体放慢速度“着陆”,滚倒在地上。 他已经感受到撞入自己怀中是一个女孩子的身体,只能用自己当做肉垫,让对方伏在自己身上,避免把对方摔伤。 至于说张建川自己,他还是有这份自信,皮粗肉厚,没法就地一滚,就只能硬扛了。 其实闻到有些熟悉的香气,张建川就知道是谁了。 这丫头阴魂不散一样,怎么来旱冰场找自己了? 这显然不是无意碰撞,而是有心而来,而且还是带着怨气了。 知道是周玉梨,张建川也松了一口气,任由周玉梨扑在自己身上,却忍不住拍了拍周玉梨挺翘的屁股,“还不起来?非要等大家来围观看热闹么?” 周玉梨穿的是一条相当时髦的牛仔裤,被张建川这肆无忌惮地一拍屁股,原本还沉浸在这种特有“浪漫相遇”氛围中的她脸立即就滚烫起来。 这个家伙太放肆了,这可是在旱冰场里! 张建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拍了这么一下,完全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但出手之后,才意识到这不是童娅,也不是二人独处之时,这是在公共场合! 毛勇和马成友都看到了自己这一举动,那眼睛珠子都快瞪出眶来了。 张建川反应极快,一个翻身坐起,然后起身就把周玉梨抱了起来,然后立定,假作埋怨地道:“怎么滑的?逆向而行,你想赖人啊。” 周玉梨还沉浸在那种莫名的刺激中,目光迷离,贝齿轻咬樱唇,“你为什么不去跳舞?你躲着我?为什么?上一次不是说好你回来就一起去跳舞么?” 虽然旱冰场里大家都是滑行如飞,没几个人清楚看到这一幕的细节。 但是周玉梨在厂里,尤其是年轻人心目中实在太招眼了,她一出现在旱冰场里,就有无数人关注。 张建川和她相撞,哪怕拍屁股那一幕没几个人看清楚,但张建川亲昵地将她抱起来却是众目睽睽下的,对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立即成为许多人心中的好奇。 更有一些消息灵通人士甚至知晓张建川和五朵金之首的唐棠似乎关系也相当亲近,现在又和周玉梨扯上关系,这简直要让人酸死。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怎么会突然和厂里最有名气的两个女孩子扯上关系,不能不让人产生浓厚的兴趣。 (本章完) 第89章 倒追(求追读!) 第89章 倒追(求追读!) 张建川没有回答周玉梨的话,拉起周玉梨便滑了起来。 再在原地呆着只会带来更多的关注目光,就这样张建川都知道只怕今晚的事情要传到唐棠耳朵里了。 厂里就这么大,而且在场近百人都是年轻人,根本不可能遮掩得住。 而唐棠和周玉梨的名气又这么大,还不立即就会成为厂里年轻男女茶余饭后最具养分的谈资? 只不过事情出都出了,张建川也说不清楚自己当时怎么就情不自禁地去拍了一下周玉梨的翘臀。 或许石磨蓝的牛仔裤太过合身,把周玉梨的臀部包裹勾勒得太过诱人? 又或者自己心底深处本来就对周玉梨存着某种觊觎之心,梦里边自己不就是抱着周玉梨为所欲为么? 不过事情出都出了,张建川也懒得去多想。 他对唐棠有好感,唐棠也同样如此,但他对双方之间的好感进一步走下去不抱信心,相信唐棠一样有这种疑虑。 这个年代谈恋爱基本上都是冲着婚姻而去,所以杨文俊对赵晓燕的那种心态,张建川才会为他担心。 而自己和唐棠之间的差距哪怕二人之间的好感再深,也很难突破现实束缚,虽然晏修德没提唐棠家庭情况,但猜也能猜其是“官宦人家”。 这样的家庭岂会容忍一个连正式工作都没有农村青年当其女婿? 就算是自己开沙场能挣几个钱又如何? 这年头万元户十万元户,在这些家庭心目中恐怕也远无法和一个大学毕业生相提并论吧。 所以自己和唐棠几无可能,就算是去当“赘婿”都不可能。 当然,张建川也无法忍受这种悬殊的身份差距下自己去“入赘”。 只不过二人现在的状态又让两人都有些欲罢不能的感觉。 既觉得现在相处很愉悦,渴望经常在一起,但又担心再处下去情根深种,到时候伤害更深,这种纠结的心态甚至也影响到了唐棠。 这也是这段时间唐棠有意无意会选择周末回市里的原因,很显然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正在纠结。 周玉梨的旱冰技术显然要比张建川更强,轻松地跟上了张建川的身影,提高声调:“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不去跳舞,害我在舞厅里等你,上次不是说好了回来就一起去跳舞么?” “你又不缺跳舞的舞伴,何必非要我作陪?尤栩不是一直陪着你么?还有罗茂强和刘广平,……”张建川叹了一口气,足下一蹬加速。 现在厂里旱冰场的旱冰鞋基本上都是最老式那种用四个轴承做成的滑轮。 滑爽倒是滑爽,但是噪声也不小,尤其是在和水泥地面摩擦之下,就更是刺耳,但更多的人则喜欢听这种声响。 周玉梨脸色潮红,加速跟上:“我对他们不来电,没兴趣,也从未想过和他们处对象,他们都是一厢情愿,……” 张建川心中苦笑,这是对自己看对眼了?自己真有那么优秀,能把周玉梨这个傻丫头都蒙住? 如果说和唐棠是图书馆中她的工作上的交织而日渐加深,还有些合乎情理,对周玉梨,张建川就真的想不明白了。 自己和她真正接触就那么几回,总不会是跳了几回舞,说了几次话,就一见钟情了? 还是这个丫头百无聊赖,觉得自己有趣风趣?那把人家褚文东置于何处? 自己恐怕还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吧。 对于周玉梨的勇敢,张建川还是有些触动的,“玉梨,我觉得你现在有些不冷静,……” “我冷静不冷静我自己清楚,我又没怎么着你,就是和你跳跳舞,滑滑冰,怎么,你就怕了?还是你真的和唐棠在处对象,怕影响你们俩关系?”周玉梨咄咄逼人地问道。 “没有的事儿,唐棠和我不过是有些谈得来而已。”张建川矢口否认,在没有确定之前,他不想给任何人带来困扰。 “那就是我和你谈不来?但我觉得我和你处得来。”周玉梨和张建川并肩而滑,听得张建川否认和唐棠处对象,心中一阵喜悦。 “我们俩处得来?”张建川哑然失笑:“我们俩啥时候处过?就这么几次见面说话,跳了两次舞,就处得来谈得来了?” 张建川瞟了一眼周玉梨:“玉梨,我觉得你有些草率了,或者说你就是一时冲动,觉得好像我和罗茂强或者刘广平有些不一样,对我的生活有些好奇吧?” 面对张建川的提醒,周玉梨认真地想了想,“有一点儿吧,我就觉得你和他们不一样,怎么,这有什么不对么?” “不是说这有什么不对,而是觉得你因为一点儿好奇,或者感兴趣,就要和我处对象谈恋爱,太轻率了,我们其实不合适,一点儿都不合适。” 张建川依然相当冷静。 “合适不合适,你都没处过,怎么知道?”周玉梨反问。 张建川放慢速度,认真看了周玉梨一眼:“玉梨,你太任性了,而且你也不明白这处对象意味着什么,……” “张建川,你就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为什么?”周玉梨内心也有些羞愤。 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像着了魔一样,就这么不舍不休的念着。 这个男人身上有什么不得了的地方,也许就是因为不明白,就越是想要搞明白吧。 为什么,张建川也说不明白,周玉梨这般条件对自己来说简直就是高攀又高攀了,可自己居然还在这里矫情? 难道自己对周玉梨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没有一点儿动心,那纯粹是自欺欺人。 害怕唐棠知晓,结果丢了西瓜捡芝麻? 唐棠也许算是西瓜,但周玉梨恐怕不是芝麻,起码也算是苹果或者梨。 而且唐棠这西瓜,自己摘得到么? 就算是周玉梨这颗梨对自己都一样相距遥远吧? 女孩子一时间的冲动激情能维系多久? 当父母的责骂约束和经济封锁到来时,当周围异样的目光和亲友邻居们的惋惜埋怨笼罩时,她们能挣扎坚持多久? 有时候张建川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变了一个人,当初刚退伍后和童娅之间疯狂激情的勇气在哪里去了? 管它日后会怎样,疯狂过后再说,当初自己和童娅不就是这样么? 那种情况下自己胆大若斯,可现在却还畏缩了,这太不像自己了。 一念猛起,张建川想起那一夜跳舞时搂着周玉梨身体时给自己带来的冲击,忍不住意动神摇。 (本章完) 第90章 疯魔(求追读!) 第90章 疯魔(求追读!) 周玉梨敏锐地觉察到了张建川情绪的变化,伸手就要去牵张建川的手。 但再是意动,张建川也不愿意在公共场合下和周玉梨如此亲昵,或许下意识地自己就不想让唐棠知晓这一幕吧。 天生的渣男! 这句话忽喇一下从脑子里蹦出来,但渣男是啥意思? 微微一降速,张建川让自己落在了周玉梨身后,双手扶在周玉梨细腰上,推动着周玉梨加速滑行,同时抬头示意毛勇和马成友跟上自己身后。 柔腻娇软的腰肢落在张建川手中,让张建川下意识地想要握紧。 这件颇为时髦的蝙蝠衫只要周玉梨微微一扬手,就能露出光洁的腰线,细腻的肌体向下又突然放大,甚至能隐约看到没系皮带的裤腰里一抹黑色,在旱冰场变幻不定的灯光下充斥着某种挑逗的气息。 被张建川的操作弄得一愣的周玉梨迅即兴奋起来。 本身她滑冰技术就好,而且她又喜欢这种出风头,尤其是张建川的手还牢牢地把握在了自己的腰上,旱冰场上人人都能看见,比牵手更让她感到兴奋。 黑色的蝙蝠衫是短款,偶尔一扬手,就能裸露出白皙细腻的腰肢,而张建川双手的食指和中指甚至可以随意地接触到那光洁如玉的肌肤,这同样让久绝肉味的张建川感到沉醉。 很快毛勇和马成友便跟了上来,攀住了张建川的腰,紧接着还有人不断加入,迅速形成了一个以周玉梨为首的长龙。 伴随着一曲张蔷的《恼人的秋风》舞曲奏响,整个长龙已经达到了二十余人。 周玉梨娴熟的技术和轻盈的身影在身后张建川几人猛力加速之下,更是横扫整个旱冰场,引来阵阵惊呼声。 只见周玉梨时而倒退滑行,时而单腿独立一腿放平,时而半蹲,带动着后面的队伍越发庞大。 少男少女们如痴如醉,都被这种场景给带起了无限激情,周围的人也在击掌赞叹,带起阵阵高潮。 …… 送周玉梨回家时,张建川就估计到了这一幕。 11栋拐角处是几株法国梧桐,遮掩住了旁边路灯灯光,投下一大片阴影。 生活区人从来就不少,虽然是十点过了,仍然有小孩子们滚着铁环从旁边跑过,不时传来爹妈的怒吼声,催促着孩子赶紧回家睡觉。 周玉梨的身材高挑修长,比唐棠和单琳都高,看到张建川把自己送到了位置,转头看着张建川。 张建川有些紧张。 接吻当然有过,当初和童娅疯狂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做过了,但对于现在的自己,那就像一场梦,而现在…… 四目相对,周玉梨美眸如水,脸颊上丹红嫣然,那薄唇更是粉润娇腻,微微带着几分娇喘,鼓动着黑色蝙蝠衫下饱满的胸房起伏不定,让张建川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抓住了一般。 这特么谁能忍得住? 就在张建川内心狂喊罢了罢了罢了之际,周玉梨却突然上前一步,抬头轻轻在张建川嘴唇上亲了一下,还没等张建川回过味来,就然后扭头就跑了。 张建川愕然。 就这?! 自己是不是理解有偏差?兴致都上到这一步了,难道就蜻蜓点水一样来一个轻吻就此作罢? 周玉梨的身影消失在楼栋间,只剩下张建川孑然独立,好一阵都没回过味来。 这丫头莫不是也从未有过这般经历,所以才会这般? 这可太撩人了,她倒是跑了,自己咋办? 冲回家中的周玉梨心房仍然狂跳不已,只觉得脸上烫的惊人。 跑到梳妆镜前看了看自己的脸颊,果然是红得吓人,一股子说不出柔媚味道挥之不去,若是被母亲看到铁定就能觉察出异常来。 赶紧拿起盆子接了冷水,用毛巾擦脸,以便于能迅速让自己降降温,周玉梨使劲儿擦拭了两把,又把湿毛巾捂在自己脸上。 从外边进来正准备洗漱的周玉桃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姐姐,“姐,你这是在干啥?咦,耳朵怎么这么红?” “没啥,就是滑了旱冰有点儿热,出了许多汗。” 周玉梨没有放下毛巾,仍然捂在脸上,深怕自己这个机灵古怪的妹妹看出点儿什么端倪来了,瓮声瓮气地道。 “那你冲个澡啊。”周玉桃总觉得姐姐有点儿不太正常,上下打量,狐疑地目光四下寻觅,“你去滑冰了?不是说去跳舞么?” “不想去,就去滑冰了。”周玉梨稳了稳心,装出不耐烦的样子,“好了,行了,别挤在这里了,出去吧,热得慌。” “你这人才怪,好心好意关心你,是不是又被褚文东给缠着了?别理他,……”周玉桃埋怨了一句,这才撇了撇嘴,出去了。 等到周玉桃出去,周玉梨才放下毛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指按在自己嘴唇上。 这是自己的初吻,也不知道自己胆子那一刻怎么就那么大,突然就爆发了。 周玉梨又有些懊悔,自己是不是太主动了?不该是男的主动么? 或许自己该等一等,张建川说不定就主动亲吻自己了,她感觉得到当时的他已经处于爆发边缘。 自己真的有点儿像着了魔,怎么就这么烧灼自己心一般,让自己怦然心跳? 他好在哪里?就像一团妖火,一抹曼陀罗,能这么钻心入肺的燃烧着缠绕着自己? 来的这么没来由,就想和他在一起,说话闲聊,跳舞滑冰,甚至拥抱亲吻,…… 周玉梨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看着梳妆镜中的自己,嫣红无比的双颊,恍惚的眼神,还有饱满起伏的胸房,一时间燥热难耐。 她把蝙蝠衫脱了下来,只剩下墨绿色的文胸勒在玉白的胴体上,黑白相映,呈现出一种绝美妖艳的反差感。 有些顾影自怜抚摸了一下自己圆润的肩头和平坦的小腹,许久周玉梨才吐出一口浊气。 自己怎么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如同落入陷阱的小鹿一般,挣扎不出来了,或者就是自己根本就不想出来。 这一夜两个人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本章完) 第91章 纠缠不清 第91章 纠缠不清 张建川还在办公室里看着自己笔记本记录的内容,就看到朱炳松挤眉弄眼的走了进来:“建川,有人找。” “哪个?”张建川抬头看了朱炳松一眼,还以为他在开玩笑,那面部表情格外诡异,“不敢自己进来,见不得人嗦?” “哪个见不得人?你才见不得人!”清脆的声音在朱炳松身后响起,就看见一身墨绿的确良衬衣庄红杏双拳紧握,气呼呼地瞪视着自己:“我就晓得你们这些人,只会哄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天大的事情被你们就这样随便给丢到一边上去了。” “咦,是你?”张建川一愣,笑了起来:“哪个在哄你?少在那里诬陷好人啊,败坏了我的名声,你要负责!” 庄红杏从来没有这么痛恨一个人。 那天自己拦住对方摩托车时,对方下来和自己专门谈话。 说了让自己怎么去了解查访消息,如何避免引起外人注意,又有哪些需要注意的方面,还谈到了他们出面的不方便,让自己理解。 她还真以为对方是一个真心想要帮助自己把姐姐找回来的好人,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公安,对他也是感激莫名。 但没想到这一晃就是几天过去了,自己去了几趟乡治安室都渺无音讯,这个人也是人影子都见不到了。 后来去多了把治安室那帮人惹烦了,就说线索断了,查不到,一句话就把自己推搡了出去,要自己去找派出所。 而问及张建川这个人,乡政府里一个干部说派出所公安没这个人。 庄红杏不信,因为朱四娃她认识,就是派出所的,和朱四娃一起来的,朱四娃和周朝先都是听他的,派出所怎么可能没有这个人? 多半就是当时这个人为了早点回派出所,故意装出一副认真负责的样子欺哄了自己,然后就一拍屁股走人,再也懒得管这些他们心目中的碎末小事儿了。 肯定是这样! 庄红杏不服。 赵昌元糊弄她,她不生气,因为她早就知道对方是那样的人,在乡政府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混日子的。 周朝先和牛大利敷衍她,她也不生气,因为她知道他们没得查案子的本事,逼到牯牛也生不了儿。 但你一个派出所的公安骑着公安摩托车来的,代表政府,在自己面前说得口水爆蘸,头头是道,居然也这么欺骗自己,那就太可恶了。 她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来派出所她知道有风险。 这里不比乡政府,在这里闹,弄不好就要被关起来,但她还是来了,就是要问个究竟,哪怕真的被关起来了,她也认了。 “我诬陷你?”庄红杏气冲斗牛,恨不能扑上前去咬这个嬉皮笑脸的家伙一口。 “这都几天了,你们派出所做了什么?是不是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把这事儿给沉在水里了?任由我姐姐去过暗无天日水深火热的日子?” 张建川差点要笑出声来了。 这女人是初中毕业生,在尖山乡那旮旯里一个女人能初中毕业真的不容易了,和自己说话还用上了成语。 悄无声息,暗无天日,水深火热,一串接一串,很有文采啊。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做什么?案子是这么好破的么?”张建川还是笑吟吟,话语顺口而出:“案子这么好破,那早就天下无贼了!” “呸!”庄红杏恨恨地道:“你少在这里油嘴!那你拿出证据来,你们查案子查到什么了?我姐姐在哪里?什么时候能解救回来?” 见庄红杏气急眼了,张建川也收拾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道:“庄三妹,首先我要告诉你,我们派出所没有歇着,这个案子一直在查,不只是在你们尖山乡查,更要在你姐姐失踪的地方白江镇查,……” “……,但是查案子肯定有一个过程,不是你说查就一下子就能查清楚的,那天你也看到了我们在丽莎发室调查了那么久,我也和你说了现在有哪些难处,……” “光是你姐那些同学都是挨边三十岁的人了,很多都嫁出去了,还要找这些人的姐姐,哪有那么好找?找到了人家都一口推了一问三不知,或者直接说想不起了,怎么办?这都要讲究方式方法,……” 张建川抖了抖自己手上的笔记本和一迭笔录材料,“这些东西难道不心思,不跑腿,就能问得到?自己就飞回来了?” 见张建川不愠不火,淡定从容地回应自己质问,而且话语里也是有条不紊,有理有据,庄红杏一时间有些犹豫了。 莫非这个家伙说的是真的,这几天他们真的还在调查? “我不管那么多,我只问你们查到什么了?我姐姐在哪里?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庄红杏提高声调,但她受政府这些人的欺骗次数太多了,还是不太相信。 “那你这就是在扯环了,案件调查还在进行中,我咋个给你说具体的案情?”张建川仍然平静,“我只能说案子有一些进展,但是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进一步查证,而且我上次也说了,希望你能帮我们去核实一些情况,那也很重要,你做了没有?” 转守为攻,把问题绕到对方身上,张建川之前给对方也交代了一些“任务”,对方当时兴冲冲地答应了自己。 庄红杏抿着嘴,哼了一声:“我当然作了,都是按照你说的去做的,我姐的确去过几回茶馆,但是基本上都是和许九妹去的,没和其他人在一起,大部分时间都是喝一会儿茶,和许九妹说一会儿话,……” “那你去找许九妹问过没有?”张建川之前也考虑找许九妹问一问,但是没反映出来许九妹和另外那个在外边跑的女人有交织的地方,另外还担心许九妹抵触,一口推了,那就不好问了。 “问过,她就说我姐总说刘永柱爱喝烂酒,喝了酒就发癫,说想出去打工,但又说娃娃还小,另外还没想好,……” 庄红杏有些沮丧地叹了一口气。 张建川凝神思索,继续问道:“许九妹就只说了这些?她提到过你姐有没有在茶馆和其他人,尤其是三十来岁的女人见过面,谈过话?” 庄红杏摇头:“我也问了她,我姐有没有其他朋友,能说这些事儿的,能有几个人?她说没见着,茶馆里基本上都是男人和老年人,我姐和她相熟,所以就有这么几回一起,但也只说了家里情况,诉诉苦而已,……” 这也不出张建川意料。 那个女人如果真的是贩人老手的话,肯定会尽可能地避免在公众场合出现,像丽莎发室王贵娃夫妻也只看到一次,而茶馆人更多,肯定更忌讳。 可如果这个女人和庄红梅不是十分熟悉,没有其他联系渠道的话,而又在尖山这边出现,家里边又有像庄红杏这样“不好招惹”的角色,她应该是不敢轻易去的。 算起来,还就只能在茶馆或者发室这样场合来接触,才有机会打动庄红梅。 现在看起来线索似乎又断了,恐怕就只能去走逐个排查庄红梅的同学里,但这不确定的因素更多,所耗费时间恐怕更长,工作量太大了。 (本章完) 第92章 女人是老虎 第92章 女人是老虎 张建川揉着脸颊,觉得有些棘手。 白江和尖山这两边调查都陷入了僵局。 可以想得到就算是去查运输公司那边,意义也不大。 找到司乘人员,就算他们能回忆起,也顶多能知晓他们去的方向是南下还是北上,但归根结底如果被拐卖,都是去北面东面,内蒙、河北、河南、山西、山东、安徽、苏北。 “三妹儿,你是不是还有啥想说的?” 朱炳松也是尖山人,虽然和庄红杏不是一个村,但年龄上也只大两三岁,算是同龄人,他注意到了庄红杏的面部神色变化。 张建川这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目光落到庄红杏脸上:“庄红杏,你有啥起疑的或者觉得有必要查的,都可以说,你不好去,我们也可以去,……” 庄红杏迟疑良久才吞吞吐吐地道:“我总觉得许九妹话里有些不尽不实,犹犹豫豫的,但又说不出来什么,因为许九妹肯定不可能,……” “你说她话不尽不实依据在哪里?”张建川追问。 “我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纯粹的感觉,……”庄红杏沮丧地摇头。 许九妹当然不可能,且不说年龄不对,而且人家现在也在家中。 同伙?也不太像,不符合。 知情人? 不愿意说? 如果知情又不愿意说,那什么原因? 不过也说得过去,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愿意去没事儿找事儿得罪人,弄不好许九妹和庄红梅就是塑料姐妹关系,…… 塑料姐妹是啥意思? 张建川已经有些习惯了这些经常从自己脑海中蹦出来的这些新鲜词儿了。 或许是哪本书看到过的,或者就是梦境中出现过的,自己想不起了而已。 有时候直觉也是一种破案的关键,只不过庄红杏的直觉,张建川不置可否。 “四娃,许九妹是个啥样的女人?”张建川随口问道。 他只知道是这女人是大岭村村主任许桂蓉的妹妹,和庄红梅是同学,其他就不清楚了。 “呃,好像叫许初蕊,算是咱们尖山的一个‘明星’吧。”朱炳松笑了起来,如数家珍,显然对这个女人很熟悉。 “能歌善舞,能说会道,乡里区里有文艺表演,她都是主力,加上她姐又是乡里的红人,当了村妇女主任才几年就直接跳过村会计当村主任了,听说村书记再干一届她姐就要当村书记了,许九妹男人是个瘫子,私下开石场时没掌握好火候,石头崩起来一死一伤,他男人自己被打断了脊椎,……” 张建川皱了皱眉,这么复杂? 许初蕊,这名字倒是取得不错,有点儿文艺气息。 “这样,庄红杏,你觉得许九妹有问题,到时候我们会去查一查问一问,这边下一步我们可能要去继续调查你姐的那些同学,但这可能就时间比较长了,派出所也不只有你姐这一件事儿,所以你得有点儿耐心,也别成日里跑到乡政府里去臊皮,……”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庄红杏,张建川看着似笑非笑盯着自己的朱炳松,没好气地道:“你这样一副屙不出屎的样子啥意思?” “嘿嘿,建川,老子发现你娃就是见色忘义,见了漂亮女人态度就特别好,心思特别细,考虑问题也特别周到,……”朱炳松直戳张建川的要害:“老子给你说,你娃迟早要死到女人裤裆里头。” “你少在那里污蔑老子,老子对哪个人都一样,态度端正得很。”张建川嘴硬。 “你嘴巴铁嘛,老子提醒你哈,庄三妹儿生得再漂亮,你娃都挨不得,莫怪我没提醒你哈。”朱炳松言之凿凿。 张建川来了兴趣,“四娃,你也是尖山人,看样子对庄红杏很了解嘛?咋嘛,她是老虎?” “嘿嘿,你咋晓得喃?”朱炳松笑容异常诡异。 “啥意思?”张建川一愣。 “嘿嘿,算了,我就不说了,你自己去想。”朱炳松笑容变得越发猥琐,“反正我提醒你了,千万沾不得,你娃想一下她为啥被两次退婚就明白了,免得你娃色迷心窍,日后吃大亏又来怪我。” 张建川笑了起来,“朱四娃,你娃咋也学起唐德兵装神弄鬼的本事了?我和庄红杏才第二次见面,感觉你娃都把我和她上床睡瞌睡生娃娃的事情都想好了喃。” “我这双眼睛看人不得错。”朱炳松信誓旦旦,“你娃看庄三妹的眼神就不一样,专门往人家的奶子和沟登子上觑(qio,偷窥觊觎的意思),绝对是耗子别左轮——起了打猫儿心肠。” 张建川被朱炳松的话弄得哭笑不得:“朱四娃,你他妈都成了火眼金睛了,我就看人家一眼,你就可以断言我要为非作歹了,你干脆去法院当法官,犯人一上堂,你就直接拍惊堂木宣布刑期算毬了。” 两个人在那里相互打趣,到最后,朱炳松还是正色道:“建川,我说的是实话,反正你娃记到起,莫要去挨庄三妹儿,绝对不得害你嘛。” 张建川也不在意,“好了,我晓得了,不过庄红杏说的这个许九妹儿我觉得恐怕还是要去找一下子,这个许九妹儿在尖山都是风云人物,弄不好还真的能给我们提供点儿线索。” 朱炳松想了一下,“也可以去找一下,我和她认得到,但不熟,你娃在女人面前就特别能说会道,说不定还真的能把她编出来点儿线索来。” 张建川也把这个情况去和范猛说了,范猛也同意了。 要去挨到挨到查庄红梅的同学,再去查访这些同学的姐姐实在太复杂,工作量太大,还不如先试一下问一问许九妹儿,万一有啥子线索呢? 有了杨文俊的操心,张建川对沙场的事情就要放手许多,杨文俊基本上保持着三天和张建川见一次面的频率来商量事情,不过张建川则主要是倾听,一般不表态,任由杨文俊自己来决定如何处理。 道路建设进行得还算顺利,就是费不小,炭渣、烂砖以及连砂石垫路都没多少钱,但关键是要请压路机来压路。 这个台班就有点儿贵了,几天下来,一千多块钱就了出去,杨文俊都心痛得呲牙咧嘴,直喊再这样下去就吃不消了。 不过张建川却觉得这值得。 你投产之前不把这些基础打扎实了,日后真的动起来了,三天两头路烂了,拖拉机陷在那里堵起,那才是得不偿失了。 等到路修得差不多了,就是正式进场开始建设沙场了。 该缴纳的租金也已经交到位,接下来就是出砂送货了。 (本章完) 第93章 齐头并进(求追读!) 第93章 齐头并进(求追读!) “有没有啥问题?”张建川看着已经黑了一圈但却是精神抖擞的杨文俊,忍不住暗自感叹。 有事情做还是不一样。 之前杨文俊虽然白白净净,看上去斯斯文文,很有点儿学生味道,但总觉得缺了点儿精气神。 现在有事情做,一个多月下来,人都大变样,黑了不少,但眉目间的精悍气息却开始透露出来了。 “哪有没得问题的时候啊。”杨文俊叼着一支五牛,“压路机的师傅每天都得卡着点儿算钱,每天一包五牛还要说三道四,弄得老子都想自己去开了,好像离了他这个地球都不转了一样,过场多毬得很,……” “挨着路边那两户住家户也在那里装疯迷窍,想要生事,……” “拖拉机也不好找,人家都嫌我们不稳当,怕拉几趟又要另外去找活路,懒得跑来跑去,不划算,……” 张建川也知道杨文俊不是想要自己帮他出主意,就纯粹是一种发泄倾诉。 这些事情他也不可能去和晏修德说,也不可能周大娃说,更不可能和赵晓燕说,也只能找自己说,当然也有点儿表功的味道,表明他没有白拿工资,还是做了很多事情。 所以张建川也只是听,偶尔插两句话。 “……,估计啥时候就能出砂?”张建川点点头:“建筑队那边晏二哥基本上说好了,到时候还要办顿招待,请建筑队几个人喝盘酒,……” “再有一个星期就差不多了,主要是拖拉机不好联系,人家现在都有活儿,你想要把人家绑到起,又没得那么大的量,都只能提前一两天临时联系,或者当天来临时定,这是最麻烦的,……” 杨文俊难得的有点儿絮絮叨叨,张建川也觉得挺有意思,听得很认真。 看到了张建川眼底的笑意,杨文俊有些恼了,“建川,你笑啥?” “没笑,就觉得你和两个月前完全变了个人,不得不说,做事情的男人才最有味道。”张建川打趣:“你家赵晓燕没觉得你变化不小?” “别提了。”杨文俊深吸了一口气,“我现在每天都累得精疲力竭,自行车骑烂都修了两回了,每天回去都是一身汗臭,晓燕都不想理我了,……” “真的?我不信。”张建川摇头。 “哎,也不是,就是嫌我没时间陪她了,不过我忙得飞起,她觉得其实还是比闲着好。”杨文俊挠了挠头,“不过说实话,和她一起睡瞌睡次数都少了。” 张建川也不是雏儿,当然明白睡瞌睡的意思,笑了:“天气这么热,巴到一起也恼火,忙过这一段时间生意上路就好了,喊赵晓燕忍一下啊。” 杨文俊也笑了起来:“滚你的,你咋不忍一下喃?狗日的,我听毛勇说,你娃把周玉梨给勾上了?褚万元没得戏了?不是说你在勾唐棠吗?” 张建川一脸嫌弃:“你听他们说,毛勇晓得个锤子,我就和周玉梨跳了两回舞,滑了一场冰,还是碰到的,就说我和周玉梨耍对象了,这么容易?周宇还不得给我翻脸?唐棠更不用说,就是摆得比较来而已。” “你就装嘛。”杨文俊将信将疑:“也不晓得你娃这么好的桃运,两朵都看上你了?没道理啊。” “你都觉得没道理,那咋可能嘛。”张建川摆摆手,“算了,不冲这些闲壳子了,反正沙场事情你多操心,拿不准搞不定的事情就喊我,一句话,做生意,求财不求气,但是如果人家骑到头上来了,不让我们求财,那我们也就只有不好意思了,分寸把握好,……” 杨文俊点头:“放心,我懂得起,能忍的我都忍了,只要不过分,都好说,实在没办法的,我们再来商量,……” 杨文俊有这个态度,张建川也才放了心,他就怕杨文俊一时兴起压不住性子,弄出事情来,这河坝边上的人,没那个是善茬儿。 走出派出所大门,张建川迎头碰见了顾明建提着包,正在往区委那边去,主动招呼:“顾书记,这么热还要去区委?” 顾明建一见是张建川,也笑了起来:“去区委办点事情,建川啊,怎么,要出门?” “去镇上一趟,了解一下这两年东坝镇这边走失或者被被拐卖的妇女情况,所里有个案子,有点儿蹊跷,……”张建川接上话:“顾书记,罗河这几年失踪妇女多不多?” 一个联防都能有这么强的自觉性,不由得让顾明建感慨。 罗河乡治安室一帮人,愣是挑不出一个他看得上的,包括党委委员、武装部长兼公安员张成富,啥工作都是萧规曹随按部就班,既无开拓创造性,也没有积极主动性,也就这样了。 看看人家张建川,一门心思就琢磨工作,就凭着这份劲头,绝对能出头。 顾明建走到树荫下,想了一下,“好像还是有好几起,确定是被拐卖的都给所里报了的,今年好像解救了一个回来,但大部分都还是没有音信,咋个,所里又有线索了?” “嗯,白江有一起案子,感觉应该是个老手,现在还在查线索,就想多了解一下,看看有没有类似的可疑人和受害者,广撒网,才能有多收获的机会嘛,……” 张建川始终感觉那个三十来岁外边跑的妇女不是等闲之辈,居然在丽莎发室和尖山乡茶馆那边都没有留下多少有价值的线索,白江那边也一样。 这足以说明这个女人的狡诈老练,弄不好就是一条大鱼。 这几年拐卖案件不少,不仅仅是东坝这边,隆庆、养马、永和那边都一样,如果能把这个女人抓到起,说不定要挖出不少积案、隐案来,也算是功德一件。 张建川想要在几个乡镇治安室里去了解一下近两年有无类似案犯的案件,顺带看能不能挖出点儿线索来。 顾明建眼底露出一抹欣赏之色。 一个联防居然有这么高的工作积极性也就罢了,而且更为难得的是还能用脑子思考如何深挖细查破案,感觉比民警做事还精细上心,乡治安室这帮人简直没法比,可惜了。 “5.31杀人案”这一案里张建川的表现就给顾明建留下了很深印象,后来他也听说张建川还参与了上了《汉川法制报》的鸡鸭鹅被盗系列案侦破,也足见对方的优秀了。 现在人家又在谋划拐卖案了,真的难得。 “建川,回去之后我给老张说一声,让罗河乡治安室也配合你们查一查,万一有线索,破了案子,大家都皆大欢喜。”顾明建主动道。 “那就太谢谢顾书记了,要不顾书记到所里坐一会儿,所长没在,但是孙指导和朱所在,……”张建川邀请。 “不了,改天来,区里边还等着在。”顾明建挥挥手,张建川也就和他道别。 看着张建川离开的背影,顾明建若有所思。 自己马上要调到尖山乡去了,而尖山乡那个公安员据说更是混吃等死的货色,若是……。 自己也需要一个能做事且熟悉的人做事才对。 ***** 晚上十二点,也就是9月1日零点上架,肯定会超级爆更!待会儿聊聊这本书的初衷和感受以及上架后的打算。 (本章完) 第94章 谈谈写本书的初衷想法和上架前的话。 第94章 谈谈写本书的初衷想法和上架前的话。 又到新荔上市时。 习惯性的要聊一聊写这本书的初衷和想法。 无他,怀念三十年来波澜壮阔的改革大时代,见证无数传奇神迹上演的这片热土沃土让人爱得深沉,必须要回味,嗯,这是装逼话。 老瑞是俗人骚客,写不出啥深沉高雅的东西,纯粹的俗人心性,用另一个角度来说,就是正常心性的市民草根,喜怒哀乐尽皆俗人欲望,仅此而已。 这么些年看到了传统产业的兴衰,快消品、互联网、游戏、互联网,再到科技行业,早期的饮料行业之争,九城和盛大双雄搏杀,房地产早期的孙王对决和后期的恣意汪洋,……,钢铁行业的勃兴和膨胀,互联网产业至暗时刻后的复苏乃至狂飙突进,半导体行业之争,通讯领域的逐鹿,…… 实际上所有行业的发展也都离不开各地经济发展背后的推波助澜,或者说得高雅一些,就是营商环境的竞争。 珠三角、长三角、京津冀、成渝、长江中游、中原都市圈、关中城市圈、长株潭,每一个巨大经济圈勃兴的背后都有着太多让人振奋和怀念的点滴故事。 这背后有两只无形之手,一是市场,二是政府,两者结合在一起,爆发出来的能量让人叹为观止。 你就看到了影视传媒行业在京城和横店的喧嚣,电商行业在杭州的澎湃,游戏动漫行业在成都的火热,高科技产业在深圳的深耕,制造业在苏州的崛起,小商品贸易在义乌的孤独求败,金融行业在京沪两地的磅礴,房地产业在各地的兴衰起落,汽车行业在重庆、广州、合肥几座城市中的轮流坐庄,地炼行业在山东的睥睨四方,…… 还有诸如华为、大疆、腾讯、阿里、吉利、魏桥、恒力、沙钢、顺丰、比亚迪、宁德时代、万科、格力、海尔、美的、小米、寒武纪、海航等无数巨头和他们缔造者,还有诸如更多曾经风光一时却已经黯然落幕者,他们都曾经和正在这片热土上书写的传奇。 书的简介就写明了,一个草莽时代中走出来的草根崛起故事,风格慢热是老瑞的毛病,但如果更新量起来了那就不值一提了,这是许多书友用来鼓励老瑞的,老瑞记下了。 老瑞希望写出主角在改革开放这些年里崛起过程中的颠沛沉浮,力求真实,代入感强,既不降智,也不拔高,大概就是这个味儿。 大时代的弄潮儿,风口上的猪,再加上对成功执念的坚韧顽强和人脉经营的高情商,或许就是老瑞想要刻画的主角。 拉拉杂杂说了这么多,也算是表明一个态度,这本书老瑞是认真用心在写,袍哥人家,绝不拉稀摆带。 再说说更新,今晚十二点,也就是9.1凌晨零点上架,直接先来二十更六万字暖暖场,可能略有延迟,但肯定六万字会到位,以慰之前每天都有书友兄弟诟病更得太短太少不过瘾,然后再考虑盟主加更和月票加更。 再表个态。 9月每天保底三更万字,另外每个盟主加更一更,现在老瑞已经欠了三更了。 月票加更让老瑞很纠结,不过都说了,那就五百票一加更,对比本月都六千票了,9月老瑞想要冲击新书月票榜,估计起码也要准备一二十章加更,但只要兄弟们支持扎起,老瑞绝不食言,一定努力做到。 感谢老瑞二十多年来新老书友的一直捧场和支持,看书写东西是老瑞的唯一爱好,也希望老瑞写的东西能够在书友兄弟们奔波一天之余获得些许轻松愉悦,公交、地铁上,电梯里,摸鱼时,躺在床上睡前,期待兄弟们的鼎力支持。 兄弟们,今晚12点见,不见不散! 首订非常重要,兄弟们,让首订冲起来!!! 你们的保底月票一定要留给老瑞啊!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冰天雪地裸空翻求首订和9月的保底月票! (本章完) 第95章 斗法,考量(第一更求首订!) 第95章 斗法,考量(第一更求首订!) 顾明建进了区委大院,就碰到马连贵刚从区委副书记谢文彦办公室出来。 谢文彦把马连贵送到办公室门口。 东坝区委有三个副书记。 一个分管党务、纪检、组织,一个分管经济,谢文彦是区里分管政法、宣传、精神文明这一块工作。 看到二人,顾明建连忙招呼:“谢书记,马所长!” “明建来了?”谢文彦点点头,“刚才还在和老马说起你们罗河呢,今年争水出了好几起案子,除了‘5·31’外,都还有一起重伤,一起轻伤,全区因为争水引发的刑事案件总共才五起,咋个你们罗河乡一家就占了一大半?” 顾明建连忙解释:“这也不能怪我们,今年清江河水其实还可以,但是有几个村靠东风渠来水的就有点儿恼火,尾水太小了,分不够,天气又热,大家火气都旺,就难免……” “明建,这些都不是理由,那个打成重伤的,听说了医了两三千,家里猪都卖了三条,还借了一屁股债,打人跑了,现在都没回来,一分钱没赔,伤者家属不是来派出所,就是来区委,估计在你们乡上也没少闹腾吧?”谢文彦脸色严肃。 “嗯,来了好几回了,村上也在做工作,但问题是打人的屋里也是穷得接灰,除了一个老妈在家里,还有两个姐姐早就嫁到外地了,派出所也去调查过,说没去他的姐姐家,也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也不愿意出钱,……” 顾明建也觉得脑壳痛。 今年流年不利,罗河很出了几桩案子,都是没抓到人,撂下一堆烂账。 受害人时不时到乡上村上闹,还有就是不交农业税双提款,乡里边也是难受得很。 “所里也在想办法抓人,但谢书记、顾书记你们也晓得现在这些烂贼出了事动不动就跑外省,不是山西就是广东,根本不和屋里联系,鬼晓得跑到哪里去了,你咋个去抓嘛?” 马连贵叹了一口气,“也幸亏‘5.31杀人案’周三娃抓到了,不然大家绝对不得清泰。” 几个人都在那里感慨,顾明建也顺口道:“马所长,刚才我还在派出所门口碰到建川,说去东坝镇上摸拐卖案子的情况,还主动问我们罗河情况,我也在说罗河这几年也有几起拐卖案子,如果有线索一并查一查嘛,建川做事很上心,……” 还没等马连贵说话,谢文彦也好奇地问道:“就是镇上中心小学曹老师的那个老二吧?刘书记对他印象很好,上次老田来也说起他,这么能干一个人咋个就在派出所里当联防呢?他老汉儿是纺织厂的,难道就不能在纺织厂找个活路干?” “他是农村户口,户口还在东坝镇。” 马连贵一说谢文彦就反应过来了,半边户,户口随母,难怪。 “谢书记,顾书记,建川做事情很有一套,乡里边如果有招聘干部名额,可以考虑一下建川嘛,绝对能给领导扎起,……”马连贵毫不客气地趁机推荐。 顾明建笑了笑,没说话,这种事情他还没有资格插嘴。 罗河乡除了书记乡长,还有分管党群的副书记,人事问题他还插不上话,当然,也许快要和自己没关系了。 至于谢文彦,也是没有接话,太敏感了,见马连贵盯着他,只能挠挠头:“老马,这种事情你该给刘书记建议,不行和老罗说一下也行。” “我当然要给刘书记建议,但是谢书记你也要帮到起敲一下边鼓嘛,联防队是区里的联防队,受区委领导,不是派出所的联防队,派出所只是业务领导,他们做的事情有目共睹,不能说乡镇招聘干部就把区属单位这些能做事的人丢到一边上去了,对不对?” 马连贵盯着谢文彦不肯罢休:“如果都只考虑各乡镇政府内部的人,那哪个还愿意在区上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呢?谢书记,你说是不是?” 谢文彦打了个哈哈,见推不脱,只能硬着头皮道:“行了老马,有机会我会帮着敲边鼓,不过老马,张建川是不是太年轻了,来联防队才半年,地皮都没踩热,咋个,你还真觉得明年他就可以去占招聘干部名额了?那咋可能嘛,再优秀也要干满两年再说啊。” 见马连贵脸一板,谢文彦又打了个哈哈:“我晓得联防队这帮人里边还有几个能做事的,除了张建川以外,罗金保,唐德兵,都非常不错,人家都是干了好几年了,没得功劳也有苦劳啊。” “谢书记,派出所里边和部队一样,是打仗的活路,既要讲苦劳,更要讲功劳,关键时候你顶不上去,仗打不赢,案子破不倒,有个球用?派出所里边煮饭的老杨,要说给派出所煮了十多年饭,那苦劳更大,……” 马连贵这话就有点儿强词夺理了,连顾明建都听得笑出声来。 谢文彦也是连连摇头:“老马,你这就是耍横了哈,联防队里边几个,罗金保和唐德兵本来就是能做事的,资格也老,我说得没错吧,……” “小虎也还是可以。”马连贵补了一句,谢小虎也算是谢文彦远房亲戚。 谢文彦笑了起来,连连摆手,“老马,你用不着照顾我情绪,小虎那个球样子,我从小看大的,我还不晓得?能在联防队混碗饭吃就不错了,其他的还是趁早算了,莫给我戳烂事就好了。” 马连贵也笑了,“小虎还年轻,慢慢来嘛。” 说了一阵闲话,马连贵就回派出所了。 张建川果然不在,一问,去东坝镇治安室了。 半个小时后张建川才回来,就被马连贵叫到办公室。 “去镇上了?” “所长,去查了查这两年东坝镇失踪拐卖案件,还是有一两起和白江这个案子有点儿像,都说看到过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出现,但都不认识,也不确定就是不是这个人,但如果白江这个案子破了的话,弄不好就能串起来了。” 张建川的回答让马连贵很满意,能主动地串并案件寻找线索,这小子还真有点儿侦察员思维,可惜了。 这种心思越浓,马连贵就越是难以割舍,越是觉得该要为张建川谋一个好去处。 东坝镇水管站缺个水管员,招聘干部身份,倒是可以去争一下。 但马连贵知道镇上竞争很激烈,而且所里联防队罗金保也盯着这个位置在。 罗金保资历深,做事稳当,原来又在区委打过杂,这份经历不一般。 刘英刚、谢文彦对罗金保印象一样很好,还有他堂兄副书记罗金彪这层关系,很不好弄。 罗河乡估计今年也应该有名额。 看样子谢文彦弄不好是想要为唐德兵吆喝,自己的态度这么鲜明,他还在和自己打官腔,妈的,真以为老子找不到说得起话的人嗦? 不过张建川也有自己独到的优势。 东坝镇党委i书记田凤祥对张建川印象很好,鸡鸭鹅系列被盗案给田凤祥留下印象很深。 加上张建川的笔头子也很好,田凤祥也很看重这一点,这方面罗金保就差太远了。 顾明建看样子很看好张建川,只可惜他不是乡里主要领导,影响力太孱弱了。 刘英刚这边马连贵自认为还是能说上话的,但还需要更多的成绩表现来增强说服力才行。 “建川,多用点儿心。如果真的是一个老拐子干的,弄不好我们东坝区这几年的案子能翻出来不少,也能替很多受害者家里边带来一线希望,……” 马连贵还是很有些事业心的,对辖区内的案子很上心。 他很清楚这种拐卖案子难破,出一趟差都是以月来说,经费也相当具体,但破了的确能很大地提升派出所在党委政府和人民群众中的威信。 “如果可以的话,都未必非要等到明年打拐专项行动的时候再出去,我去找局里,请打拐办和刑警队配合一下,我们所出两个人,甚至三个人,辛苦一段时间,好生把这个案子查一个透。” “所长,我晓得,就是现在还没有找到突破口,关键就是这个三十多岁的婆娘身份不好明确,下一步就只有下点儿苦功,把庄红梅所有同学的姐姐挨到挨到排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张建川也下了决心,许九妹那里肯定要去查一查,没有线索就只能卖苦力打持久战查庄红梅同学的姐姐这条线了。 “嗯,建川,做事情要沉得下心,莫要被其他人闲话所干扰,你的性子我信得过,……”马连贵沉吟了一下,“区委这边对你的评价还是很不错的,你唯一的短板就是来所里时间太短了,早来一年就好了,……” 张建川默默点头,他不知道今天所长可能又被什么刺激到了,才会有这番话。 “不过你记到这句话,天道酬勤,只要你踏踏实实做事情,老百姓看得到,领导也看得到,组织也会考虑,……” 马连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握住茶缸子,似乎在运气用劲。 “好,你去吧,好生配合范猛把这个案子查一下,就算找不到人,起码也要给白江和尖山那边一个说法。” 其实包括范猛在内的大家都已经不太看好这个案子了。 实在是这种案子不确定的东西太多,只要其中有几个人找不到,无法确定,就只有搁下了。 搁上一年半载,其他案子一来,大家注意力就转移了。 本身这个案子又没有明确案犯,没太多人上心,久而久之就尘封了,除非突然冒出来有新线索明确指向。 当然如果庄红杏能持之以恒地来乡政府和派出所“闹腾”,引起关注,那这个案子倒也可能一直能被人记挂住,否则拖上两年,可能就要看运气了。 但今天马连贵的话让张建川记下了。 (本章完) 第96章 深山俊鸟,隐情(求订阅!) 第96章 深山俊鸟,隐情(求订阅!) 骑着自行车到尖山和骑摩托车到尖山完全是两个概念。 张建川蹬着自行车进尖山乡政府时,衣服都湿透了。 这还是上午九点过。 不知道下午骑自行车回去会是啥滋味。 连朱炳松都不愿意陪张建川来跑这一趟了,只能张建川自己来。 当然这也是得到了范猛的同意。 看到张建川大汗淋漓地进来,赵昌元忍不住皱眉。 这个家伙可真的是舍得跑啊,骑自行车就来了。 尖山乡不比东坝其他几个乡镇,都是平路,到这边来要爬坡上坎,有些路段还要推行。 这种日头来一趟,十来里地,味道长。 虽然不是太喜欢这个太过做事太过较真的家伙,但赵昌元还是要佩服这人的认真坚持精神。 “建川来了。”赵昌元主动打了招呼,治安室三个人也都笑着打招呼,牛大利还替张建川泡了一杯茶。 这段时间尖山乡还算清静,能让张建川这么大热天往这边跑肯定还是庄红梅的被拐卖案。 不过主办案件的范猛没来,驻乡民警李钢也没来,就张建川一个联防蹬着自行车来了,大家伙儿也就明白这个案子的紧迫性和重要性正在派出所那边逐渐下滑。 “赵部长,又来打麻烦了,猛哥给所长汇报了,所长也说恐怕这个案子线索要摸起来还得在尖山这边。” 张建川把茶杯盖子放下,等热茶散热,三香气还有几分的,两朵茉莉浮在水面上。 “建川,配合我们当然要配合,但这个案子是白江那边的,庄三妹再来,我就只有喊她来找派出所了。” 赵昌元连忙声明,莫要治安室跟着跑了两趟,就又打到尖山这边,那庄三妹又要来“骚扰”,难得打整。 “庄三妹都到派出所来了,我也给他解释了,这个案子派出所负责,乡镇治安室只是配合,案子是猛哥主办,我帮着猛哥打打下手,赵部长你事情多,就请周哥牛哥和邢哥哪个有空配合一下我。” 张建川斩钉截铁地口气让赵昌元松了一口气,也让其他几个治安员心情有些复杂。 “好,老周和老牛都可以配合你,老邢这段时间有两个纠纷要调解,就不用他了。” 赵昌元一口答应下来,只要派出所揽到这个烫手活计,他就放心了。 “周哥,牛哥,莫办法,庄三妹儿去了派出所,还扬言要去区委,所以所长也很重视,你们现在倒是清泰了,庄三妹儿现在把派出所盯着了,这个案子弄不清汤,她就不得依。”张建川半真半假地道。 庄红杏来了派出所是真的,但要去区委就没这回事了,不过扬言嘛,一切皆有可能。 周朝先一脸无所谓,牛大利倒是挠着头:“建川,真要挨着挨着查啊,现在老师能回忆起的有十多个,一半以上都要去挨个找,有些在外县,咋个找嘛?” “不找她们本人了,直接打探她们姐姐的情况,没姐姐的就先放弃,先易后难,根据条件来排除,那些根本不出门的就直接排除,或者个子太矮的就直接排除,主要还是问是不是在经常外出的,尤其是自称在外边打工,是不是经常回来,……” 张建川也知道这种寻访很容易错漏,但没办法,工作量大,就只能这么用排除法来。 周朝先和牛大利都是皱眉。 “牛哥,你情况最熟悉,先找还在本乡的这些人,把名单列出来,……”张建川顿了一顿,“我和周哥还要去见一下许九妹儿。” 周朝先满脸疑惑:“许九妹儿?你说是许九妹儿,那咋可能?绝不可能啊。” “周哥,我没说是许九妹儿,许九妹儿算是咱们尖山乡的名人,经常在外边演出走动,认得的人应该不少,起码见过面熟,又和庄红梅关系密切,说不定就了解一些庄红梅的情况,或者看到过些啥呢?”张建川解释道。 周朝先这才释疑,“也对,问一下也对。” 看得出来许九妹家的条件还是不错的,一个小院,内里二层楼,不过虽然外表光鲜,但是张建川还是能感受到内里的某种说不出来的沉闷压抑。 “她男人刘厚德是打石头的,原来很挣了点儿钱,家底厚实,人心不足蛇吞象,就私下里搞了个石场,结果刚悄悄开起,结果就炸出了事情,死了一个,他自己受伤,也幸亏死的那个是她男人的侄儿,赔了几千块钱就了事了,私造炸药的事情也推到他侄儿头上,但他自己脊椎都打断了,县里市里都去了,医不好,……” 一路上周朝先就在介绍,“许九妹儿原来也是乡里有名的漂亮,刘厚德比许九妹儿大七八岁,但人家有钱,结果结婚才两三年就出了这桩事情,……” “不过好像并没有影响到许九妹儿在你们乡上活跃啊。”张建川随口道。 “是啊,许九妹儿能歌善舞,每次县里文艺汇演,区里都要让许九妹儿帮着编排一个节目,必须要代表区上乡上去拿奖,这是政治任务,听说县委宣传部的领导都很看重,……” 周朝先宽大的下巴一动一动,“乡里就算是不想重视也不行,本身尖山就穷,和其他几个乡镇啥都没法比,总得有点儿拿得出手的东西啊,……”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走,终于走到了小院门口。 “九妹儿,九妹儿在不在?”狗立即狂吠起来,周朝先在门口喊了两声。 “不在,去乡里了,要下午才回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冒出来:“哪个?” “刘大爷啊,我治安室老周,乡里没碰到啊,去乡里哪里了?”周朝先问道。 “多半是文化站吧。”一个高瘦的老年人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咔叽布中山装出来,手指粗糙如树皮一般,一看就是长期干手艺活儿的,拿着一根烟杆,目光漠然中带着几分暴戾,“要不就是去她姐那里了。” “哦,那我们就去她姐那里看一下。”周朝先点点头,“刘大爷看你样子身体还可以嘛,刘大娃好些没有?” 听到周朝先提及自己儿子,刘老汉眼睛多了几分光彩,叹了一口气。 “还不就是那个鬼样子,屎尿都要人伺候,朝先,没得事情来屋里坐一会儿嘛,你原来和老大关系也还是可以得嘛。” 周朝先有些尴尬,点点头:“要得,得空了我就来坐,今天还有事情,就不坐了。” 张建川没做声,跟随着周朝先一路下坡,回首看去,那刘老汉还一直站在门口望着二人,那阴影下的面孔有些模糊,总感觉有些说不出鬼祟。 “我原来和刘大娃关系很不错,经常在一起喝酒打牌,也劝过他莫要太贪心,当时倒不是担心他私造炸药,是觉得他私下开石场是资本主义尾巴,逮到起要遭弄凶。” 走出好一大段路之后,周朝先才不无唏嘘的介绍着刘家的情况。 “没想到石场刚悄悄开起就弄出事情来,要说那个时候去买正规炸药就没得这些事情,但那个时候哪里准你私人买嘛,……” “这个刘大娃胆子有点儿大啊,四五年前就敢开石场,全县都没得哪个敢吧?”张建川也有些惊讶。 八三四年就敢开石场,就算是私下弄,也堪堪比得上温州那边的八大王了。 “他原来跟着他老汉儿在浙江那边打石头,胆子大,脑壳也好用,很是挣了一些钱,要不然咋个娶得到全乡一枝嘛,连陶乡长的侄娃子都没有弄赢刘大娃,还是被刘大娃得手了,……” “刘大娃八三年严打的时候回来,然后就一门心思想要挣大钱,结果就是刚结婚一年就出事了,……”周朝先叹了一口气:“不说了,命背有啥办法?” 到了大岭村委会,一问,果然许九妹儿来了她姐这边,但又走了,去了乡上。 二人又撵到乡上,东问西问,才打听到许九妹儿去丽莎发室洗头去了。 “这个许九妹儿还有点儿爱美呢。”张建川笑着道。 “咱们乡十里八村最妖艳儿的美女,尖山甚至是东坝区的颜面,当然要爱打扮啊。”周朝先见惯不惊。 张建川笑了起来,“尖山的颜面说得过去,要说是东坝的颜面,是不是有点儿夸张了?” 不说别人,也不计几大厂和单位,单单是单琳,张建川觉得已经要些人来比了,而庄三妹儿虽然脾气臭,名声不好,但是论姿色一样恐怕是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嘿嘿,不信你见到起就晓得了。”周朝先不以为然,多的是人都这样,能在全县文艺汇演中折桂的,没两把刷子能行? 不得不说,周朝先的夸口并非虚言,张建川在丽莎发室见到刚洗完头吹干一头长发披肩的许九妹时,也是被惊艳了一下。 见识过唐棠、周玉梨以及单琳的风采,他也不得不说,这又是一个深山出俊鸟的典型。 小小一个尖山乡,居然冒出来许九妹和庄红杏两只俊鸟,这山沟沟可真够深啊。 和庄红杏的那种带着些许凌厉攻击性气息的鸭蛋脸不一样,她也是瓜子小脸,巴掌大小,比庄红杏还要略瘦一些,和唐棠一样,也是月牙眼。 第一印象就是清丽出尘,柔媚可人,酒窝隐隐,但不明显,和庄红杏那种充满攻击性的面庞形成鲜明对比。 许初蕊,名字也取得好,很难得一见的文青气息。 (本章完) 第97章 人性本恶,裹挟还是入伙? 第97章 人性本恶,裹挟还是入伙? “九妹儿,找你有点儿事情。”周朝先笑着打招呼。 “周哥,啥子事情都找到这里来了?”声音甘冽中带着几分脆生生的味道,女子手里提着一个小包。 这在这个时代农村里可以说罕见,大概是经常要有表演所以养成的习惯。 “呃,出去说,找个僻静地方。”周朝先看了一眼发室,一侧头,“派出所了解点儿情况。” 许九妹儿的目光落到张建川身上,没有多说,“那好,不去治安室,免得还以为我出啥子事情了,难得解释,去我姐家如何?” “好。”张建川点头。 在许桂蓉家中,张建川这才道明来意。 许初蕊其实已经猜到了治安室找她的目的。 不过她的确不想沾染这些事情,而且也确实不了解庄红梅跟谁去了哪里。 “张公安,庄红梅的确和我关系比较熟悉,而且也算是有点儿同病相怜吧。”许初蕊很坦率。 “我们家男人瘫痪四五年了,庄红梅嫁到白江之后也经常挨她男人的打,那个男人只要喝了酒就要发酒疯打她,而且把钱抠得紧得很,她屋里都是她老人婆管家,深怕她攒私房钱了,所以她回娘家这边时候有点儿多,时不时要来找我,……” “那她有没有说起过她要外出打工这些事情呢?” 张建川却觉得对方坦率背后更是小心翼翼,很显然是不想和这件事情有多少牵连。 “说起过,但也说娃娃还小,只有先熬两年再说,……”许初蕊皱着眉头道:“我也以为她会等两年出去打工,没想到……,庄三妹儿来找我问,我才晓得……” 如果要按照这么个说法,那庄红梅还真的像是自己跑出去打工了,张建川不信。 “那许九妹儿,你和庄红梅关系这么熟,你觉得她一个人从来没有出过门,突发奇想,就能自己出去打工?没得人介绍得行么?”张建川反问:“她提起过有没有哪个介绍她出去的话头?” 许初蕊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她恐怕自己一个人出去还是不得行,不要说她,就是我们这些人恐怕要远天远地跑到外省去,也不敢单独出门。但她没提过哪个介绍或者结伴这种事情,不过也说了,到时候肯定要找人帮忙引路,……” 张建川一直在仔细观察许九妹儿,但没有发现对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或者对方就是纯粹地不想和这事儿扯上关系,所以都是几句话说清楚,不愿意多说。 “许九妹儿,据我们所知,你和庄红梅算是除了她屋里人最亲近的朋友了,从去年到今年,她回尖山这边起码有八九回吧,几乎每一次都和你见过面,这么熟悉亲近,应该算是无话不说了吧?不可能她啥都没和你提起,你也啥都不知道,以你的阅历,不太像啊,……” 张建川不认为许九妹自己有什么问题,但正如庄红杏所言,这个女人肯定是替庄红梅隐瞒了一些东西。 许初蕊面对张建川锐利的目光盯着自己,一时间也有些心慌。 见许初蕊眼神慌乱,不敢和自己对视,张建川心中更是有数,“许九妹儿,你好好回忆一下,我相信你能回忆得起一些东西来,周哥,我们出去说句话,……” 张建川担心是当着周朝先这个本乡人,许初蕊有顾虑,或许就是尖山本地人? 所以招呼周朝先先行避一避,等对方好生想一下,实在不行,他就要单独和对方聊一聊了。 周朝先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有些不好看,哼了一声,准备起身。 “不用了,周哥我是信得过的。”许初蕊咬了咬嘴唇,吐出一口气道:“庄红梅正月间回来的时候是说起过准备外出当保姆,说是一家大学教授屋里,但三月份的时候她又说不一定,或许跟着跑生意,但五六月份回来的时候就不再提了,七月初她还回来了一趟,我随口问起,她说是随口说的,没得那回事,但我感觉不像,……” 张建川和周朝先交换了一下眼色,这就和庄红杏说的对得上了,才道:“那她说没说跟谁去当保姆,或者说跟谁跑生意?跑什么生意?” “我问过,她说还没定,还说不上,没有回答,我也就没深问。”许初蕊摇头。 “那你肯定认得那个人,至少看到过,是哪里的人?”张建川语气不容置疑,径直道:“是不是穿得很时髦像在外边跑的,……” “我不认识,只远远地看到过一回,好像是……”许初蕊口不择言。 “穿得还可以,不算时髦吧,只是像在外边跑的,反正六月份我看到庄红梅和那个女人关系很密切,像是在商量事情,绝对不是只见过一两回那种关系,我还以为她们是真要出去做啥生意,庄红梅还在我这里借了五十块钱,……” “你不认得那个女人,至少也有印象,是哪里的?”张建川更关心这个问题,追问道。 “好像是白杆村那边的,挨着白江那边,那边人一般赶场都不走尖山这边,赶白江和东坝,所以我没啥印象,……”许初蕊终于道。 白杆村在尖山乡东北角,紧邻白江镇,距离尖山乡场镇这边比到白江场镇和东坝场镇更远,所以那边老百姓赶场更多去白江和东坝,不走尖山这边。 张建川心中一松。 这一趟总算是没白跑,有了这样一个大概线索。 只要能确定是白杆村的,对标已知的庄红梅同学,再结合那个磨刀匠提到的看到那个女人骑自行车出来的细节,来对标尖山乡嫁到东坝镇高斗、高坪、高原三个村那个年龄阶段的,就能大大缩小范围,甚至直接确定到人了。 心中笃定了许多,张建川语气也转为和缓:“许九妹儿,我感觉你好像还有些话藏着掖着,没说出来,是不是觉得不好说,还是不确定……” 许初蕊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摇头:“其实也没啥了,就是觉得庄红梅那种性格,嘴巴会说得很,不像是能被人骗出去卖了的,虽说她没咋个出过远门,但她比她妹妹还精明,市里边还是去过无数趟的,当时想要躲她男人,找个工作,所以咋个可能被人家哄骗,……,她不骗人就算是不错了,……” 回治安室的路上,张建川就在琢磨许初蕊话中未尽之意。 和那个女人关系很密切,一起商量事情,还故意避开人,这怎么都觉得像是合伙啊?…… 在许初蕊那里借了五十块钱,…… 虽然没出过远门,但是也还算是有些见识,…… 经常跑回娘家来,似乎很通透活泛,甚至精明中夹杂市侩,…… 这种种细节加起来,立即就让他想要推翻原来的判断。 这真的是被拐卖了? 总感觉有点儿不对味啊。 马连贵和朱元平听完张建川的介绍,目光落到范猛脸上:“范猛,你什么看法?” “所长,平哥,建川回来就把情况和我说了,我也觉得有点儿蹊跷,许九妹儿也说庄红梅算是有些见识的,庄红杏也说过她姐没那么容易上当受骗,但表面上看起来又的确像是被拐卖,但从现在这些收集到的细节看,咋感觉这庄红梅像是知情一样喃?” 范猛犹疑不定地提出自己的怀疑:“别是庄红梅觉察了底细,然后就借此机会脱身,摆脱刘永柱一家?” “庄红梅有这本事,何须借助这些人贩子,自己就完全可以脱身才对。”朱元平摇头,不认同这个观点:“她想自己跑出去,刘永柱家还能拦得住?她每年都在回娘家,刘永柱家也没拦过她,机会多的是。” “莫不是……”范猛迟疑:“我这一趟跟着局里还有市打拐办的人一起出去打拐,也听说过被拐卖了的妇女后来沦为人贩子的事例,而且还不是一件两件,问题是这个庄红梅还不一样,还没被卖,咋个就感觉同流合污了呢?或者还真的遇到了想要带她出去打工当保姆的好人了?” 其实几个人都隐约有些感觉,这起案件已经变味了,不是所谓的庄红梅被拐卖案,弄不好就是日后其他拐卖案的开头。 马连贵冷笑:“狗屁!人性本恶,反正我不太相信这种大慈大悲的故事,不过无所谓,范猛,你和建川先去把白杆村这个女人查清楚身份,我相信这个女人身份明确了,很多事情就比较清晰了。” “估计这个女人应该不常在家里呆着,就是在外边飞的,说不定对周围邻居就说是在那里打工或者当保姆,能挣到钱,然后就用这种方式来哄人上钩,这也是最老套最管用的套路,……” 朱元平也倾向于这个观点,或许是干这一行太久,见多了人世间丑陋的一面,马连贵和他都不太相信这些美好幻想。 有了这条线索,在白杆村那边的调查很快就取得了进展。 结合着嫁到东坝镇高斗、高原、高坪三个村这一范围,再把年龄范围,很快人员就凸显出来了。 陈菊英,三十三岁,其妹陈菊萍,和庄红梅是初中同学,但不是一个年级,只能算校友,白杆村九社人,嫁到东坝镇高原村2社。 男人叫关隆强,据说是在市里边打工,时不时要回来。 而陈菊英则听闻是在外省当保姆,但一年到头又经常要回来,所以到底在哪里当保姆,也没人说得清楚。 把户籍照片提下来,去找了许九妹和补锅匠以及当天和其对面过的红莲村民辨认后,基本上确定那个三十出头且穿着打扮像在外边跑的女人就是陈菊英,但那个男的没能辨认出来是否就是其丈夫关隆强。 “也就是说这两口子都是在外边跑的,连村上和他们亲戚都不清楚他们究竟在哪里打工?” 马连贵脸色微阴,目光也变得有些幽冷。 “一年回来几趟,但是都没得规律,穿金戴银,出手阔绰,这样子看来,还真的有点儿像是人贩子老手啊。东坝镇和二郎乡、尖山乡还有隔壁的养马、怀亭几个区的乡镇,都是拐卖案件高发地区,一年总会发那么一起两起案件,说不定就是这两口子,……” “所长,要不问一下隔壁怀亭和养马派出所那边这段时间有没有发过拐卖案子,……”范猛建议道。 “嗯,去问一下,如果有,问一下发案具体情况,和我们这边这个有些说不清楚的案子有啥异同,……”马连贵现在也有些不确定了。 没想到一直认定的庄红梅被拐卖案现在却演变成了这种情况。 虽然大家都还不确定,但是马连贵和朱元平都是搞案子的老手了,范猛在跟随着打拐办出去了两个多月之后,对这方面的经验也是看涨,都觉得庄红梅被拐卖案子肯定没那么简单,内里总有些不为人知的猫腻。 只不过现在都没有证据,也只有等到找到庄红梅和陈菊英这些人之后,才能真相大白了。 怀亭那边很快就传回来消息,7月23日,怀亭区的白塔乡报称有姑嫂二人失踪,怀疑被拐卖。 但怀亭派出所那边对这一案的调查情况还不太清楚。 因为是姑嫂二人同时离家,而且还留了信说是出去当保姆挣钱,所以派出所也只是作了初步调查,也确认信的笔迹是出自嫂嫂亲笔所写,暂时没有立案。 只不过姑嫂二人都没有给家里打招呼,就这么突兀地要出门当保姆,还是有些让家里起疑,所以才向派出所报了案。 “又是当保姆?”张建川听闻后也是忍不住给范猛道:“这么巧?说辞都是一样的,给大学老师当保姆,挣大钱,咋感觉这话就像是从庄红梅嘴里冒出来的一样呢?” 范猛心中咯噔一响,盯着张建川:“建川,你娃不要乌鸦嘴啊,要这么一说,庄红梅咋就像是和陈菊英合起来作案一样喃,……” 张建川撇撇嘴,“猛哥,未必我说一句,就真的是他们做的案啊?还不是你心里边也觉得有点儿不对才是吧?” 范猛脸色阴了下来,“我也在白江那边问了,庄红梅人长得漂亮,嘴巴也很会说,但是有点儿好吃懒做好打扮,钱大手大脚,所以她婆婆才把家里钱管得紧,这也是家里边关系不好的一个原因,当然刘永柱喝了酒发酒疯要打她也是事实,……” “也就是说,弄不好这两个原因合起来,就让庄红梅起了离家的心思,只不过她这离家选了一条不一样的路?”张建川脸上露出诡异的表情。 “不好说,现在没找到人,怀亭那边的情况也无法确定,所以说不清楚,反正我觉得这起案子太他妈怪异了,和我五六月份出去跑的拐卖案子都有点儿不一样,那些案子就要相对简单得多,……”范猛连连摇头。 案子查到这一步,就又相当于陷入了僵局。 不确定庄红梅究竟是被拐卖还是自己离家出走去打工,甚至可能其他,但庄红梅和陈菊英关系很亲密却能得到印证,给张建川的感觉庄红梅这个角色正在模糊化。 陈菊英长期在外,有拐卖的嫌疑,但却没有其他证据印证。 现在这些相关人都不在家中,不知去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查也无从查起了。 张建川也清楚搞案子就是这个样子,经常要遇到各种情况没法查下去,要等到新的线索出现或者情况发生变化,条件具备了,才又能继续查下去。 但他冥冥中有某种预感,如同“5.31杀人案”和查获“黑胡子”身份那样,这个庄红梅恐怕会在以后某个自己意想不到的时候和地点突然出现。 (本章完) 第98章 第一桶金,我挣定了! 第98章 第一桶金,我挣定了! 虽然案件侦查不顺,但是在另一边沙场建设却很顺利。 沙场手续齐全,开办光明正大,所以修路也是大明其道。 加上给镇村两级缴纳了足够的租金,村上又能有些人在沙场里筛砂挣钱,所以都很支持。 本身东坝镇境内就有几家沙场,但真正有手续的除了张建川这家外,另外就只有一家,其他两三家都因为销路问题时开时关,没有正规手续。 “东区到北区的路马上就要开工了,抓紧时间先动起来,中砂和粗砂都要用,还有豆石,先积存一些再说,到时候一动,我和建筑队那边说了,就可以大量送,……” 晏修德找到张建川时,张建川还在呼呼大睡。 头一天晚上值班,所里组织人在镇上抓了一伙搞赌博的杀猪匠,收获不小。 当场收缴了赌资六百多元,而且每个人还处以罚款一百元,罚没收入总计达到了一千三百多元,这算是一个相当可观的战果了。 治安联防队是群众自治组织,开支来源主要是来自各乡镇和全区企事业单位的集资。 说穿了就是各乡镇和各企事业单位根据自愿原则,缴纳一些治安联防费用于组建治安联防队。 治安联防队主要是负责协助派出所在辖区内进行治安巡逻,保一方平安。 但实际上治安联防队在派出所领导下工作,用一本收据盖上治安联防队的章一样可以用治安管理处罚条例来罚款,而罚没收入也是治安联防队的一项重要收入来源,否则光靠各乡镇和企事业单位那点儿集资,根本不敷使用。 不过派出所毕竟是县公安局的派出部门,所以大额罚没款还是上交县公安局统一交县财政,县财政再根据县公安局和县政府那边的约定俗成予以返还。 如果是三五十一两百的罚没款,可能联防队就直接处罚了,但像这样总共一千多块钱的大额罚没款,肯定是要交县公安局的,这同样也是一个派出所的成绩体现。 熬了一个通宵,张建川快到中午才算是协助秦志斌、李钢他们把人处理完。 这些杀猪匠腰包都很鼓,每人一百块钱罚款,而牵头的则是罚款两百,通知了家属或者找朋友借,没要到一个小时就全数交齐了。 看着这些杀猪匠离开派出所时,还专门买了红梅、翡翠甚至阿诗玛来挨着挨着散了一圈烟,然后又都笑嘻嘻地离开了,张建川也觉得挺有意思。 “嗯,有两个杀猪匠屋里今年年底要修房子,院坝也都要打水泥地,我昨晚在问完材料和他冲壳子的时候也问了,到时候沙场也可以给他们送砂石,……” 不用谁提醒,张建川已经主动地把自己的砂石事业和日常工作“有机”地结合起来了。 这年头杀猪匠绝对是农村里“先富起来”那批人,从卖猪到杀猪,再到卖肉,一条龙,油水很大,虽然又脏又累,但是收入稳定可观,是农村里稳定的富裕群体,也是修房子的先行军。 晏修德笑了起来,“建川,看样子你脑壳转得很快嘛,都晓得主动出击了,也是,蚊子腿也是肉,送几车算几车,东坝镇一年少说也有几百家修房子的,你要能都拉上关系,平均下来一天就可以卖掉几十车了,……” “二哥,那咋可能?就是书记镇长开的沙场都没得那个本事,这些都只能说是零敲碎打聊胜于无,弥补一下,真正挣钱还得要建筑队的大工程才得行,所以我才喊你找晏大哥问一下,那个大件公路啥时候重新启动,我们好早点儿切入,做好准备,……” 张建川的话晏修德当然明白,他也在这上边了一些心思了解情况。 “我晓得,但那种事情不可预测,而且垫资收款压力大得很,所以我才说乡镇上这些零敲碎打你也不要小看,起码能让沙场养着活着,都盯到那些大工程,垫资就能把你拖死,……” 等到杨文俊过来,三人才又到了厂里的小公园寻了一处凉亭坐着,商量了许多具体细节。 包括联络拖拉机,运输路线,计数记账,乃至工棚和伙食,…… 到这个时候,三个人才明晓要干一桩生意是多么的复杂繁琐。 哪怕张建川早就有了足够的思想准备,但还是发现到头来各种问题不断冒出来,需要一个一个解决。 比如看上去压得很平整的露面因为下了两天雨又被泡软了,填的砂石炭渣少了,…… 又比如上乡道过沟石板不够结实,需要重新搭建;还比如临时又有两个人嫌太热了,不愿意干了,需要另外增加人…… 这还没算各种因为人的因素冒出来的问题。 反正张建川也早就打定主意,这沙场是自己这辈子挣钱立足的第一步,无论如何都得要走稳走远。 天大的事情都比不过这个,谁要挡路,他就得办谁。 这个钱,他挣定了。 给杨文俊开的是工资,每个月先按照六十块钱算账,等到沙场开始赚钱,再来考虑分红问题。 这也是张建川和晏修德商量的结果,毕竟现在谁都不知道这门生意究竟能不能挣到钱,起码也要两三个月之后才能见出分晓。 生意是他们俩的,挣不到钱亏了是他们自己的,但没道理让人家杨文俊白辛苦几个月。 晏修德先走了,只剩下张建川和杨文俊。 张建川感觉到杨文俊似乎有心事。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在我面前有啥子不好说的?”张建川估计多半是在晏修德那边不好开口的事情,还以为杨文俊要先借钱。 钱都是张建川管着在,要什么钱先预算好,张建川再交给杨文俊去办,小门小户,刚开张,都只能如此。 “建川,建筑队那边恐怕没那么好说话。”杨文俊突然道。 张建川吃了一惊,不是晏修德已经通过他老汉儿的关系把建筑队那边说好了么?咋又出幺蛾子了? “咋回事?” “我去找了建筑队队长蒋定奇两回了,他满口答应,但是就是不说具体咋个验收交货,我想和负责签收验货的人对接一下,他也是东扯西扯,感觉不太上心,……” 杨文俊沉吟了一下:“我就去找了刘广华他老汉儿,他是副队长,做不了主,但悄悄给我说,蒋定奇不想让我们进场,人家有自己的门路,……” 张建川定了定神,平静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事情我们就解决事情,人的问题,我们就解决人,……” 张建川的话把杨文俊吓了一跳,“建川,莫乱来,蒋定奇是厂里干部,……” 张建川晓得杨文俊误会了,连忙摆手:“我是说蒋定奇肯定不敢得罪晏文宝,所以没法推,但人家要找各种茬子刁难我们就太容易了,就像刘广华老汉儿说的,人家肯定有自己的……” 看到张建川比了比拇指和食指搓票子的动作,杨文俊也点头,“那咋办?”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大家都懂得起,这种事情我们去办了就行,不给晏二哥说了,免得晏二哥觉得心堵,万一形诸于色,反而弄巧成拙了。” 张建川停顿了一下:“你去买两瓶五粮液,外加两条阿诗玛,算了,两条红塔山,先确保能顺利把砂石送进去,……” 五粮液现在四十二元钱一瓶,红塔山零售七块五一包,七十五元一条。 光是这两样,相当于张建川三个多月的工资加加班费。 但这该的钱还得要。 “妈的,条条蛇都咬人,钱还没赚到一分,妖魔鬼怪都跳出来了。”杨文俊愤愤不平地骂了一句:“难怪都说士农工商,商排在最后一位,哪个都可以咬你一口,这样子还做个锤子生意,……” “呵呵,文俊,你还懂士农工商?”张建川反而笑了起来:“想挣钱,就得要忍气,只要能挣到钱,这点儿气不算啥子,你要想到一张张老人头青蛙皮揣到包包里面那股子踏实感,心里边啥子气都消了。” 被张建川的话给噎得无言以对,但想想自己家里的情形和赵晓燕若有若无的傲气,杨文俊又觉得张建川说的话丑理端。 “是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总有一天老子挣了钱,就要昂首挺胸,……”杨文俊狠狠地道。 张建川像是看穿了杨文俊:“你昂首挺胸也好,趾高气扬也好,但是赵晓燕那里你娃要处理好,莫要弄出事情来,闹得怨冤不解,……” “唵,晓燕又来找你了?”杨文俊一下子就火了,“老子做正事,她也要在这里批跨卵跨(喋喋不休)?老子要收拾她了!” “行了,就是碰到起多问了一下你在忙啥子,我也和解释了,她也没说啥子,就是有点儿不高兴。” 张建川摇摇头,这种男女之间的事情他从来不掺和。 “哪个喊你们早不早就睡了瞌睡,弄得现在恋奸情热,扯不脱了,人家还是关心你,你莫要不识好歹。” (本章完) 第99章 唐棠,恋爱1988 第99章 唐棠,恋爱1988 回到家中,看见大哥又躺在床上看书,云中岳的《锋镝情潮》。 这书张建川都看过了,和《匣剑凝霜》是张建川觉得云中岳写得最细腻最好看的两本书,一度痴迷不已。 “哥,我听晏二哥说,年底可能厂里就要招工了。”张建川随口道。 “真的?”张建国一翻身就爬了起来,再好看的书也顶不到最现实的就业问题,“晏修德说的准不准?” “应该不得差,最迟就是翻了年,估计这一批人数不少,你应该没得问题。”张建川点头,“轮也该轮到你了,你都二十五了,……” 待业六年,张建川读初中张建国就高中毕业耍起,前两年也有招工,但是名额有限,都没轮到张建国。 好不容易去年有机会了,老汉儿又挨了处分,张建国的名额就被顶了。 张忠昌也很知趣地没去闹,厂里心里也有数,这一次再咋个都该轮到了。 “说不清楚,还是要看指标有好多。”张建国忧心忡忡,一咬牙:“如果真的还是进不了厂,老二,我就去你那个沙场卖丘二,总比在屋里混吃等死好。” “哥,你受不了,寒天暑热的,你吃不消。”张建川摇头:“真要进不了厂,哪怕做点儿小生意都行。” “哎,我也晓得恼火,问题是总不能一直吃妈老汉儿啊。”张建国叹息不止,“要不然我就出去闯一下,对了,刘广华打了电话回来,刘广平碰到我和我说了,说给你说一声,这是电话,有时间给刘广华打个电话。” 接过张建国递过来的纸条,张建川看了看,0755开头的,深圳的电话号码。 “有没有说刘广华现在在做啥子?” “没具体说,就说还是在公司里边跑,不过听刘广平的口气,应该还是挣得到钱才对。”张建国一咬牙,“不行老子也去闯深圳,说不定整成一个万元户。” “哥,现在万元户都不行了,不是有句话说么,万元不算富,十万才起步,广东那边更是如此,那边香港回来的华侨,都是腰缠万贯,几万块钱对人家都不算啥子了。” 张建川不觉得自己大哥有这个魄力能去闯广东,但是转念一想,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刘广华读书的时候还不是球一个样,现在咋就能去深圳混了呢? 说来说去还是要将缘分运气,遇到了,说不定就发了。 张建国目光里充满了憧憬,但是随即又有些沮丧。 “建川,你觉得我得不得行?我最远就去过嘉州,火车都只坐过三回,真要去广东,人家把我卖到金三角,我估计都还在帮人家数票子,……” 街上地摊上的各种杂志都在说金三角坤沙如何嚣张霸道,纵横捭阖,连缅甸泰国军队都无奈他何,他更是成为地摊文学上的传奇人物。 “哥,你一个大男人,哪个会卖你嘛,还金三角,金三角在哪个方向你晓得不?”张建川啼笑皆非,“光是东坝,每年去广东打工的恐怕都有好几百,怕个锤子!我都在想,如果这个沙场亏了本,干脆就去广东找刘广华,要不我们两兄弟到时候一起去。” 真要亏了本,张建川觉得自己恐怕还真的只有去闯广东了,借唐棠的两千块和单琳的五百块靠当联防肯定还不起,只有去广东卖丘二了。 “要得!”张建国也来了劲,“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不过,建川,你那个沙场真的挣不到钱啊?那晏修德不得把你恨死?” “有啥恨的?做生意哪个能保证赚钱?他又不是瓜娃子,把钱随便拿出来打水漂,肯定还是评估了一下的,只不过生意上的事情本来就说不清楚,变数大得很,所以哪个都没法保证。” 张建川在屋里还是把调门降得很低的。 虽然家里人都晓得他把邮票卖了再加上退伍还有几百块钱,去和晏修德合伙搞了沙场,但是却都不太看好。 能不能挣钱,能挣好多钱,大家心里都没数。 张建国又是一阵叹息。 “对了,建川,那个唐棠前天还来家里了一趟,你没回来她就走了,……”张建国语气变得有些犹疑,“你到底和她在处对象没有?周玉梨呢?” 张建川知道自己和周玉梨跳舞以及滑冰的事情迟早也要传到兄长的耳朵里,不过看大哥现在的表情,好像并没有特别的难受。 这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哥,唐棠和我比较谈得来,你知道我喜欢历史和文学,她也喜欢,又是学历史的,所以共同话题多一些,不过处对象这种事情你觉得可能么?” 张建川把身体躺在床上,语气悠悠。 “现在我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过,……,至于周玉梨,大概是想要把我用来挡罗茂强和刘广平的靶子吧,谁知道褚文东怎么也没了耐心,不追周玉梨了?” “褚文东去追姚薇了。”张建国瓮声瓮气地道。 虽然早就在心里放弃了追周玉梨,但对周玉梨把建川用来当挡箭牌,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狗日的褚文东,就是一个公子,难怪他穿的裤子都是公子牌子的,才追了周玉梨几天,现在就又转头去追姚薇了!”张建川也有意岔开话题:“哥,姚薇漂亮得很哇?” 张建国一愣,想了一下才道:“是有点儿漂亮,反正青工里边都说她是最有味道的,追的人多得很,褚文东觉得他自己牛皮哄哄,一上就得行,我看未必,那女子精得很,……” 他也不想去深想周玉梨和弟弟跳舞滑冰的事情,反正他早就死了心,不舒服也就是那一阵子,过了就好了。 ***** 唐棠走到12栋当头的时候还有些犹豫。 她的心有点儿乱。 她想来邀约张建川一起去看电影。 《敦煌》,中日合拍的,是日本导演佐藤弥纯导演的,上映了一段时间了,可一直没去看。 唐棠很喜欢看电影,本来想和俞晓去的,但俞晓之前就和她的同事去看了,而单琳,现在唐棠有点儿怕见单琳的感觉。 好像也不完全是,唐棠也说不出来,就是觉得和张建川去肯定更有探讨的话题。 《敦煌》是历史艺术片,以日本人的角度来拍中国历史,想想就挺有意思的。 只不过这段时间自己和张建川见面的时间和频率似乎一下子就降了下来。 上个星期自己回了市里,这个周末他好像值班没回家,也没见着。 她知道这是自己的问题,家里好像知道了一些自己和张建川的交往,但爸妈都没有深问,算是相信自己。 这反而给了她很大的压力。 有时候唐棠躺在床上也在扪心自问,自己究竟喜欢张建川哪一点?或者说张建川哪一点吸引了自己? 因为他也喜欢历史,喜欢读书,谈吐不俗? 笑话,师大里自己同学中喜欢历史喜欢读书的比比皆是,讲经论道比他深刻的多如过江之鲫。 喜欢他宠辱不惊不卑不亢的气度? 可能有点儿吧,但要说就这一点就把自己吸引了,也未免把自己显得太浅薄了。 还有啥? 他这个人好像很有主见,确定了的目标,就一门心思埋头去做,不会轻易被人左右。 像卖邮票,开沙场,明知道自己不太喜欢他那样做,但是却不为所动,这一点唐棠也是又恼又气,却又觉得男人就应该这样。 这勉强也算是有事业心?只不过他这个事业心好像有点儿用错了方向。 可话说回来,对他来说,好像这条路就算不是最优解,起码也是当下最可行的吧? 唐棠心中叹了一口气,喜怒哀乐都系于他一身,自己这是怎么了? 总而言之,自从认识了这个他之后,自己生活就像激起了波澜,鲜活而又富有朝气了,但各种流言和劝诫也是纷至沓来,弄得她烦不胜烦。 领导或明或暗的提醒,同事的善意劝诫,还有一些人的揶揄,她都清楚,可她就是听不进去。 这个男人也是,就不敢勇敢地站出来,和自己一起无视这些? 有时候唐棠都有些生气,想不明白张建川这种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姿态究竟是什么意思,真当自己离了他,就没有其他朋友不成? 刚走到他们家门口,就看见了张建国出来,对方一愣,随即笑着招呼:“唐棠来了,建川在家,你进去吧。” “他在?”唐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听到他在家心情就好了起来:“他在干啥?” “干啥,瞎忙呗。”张建国笑了起来,“你直接进去吧。” 唐棠也不客气,喊了一声:“建川!” “啊,唐棠,进来吧,……”张建川手里提着毛笔,他听到了大哥和唐棠的对话,但还放不下来,只能招呼对方进来。 唐棠进去,就看见摆放在张建川面前的一个正方形木板,还有一个木盒子,周围摆满了象棋棋子。 “咦,你这是在做什么?”唐棠走到他身边,好奇地问道。 “没啥,请隔壁钟叔帮我做了一副象棋。”张建川拿起棋盘,笑着道:“怎么样?” 棋盘四方形,楚河汉界四个大字横亘在中间,但更为有趣的是,两边各有一行字,“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唐棠惊喜地道:“呀,你还把毛主席的诗词用在象棋上了?” “呵呵,毛主席的这句诗正好就道出了象棋博弈的精奥所在,一旦展开鏖战,就决不能放松一步,必须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彻底将对方击杀,否则敌方一旦缓过气来,可能就是你的末路了。”张建川笑吟吟地道。 唐棠眼睛一亮,“你还会下象棋?” “还行吧。”张建川随即摇了摇头:“不过没我爸和我哥厉害,我大哥下象棋最有天赋,连我爸都不是他对手,我都在和他说,实在在家里没事儿,干脆去镇上摆残局挣钱算了。” 唐棠笑了起来,她在市里县里街头巷尾也都看到过这种摆残局挣钱的,不过大多是中老年人,谁年纪轻轻干这个? “摆象棋残局挣钱?你可真想得出来。” “那有啥,我哥面浅,不好意思,要以我说,挣钱填饱肚子最重要,我也就是没那本事,现在还能吃一碗饭,人真的到了无路可走的时候,只要不不犯法,有啥不可以?”张建川淡淡地道:“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儿不值当,嗯,当然,当你具备了足够实力,面子自然会飞到你脸上来的。” 唐棠嘟起嘴,“诡辩!你敢说你摆残局不算赌博,不算诈骗?” “摆残局挣钱肯定是开玩笑,我只是打个比方,比如收废品,摆摊子,蹬三轮,都可以挣钱嘛。”张建川摊摊手:“摆残局你要先给人家说明,以棋会友,就是表演赛,挣个表演费,不要押注,不要欺骗人家,那就不算违法。” “你这还不是诡辩?” 唐棠其实很喜欢和张建川斗嘴,觉得心情一下子就畅快许多了,而且仔细一想,对方所言并非毫无道理。 成天窝在家里饿肚子了,还要碍于面子不肯出去挣钱,而且是合理合法挣钱,这说得过去么? 张建川笑了:“好好好,就算是诡辩吧,肯定还是有些道理的,对不对?” 双手拿起做得挺精致的象棋盒子,唐棠正在打量,张建川连忙提醒:“小心,墨迹还没干透呢,别沾在手上。” 唐棠这才看到盒子两侧也各有一句话念出声来:“当头炮攻中有守,屏风马柔能克刚!呵呵,挺有意思啊,马炮局啊。” “咋,唐棠,你也懂象棋?”张建川也有些惊异,女孩子懂这个的可不多见。 “不是,我爷爷喜欢下象棋,家里还有一些棋谱,嗯,好像是……”唐棠正在回忆,张建川已经接上话:“《梅谱》,还是《橘中秘》?” “对,是《梅谱》!”唐棠惊喜道:“你也知道?” “嗯,王再越的《梅谱》研究屏风马的,看过,但我的水平太低,只能说玩玩。”张建川摇头,“你爷爷研究这个,肯定有些水平。” “哎,我爷爷就是喜欢和人下棋,我爸都说他棋臭瘾大,还不许人说,咯咯咯,……” (本章完) 第100章 女文青,投契 第100章 女文青,投契 唐棠大概是想起一些什么趣事儿,笑出声来。 娇躯乱颤,胸前蓓蕾跌宕起伏,淡红色的衬衣里墨绿色的胸罩若隐若现,看得张建川一阵口干舌燥。 默念清心咒,张建川稳住心神,把目光挪开。 唐棠似乎也觉察到了些什么,赶紧岔开话:“建川,晚上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看电影?啥电影?”张建川随口问道。 唐棠又嘟起嘴,不该是直接答应么?还要问是什么电影,意思是要你喜欢看的才陪我去看? 张建川猛然反应过来,连忙道:“好啊,我也很久没看电影了,几点的?” 唐棠这才高兴起来,“八点二十的,《敦煌》,中日合拍的,导演是佐藤纯弥,你知道么?” 《敦煌》?张建川一阵恍惚,怎么感觉有些熟悉,佐藤纯弥? 一个词儿从脑子里蹦出来,极道鲜师? 什么东西?在张建川心中一掠而过。 “佐藤纯弥?《追捕》,《人证》那个导演?”张建川想起什么,“《敦煌》是甘肃敦煌吧,日本导演来拍的?历史大片?” “啊,你也知道佐藤纯弥?对,就是拍《追捕》和《人证》的,……”唐棠心情大好,目光中多了几分清冽,“你连佐藤纯弥都知道,肯定也喜欢看电影吧?” 张建川挠挠脑袋,他也不知道咋就知道佐藤纯弥。 《追捕》和《人证》他当然看过,也喜欢,但对导演印象有这么深吗?他也有点儿糊涂了。 “《追捕》和《人证》肯定看过,《杜丘之歌》和《草帽歌》都是儿时的最爱,不过好像佐藤纯弥还拍了一部电影吧,记不起名字了。”张建川说的是实话,的确想不起来了,他觉得自己对这个日本导演没这么深印象才对。 “你说的是《一盘没下完的棋》吧?”唐棠笑着应道:“也是合拍片,不过政治意义大一些,但在国内肯定没有《追捕》和《人证》受欢迎。” 张建川猛然想起什么,“难怪,这《敦煌》也是合拍片,今年是中日和平友好条约十周年,多半也是有这层意思在里边。” 唐棠无比惊讶,仔细想了一想,又觉得张建川说的有一定道理。 “建川,这你都能联想起来,你对这些方面怎么这么敏感?你们派出所里难道成天都讲政治学习么?” 面对唐棠有些调侃味道的话,张建川无言以对,难得的结巴了一下:“也不是,就是好像在图书室里看报纸杂志看到提及中日建交十周年的内容有点儿多,所以才有感触吧。” “走吧,我们去看电影,天都快黑了。”唐棠心情极佳,拉住张建川的胳膊,但随即又有些害羞,这是在张家。 张建川心中同样一动,目光不经意地瞟过唐棠有些躲闪的眼神,顺手牵住唐棠的手。 唐棠一惊,猛一挣扎,张建川笑了笑,却没有放手。 唐棠似乎也觉察到了一些什么,没有再挣脱,回手握住张建川的手,抿着嘴道:“太快了。” “这不是个好词儿。”张建川不由自主地道。 “什么?”唐棠茫然问道。 张建川摇摇头,然后松开手:“走吧,这电影上映多久了?厂里电影院一般都是放映市里放了许久的片子,但我怎么没听说过?” 唐棠回答道:“市里放了一个多月了吧,县里没放多久,咱们厂里和县里差不多一起放的。” 纺织厂有自己的电影院,不过受到周边录像放映厅的冲击,电影院生意并不好。 只不过作为厂里的附属设施,厂电影院也无所谓生意好不好。 总之就是按照上边的节奏来,拷贝来了就放,没有新片子来就一直放,一直放到下一部新片子来为止。 张建川印象很深,82年上映《少林寺》时,自己在那一个月时间里看了三回,为电影院贡献了二毛四分钱的票房。 和唐棠一起出门,二人并肩而行,天色慢慢黑了下来,但两人没有牵手,仿佛方才的牵手只是一个仪式。 电影院在俱乐部隔壁,但感觉生意要比舞厅萧条得多,更比不上旱冰场。 当然俱乐部是周末才跳舞,没法比。 唐棠主动要去买票,张建川也没有坚持,五毛钱一张的电影票对两人来说,还不至于为难。 两人进场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先开幕布,两人借助着银幕余光适应光线,勾着身子寻找排位。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偌大一个电影院能容纳上千人,也不过区区百人,散落在靠中间那一团。 张建川适应了影院里的黑暗,顺手牵起唐棠的手,这一次唐棠没有再挣扎,而是很柔顺地跟随在张建川身后。 似乎能嗅到淡淡的香气,但张建川知道这纯粹是心理作用。 自己在前边走,牵着一个人,而这个人亦步亦趋,在往座位里走的时候,摩肩接踵,…… 张建川没有寻觅座位号,随意地选了一处不远不近的所在,便坐了下来。 这种硬质板椅夏天挺凉快,但坐下起身的时候都会发出一声“咔嗒”响声,在静夜里很是刺耳。 坐下后,唐棠似乎想要抽回手,但张建川没有松,她也就听之任之了。 张建川笑了起来,在黑暗中露出白牙。 似乎是觉察到了张建川的笑容,唐棠大羞,又要抽手,但没想到自己一抽,张建川却趁势握得更紧,甚至连身体都往这边一靠,挨得更近。 唐棠轻轻啊了一声,身体绷紧起来,张建川却又重新坐正身体,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这样的拉扯才是正常谈恋爱的滋味,他很享受,哪怕明知道这段感情大概率会无果而终,但享受过程才是最美好的。 随着电影故事的展开,两个人的注意力都开始转移到了电影上。 …… 赵行德金殿面试,因为对西夏的一无所知而落第,偶然间得到了一张西夏通关文书,然后随商队前往西夏。 ……,然后就是种种际遇,在甘州与回鹘人联手迎击西夏军,与回鹘公主斯鲁比亚暗生情愫。 因为学习西夏文被扣,导致归期受阻,与斯鲁比亚错失姻缘,而斯鲁比亚则被西夏李元昊所掳掠,…… 斯鲁比亚宁死不屈,赵行德痛不欲生,走上了与敦煌太守联手对战来袭的李元昊的道路,最终功亏一篑,…… 为了保护留下来的珍贵古籍,赵行德与僧人将古籍运至莫高窟,孑然一身,…… 应该说这部片子拍得相当不错。 日本人的风格还是很严谨的,对宋金西夏时期的军队战争了很深心思考究,对人物的刻画也相当到位,让人对李元昊的痛恨难以磨灭,连张建川都被感动了。 只不过张建川却总觉得自己对这部片子似乎很熟悉,就像是在哪里看过似的,甚至还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 但很显然不可能,这是今年才上映的新片子,这也让他很疑惑。 电影结束了,一直等到所有人都走完了,张建川和唐棠才走出电影院。 他感觉唐棠还沉浸在这部电影的情绪中,所以也就默默地陪着对方安静漫步。 “建川,这部片子拍得真好。”许久,唐棠才从情绪里走出来。 “赵行德的几番努力都没有获得成功,但是却从未放弃,一直到最后为保护这些古籍,或许这就代表着一种精神追求,……” 张建川挠了挠头,这就是文艺女青年的气质吧,总把目光投射到你意想不到的地方。 “呃,唐棠,这部片子恐怕不仅仅是要表现的这一点,我觉得它的大场面制作和对历史的考究其实更值得咱们国内这些影片学习,反正我看着挺投入的,动人心魄,……” 张建川眨了眨眼睛,看着唐棠。 “我们不该是为赵行德和斯鲁比亚爱情凋落的凄美悲壮而感触,觉得更应该珍惜当下吗?千年流传的爱情故事固然令人心碎,但其实在那个铁马冰河的时代也就是一粒砂砾而已,我还是更喜欢现实……” 被张建川的话给弄破了防,原本还沉醉在那凄美爱情故事中的唐棠忍不住猛捶张建川肩膀,嗔怪地道:“建川,你咋就这么喜欢敲破锣呢?所有心情都被你给破坏了,……” “好心情我肯定不会破坏,但看你眼圈都红了几遍,万一今晚上你回去睡不好,枕头都得被打湿,我还不赶紧帮你拔出来,岂不是太不懂事了?” 张建川笑着重新牵住唐棠的手。 十点钟天早就黑尽了,张建川知道唐棠住在厂里的女单身宿舍里,所以选了一条相对僻静地路。 干部宿舍和青工宿舍不在一块,唐棠是和俞晓住在一起的。 被张建川拉住手,然后又是逗弄的情话,唐棠略一挣扎,就任由张建川牵住自己的手了。 这条路没多少人,张建川可以牵着唐棠的手惬意前行,而唐棠也无虞被熟人碰见。 “建川,你沙场开得怎么样了?”走了许久,一直沉浸在静谧带来的温情中的唐棠才问道。 “还算顺利吧,不过赚钱不赚钱现在还不知道。”张建川侧首看了一眼唐棠:“现在我可没钱还你。” “谁要你还了?”唐棠嗔怪地道:“我只是觉得,这沙场好像也非常长久之计,你对你的未来难道就是落在这个沙场上?” “嗯,未来肯定不是,但目前来说,则是。”张建川平静地回答:“在没有确定我自己未来会走那条路之前,这个权宜之计还是很重要的,如果成了,起码能保我衣食无忧,就凭这一点,都值得认真去做。” 张建川的回答让唐棠既高兴,又有些不满意:“既然只算是权宜之计,那你长远打算呢?进厂还是在镇政府这边寻一条路?” “这么关心我?”张建川当然明白唐棠的心思,能够让这样一个天之娇女如此挂心,他既感到得意,又有些心虚。 他不知道这段感情什么时候会像与单琳那样无果而终,如果说与单琳之间,还有些苍白,说不上什么,但对唐棠,他明知不可为,却依然有些动心了。 唐棠狠狠扭了一把张建川的胳膊,没说话。 “进厂难度比较大,我哥还在前面,现实一些的考虑还是要去乡镇上,我也谋划过,所里领导也在帮我想办法,但这里边略微有些复杂,而且要等待合适时机,但我会努力,应该说机会还是很大的。” 张建川不愿意给对方泼冷水,冲着对方这份心,他也该给对方打打气,至于说以后,他没信心,但可以享受过程。 “真的?”唐棠咬着嘴唇,“要不……” “不。”张建川温和地摇了摇头,“不急,我才当兵回来半年多,太过功利有时候反为不美,唐棠,你该知道我不是那种急于事功的性子,而且有些路,我们自己现在都未必能确定会一直能走下去。” 似乎感受到张建川话里有话,但又觉得对方或许对下乡镇并没有那么多把握,唐棠星眸微动,抿嘴颔首:“嗯,我知道。” 把唐棠送到单身宿舍门外五十米处,张建川站定,松开手,“再见。” 唐棠粉颊微红,樱唇微翘,酒窝嫣然,欲言又止。 看看四周无人,张建川上前一步,唐棠吃了一惊,后退一步,最终还是摇摇头,“我回去了。” 张建川内心有些失望,但也觉得现在进展已经够快了,唐棠不是周玉梨那种跳脱的性子,他压制住内心的情绪,笑着道:“去吧。” 目送唐棠进门,张建川扭头回走。 唐棠对自己的情意他能感受得到,但他也确定这种情意恐怕并不牢固,能否经得起考验,他不看好,就像周玉梨一样,他同样不看好。 相反,他觉得或许单琳的表现才更理性,至少避免了日后无谓的纷扰。 但面对这种情形,自己能拒绝么?张建川又觉得自己做不到。 能做到的都不是男人。 所以只能说且行且看,不求天长地久,但求一朝拥有吧。 (本章完) 第101章 股票,见识 第101章 股票,见识 “广华回来了。” 杨文俊很少来派出所,冲进派出所找到张建川时,张建川都很惊讶,但一听到他说刘广华回来了,还是很高兴。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张建川忙不迭地问道。 有了刘广华的电话之后,张建川给刘广华打过两次电话,一次只说了两三分钟,第二次,刘广华已经不在那个单位了。 “昨晚回来的,大概是坐车太累了,还在家里睡觉,我碰到他哥,他哥和我说的,我就来找你了。” 杨文俊先去派出所几间办公室里散了一圈烟,这才回到张建川这边说话。 “他发财了,衣锦还乡了?”张建川看杨文俊的表情,杨文俊摇摇头,“好像不是,刘广平那个样子不像是,甚至还有点儿尴尬,……” “那就是混得不好,准备回来了?”张建川话未说完,杨文俊又摇头:“也不是,刘广平说广华就是回来呆两天,马上还要回去深圳。” “那回来干啥?这来回一趟车费加上折腾都得要五六十吧?有啥事儿打个电话不行么?”张建川皱眉。 “不清楚,只有见到他才知道了。”杨文俊目光里多了几分向往,“也不知道深圳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听说那边完全和咱们这边不一样,广华在电话里说虽然每天都累得要死,有时候今天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活儿干,但是就是觉得挺自在挺来劲儿的,……” 张建川笑了起来,“想那么多干啥,把广华叫出来吃顿饭,不就啥都知道了,我去给所长请个假,晚上聚一聚,……” 张建川看到刘广华时,就觉得对方完全变了。 初中时代的稚嫩,高中时候的单纯,现在则是带着几分满不在乎的干练,像是黑了一圈,瘦了一圈,体恤衫和萝卜裤已经明显有了几分广东味道,几年的沉淀的确让刘广华蜕变了。 卤猪蹄,蒜泥白肉,凉拌折耳根,油炸生米,烧肥肠,笋子烧牛肉,山城啤酒,…… “还是咱们汉川这边菜最正宗,深圳那边湘南菜和汉川菜旗鼓相当,但感觉总还是差点儿味道,……” 刘广华酒量也练出来了,张建川记得高中时候自己回来和他喝过一次,也就是三四两白酒的量,但今天半斤柳浪春下去,仍然毫不见醉意。 “深圳那边汉川人很多吧?”张建川问道。 “多,很多,湘南人也多,……”刘广华打了一个酒嗝,“天南海北的都有,我去了三年,换了好几个单位,最开始在一家小厂里混,后来中信南方建了一家纺织厂,我琢磨着原来我爸不也是在机修车间干,我也勉强懂点儿,所以就去了,……” “……,后来,我又去了华西建筑,他们也是过去打天下的,所以对咱们这边过去的人很欢迎,我又去了,跟着跑,……” 听着带着几分酒兴的刘广华唠唠叨叨地讲了他在深圳这几年的感受。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更多的还是各种碰壁和受挫,想象中的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好事儿,并没有落到他身上。 “不过,过惯了那边的日子,回来之后才觉得一下子就慢不下来了,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这句话在那边还真的是不折不扣,回到汉川来,就觉得憋得心慌,啥都像是慢了下来,宁肯在那边四处跑,……” “看样子你是瞧不上咱们这边了,真没打算回来了?”张建川问道。 “起码现在不考虑。”刘广华脸颊有了几分潮红,但目光依然清明,“那边可能累,苦,但咱们这个年龄不怕这个,我哥说文俊现在跟着你在河坝里挖沙,难道不苦不累?想要挣钱,就没有松活的,深圳肯定机会更多,瞧,……” 刘广华从包里抽出一张淡青色的纸飞飞,“这是我去年一年攒的钱,就换了个这个。” 张建川接过来,一看,“深圳发展银行·股票”,“股数*100*”,“股票?!广华,你买了股票?深圳发展银行的?” 杨文俊见张建川如此激动,也有些惊讶,他很难得看到张建川这么失态。 “咦,建川,你也知道深圳发展银行的股票?”刘广华也有些意外,带着些酒意,有些狂放地道:“没错,这就是股票,上海那边早就开始搞起来了,深圳慢了一步,第二家万科听说也马上要搞股票了,……” 杨文俊从张建川手上拿过这张纸飞飞,看了看,没什么奇特,像是国库券,但又不同,印刷得远没有国库券那么精致。 “这就是股票?我也听说过,到底值钱不值钱,能不能赚钱?” “二十元一股,我这一百股,了我两千元,能不能赚钱,天知道,但我在深圳混了两年多时间,累死累活,就攒了不到三千块钱,他们有的人说这东西日后能发财,我一狠心就了两千元买了一百股,权当买彩票了。” 吐着酒气的刘广华酒劲儿开始上来了,“但这事儿我没敢和家里说,买了之后我就后悔了,但买都买了,我也认了,……” 张建川从杨文俊手中把那张纸飞飞拿回来,仔细又看了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良久才道:“广华,我觉得这玩意儿恐怕不会亏,说不定会大赚,这年头啥事儿都是走到前面才能挣钱,越往后边就越难挣钱,你好好收着,没准儿一两年后就能发财了。” 刘广华和杨文俊都听出了张建川话语里的认真严肃,十分吃惊,杨文俊忍不住问道:“建川,这东西真的能赚钱?” “报纸杂志上就说香港有专门炒股为生的,而且还不少,若是这股票不能挣钱,那这些人何以为生?何况国家既然搞出来这个,如果都是折钱,那日后谁还相信政府?” 张建川很肯定地道:“就冲着政府鼓励这一点,我估摸着起码这头一批甚至头几批绝对是能赚钱的。” 张建川的话让二人都为之意动,尤其是刘广华。 他一时兴起买了之后就有些后悔,但是买都买了,再要转卖或者退货根本不可能,只能自己捏在手里压在箱底。 但足足两千块钱,又无法对人说,尤其是家里人,更是不敢说,怕被骂死,只有在两个最要好的朋友面前才敢倾吐心声。 没想到能听到张建川如此肯定而带有预见性的分析判断,顿时让刘广华心中舒畅踏实了不少。 “建川,你娃说对了,我也觉得肯定能赚钱,你如果有钱,也可以买股票,保证日后能赚钱。”这个时候刘广华精神一下子就来了。 张建川笑了起来:“广华,深圳发展银行的股票都卖了一段时间了吧?可能早就卖完了,有钱也不好买啊,何况我和文俊都在汉川,咋个去买?而且我们俩现在都是穷鬼,等到二天我们的沙场赚到钱了,我们再去深圳找你帮我们买股票。” “好,那就一言为定,到深圳一定要来找我。”刘广华又重新给张建川和杨文俊留了一个电话号码:“这是我新的电话号码,在蛇口,……” 虽然刘广华酒量增长了不少,但是面对酒精考验的杨文俊,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最后还是张建川和杨文俊把刘广华送回了他家。 “建川,你真的觉得广华那个股票能赚钱?” 杨文俊极少看到张建川失态的时候,但他对张建川看到刘广华拿出来的股票时动容的样子印象极深。 “嗯,应该能,可惜我们现在没得钱,不然真的可以让广华回深圳帮我们买点儿股票,不一定要深圳发展银行的,其他股票也可以。”张建川很肯定地道:“我有预感,这个股票价钱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翻几倍。” “翻几倍?!”杨文俊都忍不住惊呼了,“广华都了两千块钱才买了一百股,翻几倍不是要上万了?” 上万元对杨文俊来说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了,也难怪他心惊。 按照现在晏修德和张建川给他开的工资,每个月六十块,一年下来才七百二十块,十年都挣不到一万块。 就这样他都非常满足了,厂里刚进厂的青工也就这个收入,甚至还不到。 “文俊,你能想象广华两年时间就能攒三千块钱吗?”张建川笑了笑,“相当于每个月他都攒了一百多块钱,可他就是纯粹的打工,没听他说么,那中信南方纺织厂一样的工人每月起码两三百,比我们这边高三四倍,可还是比香港那边便宜几倍,说明广东那边钱更好挣,更好赚,那边人也更有钱,但钱都是一样的人民币,拿到我们这边来就太值钱了,所以在广东那边十万不算富,百万才起步,和我们这边差别几乎就是十倍,……” 杨文俊默默地咀嚼着张建川话语里带给他的信息,好一阵才忍不住道:“建川,你又没去过广东那边,咋我感觉你比广华还对那边更了解一样,他去混了两年,都说不出一个子丑寅卯来,你却能说得头头是道,连他听了都觉得有道理。” “没事儿多看看书报杂志,当然不是说那些地摊杂志,厂图书室里各种报纸和时政杂志,慢慢品读,就会有收获。” 张建川其实知道不完全是自己所说的这个原因,自己好像就直觉一般觉得某些东西就该是那样,或许这就是灵感,又或者佛家所说的宿慧? 杨文俊一愣,苦笑着摇摇头:“我怕是没那个耐心,也没那个悟性,……” 他说的是实话,张建川当然明白,“好了,文俊,现阶段我们还是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广华都在深圳朝着他自己的目标在奋斗,我们也一样该如此,说不定我们挣到钱了,也一样可以可以去深圳买股票发财赚钱,殊途同归嘛。” 刘广华只回来带了两晚就重新回深圳了,或许是张建川的分析很合他的意,他走的时候精神状态都好了不少。 但张建川夜里又梦到了股票,无数人排成长龙抢购股票,嘈杂急促的各地口音,各种色纸飞飞在梦中飞舞,让他目不暇接。 他想抓住那一切,…… (本章完) 第102章 启动,单琳 第102章 启动,单琳 “突突突”的怒吼声这一刻在张建川耳朵中听起来是如此悦耳,他中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手扶式拖拉机艰难地从沙地中使出,爬上了垫好的便道上,黑浓的油烟在空中飘散,柴油的味道弥漫在张建川的鼻腔中,似乎一点儿都不刺鼻了。 这是第一车运出的豆石。 运往厂里正要准备开建的生活区东区到北区的道路,算是建筑队开始备料了。 另外一辆手扶式拖来及还在装料,周大娃和另外两个工人,挥铲如飞,哗啦啦的响声此起彼伏。 生意终于开张了。 之前沙场其实就已经开始运作了,已经连续开始挖沙筛砂作业一个多星期了,沙场上堆砌起了大大小小十多堆,分成中砂、细沙和豆石,以及连砂石几类。 但知道今天才算是迎来了第一笔生意,开始将砂石外运。 说实话,连张建川都有些心慌了。 始终没能把砂石运出去,七个工人们每天都在不断地工作,各种开销却不能少。 工资说好,最初说是每个星期结一次,但后来被杨文俊和大家谈到半个月结一次,但不管怎么说,这都得实打实地付出去,还有每天的伙食,也是细水长流,不断地支出。 而建筑队那边的账却要两个月才能结一次,而且这还只是口头约定,到了两个月能不能结,还是一个未知数。 张建川当然不会只吊死在厂建筑队一条绳子上,白江镇建筑公司和东坝镇建筑公司他都在联络和打通关节,但这需要时间和契机。 没想到除了厂建筑队外的第一笔生意居然是肖绍坤介绍的,他的一个亲戚修房子,需要几车砂石,知道张建川开了一个沙场,就介绍过来了。 正在装车的这一车细沙就是要拉到肖绍坤亲戚家的。 这也让张建川意识到其实沙场的销售渠道除了这些建筑公司建筑队外,还有一个大的方向,那就是每年农户们的建房。 如果能充分这一块的资源挖掘起来,每年建房的农户不是一个小数目。 现在的有条件建房的农户都应该算是条件较好的,修二层小楼的不少见,砌围墙,把自家院坝打成水泥地或者混凝土的情况也屡见不鲜了,一家一户用上十车八车砂石也再正常不过了。 田贵龙和朱炳松这边,张建川也和他们打了招呼。 让他们帮着过问打听一下东坝和尖山他们自家村上有没有修房子的,或者就直接和村上干部问一问,有需要砂石的就介绍到自己沙场来。 这不过是顺水人情,张建川也不会吝啬一两包烟作为酬谢。 今天是第一次出货,张建川当然要到场,不过晏修德没来。 刘广华回来的第二天就被晏修德盯上了,虽然两人并不熟悉,但张建川又不得不充当了一回介绍人,陪了一顿酒。 晏修德对深圳那边充满了好奇和兴趣,以至于张建川都要怀疑晏修德是不是连工作都不要就要跟着刘广华闯深圳了。 还好,晏修德还没有那么冲动,但张建川感觉得到,这个家伙恐怕在厂里是呆不长久的,迟早都要飞出去自己晃荡了,也不知道这是祸是福。 据说连其兄对晏修德想要去广东那边闯荡都不是太阻止,只说在作出决定之前,晏修德一定要考虑周全,同时做好充分准备。 也就是说,你至少要有一条明确的路径,你才能去走,不能茫无头绪就跌跌撞撞跑出去了。 感觉现在晏修德对沙场的兴趣正在急剧下滑,张建川估摸着可能要等到沙场见到效益时,才能让晏修德稍微收回来一些心思了。 打了一圈烟的杨文俊回到张建川面前,把捏成一团的烟盒丢在一旁,有些兴奋地道:“运气不错,建筑队这边开张,镇上这一户也赶上了,双喜临门,白江那边我妈那边一个熟人临街要重修店面,估计也要几车细沙,就这两天可以送,呵呵,……” 张建川见杨文俊眉开眼笑的样子,也知道对方这一段时间压力巨大,他何尝不是如此? 开门就钱,不管刮风下去出太阳,棒棒都敲不脱。 连续快十天了沙场上的砂石都堆满了,一车没送出去,杨文俊嘴角都急得起泡了。 再说建筑队那边说好了,但人家迟迟没让你送,你心里就不踏实,而其他渠道一个没打开,再要继续下去,弄不好就要让工人们暂时歇工了。 可一家沙场开业没几天就歇工,你这还怎么干?这些工人只怕就呆不住了。 现在终于局面打开,而且一下子就是两边开。 哪怕这个农户就只用几车砂石,说起来也就是两三百块钱的量,但不管怎么说,这就是一个好兆头。 砂石卖出去了,而且这些农户零散用料,基本上都能收到现钱,就算是拖也拖不了几天,好歹有肖绍坤作保。 说起来这个收款结账日后也是大问题,这第一家肖绍坤介绍来的,肯定没问题,但日后其他零零散散来要砂石的就不好说了。 建筑队结账压时间,但终归能结到账,可零散农户,那少不了就有呆账烂账了。 三百块结两百欠一百,拖上一年半载也很正常。 甚至十车砂石,前面一两车付了,后边就拖着,你不送的话,就烂账了,再往下送,说不定就越陷越深,这种套路,哪里都不少。 这些情形张建川和杨文俊都考虑过,探讨过,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道理生意来了就不做,只能见子打子。 “不用太着急,文俊,会好起来的,咱们沙场的砂石质量要比其他几家好一些,这是事实,都不傻,久而久之大家都会明白,只要名声出去了,这些修房子的住家户自然而然就会找上门来,唯一可虞的就是日后的收账了。” 张建川摩挲着下颌,“好在我好歹还是联防队的,估计大家多少也要给几分面子,不至于太难看,真要遇到恼火的,那也只能看情况了。” “建川,能不用你出面,尽量你不要出面,我既然来干这个,就是吃这个饭,我晓得你的担心,放心,晓得分寸,……”杨文俊知道张建川的担心,“求财不求气嘛,只要不太过分,大家都好说。” 回到派出所,端起麦乳精杯子,张建川灌下一大口三,身上汗水浸润透了,电风扇呜呜地吹着,舒服了许多。 这段时间派出所清静了一些。 放水期也过了,距离收谷子还有一段时间,天气大热,农村里大家都缩到茶馆茶铺子里喝茶打牌,贼娃子在那帮偷鸡鸭鹅的被一网打尽之后,也一下子安分下来。 进入末伏,马上就是七夕,张建川无聊地翻阅着桌子上的台历,就听见院子里一阵骚动,田贵龙有些粗重的声音响起:“哎呀,稀客啊,单琳,难得来我们派出所,有啥事情?唵,找建川?哦,在里边办公室,……” 单琳来了?张建川有些惊讶。 自打那一次单琳把八百块钱塞给自己之后,自己就在镇政府里见过一回,都忙,都是点头打了个招呼就对面过了。 没想到单琳今天会来派出所找自己。 站起身来,张建川现在已经稳坐内勤室了。 内勤室是单独一间办公室,和其他民警与联防队员办公室是分开的。 胡春梅不愿意坐内勤室,就是怕马连贵要让她当内勤,所以一直坐户籍室那边,所以这内勤室基本上就成了张建川的“专属办公室”了。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单琳苗条婀娜的身影出现在眼帘中,明媚的笑容带着一身得体的打扮,让张建川心脏都忍不住紧了一下。 白色带绣的短袖衬衣,胳膊上一支女式手表,合体的黑色长裤,配着黑中跟皮鞋和肉色丝袜,一下子就让单琳的干练气质透体而出。 “哟,蓬荜生辉啊,我都去了你办公室几回了,你还是第一次来我们派出所吧?” 张建川明朗的笑容打消了单琳些许拘谨和紧张,哪怕是去县里,好像自己也没这么紧张吧,怎么来他这里反而有点儿拘谨了? 单琳有些埋怨自己。 “正经人谁没事儿来你们派出所啊。”单琳恢复了淡定从容。 “哦,你们镇上田书记,区上刘书记来我们派出所,那都不是正经人了?”张建川笑着反驳。 “领导例外,小老百姓谁没事儿来你们这里?”趁着张建川替她泡茶的时候,单琳四下打量着张建川的办公室,“你现在是派出所内勤了?享受单独办公室待遇了?” “胡姐不愿意当内勤,所里又没人来,所以暂时就只能我干着。”张建川解释:“内勤只能是民警干,联防只能打下手。” 单琳双手接过张建川递过来的茶盅,捧在手上,压低声音道:“所以联防不是长久之计,建川你还得要有打算。” 又来了,张建川心中暗道,但也感激单琳的一片好心,这是真为自己着想。 (本章完) 第103章 微妙,小案 第103章 微妙,小案 “我知道。”张建川话音未落,单琳就接上话:“你可千万别觉得你的沙场生意开张了,就觉得无所谓了,难道那沙场能开一辈子?” “那倒不至于,可我这才开张,你就来敲破锣,单琳,不太好吧?”张建川开着玩笑,“也没说介绍两笔生意,只会来泼凉水。” 单琳白了张建川一眼,“我二爸下个月要修房子,到时候肯定要用砂石,我先替他定下了,这样好了吧?喏,这是地址。” 接过单琳递过来的小纸条,娟秀的字迹,让张建川忍不住想起自己和她的通信。 人家这是早有准备而来,自己还错怪了她。 心中一暖,张建川清亮的目光看的单琳有些发慌,赶紧把头扭到一边,口不择言:“上次唐棠还在说你在七一建党活动上帮了她忙,找时间要请你吃顿饭感谢你呢,你帮她啥忙了?” 张建川一愣,这是啥时候的事情? 这都八月下旬了,你却来说七月初的事儿,这一个多月里,自己和唐棠都约会过几次了? 但随即他就反应过来。 只怕这段时间唐棠和单琳会面的次数没有那么频繁,而单琳平时并不去厂里,唐棠大概也没有和单琳提及过这些,所以并不清楚这内里的情况。 “嗨,就是在图书室里碰见她要写和七一党建相关文章,我顺带就帮她选了选题,实际上还是她自己做的,我没帮多少忙。”张建川淡淡地道。 “哦,我说呢。”当初唐棠提及的时候,单琳也有些惊讶,但也没深想,今天张建川解释,也合情理。 “对了,建川,唐棠说你文笔也不错,原来你也在部队当文书,现在政府机关里就需要这种文字能力强的人,我听肖绍坤说你这几个案子马所长一直对你很看好,我们镇上田书记和区委刘书记对你印象也很好,镇上水管站缺一个水管员,而且我还听说梁培德年龄太大身体也不好,可能要退下来,公安员位置也会另选人,你该想办法去争取一下,……” 说到这个情况的时候,单琳压低了声音,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院子里其他联防。 很显然她也知道像罗金保这样的老联防一样在觊觎着镇上这些招聘干部的位置,而他们资格要比张建川深厚得多。 水管站水管员缺额张建川早就知道,但公安员梁培德要下来他却还是第一次听到提起。 这是一个诱人的位置,但他知道这个位置离自己太远了。 几大员都可以是招聘干部,也可以是正式干部,像梁培德就是正式干部。 可以是招聘干部并不意味着就轮得到自己,张建川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像东坝镇这样的大镇公安员不太可能让招聘干部来担任,何况自己这样年轻,要在东坝镇治安室服众,显然也不可能。 可单琳毕竟给自己提供了一个消息,这似乎也预示着各乡镇明年初招聘干部的预备工作可能就会在今年下半年就陆续开始启动了。 如果自己有意的话,那许多工作就需要提前开始做起来。 “单琳,梁培德就算下来也轮不到我的。”张建川摇摇头:“我才二十一不到,哪有这个资格?就算是水管员,估计你们镇上都得争到打破头。” 不是每个人都有单琳这样的关系和机遇的。 要论资历镇政府里比单琳资格老的多了去,单琳根本就排不上号,但是这是党政办招人,占的是广播员名额,有条件要求的。 单琳高中毕业,声音好,肤白貌美,形象气质佳,而且更为难得的是文才也不差,又在政府里边当临聘人员两年了,所以才被招聘为干部。 换个人,你试试? 当然这里边肯定有其姑父的关系,张建川甚至都有点儿怀疑是不是有箩卜坑的意思在里边了,但论条件,单琳的确算是东坝镇政府里边最优秀的。 “我知道镇上公安员你要想肯定不太可能,但水管员你还是可以争取一下的,而且招聘干部未必就非要在东坝镇,其他乡镇也是可以的,都是在区上定名单上报县委组织部,区上是可以调剂的,……” 对这方面,单琳还是了一些心思打听的:“其他像白江、罗河、二郎这些乡镇肯定也有名额,你都可以去争取的,马所长在区委刘书记那里还是说得起话的,只要他愿意去帮你争取,还是大有希望的。” 张建川当然知道,马连贵和孙德芳都和他提过了。 在这一点上马孙两人观点还是一致的,但两人也都清楚,招聘干部名额太紧俏了,竞争太激烈了,真的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大家都是在乡镇干,都是苦苦等待这样一个机会,凭什么你行我不行? 在派出所当联防比起在乡镇当临聘人员是要隔了一层的,就更难,除非你真的表现特别优异,在领导那里印象特别好,又或者有特别过硬的关系,所以连马孙二人这般情况下都一样心里没底,张建川自然不可能寄予太大希望。 “谢谢了,单琳,该努力我肯定要努力,不过还是不敢抱太大希望,否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张建川又替单琳倒水,被单琳制止了,“好了,就不倒水了,我要回镇上去了,就是专门来和你说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千万莫要不当回事。” “我晓得。”见单琳起身,张建川把单琳送到出门,一直走到派出所大门上。 回到院子里,一群人都围了过来。 “我日,张二娃,你娃咋和单琳两个这么熟?她找你做啥子?”田贵龙大嘴巴里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没想到你娃勾女娃子这么凶,还说你娃被女人甩了,结果你还有这个本事。” 当初派出所里都只知道张建川处对象被人甩了,但并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处的对象是谁,只有马连贵和孙德芳知道,连朱元平他们都不清楚,还以为是纺织厂里的。 “管你球事。”张建川没客气地道:“少在那里乱说,免得影响不好,单琳是来说如果拐卖案子破了,也可以写一篇稿子,拿到镇上去,想办法送到县里去上报纸。” 张建川的解释让几个联防都心里安稳了不少,如果张建川真的能够把单琳给勾上,那绝对是惊天大新闻,比两伊战争结束还要令人难以接受。 “我就说嘛,朱四娃还在那里说张二娃凶得很,走到哪里都有女的赶上门,……”唐德兵皮笑肉不笑,“朱四娃说张二娃你在尖山也是骚得很,那个庄三妹儿……” “爬远些!”张建川不给唐德兵好脸色,“老子又没结婚,恋爱自由,想找哪个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哪怕老子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管你们锤子事!”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张建川要去追单琳那绝对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点穿了,大家也觉得心气顺了。 其实派出所里这帮联防要说也没有太大的矛盾,只不过大家同处生态竞争位,有些时候就不能不争了。 像田贵龙、朱炳松、谢小虎等几个没啥想法的,和张建川关系都不错。 几个人正在说笑,就看到一个中年人面如土色地冲进派出所来,“马所长,马所长,我要报案,我遭起了!” 马连贵听得院子里有人大喊,连忙走出来,一看,“老姜,做啥子了?” 中年男子面如土色,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看到马连贵就像是看到了救星,差点儿就要虚脱了:“马所长,出事了,我遭起了,挨凶了!” 马连贵下了楼,把对方喊到办公室,“不要急,说清楚,出啥子事了?” 中年男子这才上气不接下气地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才说了一小半,就开始捶胸顿足,眼泪鼻涕都下来了。 秦志斌、李钢和唐德兵、张建川等人都是面带诡异笑容,只不过碍于这个中年男子认得到所长,而且看样子还比较熟,大家都不好笑出声来。 “……,我看到起是报纸包起的,扎扎实实的,周围又没有人,觉得奇怪,就拣起来,捏了一下,像是纸墩墩(一迭迭),外边报纸我就打开一看,结果皮面一张就是‘大团结’,……”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后边就来了一个人按倒我手上,悄悄说‘莫开腔!’,……,正好我就看到另外一个人就在地上东张西望,到处找啥子东西一样,……” 最原始最简单,但也的确最有效的丢包诈骗。 专骗喜欢贪小便宜的人。 “……,我啷个晓得嘛,那个找东西的人走远了,和我假装说话那个人才把我拉到一边说见者有份儿,大家平分,……,我在想这么厚一摞,至少是两三百张,两三千块钱啊,一人一半也起码有一千多,……,” “本来说找个地方分,结果那个丢东西的人又找回来了,还到处问,和我一起这个烂贼就说不敢再拖了,他说他身上只有两百块,给我,这个纸包包他那就拿起走,……” “我想两三千块钱咋可能我只分两百块,绝对不得行,……,他就问我身上有好多钱,给他就行了,这一摞钱都归我,拿了赶紧走人,……” “……,我当时也是鬼摸了脑壳了,身上的八百块钱就全部给他了,……,那些都是我刚从信用社取出来的新票子啊,五十元一张的,刚好十六张,咋个得了嘛,……” 马连贵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报纸包,打开一看。 其实不用看都知道,除了皮面一张大团结外,里边厚厚一迭全是剪好的报纸,磨了边,加了色做旧,用橡皮筋扎紧,看上去摸起来就像是一迭刚从银行里边取出来的十元大钞。 这种案子几乎每年都要遇到那么两三回,老经典诈骗手法,但是却屡屡得手,估计人家说不定都是看到这个家伙从信用社出来,然后再专门选好地方实施丢包诈骗。 一张十元人民币加一迭报纸,就骗到八百块钱,眨眼就是八十倍利润,确实高回报。 张建川来派出所也遇到过两次这种案子了,但一次就挨了八百块钱的还是有点儿少见。 平时没得哪个身上会揣这么多现金,前两次多的那个也就挨了两百多块,少的那个才挨了几十块钱。 (本章完) 第104章 点滴,积累 第104章 点滴,积累 “这个杂种,连背后这一张都舍不得用张大团结,也不怕被戳穿枉费心机?”马连贵忍不住评价了一句,“不说了,老姜,好久的事情?” “有十多二十分钟了,我拿到这个又怕那个掉东西的来找,所以忙忙慌慌往回跑,跑到半路上始终觉得有点儿没对,结果打开一看,才晓得遭了,……” 来人已经全身大汗淋漓,面如土色,有点儿站不稳了,马连贵示意谢小虎赶紧端把椅子过来让对方坐下。 二十分钟了?马连贵沉吟了一下,问秦志斌和李钢,“搞这个的一般是哪里来的?” “多半是养马那边过来的,刑警队上回来说起过,但前两次都没逮到人,加上又够不上刑事案件,……”秦志斌回答道。 “养马那边的?”马连贵揉了一下脸,“只有出去找一下了,今天逢场,但这时候场都散了,有点儿不好找了,……” “老姜,莫着急,你把那两个人的衣帽特征简单说一下,罗金保,你带谢小虎走西外街那边,李钢你带唐德兵骑自行车沿着国道往北走,志斌你带张建川走东街跑一圈,老姜你跟着我,朱炳松也跟着起,开车走往西走,……” 边三轮被朱元平带着刘文忠骑着去二郎乡了,那边发了一起故意伤害案,需要核查一下伤情,所以唯一家当就是警用bj212了。 “所长,上回刑警队说的这帮养马搞诈骗的一般都不咋个回养马老家,而基本上都是在县城或者市里边,沿着国道作案,……” 张建川有印象,当时搞周三娃杀人案的时候,刑警队在这里扎了两天,就有人顺口说起过,他记得很牢靠。 马连贵一怔,秦志斌也反应过来:“建川,你的意思是说这帮烂贼可能坐长途客车往县城或者市区跑了?” 养马在西边,不走国道,而是走省道416,马连国本意就是开车往那边晃一圈看看能不能碰到。 “有可能,这个时候场都散了,他们几个人在街上的话肯定既有些显眼了,而且他们又不是摸包包的,和我们这边的本地土贼还有交情,都不得停留,肯定得手就要坐车跑,就怕时间上有些赶不及,……” 张建川摇了摇头:“要看运气了。” 马连贵和秦志斌都明白张建川话里的意思。 现在马上开车往县城追,看看能不能在路上追得到过路客车,看看车上有没有搭乘这几个烂贼,碰一下运气。 如果再分散兵力耽搁一下时间,恐怕就来不及了。 马连贵还是很果决的,不假思索:“志斌,李钢,你们俩带着唐德兵、朱炳松和谢小虎去,挤一下,把老姜也拉着,往县城追,有长途客车就拦下来查看,我估计班车路上要捡客下客,说不定还有点儿机会,……” 另外一句话马连贵没说,还是要看运气在不在了。 但这话张建川可以说,他作为所长不能说。 秦志斌和李钢也立即把212开了出来,五个人上车便疾驰而出,沿着国道向南而去。 马连贵没喊出主意的张建川。 张建川觉得挺好。 有时候说出自己看法,出个主意就行了,未必非要啥都占着,那只会成为众矢之的。 在所长心目中有足够分量和好感就够了。 …… 一个多小时后,吉普车怒吼着进来,唐德兵、谢小虎加上那个中年男子,先下车,紧接着又有两个男子被拖了下来,都带着手铐。 马连贵站在二楼上,双手环抱在胸前,“抓到了?李钢他们喃?” “所长,李钢他们还在现场,还有一个烂贼装不下了,还得要去跑一趟把他们拉回来。”秦志斌兴致高昂地下车:“拦第二辆班车拦到的,差点儿就要进县城了,再慢一步就没得搞了。” 罗金保和张建川都忙着上前配合唐德斌和谢小虎把那两个铐得龇牙咧嘴的家伙带到法国梧桐树下,解开铐子,又分别反铐在树上。 “姓名,年龄,家住哪里,……” 唐德兵比谁都积极,抢在最前面,深怕被罗金保和张建川抢了功了,忙不迭地拿出一迭材料纸来开始做记录。 张建川笑了笑,没有上前,而是主动上车与秦志斌一道去接李钢他们。 这一切都看在马连贵和孙德芳眼里。 等到李钢他们回来,派出所又热闹起来。 朱元平和刘文忠他们这个时候也回来了,王勇也从县局回来了。 八百块钱,已经够立刑事案件了,而且如果加上前面还有两起同样类型的丢包诈骗,现在还需要把那两个受害人找来辨认。 甚至还要问一下周邻的如怀亭、隆庆、永丰几个区的辖区内有无此类案件,也好并案处理,工作量不小。 “建川,做得不错。”孙德芳放下茶杯,满意地点点头:“莫去争那些。” “孙伯,我本来也没争啥子。”张建川笑着提起水壶替孙德芳把水倒起。 “老马心里有数,这所里边的事情瞒不过他,你做好你自己该做的就行了,其他不要去掺和。”孙德芳抿嘴一笑。 “马上就九月了,你来所里也大半年了,表现有目共睹,区委那边我找了老邱和老谢,他们觉得你表现的确不错,但资历太浅了,……,另外这个老姜你晓得是做啥子的不?” 张建川有些好奇,摇摇头:“不认得。” “是镇初中的化学老师,他婆娘是区委副书记邱昌盛的姐姐,刚才还在说他取这笔钱是准备凑够好买电视机的,要是被骗了,回去还不晓得咋个交待呢,……” 孙德芳意味深长地道:“我和他也很熟,还在和他说,要是没得你那一句话,他这八百块钱多半就没搞了,他也一直在说就是,找机会一定要感谢一下你,……” 正在这个时候,派出所电话响了起来,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忙,反而就是张建川闲下来了,赶紧去接了电话。 “派出所,哦,找所长,请问你哪里?区委,好,稍等一下,……”出了值班室,张建川扯起嗓子喊:“所长,区委电话。” 马连贵走路带风,疾步下来,接起电话。 “哪位?邱书记啊,……,晓得晓得,老姜天都要垮了,人都站不稳了,说话也颠三倒四,鼻脓口水的,……” “……我之前觉得如果抓不到,恐怕就只有喊你过来接人安抚一下,怕他想不开,免得出事情,……,” “,……,运气好,都抓到了,撵了几十里地,……,三个烂贼,你晓得,养马那边搞这一行的多,凶得很,……,” “……,嗯,放心,钱都追回来了,一分不少,老姜都要给我跪到了,他说屋里电视总算保住了,哈哈哈哈,……,要得,哪天请客嘛,……” 几个丢包诈骗犯的笔录昨晚都是晚上七点过了。 所里开官,喊谢小虎去卖了几斤卤猪头、凉拌耳叶,一大包生米,又在隔壁饭馆里去吵了几个下酒菜过来,算是一个小庆功。 除了带班领导朱元平和值班民警秦志斌、王勇以及值班联防没喝酒外,其他人都小酌了几口,连好久没沾酒的孙德芳都开了戒,喝了二两。 马连贵表扬了唐德兵,这让唐德兵眉飞色舞,忙不迭地端酒给马连贵和孙德芳敬酒。 “元平,这个案子你和李钢多操心,李钢这段时间手里边盗窃耕牛案子材料都补完了,没得事就主要抓这个案子,我估计要仔细挖的话,牵扯的案子不会少,怀亭那边也有几起,就看能不能辨认得出来是他们,我估计弄不好县城里边都还有这类案件,就不晓得是不是这帮人干的了,……” 很多时候这种聚餐小酌其实也是探讨工作的好时机,借着酒兴,大家思维都更活跃,平时有些想不到的,也能回忆起来。 “如果牵扯案子太多,李钢一个人恐怕不得行,所长,今天我们去二郎那个伤害案虽然是重伤,但是案情很简单,又有现场证人,没啥板头,要不喊文忠也来上这个案子?” 朱元平建议道。 马连贵想了想,点头:“也可以,文忠抓紧时间把那个伤害案交到预审科,这边和李钢两个来负责这个丢包诈骗案,我觉得这个案子如果挖得好,能搞出不少案子来,到时候报个集体三等功都有希望。” “是啊,这个案子如果搞成团伙案系列案,那今年我们所在盗窃和诈骗这两类常见案件上就都有像样的战果了,加上‘5.31杀人案’和移交给市局胡正波的通缉逃犯,局里那边也能交差了,年底咱们所先进集体也就稳了。” 朱元平的话也引来王勇、李钢、刘文忠等人的赞同。 去年东坝所和城关所争夺先进集体一等奖,闹得不亦乐乎,最后城关所胜出,但大家很不服气,都觉得县局党委有点儿偏心城关所。 马连贵也很不高兴,还专门找了谭立仁表明了自己的看法和态度。 当然少不了一番安抚,但是结果却不会改变。 (本章完) 第105章 双线丰收,人脉渐显 第105章 双线丰收,人脉渐显 听得大家说得热闹,张建川心思却不在这上边。 孙德芳的话他还记着在。 这个案子破了,八百块钱追回来了,加上孙伯和马所长肯定会在邱昌盛那里去夸赞自己,加深印象。 邱昌盛是区委分管工农业经济的副书记,而且资历比较深,就算是刘英刚一些时候也要考虑他的态度。 如果在邱昌盛那里留下一个好印象,日后又真有机会的话,是能为自己大大加分的。 还是要走两条路。 虽然张建川内心觉得沙场挣钱才是头等大事,但是从唐棠、单琳那边传递过来的态度,很明显他们都更看重一个稳定正式的工作。 联防和临聘人员这类都不算正式工作,但招聘干部基本上就可以算是准正式工作了,而且具备了转为正式干部的基础,机会大大增加。 张建川也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有意无意地要参考唐棠和单琳的看法了,看来这身边人的态度的确会影响到自己。 难道自己还真的准备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对唐棠或者单琳有觊觎之心? 有肯定有,问题是能行么? 张建川觉得自己越来越自大或者自信了,钱还没挣着,就觉得在派出所干了几件事儿,就不得了,盲目乐观了? 可如果连想都不敢想,那还算个男人么? 派出所大部分时候都还相对安静的,各人按照各自手上的案子做起走。 联防们就更轻松一些,因为都是打辅助下手,一切围绕民警们手里的事情而转。 这也是张建川能开沙场的主因,的确自由时间要多很多,抽个空跑元洞村那边去看一圈,来回也就一个小时,还不影响工作。 丢包诈骗案牵扯出来好几起同类案件,虽然经过了受害者辨认,有些受害者确定了就是三人中两人或者三人作案,但毫无例外这三人都是一概不认,只承认这一次被抓住的现行案件。 当然,这也都在派出所的预料之中,没有那个诈骗犯会轻易承认以前的案件。 好在这是三人作案,而且根据受害者反应,这个团伙应该还有一到两人,现在要做得就是在这三人之间寻机打开突破口,撬开他们的嘴巴,慢慢将这个诈骗团伙一网打尽。 白江那边又发了一起敲诈勒索案,案情也很简单,就是一男一女通奸被人发现,男的是镇合作基金会的工作人员,被要求封口费伍佰元,而敲诈勒索者则是他隔房堂弟。 因为牵扯到合作基金会工作人员,白江镇党委政府又担心涉案人员有没有经济问题,所以要求细查一下,所以范猛就没有那么多精力来过问庄红梅被拐卖一案。 加上嫌疑人陈菊英和庄红梅乃至陈菊英的丈夫关隆强三人都杳无消息,这事儿就搁下了,交给张建川帮着盯着。 稍微闲下来,张建川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跑元洞沙场,而元洞沙场也终于迎来了一个爆发期。 “现在基本上每天我们沙场工人都要干满,我粗算了一下,每天稳定在十三到十五方之间,粗砂、中砂、细砂、豆石、元石这几类都能出产,根据情况而定,如果是连砂石的话,那二十方都能行,问题是没那么多需求,……” 杨文俊原本白皙的面孔硬生生黑了一圈,也不知道等到冬天的时候能不能白回去,但他毫不在意,语气里满是喜悦和自豪。 “大家都熟悉了,产量就更大,这段时间还不算,估计等到十月之后,十一月份的时候,农村里修房子的更多了,销量还会涨一截,……” “哪类需求最大?”张建川盯着沙场里已经开始出现的凼凼。 “还是中砂和豆石,但也不一定。”杨文俊压低声音:“建川,镇上的电杆厂需求也不小,主要是看能不能打进去,……” “有点儿难。”张建川也早就打过镇上水泥电杆厂的主意,“人家自己就占着河坝,有自己的沙场,用量大的时候才会在外边进些砂石补充,……” “那也可以,先把这条线续上,一旦他们需要的时候量就很大。”杨文俊毫不在意,“我听说今年年底镇中学要扩建操场,那肯定对砂石需求大得很,这笔生意无论如何都要打进去,镇建筑公司那边再咋个都要疏通好。” 张建川瞥了一眼杨文俊,这小子变化太大了,现在简直就是一门心思钻到这行生意里去了,对镇上情况的了解都能赶得上自己了。 “嗯,镇建筑公司这边我在想办法,问题不大。”张建川挥了一下手,“实在不行,可以先多备一些料压着,另外这些水凼凼,文俊你要处理好,莫要让青沟子娃儿钻进来,出了事情我们赔不起。” “我晓得。”杨文俊也知道轻重,“我都不敢让他们挖深了,但只要一下雨,就要积水,恼火球得很,……” 说到最后,还是要说到钱上来。 开业一个月,沙场已经往厂建筑队送了接近三百方砂石了,可以说整个沙场绝大部分产能都送往了厂建筑队,剩下零敲碎打的大概有五六十方砂石供应给了本地住家户建房用,剩下的就是堆砌在了沙场上。 五六十方砂石大部分都收到了现款,也就是八百余元,剩下还有一百方左右的砂石堆在沙场里,加上送出去的近三百方,这就是整个沙场一个月的产值,接近六千元。 而这一个月里总共开支,七名工人总共大概在一千三百元左右,一月的伙食开销加上请来的一个专门煮饭工人开支,大概在四百元左右,如果再加上杨文俊每月六十元的工资,以及日常应酬,偶尔加餐,这些细碎开支,还得要有两百元左右,大概每月开支就在两千元左右。 当然这没有计算每月折算下来的镇村两级的租金。 租金和资源费算下来村上每年八千八,镇上每年一千二,另外资源费三千,算下来就是一万三,折算下来每月在一千一左右。 也就是说,这一个月如果能把所有钱都盘算下来,净赚接近三千元。 当二人将所有账目细算了两遍,心中热浪翻涌,同时又忧心忡忡。 理论上赚了三千,实际上却是账面数字。 不计早就提前缴纳的租金和资源费,这一个月实际上就剩下在厂建筑队的应收账和摆在沙场的一百方砂石,现金收入上堪堪算是持平。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这些零散农户建房所收的现金,那么这沙场现金收入还会持续告负,进而继续动用残存不多的现金流,最终就要演变成资金链断裂了,尤其是下一步还想要为镇建筑公司的中学操场扩建项目运送砂石的情况下,这送上去两三百方砂石结不到账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当杨文俊和张建川意识到了这一点时,都沉默了下来。 “建川,照这样下去,咱们撑不住啊。”杨文俊苦笑,“再垫一个月,厂建筑队那边倒是可以结账,但也直接这个月送的,可还得要继续送,另外镇建筑公司那边如果也要送的话,那咱们这零星卖出去的就少了,有点儿接不上趟的感觉。” “其实也就是这接下来的一个月最艰难。”张建川沉吟着道:“镇建筑公司这边肯定要送,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机会,再难也得要挺着,不行我打算去合金会去贷款,贷一万,再怎么也能扛下来了。” 杨文俊吃了一惊,“贷款?!万一……” “文俊,就别想什么万一万一的了。”张建川摆摆手:“只要能贷到,这一个月熬过去,等到建筑队那边能结账,这最难的时候就算过去了,镇建筑公司这边大不了也像厂建筑队这样两个月,甚至三个月再结账吧,我们也能熬得过去。熬过去就是曙光在前了。” “要不问问晏二哥,看看他那里……”杨文俊迟疑地建议。 张建川摇头正色道:“文俊,搭伙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对等,出钱出力,晏二哥本身就没有太大兴趣,他能入股我都很感激了,再要去让他出钱,就有些强人所难了,你无须担心,镇建筑公司的工程和流动资金我都会搞定。” 虽然在杨文俊面前胸脯拍得当当响,但是真要说到现实的问题上,要借这一万就没那么简单了。 合金会相对是较为宽松的了,如果是信用社那边,要求抵押的条件更高。 “你要找合金会贷款?”秦志斌皱着眉头,“建川,你这沙场能不能挣钱啊?我看你搞这一个多月,投入不小,借一屁股账,却还没见着回款,这又要贷款投入,你莫要弄成个无底洞了吧?” 张建川苦笑,“斌哥,全身都下去了,还怕挂个耳朵露在外边?一万多块钱都投进去了,到到翻了年之后又要说给村上交租金的事情了,不贷点儿款,哪里撑得起?” 秦志斌也唉声叹气,“建川,二天亏凶了,莫要怪我啊,我是劝过你考虑清楚的。” “斌哥,那咋可能呢?主意是我想的,决定是我做的,你是一片好心帮我忙,未必我连这点儿事都不懂?”张建川连连摇头。 本来他也不想找秦志斌的,估计找单琳也能帮忙牵上线,但是他不想去找单琳,还借了人家八百块钱呢,这又要贷款,让人家咋个想? “合金会这边我可以帮你联系,但是你晓得合金会那边乱七八糟的,贷款利益高球得很,而且还要请客送礼,……” 秦志斌联系东坝镇多年,对东坝镇内部很多事情也十分了解,深知合金会内部的猫腻。 “我懂。”张建川点点头,“该按啥规矩就按啥规矩来,以我的名义去办贷款,到时候我喊文俊去办。” 秦志斌嗯了一声,“合金会主任尹邦建,我和他关系还算可以,但他们的规矩估计那个都不能打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下边办事的就都不好打发,……” “斌哥,无所谓了,该咋个就咋个嘛。”张建川也知道这里边的门道深,本想贷五千,但转念一想,还不如就贷一万,一次人情就用够。 “那行吧,下午我带你去找尹邦建见个面,后续手续慢慢办。”秦志斌忍不住又道:“建川,你拿稳啊,如果真的不得行,趁早收手,莫要越陷越深。” “放心,斌哥,只是现在收款难,压了很多货在外边,都要喊你垫到起,我又没得积蓄,所以才只有贷款了。” 张建川的解释才让秦志斌稍稍放心。 实在没忍住,秦志斌压低声音道:“我听所长说,翻了年想喊你争取机会去乡镇上当招聘干部,区委刘书记那边他在向刘书记推荐,你的表现有目共睹,大家都公认了的,就是资历浅了一点,但你的事迹县公安局和政法委也都是挂了号,县局解决不了,可以争取下乡镇去,当联防当不了一辈子。” 秦志斌的话让张建川心中也是一热。 孙德芳告诉过他,秦志斌的亲舅舅是县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虽然无法直接干预各区的招聘干部人选问题,但是有时候和区委这边说一句话,又或者报到县委组织部之后审定时候多问一句,可能都会带来不可想象的影响。 “斌哥,那就多谢了,若是有机会,我当然愿意下去当招聘干部,可你也晓得这招聘干部竞争很激烈,在所里当联防,基本上接触不到乡镇上的领导,推荐的时候不占优势啊。”张建川喟然道。 “也不能一概而论,所长在刘书记那里还是说得起话的,还有区委几位领导那里,所长关系都处得不错,他如果豁出老脸去给他们打招呼,多少也要卖几分面子的。”秦志斌当然对马连贵的本事还是有些底气的:“而且弄不好明年所长要再进一步,区委这边也心里都有数。” 再进一步就是当副局长了。 马连贵的确是县公安局副局长的有力竞争人选,今年东坝所的表现又相当亮眼,谭立仁对马连贵还是很看重的,机会很大。 “但愿所长能高升一步,如果朱所接任所长,斌哥当副所长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张建川的话让秦志斌很高兴。 其实东坝派出所里暗中竞争还是很激烈的,刘文忠和秦志斌论表现应该说在伯仲之间。 刘文忠年龄稍大,资历更深,但秦志斌头脑更灵活,更得马连贵的欣赏,而刘文忠则和朱元平走得更近。 但今年一年来秦志斌的表现就相当出彩了,“5.31杀人案”和系列鸡鸭鹅被盗案,秦志斌亲自抓获,加上那个命案逃犯胡正波也是被秦志斌抓获的。 虽说胡正波后来移交给市公安局了,但这桩事情局里边领导还是很看重的,毕竟这是得到了市里主要领导签批的案子,功劳也不可能磨灭人家的。 有时候在关键时刻你的表现就更能让领导记在心上。 “5.31杀人案”连谭立仁都惊动了,而胡正波这一案则是市政府和市局很关心的案子,立功受奖肯定都跑不脱。 两桩事情都落到了秦志斌头上,让大家都无话可说,连朱元平私下里都在感叹秦志斌运气太好。 范猛都有些嫉妒秦志斌的运气,觉得自己辛辛苦苦出去打拐几个月,竟然赶不上秦志斌在家里好巧不巧就碰上了几桩影响大的案子。 应该说今年秦志斌的运气助了他一臂之力,而这些运气好像或多或少都和张建川有些瓜葛,所以秦志斌才会对张建川的事情这么上心。 “这个时候还不敢说这些。”秦志斌知道事情未成之前,最好少提这个话题,所里也就是马连贵和张建川能和他提一提这个话题。 “晓得,我懂得起。”张建川笑了起来。 “对了,建川,沙场的事情你也不要跑得太勤了,还是多把心思放在工作上。”秦志斌又叮嘱,“我听说今年区里几个乡镇招聘干部都有缺额,可以说明年是最好的机会,如果错过明年,只怕后头就只有零星个别缺额,那就有点儿恼火了,所以你娃要表现好点,孙指导那边在区里也还是有些老关系,他肯定也要帮你,没得事你也可以多在区委那边走动一下,多露露脸,加深印象,……” “斌哥,总不能啥事儿都没得就跑到区委那边去吧?”张建川摊摊手,“那也太夸张了。” “啥子夸张?你看人家唐德兵,有事没事就到区委里边去晃一圈,连区委守大门的都和他拉上老表关系了,你喃?去过区委那边几趟?”秦志斌没好气地道。 “罗金保隔三差五就去镇上,许镇长每次碰到我都要夸奖罗金保,我都有些搞不明白了,罗金保我就没看他做个啥子实在事情,咋在许镇长那里印象这么好?说来说去,还不是跑得勤,多露脸的缘故,你娃就是不懂这些人情世故,……” “斌哥,我晓得了,就按你说的嘛,没事我也去镇上田书记、许镇长那里转一圈,去区委大院那边,在刘书记面前露露脸,……” (本章完) 第106章 父子,家事 第106章 父子,家事 八月一晃而过。 一觉醒来,已经是午间。 昨夜又熬了一个通宵,二郎乡发了一起强奸案,嫌疑人是本村人,翻墙入室强奸未遂,搏斗了一番结果被认了出来,只好跑了。 连夜抓捕,未果,估计应该是跑出去了。 这年头这种案子案犯很多都是一跑了之,往往要等到一年半载或者几年后,遇到某个合适时机才会被抓住。 按照所里惯例,熬了通宵,第二天就可以休息一日,第三日上班就行,所以张建川就回家了。 回家之前去了一趟沙场,一切正常,就是沙场上的砂石越堆越多,而那种零星地住户建房用砂石本身就不稳定,所以这种情形也就很正常。 杨文俊很犯愁,但一想到如果要接镇上建筑公司扩建中学操场和大楼的砂石供应,这垫资又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喜忧参半。 张建川吃了午饭本想再补一个回笼觉,却被老汉儿喊到一边。 饭桌上四个人,张忠昌没说,这会子老大去俱乐部那边下棋去了,妻子睡午觉,才得了机会。 “老孙和我说了招聘干部的事情,你咋想的?” 张忠昌都没想到自己这个小儿子在派出所才大半年,居然就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原来孙德芳还只是有这个想法,但现在就觉得把握很大了。 “爸,啥子咋个想的嘛,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你莫把孙伯说的当真了,还是那句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现在根本说不清楚,你也晓得这种事情的复杂性和难度,不比进厂容易,……”张建川不愿意家里人抱太大希望,弄得最后没成大家心情都不好。 “我晓得不容易,但老孙说你们所长对你印象很好,他和你们区官员关系不一般,他如果安心要推你,还是很有希望的,你说我是不是去……” 张忠昌话未说完,就被张建川打断了:“爸,千万莫要,所长那个人不喜欢这一套,他看重我那也是我自己的表现,我觉得我自己的表现也当得起,你要那么做,说不定适得其反,……” “你娃就是这个臭脾气,当初在部队如果懂事点儿,说不定就转自愿兵了!哎,算了不说了!”有了这份希望,张忠昌就真的很上心了:“那区里边要不要……” 建国进厂是迟早的事情,就是老二最让他揪心,农村户口,进厂没指标,这一拖又不知道拖到那一年,他们两口子都觉得有些亏欠老二。 “区里边,……”张建川想了一下,还是摇摇头:“孙伯晓得处理,有啥事儿他会给我说,你就莫操心了。” “老子咋不操心?你娃没个安稳,我一辈子都放不下心。”张忠昌眼睛一瞪,“咋个,还不要老子过问了嗦?信不信老子要松你娃的皮!” “爸,我可是派出所的人,你要动手动脚,那就是妨害公务,就是袭警!”张建川笑着和老汉儿开玩笑。 “呵呵,还袭警?”张忠昌被小儿子给逗乐了,“咋个嘛,小时候挨的打还挨少了哇?现在还要补起,再挨两顿?” 两爷子开起玩笑来也让张忠昌意识到小儿子也已经长大了,马上二十一了,也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了,不会轻易被父辈的意见所左右了。 “爸,我这边,我自己的路我晓得怎么走,不管我能不能去乡镇上当招聘干部,又或者我开沙场亏钱折本,都是我自己要走的路,你也管不了帮不了我一辈子,所以都要我自己去走,反正我还年轻,走错了,重新来过就是了,你应该放心我的品性,至少不会去做违法乱纪的事情,这就够了。” 看着自己儿子的由衷之言,张忠昌觉得小儿子是真长大了,点点头:“你的品性我放心,我也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人,爸妈也帮不了你太多,反正你要是觉得有啥难处或者不舒服的时候,就尽管回来同我和你妈说就是了,一人计短,三人计长,我们总归是多吃了几十年盐,有些社会上的事情还是要比你见得多一些,……” “爸,我明白。”张建川点点头。 “还有,你和唐棠,还有周玉梨,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张忠昌想起这桩事儿就脑壳痛,妻子也问起过,甚至厂里有熟人也含蓄地谈及,这让他也觉得相当棘手。 “爸,咋你也这么八卦了?”张建川随口道。 “八卦?啥意思?”张忠昌茫然问道。 啊?张建川一愣,八卦啥意思,算命看相?卜算?不是,好像是喜欢打探隐私的意思吧?这词儿从哪儿学来的? “就是牙尖石怪的意思。”张建川一句话带过,“你可别学着厂里那些退休老妞儿没事打听这些事情了,我和唐棠就是比较合得来,她学历史的,我喜欢历史,在厂里图书室遇到起,就摆到一堆了,就这么简单,没其他关系。” 这话说出来,张忠昌勉强能信,因为两边条件差距太大。 虽然他也不明白儿子怎么就能和据说很有来头的唐棠走得这么近,但他相信自己儿子在经历了单琳的事情后,应该看得清楚自身的条件,不会去做那些无谓的梦。 “这么简单?那周玉梨呢?”张忠昌盯着小儿子,“原来不是说你哥想要追她,现在你哥没那心了,咋你又和她两个搞起了?” “啥子搞起嘛,爸你说得太难听了。”张建川直皱眉,“我就和她跳了几回舞,滑了两场冰而已,挨邻接近的,有啥子嘛。” “还就跳了几回舞,滑了两场冰?你说得轻巧,还要咋个?硬是要睡到一张床上才算是嗦。” 张忠昌又忍不住瞪起眼睛。 “你娃给我合适倒点儿,周玉梨妖艳儿是妖艳儿了一些,但人家还是正经黄瓜大闺女,你莫要搞出事情来,到时候猫爪糍粑——脱不了爪爪,你娃想清楚。” 张忠昌对周铁棍家几个儿女还是了解的。 大儿子周强考起了大学,毕业了,分到152厂。 二女儿也就是周玉梨,长得漂亮,也喜欢打扮,但品性没听说有啥不对。 老三周宇和张建川是初中同学,考起812厂技校,毕业后进了812厂了。 老幺周玉桃和她妈有点儿像,成绩不好,但是个子高,身材好,能歌善舞,据说在学舞蹈,要当艺术生。 几个子女管教还是比较严格的,没听说什么,只不过反倒是两口子有点儿势利眼罢了,但这也在合理范围。 听得老汉儿教训自己,张建川都觉得好笑,这是老鸦笑猪黑——自己不觉得? 见儿子似笑非笑的神色,张忠昌猛然间回过味来,老脸一阵火辣辣。 两个儿子都大了,厂里那点儿事情哪里瞒得过人?只不过两个儿子都装闷罢了。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还是张建川主动岔开话题:“爸,舅舅家永梅姐对象也在帮沙场拉沙子,反正都是拉,都一样,我给你说一声,……” “哦,那你也给你妈说一声。”张忠昌吁了一口气,最后还是闷闷地补了一句:“反正你娃好自为之,莫要弄出事情来。” 还没等张建川回应,门外就响起了周玉梨的声音:“建川!” 张忠昌神色复杂地看了小儿子一眼,无话可说。 还在给老子打马虎眼,立马就现原形了,但从内心来说张忠昌又还是有些骄傲的。 毕竟周铁锟的女儿在厂里追求的人很多,但人家却看上了自己儿子,这也是当父亲的光荣。 只不过没看上有想法的大儿子,却看上了二儿子,这也太尴尬了,也幸好两边都没有捅破。 张建川也没有办法。 总不能不让周玉梨来吧,她要来找自己,自己有啥法子? 从内心来说,张建川也丝毫不反感和抵触周玉梨来找自己,一个大美女,无论是谁都无法拒绝,他很享受这种感觉滋味。 尤其是看到刘广平和罗茂强在周玉梨面前纷纷吃瘪,而褚文东更是觉得希望不大转换了追逐目标,这种自豪满足感更让张建川心中舒畅。 看着周玉梨亭亭玉立的身影站在门外,张忠昌只能干笑着打了个招呼,先出去了。 张建川知道下午想要睡个回笼觉的想法泡汤了,问题是孤男寡女,能去哪里?就算是家里没人,也不能坐一下午吧? 他也有些弄不明白周玉梨究竟看上自己哪里了。 你说唐棠么,张建川还能大略猜得到一些,比如大家都喜欢看书,爱好历史和写点儿东西,还有自己一笔字估计也是打动对方的一个因素,还有什么? 男孩子能吸引女孩子的原因无外乎就是那几点,男子汉的阳刚气质,落落大方的性格,风趣幽默的谈吐,再加上共同的爱好,这么看来自己吸引唐棠好像也说得过去。 可周玉梨这边呢?难道也是这些?那自己这些特质怎么就没能把单琳吸引住? 还是因为单琳性格中有着更现实理性的一面? 张建川真有些搞不明白这些女孩子的心思了。 (本章完) 第107章 又纯又欲,鱼和熊掌 第107章 又纯又欲,鱼和熊掌 见张忠昌和自己打了招呼就离开了,周玉梨抿着嘴带着笑意进了屋。 她也不知道今天张建川在家,还是碰到了张建国,问起张建川,对方犹豫了一下才告诉了自己。 不上班就有不上班的好处,唐棠就得要上班,而自己只要是张建川回来,自己就可以随时来找对方,甚至还可以到派出所去见对方。 见张建川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周玉梨嘟起嘴,坐在板凳上,“你就这么不愿意看到我?可我感觉你好像很喜欢我的样子。” 一句无心之语就点到了张建川的命门上。 说实话周玉梨这张脸是最get到张建川的审美观的。 纯欲脸干净而带着几分说不出通透,杏核眼无暇中夹杂几分好奇,哪怕张建川再觉得这个女孩子不适合自己,但也得要承认,她长了一张最能打动自己的脸,如果再加上她高挑修长的身段,哎,太挠人心了。 说起来这丫头比自己还要大几个月,在读初中时,比自己高一级,那时候年龄太小还不觉得,但高中之后这丫头脱胎换骨一般,立马就变了一个人。 揉了揉脸,张建川叹了一口气:“玉梨,我就这么值得你盯着我?就算是刘广平你看不上,褚文东呢,罗茂强呢?比我强多了吧?” “褚文东就是有几个钱而已,还小家八识,也不晓得为啥有钱还那么狗,罗茂强长得矮矬矬的,哪个看得上他?读了大学就不得了啊,人无趣得很,……”周玉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我喃?”张建川笑了起来。 “我也不晓得,反正就是觉得你顺眼,咋个嘛,不欢迎我?”周玉梨语气里还是那种带着赌气的味道。 “玉梨,你觉得我们俩现在的情形走到一起,合不合适?你都还没上班,我在派出所当联防,也是临时工,请你吃顿饭看场电影都要扳起指头算账,……” 张建川话音未落,周玉梨一脸不信:“哼,我听刘广平说你和晏修德还有杨文俊不是在开沙场吗?挣不到钱的生意你会去做?还有,我又不稀罕你的钱,再说了,你现在没钱,但我觉得以你的本事,二天肯定挣得到钱!” 张建川也晓得沙场生意瞒不住,迟早厂里这些人也多少会知晓一些。 毕竟砂石要给厂建筑队送,不过能不能挣钱,能挣多少钱,估计除了建筑队的人大略知晓外,其他人未必清楚。 不过这都不重要,他觉得周玉梨的话挺有意思。 “玉梨,砂石挣不挣得到钱现在都还说不清楚,万一没挣到钱呢?做生意哪有那么简单,万一我亏本了,欠一屁股债呢?厂里边黄宝才不就是辞职出去做生意,婆娘都不要了,后来欠一屁股债,现在厂里还有好多人没收回来吧?我记得你爸好像也……” 黄宝才是原来厂财务处的副处长,厂里第一批工农兵大学生,很受重用,才三十四岁就提了副处长,前几年出差去了长春,不晓得哪根筋短路了,回来之后居然辞职跟人家搭伙去做君子兰生意。 据说一开始赚了五六万,要知道这可是三四年前的五六万,那时候厂里车间主任一年工资奖金加起来也就是一千多不到两千。 黄宝才几个月时间就赚了人家一辈子不吃不喝都挣不到的钱,他回来简直就是衣锦还乡,当时坐了一辆皇冠回来,全厂都轰动了。 结果后来君子兰价格暴跌,黄宝才失魂落魄地悄悄跑回来,和还在厂里上班的老婆离了婚消失无踪。 当初黄宝才口口声声给昔日同事们说君子兰生意如何赚钱,愿意按照百分之六的月息的利息给大家分红,厂里起码有超过二十个人借给黄宝才钱,结果才拿到三个月的利息,黄宝才便消失无踪。 再后来大家才晓得长春那边君子兰市场崩盘了,一夜之间价值数万甚至十万的君子兰变得一文不值,而黄宝才去向就成了一个谜。 很多人都去了报了案,但是这都是民间借款,而且人家之前还在每月付息,只不过现在生意失败罢了。 周玉梨她爸周铁锟和黄宝才都是吉林老乡,也应该借给黄宝才了钱,但多少就不知道了。 周玉梨一听张建川拿黄宝才来举例,皱起眉头:“建川,你是专门提膈应人的事儿哈?你怎么就不惟愿你做生意成功呢?” 张建川乐了,“我当然希望我能赚钱,但这做生意谁说得清楚?万一亏了,欠一屁股债呢?咋办?” “我都说了,我又不稀罕你钱,……”周玉梨盯着张建川:“你就是故意来堵我心是不是?” 张建川想了一下,“玉梨,你我现在都生活无着落,……” “生活无着落又咋个嘛?”周玉梨立即迎上:“人家杨文俊和赵晓燕还不是一样安好?我明年肯定就能进厂,……” 张建川微微一笑,“玉梨,你觉得你的性子在厂里能上班,能坐得住?” 一句话把周玉梨问考起了,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张建川就又继续道:“说实话,我觉得你这个性子恐怕上不到两天班就要和晏二哥一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甚至比晏二哥都不如,……” 张建川的话让周玉梨沉默了。 她不想在张建川面前撒谎或者狡辩,从内心来说她也对在厂里上班有些抵触。 去当那些挡车工她肯定吃不消,但是那些后勤单位未必轮得到自己。 虽然自己老汉儿是车间主任,但每年后勤岗位都有限,很多都还是要到车间里区和机器设备打交道,自己会分配到哪里现在也说不清楚。 一家四个兄弟姊妹,大哥成绩最好,考起了大学进了152厂,弟弟去了技校都毕业上班了,工作也还不错,妹妹还小,唯独自己高不成低不就。 进厂倒是可以,但她一点儿不喜欢在厂里上班这种枯燥沉闷的生活。 也正是因为感觉到和张建川在一起似乎可以接触到外界更多的东西,无论是别开生面的去开沙场,还是刘广平提到的张建川要和晏修德与刘广华他们去深圳闯荡这些消息,都像是捅开了她内心的一层薄膜,让她觉得有机会呼吸到外界的新鲜空气一般。 她渴望接触外边更多的东西,但是又对一无所知的外边世界有着莫名的恐惧,而张建川的出现从各方面都满足了她的这种需要。 张建川自然不知道自己对周玉梨内心的分析说中了某些东西,但是却偏向了另外一边,那就是不想在厂里上班,渴望过更自由精彩的冒险生活,哪怕会苦会累会失败,充满各种不确定性,但这正是她所渴望面对的。 见周玉梨不做声,张建川还以为自己说准了对方内心想法,“所以我觉得……” “建川,我不想在厂里上班,但我觉得你也不会在派出所干太久,就像你说过的那样,现在大家都像河中的砂砾,有些人想要沉下去寻求一个安稳,有些人却喜欢在水中翻滚浮沉那种精彩,我觉得你是后者,而我……” 没想到周玉梨居然把自己那天和她跳舞时随口道出的话记得这么牢,张建川也有些惊讶,看了一眼对方:“嗯,也许吧,但你呢?” “我,我现在也不知道,但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就能找到方向,……”周玉梨如同给自己吃定心丸一样异常肯定加强语气,“真的,我就觉得和你在一起,好像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愿意……” 啼笑皆非之余,张建川也对周玉梨如此信任甚至有点儿依赖自己的感觉有些触动,没谁能拒绝来自一个符合自己审美观的女孩子的无理由信赖。 “玉梨,你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张建川觉得自己还要拒人千里之外,或者否认对周玉梨的好感,好像就太不当人了。 “未来的路还长,你我都还是且行且看吧,走吧,下午我要去钓鱼,你要不要去?” 周玉梨一下子高兴起来,“要!” 当一个女人如果愿意陪你去钓鱼,那她绝对是对你有真感情的,这句话张建川记不起是哪本书写的了,但记忆深刻。 看着周玉梨跳起来,喜出望外的样子,眉宇间涌动的纯欲笑容,张建川一时间都有些恍惚,就像是突然难以分辨自己的感情究竟该往何处去了。 鱼和熊掌,摆在面前,可自己就是一吃糠的,是不是太狂放了? (本章完) 第108章 为了碎银几两 第108章 为了碎银几两 和镇合金会的拉扯交涉持续了一周时间,贷款利率之高也让张建川肉痛无比。 今年因为物价飞涨,银行存款利率已经升至接近9%,你可以想象贷款利率会有多高,而且合金会本来就不是正规金融单位,其贷款利率随行就市,更是骇人。 但再高也得贷,没有流动资金支持,想要承接更多的项目就是虚妄。 和合金会主任尹邦建吃得差不多了,张建川瞟了一眼还在和两名工作人员较酒的田贵龙,示意杨文俊去送一送尹邦建。 杨文俊心领神会,一边给尹邦建散着烟,一边主动陪着尹邦建往外走。 张建川知道自己身份特殊,就算是尹邦建也知道自己在镇党委i书记田凤祥那里是挂上号的人,不过他似乎也很胆大,早就或明或暗地提醒过张建川和杨文俊,要按规矩来。 什么是规矩? 懂的都懂。 这些都是隐形规矩,你要不懂,那就对不起,就算是合乎贷款条件也贷不到,而只要你按照规矩办事,那么只要不是太离谱,甚至就是不合乎条件,一样可以想办法变通。 张建川站在外边走廊上,远远地看着杨文俊攀着尹邦建的肩膀,状极亲密,其实两人也就见过三次面,今天是第二顿酒。 这种事情张建川基本上都交给杨文俊去办,一是培养杨文俊独当一面的能力,二也是尽可能规避一些不必要的风险。 虽然他也不认为这有什么大不了,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在法律底线上,张建川宁肯稳妥些。 杨文俊无所谓,而自己还是有希望奔着走招聘干部路子去的,关键时刻,随便哪个给你下个绊子,你就可能功亏一篑。 虽然挣钱是头等大事,但如果能二者得兼,张建川当然乐见其成。 二人在走廊一头嘀嘀咕咕许久,终于消失了在尽头,好一阵后,才看到杨文俊走出来,给自己打了一个响指。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小鬼难缠,那就烟酒侍候,喝得昏天黑地,再装上两条阿诗玛,两瓶剑南春,一切就水到渠成。 9月9日,贷款到账。 而在贷款到账的前几日,张建川通过秦志斌和肖绍坤的关系与镇党委副书记兼镇工业总公司总经理肖绍宽吃了一顿饭,酒桌上把镇建筑公司经理蔡国培叫来,喝得很尽兴。 酒桌上就敲定了沙场从十月初中学改扩建项目开始为工地送砂石的事情。 这顿饭晏修德也参加了。 听闻晏修德的兄长在市计委上班,而且是重点大学毕业的,肖绍宽对晏修德和张建川的态度又有一些改变。 张建川也敏锐地觉察到了这一点。 这位肖书记对吃饭喝酒没太大兴趣,在得知晏修德的大哥已经在市计委担任办公室综合科副科长时,却是兴致盎然了。 果然自己把晏修德拉来还是明智的,否则纵然有秦志斌和肖绍坤的关系这顿饭没问题,但如果日后还想要再有更深层面的交道,恐怕就不容易了。 镇建筑公司的款也不是那么好收的,条条蛇都咬人,厂建筑队拖你两个月压款,镇建筑公司没有关系人脉就可能拖你半年,这也是为啥沙场那么多,却没有几个敢随便接这些工程的缘故。 9月29日。 看着唐棠带着张建川找上门来,俞晓脸色更加冷淡,“急什么?建筑队那边的拨款申请刚交上来,还没审批呢,得一个个来,财务上都以自己的规矩。” 张建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不招这一位的待见了,难道觉得是自己抢走了她的闺蜜? “晓晓,你就帮帮忙吧,帮他先排上队,我知道你能行。”唐棠嘟着嘴拉着俞晓的手,不停晃动,那俞晓的胳膊就在唐棠胸前那对蓓蕾间来回撞击,看得张建川口干舌燥。 二女也是亲近惯了,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俞晓推搡了唐棠一下:“哼,他的事情你这么着急干啥?而且既然要做生意,难道连点儿垫资的本钱都没有,那他还做啥生意?万元户这么好当?” 一句话就能听得出来这一位对做生意这一行的不屑一顾,难怪唐棠也一直在说俞晓心高气傲,只怕在后边还不知道说了自己多少坏话。 张建川也不在意,俞晓为唐棠好的心态他能理解,不过并不认同:“我们是按照合同交付的,建筑队那边提交了拨付的手续,就等厂财务处这边划款,做生意并不比谁低人一等,依照合同履约既是义务,也是企业良好信誉和美德的一种体现才对。” 张建川平静的态度让俞晓越发觉得这个男人居心叵测。 他就是用这种从容不迫的姿态才把唐棠给勾住了,弄得一直眼高于顶的唐棠居然会被这种投其所好的小伎俩给迷住,这更让俞晓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可怕。 狠狠地剜了张建川一眼,俞晓也知道这个时候要和对方争论只会让唐棠更心疼对方,但要揭破这个男人的伪装还需要找机会。 她看到过张建川和周玉梨一起滑冰,也听说过周玉梨经常主动去找张建川,而张建川却没有拒绝,玩起了脚踩两只船的恶劣行径。 这简直就是耍流氓。 她把这个情况也告诉了唐棠,但唐棠却说她知道。 对唐棠那边,张建川就主打一个真诚坦率,周玉梨来找他的事情,他们俩在舞厅跳舞和旱冰场滑旱冰的事情,他都从没遮掩隐瞒。 而在唐棠看来,周玉梨对张建川感兴趣是多种因素凑成,既有可能的确是因为张建川对其不冷不热的态度而勾起了兴趣,也可能有褚文东转变目标追求姚薇感到不忿进而找上张建川刺激褚文东的原因,还有可能是张建川开办沙场摇身一变成为生意人的巨大变化让周玉梨感到好奇。 但她不认为张建川和周玉梨有什么共同语言和爱好,而张建川也不应该是那种只看外貌的肤浅之人,周玉梨对张建川的纠缠不会有什么结果。 相比之下,唐棠甚至更担心单琳和张建川“旧情复燃”,因为张建川也提到了单琳借给了他八百块钱,而且劝他到乡镇上去当招聘干部。 这种在事业上能建言献策的人,才是唐棠最为担心的人,但她也感觉到单琳似乎没有要吃回头草的意思,这才让他稍稍宽心。 “厂里财务有财务的制度,不是谁想要结款就能结款的,现在三角债遍地都是,外边欠厂里的债起码有几百万,而且都是国企,还不是一样拖上一年半载都不转款结账?”俞晓冷哼一声:“你这款项才两个月,急什么?” “小本生意,哪可能和国企相比?所以才会和建筑队那边约好两月结账,……” 张建川既要阐明自己的观点,但又不愿意把话说得太硬,得罪这一位。 这种人,或许帮你忙的能力没有,但给你制造麻烦的本事绝对不小。 “晓晓,你就帮帮忙吧,算我求你了。”唐棠拉着俞晓的手连连哀求,“求求你了!就这一次,以后他的事情我再也不问了。” 被唐棠缠得没法,俞晓只能硬声道:“那说好,就这一次,以后我绝对不会帮这种忙了。” 听得俞晓答应,唐棠大喜过望,而张建川也是松了一口气。 贷出来一万块实际上只有九千二,而又了一些,实际上只有八千多块钱,而为了能在十月初确保及时足量给镇建筑公司中学扩建项目送砂石,这一个月来沙场开始加班,要在十月初之前首先备齐一百方中砂和一百五十方豆石,以及两百方连砂石。 加上厂建筑队这边的砂石料也不能停,沙场又不敢超越七个工人的这条红线,所以这段时间就只能挑灯夜战了。 八千多块钱看起来不少,但是消耗也真的大,尤其是在零星外卖砂石减少的情况下,几乎就没有了这笔收入,现在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尽早结账上了。 从厂财务处出来,俞晓回去上班了,张建川和唐棠道别。 “你别记晓晓的仇,她这个人就是面冷心热,就算是我没求她,她最后肯定还是要帮忙的。”唐棠还在替闺蜜开脱解释。 张建川不这样认为。 俞晓对自己印象很差,这个印象很难改变,张建川也没有打算去扭转,只要对方不故意给自己制造麻烦就足够了。 厂财务处再拖也就是一个月时间,张建川觉得自己还承受得起。 “能理解,眼见得自己最亲近的朋友,就要被一只癞蛤蟆给咬上了,换谁都不能忍啊。”张建川乐呵呵地道。 唐棠一噘嘴,“你就这么看低你自己?” “不,不是我看低我自己,而是在俞晓心目中就是如此,我自视甚高,但要改变人心目中的成见,还得要想些办法。”张建川若有所思地道。 “想什么办法?”唐棠十分好奇,她觉得建川的印象在俞晓心目中早就根深蒂固了,很难改变。 “比如我先咬上一只红腹锦鸡,肯定会引来一片惊叹,然后放下红腹锦鸡,再去咬你这只天鹅,可能大家心里边也就能接受了,毕竟连红腹锦鸡都被他咬了,跳起摸高,再咬一只天鹅,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了,对不对?”张建川笑吟吟地道。 唐棠何等聪慧,月牙眼泛起笑意,“谁是红腹锦鸡?” “其实你知道啊。”张建川眨眨眼。 唐棠笑着要打张建川:“周玉梨那么骄傲的人,被你这么一说,……” “谁说是她了?单琳不算吗?”张建川假作惊愕,“我被单琳拒绝了,我准备提升自己的魅力和实力发起二次反攻,成功追求到单琳,然后将她抛弃,再来追求你这只天鹅,以彰显你的尊贵,……” 唐棠被张建川的“神操作”给震惊了,目瞪口呆之余,忍不住道:“建川,你怎么会这么想?那日后我和单琳还怎么做朋友?你太坏了!” 但随即唐棠就看到张建川嘴角诡异的笑意,立即明白过来,忍不住扑上前来打张建川:“好啊,你敢戏弄我?!” 张建川一边躲闪,一边笑着道:“难道不行么?我记得你和我说过,单琳眼高于顶,俞晓也认识了解,如果我把她能咬一口,再来咬你,我觉得俞晓可能也就能勉强接受了,……” 唐棠一边撵着打张建川,一边笑骂:“你说得太恶心了,啥咬单琳一口再咬我一口,听得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二人沿着厂里林荫夹道一直走到了靠近厂门的路口,张建川看看四周无人,这才道:“好了,我就回去了,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了。” “和我还要说这个?”唐棠月牙眼很漂亮,眉目间总洋溢着一份清甜,“国庆节你怎么安排?” 国庆节放假两天,算是仅次于春节的大假了,对所有人来说都是难得轻松时候。 “不一定,要看所里值班安排。”张建川看了一眼唐棠,“怎么,你有安排,那我可以配合你。” “嗯,想去五龙溪看一看,听说那里溪流潺潺,古意盎然,人在那里呆着有镇中一日,世上千年的感觉。”唐棠眼中有了几分向往。 张建川知道,五龙溪就是五龙镇,在安江县北面,距离县城还有三十里。 距离东坝就有点儿远了,大概有八十多里地,坐车的话要先到县城,再去换乘去五龙溪。 “嗯,真想去的话,我下午回去和所里说一声,换个班,咱们十一就去吧。”对女孩子都主动表露出来的意愿,张建川当然不能拒绝,“要去的话,得一大早就走,否则时间太挤了,要不就得要在五龙溪住一晚,……” 唐棠脸颊泛起一抹羞红,装出不在意的样子,抹了抹额际秀发,“去了再说吧,看情况。” 张建川眨眨眼,“那就得要把身份证带好,以防万一。” 一愣之后的唐棠大羞,忍不住又捶了对方一拳,“知道了!” 青涩甜蜜的滋味在二人心中荡漾,这可能是张建川感觉最愉悦的时候了,回味悠长,一直到回派出所都还萦绕在心间。 (本章完) 第109章 难缠,应付裕如 第109章 难缠,应付裕如 看到张建川回来,朱炳松终于松了一口气,“你娃终于回来了。” “我又不值班,昨晚熬了夜,休息半天也是所里的规矩,……”张建川没好气地道:“咋个嘛,地球离了我还不转了?” “不是,庄三妹儿又来了!”朱炳松额头都皱起纹路了,“只有你才把她打发得走,她嘴巴太嚼了,连钢哥都说不过她。” “庄红杏又来了?”张建川也头痛。 这丫头简直太犟了,不用猜都知道这是为她姐的事情而来,而只要她一找上乡政府,赵昌元就把她往派出所推。 “那不是咋的?说都两个月了,为啥她姐还没有消息,再拖下去,恐怕都要给买人的把娃娃都生下来了。”朱炳松叹着气,“钢哥说不赢他,气得出门去了,可庄红杏就是不走,只有你去对付了。” 面对这样一个既倔强又执着坚韧的女子,也难怪赵昌元被她给弄得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高挂免战牌,现在总算是找到机会推到派出所来了。 不过张建川倒是没觉得庄红杏有什么不好,为了维护自身利益,敢于挑战政府衙门,说实话,在这个时代还真的很少见,甚至罕见,尤其是还是一个年轻女孩子。 而且人家也并非那种无理取闹扯还的角色,而是有理有据地争。 恍惚间张建川觉得自己脑海里好像有着某些印象,似乎自己看过一部片子就是一个农村妇女和村干部打官司。 那部片子里的主演,也就是那个农村妇女怎么和《红高粱》里的女主演巩俐这么相像? 不是说这《红高粱》是巩俐的处女作么? 没听说过巩俐还演过什么片子啊? 张建川下意识地摇摇头。 电影《红高粱》的广告宣传画已经贴在了俱乐部电影院的玻璃橱窗里,十月份就要上映。 唐棠一直在念叨要去看这部得了柏林金熊奖的片子,在自己面前有意无意提了几次,很显然就是要让自己陪她去看。 这也是躲不过的事儿,张建川自然是满口答应。 进了大门,走到阴沟边上就看见了坐在办公室窗户外的女子。 白底碎长袖衬衣挽起袖子到肘部,青灰色的确良裤子明显有些不太合身,连带着右侧腰际的纽扣都隐约可见。 裤腿把把一双大腿绷得紧致圆润,脚下一双黑色扣袢布鞋才在竹椅的踏脚杆上,双唇紧闭,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神色不善。 “我还以为你不敢露面呢。”气咻咻地站起身来,庄红杏杏眼圆睁,“这么久了都还没个说法么?你不是说要调查白江那边么?白江治安室那边我也去了,刘永柱家里我也去了,都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刘永柱家里还倒打一耙,说我姐说不定是跟着哪个野男人跑了,……” “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有啥不敢露面?”张建川也不客气,径直进了办公室:“想问啥,想说啥,尽管说,能回答的我都会回答,但涉及到不能回答的秘密,我也会给你说清楚,你也不要咬卵犟。” 张建川很清楚对这丫头的性子,本来就被尖山乡治安室那帮人给糊弄过,对政府就缺乏信任,如果你再畏畏缩缩,那她肯定就更觉得里边有鬼,所以对这种人不能露出半点怵色,要理直气壮。 面对张建川态度强硬,庄红杏既气恼不服但又有些气短。 和张建川打了几次交道,她还是认同张建川和赵昌元这些人不一样的,人家寒天暑热的四处奔走查访,根本不像治安室那帮人,啥案子都是随便去打探一下,敷衍了事。 “坐吧,别站着,喏,要喝水自己倒。”张建川递给对方一个茶缸,“庄三妹儿,你也真能跑啊,这会儿才八点半,你就来了,不是六点半就出门了?天还没亮吧,也不怕遇到抢人的?” 庄红杏接过茶缸,提起暖水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搭了早班车从尖山乡过来,尖山到东坝每天只有两趟车,七点半一趟,下午两点半一趟,都是到县城的,但要过东坝。 张建川也去把自己麦乳精瓶子里陈茶倒了,清洗了一下,这才回到办公室,在茶筒里撮了一撮茶,又多拈了几朵茉莉干,这样泡出来香气更浓。 见庄红杏坐在那里没做声,张建川自顾自的地泡好茶这才坐下道:“你既然都去过白江了,肯定也晓得我们派出所也在白江那边调查过,没有哪个空口白牙地哄你,……” “但是就这么一个案子,都两个月了,这么大一个活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总要有个说法吧。”庄红杏咬着嘴唇气哼哼地道。 “啥子叫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这话咋个听起来就像是杀人案一样喃?我都和你说了,有人看到你姐和其他几个人一起走了的,而且我也可以明确告诉你人我们也有些线索了,但是现在人没有回来,所以我们现在只有等。” 张建川端起杯子,吹了一口。 这玩意儿还是没有雀巢、麦氏或者果珍瓶子看起来舒服,只不过一瓶雀巢咖啡或者果珍太贵了,委实舍不得。 “等?那等到什么时候?十年,二十年?”庄红杏咬牙切齿:“反正你们就这么拖,一直拖!那好,你说有线索了,那人是谁,你告诉我,我去找,……” 张建川知道这女子肯定没有那么容易打发走,否则赵昌元也不可能对她畏如蛇蝎了。 “庄三妹儿,你应该明白我的为人,我说了,不能告诉你的,就不能告诉你,你知道了去找,算什么?不但可能暴露我们已经知晓案犯,打草惊蛇,而且你出了事情,算谁的?” 张建川语气平静而坚定:“如果你不信我,无论我如何言巧语,你也不会信,如果你信我,我就这么简简单单告诉你答案,你也会信我,……” 被张建川义正辞严的话语给顶住了,而且张建川坦荡清澈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让庄红杏没来由地一阵心里发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见对方气势有些下降,张建川趁热打铁:“而且,庄三妹儿,你应该清楚你姐姐的情况,虽然现在我们是按照拐卖案子来查,但你姐姐也是见过一些世面的,这么轻而易举就被人骗走了,你敢说没有一点儿怀疑?” 庄红杏心一下子又紧了起来,忍不住站起身来,“张公安,你啥意思?” “没啥意思,就是觉得庄红梅如果真的是被拐卖我们会认真查,而且肯定要查清楚,这一点你尽管放心,不仅仅是她的事情,而且我们也了解到一些其他情况,还在核实,……” 张建川见庄红杏有些紧张,心里更有数,“你姐那么聪明的人,我估计你姐没那么容易就被卖了,弄不好还会回来,如果真的和你有联系的话,你也要及时告诉我们,……” “不可能!”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下子炸了毛,庄红杏双拳紧握,饱满的胸脯急剧起伏,“我姐就是被拐卖的,……” “我没说她一定不是被拐卖的,但在没查清楚之前,一切皆有可能,我是说假如她联系上了你,你及时告知我们就行了,没别的意思,……” 庄红杏走了,有些失魂落魄,浑圆的臀部遮掩在有些长的衬衣下摆下,背影似乎都变得有些寥落。 或许她从张建川话语里悟出了点什么,又或者她内心深处本来就有点儿感觉,只不过不愿不敢往那边想。 一直在窗外偷听的朱炳松笑着进来,竖起大拇指。 “建川,我服了,你娃真的有点儿凶,见子打子,硬是把庄三妹儿给弄服了,这叫啥?先发制人,真真假假,欺哄吓诈,弄得庄三妹儿自己心里没底了,再也不敢嘴嚼了,……” “朱四娃,你觉得我是在吓她哄她不成?我没得欺哄吓诈的习惯。”张建川摇摇头,“只不过说情况的时候有些保留罢了,庄红梅这个案子你看嘛,后边肯定故事还多,我总感觉会冒出来很多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出来。” “那庄三妹儿就这么容易听信了?”朱四娃狐疑的目光在张建川身上游走,“建川,我再给你说一次,你娃莫要看到庄三妹儿漂亮得很就乱打主意,一旦沾上了,你娃二天甩都甩不脱,记到起,我绝对不整你冤枉。” 张建川一下子又好奇起来,“朱四娃,你娃每次都说得鬼鬼祟祟,她到底出了啥子事情?” 朱四娃笑了起来,诡异地道:“你娃是空童子嗦,还不懂?反正你记到起,她比老虎还吓人,碰不得,……” 其实上一次朱四娃说,张建川就隐约有些感觉了,这一次朱四娃又这副德行,张建川大概明白庄红杏为啥长这么漂亮,居然嫁不脱了。 乡坝里边的人讲迷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尖山乡又是丘陵区,就更信这些了。 (本章完) 第110章 三姝,股市热潮 第110章 三姝,股市热潮 张建川又去了东坝镇治安室。 问了关隆强和陈菊英有无回高原村家中。 关隆强和陈菊英有一个读小学的女儿,但平时是爷爷奶奶带着。 “没回来过。”肖绍坤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专门喊村治保主任盯着在,虽然不是一个社,但挨得不远,只要这两口子回来,绝对晓得。” “肖二哥,这些村干部上不上心还得要靠私人关系,光是打个电话带句话恐怕不得行。” 张建川不太相信这些村干部,不是东坝镇这边的案子,镇治安室就没那么来气,连梁培德都从来没问过,只能自己盯紧一些。 “我晓得,但这些村干部你都晓得,一天到黑事情又多,又拿不到两个钱,你能指望他天天去帮你盯着?”肖绍坤也说老实话,“那咋个办?总不能我们又去天天去蹲守着吧?” 张建川笑了,“那肯定不可能,要不这样子,你去关隆强家周围找个可靠的熟人,帮着盯着,如果关隆强两口子回来了,主要是陈菊英回来了,他就来报个信,到时候我们给点儿奖励。” 肖绍坤上下打量张建川:“建川,这么上心?给奖励,哪个出钱?你们派出所?给好多钱?” “肯定所里出,二十!只要消息准确!如果抓到人,再加二十!” 张建川一咬牙,这事儿还没有给马连贵和范猛说,先斩后奏了。 肖绍坤想了一下,“可以,那就说定了,建川,我信你,二十就二十,高原村那边闲人也多,……” “二哥,要找个可靠的,嘴巴牢靠的,莫要暴露了,那就麻烦了。”张建川叮嘱。 “懂得起,那些喜欢喝茶打牌吃酒的,我不得找。”肖绍坤拍了拍张建川的肩膀,“到时候钱要兑现哈。” 从治安室出来,一眼就看见了手里拿着一迭文件的单琳站在走廊另一端,看着自己,张建川笑了笑,主动走了过去。 “你又去合金会贷款了?”单琳语气不太好,“合金会利率多高?而且那些人……,你咋不去信用社贷款?” 张建川没搭话:“贷都贷了,不说这事儿了,……” 张建川还没说完,就听见有人在喊单琳。 “你等我一下,我去许镇长那里汇报一下工作,等我五分钟。”单琳匆匆离开。 张建川只能走到走廊一端,站在窗前眺望远方。 他隐约感觉到了单琳对自己态度的一些微妙变化。 如果是换到半年前,他绝对是欣喜若狂的,但现在,他反而有点儿芒刺在背的感觉。 唐棠,周玉梨,单琳。 不来就一个不来,一来就都来了。 相较于唐棠的相知相得,周玉梨的恋爱脑,单琳无疑是理性的,但一旦理性壁障被打破,那就更容易炽热起来。 单琳原来就对自己是有好感的,否则也不会书信往来这么久,但后来却碍于身份和对未来前途分歧的判断,所以割断了这褛算是情愫吧。 但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自己似乎正在发生蜕变,脱颖而出,成为招聘干部的可能性在不断增加,那原来的优点依然在,而障碍正在消失,似乎某种可能就又出现了。 张建川不认为单琳的变化有什么不对,门当户对这个道理在大家心目中根深蒂固,也天经地义,在他看来,单琳态度的变化才正常。 如果没这个变化,那自己真要反思自己某些方面是不是有问题了。 单琳希望自己去乡镇从招聘干部开始,脚踏实地干起走。 唐棠也觉得这是一条合适路径,但可能还有其他考虑,比如日后想办法调到县里。 相比之下还是周玉梨最纯粹或者最“无脑”,相无条件信自己无论走哪条路都能成功。 问题是自己真的有那么好么? 正想着,背后橐橐皮鞋声,单琳回来了。 “梁培德确定要下了,水管站站长退了,由农经站站长兼任,但要招聘一名水管员,另外镇上计生办主任调到县计生委去了,可能还要招一名计生专干,名额这么多,所以这一次镇上大家都开始动了起来,……” 单琳把张建川拉到办公楼最尾端的小门外。 “公安员我肯定资历不够,不是随便哪个人都可以干这个治安室主任的,水管员和计生专干,单琳,你觉得我能去干计生专干么?”张建川挠着脑袋。 “有什么不能干?你还以为计生专干是啥高难活儿不成?”单琳义正词严,“你一旦成为计生专干,以后要转正式干部的机会就大得多,甚至比我这个广播员都更有机会!水管员就很难,弄不好就是一直招聘干部!” “名声不好听,我一个大男人,……”张建川的话被单琳打断:“你还计较这个?又没有让你当一辈子计生干部,干两年计生专干,你也可以转任公安员,不就满足你的愿望了?” 张建川啼笑皆非,“单琳,我没说我就只喜欢干公安这一行,只是不喜欢计生这一行罢了。” “反正我和你说了,这一次机会很大,你自己也要努力,田书记那边……,我到时候请我姑父给他说一声,我姑父和他是党校同学,……” 单琳声音小了下去,几不可闻。 透过上午的阳光散射光线,张建川发现单琳的耳朵似乎都红了起来,格外好看。 这样下去,感觉迟早要出事。 晕晕乎乎回到所里,张建川看着麦乳精杯子里的茶水发愣。 妈的,定了,去买一瓶麦氏咖啡,喝不来咖啡的味道也没关系,就冲着那瓶子的颜值比这麦乳精瓶子强太多了,端着太能有味儿了。 电话把张建川惊醒过来,刚准备过去接电话,就听到田贵龙纳粗重的声音再问:“哪里?找张建川?等一下。” “建川,长途,赶紧。” 张建川有些惊讶,长途电话,哪儿来的? 接起电话,就听见那边传来瓮声瓮气但又充满着兴奋狂喜的声音:“建川,你娃嘴巴真的有毒,说准了!” 是刘广华。 张建川懵懵懂懂:“广华啊,啥有毒,我说准了?” “妈的,股票价格涨了,我买的股票价格涨了!深圳发展银行的股票!你听得到不?”刘广华那边似乎在急促地喘息,呼吸声很粗重。 “听得到。”张建川只感觉自己胸腔子里也是一阵澎湃激荡,真的涨了?“涨多少了?” “现在交易所里涨到三十五了,妈的,听说前段时间深圳发展银行发布了半年业绩,我还专门跑来问了,还是二十二,涨了两块钱,我就赚了两百块钱,还在说这发个屁的大财啊,除非买一万股,……” “但没想到才隔了几天,我今天无意间路过股票交易所,已经涨到三十四三十五了,我日,一年时间我就赚了一千五!相当于我辛辛苦苦干活儿攒了一年的钱啊!妈的,早晓得我上个星期借钱再去买一百股,这个星期都能多赚一千三!” 一连串的国骂在电话听筒里回响,哪怕是相隔数千里,张建川都能猜得出刘广华捶胸顿足懊恼不已的样子。 一个星期时间,一百股,二千二百元转手尽赚一千三百元,的确太诱人了,问题是你想得到么?敢去赌么? 有钱难买早晓得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说说而已。 “建川,你说我现在卖不卖?”发泄了一阵之后,刘广华声音又传过来:“我觉得你娃看事情还真的有点儿准,你觉得这个股票还得不得涨?我看现在这个价格好像就稳定下来了,大家都觉得差不多了,要不我把它卖了?……” 张建川坐在藤椅里,闭上眼睛,努力回忆那场梦境里的情景。 如火如荼的爆炸式的排队买股票,印象太深了,甚至比自己抱着周玉梨奋勇冲刺还深,虽然不清楚究竟是买什么股票,也明白梦境其实源于日思夜想,但刘广华这个电话似乎又在印证着什么。 “建川,建川,你在听没有?!咋没声了?” 刘广华一连串的呼唤把张建川唤醒,他定了定神:“广华,我觉得还会涨!” “啊?!”刘广华电话里连忙问:“理由呢?” “你想啊,深圳这个股票交易所好像才搞起来吧,你说这深圳发展银行股票又是第一只股票,如果第一只股票把大家拉进来买,刚起了兴头,就又跌下去了,谁还会来买第二只第三只股票?所以政府肯定会支持它涨上去!” 这是张建川最朴素的认知,就算是你要钓鱼,你也得先撒点儿料打窝不是? 张建川觉得自己恐怕要去找一些相关的书籍来看一看,了解一下政府向资本主义国家学习这发行股票目的究竟是什么。 不然你就弄不明白这股票究竟是该涨还是该跌,什么时候该涨,什么时候该跌了。 “对啊,我听说年底可能还要发新的股票,政府肯定要把新股票卖掉,肯定要让这第一只股票涨起来,让大家看到它能赚钱,能赚大钱,大家才肯买啊。”刘广华声音越发兴奋,“那你说我敢不敢现在再买点儿?” “你还有钱吗?”张建川好奇地问道:“你不是说你就攒了不到三千块,你这回去才一个多月,又挣大钱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真的还能涨,我就去借几千块钱,再买一百股,……”刘广华咬牙切齿地道,显然还在为自己上个星期的“愚钝”而懊悔不已。 张建川想了想道:“说实话,我不太建议你借钱买股票,毕竟股票都是有涨有跌的,不过借两千块钱买我觉得可以,你有这个偿还能力,超过偿还能力的借贷就不可取了,买不买你自己决定吧。” 电话另一头的刘广华显然也在犹豫,随即又问道:“建川,那你要不要买一百股试试?” 张建川笑了起来,“我哪儿来钱?沙场都快要把我给绞干了,文俊的工资我都没给他发,不过到年底可能要松活一些,到那时候再看吧,你不是说年底还要发新股票吗?到时候如果我这边有钱,你就帮我买点儿。” “那行,不说了,我决定了,借点钱再去买一百股,我觉得你说得话有道理,就赌这一勾!”刘广华在电话那边咬牙切齿地道:“我就不信我这一辈子都是穷命!” 搁下电话,张建川坐在藤椅里又发了一会儿呆。 深发展的股票居然这么短时间里就涨了这么多,这股票还真是个好东西啊。 可惜自己没钱,不然他觉得现在买这三十五元一股的深发展,到明年肯定还能赚一笔,绝对比基金会的贷款利率划算。 只不过这是赌,没谁能保证自己肯定赢,但有时候有点儿赌性确实也能改变一些东西。 张建川深吸一口气,握紧双手,机会一定还会有的。 (本章完) 第111章 该来的始终要来 第111章 该来的始终要来 1988年的国庆节终于来了,对于汉州纺织厂的职工们来说,这是一个难得的三天长假。 从县里市里租来的客车乃至于厂里的货车,都开始陆陆续续在厂区内道路停满了,好几十辆。 用毛笔写好的编号纸分别贴在车头,也有一一对应相应的去向,表明这是专门用于厂里运输职工和家属们回老家的。 这些车静静地听在厂区道路上,等待着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发车,前往全省各地。 这是厂里的惯例。 国庆和春节大假,提前一天厂里会在县运输公司和省运输公司49队租用一些长途客车,用于送厂里职工们回老家。 厂里职工大部分还是来自全省各地的,除了汉州市内各县外,还有嘉州、鹤山、内阳也是几个地方也是主要来源地。 像嘉州、鹤山和内阳这些外市比较远的,需要三四个小时以上才能到的,就主要用客车。 而在汉州本市各县和附近一两个小时的,就直接用厂里的货车,货箱里放上几根长条板凳,甚至直接坐在货箱板上就行了。 如果是春节,则还要搭篷布,免得风太大太冷,但国庆节正是秋高气爽,风吹着正舒服,自然不需要。 晚间正是厂里最热闹的时候,人们纷纷按照厂里油印好的车票来寻找自己第二天一大早就要乘坐的车辆,以免第二天来临时寻找误了车。 孩子们也是最快乐的时候,连续三天假,还要回老家,这简直就是最幸福的时候,而这头一夜也成为和小伙伴们结伴打闹滚铁环、捉迷藏、撵猫猫的最佳时机。 张建川回到家中的时候也快八点了。 天色已经黑了。 和唐棠越好了明早一早等到厂里的车队出发之后,唐棠就坐张建川的自行车到镇上再去乘车到县里,最后转车去五龙溪。 本来是可以搭乘厂里车到县里的,但唐棠显然还无法接受这个时候就大明其道的与张建川成双成对出现在大家面前,所以只能放弃。 张忠昌、曹文秀两口子要回嘉州看望老人,张建国也要跟着回去,而张建川就独自在家了。 周玉梨下午就打了电话到派出所来闲聊。 她在嘉州工作的哥哥周强今天回来,据说要带她未来嫂子回来见面,所以今晚他们一家人要在家吃饭,没办法过来了,而明天一大早,一大家子都要去市里走亲戚。 这也让张建川松了一口大气,否则这国庆三天假期,怎么分配这时间,简直就成了超级难题了。 看着杨文俊脸色阴沉地在梧桐树下等着自己,张建川就知道又来事儿了,肯定不是好事。 狠狠地把烟蒂仍在地下,踩了一脚,杨文俊声音低沉:“这个月有好几家住家户修房送的砂石都没收到钱,……” 一两户收不到或者收不齐钱,很正常,这年头农村里哪家哪户都不是太宽裕,就算是要修房子,许多也都是东挪西凑,哪有那么容易就把钱给你付完了的,许多这种帮忙修房子的工人也都一样要拖拖沓沓一年半载才拿得完。 但杨文俊这么说,肯定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胡二娃找人给有几家打了招呼,故意这么干的,……” 该来的始终要来,张建川叹了一口气,胡二娃是胡伦勇,元堡村那家沙场的老板,已经开了两三年了。 本来生意各做各,而且东坝镇也不止两家沙场,还有两三家,只不过那两三家都不成气候,时开时关,不像胡二娃这家开的稳健。 但张建川这家沙场的开业似乎就有些味道不一样了。 一来证照齐全,甚至还办了个体工商执照,胡二娃那家只在镇上办了证,在河道里打擦边球。 二来明显是有些背景,张建川的联防身份,镇村两级都要交钱,明面上看起来是吃大亏了,但从内里来说,这就是光明正大合理合法,就算是村上也要帮忙吆喝两声,周围邻近的村民建房都要选择这里进砂石。 三来就是元洞村这边砂石质量好,细砂、中砂、粗砂层次分明,豆石、元石饱满均匀,连砂石也一样,品类丰富,除了产量受到限制,其他还真没啥不足。 最为关键的就是沙场拿下了镇建筑公司改扩建镇中学的项目,这恐怕是最主要的诱因。 张建川当然知道胡伦勇肯定也想为镇建筑公司改扩建镇中学项目送砂石,但要做镇上的项目不简单,制约有两个因素。 一是结款时间,镇上项目恐怕比厂建筑队更难结账,三五个月能不能结到账都是个未知数,要看你在镇上的关系和镇建筑公司的财务状况了。 这就可能需要垫资,也就涉及到第二点,砂石供应量的问题。 如果送上三五千方砂石都接不到账,估计镇上哪家沙场都接不起招,在张建川沙场开办之前,除了胡伦勇的沙场,其他几家沙场恐怕都只能零敲碎打敲边鼓,当不起主角,所以胡伦勇也有了和镇建筑公司谈条件的底气。 问题是现在张建川这家沙场一开起来,胡伦勇和镇建筑公司的讨价还价条件就一下子弱了许多,哪怕张建川这家沙场的规模还远谈不上大,也不可能接得下整个镇建筑公司这个项目,尤其是镇建筑公司如果要赶工期的话,那就更不可能了。 “胡二娃有这么大的本事?”张建川搓了搓脸。 他从不惧怕事情,有事情就解决事情,事情解决不了,那就解决人。 当然这个解决人不是说要干啥,而是事情都是人制造出来的,那么在根本上来解决问题有时候反而更简单。 “这几家都是元和村的,挨着元堡、元洞,选哪家沙场进货都正常,我当时也没太在意,还以为是不是我们这边砂石质量好一些,路近一些,谁知道还是胡二娃给我们设了个套了,钱不多,一家就几百块钱,加起来不过一千多块钱,但这个事情必须要弄好,否则头开坏了,这沙场恐怕就只有关门了。” 杨文俊话语里透露出几分悍野,显然认为在这个事情上绝对不能退让。 “元和村村主任好像是胡二娃的姐夫,堂姐夫吧,我打听了一下,大概就是带了话吧,也没说不付钱,就说价格贵了,比胡二娃沙场每方贵了一块二到一块四,……” 杨文俊语气里有几分不耐:“我原本想给贵龙哥说一声,他就是元和村的嘛,但又想到这种芝麻大的事情都要去托人情,没必要,所以我准备和胡二娃谈一谈,反正也见过几面,问题是就怕他不承认,……” 一边听,张建川一边也在思索。 胡二娃他当然也认识,买面粉见不得卖石灰的,都是干这一行的,胡二娃也算是东坝镇上不大不小一个人物,自己也算。 抬头不见低头见,照理说胡二娃不该这样做才对。 以前也没有,但自己打通镇上建筑公司这条路了,胡二娃感觉到威胁了? 不至于才对。 胡二娃也该明白这么做没太大意义。 一千多块钱,自己折得起,但如文俊所言,这个头不能开。 “我们比胡二娃的砂石贵了?”张建川问道。 杨文俊笑了起来,笑得有些放肆,“建川,这重要么?砂石基本上都是随行就市,不说每天价格不一样,但一两周有变化肯定正常,而且价格变化也就是三分五分的差距,哪有啥子一块多的变动?何况我们的砂石质量本来就要好一些,贵上五角一块也很正常,这都不是问题,价格都是当时就说好的,咋个可能几车砂石还要反悔耍赖嘛。” “你是说胡二娃是故意为之,就是想要把我们撵出去?”张建川也笑了。 “他肯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但他做不到。”杨文俊原本清秀的眉宇间晒黑之后反而多了几分头角峥嵘,“做生意公平竞争,用这种小把戏来,真以为我们是瓜娃子,吓大的?” 张建川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杨文俊这一出面,两边恐怕就要顶撞起,以杨文俊桀骜的性格,弄不好就搞得不可开交,难以收拾。 最主要的是张建川觉得胡伦勇虽然为人鲁莽了一些,但是并非那种无脑之辈,难道这样做就能搞垮自己的沙场,就能独占镇建筑公司的工程? 何况镇中学的改扩建项目所需砂石量很大,完全可以两家共送,如果胡伦勇想一家独占,说句不客气的话,光是压货结款就能让他胡伦勇喘不过气来。 送上三五千方砂石,拖上一年半载结款,光是资金利息都能把人给压死。 胡伦勇的人脉关系和资金体量如果真的大到这种程度,他的沙场又怎么可能还这副德行,至于和自己来抢生意么? “文俊,不急,我先了解试探一下对方的想法,我觉得恐怕还没到你说的那一步。”张建川思考了一下。 杨文俊迟疑了一下,“建川,你出面好不好?你不是说这段时间你不适合多管沙场的事情么?会不会影响你在所里的工作?” (本章完) 第112章 未来的张十万 第112章 未来的张十万 “我没说要干什么,先打探一下对方的意图再说。”张建川想了一下又道:“当然,你也可以放话出去,砂石款肯定要收到,不讲信用肯定不得行,但仅此而已。” 杨文俊有些弄不明白张建川葫芦里卖啥药了,但他知道张建川站的高度和他不一样,眼光肯定也比自己更深远,只能点头应允。 “对了,都过节了,马上咱们沙场也要三个月了,你也莫要太委屈自己,先领三个月工资吧,免得你老汉儿还真的以为你又在外边鬼混。” 日常开销虽然是放在杨文俊那里的,但每笔账杨文俊都记得很清楚,一周交给张建川或者晏修德审阅一次。 这一点也是张建川最为看重杨文俊的,从一开始就要把规矩兴好,先说断,后不乱。 这三个月都是只看到出,看不到进,眼见得沙场投入那么大,现在还“负债累累”,杨文俊也不好意思领工资,只是每月借二十块钱,算是解决饭钱烟钱。 “嘿嘿,哪可能嘛,我老汉儿知道我跟着你做事,放心得很。”只有这个时候杨文俊才会流露出几分青涩,挠了挠脑袋:“在沙场白吃白喝,酒肉管饱,也没啥用钱的地方,每天就是一包烟钱。” 杨文俊抽的是甲秀,七角钱一包,张建川都觉得有些掉价,但杨文俊却觉得理所当然,钱都赚不到,凭啥子吃好烟? 有时候张建川也在派出所里收罗一些外边来办事人员撒的散烟,找个烟盒子装起给他。 不管甲秀、五牛、黄果树、天下秀,还是翡翠、红梅、红山茶,基本上两三天还是能收罗半包,只不过有时候放久了就要回潮了。 弄得朱四娃和田贵龙都在埋怨,说不抽烟的人还一天和他们争抢烟了。 话虽这么说,但杨文俊还是痛痛快快给自己支了三个月工资,除开借了的六十元,还有一百二十元。 看着杨文俊珍而重之的把十二张大团结揣好,张建川心中也无限感慨。 这也算是杨文俊有生以来第一次挣钱,所以才会这么重视,日后钱挣多了,就未必还有这份感觉了。 “过节了,你也该请你妈老汉儿吃一顿好的才对,赵晓燕那边也好生安抚一下,几回遇到我都对我横眉冷对,对我意见大得很。”张建川摆摆手。 “晓得,晓得,对了,刚才遇到周玉梨了,她看我走12栋这边来,猜到我到你这里来,就喊我带话,一会儿她还要过来。” 杨文俊笑得很诡异。 张建川一愣,下午电话里不是说他哥哥嫂子回来,不过来么? 九点半,张建川就听到周玉梨的声音在外边喊自己。 瞟了一眼躺在床上看书视的大哥,感觉他好像对此司空见惯了,但张建川还是有些不太自在。 但想想好像又有厂里熟人给大哥介绍了一个新的对象,大哥好像还比较满意,张建川才稍微放松一些。 看到张建川出来,周玉梨脸上露出笑容,立即迎了上来。 “你啥时候回来的?国庆节咋过?”周玉梨明媚的笑容让张建川都忍不住心动,一条桃红真丝泡泡袖衬衣,下摆扎在现在最流行的喇叭口牛仔裤里,脚下一双紫红色带小碎钻的高跟皮鞋,让她本来就够高的个头显得更高。 “你不是要跟着你家里人去市里走人户吗?”张建川一惊,连忙问道。 “是啊,要去我舅舅家,可我不想去,一大家子这么多人,加上我哥和未来的嫂子,不去又不好,……”周玉梨很自觉地靠在了张建川身边,声音也嗲了起来,“你说我要是不去,我舅舅得不得说我不懂礼数?我们一家子小时候都跟我舅舅很亲,……” 张建川干咳了一声,“你一家人都要去,最好还是去,免得显得你不懂规矩了,而且你哥回来不容易,也该好生陪你一下你哥,免得二天你哥有婆娘了,就和你们这些兄弟姐妹生分了。” “就是,我哥带我嫂子回来还是一次,他们马上就要去扯结婚证了,主要还是没得房子,只有住宿舍。”周玉梨叹息了一声,“我哥还是大学毕业的,分到152厂都还是没得房子,说论到要分房子起码要结婚五年后才得行,不然就只有住那种专门为没带娃娃的两口子住的单间,所以我哥才打算早点儿结婚。” 152是汉州最大的三线建设企业,周强好像是考上了西北工大,分配回了在市区的152厂,这也是周家最大的骄傲。 还别说,周铁棍这两口子人虽然势利了一些,但是儿女培养却都不差。 在这12栋门口站着说话人来人往,肯定不合适。 厂里有些人发现了张建川和周玉梨的经常在一起了。 不过周玉梨也很聪明,时不时的把尤栩、罗茂强、刘广平拉着,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太过明显,连周玉梨她妈尹萍萍都问过周玉梨,都被周玉梨以就是在舞厅和旱冰场里跳过舞滑过冰为由糊弄过去了。 不过周玉梨和张建川都清楚这种情况持续不了多久,终究要露馅和面对,问题是连他自己现在都还没想好怎么面对。 从11栋往前就是一个下坡,再往前走就是沿着单身宿舍围墙,一直到东小门。 这是厂区和外边东坝镇的界限,一道进能容纳一辆车进出的铁签子门隔开,外边就是东阳村的地界了。 两米多高的围墙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最上边是用水泥掺杂了碎玻璃渣子涂抹上的防护体,再用刺铁丝拦了两圈。 厂里谈恋爱的青工们原来就最喜欢从东小门出去,出门不到三十米就是一个晒坝,晒坝边上是东阳村的保管室,原来村上收的公粮在这里晾晒,然后放进保管室。 晒坝周围是一连串的竹林盘,盛夏季节,幽篁处处,凉风徐徐,成为青工们谈恋爱的好去处。 出门,张建川就带着电筒。 在厂区里今晚太热闹了,随时都可能碰见熟人,只能往外走。 见张建川带着自己往东小门走,周玉梨既兴奋又紧张,还有些期待。 她当然知道外边儿是什么地方,从未去过,但也早就听闻过了。 张建川其实没想太多,就是单纯不想碰见人。 万一碰见唐棠或者俞晓这些人,只怕又是有嘴说不清。 踏入黑暗中,周玉梨终于可以挽住张建川的胳膊了。 张建川斜睨了周玉梨一眼,看不清楚,但他能感觉到对方脸肯定有些红,有些烫。 握住周玉梨纤细修长的手指,张建川心绪有些复杂。 这几个月了,两人关系越来越亲密,张建川都有点儿分不清楚他和周玉梨与他和唐棠之间的关系究竟谁更亲密,谁更契合了。 周玉梨和他有过一次浅吻,而唐棠则和他有过牵手。 要说这些和自己与童娅退伍后逗留广州那段时间的疯狂相比不值一提,但他却感觉童娅和自己那段事情更像是上个世纪一般,已经彻底封冻且远离了。 走出东小门时,大概是对这些情形司空见惯了,张建川和周玉梨似乎听到了门房里的李老汉咕哝了一声:“十点半就要锁门,各人自觉点儿。” 锁了门不是就不能开门了,李老汉只是嫌麻烦,所以才会提醒,但事实上一些胆大青工们有些都要十二点过才回来,他一样也要开门,不过那毕竟是少数。 周玉梨脸越发烫了,张建川却把对方手握的更紧。 昏黄的白炽灯把一条弯曲的小径通向晒坝,矮趴趴的保管室矗立在前方,保管室前也有一盏灯,更加昏暗。 看着四周黑魆魆的竹林,周玉梨有些怕了,“建川,太晚了,我们别走远了,黑得看不见,……” 张建川少年时代就经常出这东小门,和钟伟平一起来晒坝练武,不过随着年龄增长,对练武兴趣渐减,晚上这里又逐渐成为青工们的圣地,他来得就少了。 没想到自己现在也成为其中一员了。 晒坝里空无一人,月朗星稀,将整个晒坝照得银白一片。 这会子略微有些晚了,青工们来这里一般都是七八点钟,一般也都在十点钟之前就要回去。 前两年发过一起案件,一对处对象的青工被歹徒企图拦路强奸,虽然未曾得逞,但是也还是吓到了一些人,白天人不少,但夜里来这里的人就少多了,但总还是有些胆大或者心急火燎的要出来。 张建川他们出来的时候都九点半过了。 “……,周宇在812厂那边怎么样?”张建川和周宇是初中同学,关系还不错,想到自己居然牵着周宇姐姐的手,张建川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还可以吧,他现在就住在812厂宿舍里,有时候周末都不回来,我爸我妈都怀疑他在那边找对象了。”周玉梨声音脆生生的,有着东北人特有的明快和汉州人的弹音。 周铁棍是东北人,而尹萍萍是江浙人,但来了汉川这么多年了,所以周家几兄弟姊妹既能说汉川话,也能说普通话,还能带点儿江浙口音。 “没怀疑你?”张建川双手把玩着周玉梨的手。 周玉梨嗯了一声,“也有点儿怀疑,但我没承认,要不能把你烦死。” 厂子弟里偷偷摸摸处对象的不少,既有子弟之间的,也有子弟和青工们之间的,在没有获得家里认可之前,都处于地下状态。 像杨文俊和赵晓燕这种公开的反而比较少见,大概也就是赵晓燕觉得吃定杨文俊了才会如此。 “你想我给家里说明吗?”周玉梨反问。 “随便你,不过你爸你妈恐怕不会同意吧?我倒不怕,大不了见到你爸你妈避着走就行,问题是你就惨了,弄不好门都不让你出了。” 张建川牵着周玉梨手绕着晒坝走了一圈。 竹林盘就算了,要真冒出来两个劫财劫色的,张建川自己倒是不怕,但周玉梨可吃不消,他也不敢冒这个险。 “就是,你若是能进厂就好了。”周玉梨叹息了一声,不无幽怨,“明年厂里肯定要进人,可你哥还要在前面,你怎么办?” “凉拌。”张建川随口道:“不进厂难道就能饿死了?褚万元不是过得安好,你爸你妈开始不是对褚文东印象很好吗?等到老子沙场发财了,请叫我张万元,张十万!” (本章完) 第113章 回味尤甘 第113章 回味尤甘 周玉梨一下子笑出声来,原本有些惆怅的心情也消散不少。 “我爸我妈对褚文东只是因为刘叔的原因对他客气,从没觉得他好,何况人家也是做家具而已。”周玉梨同时既有些担心,又有些好奇地道:“建川,那沙场究竟是谁开的?他们说是晏修德和你开的,晏修德占大头,杨文俊是帮忙的?会不会出事儿啊?晓燕这段时间没少在我面前说你把杨文俊魂都勾没了,连和她……” 刘叔肯定是说保卫处长刘永祥,做家具貌似就比开沙场高尚很多? “连和她什么?”张建川故意问道,没搭茬沙场究竟是谁的这个问题。 周玉梨挽着张建川胳膊的身体扭动了一下,张建川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大臂肌肉感受到来自两边的柔软挤压,一时间全身绷紧,血脉贲张。 “讨厌!”周玉梨娇嗔道:“晓燕这段时间都在埋怨,说杨文俊人影子都看不到,有时候一个星期才碰得到一回,一见面就……” 张建川歪着头看了一眼周玉梨,“你现在和赵晓燕怎么走这么近?你又和她不是同学,……” “前段时间她主动来找我的,就是变着法子问我,你和杨文俊究竟在干什么,得不得出什么事儿。” 周玉梨声音清脆悦耳,还带着几分汉州姑娘特有娇腻味道。 在赵晓燕面前周玉梨也没少炫耀她和张建川进展神速,但也没少遭到赵晓燕的质疑,主因还是唐棠。 但周玉梨觉得张建川更喜欢自己。 她感觉得到张建川最喜欢自己这张脸,经常不自觉地看自己的脸,嗯,她觉得有点儿像是一见钟情。 自己读高中之后变化很大,张建川却是读高中就去了县里,毕业之后就参军入伍了,两人几乎没见着几回,但骤然间就看对眼了。 张建川也说不清楚杨文俊和赵晓燕未来会怎么样,别人家的事情他也无权置喙。 只不过杨文俊的未来肯定会因为沙场而改变,会导致他和赵晓燕的恋人关系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他就无法预判了。 “男人挣钱的事情有那么容易么?赵晓燕该多支持少埋怨,别没事儿找事儿的去打扰杨文俊,难道她就愿意看到杨文俊每天东游西荡无所事事?”绕了一圈回到东小门,张建川轻哼了一声。 “也不是,晓燕的性格就是那样的,说通了也没啥,就是觉得杨文俊陪她时间少了,还有她家里也觉得杨文俊成日里晃荡,不务正业,弄不好要出事进班房,不合适,……”周玉梨解释道。 不务正业?张建川大惑不解。 原来杨文俊在厂里也是混吃等死,赵晓燕家里好像也没说什么,怎么杨文俊现在做沙场了,反而叫不务正业了?还要进班房?那作为“主谋”的晏修德和自己呢?不是直接要判刑枪毙了? 一时间张建川才意识到这个沙场生意在厂里边人心目中的地位和印象,大概就是和投机倒把当流氓鬼混差不多吧。 “赵晓燕是不是有些不太安分了?”张建川猛然间问道。 “没有没有,……”周玉梨有些心虚地道:“那个刘广平是有点儿那个意思,不过我看晓燕还没有松口,……” 张建川只是感觉到周玉梨似乎话里有话,随口一诈,没想到还真的诈出一个这样的惊天大雷来。 难怪这段时间杨文俊半句不提赵晓燕了,或许杨文俊也早就觉察到了。 自己以前还担心杨文俊睡了赵晓燕不好脱身,现在好了,人家赵晓燕先要蹬杨文俊了 你不挣钱,哪怕就在家里混吃等死,人家觉得你还过得去,可你要出去合理合法办沙场挣钱了,人家反而觉得你不是好人了,这叫个什么事儿? 可这就是厂里这些人的观念,你现在无法改变。 张建川不知道杨文俊内心感受如何,但可以想象得到赵晓燕只怕也早就和杨文俊吵过无数次了,甚至赵晓燕家里都应该介入了,这才给了刘广平的可乘之机。 那自己呢?自己和晏修德才是这个沙场的真正老板,在厂里人印象呢? 或许是因为晏修德有中专毕业生和厂里干部身份光环,自己有派出所联防的这层罩衣遮掩,厂里人反而对杨文俊这个“一无所有”、“啥都不是”又是实际操作者产生反感了。 但张建川估摸着晏修德和自己在厂里人印象大概也不会好多少,一旦失去了光环罩衣,大概也会沦为和杨文俊一样直接跌落塌房。 难怪褚文东在周玉梨这里连连碰壁,只能转头去追青工身份的姚薇了。 走到铁签子门外,张建川深吸了一口气,“玉梨,如果我没当联防了,专心致志去搞沙场了,你会觉得我也变成不务正业的二杆子了么?” “啊?”周玉梨没想到张建川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略微一想,就摇摇头:“不会,你不是那种人。” 张建川好奇,“凭什么说我不是那种人?” “建川,我最喜欢你做任何事情都坚定自信,面对什么事情都从容不迫的样子,做啥你心里都有数,而且你又不是那种死气沉沉的,嗯,有时候还会突如其来给人意外惊喜,……” 周玉梨细长媚眼里带着几分崇拜,在铁签子门昏黄的灯光下熠动着勾人的光泽,“就像那天在舞厅里跳舞,我看到你举手踢腿,曲腰扭胯,全场风靡欢呼,我觉得简直不像你,但是又觉得太好了,真的是你,……” “玉梨,你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凭什么就觉得我不会变坏?” 张建川也没想到周玉梨的观感角度居然如此奇异,前者也就罢了,自己有些矛盾的随意妄为,反而还让对方更喜欢自己了。 “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你不会,你做什么事情,心里都有一杆秤。”周玉梨目光里满是炽热和喜欢,语气也是笃定。 张建川心中一热,牵着对方的手轻轻一带。 周玉梨身子一软,滑入张建川怀中,微微仰起头,柔顺的长发很简单的用手绢扎起在脑后一个马尾,目光里羞涩中带着迷离。 真丝的衬衣下摆扎进牛仔裤里,贴挂在身上把她身段更是勾勒得淋漓尽致。 周玉梨身段没有唐棠那么圆润,更不如庄红杏那么丰腴,但是却是一个典型的衣服架子,修长,该凸的凸,该凹的凹,尤其是腰肢盈盈可握,更把扎在裤腰里的衬衣上端衬托得双峰竞秀。 看着周玉梨半闭的眼眸,酡红的脸颊,还有微张的红唇,领口系了一根带子的衬衣最上端关得严严实实,黄豆大小的纽扣半遮半掩地挤在褶皱中,若隐若现,似乎是在召唤着什么。 没有犹豫,张建川放下她的手,一只手挽住她的腰拉拢贴近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则轻轻放在了她的耳后颊旁,灵巧地一抬。 几乎没有任何阻滞,周玉梨仰起娇靥,樱唇微噘,鼻息暗涌,张建川低头压下,已经迫不及待地堵上了对方的小嘴,品尝起了那暗吐的芬芳。 如果说上一次周玉梨是情浓意浓时的一时冲动献吻,那这一次就是张建川情之所至的侵略行动了。 贪婪无比的闯入,强硬地攫取,周玉梨只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火热夹杂着欢动,她如同一尾濒死的鱼,挣扎着喘息,迎合着对方的深吻,…… 张建川的另一只手也终于从腰际转移到了颈部,捧起对方那张充满着纯欲感的美靥,手指调皮地在细嫩光洁的脸颊上触弄着,…… …… 当张建川的魔掌终于不再安分,开始寻觅着压在牛仔裤里的衬衣下摆,拉出来时,周玉梨也开始隐隐不安。 但此时此地却无法阻止张建川的肆意侵略,终于掀起了衬衣下摆,手指沿着腰际滑到后背,浓纤适度的光滑背肌在张建川宛如弹琴般的手指下颤栗,“咯嘣”一声,…… 入手盈盈,丰腻可人,…… 一直到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和男女隐隐说话声,才将沉迷在情天欲海中的二人惊醒过来。 惊吓之下的周玉梨差点儿要哭出来,忙不迭地挣扎开来,一边忙着反手背后扣上锁扣,一边整理着衬衣,而张建川却快一步地搂住周玉梨疾步踏入了东小门。 一直走到了十二栋尽头,眼见得四周无人,张建川这才又爱不释口地重新捧起周玉梨鼻息咻咻的粉靥,又是一番情浓意浓。 就这么巧,刚要进门,雨就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几滴雨滴落在梧桐树叶上垂落下来,溅落在滚烫的脸上,周玉梨忍不住用手捧住自己的脸,感受到那惊人的热度,比那一夜几乎要高几倍。 砰砰作响的心房几欲从胸腔子里蹦出来,忍不住回眸,他还站在黑暗中,晃了晃手,那双自信迷人的眼眸和温润淡然的笑容像是一抹巧克力注入自己的心底,回味尤甘,浸人心扉。 正欲挥手,却听得背后传来声音:“姐,谁啊?” (本章完) 第114章 无缝转接,真渣 第114章 无缝转接,真渣 “啊,什么谁?没谁!一天到黑像鬼一样,没声没息的!” 一惊之下的周玉梨不敢半点停留,疾步入屋,直奔自己卧室,深怕被古灵精怪的妹妹看出端倪来。 周玉桃有些狐疑地向外打量,外边没有人,但她敢肯定自己姐姐刚才的样子不对劲儿,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某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挠人得很。 跟到寝室门口,却见寝室门已经关了,屋里一家人还在看《乌龙山剿匪记》,都没太注意匆匆进门的二女儿。 “也有老母亲,也有心上人,……”悠扬的歌曲响起,一家人终于放松下来,这才发现二女儿已经回屋了。 尹萍萍看见小女儿神色诡秘的样子,有些不悦地道:“玉桃,你在干啥?鬼鬼祟祟的,……” “我哪有,二姐才是鬼鬼祟祟的,……”周玉桃立即就把自己二姐出卖了,“发疯一样出去跑了一趟,都下雨了才回来,谁知道去干啥了?” 屋里略微沉寂了一下,周铁锟扫了一眼小女儿,“玉梨这么大了,她有自己的事情,好了,玉桃,你进屋带小关进去,床都铺好了,你今晚就和你姐挤一挤,……” 周玉桃这才意识到新嫂子刚来,家里的事儿还不能外传,其实她刚才就猜到了外边多半是张建川那小子,估计爸妈也意识到了,但就是自己嘴巴没关门,才漏了出来。 等到人进去,关了门。 周铁锟的脸色才阴沉着走入卧室,周强和周宇似乎都意识到了点儿什么,跟着母亲也走到卧室那边。 周宇倒是有些好奇:“二姐真的在和张建川这小子再处对象?没看出这小子这么厉害,居然能把二姐给哄上,读书时候没见他这么厉害啊。” “哼,他在做梦!”周铁锟断然摇头:“玉梨明年就进厂上班了,他一个农村户口,在派出所当联防,我问过屠汉,联防根本没有可能转正当公安,凭什么和玉梨处对象?褚文东我都看不上,还别说张家二小子了,那个罗茂强我觉得就挺不错,矮是矮了点儿,家里是西北农村的,条件差了一点儿,但人家是大学生,刘家老大也可以,……” 周强这才知道自己二妹居然和张家老二再处对象,皱起眉头:“爸你是说小车班张忠昌的二儿子?他现在干啥,派出所当联防?他怕是比玉梨还小点儿吧?不是和周宇同学吗?” “嗯,要比二姐小点儿,我记得他就比我大几个月。”周宇很肯定地道。 “现在只有这个苗头,张二娃是有些本事,晏文宝的老二晏修德你认识吧?不知道怎么和晏修德搅在一起,据说在河坝里弄了一个沙场,做砂石生意,自己在派出所当联防,听说在镇上还是听混得开,但是恐怕也不是长久之计,可玉梨这丫头又不听话,……” 周铁锟也对自己这个二女儿有些无能为力。 又不能每天把她关在屋里,没上班,就只能闲着,孤男寡女一碰上,加上那张二娃相貌堂堂,也算有些本事,难免就擦出火来,若果能让玉梨早点儿上班就好了。 周强看了一眼自己弟弟:“周宇,这个张二娃你熟不熟悉?为人如何?” “读初中的时候还算比较熟,但后来他到县里读高中,我读技校去了,就联系不多了,他高中毕业之后又去当兵了,才回来没几个月吧?反正十一栋十二栋挨着在,以前也没见着他和二姐有啥来往啊?”周宇也有些郁闷,咋老同学还想当自己姐夫了? “这个人人品如何?”周强更关心这一点。 “这个啷个说得清楚嘛,他高中在县中读的,和晏修德应该是校友,认得到,开沙场的事情我也是才听说的,挣不挣得到钱就不晓得了。”周宇想了一下,“不过张建川性格很好,喜欢看书、练武、下棋,爱好也很多。” 周强看了一眼自己老汉儿,“爸,玉梨这边还是要盯着点儿,等她进了厂以后,选择就多了,莫要现在就昏了头,以后后悔都来不及。” 周铁锟也点头朝着妻子道:“嗯,大萍你也要把玉梨管紧点儿,翻了年玉梨就能进厂,找对象等两年也不急,莫要让张二娃占了便宜,……” “也不晓得玉梨咋个就昏了头,居然看得起张二娃,连正式工作都没得一个,咋个养得起婆娘娃儿?”尹萍萍对张建川也是不屑一顾,“以玉梨的条件,在厂里也是任挑任选,周强,要不在你们152厂给玉梨介绍一个也可以,铁锟,你说要得不?” 周铁锟也有些意动,二女子都二十一了,说小也不小了,可以介绍对象先处着了。 “周强,你觉得呢?如果152厂有合适的,也可以考虑,等到玉梨进了厂,以后结了婚也可以想办法调到152厂去嘛。”周铁锟看着自己大儿子道。 周强想了一下:“可以,这边也要和玉梨说好才行,她如果不愿意,强扭的瓜不甜,也搞不成。” “她敢!”周铁锟一下子就雄了起来:“不管,你先在你们厂里物色一下,有合适的给我说,都时候我来给玉梨说。” 周宇没说话。 他只是觉得张建川要真的成了自己姐夫太别扭了,但他也知道张建川这家伙是有些不一样的,虽说没考上大学,但是脑瓜子灵,有主意,在学校里一直是属于那种不喜欢出风头,但是往往都遮掩不住的。 张建川还不晓得自己已经成为了周家屋里一家子的眼中钉了,回到家里他也是喝了一缸子凉白开才算是让滚烫的心慢慢安分下来。 好久没有这么兴奋了,也不知道当初退伍后在广州时自己和童娅咋就那么大胆,而现在就这么一下子自己都有些按捺不住的感觉。 一夜没睡好。 一大早整个厂区就像是沸腾了一样,引擎轰鸣,数十辆客货车开始陆续驶出厂区,向着不同方向驶去,整个厂区和家属区慢慢安静下来。 接到唐棠时,张建川都忍不住抹了抹嘴,就像是偷吃过的小孩子怕被大人发现。 这种事情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连张建川自己都觉得有些惊讶。 他觉得自己原来在感情方面还是比较老实的,但退伍后在广州和童娅那段时间的最后疯狂,回来之后与单琳的情感波折,可能都对自己性格有了一些冲击,也带来了一些变化,以至于自己现在居然就这么短暂的不适应,也就心安理得地牵着唐棠的手坐上了前往县城的班车。 到五龙溪镇时已经快十一点了,距离吃中午饭还早,正好可以好生逛一逛。 五龙溪的确很漂亮。 整个五龙溪镇几乎还完整地保留着清末时代的格局。 老旧的古街,斑驳林立的石板路,中间一条凹下去的阳沟,溪水从中穿过,盘绕而行,让整个五龙溪镇都笼罩在溪水欢快奔行的潺潺中。 无拘无束的唐棠攀着张建川的胳膊,就像是这个时代最正常的恋人一般游走在古镇中。 虽然是国庆节假期,街上也比平素多了不少人,但总的来外来商旅也并不算多,主要还是本地的居民。 看着这一切,张建川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也说不出来这种滋味。 就是觉得眼前的情景既熟悉又陌生,就像是电影里经过加工和剪辑的画卷一样,和自己印象中的不太一样,但又大体保持着基本概貌,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恍惚而迷茫。 唐棠也敏锐地觉察到了张建川神思不属的模样,“怎么了?” “没怎么,可就是总觉得这里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我读初一时候来过一回,好像没啥变化,可能我觉得隔了十年了,该有些变化才对,但没想到还是和十年前差不多。”张建川摇摇头,目光里还有些探究,也不知道子为什么有这种感觉。 “这种有一两百年的老镇子其实就是这种原汁原味才更有味道,真要打成水泥路,四周街道扑面都变成二层楼小洋房,我觉得反而没有那种味道了,难道你希望变成那样?”唐棠不以为然。 “不是,我想象的也不是那样,……”张建川也说不上来,“就觉得应该更繁华热闹,可形貌也还是差不多这个样子吧?” 老街上人来人往,摆放着各种土特产。 各种卖本地特产和周围山货的乡民似乎并不太在意生意好坏,更多的是沿街而坐,含着烟杆,或静静吸烟,或和邻近的乡人操着浓重的乡音交谈。 午间二人就找了一个小食店各自吃了一碗凉面,加上一个锅盔,便心满意足。 午饭后,沿着老街继续向前走,一直走到五龙溪尽头,便是五龙湖,这里可以划船。 两块钱一条船,押金五块,不限时,可以在幽静宽阔的五龙湖中尽情享受湖光山色。 这大概是来这里游玩的周边客人最喜欢的,两个老旧的救身圈套在腰际,张建川和唐棠便划船出行,沿着湖岸缓缓而行。 选择划船的基本上都是成双成对的青年男女,一看就知道是属于谈恋爱处对象的那种状态,一艘艘四向奔赴。 (本章完) 二十更六万八千字送到,求月票! 二十更六万八千字送到,求月票! 二十更六万八千字已更,兄弟们,求订阅,你们的月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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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15章 畅游,醉美(为邛崃人盟主加更!) 第115章 畅游,醉美(为邛崃人盟主加更!) 看到唐棠欢喜快活的模样,张建川内心也跟着高兴起来。 难得这样出来一趟,自己这大半年来好像都似乎忘记了这种休憩式的玩乐,要么就是跳舞、滑冰或者看武侠小说,似乎和唐棠看电影,和周玉梨滑冰跳舞就是最大的消遣了。 像这样专门出门,要说起来算是第二次吧,上一次就是和唐棠去云鼎石城。 划动桨叶,湖中凉风徐徐,可以看得到湖中还有几艘这样小船,都是一男一女,偶尔也有一两家带着孩子来的三口之家。 张建川他们算是赶上了,二十多艘船很快就被租了出去,再晚半步恐怕就只能望湖兴叹了。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张建川随口吟诵,也让唐棠笑容满面,情人眼里出西施,这等时候,无论张建川说什么都是好的。 “《赤壁赋》你都还背得到?读书很努力啊。”唐棠抿嘴依偎着张建川,“你咋就没考上大学呢?” “不是和你说了么?偏科,数学不行,英语不行,政治没考好,地理发挥一般,我当初觉得我自己如果发挥正常,是有可能考上中专的,比如警校、税务学校或者银行学校这些中专的,可惜没有如果,……” 张建川也有些遗憾,但一想虽然高考没考上,但当兵三年对自己也是一个淬炼,让自己迅速成熟起来。 从码头到湖心小岛,两人奋力划桨,也用了四十分钟才划到,看着唐棠鼻翼的细密汗珠和红扑扑的脸颊,踏上岛上欢呼雀跃的样子,出了一身大汗的张建川觉得都值了。 岛上林荫密布,小径幽深,好在岛并不大,走上一圈也就半个小时。 依靠在湖心亭的栏杆上,唐棠忍不住极目远眺。 虽然地势不高,但湖心亭还是比周围的林间高出一些,可以眺望远处。 他们俩是来得最早的,有些游客没有登岛,有的则来得慢一些。 湖心劲风疾吹,唐棠单薄的连衣裙几乎被吹得贴在了身上,把美好的身段暴露无遗,羞得唐棠不停地用手去捂张建川的眼睛,不许他仔细看。 “你就把我当成色盲加近视眼好了,啥也看不清楚了,我总不能一直这样闭着眼睛吧?” 张建川坐在湖心的抱住了唐棠的腰肢,让她站在自己身前,他的脸正好对着唐棠的胸前,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息间,让人神思恍惚。 “就是不许看。”唐棠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只能伸出双手把张建川的眼睛遮住。 虽然都国庆了,天气依然很热,她穿的是一件藕荷色带碎的真丝连衣裙,菲薄而不透光。 但没想到会遇到这样大的湖风,无论自己向着哪个方向,风都能把连衣裙紧紧地裹在身上,宛如一举优美的身形雕塑一般,宛如安格尔笔下的贵女,浮凸有致。 其实这样暧昧的拥抱远比这睁眼看更亲密,但对于女孩子来说,这样的搂抱可以接受,但被恋人一览无余那就不可接受了,这种微妙感觉就是那么奇异。 闭上眼睛,张建川坐直身体将脸微微向前,鼻尖碰到了唐棠的胸腹间,脸几乎要贴在两团包裹在胸罩间的柔软沟壑中。 这个时候唐棠才意识到自己动作有些出格,但男人的双手已经牢牢地揽住了她的腰肢,就这样两具身体以这样一种亲密却又诡异的方式贴紧在一起。 羞不可抑的唐棠几乎要惊叫出声,内心的甜蜜混杂着惊惶,下意识地四下张望。 还好这个时候还没有人上岛来,即便是有人登岛,短时间内也走不到这里来。 唐棠轻微的挣扎反而激起了张建川内心的冲动,他牢牢地搂抱住唐棠的蜂腰,唐棠似乎也感受到了恋人的情意,双腿跨坐在了张建川的腿上,两个人变成了面对。 绯红的娇靥和含情脉脉的俏瞳和张建川的双目一交汇,便再也无法拔出,张建川轻轻地在唐棠闭目那一瞬间吻上了对方的嘴角,很快唐棠便回报以蜜吻,变得无比热烈。 …… 一直到小径另一头传来了男女的对话声,方才将陷入了亲怜密爱中的二人惊醒过来。 感觉到自己连衣裙的背后拉链被拉开,胸罩半解,几乎要急得哭起来的唐棠忙不迭地站起身来,背过身去,“快,替我扣上拉上!” 张建川这个时候手脚变得无比伶俐,三下五除二就替唐棠收拾好,赶紧挽住唐棠发软的身体,两个人都低垂着头,趁着上亭来的男女还没进亭来,直接就勾着头向下对面而过。 一直到步出小径,两个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唐棠更是狠狠地在张建川的腰际和胳膊上狠狠地掐了几把,痛得张建川龇牙咧嘴,却又美在其中。 打破了这一层界限,唐棠就没有了束缚,双手紧紧挽住张建川的胳膊,整个身体几乎都要靠在张建川的身上,脸上醉人的酡红加上那情意缠绵的美眸,任谁看一眼都能知道这一位正沉浸在了爱情的芬芳甘美中。 张建川也意识到了这一趟五龙溪之游更像是二人的定情之旅,自己的迟钝和唐棠的炽热大胆形成了鲜明对比。 当二人重新划船回到镇上时,夕阳的余晖落在了古镇上,更平添了几分寂静和壮美。 “张建川,真的是你?!”惊奇无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时,张建川也是一愣,怎么在这五龙溪还能遇到认识自己,自己在这边没什么熟人朋友啊? 张建川抬起头来,才看到是临近的那一桌,全都是穿着工商制服的人,其中一个准备添饭的年轻人讶然地看着自己,连饭勺都放错了地方都没觉察到。 有些变化,但张建川立即就回忆起来了,孔志辉,85年的同一批的战友。 新兵连在一起,还算熟悉,毕竟都是从安江来的,这家伙很骄矜傲慢,张建川和他没啥交情。 后来这家伙家里应该有点儿门道,很快就调到团部去了。 同一年退伍,他是城市兵,肯定要分配工作,只是没想到进了工商局。 端着碗就直接大大咧咧地走了过来,哪怕是隔着老远,张建川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透露出来那副志得意满的味道。 “我还以为看错了,没想到还真是你!”一屁股就坐到了张建川旁边,“你是来五龙溪玩儿?出来玩儿,就要吃好喝好,怎么就点这么两个菜?老板,来给这一桌多加两个菜!记在我们那一桌账上!” 其实从孔志辉一坐下来,张建川就揣摩出了这家伙的目的意图,目光乱飞,就没有离过唐棠。 若是寻常,他纵然要和自己打招呼,也绝不会以这样一种相当熟悉亲近的架势来,自己和他的关系还没有到这种程度,仗义豪迈也不是他的性格。 可以说除了唐棠这个因素,不可能有其他原因了。 见唐棠脸上露出不悦,孔志辉也相当善于察言观色,连忙道:“建川,也不介绍一下,……” 张建川还在琢磨怎么打发这个苍蝇,笑了笑:“我女朋友,唐棠。” “你好,孔志辉,建川的老战友,现在在县工商局上班。”相当有礼貌地站起身来,伸出手,孔志辉满脸诚挚可亲的自来熟笑容。 唐棠微微蹙眉,但她不是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性格,也正好伸出手去,握了握,便迅速收回。 孔志辉还是很知趣,也是一握即放,重新坐下:“我们局里今天下来节日市场检查,五龙溪所办招待,几个菜小意思,记在他们头上,何必自己的钱?” 张建川对于对方的这种做派哪怕再不舒服,也只能压在心里,至少明面上人家是要为你节约几个钱,你就算不想领情,也不能当面表露,这是做人原则。 “合不合适啊?”张建川斜了一眼对面那几个对着自己这边指指点点的制服人员,“别弄得我们成了想占便宜的,……” “没事儿,我去打个招呼就行了,你别管,我在市场股,和五龙溪所这边打交道多。”孔志辉一副大包大揽舍我其谁的气势,目光却始终在唐棠身上流淌,“建川,你现在在哪里上班,对了,我听说你回汉州纺织厂了,进厂了?” 其实孔志辉很清楚张建川是农业户口,当初安江县那一批参军的那么多人中,城市兵人数并不多,而到广州军区那边的更是只有那么三五个,他都熟悉,大家都已经分配了工作,其他的都是农村兵,不可能分配工作的。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张建川一个农豁皮,怎么能有这样一个女朋友? 这女子一看就是城里人,而且气度娴雅,姿容迷人,他进门是首先被唐棠所吸引,后来才看到张建川,才认出张建川来的。 这种感觉简直比鲜插牛粪,癞蛤蟆吃天鹅肉的滋味还让人难受,让他无法容忍。 凭什么? 自己家境优裕,父母都是县里干部,大伯还在市里,三叔是县长,退伍回来,县里工作任挑任选,工商、税务、公安、建委这些肥缺部门随便选。 本来想去公安局,结果家里觉得公安太危险,所以采选了工商局,既有权,待遇也好。 回来之后家里也介绍了好几个对象,他都看不上。 但谁曾想,居然会在这里碰到这样一个如此符合眼缘的女子,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打把他给迷住了。 这女子太漂亮了,家里给他介绍那几个女孩子连眼前这个女孩子提鞋都不配! 可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张建川何德何能,居然能勾搭到这样一个女孩子当女朋友? 这简直太不符合情理了。 孔志辉甚至怀疑张建川是不是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招数,才会让这个女孩子成为他女朋友。 **** 先补盟主更,再来补月票加更,兄弟们月票扎起,老瑞在努力! (本章完) 第116章 苍蝇,人性,阴毒(为水中客盟主加 第116章 苍蝇,人性,阴毒(为水中客盟主加更!) 张建川能够听出孔志辉话语里隐隐的恶意,这个家伙还是这副德行,故意找着自己的“伤疤”或者“短处”戳,就是想要让自己在唐棠面前出丑,或者认为自己是故意在唐棠面前隐瞒了一些什么吧。 “呵呵,进厂还有点儿遥远,我是农村兵,你不是知道吗?”张建川摇摇头,“我现在在东坝派出所当联防,过得还行吧,挺能学到东西的。” 没想到张建川直接“自曝其丑”,孔志辉都怔了一怔。 你不该遮掩解释一番么? 居然还给自己玩坦坦荡荡了,可这位女孩子怎么就对此无动于衷呢? 好在张建川说他在派出所当联防,一下子就让孔志辉又找到了炫耀的机会。 “嗨,我忘了你的户口问题了,还没农转非啊?你可得抓紧时间想想办法。当联防有啥意思,一辈子都转不了正。”一脸遗憾的孔志辉把身体微微前倾,“我回来分配工作的时候也可以到县公安局,但家里没同意,觉得没啥意思,所以就来了工商局,……” 唐棠对眼前这个自命不凡的家伙几乎厌恶到了极致。 她何尝听不出眼前这个家伙的炫耀之意,只不过处在她这个位置上,也不好主动帮着张建川接话。 而张建川好像对对方的这种炫耀加隐形挑衅的态度并没有多少在意,这既让她不太满意对方的淡然,但又觉得作为男人应该有这样的心胸格局,很是矛盾。 “工商局挺好的啊,你看有权有势,还受人尊重。”张建川装作没听出来对方话语里的恶意,“当联防的确不是长久之计,但也得要就机会,我会努力的。” 没太多话语,不卑不亢,也不制造话题,就这么平淡应对,这就是张建川的对策。 不搭腔,不接话,如同寻常路人。 你的意图我早就明白,可在唐棠面前我早就是坦荡无比了,岂是你几句话就能诋毁得了的? 孔志辉也是人精,似乎是觉察到了张建川话语里的疏淡。 想要寻找机会留下多说会儿话,顺带打听一下唐棠的情况,但急切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而张建川这个家伙也半句不提他女朋友是哪个单位的。 强要留下来又怕给唐棠留下一个不好的第一印象,所以最终犹豫再三,还是讪讪地起身打了个招呼离开回自己那一桌了。 看到孔志辉离开,张建川也才替唐棠夹菜,笑着道:“别管他,我们吃我们的,……” “你这个战友有点儿烦人啊。”唐棠压低声音小声道:“自我感觉咋这么好?觉得他好像就是工商局长一样,吆五喝六的,……” “性格使然吧,可能也和家庭条件好有关系吧。”张建川摇摇头:“我和他其实不熟。” 还没等孔志辉招呼来的两个菜上桌子,张建川已经结账离开,顺带也把那两个刚上来的菜直接端到了孔志辉那一桌,“志辉,我们就先行一步了,难得出来玩一玩,都说这五龙溪夜景挺迷人,我们要去转转,你们公务繁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没等孔志辉搭话,张建川一边微笑,一边挥手,出门便搂着唐棠的腰肢姗姗而去,看得孔志辉内心妒火狂焚,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从饭店出来,张建川就用眼角余光瞟到了跟随出来站在门口观望自己二人的孔志辉,内心微微一动。 揽着唐棠便朝着对面的海棠宾馆走去。 这是五龙溪镇上条件最好的宾馆。 不过在宾馆前台和服务员说了一阵之后,张建川却突然说时间也还早,干脆就回去了,便拉着唐棠出了宾馆大门。 唐棠惊疑不定之下也不知道张建川是什么意思。 这会子时间显然已经有些不够了,就算是能赶回到县城,但起码也是七点过儿,要从县城赶往东坝也已经没有班车了,还得要在县城住一晚。 可之前说好还要沿着溪畔夜游五龙溪,明天上午还要去佛音寺和镇江庙看看,怎么就突然要回去了? 看着唐棠有些纳闷儿和不悦的神色,张建川一直到出门,才悄声道:“我们不住这里,去那边镇政府招待所住,条件也挺好,干净卫生,也有热水可以洗澡。” 唐棠不解地道:“那不住这里,那又何必进去晃一圈,你连问都没问人家价格和情况,就觉得人家这里不行?” 张建川笑着摇头不语,“好了,跟着我走就行了。” 看着张建川带着唐棠进了海棠宾馆,孔志辉内心那股子妒火烈焰便不受控制地燃烧起来了。 在新兵连他就对张建川看不太顺眼,觉得这小子一个农村兵还有点儿桀骜不驯,但两人没啥交道,加上新兵连时间不长,所以各走各道,三年里两人见面次数不少,但也井水不犯河水。 但今天这小子带着女朋友冒出来是真的把他给刺激到了,凭什么? 一个破联防居然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一看打扮就知道是城里人,多半就是纺织厂的,纺织厂的女工特别多,但那股子清纯可人味道却又特别动人,不太像。 想到今晚这两人就可能要双飞双宿,恩爱缠绵,那股子无名孽火直冲天灵盖,让他难以忍受。 吃完饭回县城的路上孔志辉就一直心神不宁,一直到回到局里,他都还是心气难平。 看到办公桌上的电话,孔志辉心中一动。 洗完澡之后,张建川和唐棠便挽着手出游五龙溪了。 五龙溪的夜色的确相当迷人,潺潺的溪流在暗夜中欢快奔流,带来的浪声让人总感觉化为了一尾游鱼,浪荡其中。 月光下的波光粼粼,河畔的柳丝垂落,虽然溪畔的石径已经相当老旧,而且还有部分缺损,但是仍然能给人带来无尽的享受。 两人一直沿着溪畔走到了镇街的尽头,甚至还向外走出了几百米,这才回返。 夜里的古镇清静安谧,只有镇里的居民们沿街歇凉聊天。 回到镇招待所时要路过海棠宾馆,就看到一辆警用边三轮停在了海棠宾馆门口,张建川心中微动。 拉着唐棠就在一旁的石阶上坐下乘凉,眺望天际星河,感受古镇流风。 没一会儿,就看到一名身着短袖警服的民警带着两名联防队员从宾馆里出来,而宾馆里的老板娘跟着撵出来,“高三哥,究竟是谁故意来搞事?我们都是老老实实做生意了,这么多年了,哪来啥卖淫嫖娼的?” “行了,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没有最好,我们也就是例行检查一下,回去吧。” 民警也是满脸的烦躁,一边摆手,一边开始踩着边三轮打火杆发火。 “高三哥,究竟是咋回事,总不可能毫无缘由地就专门针对我们海棠宾馆吧?”走在后边的老板也是跟了上来:“我们也没得罪哪个得嘛,现在生意这么秋,你们要这样子多搞两回,我这个摊摊就只有关门了。” “哪晓得喃?”民警终于踩燃了边三轮的引擎,坐上车挂挡,“好了,回去吧。” 老板两口子骂骂咧咧地看着派出所的人骑车离开,这才开始咒骂起来:“哪个杂种这么坏,居然说我们这里有卖淫嫖娼,老子开了这么久的店,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唐棠有些震惊地看着身旁的张建川,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许久才用有些干涩的声音问道:“建川,你早就晓得……” “我又不是神仙,咋个猜得到?”张建川摩挲着唐棠有些发凉的手,“只不过人性本恶,我从来不惮于用最坏的恶意去揣度有些人,有些人明知道这样做伤害不了谁,但他就是想要恶心人,……” 唐棠内心既愤怒又有些害怕。 虽然张建川没说是谁,也不确定这桩事情就是针对自己二人,但如果张建川没有之前那么做,而且没有游玩得这么晚,或许自己二人就真的要在房间里被碰个正着了。 当然她不可能和张建川发生什么跨越底线的事情,但是两人情之所至,情侣之间的拥吻爱抚卿卿我我这种事情肯定免不了,遇到这种查夜的,光是解释就够让人心烦意乱影响心情的了,更别说还要解释一番。 见唐棠神色有异,张建川估计她大概也是从未见识过社会险恶的一面,也只能宽解她:“也许我的猜测是错的,万一我们真的就是碰上了这种事情也未可知,……” 唐棠也知道这是张建川在安慰她,她还不是那种不愿接受现实的人,摇了摇头:“走吧,我们回去吧。” 回到招待所,二人又冲了一个凉,这才回到寝室里。 张建川很主动地开了两间房,他知道现在唐棠肯定还接受不了两人同住一间房这种情况,这让唐棠既感动又满足,更有些心动。 不过在休息之前坐在床上相依相偎的喁喁细语,才是恋人之间最甜蜜的时候。 “……,部队上要纯粹一些,但也并非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因为自幼习武,算是能打吧,所以新兵连之后就分到了特务连,……” “特务连是干啥的?简而言之就是特种勤务连或者特殊勤务连,部队中更多的是执行侦察、渗透、捕俘等任务,所以对体能、战术、技能等有更高的要求,……” 张建川没想到唐棠对自己当兵生涯很感兴趣,耐心地介绍。 “那你的文字功底和书法好像和你这个特务连任务也搭不上边啊?”唐棠把自己身体靠在张建川怀中,头也靠在张建川肩膀上。 “文字功底怎么说呢,我其实高中时代成绩还是不错的,语文、历史、地理都不错,只可惜数理化太差了,尤其是物理化学,所以只能读文科,但数学是软肋,高考只考了三十多分,英语也是,加上本来还有些信心的政治也考得不好,就差几分,……” 张建川叹息了一声,“我不想复读,就干脆去当兵了,特务连呆了一年多时间,因为闲着没事就练字,读书时候就有点儿底子,庞中华的钢笔字帖被我练得差不多了,恰巧营长来选文书,看上了,就去了呗,一来二去就这么练出来了,……” “其实我也一样,高考没考好,结果就被汉川师范大学录取了,原本我是想要考汉川大学的,我也不想复读,所以就去读了,……” “……,我家里还算是比较开通的,我爸我妈也没有逼我复读,所以我也听幸运的,大学读下来也挺轻松,……” 唐棠没提她家里是做什么的,张建川也不问。 或许到了水到渠成的时候,自然会说,但如果走不到那一步,现在知晓了也没有意义。 不过他也感受到唐棠的试探,那就是自己未来的路该如何走,或许唐棠更想要表明一个态度,如果真的到了关键时候,她家里应该可以帮上忙。 只不过张建川现在还不想走到那一步。 洗澡之后蓬松的秀发在张建川鼻息间流淌着洗发水的幽香,换了一身睡裙的唐棠或许是怕出事,仍然穿上了文胸,只不过当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爱情的芬芳时,似乎这层阻碍就完全发挥不了作用了。 看着文胸被取下丢在床头,喘息着的唐棠被张建川吻得几乎要窒息过去,宽松的睡裙里那具灼人心魄的胴体几乎要把张建川彻底焚烧成灰烬。 如果不是唐棠的艰难抵抗和他自己的那一缕自控,或许真的就要擦枪走火了。 起码这一夜对于张建川来说简直就是无尽地煎熬,同样对唐棠来说也一样不好过。 两人早上起床之后也都是呵欠连天,游览佛音寺和镇江庙的时候也都无精打采。 “以后再也不出来了。”张建川忍不住赌咒发誓道。 讶然的唐棠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太累了,煎熬,如同受罪,……”张建川理直气壮地道。 唐棠大羞,又忍不住掐张建川:“你怎么一天到晚就想这些黄色下流的东西,就不能想点儿正事儿?” “什么叫黄色下流的东西?情之所至,你用这种语言来定义,未免太过封建了。”张建川摇头,“我是一个正常男人,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有那方面的想法欲望很正常,如果没有,那反而是我有问题,你该担心才对了。” 被张建川的强词夺理弄得无言以对,唐棠只能咬牙怒斥:“狡辩!我是说我们出来游玩,应该把心思放在领略大好河山上,……” “可回到寝室,我就想领略另一方面的大好河山了啊。”张建川诡笑着挤眉弄眼。 唐棠只是一愣之后就反应过来,羞得恨不能把张建川腰上的肉给揪下一块来,这个男人太坏了,可每每又能打动人心。 到了县城,二人就要分开,唐棠要回市里家中,而张建川也要赶回所里去值班,只能道别。 (本章完) 第117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为方弈秋盟主 第117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为方弈秋盟主加更!) 一回到东坝,张建川就丢开其他心思,开始考虑起杨文俊和他提及的沙场事情。 胡二娃“寻衅”这桩事情,张建川觉得可能不像一般的生意竞争那么简单,因为手法太粗糙了,而且对方也不该考虑不到自己的身份。 这更像是一个示意。 但不管怎么样,都要会一会这个人了。 张建川没打算找田贵龙去打招呼,那没有意义。 胡伦勇也算是镇上小有名气的生意人了,但据张建川所知,这个人好像还不是一般人所认为那种操社会的袍哥大爷角色,否则肯定早就被派出所纳入视线了。 但你要说他是安分守己的纯粹生意人,那肯定不算。 干砂石这一行大家都知道,少不了要和三教九流打交道,也少不了要遭遇各种刁难和吃飞皮的社会闲散人员,没有点儿底气你也做不下来。 就凭对方没有成为派出所视线中的对象,张建川都要高看对方几眼,这说明对方有分寸有底线,算是介乎于黑白两道之间的所谓灰色人物。 这个时候张建川才意识到自己在东坝镇上的人脉关系还是太单薄了一些,要寻到一个带话递话的人,居然都有点儿难。 秦志斌不合适,张建川不想让这种事情去麻烦对方,田贵龙分量轻了点儿,镇政府那边自己很多都是普通工作关系,也只有找肖绍坤了。 肖绍坤虽然不算什么人,但他背后有一层隐形关系,其堂兄肖绍宽是镇党委副书记兼镇工业公司总经理,镇建筑公司也属于其管辖范围内。 和肖绍坤说了,肖绍坤拍着胸脯满口答应。 但张建川知道肖绍坤是压不住胡伦勇的,人家能做砂石生意,当然也有自己的人脉背景,好在自己也没指望靠谁压服对方。 见面聊一聊,摸个底,看看究竟是什么意图。 很快肖绍坤就回了话,对方很爽快地应承了,见个面,谈一谈。 “勇哥,真要和那边谈?怕个锤子,这个生意本来就是我们先来的,他张二娃不讲规矩,撬我们墙角,他不仁我们就不义,……” 孔武有力的壮汉把搭在身上的衬衣搁在一边,任由汗水沿着脊梁流下,愤愤不平地道:“我听蔡经理说,元洞那边价格中砂比我们每方还要低三角,这样子还做个毬的生意,哪有张二娃这么不落教的?” 被唤作勇哥的男子看上去瘦削矮小,手指间夹着一根烟,任由其燃烧,却一直不抽,没有理睬壮汉的叫嚣:“人家说啥你就信?” 壮汉一愣,半晌没回过味来,“勇哥,你啥意思?张二娃他们卖元和村那边是卖得贵一些,但和建筑公司这边就拼命压价,分明就是要抢我们生意,……” “我说蔡国培说啥子就是啥子,你就那么信?”勇哥摇摇头:“你这个猪脑壳,……” “不是,问题是天德哥也这么说的啊。”壮汉不解地问道。 王天德就是元和村的村主任,勇哥的堂姐夫。 “他的消息就一定准确啊?”勇哥摇摇头:“张二娃莫看年轻,脑壳好用得很,他就是要插手镇中学工程,也不会那么瓜,直接降到比我们价格还低,不说亏本,利润就薄得很了,他借了一沟子债,合金会的利率那么高,……” 壮汉一头雾水,更是不解了,“那勇哥你要去喊那些人不忙付款,这是啥意思?” “打个招呼而已,哪个说就不给钱了?买了人家砂石,凭啥不给钱?”勇哥也懒得和对方多说,摆摆手:“算了,给你说也说不清楚,……” 见面选到了健哥火锅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肖绍坤却成了双方喝酒的磨心,很快就酩酊大醉,在隔壁老板的竹躺椅上睡觉去了。 夹起一筷子毛肚,张建川烫了烫,放在油碟中,细嚼慢咽。 “勇哥是前辈,砂石这个行道不好做,我也是踩进来才晓得这潭水深得很,问题是陷都陷进去了,一沟子烂账压得我都喘不过气来了,不做又咋个办嘛,只有硬起脑壳做下去了,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要多包涵,其实我还是更想和勇哥合作发财。” 之前几乎没有提到生意上的事情,到这个时候才步入正题。 听得张建川最后那一句合作发财,胡伦勇就知道自己找对了人。 果然是聪明人,自己一个小动作,对方就明白了,哪像文贵这个猪脑壳,到现在连自己的意图都搞不清楚。 “二哥说笑了,我不过虚长几岁,吃这碗饭也是迫不得已,一大家子要吃饭,还有几个弟兄伙跟着刨食儿,哪里当得起啥子前辈不前辈。”胡伦勇连忙摆手:“其实咱们东坝区沙场也不是一家两家,原来二哥你没开的时候,大家还不是一样搭伙舀饭吃?” “哦?感觉勇哥只是说我加入进来就影响了大家舀饭吃?”张建川神色不变。 “哪有哪个意思嘛,二哥误会了。”胡伦勇正色道:“我只是觉得二哥加入进来是好事,原来我也想找个能搭得上话的,其他几家说实话,都是三心二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成气候,但现在二哥你来了,而且我也感觉得到二哥你是安心想要干好这一行的,我觉得心里就踏实了,……” 张建川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相当精猾,你根本找不到半点纰漏,而且话里话外还把你捧着,让你发作不得。 但他也同样觉察到了,对方恐怕的确不像最初自己和杨文俊猜测的那样,卖灰面的见不得卖石灰的,张建川觉得可能自己猜测的没错,应该和镇中学的改扩建有关,但未必就是坏的结果。 “勇哥太抬举我了,来,我敬勇哥一杯,你都这么说了,我如果还不识趣,那就真的不懂事了。”张建川端起酒杯,满上,举起。 胡伦勇也不敢怠慢,站起身,主动斟满,和张建川碰了一下:“二哥客气了,早就想和二哥坐一坐,喝杯酒,本来想找机会,结果肖四哥来这么一说,倒是弄得我有点儿诚惶诚恐了,……” 屁股一抬,干了重来。 酒劲慢慢上来,有些话也就放得更开了。 “……,东坝区这么大,生意不是哪一个做得完的,钱也不是哪一个人挣得完的,我一直奉行一个道理,如果都把同行当成冤家,那这个人长不大!” 胡伦勇的话也让张建川眼睛里忍不住跳跃了一抹精光,这个人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不简单呐。 “我们东坝这边的砂石本来就是最好的,比起下边的隆庆,隔壁的养马、永丰都要好得多,当然人家怀亭那边也有,但人家生意就比我们做得好,……” 话题扯得有点儿远,但张建川还是能听得出来对方的意思,他无意和自己交恶。 那么通过元和村的事情就不是来“寻衅”,而是要搭桥了。 这是好事。 如果自己没猜错,蔡培德这个家伙多半是早就给胡伦勇这边许过什么,就是不晓得蔡培德又把镇中学的这个送砂石生意交给自己是真的碍于肖绍宽的面子,还是别有所图? 而胡伦勇也应该是看出了这一点,但是却又不愿意示弱,所以才来了这么一出。 张建川也能理解。 胡伦勇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如果随随便便低头,如果是政府层面的倒也罢了,但其他人,甚至可能还不及他的,低了头,以后恐怕就很难昂起头了。 这样一种方式来,就显得合情合理了。 “我赞同勇哥的说法,生意一个人做不完,同行是冤家,那是心胸狭隘小格局的人,镇中学改扩建工程,我和蔡经理说起的时候就明确说,我沙场小,一家供货恐怕要耽误工期,而且结款太久,我资金也支撑不起,建议多找两家,……” 张建川淡淡地道:“蔡经理没有表态,只说喊我先送,送不赢再说,……” 胡伦勇心中暗道果然,蔡国培这个家伙一贯都是如此,人前当好人,吃干抹净之后就是各种理由,他甚至可以猜得到蔡国培来推托自己的理由,不是派出所马连贵打了招呼,就是肖绍宽亲自介绍,他也没得办法云云。 反正官字两张口,任由他说,主宰权掌握在他手里,送不送,送多少,啥时候结账,这些权力他都可以随意用到极致。 除非你真的能拿捏住他,否则都只能挨了收拾,还要赔笑脸。 “二哥,你的意思是……”胡伦勇沉吟了一下,终于问道。 “还是那句话生意各做各,但可以协商嘛,价格上,数量上,都可以协商,莫得必要让人家甲方把我们逗得像瓜娃子一样,……” 张建川目光闪动,胡伦勇也搓揉下颌,悄声道:“联手?” “可以。”张建川笑了笑,看着对方:“勇哥,不过没得必要形诸于色,我们还是‘小格局’,卖灰面的见不得卖石灰的,冤家嘛,要不然蔡经理咋个放心喃?” 胡伦勇眼睛一亮,立即明白过来,“当真?” “勇哥,这其实就是考验我们之间的信任度了,不过我相信这不是第一次,以后机会还多,日久见人心嘛,你说喃?”张建川平静地道。 胡伦勇不得不佩服对方的心胸和心计,不愧是大厂里边出来的,听说他还和镇政府里一枝的单琳处过对象,人家看到是以后,当然也不排除就是一个手段,但即便如此,胡伦勇也觉得合作胜于对抗。 这一次合作,可以检验一下对方究竟是什么样的角色,真要是那种背后插刀的,他胡伦勇也不是吃素的。 “二哥,你这话我就听进去了啊,到时候莫要涮我们坛子啊。”胡伦勇笑了起来。 “呵呵,涮坛子也不得这个时候,我还准备和你好生合作呢。”张建川看着胡伦勇,语气很平静。 胡伦勇一愣,见张建川不像开玩笑,下意识地问道:“真的?啥生意?” “大生意。”张建川点点头,“但要稍等。” 当肖绍坤迷迷糊糊起来的时候,只看到张建川和胡伦勇针锋相对,互不相让,馆子老板在一旁劝着。 最后是张建川拍了桌子,猛吼了一句:“那就随便你!”,便扬长而去。 而胡伦勇也只是冷笑喝酒,一脸不服气。 肖绍坤问了半天,也没有问出一个名堂来,只晓得二人肯定谈得不愉快。 不欢而散。 (本章完) 第118章 第一小桶金到手(为迷失2099盟主加 第118章 第一小桶金到手(为迷失2099盟主加更!) 国庆节一过,张建川和杨文俊终于在厂里结到了第一笔砂石款,五千九百余元。 捧着这笔“巨款”,厚厚一迭用皮筋扎好的五十元“青蛙皮”,外加一迭大团结,入手的那种感觉,简直不摆了。 张建川和杨文俊都是格外兴奋,这也算是这几个月来第一笔大额收入。 以前零敲碎打也收了不少,但都是一两百,两三百这种,这和一次性收入接近六千块钱感觉截然不同。 而且这还只是第一笔,厂建筑队依然还在继续接收砂石,下一笔款项也就是两个月后,数量可能更大,甚至可能要达到七千元左右。 张建川不是没摸过这么大的款项,上次贷款一万元,到手九千二百元,但那是借来的,沉甸甸地压在心上,完全没感觉,而这一次却不一样了,是除干打尽的纯收入了。 “建川,先把合金会贷款还了再说哇?”杨文俊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这贷了一万块钱,就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身上,弄得他连睡觉都不安稳。 之前那些零星收入只能维持日常运转,现在这比大收入来了,马上就能还掉大半,等到十二月第二笔款项一结账,就可以彻底还清债务,轻轻松松过日子了。 “不急,贷款一年期,肯定要把贷款用够时间。”张建川摇摇头,“胡二娃那边你不要管了,等一段时间你再去收元和村那几家的砂石款,估计顶多就是打点儿折扣,抹点儿零头,款还是能收得回来的。” 杨文俊又惊又喜,“建川,你咋个和他说好的?不是说你和他两个弄毛了,差点儿打起来吗?” “说好不可能,打起来也不至于,抬头不见低头见,生意各做各,大家心里都有数就新歌,千把块钱的事情,何必弄得不愉快,我相信他懂得起。”张建川没深说。 这是他和胡伦勇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连肖绍坤都被蒙在鼓里,也没有必要让杨文俊知晓。 事以密成,语以泄败,这个道理张建川还是明白的。 镇建筑公司那边的中学校工程也在国庆节后就启动了,不出所料,张建川和胡伦勇的沙场都开始往镇中学工程送砂石。 但是在价格上,似乎都没有谈妥。 蔡国培也有些纳闷儿。 他听说了,张建川和胡伦勇在肖绍坤的撮合下谈了一会,但谈崩了,两边虽然没有闹起来,但好像不欢而散。 按照常理来说,这两家应该都主动来找上自己谈条件才对。 但这两家找是找上门来了,但一个个都是叫苦喊穷,在价格上咬得很紧。 张建川这边他是知道的,合金会贷了款,又被纺织厂建筑队压款,本来就是小本生意,肯定有点儿恼火,可以理解,但胡伦勇做了几年生意,没道理连这点儿门道都不懂了。 不过蔡国培也不在意,中学这个工程起码要做到明年上半年去了,因为还涉及到改扩建后的二期的宿舍楼,只等县里拨款过来,不怕这两家不就范。 价格是一方面,关键这两家还应该懂事才行。 不急,胡伦勇应该会懂事,至于张建川,或许他仗着马连贵那点儿关系,但肖绍宽其实和对方并没有太深的交情,所以蔡国培并不怵。 就算是肖绍宽打招呼,蔡国培也不一定就非要从命,建筑公司虽然是受镇工业公司管,但还是独立核算的企业,自主权还是很大的。 进入十月份之后,天气就开始变得凉快起来,随着中学校改扩建工程启动,整个沙场也开始全力运转起来,像周大娃他们也借助着好天气开始从早上七点过就开始劳作,一直要干到晚上八点过。 张建川也意识到这份钱不好挣,虽然每天每人平均下来都能拿到七八块钱的工资,折算下来都相当于自己当联防的三四倍收入了,但这是真的又苦又累又脏,对体力的消耗极大,哪怕是每天有酒有肉管饱,但对于这些筛沙工人来说,仍然是一个巨大的体能挑战。 他已经听说在下游已经有沙场开始用一种沙船来进行筛沙了,可以用电或者柴油作为动力,而且对地理位置的选择更多,一天出砂石的效率可以相当于现在七八个人的五到十倍,但是沙船价格不菲,最起码都需要三四万块钱的投入。 这对于现在的自己是不可承受的,同样晏修德恐怕也不会接受。 但从晏修德那边传来的消息,大件公路恐怕会在年后就要重新开始启动,尤其是整个安江段长达二十多公里,1986年到1987年已经建设了县城周围那一段,但是从怀亭——东坝这一段只是完成了征地,迟迟没有启动全面开建,现在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这意味着一旦启动,将需要海量的砂石,而且大件公路是国家重点项目,建设资金肯定有保障。 如果能够抓住这样一个时机,就可以让整个沙场进入全面发展的大好阶段,而且也可以规避在多招人超过七人的这一红线,到时候这些工人不需要采挖和粗筛,只需要劳动量小得多精筛和将砂石上车就行了。 这也让张建川颇为矛盾。 如果不上沙船,按照目前的规模,每月能出产的砂石数量大概就在四百来方就是极限了,也就是说产值大概五千来块钱,一年就是六万到七万之间,而且这还是要在十分顺利的情况下。 除开各种开销,沙场的毛利大概能在三万到四万之间,如果再把各种隐性支出和贷款利息刨除,估计盈利能在二万五到三万五之间,也就是说,自己可以分得一万二到一万七之间的分红。 即便是到年底,如果在理论上十分顺利结到所有款项,自己都能轻松将唐棠和单琳的钱还掉,还有一些收入。 不过见过一些世面的张建川已经有些不满足于现在这种状况了,因为他估算了一下如果能添置一台沙船,哪怕是小型沙船,产能最起码可以提升五倍以上。 哪怕是各种增长的开支刨除,只要销路能得保证,结款能顺利,那盈利就能达到十万以上。 要清楚这是八十年代末的十万元! 自己分一半,五万块钱,都称得上是一个真正的万元户,张十万这个名头都可以称得上是名副其实了。 沙船虽然投资大,但是一台沙船的正常工作期可以轻易达到五年以上,其产生的效益可想而知。 张建川不清楚自己能不能说动晏修德,但他感觉可能有些困难。 因为晏修德对此兴趣不是很大,反倒是对去深圳那边炒股似乎兴趣浓厚。 张建川感觉也许要不了多久,晏修德可能就真的要辞职南下闯广东去了。 “你怎么会和胡伦勇也搅和上了?”单琳清越的声音哪怕是充斥着不满和担心,听起来都还是那么悦耳:“他是什么人,你在派出所难道不清楚?” “咋个了?我咋个又和胡伦勇扯上了?”张建川很轻松地用眼神示意往走廊另一端走,“传得这么快?以讹传讹吧?” “哼,肖二哥那个嘴巴,谁还能堵得住?”单琳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搞沙场我本来就不太赞同,不过当初你说和人合伙,我在想如果招聘干部这边的事情能落实下来,你退出就行了,实在不想退出,就别出头,隐姓埋名也行,可你和胡伦勇叫板,闹得沸沸扬扬,这都十一月了,马上就是年底了,让领导知晓了,对你的印象就会有很大影响!” “单琳,谢谢你的提醒了,不过情况没你想的恼火。”张建川安抚道:“我和胡伦勇之间也就是嘴巴上扯了几句,现在我和他再无瓜葛,各走各的道,互不相扰,一般事情我也不会再出面,……” “真的?你不再掺和沙场的事情?”单琳将信将疑。 她就是要张建川这句话。 先前她的话有点儿夸张,但是如果张建川继续和胡伦勇因为沙场事情争执下去,恐怕就真的会影响到下一步全区招聘干部人选问题了。 而根据单琳获得的消息,张建川还是很有希望的,如果因为沙场而丧失了这样一个机会,那真的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了。 “真的,如果真有机会招聘干部,我咋个可能不珍惜嘛。”张建川一口应道。 “那还差不多。”单琳转怒为喜,“今年区里可能要招聘的干部数量不少,我觉得你可以争取一下镇上水管员和计生专干这两个位置,都有希望,你自己也要努力,马所长那边一定要请他多帮忙,……” 张建川也有些纠结,单琳流露出来的好意越来越明显了,让他都有些吃不消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从上半年时候的惶惶如丧家之犬一样,怎么到了下半年就一下子成了众人追捧的香饽饽了。 不仅仅是在所里边一下子成了红人,连唐棠、周玉梨也对自己青眼有加,现在还要加一个单琳都突然改变了态度。 这反而让自己有些难以承受了。 (本章完) 第119章 童娅,独占鳌头(第500票加更!) 第119章 童娅,独占鳌头(第500票加更!) 回到所里,胡姐递给他一封信。 一看笔迹和寄信地址,张建川心中微微一抖。 昔日魂牵梦绕的倩影,已经多久没在梦中出现过了。 过去还不到一年,自己竟然就有点儿忘在脑后的感觉了,完全被其他几个人取代了。 信是童娅寄来的。 距离自己给她最后一封信已经多久了,四个月了吧? 现在才给自己姗姗来迟给自己回一封信。 拿到信,回到办公室,张建川竟然没有马上拆开,只是静静地看着信封上一笔遒劲犀利的字,似乎往日的激情都随着时间推移和消磨而渐渐销蚀掉了。 他和童娅就结缘于书法。 张建川在去部队之前写得一手毛笔书法,但钢笔字只能是差强人意,在部队时候慢慢练出来的,而童娅却写得一笔相当好的行楷。 当文书时,与当报务员的童娅因为都喜欢练书法认识,但那时候只是关系较为亲近,互有感觉。 一直到要退伍之后要离开那几天,感情才突然爆发而一发不可收拾。 在你侬我侬时其实两人就知道大概率这辈子不可能在一起。 一个湘南一个汉川,远隔数千里不说,童娅是城市兵,而且家境优越,虽然在县城,但父母都是部门单位的中干,回去便能有很好的工作岗位。 张建川是农村兵,回去工作无着落,户口也解决不了,可以说前途无亮。 巨大的差距让两个人根本没有半点可能。 但感情这个东西说来就来,谁也无法预料,而童娅本来就是一个有些任性的女孩子,而张建川也是一个不怕事儿的性格,所以在部队里还能克制,一旦退伍之后没了约束,就这么不管不顾在一起了,一直到彻底分别那一刻。 可到了分别之时,两个人才深刻意识到可能这一别就是永不复相见,现实的残酷性让两人又都才稍稍冷静一些。 而真正到了分手后,数千里之遥的距离,一封信要走一个星期才到,而长途电话费也让人吃不消,这种生理心理上的距离让两个人最初还十分炽热的心都慢慢冷了下来。 从最初的每周一封甚至两封信,到后来的每月一两封,再到每月一封,两三个月一封,而上一封信,张建川回忆了一下,应该是六月间了吧? 信中写了些什么呢? 最初是思念,是回去后的不适应,然后慢慢是面对现实,工作,生活,昔日的同学朋友,再然后,就越来越疏淡,更多的流于一种形式了。 但张建川还是能感觉到童娅回去之后不太顺利,四五月间中断了一下来信,似乎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但后来六月份那封信里却语焉不详,只感觉到她的心情不佳。 一直到这封信。 目注良久,张建川终于还是拆开了信。 “建川: 近来可好?我不好,一点都不好。 ……,工作拖到现在才安排,因为我爸出事了,……” 看完信,张建川心中惘然且迷茫,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童娅在信里没说其他,就只说了她和她家现在的情形。 她父亲因为贪污受贿被纪委和检察院在年初突然带走调查,而这也直接影响到了她的工作安排。 原本家里据说已经替她安排好了去邮电局上班,但现在黄了。 一直拖到现在,才算是有了一个说法,要安排到县供销社百货大楼去站柜台,而且还得要等到明年初才能去。 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她爸会怎么处理,母亲开始成日以泪洗面,弟弟今年高中毕业,原本也想去当兵的,但现在化为泡影,成了待业青年。 在信中张建川能感受到童娅的哀怨、不甘和无奈。 张建川听童娅提及过,她爸在县供电局工作,而她妈则在县粮食局上班,但她爸一出事,原本非常圆满的家庭架构就出问题了。 这个年头,家庭顶梁柱一下子成了罪犯,对其家庭打击可想而知,尤其是像县城里这种情形,那立马就是尽人皆知。 如果是自己退伍回来时能分到县供销社上班,只怕都要喜出望外了,但是对于骄傲惯了的童娅来说,一直以为自己会进邮电局坐办公室,现在却沦为售货员,这种反差之大,就难以接受了。 还有父亲坐牢给整个家庭社会地位带来了崩塌,原本也可以当兵的弟弟再无机会,沦为待业青年,母亲变得疑神疑鬼,在单位上总觉得人人都在背后指指戳戳,这一切都让童娅觉得万念俱灰了。 童娅是骄傲的,之所以这几个月都没有给自己回信。 大概也就是不愿意让当初感情犹温的时候自己知晓这些,有点儿像乞求可怜的样子。 一直到现在尘埃落定,她自己现在也已经意冷心灰了,所以才坦然和盘托出。 就像她所说的那样,自己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远隔数千里,而且是这种事情,自己除了言语上安慰几句,又能起得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呢? 要钱没钱,要人脉关系没人脉关系,连自己的户口和工作都解决不了,纵然自己内心万般不愿,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是一点儿忙都帮不上。 在办公室里坐了良久,张建川都不知道该如何下笔回信。 安慰?宽解?叙述自己现在的处境?好像都没太大意义。 童娅来信其实就是一种宣泄,压抑在内心的种种委屈、疲惫、失落,想要找一个能够和盘托出的人来倾诉。 张建川能理解,但是却找不到什么办法来帮助对方。 但信总要回,自己不可能就这么默默地收到信之后不闻不问了。 “童娅: 见字如面,展信舒颜。……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都须坦然面对,有时候你觉得似乎已然无路,但往往推开门扉,便又是柳暗明,…… 如果可以的话,不妨出来走一走,……,兴许一觉醒来,就是雨过天青,……” 鸡汤这个词儿又在张建川脑海中蹦出,习以为常,用浆糊封好有安江县公安局头子的信封,张建川这才舒了一口气,了却一桩心事。 十月一晃而过,渐浓的秋意和凉快起来的天气也让沙场那边进度比起七八月间时大大加快,天气凉快了,中午间就没有那么热了,不虞中暑,也能加大力度备料。 看完《红高粱》出来,张建川就觉得自己胸腔子里如火烧火燎一般,燥得慌。 寻了个僻静处,抱着唐棠就是一阵热吻,手早就不安分地钻入羊毛衫里,两个人亲怜密爱好一阵,一直到张建川手尝试着要穿过唐棠牛仔裤的裤腰向下,才被唐棠死死握住。 “讨厌!” “哎,迟早得憋死。”张建川叹了一口气,“真正的男人就得像余占鳌一样,如果一直让他在沉默中隐忍不发,那他就不配当主角,其实绝大部分中国人都更像刘罗汉,一样对九儿有欲望,但他善良忠诚,忍耐守规矩,不愿意打破成规,张艺谋这是用这部片子来鼓励国人打破陈规陋俗,敢于挑战旧的世界,……” 唐棠喘息声慢慢缓下来,“你想说什么?” “我也在想,我和你之间也许就像是余占鳌与刘罗汉二人和九儿之间一样,如果没有余占鳌,刘罗汉也许会在李大头死了之后,顺理成章接管烧锅酒铺子,循规蹈矩地当个小地主或者小资产阶级,也就没有这个故事了,但我觉得恐怕这更符合那个时代的现实吧,余占鳌这个角色是一种理想化的化身,算是作者或者导演的一种希望吧,……” 张建川的话让唐棠目光忍不住又有些迷离,她最喜欢和张建川探讨这种文艺片中的人性故事了,而每每对方总能跳出窠臼,拿出让人耳目一新的东西来。 “你说我是九儿,那你是余占鳌或者刘罗汉,如果理想化,你就该当余占鳌,而现实版则该是刘罗汉,那你最终会选择当谁呢?” 唐棠的话语让张建川又忍不住一阵火旺,手探入对方羊毛衫下,握住那柔腻光滑的腰肢,灼热的呼吸喷吐在唐棠的耳际,“我想当余占鳌,你不同意啊,当刘罗汉,我又心有不甘啊。” “那就二者不能综合一下么?”唐棠搂住张建川的颈项,脸贴着张建川的鼻梁:“不该二者得兼么?” “导演都不敢那么想,……”张建川话音未落,就被唐棠突然咬了一口耳朵,“我就要那么想,那是电影,现实中就该事在人为,……” 被唐棠这么一激,张建川手又往上攀登,唐棠倒也配合,又是一阵…… 回到家里的张建川用冷水洗脸的时候看了看自己这张脸,轮廓分明,眉宇间还有几分桀骜,眸子里如有火苗…… 对现在的生活,张建川也说不出来为什么自己总还是觉得不满意满足。 他不知道这份不甘来自何处,这份自信甚至是自大来自何处。 是因为刘广华在深圳闯荡回来给自己带来很多前所未有的新东西?比如股票,…… 还是那零碎的梦境中的种种情景总勾起自己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 甚至还有那些莫名其妙总爱在脑瓜子里蹦出来的字句? 他回忆不起自己在哪本书看到过这些字句,怎么感觉都像是自己杜撰出来的一般。 或许还有唐棠、周玉梨以及单琳这几位金级别的女孩子对自己的青睐,让自己萌生出了自己可以实现自己想要做到的一切的痴心妄想? 这让自己总想要做出一些别出心裁特立独行的事情来,而不愿意循规蹈矩地去按部就班。 ***** 还有,兄弟们你们的月票呢?吐血求月票! (本章完) 第120章 连环大案,咄咄逼人(第1000票加更 第120章 连环大案,咄咄逼人(第1000票加更!) “又出事了?”朱炳松骂骂咧咧地开始套秋裤,一边打着寒颤从被窝里钻出来,“日你妈,这都是第几起了?” 张建川早已经穿好了衣衫,一边穿鞋系鞋带,“第四起了吧?看样子今年这个年咱们是过不清泰了,所长肯定要毛了。” “来快点儿,把电筒和手铐带好!”院坝里刘文忠粗声粗气地吼着:“张二娃,朱四娃,唐德兵,谢小虎,你们几个婆娘家一样喃,摸求得很!” 张建川和唐德兵几乎是同时出门,两人寝室紧挨着,都是三步并做两步冲了出去。 之前所里铁签子门打开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预感到又出事儿了。 不出所料,值班的罗金保在问了跑进来报案人几句之后,就立即开始喊人。 同时通知了值正班的民警刘文忠和副班民警范猛。 另外一名联防队员赵云波已经去街上孙德芳家中去喊孙德芳了,本周是指导员孙德芳带班。 还在床上就听到那个上气不接下气的报案人陕西口音,在灵官庙一带被抢了。 因为从一过灵官庙就开始进山了,所以一些外地大货车驾驶员就喜欢在上山前休息。 选择的就是灵官庙那一带大概四五公里的平坦国道。 从十一月开始,短短三个星期内,已经连发了四起抢劫,全部都是陕西、河南、山东那边的外地货车。 这几年国道上的车匪路霸不算少,但东坝境内一直还算相对平安,偶尔发的也是过路客车上那种盗转抢的。 像这种直接冲着在路边上休息的大货车司机来的,还是第一次。 而且一发就是几起,这无疑有些太嚣张了。 灵官庙是小地名,又叫灵官渡。 因为据说是清末的一个小庙坐落在这里,铁沟河从上游下来在这里汇入青江,原来是一个老渡口,所以香火旺盛。 不过七十年代就湮灭了,只剩下遗址,不过小地名却流传下来了。 灵官渡算是尖山乡和东坝镇交界的地盘,国道正好成为尖山乡和东坝镇的分界线。 没等孙德芳到来,派出所值班人员就全体出动,212吉普加上边三轮,装得满满当当,直奔发案地而去。 十多分钟就到了发案路段,刘文忠与范猛四下打量。 这是凌晨四点过,路上车辆不多,偶尔一辆大货车轰隆隆而过,隆冬的寒风掠过面颊让张建川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事实上大家都很清楚这一趟来纯粹就是走形式。 没有那个蟊贼会会蠢到作案之后还留在原地等警察赶来的。 这名陕西货车司机和同伴在这一路段休息睡觉,然后被人敲开车窗玻璃,抢走现金一千余元。 在被抢了之后,两个人因为人生地不熟,根本不知道派出所在哪里,又向前开了一段路,才找到一家临路的住家户问到派出所在什么地方。 这才又倒回来到了东坝镇上,最后才找到派出所来。 这一来一往折腾起码都是一个小时时间了。 这一段是东坝区与隆庆区的交界地带,再往前走不到三百米就是隆庆区金牛乡的辖区了,五百米后就进入山道。 罪犯不太可能是太远的人,要么是东坝,要么是隆庆,最起码罪犯里边也有隆庆或者东坝这一带对这一段路和周边地形地势十分熟悉的人。 在发案地点向前向后搜索了大概一两百米,大家就放弃了这种徒劳。 这也是一个姿态,给受害者一个心理安慰,表明派出所没有不闻不问,开展了工作的,但大家都明白,要破案不可能靠这个。 大家重新回到派出所开始做笔录时,天色已经麻麻亮了。 孙德芳早就赶到了派出所,坐镇等候大家回来。 范猛和刘文忠在问笔录,而没值班但在所里的李钢也早就起床,一道参与对案情的讨论。 “第四起了,上一起是八天前,我有印象,也是凌晨三点过,受害者是山东的,车上三人,……” “罪犯有五人,持有火药枪,匕首,听今天受害者的反映,大体差不多,口音他们没法分辨,觉得大概和我们所说的差不多,都是汉川口音,……” 李钢在介绍上一起案件情况。 “开始那两起都还不觉得,因为有一起是在隆庆境内,距离咱们辖区只有一百米不到,恰恰属于隆庆那边,是所长到局里开会才得知的,也是半个月前的案子,……” “也就是说,算上隆庆的那一起,这是第四起了,……”孙德芳沉吟着道:“这还是咱们加强了巡逻的情况下。” “巡逻效果不好,这些外地货车司机根本不清楚这边的情况,入山前这一平坦路段长达三四公里,他们觉得累了随便选一处地方就睡觉,……” 李钢有些埋怨地道:“咱们又不可能每天夜里都来这边巡逻几个小时,谁受得了?” “哼,人家选择在哪里休息是人家的自由,以前怎么没有发生这类案件呢?” 孙德芳不客气地反驳:“人家都是外地来的司机,过路而已,哪里了解你这边情况?谁知道在你这里睡个觉都会遭遇抢劫?” 李钢无言以对。 要说以前也经常有货车司机晚上在这一段路途休息睡觉,却没有发生过这类案件,至少派出所这边是没怎么接到过报案。 但现在一个多月内就发生了三起,加上隆庆那边一起,这一段路就成了危险路段了。 可现在宣传条件有限,总不能在路边上挂个牌子说此路段有抢劫案发生,不让大家在此停车休息吧? 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可要巡逻也相当棘手。 这一路段长达四五公里,总不能每天晚上都派人从晚上十一二点到第二天凌晨巡逻守候吧? 而且这些案犯肯定也是经过了专门踩点摸底,甚至可能就是这附近的人。 一旦发现派出所的人在这一带巡逻守候或者蹲点,肯定就会放弃。 等到你懈怠的时候,然后在突然出击。 这种千日防贼的事情根本没法持续长久。 “妈的,归根结底还是得破案,把这帮杂种抓住。”范猛进来,把手里问完的笔录往桌上一搁。 “持火药枪,匕首,汉川口音,其实可能就是我们安江这边的口音,我估计应该就是以东坝为中心这一圈的,隆庆,养马,永丰,就这一圈,……” “都发了四起了,刑警队那边怎么说?”孙德芳也觉得棘手。 这帮案犯只抢现金,其他基本上都不要,而且晚上都带了帽子,有时候甚至还故意把脸涂黑,显然就是要避免暴露真实面目。 而受害者在黑夜里被对方用手电筒照住面部眼睛,让受害人睁不开眼,加之被对方用刀枪逼住心情十分紧张,基本上都无法描述出对方的容貌特征。 “刑警队来了两回,但都因为没有像样的线索条件,也安排了隆庆、养马、永丰以及其他几个区派出所进行摸排,我们这边也都对几个乡镇有前科的劳释人员以及其他受过处理的人员进行了排查,但都没有凸显出来可疑对象。”张建川补充道:“现在都没有消息。” 这种案子说大不大,因为没有对受害者造成人身伤害,损失财物一般都是几百到一千多。 但说小也不小,持枪持刀,拦路抢劫,这是典型八类暴力案件,性质恶劣,而且是在国道上发生。 唯一稍微让人安心一点的就是受害人基本上都是外地的,暂时还不至于在本地引起太大反响。 不过现在案子数量还不算多还能勉强遮掩,可如果一直破不到,而且继续发案,久而久之传开了,甚至可能被省市层面通报。 那这个恶名帽子戴上,日后要想摘掉,那就难了,对一个地方的公安机关威信名声是巨大的损害。 “哼,没线索就算了?”孙德芳有些不满意,“现在又发案了,一直这样下去,真要等哪一天出一个抢劫杀人再来重视不成?” 范猛赶紧合十作揖,连连哀求:“孙指导,可千万别这么说,说不得,说不得,呸,呸,呸!……” 众人都笑了。 虽然这是封建迷信,但是有时候为了安心还不能不信这个。 遇到嘴巴有毒的,一说一个准。 真要发了这种拦路抢劫杀人大案,辖区从派出所到县公安局刑警队,甚至地方政府,都别想安泰了。 “滚你的!”孙德芳也笑骂,“好了,案子发了,工作该做还得要做!全所都要动起来,等到所长来了,我要和他专门商量一下怎么办。” “范猛,你和文忠再仔细问一问这两个受害人,看看他们还有没有什么能回忆得起来的细节,比如容貌啊,口音啊,穿着啊,特别是一些不一样的特征,……” “我估摸着到春节前这段时间弄不好还得要陆续发案,当然不一定在咱们这边,有可能在隆庆那边,甚至也有可能在养马那边,……,这案子恐怕到最后得逼着上边下决心不遗余力来破!” ****** 老瑞还在努力码字,今天月票加更先加两更,明天除了保底三更万字外,还要继续补月票加更!月票越多,老瑞加更越多,兄弟们赐力! (本章完) 总共二十六更八万八千字送到,老瑞兑现了承 总共二十六更八万八千字送到,老瑞兑现了承诺,求月票! 目标5000!老瑞年龄不小了,熬夜也经不起了,但喜欢是最大的动力,老瑞渴望月票来刺激一下自己! 对了,兄弟们加入自动订阅吧,老瑞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 (本章完) 第121章 毛了,逼入绝境(保底第一更求月票 第121章 毛了,逼入绝境(保底第一更求月票!) 国道从县城南下,经过永丰区的永丰镇、安至镇,进入养马区的养马镇、凤鸣乡,再进入东坝区的二郎乡、东坝镇、尖山乡。 最后进入最南面的隆庆区,从隆庆区境内离开安江县境。 整个国道在安江县城以南的路段长达三十八公里,永丰区路段大概有八公里,养马区有十一公里,东坝区有十三公里,隆庆大概有七公里。 隆庆路段主要是山路,货车司机一般不会选择山路休息,整个平坝地区路段中靠近县城那一段估计风险略小,其他路段都不好说。 危险最大的肯定还是在东坝和隆庆这一段路。 因为这里靠近山区了,货车司机都爱选择这里休息。 而且案犯作案之后很容易通过平原与丘区结合部的复杂地形脱身。 当然,还有一点,那就是大家都还是觉得,这案犯很大可能性就是东坝和隆庆这边的人,对这边情况最熟悉,才会选择在这一带作案。 十点过,刑警队的人又来了。 第四起了,报到局领导那里,谁也坐不住了。 保不准下一次遭遇受害人反抗,罪犯的火药枪扣响或者匕首就要见血了,弄出一两条人命来,这年大家就别想过了。 赵远航一进派出所就骂骂咧咧,埋怨东坝派出所风水不好,要不咋今年老发大案。 马连贵也没惯着对方,反呛对方命不够硬,尅不住。 当然都是玩笑话,两人关系密切,这种话随便说。 “谭局和钟局的意思是必须要成立专案组了,这样拖拖沓沓搞下去,迟早要出大事。” 会议室里坐定,赵远航继续猛抽良友,烟雾升腾。 “待会儿钟局长就要过来,先让我带人过来和你们商量一下,抽人,出车,经费保障,都得要先说到一条路上,最后等他来定,……” “……,老马,你也要给区委那边报告一下,不要觉得受害者不是我们这边的人,就装聋作哑不闻不问,……” 马连贵脸色也不好看。 他觉得今年似乎有些不顺。 从“5·31命案”开始,就案子不断。 虽然大部分都破了,但像庄红梅被拐卖案现在仍然没有下落,在区里那边也挂了号。 也幸亏像系列盗窃案告破,还有外地命案告破逃犯胡正波被所里抓获,这几个案子算是为派出所争了光。 不过如果恶性案子发多了,再说破了,一样也会让上边怀疑你对本地治安局势的驾驭能力。 像这种拦路抢劫基本上就可以上升到车匪路霸的高度了,可你却破不了案,这对自己很不利,对派出所威信损害很大。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名声在国道这一路传开了,东坝就会落个类似于“走遍天下路,难过xx渡”的恶名,那日后要想扭转回来,那简直就比登天还难了。 “老赵,这个系列案子难度有点儿大,但必须要破,刑警队恐怕要多支持一下,这边所里全力以赴,人的问题,全所,包括我自己在内,都要上,……” “……,车子,212吉普拿出来上案子,所里就留边三轮值班用,至于办案经费,钟局来了我会给他说,也要去找谭局和区委刘书记汇报,所里先拿两千块钱出来垫着,用了再说,……” 马连贵的“慷慨”把赵远航都吓了一跳,上下打量了一下马连贵,“老马,这是做啥子了?横了哇,……” “少说那些,局里、区委那边经费我去争取,但人这边刑警队要多支持几个,不管是摸排还是蹲守,或者钓鱼,都要把这帮杂种给弄了,破不到这几个案子,老子这个所长就不当了!” 马连贵是真的毛了,眼见得明年自己有望提拔升迁,现在搞出这么一出来,不是安心要让自己没得搞头? 他当然不能忍,再咋个都要把这几桩案子给破了。 赵远航见马连贵认了真,脸色也正经起来。 “嗯,局里边也是这个意思,还要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就这几个案子里边,也不知道是其中哪一个,或者就是没报过案的,寄了一封信寄到市局,就是说安江东坝这边公路上抢人的凶得很,估计就是说这件事情,市局孟局长都亲自签了意见,交给谭局,……” 难怪! 马连贵心里既忐忑又一松。 忐忑的是压力更大,破不到案子的话,自己恐怕就悬了,一松是县局重视,人财物肯定要倾斜,条件就要好得多。 “案子都捅破天了,那也就没啥好说的了,老赵,你们刑警队出几个人?” 马连贵也不客气。 “我们所里我盘算了一下,我和元平,秦志斌、范猛、李钢、王勇、屠汉、古应全,联防队再出四个人,一共十二个人,都上这个案子,……” 看着所里坝子里来来往往的刑警队哥老倌些,张建川也知道这一次县局怕是下了大决心了。 胡姐去隔壁镇政府招待所联系住宿了,看样子刑警队专案组的人都要住下来,不破案子不收兵了。 不出所料,等到县局钟耀武的吉普车进来,不到半小时就传来消息,成立专案组。 刑警队来四个人,加上隆庆所出两名民警加两名联防,还有东坝所里的十来个人,组成了专案组,组长是县局副局长钟耀武,副组长是刑警队长赵远航和所长马连贵。 接下来就是工作分工,侦察工作分成了三个组,一是蹲守组,二是钓鱼组,三是摸排组。 摸排组又分成两个小组,一个小组刑警队一人加所里王勇带着罗金保和谢小虎,加上隆庆所一人负责东坝以外地方人员摸排。 而东坝这边则是秦志斌、李钢带着张建川和朱炳松二人负责摸排。 蹲守组则是由刑警队与派出所这边进行轮番到易发案地段去选择对象进行蹲守。 钓鱼组则由所里到纺织厂和汉州监狱去借了两台解放卡车,搭上篷布,选择时间轮流到易发案地段去停留,等候罪犯上钩。 蹲守组和钓鱼组因为基本上都是要在夜里进行,所以只能轮番作业。 事实上前期针对前面几个案子所里已经对东坝这边有抢劫、盗窃犯罪前科的劳释人员进行过了两轮排查,但是并没有发现有可疑对象。 现在成立专案组,还得又要重新把这项工作做起来,做得更细更深才行。 秦志斌和李钢分别是联系东坝镇和尖山乡的民警,而张建川和朱炳松家则分别是东坝镇和尖山乡的,案发地段就在东坝和尖山两个乡镇之间的国道上,相对来说,案犯是临近这一区域的人可能性更大。 把所里近几年劳释回来和有前科人员排了个遍,尤其是东坝和尖山这两个乡镇的,都没有线索。 几天下来,一无所获,连张建川都有些绝望了。 要知道案犯是这一带的可能性只是比较大,而非绝对就是这里的。 隆庆那边也在摸排,传递回来的消息也是让人失望。 “未必真的和咱们东坝和隆庆这边的人无关?”李钢坐在藤椅里猛抽着烟,有些烦躁:“得不得是永丰、养马那边的?故意到我们这边来作案?” 一个星期下来,所有档案资料都翻来覆去查了几遍,也在各个村都逐一找了治保主任一一落实了。 稍微有点儿可能的都进行了核实,但的确没有可疑之人。 秦志斌也有些沮丧,揉着眉头,“隆庆那边不知道得不得水?反正我觉得我们这边绝对是用筛子好生过了一遍,不可能有错漏!” “斌哥,这么大的案子,钟局长亲自坐镇,我估计隆庆那边也不敢水,如果日后查出来出了错漏,怕是脱不到手的。” 张建川摇了摇头:“但如果要说不是我们东坝或者隆庆这边的,又说不过去啊,外地人,咋个过来?骑自行车还是走路?” “几十里地走过来,不太可能,而且选的地段正好是平坝丘区的结合部,作案过后立即进山,随便往那边跑都很容易跑脱,我们哪怕接报案后反应再快都很难抓得到他们,……” “主要是没得半点线索,几次作案的受害人都说不清楚这些杂种一点儿相貌特征,就这么凭空去排查,确实不好排,现在外出打工的人又多,万一是没得前科的,或者隐藏得好的,就不好说了。”朱炳松也补充道。 一桩事儿反复做却又没有半点进展,委实让人烦躁。 他们这个组的工作就是排查可疑人员。 但整个东坝区劳释人员和有前科以及有这种可能的人员就那么多,从现实表现到活动时间这些来进行排除,稍有可疑的都是亲自下到村上去落地核查,基本上都被排除掉了。 现在就成了僵局。 几个人探讨商量了许久,也都没有头绪。 让人失望沮丧的还不仅仅只有他们人员排查组这边,其他两组也一样。 蹲守组连续蹲守了一个星期,换了三处地方,也一样没有结果。 钓鱼组也一样,两台老解放轮着摆放在那易发案路段,篷布里埋伏着四个民警。 隔一晚出动一次,从凌晨一点等到早上七点,可这么久了,愣是连来过路问一问的人都没有。 ******* 兄弟们还有几张月票么?老瑞希望今天多加更几更啊!^_^ (本章完) 第122章 山穷水尽,柳暗花明(保底第二更四 第122章 山穷水尽,柳暗明(保底第二更四千字!) 走进办公室,看着张建川还在重新一一翻阅原来的相关人员档案,秦志斌叹了一口气。 “建川,我们都翻了几遍了?有半点嫌疑的都全部落查了,你再翻还能翻出个啥子来?又没有半点特征指向,这么几拨受害人硬是没有一个说得清楚啥样子,……” “也可以理解,火药枪和匕首给你比起,手电筒又故意射你的眼睛,一般人哪里还能想得到其他,保命要紧,……” 张建川一边翻一边道:“说实话,我也想不出这帮烂贼是哪里来的,难道还真的是外来的?那他们咋个对这边地形地势这么熟悉?不可能啊。” 这年头交通工具匮乏,夜里只能靠双腿,沿着公路跑必死无疑,不想被抓住,那必须得要熟悉地形地势。 这帮人应该也是瞅准了这一点才对。 秦志斌凝神思索:“有没有可能是外来的,但在这边住,我们漏了?” “没有可能,各村和街上都排查了,没得符合条件的。” “这种持火药枪和匕首的,还能懂得用手电筒照眼睛的,应该是惯犯老手,多半有前科,外来的,……” “我们像用篦子梳头发一样过了一遍,哪有可能漏得掉?” 张建川断然否定,他对自己的工作心里有数,绝无这种可能。 秦志斌失望地躺靠在藤椅里,一副摆烂样子,“那还能是从天上落下来的?妈的,第一次遇到这么邪门儿的事情。” “斌哥,这案子要好破,早就破了,这帮人如此胆大妄为,肯定也还是经过了精心策划的,……” 张建川手里圆珠笔旋转着,目光盯着桌上的档案资料,“我觉得我们可能还是有哪里排查漏了,……” “哪里能排查漏了?都几遍了,蚂蚁爬过都能被梳理出来了,……”秦志斌咬牙切齿。 二人在办公室里讨论时,马连贵陪着区委副书记谢文彦下楼,正巧听着秦志斌和张建川在讨论。 谢文彦对张建川印象很深,马连贵力荐的人嘛。 他点了点头往外走:“老马,这张建川做事看样子很有章法啊,可惜了。” “嗯,确实可惜了,要说做事一点儿都不比一个民警差,能说会写,善于动脑壳,又爱学习,刑警队那帮人对他印象都好得很,上次谭局长来都对他夸奖了一番,……” 马连贵忍不住又要“推销”一番,“谢书记,不要说可惜了,我早就说过,不讲苦劳,讲功劳!有机会真的该考虑一下建川,当个招聘干部绰绰有余,绝对比有些乡镇上那些干部强几倍,……” 谢文彦笑了,“老马,你又来了,我早就给你说过这些事情你该去给刘书记说,莫在我面前吆喝,莫球得用,……” “刘书记那里我肯定要说,你分管政法,我当然要给你说,研究人事问题,尤其是涉及到全区政法条线的干部,武装部长,公安员,司法调解员,刘书记也要征求你的意见,莫以为我不懂这些啊。” 马连贵毫不客气地道。 “呵呵,咋个,梁培德的确要下,但你觉得未必张建川还有资格去干东坝镇的公安员?”谢文彦连连摇头。 “老马,莫去做这些不切实际的梦,我晓得你看好张建川,我也觉得这小伙子的确不错,但太年轻了,资历太浅了,让他在联防队多打磨两年再说嘛,以后有机会。” “打磨个锤子!”马连贵不满意地道:“老谢,你娃就是不耿直,说做事卖丘二你就想得到我们这些老实人,有好事就忘到脑壳后头去了,这样子以后锤子大爷愿意给你卖命?” 谢文彦也知道马连贵不高兴了,但马连贵的想法的确不现实。 东坝镇公安员不是一般人干得下来的,张建川本事再大,没得三十岁也不可能让他去干这么大一个镇的公安员。 “老马,我说的是实话,你想一下嘛,张建川才好多岁?上班几年?可不可能让他就占招聘干部的位置嘛,这几年招聘干部哪个不是在乡镇政府里边干了十年八年的?”谢文彦耐心解释。 “你我两个这个关系,我也不和你说虚的,罗金保原来在区委打了几年杂,又在联防队干了几年,这一次看能不能解决,唐德兵也干了好几年,表现也很好,要考虑也会先考虑他,咋个轮恐怕都轮不到张建川,……” “还有,能给联防队解决一个都不得了的了不得了,各乡镇都有自己的人选,区委这边也难,按下葫芦浮起瓢,哪边都要摆平才得行。” 马连贵也知道谢文彦说的是实话,但是他就是心气不顺。 在他看来,哪个能做事情,他就要举荐哪个。 罗金保看似老练,暮气沉沉;唐德兵表面功夫做得好,太过世故。 这两人都能做些事,但是缺点他都看在眼里,平心而论,远比不上张建川的踏实认真。 如果不把区委这边把关节打通,张建川要想拿下招聘干部指标,就难比登天。 因为乡镇那边根本不可能推荐你这些区属部门的临聘人员,他们自己内部的临聘人员都要挤破脑袋。 把谢文彦送走,马连贵回到派出所,进了秦志斌他们办公室。 “有没有啥进展?” “暂时还没有。”秦志斌摇头:“我和建川商量了一下,建川觉得还是只有下去到周边几个村上再去走访摸一下情况,死马当成活马医。” 马连贵也知道破案子就是这样,你只有耐着性子,慢慢寻找线索,一点一滴地去寻觅,有时候就是山穷水复疑无路,突然间柳暗明又一村了。 连续二十多天的专案侦察让整个专案组和派出所的人都是疲惫不堪,又沮丧无比。 可让大家更为恼火的是,这边在蹲守在钓鱼,那边案子又发了。 好在案子没有发在东坝区,而是发在了养马那边,几乎是一模一样。 司机抢走现金七百余元,而且还有一个受害者手被对方匕首划伤,虽然伤势不重,但却是一个危险征兆。 范围一下子就被拉大了,突然跳过了东坝和隆庆这边,跳到了养马那边,这一下子连蹲守和钓鱼都不好选择位置了。 如果要从县城出来到安江县境外,这三十多公里路途,距离这么长,怎么选点,怎么蹲守? 专案组内部在分析上也产生了一些分歧,认为应该考虑将摸排对象范围扩大,把养马和永丰两个区的劳释和前科人员都纳入进来进行更细致深入地摸排。 原来其实也对养马和永丰两地的人员让派出所自己也进行过一轮摸排,但在力度上肯定没有那么大,要求也没有那么高,但现在恐怕就不得不提高到和东坝与隆庆这边一样的标准了。 专案组就这么多人,蹲守和钓鱼不能停,以免功亏一篑,那就只能考虑要么重新抽人加人,要么就是现在摸排组的人立即转向到养马、永丰那边去进行摸排。 继续抽人加人的意见被否决了,专案组已经上了二十多号人,没有道理再继续上人,只能把现有力量进行统合,到养马和永丰开展工作。 “建川,下个星期一开始,你我就去养马所,李钢和朱炳松到永丰所,那边各出一个人来配合我们进行摸排核查。”秦志斌走进来,看着张建川还在看询问笔录,有些意外:“这些受害人材料不是都看过了么?还有啥看的?” “有两份材料问得太粗了一些,没有仔细抠一些细节。”张建川摇摇头:“不过估计问了也没啥意义,那种高度紧张情况下,基本上都没啥印象了。” “那你还看?”秦志斌摊摊手,“下周咱们就去养马,估计要在养马那边呆一个多星期,养马也是五个乡镇,人口也只比咱们这边少一点儿,而且历来就是出袍哥大爷的地方,更乱,估计劳释前科人员更多,好多还都在市区县城里混,不好核实啊。” “不看又能干啥?哟,这还留了一个电话,难得啊,不行就打个电话再问一问,就是下个月电话费又要贵一截了。” 张建川翻了翻笔录,抿着嘴。 “我总觉得这帮人不像是外边的,肯定还是和咱们东坝或者隆庆这边有些瓜葛,但排查这么久,又找不到可疑对象,这就有点儿打脑壳了。” 笔录上是山东一个受害者的,是一家酒厂的司机,很难得留了一个厂里的办公电话。 “咋,你还真打算再去打电话问一下?有没得意义啊?” 秦志斌叹了一口气,但又觉得不能打击张建川的积极性,立即又给对方鼓气。 “问问也好,反正现在啥线索都没有,万一这家伙回去之后想起什么了呢?几个长途电话费也值得。” “那我就去试试。”张建川无可无不可,“闲着也是闲着。” 张建川到了值班室,拿起电话一阵猛摇,“东坝支局啊,帮我接一个长途,嗯,山东济宁,0537,……” 唐德兵脸色不屑地坐在一边看着张建川在那里打电话。 这个装逼犯,就爱哗众取宠出风头,啥都想别出心裁,摸排了一二十天,球线索都没摸出来,还一天到黑拽得很那个样子,让他很看不惯。 不过唐德兵也知道自己再看不惯对方也没有必要和对方置气。 现在所里几个人的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罗金保是奔着东坝镇的招聘干部去的,罗河乡这边据说要招一个计生专干,张建川是东坝人,只能去跟罗金保两个争,罗河这边他没戏。 张建川自认为所长对他很看重,就觉得希望很大,但唐德兵知道,张建川没戏。 这种事情马连贵是发挥不了多大作用的,还得要看乡镇党委和区委领导的态度。 罗金保本来资历就深,在所里印象一直都不错,又在区委干过,镇上那边也挂了号的。 加上他堂兄就是区委分管党务、组织、纪律的副书记罗金彪,可以说就算是自己要和罗金保争都没得胜算,遑论张建川这个半边户。 张建川自然没想到唐德斌心中这么多想法,但知道也不在乎。 不是一路人,没有必要太多纠葛,不过是短暂路程上的一个过客而已。 “……,你好,我们是汉川安江县公安局的,对,就是上个月你报案的那个案子,对,笔录我们问了,但我们还想再了解一下,当时你不是说你心里太乱太紧张,想不起什么了吗,对,你回去这么久了,回忆起什么没有?……” “对,你想一想当时对方脸你看到没有,……,再比如,说话有没有什么特别,……,手上有没有什么缺陷或者标记这一类的,没有啊,……,你再好好回忆回忆,……” 见张建川在自己面前越表现越来劲儿,唐德兵撇了撇嘴,站起身来,走了出去,懒得听这个装逼犯在那儿装。 上次那个案子元平哥喊他去打电话问了一嘴,这个家伙踩到狗屎了,还真的遇到对方想起了,捡了一个落地桃子,还以为每次都能碰到这么好的运气,纯属做梦! 想到这里唐德斌就牙痒痒,上次要是自己主动点儿就好了。 唐德斌的不屑不满张建川懒得理睬,自顾自地在电话里仔细询问。 死马当成活马医也要做一做,因为线索太少,这种满天撒网的方式,和大海捞针也差不多,但总得要做一做。 “……,对,你好好想一想,你不是说他当时卡住你脖子么,隔得那么近,就算是手电筒照着你眼睛,难道你就没瞟一眼他长啥样,……,还有个头究竟有多高,你再好好估一估,……” “……,哦,你说啥?你是说他手腕上好像有个字,啥字?纹的?涂黑了的?你确定,是什么字?……,‘忍’字?哪只手?左手?哦,左手,你看清楚了,……” 张建川也没想到自己这么死马当成活马医的随便一问,还真的问出来了一个新细节和线索。 卡住受害人脖子用匕首顶着他腰的那个罪犯,手上虽然带着有手套,但是在手腕上却纹了一个“忍”字! “……,那个字有多大,有大拇指那么大?在手腕上边,他衣袖在用力时缩回去了一截,所以露了出来……” 再三确定之后,张建川心中大喜。 不管咋样,总算是挖到了一个有价值的线索,虽然光凭这样一个手臂上的“忍”字还不能说明什么,但是至少已经有了一个突破切入口了,可以沿着这个线索来打探了。 连忙将这个情况报告给秦志斌,秦志斌也大喜过望。 ***** 保底第二更四千字,求200张月票有没有?第二天继续爆发中! (本章完) 第123章 影响力,必有回报(第1500票加更! 第123章 影响力,必有回报(第1500票加更!) 在茫无头绪的时候突然有了这样一个目标,下一步就可以在可疑人员中重点排查有纹身的人员了。 不过这也只是一个开头,下一步的工作量还很大。 手臂上有纹身的人,如果不是熟人,一般也很难了解。 而真正是熟人的话,多半就是和这名案犯有些瓜葛的,未必愿意主动向公安机关提供这个线索。 在获知了这一情况之后,整个专案组都精神为之一振。 靠这种蹲守和钓鱼的方式缺点很明显。 那就是一旦案犯有所觉察不再作案,或者暂时歇上一年半载,那就坐蜡了。 专案组这么多人不可能一直这么在这里耗着,只能暂时解散。 可再要发案就不好交待了。 所以当这边摸排组有了突破之后,立即就让整个专案组兴奋起来了。 “建川,你怎么想到要去打这个电话的?”连专案组长钟耀武都忍不住要多问一句为什么了。 几个受害人的笔录他也都看了无数遍,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怎么张建川就想着要去打这个电话了? “是斌哥让我去打的啊,我看笔录上有个受害者留了电话,山东的,这么多份笔录里就只有这一位留了电话,顺口提起,斌哥就说闲着也是闲着,打个电话大不了就是几块钱长途电话费,万一那家伙当时没想起,回去回忆起来了呢?” “斌哥喊我问细一点,多帮对方启发一下,……,所以我就去打了这个电话问了,谁知道这一问还真的就问出了这么一个情况来,……” 张建川坦然地回答让钟耀武、赵远航和马连贵的目光都汇聚到了秦志斌身上。 马连贵心中微动,赵远航却另有考虑。 有时候破案就是在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上,秦志斌能有如此慎密细致的心思,足以说明在侦查破案上是有些功底的。 “志斌,想不想来刑警队?想来的话,回去我就给谭局长说。”钟耀武开着玩笑。 他知道秦志斌翻了年可能就要提拔,不过这个姿态也算是一种认可。 马连贵也笑着道:“钟局,这样子挖墙脚可不地道啊,志斌走了,我这边少一员大将,让局里给我补几个人?当然,如果局里要提拔,我也不得挡他的路。” 秦志斌这会子心中比三伏天喝冰水还畅快。 说实话当时自己也根本没想那么多,张建川这小子还真的是自己的福将啊。 当时随口一提,自己也就随口附和,谁曾想还真的就挖出来这么一条关键线索来了。 如果日后凭借这一线索破了案,那自己成为这个系列案中的“首功功臣”一点儿也不为过。 最起码在领导们心目中有了一个好印象,钟耀武在县局班子里还是说得起话的,日后局党委研究人事的时候,自己也能更硬气。 等到会议室里众人一边商议一边探讨时,张建川就悄悄出来了。 秦志斌可以在里边搭上话,自己还要赖在那里就不合适了。 而且张建川也不认为光凭这一个“忍”字纹身就能轻易把案犯给刨出来。 这年头操社会的烂二杆子多的是纹身的,尤其是这种在胳膊上手腕上纹龙纹虎纹字的都不少见。 要做的活儿还很多。 ******* 接到刘广华的电话时,张建川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啥。 听了好一阵后才算是明白过来,没想到刘广华还真把自己的话给记在心上了。 “你说第二支股票也开始公开发行了?啥,万科?干啥的?”张建川扯起嗓子问道,电话杂音很大,都有些听不清楚。 “说不清楚,好像搞房地产开发的,也还有其他业务,不过是深圳特区发展公司下边的公司,……”刘广华在电话另一头道:“照理说,这深特发是市政府的公司,万科又是深特发下边的公司,应该没问题才对,但不知道咋回事,就根本没人买万科的股票,一块钱一股都没有人要,……” “弄得到处搞摊派,还在街头上摆起摊子吆喝着卖,还是没人买,我还去专门观察了,是真的没有人买,感觉就像是中英街那些卖劣质水货的家伙搞推销一样,建川,你不是天天看报纸吗,你觉得这玩意儿行吗?我觉得咋和深发展完全不一样呢?” 刘广华在深发展股票上赚了钱了,虽然现在还是纸面上的,但是他都去问过几遍了,只要他现在愿意卖,立即就是现金交易,他就能赚一大笔。 所以他本来是对张建川提醒他的第二支股票十分关注且感兴趣的。 但没想到这万科一发行就给了他闷头一棍,居然无人问津,摊派,在街上摆摊卖,都没有人要,这一下子就让他心凉了半截。 想到张建川说过这股票就是有涨有跌,他心里更不踏实,甚至连是否继续持有深发展股票,还是先卖掉落袋为安都拿不准了。 听得刘广华这么一说,张建川心里也不踏实了。 虽然他感觉未来这些股票都会是大涨的架势,万科这个名字似乎听起来也有些熟悉,但这是涉及到几千上万块钱的事情。 万一押注押错了,那真的要让人倾家荡产的。 刘广华挣两个钱也不容易,张建川也不敢替对方作主。 “广华,你咋想的?”张建川问道。 “我?我本来想再买一千股万科的,但看这样子,就不想去打水漂了。”刘广华在那边迟疑着道。 “建川,你不是说等到年底有钱了,也想买股票吗?现在这万科才一块钱一股,你买不买?买多少?” 张建川一听就知道刘广华是想看自己买不买买多少来作为评判这万科股票有没有风险的依据了。 不买觉得心慌,买了又怕打水漂,要死一起死。 如果自己买了,亏了折了大家都亏都折,那大家心态就平衡了。 “广华,我现在手里没钱,要不这样,你也觉得这万科股票不踏实,我们再等等看看。”张建川建议道:“等到年后,我这边沙场款项结了,到时候我们再来决定买不买,按照你所说的,现在都根本没有人愿意买,我估计等一两个月局面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刘广华一听也觉得有理:“建川,我信你,你再好好琢磨一下,看看这万科股票能不能买,一块钱一股还是比深发展划算多了,之前我都差点儿想把深发展卖了来买这个万科,只要涨起来,肯定赚得更多。” “广华,股票这种东西咱们都不懂,我估计可能也不是哪一种更便宜就更划算。”张建川劝道:“反正你也赚了,无论是你想卖了买万科,还是一直拿着,我觉得起码深发展这支股票你肯定赚定了,无外乎多少而已。” 张建川的建议终于让刘广华心里踏实下来,“建川,春节如果没事儿你还不如办张边境证来一趟深圳看看,我今年春节不回来,你来咱们一道在深圳过春节。” “恐怕不得行,所里要值班,另外沙场这边破事儿也多。”张建川叹了一口气,“若是我把钱腾出手来了,让我哥来跑一趟买股票,我始终还是觉得买股票能赚,起码政府现在还不可能让股票就成了亏老百姓钱的东西。” 这话让电话另一头的刘广华心里顿时踏实下来:“我不管,建川你得好好在帮我参谋参谋,还敢不敢买万科的。” 挂了电话,张建川也在琢磨。 股票是个新生事物,新生事物就有风险,但也往往蕴藏着巨大利益。 他在报纸上看到了上海股票比深圳先搞,不少人都挣了钱,没有理由深圳是特区,反而股票挣不了钱,那这特区特在何处? 这么原始淳朴的信念让张建川觉得这万科股票肯定是能赚钱的,只不过这需要资金压进去,自己现在还没有这笔钱。 除非继续去合金会贷款。 厂建筑队第二笔款项也结了,九千多接近一万块。 预计下一期结款就要到明年四月份整个工程结束了,但张建川觉得可以接受。 这一笔收入算是相当丰厚了,极大地缓解了拮据的状况,但给张建川的感觉反而没有拿到第一笔钱时那么来得舒爽。 其实沙场现在要偿还掉一万块钱贷款已经不难了,可以说已经进入了一个能够产生稳定且丰厚收益的时期了。 就算是镇中学那边一直压着款项不结,也能够维持良好的运转了。 这是张建川萌生出要投入几万块钱造砂船的一个主因。 另外一个原因当然就是看好大件公路重新启动全面建设,这可能会带来的持久且巨大的需求。 当然这里边还有很多变数,但不去试你怎么知道不行? 就像现在县里要在年后启动一批干部招聘的消息也已经传开了,罗金保和唐德兵也都在各方活动,谋求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 自己若是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自己就不行? 这也是单琳几乎每次见面都要敲打自己的话。 一想到单琳,张建川就想到了唐棠和周玉梨,心里有些复杂难言。 自己现在勉强算是和唐棠建立了恋爱关系了,可周玉梨算什么? 张建川感觉到周玉梨应该是隐约知晓自己和唐棠的关系了。 自己甚至也暗示过周玉梨了,但周玉梨却仍然故我,一样要来找自己。 或许就如周玉梨毫无心机的模样下不经意地说那句话,自己和唐棠之间的关系不切实际,维持不了多久? 周玉梨笃定的态度让张建川很不是滋味,但从内心来说他也倾向于认同周玉梨的观点。 就算是自己能招聘上干部又如何? 这么久的接触中,他约莫还是能觉察到唐棠恐怕真的在厂里呆不了多久就会调回市里去,她家里应该已经为她铺垫好了一切。 哪怕唐棠表现出来的性格很是自立,但张建川也不认为她拒绝家里为自己铺好的更好路径就能显现一番什么。 明智的选择应该是欣然接受。 只不过一旦唐棠真的调回市里,一个在市里边工作的天之骄女,和自己这个乡下招聘干部,再有多少共同语言,恐怕也会被现实的隔阂与差距所湮灭吧? 这种事情没法想太多,越是深想,只会让自己越是烦躁。 这一点张建川有过经验,当初在部队上和童娅不也就那样么? 真要想太多,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美好的回忆也不复存在。 **** 我不信兄弟们票兜里一张月票都没有了,砸出来吧! 晚点儿还有保底第三更和月票加更,请兄弟们加入自动订阅,情节会越来越精彩! (本章完) 第124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保底第三更!) 第124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保底第三更!) “忍”字纹身成为了近期派出所调查重点,但是张建川的预料没错,几天下来,无论是东坝这边,还是隆庆那边,仍然没有任何消息反馈回来。 身上雕龙绣凤纹身的倒是反馈回来几个,但很快就被排除了,感觉有点儿像空欢喜一场。 “妈的,真是遇到鬼了,这么明显一个纹身记号,如果是咱们或者隆庆这边的人,怎么会摸不出来?” 秦志斌走进办公室,气哼哼地把手中的笔记本砸在桌案上,“难道还真的不是咱们这边的?” 张建川也只能挠挠脑袋,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可能性有很多。 比如的确就如秦志斌所言,案犯是也许外地的,没查到。 也有可能平素此人隐藏得很好,只有身边密切关系者才知道。 而现在所里又不敢大张旗鼓地进行排查,以防打草惊蛇,只能通过村干部或者治保积极分子来进行秘密摸排。 这个覆盖范围和效率就低很多了。 “现在怎么办?”朱炳松望着秦志斌,“尖山那边又发了一起偷牛案,这边又没啥进展,钢哥和所长说了,先去查那边的案子了。” 你全力以赴来查这边案子,不代表其他地方就不发案件了,其他案子一样要发,一样也要管。 如果一直没有进展,而且这边又没了动静,等到其他案子开始发了,专案组的人就得阴一个阳一个的被抽走去办其他案子。 这专案组就会慢慢变得有名无实,最终沦为形式了。 秦志斌冷静了一下心情,在办公室里转了两圈。 “还是得想办法继续查,我觉得建川判断的还是对的,应该就是咱们这边或者周围的,隆庆那边的我们管不着,但咱们这边的必须要排查干净,不能有半点疏漏。” 朱炳松忍不住哀嚎起来,“斌哥,东坝和尖山那边几个村,都翻来覆去排查了几遍了,那几个治保主任都有点儿烦我们了,再去都要没有好脸色了。” “豁我!”秦志斌一下子就毛了:“哪个批话多,老子去找他摆聊斋!吃了这碗馊稀饭,还东嫌西嫌,不想干就说,换一个就是了,多的人是想当,离了张屠户未必就只有吃带毛猪了哇?” 秦志斌是有这个底气的,就算是镇上干部见到他都要喊一声秦公安,在东坝镇,他的威信不比镇上治安室主任梁培德低多少,在镇上领导面前也说得起话。 “也不是,主要还是翻来覆去,牛皮扎,扎牛皮,村上干部觉得没意思。”张建川赶紧解释:“但现在又只能如此,再重新梳理一遍,看看有没有错漏的。” 秦志斌心情也不好,“没意思?搞案子就是这个样子的,啥子案子你一去就水落石出了,只管抓人问笔录了,那叫办案,不叫破案,还要你这些侦查员有锤子用?” 张建川和朱炳松都笑了起来,“斌哥,我们不是侦查员哈,我们是联防,二派,丘二,……” 秦志斌也笑了起来,气氛轻松下来,“少给老子说这些,建川,你和朱四娃明天还是得下去,我也去,挨到挨到再过一遍,不要只问治保主任了,村书记村主任村会计,只要你们觉得可靠,嘴巴严实的,都可以问一下,……” 出了办公室,朱炳松就苦着脸:“建川,我们俩换一下,尖山那边我都去了几遍了,都是熟人,问多了人家也觉得烦,你去问一下,周朝先和牛大利对你态度要端正些,我跟着斌哥跑东坝这边。” 张建川也理解,朱炳松就是尖山人,乡里乡亲的,你一个联防,治安室那帮人未必买你账,你也不好太过分。 自己上一次去尖山和庄红杏“斗法”了一回,加之后来查庄红梅一案虽然现在没有下文,但那不是自己的原因,工作作风还是让尖山乡治安室那帮人比较服气的。 其实去挨着国道几个村,完全可以不去尖山乡政府那边,但要把尖山乡治安室一帮人拉着,就得先去尖山乡。 嘿哧嘿哧骑自行车到尖山乡治安室把周朝先喊到一起,两人又返回到国道旁的几个村。 一天下来,仍然是没有半点线索。 手腕上纹字的不多见,但挨着国道这边几个村上年轻人这几年外出打工的不少,村上干部很多也不太了解了。 有些人甚至好几年都没有回来过,回来了也就是春节边上打一头就出去打工去了,村干部们接触机会很少。 这种传统的摸排手段完全就是靠群众工作是否扎实,但是随着市场经济浪潮来袭,广东福建这些沿海地方经济快速发展,内陆这些农村地区的年轻人自然而然就都往外跑了,而村这一级基层组织的管治能力明显在下降。 说穿了,包产到户之后,也就是靠着每年收取农业税双提款以及计划生育工作村干部们才和村民们交集多一些,其他还真的说不上个啥了。 刚走进大岭村村委会,张建川就走在前面的周朝先一脸便秘的古怪模样,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一个脆爽的声音:“张公安,好久没见了啊,……” 庄红杏那张玉瓷样的脸冻得通红,双手缩在袖笼子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建川。 张建川也有些尴尬。 庄红梅的案子一直没有下落,那边陈菊英和关隆强两口子都没回来,这案子就只有摆起了,到底是被拐卖还是有其他故事,现在还不好说。 “咋个嘛,想我得很哇。”张建川知道要和这些乡里牙尖嘴利的女人打交道气势就不能怂,甚至在言语上还要更放肆一些才能压得住对方,“是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你赶场又不来派出所坐一会儿,……” 庄红杏没想到这个派出所的家伙居然现在也变得油嘴滑舌起来了,稍微一窒,便不甘示弱地道:“哼,我怕来了你又要躲起来不敢见面啊。”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张建川大大咧咧地道:“你姐的案子我一直在盯着,没有放松过,但现在条件还不成熟,……” “啥子条件不成熟?少用这些鬼话来哄我,我晓得你们一贯就是这个样子,反正把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打发起走就万事大吉,拖一天算一天,赵公安是这个样子,张公安你也是这个样子,……” 庄红杏气咻咻地跺了跺脚,胸前两团虽然是被布袄裹托着,仍然起伏跌宕,让人目光忍不住跟随而动。 村上几个干部都是把脸扭到一边。 庄红杏已经来了一会儿了,就是为欠农业税水利费而来,总说她田里的水没放够,不愿意交,这也是一个扯不清楚的烂账。 “哪个在拖你?”张建川知道这个时候你越是回避敷衍,对方就会越来劲儿,所以他不会助长对方气势,直接走到对方面前,直视对方:“庄三妹儿,我再说一遍,你姐的案子我绝对要给你一个交待,也绝对要查个明白,这个话我放在这里,走到哪里都认!” 见张建川径直走到自己面前,差点儿就要碰着自己胸脯,气势如虹,她心里也是一慌,话就软了:“张公安,那我就记住了,秦书记,许主任,大家都当见证人,二天张公安不认账,我就要……” “你就要做啥子?找我扯皮?派出所又不得跑,你随时来找我!”张建川直接把对方话顶了回去:“好了,我们要说正事了,庄三妹儿,你先出去。” “啥子不得了的正事,不就是找人嘛。”庄红杏一脸不屑。 张建川吃了一惊,下意识地看周朝先和村书记秦学庆、村主任许桂蓉还有治保主任于大军。 这个消息也只有几个村上干部知晓,怎么连庄红杏这种“闲杂人等”都知道了? 几个村干部脸色都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在张建川狠辣的目光下,村书记秦学庆有些吃不住了,吭哧吭哧半天才说清楚是他和于大军在探讨派出所要找这个人的情况时,被突然闯进来的庄红杏给听去了。 好在秦学庆和于大军两个人没有说手腕上纹有“忍”字这个细节,只说了排查有前科人员和劳释人员。 “庄三妹儿,既然你听到了,那我就正式给你打个招呼,不准拿出去乱说,否则消息泄露,你就要负责任!” 事到如今,张建川也只有威胁庄红杏,吓唬一下对方了。 这些村上干部根本没有多少保密意识,无论你怎么提醒,他们一样要经常冒黄腔,不经意就把消息泄露了,张建川其实对这种事情能保密多久也不抱信心。 “我才不会张起嘴巴乱说。”对张建川的威胁庄红杏很不以为然,“秦书记和于四哥说的那个样子的人我们村上就那几个人,都认得到,秦书记和于四哥又说不是,那我们村上还有哪个?” 秦学庆也忍不住道:“庄三妹儿说得是,建川,我们村上这种像你说的胆大心黑操社会敢吃这个孽钱的人还真的没得几个,都知根知底,有可疑的都在外边打工去了,在做啥子我们都清楚,一直没回来,和你们说的那种情况斗不拢啊,多半不是我们这边的。” 张建川也知道都反复排查几遍了,朱炳松做事还是认真的,要有早就浮出来了,但不再走一遍,他心里又不踏实。 “真的没得一个巴得到边的?”张建川心有不甘。 “真的没得。”秦学庆和许桂蓉都异口同声。 “秦书记,张公安,你莫说,我们村上虽然没得,但是那个李万贵婆娘的外甥霍三娃不是就是劳改犯吗?前几个月还在李万贵屋里住了一段时间,后来才和李万贵的二娃两个一起走了的,他从小在我们村上长大,都二十多了才回老家,要说也可以算我们这边的人,……” 庄红杏随口的一句话一下子让张建川和秦学庆都没反应过来,最后还是张建川反应快,“庄三妹儿,你说这个霍三娃好大年龄?哪里人?在你们村上住过?” 秦学庆也猛然醒悟过来:“还莫说,庄三妹儿说的这个霍三娃还有点儿巴边嘞,他是养马那边的,自小妈就死了,老汉儿不管,十二三岁在这边李万贵婆娘也就是他姨妈这边住着,一直到十七八岁才回养马那边,前段时间好像就是来她姨妈这边住了一个月,但他户口不再我们这边,不算我们村上的人,而且这两个月也没在这边住啊,……” 张建川心中咯噔一响。 **** 兄弟们,月票呢?砸来!待会儿还有月票加更! (本章完) 第125章 老爷肥狗胖丫头,大项目(第2000月 第125章 老爷肥狗胖丫头,大项目(第2000月票加更!) 劳释人员,养马那边的,但在尖山这边生活了七八年,对这边情况肯定熟悉,而且还在案发前的一段时间回来住过,现在又消失了,…… 这么巧合? “霍三娃手上有没有……”张建川没说下去,但于大军立即摇头:“霍三娃我比较熟,应该没有,他好像是十月份就走了,这两个月都没见着,和他一起走的还有李万贵的老二,说是出去打工,……” 有庄红杏在这里,张建川没多说,但是这个人已经有很大嫌疑了。 可以联系养马派出所那边查一下这个霍三娃的行踪和最新表现,看看又没有什么可疑的。 没想到居然会漏了这么一个家伙,但这个家伙又确实不是尖山这边的人,发案时已经不在这边住了,所以被村上干部和朱四娃排查漏掉也说得过去。 在和村上干部又说了一阵后,张建川又专门把庄红杏喊到起,叮嘱了一番。 庄红杏都被张建川给弄烦了,“张公安,你觉得我不把稳,那干脆我就跟着你回去,你随时把我拴到你裤腰带上,吃饭睡觉都跟到你算了。” 旁边秦学庆和于大军都哈哈大笑,“要得,建川,你把庄三妹儿带回去,就当找了个保姆,保证把你伺候得巴巴适适,洗脚水每天都给你端到面前,享受一下旧社会地主老爷的生活,要得不?” 只有朱炳松挤眉弄眼,显然知道这两个村干部是故意整张建川的冤枉,这庄三妹儿的“恶名”,哪个遭得住? 庄红杏话一出口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儿口不择言了,脸顿时发烫,但秦学庆和于大军的挤兑话更让她脸红耳赤。 好在张建川也不在意,“要得啊,跟我回派出所去,反正在所里我一天到黑累得跟狗一样,正好有人来伺候,还别说有句话,天棚鱼缸石榴树,老爷肥狗胖丫头,人生最舒服的境界,就是这样子,求之不得啊。” “你做梦!还真想把我当丫鬟伺候你当老爷了。”慌乱不已的庄红杏呸了一口,心中却牢记了张建川说的这句诗不诗词不词句子,一扭身就往外走:“反正你记到答应我的事情,我是不得忘了的。” “莫走啊,庄三妹儿,张老爷还等你伺候他洗漱上床呢。”于大军怪声怪调地提高声音:“这辈子你能伺候张老爷也是你的福气啊。” 村办公室里响起一阵快活的笑声。 回到派出所,张建川就立即把这个情况报告了秦志斌,秦志斌没想到居然还漏了这样一个可疑对象,立即和刑警队这边沟通。 刑警队也觉得这个线索比较重要,马上就派人去了养马那边落地核查这个霍三娃的情况。 这就没张建川啥事儿了。 很快养马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霍三娃霍元彪是养马镇人,现年二十六,83年因为打架斗殴以流氓罪判有期徒刑四年,去年刑满释放后就一直行踪不定,近期偶尔回家,身边有两个同伴,自称是在嘉州那边开出租车。 霍三娃的嫌疑一下子就上升了。 但养马派出所那边也给专案组传来消息,霍三娃这十来天都没看到人。 平时此人和本地人没有多少交道,也没啥朋友,有人说他又到嘉州那边去了。 这都无法落实。 专案组又陷入了僵局,看起来有线索,但是却条条都难以查下去。 这年头找人太难了,尤其是嫌疑人一旦听到风声跑到外地,拖上一年半载,这个案子就只能搁浅摆起了。 案子没有进展,但日子也得要照样过。 张建川揉着眼睛起床时,杨文俊已经在他家坐了半个小时了。 一边洗脸,一边打着呵欠,张建川听着杨文俊说话:“胡伦勇那边也把话递过来了,蔡国培恐怕是故意在我们两家挑事儿,想让我们先闹起来,他好趁机从中渔利。” “反正就是拖着不结账,说胡伦勇那边都没提,现在镇上建筑公司资金紧张,如果我们要结账,那后边就不要送了。” 张建川其实早就知道蔡国培不是善茬儿。 当初接中学校项目时单琳也就隐约提到过镇建筑公司的生意不好做,后来胡伦勇被牵扯进来,明显也有蔡国培的影子。 只不过肖绍宽的面子蔡国培不可能不卖,而且把自己引入进来,还可以制约胡伦勇,鹬蚌相争,他这个渔人可以左右逢源,从中得利。 做生意就是这个样子,相互算计也正常。 “那你觉得咋个处理?”张建川洗完脸,坐下,“胡伦勇那边又咋个说?” “胡伦勇不想和蔡国培撕破脸,可就这样拖到起的话,随时被蔡国培拿捏,结款时间就没个保证了,蔡国培就是想要……” 杨文俊用拇指和食指中指做了一个搓揉动作。 “如果我们胡伦勇都不愿意给蔡国培送砂石了喃?”张建川也觉得棘手。 这开了一个头,恐怕就是无休止了,而且这种事情一旦暴露,不上纲上线好说,真要上纲上线,麻烦不少。 “一是胡伦勇那边恐怕不得干,二是镇建筑公司还是能找其他沙场来供货,顶多有点儿影响罢了,镇上也不止我们两家沙场,其他沙场规模小点儿,但如果蔡国培要真的用起来,也能勉强支应。” 杨文俊也早就在琢磨这桩事情,但沙场面对镇建筑公司没有多少底气,人家是甲方,你要在人家手里讨活儿结款拿钱,自然就矮人一头。 “那你和胡伦勇那边再商量一下,一直送到年前再说,争取年前来结款。”张建川叹了一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到时候实在不行再说。” 杨文俊眨了眨眼睛,“你的意思是借着过年……” “嗯,好说一些,至少有个由头,也免得挨两回宰。”张建川苦笑。 屎难吃,钱难挣,这个时候张建川和杨文俊是都深刻认识到了。 这几个月里,沙场总体来说运转还算正常,但是收不到钱也是常有的事情,拖着赖着,尾款烂掉。 这些都是零敲碎打还能撑得起,但如果遇到厂建筑队和镇建筑公司这种一压你就是几千上万,就相当具体了。 杨文俊也算是呕心沥血,几个月下来,直接黑了一圈,好在人精神状态却比原来好得多。 “沙船那边问得如何了?”张建川又问道。 “问了,县二轻机械厂就能造,要看你造多大的,贵的,十万块钱都未必能收得了口,便宜的,也要两三万。” 杨文俊精神一振。 “我去永丰那边看了那两家沙场沙船情况,确实不一样,沙船一动起来,那简直就是只管后续精筛分类了,一天产量起码可以翻五六倍,……” 张建川沉吟不语。 投资沙船的事情他和晏修德也说了,但晏修德没多大兴趣,如果自己猜得没错的话,过了年晏修德就要办停薪留职去广东了。 当然这里边还有一个关键原因就是大件公路虽然年后要启动,但你要打入进去,成为大件公路施工方的送货方,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比起现在和镇建筑公司、厂建筑队打交道难度就高多了,至少到现在自己还接触不到那个层面。 自己这种沙场和县里砂石厂砂石社这种国营集体单位没法比。 如果不能为大件公路送砂石,那添置沙船就毫无意义了,弄不好还要成为累赘。 可你又不能等到大件公路开工建设,再来建沙船,那时候就有些晚了,说不定供货方早就挤满了甲方那边,没你的份儿了。 张建川想添置沙船,就是想要押注大件公路。 但要搭上大件公路这个项目,没有足够的人脉关系不行。 晏修德的兄长晏修义在市计委工作,是一条线,但晏修德不太愿意去麻烦晏修义。 而县里这边,张建川清楚自己没有半点人脉,甚至连承建安江段这边的企业都不清楚,更谈不上结识搭线了。 搭不上线就不敢下注添置沙船,可没沙船光靠现在这点儿产量,估计承建企业那边你连踏足去一谈的资格都没有。 这就成了两难之局。 添置一艘沙船估计要投入五六万,而到现在沙场整个收入才两万多块钱,除开日常开销也就一万多块钱毛利。 这还没算借着信用社的一万没还和自己与晏修德的投入一万元。 想起都是愁。 见张建川不做声,杨文俊也不好开口。 添置沙船不是小事,几万块钱砸进去,如果没有生意,那就能把人逼上绝境,靠挣工资来还贷,猴年马月才能还得清? 想到这里杨文俊觉得这种决定还得要张建川自己拿主意,自己不能轻易插言,避免误导对方。 距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建造沙船的话估计也要一个多月时间,如果真要赌这一勾,就必须要尽早做决定了。 思前想后,想到一旦失手,几万块钱债背起,那滋味太恐怖了。 张建川还是没敢遽下决定,苦恼地摇摇头:“再等等吧,年前再说。” **** 努力呐喊求月票,求加入自动订阅! (本章完) 第126章 举贤不避亲(保底第一更!) 第126章 举贤不避亲(保底第一更!) 马连贵走进刘英刚的办公室时,刘英刚正在皱着眉头看文件。 “刘书记,汇报工作来了!”马连贵丢下包,自顾自地在刘英刚办公桌上拿起对方的黄红梅,抖出一支,点燃抽了起来:“专案组没钱了,区里答应的钱还没到位,老谢说要等你表态。” 刘英刚瞪了马连贵一眼,两人是战友,关系不一般,所以说话就没有那么多顾忌. “区里凭啥给专案组经费?这不是该你们县公安局的份内事么?拿到谭书记那里去说,也说不走啊。” “刘书记,莫说那些,所里垫了三千多块钱了,垫不起了,要不然警车加油都没得钱了。”马连贵开始叫苦. “县公安局就只给我拿了一个萝卜戳戳,除了管民警们的工资,其他啥都不管,我不找区委,去找那个?我们也是为全区人民服务的,……” 面对马连贵的耍无赖,刘英刚也早就司空见惯了。 派出所和区委的关系特殊. 党组织归区委管,但人事编制不归区委管,日常办公经费需要区委帮忙协调,以联防费的名义来通过各乡镇帮补派出所. 再加上派出所每年搞点儿罚没款上缴县财政返还回来,基本上就是这么凑活过的。 这也算是这个年代各地常态,谁让各地财政都紧巴巴的呢。 “你去抓赌抓嫖嘛,抓起来一个二个罚他三百五百,一千两千,县财政给你们县公安局都是全额返还的,划算得很。” 刘英刚也不客气,他也是老基层了,对下边事情了如指掌,“区委现在也恼火得很,……” “刘书记,这个样子就不耿直了,谭局长面前你还一直拍胸脯说全力支持东坝派出所工作,关键时候就拉稀摆带了嗦。” 马连贵不依不饶,他来要饭也是理直气壮,“下次见到谭局长,我就只有下你的烂药了。” 被马连贵的“威胁”给气笑了,刘英刚把身体往后向藤椅里一仰。 “老马,你娃做下烂药的事情又不是一回两回了,当兵的时候你娃就在连长那里给我下过烂药,现在我们两个就互相下烂药,看谭书记信哪个的。” 都是老战友,说起话来随便得很,玩笑也随便开。 “算了,我晓得区委也难,但你在谭局长那里也表了态的,区委如果确实恼火,那就年底再说。”马连贵摆摆手。 刘英刚惊讶地扬起眉毛,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自己这个老战友的性格他是太清楚了,这种专案,区上摊到了,多少都要出点儿血的,哪有这么轻易就放自己一马的? 绝对有阴谋。 “老马,你娃绝对有事。”刘英刚上下打量对方:“你到我这里来,从来就没有好事,说,啥子事情?” “我来这里就没有好事?系列盗窃案我来汇报,不是好事?破了洪塔那个抢劫杀人案,人也是我们抓到的,不算好事?报纸都登了我们的事迹,那也是在区委英明领导下才取得这些成绩,刘书记你要这么说就有些伤我们派出所的心了。”马连贵一脸委屈。 “滚!你少给我在这里装,赶紧说,啥子事情!”刘英刚连连摆手。 “听说县委组织部那边已经开始要求各乡镇统计明年招聘干部缺额了?” 图穷匕见,马连贵也不客气。 “上次我就给你说了的,联防队这边张建川表现特别突出,区委要优先考虑。” 刘英刚皱起眉头:“老马,不是不考虑,张建川我了解了,太年轻了,资历太浅,而且今年几个乡镇也要重点考虑解决各乡镇自己临聘人员问题,张建川我晓得很优秀,但是今年不得行,明年再说。” “明年?明年你我还在不在这东坝都还说不清楚。”马连贵此番来是下了决心的,当然不可能被对方两三句话就打发了、 “其他人我管不倒,张建川的事情我要管,今年所里几个案子他都表现突出,尤其是‘5.31杀人案’,如果不是他,就要出大事,……” 刘英刚也了解过张建川的情况,说实话,小伙子的确很优秀,但是招聘干部竞争太大了。 各乡镇要考虑自己政府里边干了多年的临聘人员,脑壳都要打烂,就算是联防队里边要论资历,张建川也差得太远。 他作为区委i书记,当然要综合统筹考虑,既要尊重各乡镇的意见,又要平衡全区工作需要。 派出所也算区属部门,工作一直给区委扎得起,他也不能挫伤派出所那边的工作积极性。 但这个事情太复杂了,远比几千块钱专案经费棘手。 “算了,老马,这个事情暂时不谈,专案经费我和老谢商量一下,区委给一些,……”刘英刚摇头。 马连贵也知道这件事情不好办,但他不会轻易放弃。 “刘书记,经费的事情县局给了一些,还勉强够用,日后破了案再说吧,但张建川这个事情,区委一定要考虑,以往其他事情我都没有找过你,但这件事情我把这张老脸抹下来,……” 张建川刚来得及上自行车,就看见顾明建从区委那边过来,便下了车,主动和对方打招呼:“顾书记,去区委了?” 顾明建微笑着回应:“建川啊,怎么,这个时候了,还要往哪里去?” “去尖山那边,有个案子还要摸一下情况。”张建川应道:“听说顾书记马上就要调到尖山当乡长了,恭喜了啊。” 顾明建也不惊讶,这个事儿已经传开了,过了元旦,也就是下个星期的事情,自己就要去尖山走马上任,也算是一个很好的升迁了。 尖山虽然山区乡,比不得罗河,但毕竟自己这是去当乡长,这一步迈出去不容易,顾明建还是很满意的。 “都还没定的事情,现在还说不清楚。”顾明建连连摆手,“红头子文件一天不下,一天都说不清楚。” “呵呵,反正也就是几天,顾书记当了乡长之后,就更要支持我们派出所工作了啊。”张建川也笑的开心,“有啥子需要我们做的,只管吩咐安排,保证完成任务。” 顾明建很喜欢张建川这种性格,能说会道,而且关键是真能干事,考虑问题很有头脑,思路清晰,办法也多,想到这里他心中也微微一动。 自打晓得自己要去尖山之后,他也了解了一下尖山的情况。 尖山乡武装部长兼公安员赵昌元年龄偏大,性格偏软,根本镇不住堂子,在尖山那边反应不好。 党委政府和村上也对其不太满意,有意要让他下来,他本人也有这个意思,估计这一次年后调整,赵昌元应该要下来。 武装部长可能要由一个副乡长兼任,但乡公安员,也就是治安室主任谁来当应该还没有明确。 估计乡里这一次也要招聘干部,只可惜张建川年龄太小了一点,资历也浅了一点,不然还真的是一个合适人选。 这个念头一起来,顾明建就觉得真的有点儿可惜了。 不过转念一想年轻和资历浅也不算是什么硬杠子,张建川当了兵回来的,要说军龄都要算工龄,张建川也工作四年了。 “建川,这派出所联防队也不能干一辈子,有没有想过下乡镇去干啊?”顾明建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顾书记,肯定想过啊,问题是我刚来派出所一年,刚把所里业务工作弄熟悉,就算是要下去,也要凑机会啊。” 张建川一下子就听出了顾明建的语意,但这种情况下他既不好深问,但又不愿意浪费这样一个试探机会,便装作半开玩笑地道:“如果顾书记看得起我,把我招到你的麾下,请顾书记放心,保证给顾书记扎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呵呵,建川,你如果真的有意思下去,就要去和马所长说一声才行啊,马所长和区位刘书记是老战友,关系不一般,他说一句顶其他人两句。” 顾明建没有明确回应,而是岔开。 别说他现在还只是罗河乡的党委副书记,就算是他去了尖山当了乡长,乡里也还有一个书记,上边还有区委和县委组织部,轮不到他表态。 这种话他不能接。 张建川当然懂这里边的奥妙,笑着道:“马所长那边我肯定说了,县委组织部那边我也找人去说了,区委这边谢书记和邱书记都觉得我可以下去,……” 这一番话半真半假。 县委组织部那边秦志斌帮忙去打招呼,肯定没问题,但力度能有多大,张建川无法确定,毕竟隔了一层。 区委这边,谢文彦和邱昌盛两人,所长也去和他们两个打了招呼,两人虽然觉得自己不错,但就是资历太浅了,没有明确表态。 不过现在在顾明建面前,他肯定要撑起场面。 张建川知道顾明建对自己印象很好,先前流露出了几分意思他也感觉到了,但要让对方真的觉得自己有机会去尖山给他扎起,光靠他本人肯定不得行。 可乡里作为用人单位又是很重要的一环。 区委真的要让自己去乡里当招聘干部,肯定也要征求乡镇主要领导意见,顾明建也绕不过去。 现在自己这么说给他增强信心,那也能让他觉得自己有机会去尖山,他才愿意力荐自己。 “哦?”顾明建有些惊讶了。 他知道马连贵和区委i书记刘英刚关系不一般,肯定会去帮张建川做工作,但没想到张建川不声不响居然都在县委组织部那边都能打通关节了。 区委谢文彦和邱昌盛两个副书记如果也都说好了,那原来自己觉得有些渺茫的机会顿时就大了起来了。 “建川,看来我替你担心都有些多余了啊。”顾明建笑了起来。 “不,不,顾书记,区委那边说,主要还是要征求乡镇意见,你也晓得我当兵回来时间不长,虽然是东坝镇人,但和镇上关系也不熟,乡镇里边领导我也就和顾书记还算接触多一些,顾书记若是看得起我,我肯定愿意到尖山乡来给你扎起,……” 张建川的坚定表态让顾明建心里很舒服,他初去尖山乡,人生地不熟,肯定还是希望能够有一个能给自己扎起能干工作的人,这桩事儿他记在心上了。 “建川,我晓得了。”顾明建不会表态,但对方的意愿他也要表示收到了:“你也要多努力啊。” ***** 啥也不说了,就求自动订阅,求300月票! (本章完) 第127章 实力竞争,帮了大忙(保底第二更! 第127章 实力竞争,帮了大忙(保底第二更!) 看着顾明建离开的背影走出十几米远,张建川才又蹬上自行车往尖山那边去了。 从尖山回来,张建川感觉得自己手都冻木了,手套也顶不住这个天骑自行车,好在身上倒是挺热火。 罗金保瞥了一眼架自行车的张建川,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他也听说张建川在四处活动,所长也在帮他吆喝,但罗金保不担心。 就凭自己在区委干了几年,来这联防队当队长都算是降尊纡贵了,一干又是几年,还不给自己一个安排,那就说不过去了。 梁培德要下了,镇上公安员位置就空出来了,自己当然要去争一争,另外还有一个水管员位置。 也就是说保底都该有自己一个水管员位置,但罗金保更愿意去当公安员。 罗金保估计张建川要争也肯定是去争水管员,不过镇上水管站还有两个临聘人员,人家在镇上干了好几年了,也都不是没有关系人脉的,肯定也要争。 张建川才来一年,地皮子都还没踩热,还是个半边户,凭啥子考虑他? 唐德兵都比他有资格得多! 不要以为运气好瞎猫碰见死耗子“5.31杀人案”被他赶上了,系列盗窃案也让他碰上抓住了贼娃子,他就觉得自己本事大得很了,啥子都不在话下了,天下哪有这种好事? 庄红梅被拐卖一案张建川不也是跳得起得很,咋个又没声没息了呢? 这个国道拦路抢劫系列案,张建川不也是频频在那里故作惊人之语,听起来好像案子马上就能破了,结果呢?还不球是啥戏都没有。 罗金保最看不惯就是这种自以为是,觉得他自己比哪个都聪明的人。 唐德兵也从另外一边钻了过来,缩着脖子一边跺脚一边嘘着气:“保哥,这个案子看样子又只有这样拖下去了,今年这个年怕是有点儿难过啊,专案组不撤,大家都别想休息,……” “没办法,遇都遇到了,县里边这么重视,哪个敢打缩脚?”罗金保摇头,“就看运气好不好了,哪怕是在年前破案,大家也能过个安泰年。” “张二娃不是一会儿一个主意么?咋现在也不开腔了呢?”唐德兵瞥了一眼还在院子里和田贵龙交接自行车的张建川,一脸不屑。 “德兵,莫得必要老针对建川,他又去不了罗河。”罗金保似笑非笑。 唐德兵一惊,知道被对方窥破了虚实,不过他也不惧,轻描淡写地辩解:“哪个针对了他?他现在不是一切安好,所长这么看重他哪个会去自找没趣?” “莫要以为你就聪明得很,所长心里都有数,你娃一天到黑说话阴阳怪气,真的以为所长不晓得?” 罗金保瞥了对方一眼,“不管咋个说,张建川来这一年人家还是做了一些事情,你说他运气好也罢,脑壳好用也罢,反正几个案子人家都撞上了,都捡了货,所长他们都是只看结果的。” 唐德兵内心不服气,但是又不得不承认罗金保说得在理。 所长他们都只看结果,“5.31杀人案”、“鸡鸭鹅系列盗窃案”乃至“胡正波抢劫杀人案”都被张建川赶上了。 也不知道这个家伙运气咋个就这么好,样样好事都撞起了,还都捡了货。 连带着秦志斌原来和张建川关系也一般,结果一来二去,现在也热络得不得了,让他都有些眼红。 “我就不信他能一辈子都运气这么好,庄红梅被拐卖案,他娃不就蔫了?还有这一次的这个抢劫案,他不是一直在那里吆喝这样那样,咋个也没有动静了呢?”唐德兵一脸不屑。 “哼,你娃莫要不服气,人家还是了一些心思的,说不定人家就又要碰到好运气了呢。” 罗金保其实内心也不相信张建川每回都能赶上这种好事,不过话还是要这么说。 ***** “建川,快去,又来找你了。”朱炳松满脸怪异笑容,但又忍不住再度提醒:“莫怪我没给你打招呼啊,庄三妹儿再漂亮也沾不得,沾了你娃就丢不脱,一辈子都要走霉运。” “少在那里放屁!”张建川已经知道庄红杏为啥在乡里那么招人忌讳了,对此他是嗤之以鼻。 当然庄红杏再漂亮他也没有什么企图想法,但这个女孩子爽直泼辣的性格还是很受张建川喜欢的。 “建川,你娃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朱炳松笑起来格外猥琐。 “我晓得你又要说那是不讲科学,封建迷信,不过千百年流传下来老祖宗的话,最好还是宁可信其有,你娃长得一表人才,纺织厂里边多的是纱妹儿,何必要去和庄三妹儿两个搅不清?她比你还大两岁呢!” 张建川啼笑皆非,“我啥时候和她搅不清了?朱四娃,你少在那里凭空污人清白!” “嘿嘿,建川,我这双眼睛不得哄我,你娃一看到庄三妹儿就往人家胸坎儿和屁股上转,庄三妹儿看到你也是眼睛往一边睃,你们两个绝对有事!” 朱炳松信誓旦旦:“就算是现在没事,以后也绝对要出事!” “爬!爬!爬!”张建川有些心虚地怒斥道:“啥子都被你说完了,你都能当预言大师了,庄三妹儿在哪里?” “在大门上,没进来,我看她样子还有点儿着急,问她啥事她又不肯和我说,只有你娃才能降服得了她。”朱炳松一边摇头一边道:“你娃莫陷深了,小心扯不脱。” 张建川没有理睬对方,起身出了办公室,走到门口,果然看见庄红杏推着一辆自行车驮着一包饲料站在门边。 看到张建川出来,庄红杏立即迎上来:“张公安,你们是不是在找那个霍三娃?” 张建川一惊,连忙问道:“你看到霍三娃了?” “就是,我刚才来镇上买了饲料回去路上,看到他和李万贵的二娃还有另外一个人下了长途客车,应该是走李万贵屋里去了。” 庄红杏见张建川如此着紧,心中也是一喜,也不枉自己专门跑一趟来报信。 “真的?你没看错?”张建川大喜过望。 这一段时间专案组都在寻找霍三娃,养马那边始终没有消息,只说人在外边漂,偶尔回来也是一闪即逝,没有规律,所以不好抓。 没想到现在这个家伙又回她姨妈这边来了。 “我不得看错,李万贵的二娃和霍三娃是姨表兄弟,关系好得很,他们一起下的车,他们两个都穿了皮夹克,……”庄红杏很笃定。 这年头穿皮夹克的可不简单,哪怕是合成革皮夹克,那也相当牛了,没四五十块钱是买不到的。 霍三娃和李二娃都敢穿皮夹克,那就真的是挣了钱了,就是不晓得他们这个钱是咋个挣来的。 张建川稳了稳心神,“他们下车有好久了?” “我骑车过来有十多分钟,算起来可能有二十分钟了。” 庄红杏看着张建川。 “如果你们要去抓他们,恐怕还不好抓。李万贵的房子就在半山腰上,晒坝里边一眼就可以看到下边上去的路,除非你们绕到他们房子后边山上去,不过那就绕远了。” 张建川点点头,“三妹儿,这一次就谢谢你了,我们晓得咋个做。” 见张建川转身就要进派出所,庄红杏又忍不住叮嘱道:“李万贵家养了两条狗,凶得很,你们要小心被咬到,……” 感受到了庄红杏的关心,张建川心中也有些意动,郑重其事点点头:“晓得了,你也赶紧回去,莫要让人家看到了,让李家屋里人晓得是你来报的信就不好了,所里边肯定会保密,你放心。” 看着庄红杏骑车离开,张建川才深吸了一口气,赶紧进了派出所。 先给朱炳松打了招呼让他莫要乱说,这才去找马连贵、朱元平和秦志斌报告。 一听这个消息,所有人振奋起来了。 这几天刑警队来的人不多,只来了两个,钟耀武和赵远航都没来,好在所里人都在。 “建川,你这个消息哪来的?”朱元平有些怀疑地看了一眼张建川。 这么巧,啥子线索都让张建川碰上了? 这家伙莫不是听到区里年后有招聘干部的事情才这么来劲儿吧? 但这种事情撒谎,恐怕张建川应该做不出来才对。 “我一个朋友正好碰上,专门来给我说的。”张建川不动声色。 “哪个朋友?”朱元平追问。 “平哥,我那个朋友不愿意和派出所打交道,专门喊我不要说她名字,还请平哥理解一下哈。”张建川一拍胸脯:“但消息绝对是真的,不得有错!” 张建川相信庄红杏不会骗自己。 马连贵摆摆手:“元平,不说这个了,建川既然打了包票,不管咋个都要跑这一趟,现在就安排分组,哪个对李万贵的房子熟悉?朱四娃,你去过没有?” 朱炳松赶紧道:“去过,走前面大白天容易被看到,只能走后边五社那边绕过去,但李家有狗,还有点儿麻烦,很远可能就会叫。” “要不晚上……”李钢也大略知道大岭村三社那边地形,的确有些敞,白天太一目了然了。 “你画个图出来,我们逗一下情况,再来分组。不能等到晚上,万一他们下午就走了,那就不好抓了。” 马连贵沉吟了一下。 “就选中午十二点过他们吃饭的时候去抓,正合适,有狗不怕,人多去几个,在家的人都去,另外罗金保,你去镇上治安室,喊几个治安员一起,但不要告诉他们啥子事。” 三下五除二,马连贵不愧是当了多年所长,雷厉风行,就把事情敲定。 **** 目标5000,冲锋!下午还有月票加更!兄弟们多投票啊! (本章完) 第128章 一网成擒,大功告成(第2500票加更 第128章 一网成擒,大功告成(第2500票加更!) 一旦决定,派出所就立即动员起来,两名刑警队员也和派出所的人搭在一起,朱炳松画了一个简单草图,这边就分成了四个组。 一个组从前方进入,但暂时不进入对方视线范围,只是作为埋伏准备和防止对方从前面逃跑。 另外三个组就是抓捕组了,每个组四个人,其中两个组从东面进入,而另外一个组则从西面进入。 了解过李万贵家中没有后门,但是院子有围墙,所以西面这一组留了二人在后院墙外埋伏,防止有漏网之鱼。 马连贵亲自带队从东面进入,朱元平则带人从西面进来,孙德芳带队从前方过来,作为预备队。 从区委那边借来了长安面包车,然后加上212吉普以及刑警队开来的一辆老金杯,把十多号人运到了大岭村五社路边上。 事不宜迟,这么大阵仗出动,稍微耽搁就可能走漏风声。 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霍三娃这一伙人就是国道拦路抢劫系列案的案犯,但是嫌疑很大。 尤其是从养马那边反馈回来的消息称霍三娃回来这一两趟似乎都显得很阔绰,衣着打扮和请客吃饭都相当大方,抽的烟也都是阿诗玛和三五,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 他自己自称是在外边打工挣了钱,但是这年头靠打工敢抽阿诗玛和三五,显然不可能。 只有先把人拿下审讯之后,才能确定或者排除对方的可疑。 马连贵、刘文忠、秦志斌、范猛四人带着罗金保、张建川、朱炳松以及刑警队一人走的是东面。 朱元平则带着李钢刑警队一人以及田贵龙走西面,孙德芳带着谢小虎与治安室二人守正前方。 虽然是大中午,但天色阴沉,风吹得一帮人都忍不住缩着脖子。 从五社上山,要先绕行到山脊边上,然后自从上往下走。 李万贵家是单家独院,周围都没有住家户,这既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不虞被人碰见,坏处则是太过招眼,只要被李家人发现,恐怕就容易引来怀疑甚至暴露。 但这时候也没有什么好选择的余地了,什么事情若是都瞻前顾后,那你也就别干了。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已经到了土名叫野猪坡的山脊边上,李万贵的房子已经隐约可见了。 从国道通往李万贵家那边的机耕道上没有人影,和孙德芳约定的是要等到四十五分钟后,他们才会从国道拐过来的那处小卖部出发进来,避免被人提早发现。 马连贵和朱元平简单交待了一下,两边开始分开行动。 东面这两组稍慢,要等到朱元平这一组从西面绕过去到位之后,两边才开始齐头并进,争取同一时间抵达。 事前也做足了预案,如果李家院子门关了,那么一组负责喊门,一组则不等,直接从侧面翻墙入院。 如果不开门,那就直接踹门。 当然狗的威胁张建川也提了,人人手上都准备了一根胶木警棍或者半截锄把。 都是实打实的东西,一棍子下去,狗头狗脚再硬,都得要起不来。 当然枪也少不了,对方可能有火药枪和匕首,要抓这些人就不敢怠慢。 派出所这边马连贵和孙德芳是七七式,刑警队两人是六四式,所里其他人清一色五四式。 马连贵看了看表,测算了一下时间,“差不多了,走!” 一行人鱼贯而行,李万贵院子上方是一大片竹林,地面上掉落的枯竹叶踩上去声音很响,一行人不得不小心避开。 但当靠近小院还有二十来米的时候,就听见院子里的狗狂吠起来,立即就引起了院子里的人警觉:“咦,咋个狗叫这么凶?未必哪个这个时候还来赶午饭哇?” 这边马连贵已经猛地一挥手,示意不要管暴露不暴露了,率先拔腿猛冲。 而西面的朱元平一帮人也是奔走如风,朝着大门猛冲。 狗叫得越发凶了,范猛、张建川与朱炳松跑得最快,秦志斌和刑警队一人紧随其后,几步就冲到了门外边。 一眼看到龙门没关,范猛大喜过望,但这个时候已经有一个皮夹克走了出来,正在四处张望。 在出发前,就介绍了霍三娃可能穿的是皮夹克,范猛一步冲上,手中的五四式已经捏在手里,“不准动!” 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冲上来的张建川和朱炳松按在一边,“李二娃,不准动!” 范猛一听,知道不是霍三娃,连忙往院子里冲。 只见当面堂屋里饭桌上还坐着几个人,其中一个皮夹克已经觉察到不对,手里正往怀里摸,范猛猛地怒吼一声:“给老子手拿出来,否则老子的枪就要不认黄了!” 这个时候秦志斌和刑警队的谢剑飞也已经冲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皮夹克和另外一个穿着防寒服的年轻人。 一看就知道不是乡里人,两人的枪也都握在手上,厉声怒吼:“都不准动!派出所的,敢乱动,老子就要开枪!” 那个皮夹克看到范猛怒目圆睁,举着枪一动不动盯着自己。 看得出来如果自己真的要乱来,只怕对方就真的要开枪。 内心犹豫纠结,但这也更引起了范猛、秦志斌和谢剑飞的警惕。 另外两个老两口早已经吓得面无人色,抖抖索索,忙着喊:“做啥子,做啥子,棒老二嗦,……” “派出所的,李万贵,不管你的事情,你少在那里鬼吼!” 马连贵、朱元平以及李钢这个时候与众人都赶到了,李钢认得到李万贵,立即发声。 “这两个是哪个?各人把手拿出来,举高,放在脑壳后头,这个时候未必还想做啥子哇?” 马连贵气势逼人,目光炯炯瞪视着皮夹克和防寒服二人。 眼见得一群人涌进来,皮夹克和防寒服男子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意识到今天无论如何都走不脱了。 哀叹一声,皮夹克终于把手拿了出来,而另外防寒服男子也只能把手抱在脑后。 这个时候秦志斌、谢剑飞、李钢以及刑警队的另外一人才按上去把皮夹克和防寒服双手逮住举起来,顶到墙壁上。 朱元平和范猛这才收了枪,上前在二人身上搜身。 当张建川和朱炳松把李二娃铐上押进来的时候,朱元平和范猛已经把两人搜身完毕。 两支火药枪,一把匕首,一把弹簧刀,其中皮夹克那一支火药枪居然是填装了火药和弹丸,只不过没有压发扳机而已。 “啥子名字?哪里人?”马连贵等到二人都被铐上之后,这才沉声问道:“不用给我两个装,霍三娃,我问你啥子,你说啥子!” 一听马连贵把把自己小名都喊了出来,皮夹克脸色一变,彻底死了心:“你们都晓得了,还问啥子?” “这是规矩!我问你答,你娃也是进过班房的,懂不起嗦?”马连贵毫不客气地训斥:“老实点儿,大家相互配合,你也少遭些罪,……” “霍子荣,养马镇杨槐村3社人,……” “你喃?”马连贵一扬下巴,“闷倒不开腔未必就麻得过去嗦,没得用,今天是说得脱走得脱,……” 张建川进来给秦志斌使了个眼色,秦志斌顺手就把那个防寒服左手袖子给捋了起来,所有人目光都落到那手腕上部,一个“忍”字清晰可见。 几个人都脸上露出笑容,秦志斌更是喜出望外。 这下子就不怕这帮人嘴嚼了,他其实之前还有些担心抓到之后的审讯怕也是一场攻坚战,但现在有了这一点,那就好办得多。 马连贵也是心中一稳,诡异地朝着皮夹克一笑:“霍三娃,晓不晓得为啥子把他袖子捋起来?我估计你应该猜得到了,呵呵,走吧,回去慢慢说,我想你是聪明人,……” 路上正好碰到了孙德芳一行人,大家到转回去,上了国道,这个时候才想到还要去通知汽车来接。 当时考虑到担心汽车停到路边太刺眼了,容易暴露,万一没逮到人,就有可能打草惊蛇,所以人一下来,汽车就走了。 现在周围又没有电话,还得要让人骑自行车去所里喊。 “翻了年,局里说给几个大所要买基地台和对讲机,到时候就个方便多了。”马连贵一边走一边感慨:“据说连汽车上都可以安基地台,接到电瓶上就可以用,耗电不大,电瓶完全带得起。” “其实有手持对讲机就够了,我看《人民公安》上那些广告,对讲机都小巧得很,就是不晓得能喊好远。”朱元平也接上话,“如果喊得到十公里,那我们东坝区就基本上全部都可以覆盖了。” “恐怕不得行,尖山这边肯定恼火,听说还是平坝还比较好用,山区效果不好。”抓到了人,大家心情都很高兴,可以说些闲话。 这个时候大家也有意识地暂时要冷一下几人,等到所里之后就要好生开展攻心战术了。 回到所里,钟耀武和赵远航都已经到了,尤其是在得知抓获了霍子荣和另外一个手上纹有“忍”字的嫌疑人之后,两人都是欣喜若狂。 钟耀武马上就给谭立仁打了电话,马连贵也主动给刘英刚报告了。 虽然现在还没有审翻几人,但是防寒服家伙手腕上有那个“忍”字纹身标记,又在霍子荣身上搜出来一支西铁城手表,如果预料没错的话,应该就是最后一次在养马发的那一起案件中受害者被抢走的这支手表。 有了这些证据,问题不大。 尤其是考虑到还有李万贵的二娃这个经验明显和霍子荣以及防寒服不在一个层面的雏儿,看他一进派出所之后就不停发抖,要求喝开水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家伙撑不了多久。 *** 还能再来200月票么?老瑞还想加更!感谢沧海和沙鸥月票红包支持。 (本章完) 第129章 皆大欢喜,当面力荐 第129章 皆大欢喜,当面力荐 谭立仁的标致505轿车开进东坝派出所大门时,李万贵的二娃李小勇已经被攻破了。 连张建川都没想到李小勇崩溃会来得这么快,原本以为既然敢做这种大案,再怎么也要顽抗几个小时才对。 谁曾想,半小时不到,李小勇就一股脑儿地和盘托出,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个干干净净。 那名防寒服男子,是霍三娃的牢友,洪塔人,叫刘志恩,也是因为抢劫判了八年,年初才出狱。 因为生活无着落,才来找霍三娃,于是二人一拍即合。 因为霍三娃时常来尖山这边,夜间看到经常有外省大货车在国道路边停车休息,所以萌生出了抢劫货车司机的想法。 经过多番踩点尝试,最终确定要干这一宝,所以又在养马那边找了霍子荣的隔房兄弟霍子健,以及另外一个朋友涂礼华,加上李小勇,五个人便结成了这样一个团伙。 其实最早李小勇还是对干这种事情有些畏惧的,但在霍子荣他们干了两票轻松成功之后,他便终于没能忍住贪念,加入了这一团伙,便一发不可收拾。 通过对李小勇的审讯,也基本得知这伙人还是比较谨慎,每每作案之后,都要休息一段时间,同时通过各种关系打探情况。 像县公安局成立专案组,并在东坝派出所出入频繁这一情况,他们就觉察到了,所以后来这一段时间都没敢在东坝这边作案,实在钱用光了,才在养马那边冒险作了一次案。 他们也已经意识到再在这边作案相当危险了。 正巧广东那边有一个昔日牢友邀请他们过去“发展”,霍子荣与刘志恩二人已经打定主意准备前往广东。 这一趟回来也就是李小勇想要回家炫耀一下并和家里人告别,谁曾想就会在这一趟上栽了,而霍子健和涂礼华也已经回家去收拾,约定在安江火车站汇合,准备买票坐火车去广东了。 在知晓了剩余两名案犯及其行踪之后,刑警队这边立即赶往养马抓捕这二人,这边对霍子荣和刘志恩的审讯也是紧锣密鼓地进行。 虽然知晓了李小勇已经招了,但是霍子荣和刘志恩二人也深知自己罪恶深重,交代与不交代恐怕结果都差不多,所以二人都是一言不发。 好在除了李小勇的交待外,刘志恩身上的“忍”字,以及霍子荣手上那块西铁城表,都足以将几人钉死。 这还没有算刑警队正在去抓捕的霍子健和涂礼华二人。 只要那二人到案,这种团伙作案便很难翻板,顶多也就是在几个案犯的首犯、主犯和从犯身份以及定罪量刑上的争议问题了。 在楼下就能听到会议室里谭立仁、刘英刚、钟耀武以及马连贵几人欢快的笑声,能够如此顺利地在春节前破案,无疑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喜事。 “谭局,这个案子破了,恐怕要好生宣传一下,我觉得起码要向市局、省厅给专案组申报一个集体二等功。”钟耀武兴致勃勃。 “从李小勇的交待来看,他们总共作案不会低于十次,从九月底就开始了,但有好几次估计是过路外地货车司机没有报案,恐怕还要好生查一查,……” “谭局,钟局,光是集体二等功还不得行啊,专案组的兄弟伙相当辛苦,熬了这么多天,也还要考虑几个个人三等功和嘉奖才得行,不然光是集体荣誉,个人表现优异的也该好生奖励才对。”马连贵接上话。 “嗯,这个案子市局也已经挂了号的,上个星期我到市局开会,市局领导还问起我,需要不需要市局的支持,我还琢磨如果春节前破不到案,那年后恐怕就真的要和市局刑警大队那边接洽一下,请求他们帮助了,实践证明我们县公安局还是有战斗力的嘛。” 谭立仁满面春风,“当然,这也离不开东坝区委对我们的大力支持,刘书记,我在这里就代表县公安局党委表示感谢了啊。” 刘英刚心情也不错。 专案组名义上是钟耀武带队,但实际上主要力量还是来自东坝派出所,而且这一次案子有了重大突破也是所里边的民警干出来的。 只不过马连贵又在他面前好一阵夸赞张建川,弄得他都觉得似乎如果不给张建川一个交待,有些对不起对方了。 当然这也只是有这个心思而已,具体落到实处,还是要看具体情况来具体分析。 “谭书记,区委支持派出所工作是理所应当的,前几天老马还来说专案经费问题,我就说区委再穷也不得穷你专案组那点儿钱,只要需要,区委责无旁贷,实报实销,……,在这次专案中表现优异的,该表彰奖励的,区里也会考虑,……” 面对刘英刚的拍胸脯,马连贵也只能暗自嘀咕,啥时候你刘英刚又变得这么爽快大方了,也就是在谭立仁面前你才会这样。 但此时马连贵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即接上话。 “谭局,刘书记,钟局,在这里我要多啰嗦两句,这一次案子突破,所里联防队员张建川立了大功,摸出案犯手上有纹身特征是他摸出来的,主犯嫌疑也是他率先下村摸出来的,而这一次案犯几人回这边来,也是被他发现的,谭局和刘书记应该还记得到,上一次‘5.31杀人案’也是他立了大功,……” 马连贵这一番有些露骨的话听得朱元平在一旁忍不住皱眉。 一个所长如此大张旗鼓地在领导面前为一个联防摇旗呐喊,是不是太过了? 看样子马连贵是真的一心想要推张建川上位啊。 但转念一想,朱元平觉得换了是自己坐在马连贵那一角,恐怕也差不多。 张建川如此卖力,而且也确确实实做出了成绩,若是当领导的都视若无睹,不给予充分认可,那日后谁还愿意埋头苦干替你卖命? 谭立仁和刘英刚都笑了起来,还是谭立仁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刘英刚。 “老马,小张这么优秀,咋个,你打算让他转民警嗦?只可惜国家现在没得这个政策,所以只能从其他方面考虑了,刘书记,你们区里对这种能力突出表现优异的同志也可以多考虑一下嘛,这种踏踏实实用心做事的年轻人就该用到艰苦岗位上,……” 刘英刚当然知道马连贵和谭立仁的意思,看样子马连贵都提前和谭立仁汇报过了,狗日的马连贵,居然还会用这一招来将自己的军。 他也只能含笑应道:“谭书记指示,区委一定认真考虑,在政策允许范围之内最大程度鼓励年轻同志努力工作,也给年轻同志更多的机会。” “看,老马,英刚同志的水平就要比你高得多,哪像你,事有不顺,就只晓得心急火燎地发牢骚,说小话。” 谭立仁微微点头,打趣马连贵。 马连贵撇了撇嘴:“是啊,所以我和他两个一起转业,他都是正科级领导干部了,我还是一个组织部都不认的正股级,充分说明上级组织还是有眼光,知人善任嘛。” 马连贵的自我调侃,又在会议室里引来众人的哈哈大笑。 刘英刚也是连连用手指着马连贵笑骂,说马连贵在部队上就毁在这张嘴上,要不然早就再升一级了。 整个会议室里气氛相当融洽。 案子破了,皆大欢喜,尤其是像这种系列案,对地方社会治安影响相当大,特别还是涉及到国道上,来往都是外地司机,但破了案,这种功绩也不一般,肯定是要报到省公安厅去的。 如果后期收集材料齐备,能够多挖出来几个涉及到外省的案件,好生拓展一下战果,甚至可能要报到公安部里边去。 可以说无论如何,破了这个案子,对整个安江县公安局的名声都绝对是一大提升,谭立仁当然心情大好。 孙德芳在一旁陪着笑,内心却在感慨,没想到马连贵居然为了张建川了这么大心思,还说动了谭立仁来帮腔。 再说张建川表现优异,做出了很大成绩,但马连贵这般表现也绝对对得起对方了。 要不是张建川是通过自己介绍进的联防队,孙德芳都要怀疑张建川是马连贵的关系户了。 如果这一次张建川真的在招聘干部中有所斩获,他该记马连贵一辈子的情。 张建川不知道会议室里边还有这样一场故事,案子基本上可以说告破了。 就算是养马那两个人没抓大也不影响破案,无外乎就是多两个逃犯要抓而已,而且张建川估计大概率那两人是跑不掉的,因为二人根本就没有想到霍子荣他们几个会率先落网。 案子破了,皆大欢喜,可以过一个清静的春节了,但这边张建川却还在琢磨该咋个感谢一下庄红杏。 人家冒着这么大风险来告诉自己这样一个消息,也把自己又一下子推到了高处。 张建川很清楚所长肯定会非常满意,这个案子破获,能够极大证明东坝派出所的战斗力,也能让县局对东坝所更加看重,对所长也是一大加分。 问题是,自己咋个酬谢庄红杏呢? 这丫头风风火火,泼辣骁悍,但没想到还能给自己帮上这么大一个忙。 看样子也只有在她姐姐一案上多点儿心思了。 但问题是她姐姐的事儿还有些古怪复杂,弄不好她姐都要成为罪犯了,真要走到那一步,岂不成了“恩将仇报”了? 甩了甩头,张建川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有先把手里的事儿做完再说。 很快养马那边就传回来了好消息,霍子健和涂礼华都落网了。 整个案件所有案犯全数到案,现在关键就在于审讯了。 因为从李小勇的交待来看,他们所作案远不止于已经在东坝、隆庆和养马三个派出所报的的这五起案件,初步估计应该在十起以上。 估计很多受害者因为是外地司机根本就不知道派出所在那个地方,或者觉得就算是报了案也难以追回损失,而要来报案说不定还要耽搁一两天,影响拉货或者返程时间台班,干脆就不报案直接回去了。 要把这些未报案的受害者联系上还真是一件难事情,很多人恐怕根本就无法联络得到了,只能靠这几个案犯的交代来相互印证了。 元旦节本来是个坎儿,唐棠和周玉梨都在问张建川的值班安排,连单琳都打来电话询问。 也幸亏正好处在“国道系列抢劫案”的侦破关键期,所有专案组人员都没有休息,加班加点地审讯和调查取证,所以才把她们的“关心”给糊弄过去。 除了五起已经落实受害人的案件还有一些材料要补证,另外还有六起已经交代出来但未报案的案件中有两起通过被抢人皮包里笔记本、书信或者名片上记载的电话号码和车牌号等查到了受害人身份,这都需要出差去调查。 剩下四起案件就真的是没有了头绪,只知道是外省的大货车,可能是河南或者安徽的,其他一概不知。 这类情况再正常不过,在程控电话还没普及的这个时代,大家主要通讯手段就是靠书信,能有电话的都相当稀罕了。 这伙罪犯除了以抢现金为主,顺带也把受害人身上贵重物品洗劫一空,比如粮票、手表、皮包等物件。 能够查找到线索受害人线索也就是在霍子健家中那个皮包里丢下的货主名片,名片上有电话才联系上问到了受害者。 而另外一起能查到受害人则是因为李小勇记忆力太好,记住了其中被抢一辆大货车的车牌号,后边是三个8,所以他印象很深。 对发案地的指认,对案犯家中的搜查,对几人现实表现的调查,还需要去监狱去调霍子荣和刘德恩两人的服刑记录,这些活儿都相当繁琐而又不可或缺,估计这没有一个多月根本完成不了。 好在人都已经收审了,可以慢慢来调查,尤其是外调,更是个辛苦活儿。 ***** 啥也不说了,求自动订阅,求200月票!待会儿还有月票加更! (本章完) 第130章 研究,酝酿(第3000月票加更!) 第130章 研究,酝酿(第3000月票加更!) 罗金彪走进刘英刚办公室时,刘英刚正在浇。 “刘书记看样子心情不错啊。”罗金彪笑着道:“昨天县里开总结会,咱们区拿了两个第一吧。” “嗯,还行。”刘英刚微笑着放下水壶,示意罗金彪入座,“县里的表彰现在也改革了,分成了几大板块,党建、工业经济、农业经济、社会治安综合治理、财税、精神文明等几大项,咱们第一次和城关区平分秋色,各自拿了两个第一,三个第二,……” “呵呵,那咱们东坝也算是扬眉吐气一回了,每次城关区都仗着他们是县委县政府所在,觉得高人一头,现在就是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咱们东坝并不比他们城关差到哪里。” 罗金彪坐下,放下自己茶杯,显然是有重要工作需要一些时间来汇报。 “嗯,会后我去了梁书记那里,也做了工作汇报,他对咱们东坝88年一年工作还是比较满意的,当然也提到了咱们东坝的短板,说工业经济这一块受到去年物价飞涨影响下滑比较厉害,错失了拿第一的机会,否则咱们和城关区就不是平分秋色,就是压他们一头了,……” “……,也幸亏咱们在社会治安综合治理这一块扳回来一局,所以才打了个平手,……” 在自己最重要的助手面前,刘英刚也没有隐瞒什么。 “今年全国各地都受到去年物价飞涨影响,工业这一块恐怕起伏更大,各乡镇工业公司的主导作用和各乡镇企业的自主经营如何来平衡,既要发挥企业主观能动性,又要确保企业不走偏,这个尺度不好掌握啊。” 罗金彪慨然叹道:“说来说去还是我们区各乡镇上会搞经济的干部太少了,缺乏人才,翻来覆去还是老一套,经济形势好的时候还行,一旦有起伏,就容易出问题,现在好多卖出去的货款都收不回来,听说中央也要清理三角债,但对咱们这下边的乡镇企业恐怕就顾不上了,另外信用社和合金会对企业的支持力度也还是不够,……” 两个人都心有戚戚焉。 现在工作不好干。 自从国家转向,把方针政策从以阶级斗争为纲转移到发展经济改善人民群众生活水平来之后,十年来,发展经济已经越来越成为各级地方党委政府的最重要工作。 可以说一地主官首要任务就是发展经济已经越来越成为约定俗成的目标了,其他一切,包括用人导向,也就是干部选拔任用,也要向能搞经济看齐,这一标准也作为选拔干部的关键。 感慨了一阵,还是回归正题。 罗金彪将县委组织部关于做好1989年招聘干部选拔录用的政策精神向刘英刚作了汇报,另外也把各乡镇目前干部缺额和前期摸底情况也一并作了汇报。 刘英刚听了罗金彪的汇报,又拿过罗金彪递给他的各乡镇摸底情况,仔细浏览了一遍,这才放在一边。 “老罗,这一次选拔招聘干部从省到市到县都很重视,提出了要着重选拔懂经济工作的干部,也提到了要加快干部年轻化的推进步伐,这两条我看是这一次政策主要精神,你觉得呢?” 罗金彪也点头认可:“是,不过前一条是着重提出来的,算是指导性的原则了,估计以后相当长一段时间,这一条都会是首要原则,后一条虽然也强调了,但是也提到了要分阶段分步骤来推进,我的理解恐怕也不宜一刀切,或者太过操之过急。” 刘英刚默默点头,又看了一阵相关摸底名单和人员缺额,沉吟着道:“懂经济当然最好,也需要以此为导向,但也不能一概而论,此次涉及几个乡镇的招聘干部数量不少,也涉及到各个领域,县委组织部只出了一个框架意见,真正落实到具体缺额上,我估计也要打折扣,所以我们还是要本着审慎的原则,不能超编考虑,以免为日后留下隐患。” 罗金彪迟疑了一下,“如果是这样,那驻区单位里边需要考虑的话,那各乡镇有些人员可能就要暂时搁一搁了。” “先把他们的这份名单打回去,不能让他们按照他们自己缺额来报,那还要区委做啥子?区委就是要统筹平衡取舍,哪有都按他们意图来的?” 刘英刚毫不客气地道:“每个乡镇原则上都要留一个缺额出来,由区委来统一安排,就说是我说的,哪个觉得不合理喊他来找我。” 罗金彪心里盘算了一下,点点头,“行,那我就按照您这个意见来定了,另外组织部那边恐怕也还要交涉一下,我估计组织部那边多半也是要卡我们的名额的,说不定卡下来的又要喊我们放在90年去了。” “嗯,你也先和组织部那边协调一下,到时候我再找一下谷部长和丁部长。”刘英刚想了一下,“东坝镇今年名额稍微多一些,凤祥那里我给他打个招呼,你也抽时间和凤祥说一声。” 罗金彪心里踏实了,点点头。 “另外,老马专门来找过我两次了,提到了联防队的张建川,他认为这个小伙子人虽然年轻,但是工作踏实认真,而且头脑灵活,能写东西,希望区委在这一次招聘干部中予以考虑,你的意见呢?”刘英刚语气平和,似乎不带任何倾向。 罗金彪沉吟了一下,“老孙也来找过我,他是派出所支部书记嘛,也是推荐张建川,要说工作张建川这一年的确表现很出彩,不过他似乎太年轻了,才二十一岁,虽说当了三年兵,但在联防队也只干了一年,而且我和老孙也说了这一次主要还是以考虑搞经济工作的干部为主,张建川是不是可以放到明后年来考虑,……” “嗯,政法委谭书记上一次来东坝谈‘国道系列抢劫案’的时候也提到了张建川,因为公安局的特殊性,张建川没有办法解决民警编制,所以希望区委能对这种有突出表现的同志优先考虑,……”刘英刚微微颔首,“这样吧,我再考虑考虑,你也琢磨一下。” 罗金彪离开刘英刚办公室时也在考虑刘英刚究竟是什么态度。 在他看来,张建川无疑是不合适的,别说今年,就是明后年也不可能考虑。 哪有工作两三年就要解决招聘干部的道理? 这让那些在乡镇工作了多年甚至十多年的同志怎么想? 在派出所干得再好,立下大功也好,那该是你县公安局考虑的问题。 联防队名义上是区里成立的,但主要还是为你派出所工作,不能因此就要让区委优先考虑。 罗金保此次要考虑不是因为他在联防队干得多好,而是因为他在区委工作多年,又去派出所负责联防队日常工作,这才特殊考虑。 当然,罗金彪也承认张建川这一年的确表现很优异,几个案子都发挥了关键作用,但资历也是区委不得不考虑的问题,否则很难服众,容易引起大波澜。 这一点上罗金彪相信刘英刚也应该会想得到。 如果张建川再在联防队工作三五年,罗金彪觉得还是可以考虑的,但现在肯定不行。 罗金彪在县委组织部汇报完工作准备离开时,常务副部长丁向东顺口问道:“老罗,部里边的意见,各区在选拔招聘干部时还是要重点向成绩突出的年轻同志倾斜,我看你介绍的情况,大多数都是在基层工作多年,兢兢业业,但也要考虑树立一些典型,……” 罗金彪有些惊讶,一时间没有明白丁部长的意思,“丁部长,您的意思是……?” “前几天政法委谭书记来部里边交换意见,也谈到了各乡镇的治安室建设,对乡镇公安员的能力素质也提出了一些意见,希望部里边在公安员的选拔任用上要着重考虑年富力强能力突出的年轻同志,……” 丁向东端起茶杯,语气温和。 “我也听到一些反应说你们东坝有些乡镇公安员年龄偏大,能力平平,不太适应当下工作,一些领导和群众都颇有意见,这一次招聘干部选拔,你们就可以着重考虑在政法条线上工作成绩突出的年轻同志嘛,……” “您是说……”罗金彪迟疑着道。 “谭书记向谷部长和我特别提到了东坝派出所联防队的张建川,说此人在今年几个大案要案上都有突出表现,县委政法委准备授予他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先进个人,也希望组织部门在选拔任用上优先考虑,……” 丁向东看着罗金彪:“谷部长的意思是区里可以根据区里实际情况在调整公安员人选的时候予以优先考虑,……” 罗金彪一惊,这是要直接安排具体人选和职位了? “丁部长,东坝镇公安员的确要调整,但是张建川太年轻了,东坝镇这么大一个镇,他很难服众,……” “不一定要在东坝镇嘛,其他乡镇也可以嘛。”丁向东摆摆手,淡然道:“这只是我的一个建议,主意还是要你们区委来拿。” **** 估计兄弟们兜里月票不多了,但凑100张行不行?再检查检查,或许还有一两张漏网之鱼呢? (本章完) 第131章 传言,丰收(保底第一更求月票!) 第131章 传言,丰收(保底第一更求月票!) 罗金彪到回到区委的时候都还有些搞不明白,这个张建川是何方来头,居然让谭立仁都能这么卖力去组织部吆喝? 单纯因为工作表现,罗金彪是有些不太信的,而且关键在于组织部这两位似乎也接受了这个观点,这就太蹊跷了。 组织部是最讲求资历的了,他印象很深,三五年工作履历基本上约定俗成的硬条件,没有这一条,要想当招聘干部几乎不可能。 至于说张建川那三年军龄,名义上是可以算,但组织部所说的工作履历一般是指在政府机关里的工作经历,所以这条件基本上就可以把张建川排除在外了。 丁部长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就算是谭立仁到组织部交换意见,但组织部有自己的规定和原则,不会随意因为哪一位常委的意见而改变, 丁向东专门给自己交待这个,罗金彪就不得不认真掂量了。 听说开年之后丁部长极有可能要出任县财政局局长,所以无论他走与不走,对自己来说,那都是一尊大神,他的意见自己不能不重视。 随着春节的临近,派出所的气氛反而轻松下来。 专案组虽然还没有撤销,但实际上案件已经转入正常办理流程,主要以刑警队为主,东坝派出所配合了。 刘文忠、秦志斌、范猛三人被抽去配合,估计要到年后才能回来,所里没有了他们三人,顿时清闲了许多。 不过这只是表面现象,张建川能够感觉得到罗金保、唐德兵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而且神出鬼没,经常不在所里。 从单琳那里传来的消息,各乡镇已经把招聘干部缺额和预报名单上报到了区委了。 但据说今年情况有些特殊,区委要求预留部分名额,以便统筹考虑,这也引起了各乡镇的一些不满,不过也只是下边说些闲话而已。 本身名单就是由区委定,乡镇只有推荐权,甚至连指标数也都是区委确定上报组织部敲定,乡镇上并没有多少话语权。 刘英刚算是比较民主的了,换了上一任已经退休的老区委l书记,那几乎就是一言堂,根本不给其他任何人多少发表意见的机会。 张建川没有去问马连贵和秦志斌。 在他看来,如果二人真的有心,那么自己不问,他们也会去努力落实,如果无意或者条件不成熟,自己去问反而会让大家尴尬。 何况马连贵和秦志斌的人品张建川也信得过。 至于说单琳那边很是着急,时不时来询问情况,张建川也只能应付着,人家的好意他要领,但怎么做,自己拿主意。 “你说什么?张建川要当镇上的公安员,接替梁培德?!” 从镇长许益沅那里听到这个消息时,蔡国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怎么可能?张建川不就是一个联防么?他在派出所才干了几天?” “大致不差,组织部的熟人和我说起的。张建川虽然年轻,但人家是侦察兵出身,而且去年一年几桩案子人家都立下了汗马功劳,……” 许益沅搁下筷子,拿起一根牙签挑着牙,也是颇为唏嘘感慨。 “田书记对鸡鸭鹅系列被盗案中张建川表现十分看好,后来这一次的国道系列抢劫案,据说也是张建川首功,这种态度端正,作风踏实,能做事的人,年轻一点儿又有什么关系?本来现在中央就在倡导干部年轻化,赶上这个机会,张建川不就乘风而起了?何况就是一个招聘干部而已。” 蔡国培现在就有些纠结了。 张建川当联防当然无所谓,但如果他当了镇上的公安员,他就不得不认真考虑有些事情了。 都在镇上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日后打交道的时间就多了,他不能不考虑这一点。 沙场都给中学项目送了三个多月的砂石了,虽然来找过几次,但是自己一直没有同意结账,压着。 原本觉得在这年前这几家沙场应该懂事,会来登门拜访自己,孝敬一番,但现在却没想到张建川居然要当镇上的公安员! 哪怕就是一个招聘干部,可那也不一样。 说不定熬几年张建川就能转为正式干部,他这么年轻,日后前程难以预料,万一真的还当了镇上领导呢? “可是许镇长,东坝镇这么大一个镇,他一个刚工作没几天的年轻人,干得下来么?治安室里边那几个老杆子,能服他?” 蔡国培还是意似不信。 “呵呵,肖绍坤嘴巴那么臭的人,在那个鸡鸭鹅系列盗窃案之后,都对张建川赞不绝口,他们现在关系好像很热络吧?梁培德也说张建川是颗好苗子,加上派出所马连贵给他扎起,嘿嘿,有啥干不下来?” 许益沅笑着道:“其实这小伙子真不错,写东西也有一手,听说党政办小单在和他处对象?” “没有吧?老单的女儿条件那么好,怎么会看得上他?”蔡国培更郁闷了。 单琳是镇中学单文鑫的女儿,而单文鑫的妹夫是隆庆区委i书记,这个关系他还是知晓的. 听说区委i书记刘英刚翻年之后也有可能要调走,而单文鑫的妹夫有可能要交流过来当区委i书记。 “老蔡,你这就狭隘了,年轻人的事情哪个说得清楚?何况张建川如果成为招聘干部,熬上几年转正也很正常,论人才,张建川并不差,也就是身份问题而已。”许益沅不以为然:“你要放长远看嘛。” 放长远看?蔡国培不得不好生掂量这句话。 许益沅这句话未必有针对性,但他却要真的考虑长远一番。 看到杨文俊兴冲冲地冲进来,张建川就知道肯定有什么事情。 “镇上中学那边建筑公司通知去结账了,只留一点尾款没结,总共结了二万一千多块!” 杨文俊面泛红光,忍不住咂嘴。 “建川,咋个回事?蔡国培咋一下子就这么大方了,我还一直在琢磨等几天去他屋里拜访一下呢,按照你说的先摸一下底再说,啷个他突然就大发慈悲了?” 张建川也吃了一惊,走到办公室门口看了一下。 还好,这几天所里都很清静。 刘文忠和秦志斌、范猛他们都还在专案组没回来,王勇去了罗河,李钢没看到人。 罗金保和唐德兵都看不到人,田贵龙和朱炳松都出去了,只有谢小虎和另外两个联防在隔壁办公室里冲壳子。 “咋个回事?你去找了蔡国培?” 杨文俊按了按自己鼓鼓囊囊的腰包,压低声音。 “我去结账的时候还碰到了蔡国培,他还说年前如果不得空,年后吃春酒的时候一起坐一下,专门喊我转达到,咋一下子态度就这么端正起来了?” 张建川也有些惊奇,这里边肯定有些啥子事情发生。 略微思索了一下,张建川估计多半可能和自己要成为招聘干部有很大关系。 如果单琳所说的属实,自己已经上了区委大名单,那恐怕蔡国培就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单琳当时在电话里的喜欢劲儿让张建川感觉比她自己成为招聘干部似乎还要兴奋,这也让张建川心里更不踏实。 自己现在都已经有点儿脚踩两只船的感觉了,如果再冒出来一个单琳,这不成了三女争夫了? 可自己到现在啥都没干过啊,这得多冤。 “不管他,他愿意结账,咱们求之不得,至于说年边上,你还是按照我们当初商量好的去办就行了,我估计中学这边还能送两个月就差不多,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张建川也懒得多想。 “我听说贵龙哥说你有可能会去乡里当招聘干部?”杨文俊盯着张建川,“是不是和这个有关系?” “有可能吧,不过现在外边炒得响,其实八字可能还没有一撇,所以你不要管这些。”张建川摇头,“猛哥给我说白江建筑公司那边要修镇政府到白江镇小学那段路,有将近一公里,需要砂石量很大,他帮我联系了白江建筑公司李经理,估计年前要去拜会一下,到时候我还有些担心我们的砂石有些供应不上了,……” 杨文俊终于忍不住了,“那建川,沙船的事情……,反正我们都结了这两万多,另外本来还有结余几千,我问过了,最撇的沙船三万多基本上就能造出来,我们再贷一万就得行了,……” 张建川没想到自己还没有考虑好,杨文俊的野心反而先滋生起来了。 不过这是好事,不想做大生意的就不是好生意人,何况现在局面大好,杨文俊当然想要把规模做大。 “我也想啊,就怕晏二哥不同意,海南建省,急需人才,他有同学去了那边,写信来邀请他去,他翻了年可能就要去海南那边,这两三万块钱的利润照理说除开贷款就该分红了,我就怕他心思不在这个上边了。” 张建川搓了搓脸,“这样子,就这两天我和晏二哥谈一下,看他想法,如果他真的不想干,我看有没有办法把这个沙场他的股子接下来,到时候给你分一股,……” 杨文俊一听脸一下涨得通红,连连摇头,很坚决地道:“要不得,绝对要不得!建川,现在我拿工资就够了,这刚给我涨了工资,我如果还不知足,那就太不够意思了。” 张建川没有理睬他,自顾自地道:“我如果真的成了招聘干部,只怕日后就更没有多少精力来过问沙场的事情,可以说彻底和沙场脱钩也差不多了,就挂了我妈的一个名字而已,日常都要你来操心,就算是晏二哥不撤股,我也准备让你入一股,晏二哥要撤那就更不用说了。” 杨文俊还是坚决不同意。 他觉得张建川给自己这样一个机会很难得了。 不仅仅是每个月能挣几十块钱,现在回去在家里也算扬眉吐气,就算是他老汉儿现在对他态度都好了很多。 而且关键是这半年来他接触各色人等,可以说真的是长了见识,和原来鬼混完全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这个沙场没有晏修德刚开始起步的时候肯定很难,但是如果没有张建川,根本就没法开起走,这里边的门道杨文俊是有深刻体会的。 见杨文俊执意不肯,张建川这个时候也不勉强,反正要等到和晏修德商量之后再来定。到时候再说。 *** 目标5000,冲刺,兄弟们赐力! (本章完) 第132章 闺蜜姐妹花,心思各异(保底第二更 第132章 闺蜜姐妹,心思各异(保底第二更求月票!) 看见一身米色风衣的唐棠走过来,单琳也不得不承认许久不见,自己这个好友似乎打扮和气色都更好看了。 马上就是春节了,单琳特地给唐棠带了一些乡间专门用柏树枝丫熏烤的腊肉。 唐棠吃过一回觉得特别好吃,单琳老家亲戚每年都要烟熏一些给单琳父母送来,所以单琳这一次给唐棠送一些过来。 一看到单琳,唐棠就高兴地跑过来,拉着单琳的手。 “这么久才来看我,都有几个月没见面了?你们镇政府就忙得很吗?离了你,你们党政办就开不了门了?” “还说呢,你呢?”单琳把用塑料袋装好的腊肉递给唐棠:“喏,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烟熏腊肉,全是柏树丫枝熏的,老家带过来的,没多少,你就拿回去自己尝个鲜吧。” “啊!太好了,春节回家就可以天天蒸着吃了。”唐棠喜出望外,“走,去我办公室坐一会儿。” “好不好啊,你们还没放假吧?”单琳挽着唐棠的手往里走,一边四下打量,“你在厂办年前也不忙吗?” “厂里和你们政府不一样,年前基本上该忙的都忙完了,不像你们可能正是最忙的时候吧?” 唐棠拉着单琳往二楼走,“办公室里只有我和另外一个同事留守了,其他人都溜号了,等到腊月二十八,我也就先溜了。” 办公室里那位同事看到唐棠带着人进来,也很知趣地给唐棠打了个招呼,提前溜了,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二人。 替单琳泡上茶,唐棠笑吟吟地上下打量着单琳:“琳琳,感觉你状态挺好啊,唇红齿白,眉目含春,肯定是有啥好事儿,说,是要转正了,还是又谈对象了?” 单琳脸一烫,故作镇静地拂了拂额际发丝,这才双手捧起茶杯,装作手冷要捂一捂的样子,平复了一下心绪。 “啥呀,我才成为招聘干部一年多时间,哪有那么快就转正,合同一签都是三年,三年能转正就不错了。” “哟,那就是找到合适的人了?”唐棠有些惊讶地扬起眉毛,“居然还对我保密,说,到底是谁?” 以为单琳重新寻找到心仪的对象了,唐棠心中也是一松。 她一直不敢对单琳说自己现在和张建川相恋,就是怕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所以这块石头一直压在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向单琳开口。 现在单琳找到自己合适的人了,她也就放心了,日后就可以寻个机会向单琳吐露自己和张建川相好的事儿了。 单琳见唐棠目光灼灼盯着自己,下意识地就摇头否认:“哪有的事儿,我要真的处对象了,还能不告诉你?现在我没打算谈恋爱,就只想好好工作,争取早些调到县里边去,……” “年前县广播电视局汤局长来镇里就和田书记许镇长说起借调我到县广播电视局去工作,先到广播电台当播音员,今年年底可能县电视台就要成立,我也可以去试一试新闻主持,……” 看着单琳矜持中夹杂着几分自豪的神色,唐棠却有些失望。 她还以为单琳真的找到相爱对象了,那自己就无须顾忌和建川处对象了。 可单琳现在没找对象,一旦知晓自己和建川在处对象,还不知道内心会怎么想。 她不愿意因为这桩事儿弄得两闺蜜关系变得尴尬起来。 看样子还得要等一等。 等到单琳调到县里去,估计以她的条件,肯定介绍的人多得很,很快就能找到合适人选。 自己还是暂时不要暴露和建川的关系才对。 这两个月唐棠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有意无意地避免在公众场合和张建川在一起。 哪怕是去看电影或者散步都是偷偷摸摸,对外也只说自己和张建川是好朋友,否认在谈恋爱。 就是怕单琳万一在厂里有熟人,知晓了自己和张建川的事儿。 不过唐棠也知道,这是在自欺欺人。 这种事情瞒不了太久,除非自己明确划清界限,与张建川保持距离。 否则被人多看见几回,那铁定就会遮掩不住了。 只要厂里传开,很难不被就是本地人的单琳知晓,时间早晚而已。 但现在看来,单琳还不知晓,这让她稍稍心安。 “哇,琳琳你要去当县广播电台的播音员了,还要当电视台的主持人,太厉害了,恭喜了,日后我也可以骄傲地说,听,这广播里播音的是我朋友,电视里那一位,我朋友,多有面子,……” 唐棠有些夸张的表情让单琳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还只是这么一说,还没说到调动那一步,就算是借调恐怕也要等到下半年去了。” “半年时间很快就过去的,你的声音好听,形象气质佳,肯定能脱颖而出。”唐棠由衷地为闺蜜感到高兴。 “不说我了,你呢,我觉得才两三个月不见,咋你才像变了一个人,还说我呢,随时都是笑容满面的样子,有啥好事儿,说!” 单琳没想过唐棠会在厂里找对象。 她早就知道唐棠家庭条件不一般,来纺织厂也就是过渡一下,一年半载就可能要调回市里去。 唐棠也早就和她说过没打算在这边谈恋爱,肯定要等到回到市里去再说。 那个时候选择的余地不知道要大多少倍,所以单琳从未往那方面想。 “我能有啥好事儿,还不就那样?”唐棠笑容淡下来,“慢慢熟悉了工作,也和单位上领导相处得很好,心情愉快,工作顺利,嗯,就这些,……” “那你调回去的事情呢?”单琳关心地问道。 “现在还没想好,家里那边也没说,我也就懒得问,反正我觉得在厂里其实也挺好。”唐棠嘴角又浮起笑意,“有俞晓,有你,还有汪洋她们,……” 唐棠性格挺好,在单位和同事们相处也不错,有几个关系好的朋友。 平时只要没和张建川在一起,大部分时间都是和俞晓她们在一起。 除了俞晓隐约有些怀疑唐棠和张建川之间关系有些不一般外,其他几个都只是觉得可能唐棠觉得张建川喜好历史,文笔也不错,算是有共同爱好的同志,都绝不相信唐棠会看上张建川。 “还是不一样的,你若是能调回市里,日后在事业上肯定更有前景,早一些回去也多几分机会。”单琳认真地摇摇头,“有时候错过了一次机会就会耽误许多时间。” 唐棠默默点头,她其实也知道这一点,但是这也是让她最心烦意乱的一点。 自己现在和张建川的恋爱转入地下,除了单琳的因素外,也还有不愿意让家里知晓这一点。 她很清楚若是家里知晓了自己和张建川谈恋爱,肯定会坚决反对。 自己父母虽然历来很开通,但是在恋爱婚姻的问题上肯定就不一样了。 她很清楚父母对自己的未来以及另一半的定位都有很高的期望,这也是她最担心的。 以张建川现在的条件,哪怕是他马上就能成为招聘干部,甚至立即成为乡镇上的正式干部,都不可能让父母认可。 学历、家境以及以后的发展前途,像三座大山一样横亘在自己和建川之间,甚至根本没有可能打破这种壁障的希望,至少现在是如此。 即便是唐棠自己也想不出张建川怎么才能做到让父母接受。 自己是大学学历,父母早就提起过,最起码也要找一个相当学历的,最好能找一个研究生毕业的。 家境这一点倒还好说,建川父亲是司机,母亲虽然是农村户口,但好歹也是代课教师身份,虽说和自己家庭不太匹配,但也勉强说得过去。 而建川的发展前途则更现实而具体。 张建川的高中文凭,走招聘干部的路子,这两点基本上就决定了他的上限。 现在政府机关选拔干部都提倡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可以说基本上就是围绕着大学生而来。 大学毕业生日益受到重视,稍微有所表现就能进入快车道。 而像张建川这种基层干部出身,本身起步就低,没文凭,又在最基层,不知道要经历多少艰难坎坷才能有机会出头。 唐棠也理解父母对自己未来另一半的期望,单从这一点来说,张建川确实不是理想人选。 但是感情这个东西说来就来,又岂会是其他因素能阻挠影响的? 想到张建川轮廓分明有棱有角的俊朗面孔,结实有力的怀抱,还有风趣幽默的谈吐,以及强闻博记的学识,还有最重要的是和自己情投意合,唐棠就是一阵迷醉。 觉察到唐棠似乎有些走神,既像是怔忡不定,又像是有些迷惘,单琳有些好奇,这丫头好像有心事啊。 不过似乎不愿意对人说,单琳当然不会去挖根究底,人家愿意告诉她,她会倾听,不愿意说,她不会去多打听。 “对了,我听晏修德说张建川可能会去乡镇当招聘干部,这也应该是一条不错的路吧?”唐棠故作不经意地提到。 单琳一愣之后点了点头,“嗯,我在镇上也听说了,这一次全县招聘干部补充相对数量较往年更充裕,所以各区各乡镇也都在增补,他在派出所干得很不错,派出所也在推荐他,区里也比较认可,所以还是大有机会的,不过不一定留得到东坝镇上,有可能去其他乡镇,……” “哦?”唐棠一愣,“其他乡镇?” “对,只是有可能啊,现在这种事情竞争很激烈,一切都还没定,只能说有可能。”单琳叹一口气,“这可不比高考竞争逊色多少。” 觉察到了唐棠眉目间似乎有一抹担心,单琳有些惊异,难道唐棠还替张建川担心起来了? 这不可能吧? “怎么,你还替张建川担心?”单琳不动声色地问道。 唐棠一惊,但面色不变,摇摇头:“我只听晏修德说张建川在派出所干那个联防不是长久之计,没太大意思,如果这一次没抓住机会,以后可能就更难了。” 单琳有些吃不准唐棠的意思,感觉好像唐棠对张建川很关心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或者唐棠和张建川这期间有过接触,所以认识了解了? 她拿不准。 **** 还能再来300票,刺激一下老瑞奋发努力么?距离5000票近在咫尺了! (本章完) 第133章 敲定,感谢(第3500票加更!) 第133章 敲定,感谢(第3500票加更!) 就在唐棠和单琳在相互试探的时候,张建川也在和晏修德商谈沙场的事情。 不出张建川所料,晏修德无意再继续投入扩大沙场规模。 或者说他本来就对沙场没太大兴趣,纯粹是冲着张建川面子来干的。 虽然看起来挣了一两万块钱,但听到后续还要造沙船,他就更没兴趣了。 “建川,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已经决定了年后我就去深圳了,这账目我都看了,没问题,文俊做得很好,咱们俩一人投了五千,嗯,又贷了一万,算下来到现在不但可以把贷款还了,把投入收回,加上镇建筑工和厂建筑队那点儿尾款,该有接近一万,……” 看着张建川和杨文俊,晏修德很坦然。 “这么着,我拿一万五现金走,剩下的现金和未结尾款,以及沙场本身都归你,当然贷款也归你还,什么时候还你自己决定,我也不管,……” “这不合适吧?”张建川笑了起来,“那晏二哥你就吃大亏了,这现金你都还剩一万多一点,还了贷款差不多就给我剩下一个整沙场,而且还交了半年的租金,尾款还有将近万元,……” “别,建川,我没吃亏,要说我还占了便宜,这沙场我除了一开始,后来我就没管过,当甩手掌柜,这都是你们俩搞起来的,我只管落尽钱了,半年翻了两倍,该知足了,正好我去海南能用上。” 晏修德爽快地道:“至于大件公路的事儿,我给我大哥说了,春节期间我大哥回来我们再找机会和他说说,看看能不能帮你搭搭线,但这事儿我不敢给你打包票,我大哥这人谨慎胆小,……” 如果单从净资产来说,目前沙场除刨除贷款,包括现金和未结尾款在内的尽资产价值大概在三万六七左右,晏修德拿走一万五现金貌似吃了点儿亏。 但你要考虑尾款未必能全数收回,如果打折就差不多了,甚至可以说晏修德还占了便宜,毕竟他拿走的是实打实现金。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沙场现在已经上了正轨,如厂建筑队、东坝建筑公司以及镇上的零散用户基本上也都建立起来了人脉,现在沙场正走在赚钱的路上。 从这一点来说,晏修德放弃又有点儿亏了。 不过人各有志,晏修德不甘于龟缩在这小地方上,更想要去海南大展宏图,也可以理解。 现在海南创业正火,十万人才下海南正是如火如荼的时候,不管是政府机关还是企事业单位,都很欢迎大中专生去。 晏修德也是正经八百的中专生,又在厂里干过,那边有同学已经站稳了脚,想要去干一番事业再正常不过。 说实话,张建川都有些羡慕,只不过他知道自己高中生,要去海南不够秤,而且这种漫无目的毫无准备的去闯荡,也不符合他的性格。 腊月二十五。 马连贵匆匆从楼上下来,面带喜色,把张建川喊到一边,没说什么,只说让他跟着自己到区委一趟。 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看到马连贵嘴角压抑不住的笑容,张建川才回过味来。 “所长,这是去见刘书记?” “嗯,刘书记对你印象很深,不过一直没有正面接触过,今天去他办公室,他要问一问你的情况,你如实说就是了。” 马连贵也是才得到消息。 可能年前区委就要把人员名单酝酿大体敲定,年后一上班就要报县委组织部,部务会议一过就要上县委常委会。 也就是说年前名单敲定,除了极个别外,基本上就不会变了。 张建川也有些紧张,没有半点准备,就这么直愣愣地去区委i书记那里,万一话没说好,…… 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好准备的了,只能见招拆招了。 马连贵带着张建川走进刘英刚的办公室,看到二人进来,刘英刚点点头,“老马,小张,坐。” 接下来其实也没有张建川担心的会问什么刁钻高深的问题,就问了问张建川当兵期间和在所里工作情况,张建川也谈了自己大体情况。 当谈到自己还兼着半个内勤,要负责写总结和报报表,马连贵也顺带介绍了张建川的文采和书法,这倒是让刘英刚大为惊讶。 一手漂亮字,文采也不错,哪怕是高中生,也很难得了,至于说办案子这一块的工作刘英刚倒是早就知道。 特务连的侦察兵,干过文书,刘英刚也是当兵干部转业的,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能文能武啊。 等到张建川先行离开之后,刘英刚和马连贵又聊了一阵,马连贵才告辞离开。 去不了东坝镇,马连贵有些遗憾,但是去尖山乡也不错,甚至比留在东坝更好。 东坝镇的公安员即便是从马连贵的角度来看张建川都不合适。 他太年轻了,东坝镇是大镇,他服不了众,镇上领导大概也不会同意。 可如果去水管站或者农技站的话,真还不如去尖山乡。 赵昌元早就该换了,建川过去当公安员,尖山乡的情况要比东坝镇简单得多,也更容易熟悉情况进入状态。 而且现在已经当选乡长的顾明建对张建川印象很好,这对张建川去开展工作也极为有利。 张建川回派出所的时候感觉到自己脚步都有些虚浮,踩在地上都感觉软绵绵的。 他知道自己是有些兴奋过度了,踏进派出所大门之前,深呼吸了两下,才算是稳住心神走进门。 疾步走进办公室,又灌了一大口凉茶,让自己灼热的心腔子慢慢平静下来。 虽说在正式文件没下来,手续没办完之前,一切变故都有可能,但是那种可能性极小。 在马连贵专门带自己去见了刘英刚之后,这桩事儿应该说基本敲定了。 张建川不清楚罗金保和唐德兵有没有在这一次的名单中,所长没说,他也不问。 这样的好消息照理说该给家里以及唐棠或者周玉梨说一声,但张建川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暂时不说。 不到尘埃落地那一天,最好不说。 他很清楚自己如果真的成了招聘干部,而有的人又没能如愿以偿,那么这里边弄不好还要起风波。 他有这个预感,也做好了周全准备。 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张建川借了田贵龙的自行车出门。 自行车蹬得飞快,二十来分钟就已经来到了目的地。 张建川虽然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是之前就问清楚了地址。 也是一个独家小院,但和李万贵家比,面积似乎更大,但也更显简陋。 红砖加上条石砌起的围墙,连水泥都没有涂抹,不过在围墙上方却用了碎玻璃渣镶嵌上,龙门半掩,一条机耕泥路直通。 张建川自行车还没有拢,院子里的狗就狂吠起来。 一条大黄狗已经冲到了门口,朝着张建川龇牙咧嘴,怒目而视,作势欲扑。 后边还有一条栓了绳子的黑狗个头略小,跟在其后,喉咙中只是发出阴沉的呼噜声,但一双狗眼睛却是阴森可怖。 张建川也是在乡间生活过的,一看就知道这两条狗,叫得凶的未必厉害,但后边那条黑狗绝对是一个敢下口的主儿。 “庄三妹儿,把狗喊到!”张建川下了自行车,推着走到龙门上,喊道。 “哪个?”清脆而又有些疑惑的声音响起,显然对这一大早居然就有人来登门感到惊讶。 “我。”张建川应答道。 穿着围裙的庄红杏好奇的探出头来,看到是张建川一愣,但是喜色从脸上一掠而过。 “张公安?哎呀,稀客,稀客,快请进。” “把狗拉到,这条黑狗肯定有点儿凶。”张建川一边四下打量周围,一边道:“你这单家独院,一个人住,得不得有点儿偏了?” “没办法,妈老汉儿留下来的老房子,我一个女人家,难道还能自己出去修房子不成?” 庄红杏一边把狗拉开,一边拍着狗头示意安静。 “张公安眼睛厉害啊,一眼就看得出还是黑子要咬人,大黄就是耳朵尖,吼得凶,……” 院子里边还有一条小狗,这也难怪,庄红杏父母已经过世了,两个姐姐都已经远嫁,就她孤身一人住在这里,肯定要多养两条狗以防万一。 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张建川架好车,庄红杏已经端了一张凳子出来,“张公安,坐,我给你倒杯水。” “不用麻烦了。”张建川看了看院子里,庄红杏应该是剁猪草,一大堆猪草摆放在院子中间,而四周却收拾得干净清爽,一些衣衫晾在院子里。 注意到了张建川目光落到了院子里晾的衣物,庄红杏脸一红,横了一眼张建川,疾步过去,赶紧把晾在外边的胸罩内裤收了起来,放进屋里。 张建川也有些尴尬,他哪里会想到这一打眼就看到了这些女人家秘不外宣的东西? 赶紧转移目光,一边岔开话题:“你这里离国道倒是不远啊。” “不算远,但也不近,好在前年村道修好了,方便许多了。”庄红杏脱了围裙,又收拾打扮了一下才出来。 **** 啥也不说,只求兄弟们再支持300票,冲击5000大关,老瑞还要爆发! (本章完) 第134章 恩义,情义(保底第三更!) 第134章 恩义,情义(保底第三更!) 也不知道为什么,庄红杏特别不想在对方眼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枣红色的袄,下边穿着以条合体的黑色裤子,略显丰腴的身材包裹得很紧致,脚下一双应该是自己做的鞋,虽然样式土气,但保暖。 “这年你一个人咋过呢?”张建川顺口问道,开始找话题。 “还能咋过?一个人过呗。”庄红杏平静地道:“原来我二姐还要回来,今年不知道……” 一下子就拉到这个话题上来了,张建川顿时都不好接腔了,僵硬地转开,“你家还有一个大姐吧?” “嗯,大姐嫁到华流那边,不怎么回来。”提到大姐,庄红杏语气更淡漠,貌似生人。 张建川估计这个不怎么回来的意思大概就是一年未必都能回来一趟,或者就是基本没联系,也不知道她们姐妹之间关系怎么会这样。 哪个话题都尴尬,张建川也有些难受。 “你二姐的事情,我承诺过会一直认真查下去,不管真实情况和结果是怎样,总要给你一个交待。” 庄红杏笑了起来,“张公安,政府里边像你这么实诚的人可不多见了,赵公安每次我去都是一推三千里,嘴里根本就没个实话,周朝先和牛大利他们也都是装聋作哑,……” “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派出所里边有些事情要好查一些,不过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未必就是你想象的那样,你二姐可从来就不是省油的灯,你该知道才对。” 张建川看着对方,目光明澈:“万一事情是另外一种情况,你也莫要怪我。” 庄红杏心一紧,深吸了一口气:“张公安,我只是尽我一个当妹妹的责任,总不能她人消失了,我问都不问一句吧?” 沉默了一下,庄红杏才又接着道:“你们只要把事情查清楚,证实我姐姐是不是被拐卖了就行,至于说如果她真的没被拐卖,甚至可能做了其他事情,那是她自己的事儿,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我不会怪你的。” “你要这么说,我心里就踏实了。”张建川松了一口气,“另外上次霍三娃的事情我要感谢你了,全靠你的提醒和帮忙,我们才能……” 庄红杏一听连连摆手,“张公安,你是好人,起码不像政府其他人,我不过就是碰见顺路给你带个消息而已,不值当你这么专门来感谢。” “那还是不一样。”张建川站起身来,从自行车龙头上取下口袋,取出两样东西,“马上就要过年了,我看你骑自行车手都冻得发红,这是一双羊皮手套,挺保暖的,……” 庄红杏一下子脸涨得通红,慌乱起来,赶紧摇手拒绝:“不行,不行,张公安,我不要,你自己留着,……” “这是我专门买的,女式的,你拿着,我看你屋里鸡兔猪都养了不少,要经常去镇上买饲料吧?风里来雨里去的,骑车别冻手,拿着!” 张建川不由分说,直接就把用塑料包包着的手套塞在庄红杏手上,“感谢你对我工作的理解和支持。” 庄红杏心中又暖又酸,有一种热乎乎麻酥酥的悸动直渗入深处。 这一辈子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有这样的人如此对待自己。 小时候觊觎自己容貌的人多,但都不怀好意,长大后传出了风言风语,再后来坐实了,那些人就避如蛇蝎了。 这种滋味对于一个妙龄女孩子来说,简直太过残忍。 就算是村上干部对自己虽然表面上没什么,但背地里只怕也是各种污言秽语,只有这个张公安从一开始对自己就是那种不咸不淡的平等相待。 如果说之前他不知道,但这么久了,村上干部,派出所里那个朱四娃就是尖山本地人,怎么可能不和他说自己的事? 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自己是帮了他,但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换一个人恐怕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可他却专门来关心和感谢自己,而且说话间很会照顾自己的情绪。 感觉到自己眼角有些湿意,庄红杏赶紧扭头飞快地用手抹了一下眼角,装作没事,幸亏对方没有注意到,否则就太丢脸了。 “张公安,你太客气了,我真的不能要,……” “行了,我都买了,拿回去干什么?拿着!”张建川把手套塞在对方手中,“莫客气,好歹我们也是熟人朋友了,这又过年了,对了,这里还有一件羊毛衫,……” 说实话张建川也不太会给人买礼物,但是庄红杏这一次帮的忙太重要了。 可以说,一旦霍三娃他们真的离开汉川去了广东,这个案子恐怕就真的悬了。 拖上三五年甚至十年八年,就算是把霍三娃抓住,霍三娃会承认吗? 几年后那个他的牢友刘志恩,还会和他在一起吗?而且刘志恩还是外地人,日后你可能根本就查不到。 像西铁城手表和霍子健屋里搜出来的皮包笔记本名片等赃物、证物,多年以后都肯定灭失了,可以说整个案子就很难破了。 如马连贵都要说自己运气太好。 如果不是这个大案子是替县局在市局那边都长了脸,在省厅刑侦处那边都挂了号,就算是所长再怎么和谭局长请功,只怕谭局长也不会专门给刘英刚提及,更不会去组织部打招呼举荐。 虽然不清楚谭立仁去组织部打招呼究竟起到多大作用,组织部是否又在给东坝区委沟通时有无提及。 但是张建川在想,一个县委常委、政法委i书记专门为一个人去打招呼,组织部多少都还是要掂量掂量的,区委也一样要有所考虑的。 否则,张建川很清楚自己一个才工作一年的联防,凭什么就能转为招聘干部? 要知道全区几十号干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临聘人员都盯着这几个名额,谁没有功劳苦劳,谁没有人脉关系? 凭啥你张建川一个青沟子娃儿就能上? 可以说庄红杏的报信对这个时候的自己来说是太重要了,甚至可以说是自己命运中的贵人也不为过。 正因为如此,张建川了十多块钱买了一双手套后还是觉得不够,所以又了几十块钱买了这件羊毛衫。 如果说一双手套庄红杏还勉强能够接受,但是一件羊毛衫就大大超出了她的心理极限了。 一双手套,哪怕就算是羊皮手套,也就十来块钱顶天了,但一件羊毛衫,最起码也要三四十块吧? 而且看张建川拿出来的这件羊毛衫样式很新潮,高领,桃红色,质地似乎很不错,肯定不会便宜,而且这是贴身穿的衣物。 这简直要命了,他怎么会送自己这种东西? 被张建川有些“唐突”的举动给弄得手足无措,庄红杏脸红筋涨地站起身来,手里拿着手套,一边手忙脚乱地拒绝。 “不行,绝对不行,张公安,我怎么能收你这种东西?手套可以,但衣服不行,你赶紧拿回去,……” 张建川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有些诧异地道:“这有什么?你帮了我大忙,我们也算是熟人朋友了,一件衣服而已,不贵,女式的,我大概瞄着你的身材买的,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如果大小不合适或者你不喜欢这个颜色的话,还可以拿回去换,我和老板说好了的,……” 张建川也没有想过这一点。 他和唐棠处对象这么久,与周玉梨也是纠缠不清,原来在部队和童娅在一起,都从来没说给几女买过东西,更没想过给一个年轻女子买衣衫意味着什么。 他只是单纯地觉得庄红杏帮了自己大忙,而且在她姐姐的事情上也没有太为难自己,所以要感谢一下。 但对于送女孩子什么东西他翻来覆去想也想不出什么东西合适。 总不能去送一瓶大宝sod蜜吧,那似乎更容易引起歧义,所以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买一件最合潮流同时又实惠的羊毛衫最合适。 一句瞄着自己身材买的,就差点儿让庄红杏捂脸逃跑。 这个人怎么会这样? 还要让自己现在去试一试,看看大小和颜色是否合适,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心中慌乱无比却又有几分窃喜和期盼,庄红杏以前从未体会过这种的感觉。 她只感觉心跳加速,脸颊滚烫,耳朵发烧,甚至脑瓜子都嗡嗡作响,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这种情形。 张建川真没想那么多。 见庄红杏脸有些发红,还以为她觉得羊毛衫太贵了有些不好意思,继续道:“这羊毛衫我看了,样式质地都挺不错,就是不清楚大小是否合适,还有颜色你喜欢不喜欢,要不赶紧试试,三天内能换,免得拖久了再觉得不合适去换,老板就不干了,……” 庄红杏昏昏沉沉地走进自己屋里,这才稍微清醒过来,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怎么就拿着羊毛衫进来了? 进了卧室把门关上,一咬牙脱下袄,内里只穿了一件白色圆领秋衣,把胸前两团勾勒得硕大无比。 她小心地把商标翻过来,看了看,是“金兔”牌的,上海十四羊毛衫厂的名牌,便是她也听说过,肯定不便宜,这更让她犹豫起来。 迟疑良久,她最终还是套上了羊毛衫,但小心翼翼地把商标保持好。 略微有点儿紧,但这是因为里边穿了秋衣,一般说来羊毛衫都可以贴身穿,更舒服,只是…… 在穿衣镜前转了两圈,庄红杏用有些凉的双手捂住自己发红的面颊,想要让自己清醒冷静一些。 她感觉自己甚至有些小喘息,镜子里这个春意盎然的女子是自己? 张建川眼巴巴地坐在院子里,这女人换件衣服也要这么久? 终于等到了女人出来,纯色的红色羊毛衫合体地裹在女人身上,加上黑色的筒裤,顿时让一个女人最优美的曲线展现出来。 庄红杏还有些羞涩,但她还是竭力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些,转了一圈,才咬着嘴唇道:“张公安,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挺好,挺合适,但还是要看你自己喜欢不喜欢,觉得合身不合身。”张建川啧啧赞叹:“我的眼睛不错,选的尺码正好合适,……” 庄红杏深吸了一口气,“张公安,我也很喜欢这件羊毛衫,我收下可以,但我要给钱,你买成多少钱,我给你,……” 张建川一愣,笑了起来:“庄三妹儿,你这是啥意思,看不起我嗦?我感谢你送你一件衣服,你还要给钱?咋个嘛,我成了卖衣服的?” “不是,张公安,这件衣服肯定不便宜,我认得到,上海产的,我不能收,你如果不收钱,那我……”庄红杏连连摇头,态度坚决。 “我不收钱,你就不要了?”张建川心平气和,“还是那句话,你看得起我,那就收到,看不起我,丢了就是了,我诚心诚意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得收回来的习惯,……” 被张建川的态度给逼住了,庄红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张建川知道不用这种办法,估计对方就不得收,眼珠一转。 “三妹儿,我看你那边挂了那么多腊肉,是不是用柏树丫熏的?我最喜欢吃这种柏树丫熏的香肠腊肉了,要不给我整点儿回去?” 庄红杏心中陡然一松,连连点头:“就是,猪是我自己养的杀了的,灌了几十斤香肠,还有几十斤腊肉,都是用柏树丫熏的,张公安你喜欢吃,我给你装,……” 忙不迭地进去换了衣衫,庄红杏心情大好。 找了两个装饲料的蛇皮口袋,一口气给张建川装了三四十斤香肠腊肉。 如果张建川不制止,估计她还要继续装下去。 张建川把香肠腊肉放在自行车后座上,这才和庄红杏道别。 “三妹儿没得事上街赶场也可以来派出所坐一下嘛,又不是龙潭虎穴,派出所也还是为人民服务的,对不对?” 一直到张建川自行车消失在机耕道上,庄红杏嘴角眼角的笑意依然挥之不去,捏着袄衣角的手心居然多了几分汗意。 ***** 目标再增加300票,突破5000在即,求支持!另外加更稍晚一点,和明天保底第一更一起更。 (本章完) 第135章 喜事,心心相印(第4000票加更!) 第135章 喜事,心心相印(第4000票加更!) 回到家中,曹文秀看到张建川居然带回来这么多香肠腊肉,大为惊讶。 她也是土生土长的东坝人,当然知道这些香肠腊肉都是用柏树丫熏出来的,还有几个烟熏猪头,算下来也要好几十块钱了,这是哪儿来的? “二娃,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你在派出所可不要乱收人家东西啊。” 见母亲盯着自己,躺在床上的张建川一边翻着《大众电影》,一边随口道:“放心,妈,我咋个可能去干那种蠢事情嘛,你儿子这点儿骨气还是有的,未必就为几斤腊肉香肠把眼睛打瞎了?” “那就好,没得本事不要紧,但千万莫要去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曹文秀叮嘱道:“那这些东西哪儿来的?” “一个朋友送的,家里做了不少,关系也不错,就送了一些给我,礼尚往来,我还是给她送了东西的,放心吧。”张建川坦然道。 正说话间,张建国也回来了,看到了这些香肠腊肉,免不了也是一阵询问,叫嚷着晚饭先煮两块来尝尝。 张忠昌回来的时候脸上满是喜色,看到张建国和张建川两兄弟都躺在床上,也不像往日那般要皱眉训斥一番了。 “文秀,今晚多做几个菜,建国、建川陪我一起喝一杯。” 曹文秀惊讶地看着丈夫:“怎么了?” 张忠昌深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嘴,“也算是双喜临门吧,今天老厂长找了我,和我说他和刘厂长谈了,年后招工,建国可以进厂了。” 曹文秀惊喜交加:“真的?说定了?” “嗯,应该不会有问题,老厂长说过的事儿还没有食言过,他也是想让我们家过一个开心年吧。”张忠昌脸满是喜悦。 “刘厂长是老厂长一手提拔起来的,而且建国这个年龄也该解决了,算是一个顺水人情吧,但不管怎么说,我也要承他们两位这个情。” 曹文秀也连连点头:“那是自然,还有啥喜事?” “老二的事情。”张忠昌目光落到张建川脸上,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我都没想到,今天你孙伯对你赞不绝口,可比对我当年评价高了不知多少,直说我怎么能生出你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来,弄得我都一头雾水,最后他才告诉我,你可能要去乡镇上当招聘干部了,还说这个竞争比进厂当工人还要大得多,是不是?” 一家人的目光都同时落到了张建川脸上,饶是张建川脸皮够厚,也有心理准备,还是有点儿不好意思。 “爸,妈,哥,这事儿还没有完全定,要年后才说得清楚,孙伯说的也不全对,没那么夸张,马所长和孙伯也都帮了我很大的忙,……” “你孙伯可是说主要是靠你自己,我知道他的性子,你专门和我这样说,起码说明你自己努力取得了回报,老汉儿不想多说什么,反正你按照你自己的路走稳走好就行了,老汉儿和你妈现在也可以放心了。” 张忠昌对自己老战友老连长的性格很了解,如果不是确实让孙德芳相当满意和认可,孙德芳绝不会用这种语气来和自己说建川的表现。 他觉得老连长对自己当年的评价恐怕连此番对建川的评价一成都不如。 曹文秀却比丈夫更加激动。 当初单琳不肯和小儿子处对象,就是因为单琳成了招聘干部,而建川当联防,身份差距太大。 丈夫不太清楚这招聘干部的难度,但在镇上工作了几十年的曹文秀就太清楚了,几乎就是二者身份之间的一道无可逾越的鸿沟。 所以当初单琳婉拒了和建川处对象,曹文秀虽然遗憾,但是也并不怪单琳,因为两人身份实在不匹配。 但你要说内心里没有点儿憋屈,肯定不可能,曹文秀一直盼着能有机会证明自己儿子的优秀。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短短一年时间,儿子居然就能一下子要被招聘为干部了。 哪怕是招聘干部,但谁都知道只要踏进了招聘干部的这个门槛,日后成为国家正式干部的几率就成几何倍数的增加了。 对张建川这种半边户来说,这几乎就是阶层跃迁了。 只不过再是激动,曹文秀也还要忍着,她也知道儿子所说的没错,一天红头子文件没下来,都还有变数。 但听丈夫和儿子的对话,也已经是无限接近成功了,这不能不让曹文秀欣喜若狂。 一家子都格外高兴,晚饭连曹文秀都破例喝了两杯。 有些粗鲁地把女友的身体揽入怀中,张建川借着酒意疯狂的亲吻着唐棠。 迎合着男友的热吻,唐棠也闻到了一丝酒味,一双手钻入自己羊毛衫里,解开了自己的胸罩,…… 有一个星期都没见面的热恋男女完全沉迷在了爱河中,除了最后一关之外,唐棠已经对男友彻底“解禁”.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或许只是欠缺一个合适的时机? 情动的男女很难控制自己冲动,无论是唐棠还是张建川已经竭力地在约束自我,但到了那一步好像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不行,建川,……”唐棠几乎是喘息着按住了张建川沿着自己小腹下滑勾住了自己内裤皮筋的手,“不行,……” 张建川没有做声,只是收回了手。 唐棠几乎是任君采撷了,但每每到这最后一步,就“功败垂成”。 当然这种在外边的亲怜密爱不可能走到那一步,张建川也是情之所至而为,他也知道不可能。 天寒地冻,两人却是热乎乎的。 唐棠几乎是缩在张建川怀中。 穿着一件军大衣的张建川把唐棠裹在怀里,一只手恣意把玩,弄得唐棠月牙眼里几乎要渗出蜜来。 一时间张建川无比渴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但无论是家里还是所里,都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就算是唐棠在厂里也是和俞晓同住,房子对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是奢侈品。 野趣也是一种体验,但绝非想象那么美好。 耳鬓厮磨,唇齿相依,这种滋味在腊月间野外,也算是别有一番滋味。 “明天我就要回家了,要初四上班才回来。”唐棠把脸依偎在张建川怀中,“我走了,你想不想我?” “当然想,天天想,夜夜想。”张建川轻声道。 唐棠心中一阵甜蜜,把张建川的手在自己胸前按得更紧,“我也是。” “嗯,这叫心心相印。”张建川微一沉吟:“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啊?”唐棠全身一颤,目光如饴,浓得化不开,张建川突然的一句诗,简直就是击中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刹那间就让她觉得自己要爱死对方了,“这是谁的诗?” “南宋范成大的。”张建川轻吻着唐棠樱唇,“这首诗叫《车遥遥篇》,不太出名,但是这一句却……。” “范成大?”唐棠当然知道这人,但却不知道这首诗,没想到张建川居然对诗词也这么熟悉,而且还能恰逢此情此景应对,这更让她迷醉,“没想到范成大居然还能写这种诗。” “怎么,就不允许人家有情意恩爱了?”张建川笑着道:“男欢女爱,人伦大道,谁能免俗?” “哼,狡辩。”唐棠笑斥:“对了,我听单琳说你可能要下乡镇去当招聘干部了?” “有此可能,年后才能敲定。”张建川见唐棠似乎很重视这一点,又补充道:“如无意外应该是不会有变化。” 唐棠嗯了一声之后又问道:“招聘干部转为正式干部一般是要三年?” 张建川已经猜到唐棠的心思了,点点头:“最低三年,因为招聘合同一签三年,表现优异者,就有机会录用为正式干部,但这很不容易,很多签两三次都未必能录用为正式干部,……” “你肯定行。”唐棠沉声道:“不过,建川,我觉得你该去参加自考或者成人高考然后读书,拿一个大学文凭,这样以后会有更多机会,现在政府机关对文凭越来越重视,单琳就在读自考,而且马上就要考完,拿到大专文凭了,……” 心中轻叹,但张建川也知道唐棠也是为自己好,他当然明白这一点,只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就像是自己的未来都需要人家来帮自己规划一般。 “嗯,读书肯定有好处,我会去读的。”张建川应道:“但也得就机会,……” “什么就机会,只要你有心去读,就肯定能挤出时间来。”唐棠强调了一句。 “你别把这事儿不放在心上,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你去读,每年哪怕只考过三五科,三四年下来,也就能考完拿到大专文凭,养成学习的习惯,再去考本科就容易许多了。” 有点儿扫兴,但是张建川却不愿意让唐棠觉察到,故作高兴地道:“放心吧,我读书不差,就是读高中时没上心,太好玩了,现在肯定能补回来。” 唐棠一下子高兴了,让自己身体把恋人贴得更紧,“我知道你肯定行,……” **** 马上还有! (本章完) 第136章 目标,心生向往(保底第一更!) 第136章 目标,心生向往(保底第一更!) 唐棠走了。 周玉梨来了。 面对周玉梨,张建川是最尴尬的。 既然和唐棠明确了关系,就不该在和周玉梨纠缠不清了,张建川很明白这一点。 但唐棠不愿意向外公开,周玉梨却又不肯罢休,而且明言张建川和唐棠不可能,没有未来,要不为什么唐棠不敢公开? 这话似乎也有道理,甚至触及到了张建川内心深处。 但张建川却不愿意去深想。 现在面对这样炽热似火的周玉梨,弄得张建川都有些束手无策了。 而且明知道家里反对,但周玉梨仍然不管不顾,这一点还是让张建川有些感动。 当然,这丫头也不傻,在厂里也一样学着唐棠,都只能偷偷摸摸来找张建川,而张建川本身在家里的时候也不多,所以还真的有点儿偷情男女的感觉。 “我们家后天一大早还是乘厂里车回嘉州老家,初三就回来了,不过我爸我妈让我哥替我找了一个对象,……” 挽着张建川的手,周玉梨微微噘起樱唇,有些骄傲地道:“是152厂的一个中专生,听说还是和晏二哥一个学校毕业的,也是干部,……” 张建川心陡然揪紧,哪怕那边有了唐棠,但他还是很享受周玉梨和自己这种亲昵的感觉。 突然听到周玉梨要和人相亲了,莫名的难受充斥在心间。 “你哥吃撑了,不好好干他自己的工作,怎么会想起要和你介绍对象了?”张建川压抑不住心里的酸意,“你爸你妈不是觉得罗茂强不错吗?” “哼,罗茂强那个样子,谁会喜欢?光是一个大学毕业生身份,呆头呆脑的,话都不会说,……”周玉梨不屑一顾,“比褚文东都不如,……” “怎么,你喜欢褚文东?”张建川把周玉梨的身子挽得更紧。 “褚文东我也不喜欢,今天追姚薇,明天追崔碧瑶,纨绔子弟,……”周玉梨轻哼了一声,“以为有几个钱了,就觉得自己了不得了,其实就是靠着他爸,哪像你,……,我只喜欢你。” 最后一句话最质朴最真实,张建川也最爱听。 “崔碧瑶?哦,也是厂里的青工,五朵金?”张建川听过名字,姚薇他见过,长得的确很漂亮,崔碧瑶就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了。 “你也知道?”周玉梨讶然道:“你不是不在厂里嘛,怎么厂里这些事儿你都知道?” “我是干啥的?当公安肯定要耳聪目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纺织厂还不是东坝派出所管,汉哥不也在所里,所里就我和他是厂里人,他还不得把厂里这些事儿和我说道说道?”张建川笑着道。 “没想到屠叔也这么牙尖十怪,这些事儿和你们派出所有啥关系,还要给你说?”周玉梨嗔怪道:“姚薇和崔碧瑶很狡猾,把褚文东当傻子一样戏耍,也不知道褚文东吃了那么多亏,都还看不明白。” “那你哥给你介绍的对象……”张建川的吃醋让周玉梨颇为得意,扭动了一下身躯:“我才不去呢,懒得去,我爸我妈肯定要生气,但我也不怕,我都这么大了,难道连这点儿主自己做不了?” “你不怕挨揍?”张建川笑了。 “哼,我爸才不像你爸,你哥和你小时候挨打,前后两栋人都知道,我爸不打人,连我哥我弟都很少挨打,我和我妹就更不可能了,也就是我妈气急了就掐我和我妹两下,……” 当周玉梨吻上自己时,张建川没来由的生出一种罪恶感。 这几个月来,他都竭力和周玉梨保持距离,尽可能地避免这种亲热举动,但这似乎反而刺激了周玉梨,越发得寸进尺,频频“挑衅”。 每次都弄得张建川烈焰欲焚,却又还得要自我约束,难受至极。 都是厂子弟,真不敢随便乱来啊,做任何事情之前都得要想清楚,就如同之前自己提醒杨文俊对赵晓燕一样。 …… 姗姗来迟的春节终于还是来了。 张建川本来打算还是去拜会一下区委几位领导,并征求了马连贵的意见。 马连贵犹豫了一阵之后,最终觉得几位副书记那里可以去一去。 几位副书记总体来说对张建川的印象都还是不错。 虽然里边可能他们有一些其他考虑,之前在酝酿人选时,甚至提出了一些其他意见,但至少在大名单确定之后,组织部来正式考察张建川时,几位副书记都还是给予了很高的正面评价的。 不必大手大脚,带几盒糕点有个拜年喜庆意思就行了,皆大欢喜,也算是拉近关系,表示出自己的感激之意。 刘英刚那里就不用去了,反正春酒马连贵还是要和刘英刚在一起吃,日后再说。 现在去反而不合适,被人觉得你是在搞什么歪门邪道,那就成了害人害己,反为不美了。 秦志斌这边,张建川也委托他向他舅舅表示感谢,送了两块腊肉和一些烟熏香肠,不值几个钱,聊表心意,但被秦志斌婉拒了。 谭立仁那里,张建川自知自己还隔的太远,没有去。 也许等到自己真的成了尖山乡公安员,业务上也勉强沾得上了,再找机会去拜会更合适一些。 人情世故这些,张建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顺溜地融入体会了,很是得心应手。 没错,如果不出意外,张建川可能占尖山乡的招聘干部编制,接班赵昌元的公安员身份。 这个消息在春节值班期间就已经传开了。 这种消息是最无法保密的,也是传播速度最快的,尤其是相关人员,那更是成为热议的对象。 派出所和联防队是最早接收到这个消息的,立即引发了震动,甚至是轰动。 当然,除了张建川外,罗金保也要到镇上农技站成为农技招聘干部,这相当于联防队一次性就要走出去两名招聘干部。 这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破天荒,也让几乎所有联防队员们都既羡慕嫉妒,同时也对自己的未来生出了无尽希望。 不怕吃苦煎熬,就怕没有希望。 以前虽然所领导和区委领导也经常鼓励大家认真踏实努力干,区委肯定要考虑大家的出路,表现优秀者,便可以去乡镇占招聘干部名额。 但是大家都觉得这是在画饼,因为从无先例,光是嘴巴皮子说,谁会相信? 可这一次是张建川的这一鲜活事例摆在大家面前,激起大家无数遐想。 他什么来头大家都清楚,不就是老爹和孙指导是战友么? 那算什么?最初所长还不太待见他呢。 一个半边户,毫无根基,来的时候啥都不会,一切业务都是跟着大家伙儿学,说句不客气的话,大家都当过他的“师傅”。 除了能写一笔好字外,其他会干啥? 可后来呢? 当内勤,写材料,渐渐入了所长的眼,“5.31杀人案”一下子声誉鹊起,然后就是系列家禽盗窃案和胡正波抢劫杀人案中表现突出。 如果说这几起案件都还勉强可以归结为张建川运气太好,那起丢包诈骗案张建川提到了案犯可能逃窜回市里,算是为破案指明了方向。 紧接着国道系列抢劫案中张建川发挥的巨大的作用就无人可以质疑了。 那人家是实打实地琢磨案件侦查,通过研究材料找出了受害者联系方式来再度询问挖出了案犯特征,再后来通过走访获悉了主犯的身份,最终抓获,这一切就不可能是光靠运气能做到的了。 联防们虽然心思不一,但是张建川这一年来的表现大家还是看在眼里的,行不行,勤不勤,大家心里都有数。 唐德兵脑瓜子够用,但喜欢耍小聪明有些浮躁的性格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他如果要真的去当招聘干部了,只怕其他人还会有些不服气。 但张建川,虽说这年龄上委实让人有些心里发堵,但人家做出来的成绩还是无可辩驳的。 这也从另外一个角度向大家证明,只要肯干,干出成绩来,那就有机会,无论你是谁,无论你资历如何。 像田贵龙、朱炳松、谢小虎这些人对张建川要成为招聘干部艳羡之余,也都还是能理性面对,但对于唐德兵来说,就真的是太难受了。 罗河此次也有一名招聘干部名额,但乡党委政府推荐了乡里一名工作了十年的临聘人员,而区委也同意了。 这也就没有了唐德兵的份儿,他得继续在联防队呆下去,等待明年的机会。 罗金保虽然有点儿不舒服,但考虑到他也已经解决了招聘干部身份,所以不会形诸于色,毕竟张建川去的是尖山乡这个穷旮旯。 去尖山乡略微有些出乎张建川本人的预料,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还真的要去尖山乡,而且竟然还是接替赵昌元当公安员。 不过这也算是好事,起码不像去干其他行道,还得要重新学,干公安员,算是轻车熟路,有基础。 张建川不清楚顾明建是否在其中发挥了作用,但他估计多少还是有些关联。 不管怎么说,自己如果成为招聘干部,也意味着自己迷茫的前途中似乎又出现了一抹曙光,而且这抹曙光还是如此耀眼,让人忍不住心生向往。 ***** 相当于二连更了,兄弟们再检查检查,看看有没有漏网之票?求100张! (本章完) 第137章 私营企业,狙击(保底第二更求月票 第137章 私营企业,狙击(保底第二更求月票!) 初三,张建川回到家中。 这是张建川当兵回来第一次见晏修义。 和晏修德的吊儿郎当相比,晏修义显得斯文沉稳许多。 “老二和我说了,大件公路的确开年之后就要开始招标启动,不过我问过老二,你们那沙场产量很小,大件公路这样的项目对砂石需求极大,因为是建造一级汽车专用公路,六车道全混凝土道路,加上路基和两边的堡坎,你可以想象得到需求量。” 晏修义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看着张建川:“所以项目部不太可能和你们这样的个体户签什么合同协议,除非……” “晏大哥,除非什么?”张建川沉声问道。 “除非你们挂靠集体企业,可能这样就要好办许多,而且在量上也需要大幅度提升,否则基本不可能。” 晏修义很肯定地答复。 张建川心中一沉。 挂靠没那么简单,这年头集体企业也不是那么好挂靠的,除了管理费外,就涉及到账户问题,转款需要走人家账户过,而这几乎就是把脖子放在人家手上任由人家拿捏。 钱少好说,钱多了,谁能说得清楚? 不是说不能挂靠,但要选好靠谱的挂靠企业就难了。 还有产量问题,晏修义话里话外也就是说就这规模,趁早死心,不翻过三五倍的产能,根本不会被项目部打上眼。 要干的话,就意味着必须要上沙船了。 见张建川默然不语,晏修义突然想了想道,“其实不挂靠也不是不行,但个体户肯定有难度,麻烦比较多,你最好设立一家私营企业。” “私营企业?”张建川和晏修德都讶然问道。 “国家去年六月份就出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私营企业暂行条例》,七月一日就开始正式施行,在广东、浙江和福建那边,私营企业已经开始大量出现,但是我们汉川地处内陆,恐怕大家都还在观望,鲜有一见,……” 晏修德沉吟了一下:“但我感觉省市对此还是持积极态度的,市委市府这边几次会议,我都听说市长他们在会上和私下里也在鼓励私营企业来尝试作为国营经济的有效补充,让区县可以尝试,所以看样子还是愿意扶持一下的。” 张建川心念急转,他在报纸上是看到了《私营企业暂行条例》的,明确规定了雇佣八人以上的企业便是私营企业,这与个体工商户是不同的。 他当时感觉这应该是一个发展趋势,私营企业会广泛出现,超过八人的雇佣人员在理论上已经不是问题,但是这应该有一个逐渐接受过程。 尤其是在汉川这种内陆地区,而他并不喜欢去当这种出头鸟。 但你一个个体工商户要去和大件公路项目部的施工企业签供货合同,无疑不现实,即便是私营企业,都一样很难,但是毕竟有希望。 万一省市领导观念开明,思想开通,愿意支持私营企业的发展,那么大件公路这个项目未必就不能加入进去。 自己真的要去当这个吃螃蟹的人? 张建川有些拿不定主意。 见张建川似乎有些意动,晏修义又笑了起来:“建川,你胆子挺大,但有时候又顾虑重重,听说你现在要去乡里当招聘干部了,是不是和这个有关系?” 张建川也笑了,“晏大哥,有点儿关系,但是不大。毕竟这沙场我基本没管,是杨文俊在管,兴办的名义也是挂在我妈头上,就是想我当了招聘干部可能就没多少精力来过问,另外如果搭不上大件公路项目的话,您说的成立私营公司,还有要上规模,可能就没太大意义,而且弄不好就成为沉重负担了。” 晏修义点点头,“建川,我听修德也说了你们办沙场的情况,我觉得你脑瓜子挺灵活,接受新鲜事物也挺快,也敢打敢冲。” “如果你真的打算要想走从招聘干部到日后成为正式干部的路,我倒是觉得你不妨办这个私营企业试一试,经济工作将成为日后政府里一项重要工作,会不会搞经济工作也会成为衡量一名干部能力的重要甚至关键标准,你如果在这方面先行一步,对你以后在政府里边成长会大有好处。” 晏修义的建议让张建川既感到惊讶,又有些意动。 他是派出所联防队出来的,天生就被人打了烙印,你擅长干政法治安这一类的工作。 这条线范围很窄,乡镇里天板就是武装部长兼公安员,顶多再加一个头衔——党委委员。 但如果你会搞经济工作,搞企业,那就不一样。 看看各乡镇工业公司经理清一色是乡镇党委副书记兼任。 而且听晏修德的口气,日后这一块工作可能还要强化,也就是搞经济搞企业这条线的干部可能还会有更大的发展前途。 晏修义的话张建川是信的,重点大学毕业生,现在又在市计委工作,对上边的风向肯定看得更远更清楚,他给自己的建议也是中肯的。 “晏大哥,我考虑一下,这事儿对我来说太大了,得琢磨琢磨。” 张建川应了下来,但其实他很想再问一句如果自己真的搞了私营公司,那大件公路项目部,能搭上线么? 只不过这话现在问显得太唐突了,时机还不成熟,还得再等等。 晏修义也有他的想法,他虽然现在调到市计委工作了一段时间,但是新成立的市体改委想要把他借调过去,他还在犹豫。 市体改委是新成立的单位,介乎于市计委、市经委之间,属于一个看似新锐充满朝气的部门。 其宗旨大概就是从计划经济中的指令性计划向指导性计划,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过程中的指导协调,但日后会演变成为一个什么样的机构,谁都不好说。 如果自己调过去,那么选择一个私营企业的发展来作为麻雀解剖,甚至跟踪其发展史,无疑会对自己的工作有很大意义。 张建川当然没想到晏修义有如此考量,他只觉得晏修义对自己还是很看重,也很热情,远比自己想象的亲近。 ****** 有些事情来得总比想象的还要快,还要意外。 正月初七,上班第三天,县纪委的人就来了东坝,调查关于张建川利用职权,私占耕地,偷采河沙的问题。 “利用职权,私占耕地,偷采河沙?”马连贵啼笑皆非,忍不住要拍案而起了。 他当然明白这个时候纪委接到举报意味着什么。 区委已经将名单上报县委组织部,就在这几日内县委常委会就要研究过会,而这个时候来这一出明显就是要精准狙击了。 “老姜,张建川一个联防,哪有什么资格利用职权?还私占耕地,这他妈谁在这里乱七八糟的造谣诬陷?” 县纪委来人老姜,马连贵认识,还是熟人,见马连贵怒不可遏的样子,也笑着道:“老马,既然有人检举,我们当然要来核实,这个时候本来就是检举信最多的时候,懂的都懂,呵呵……” 老姜的话让马连贵稍微平复了一下怒气,“老姜,你给我说实话,谁他妈搞这一出?” “嘿嘿,老马,你这就是不讲规矩了,第一,我不知道;第二,我知道也不能告诉你,这是纪律;第三,你也不该这么问,……” 老姜笑眯眯地道:“行了,我和小黄来就是先从你这里了解,然后还要去镇上和村上,最后还要和你们区委交换意见,你先说说你知道的情况吧。” 一个多小时后,纪委来人从马连贵办公室离开,去了东坝镇上。 马连贵将张建川叫到办公室问了半天,张建川坦然的态度也让他放了心。 秦志斌帮张建川跑这个沙场他知道,但具体怎么办的,他没过问,但听到张建川说一切手续齐全,绝无夹灰卷口的勾当,心里也很高兴。 自己没看走眼,张建川也没让自己失望。 纪委的人来的快,去的也快,在镇上、村上、镇建筑公司都分别做了调查了解,同时也通知了曹文秀和晏修德、杨文俊了解情况。 第二天下午纪委调查组就到区委交换了意见。 实在是情况太过简单,基本上就是一目了然,连账目都清清楚楚。 实际上张建川现在的身份,要说根本就够不上纪委来查这么一出事儿,但是关键是这正好卡在全县启动招聘干部选拔录用的骨节眼儿上。 虽然是匿名信,但是内容也写得言之凿凿,如果不查的话,万一这里边有猫腻,还真不好交代。 查一查,也正好以正视听。 张建川其实也有预料,甚至能猜到是谁在里边使坏,不过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是显得云淡风轻,甚至碰到对方依然是笑意盎然。 既然已经越过了这座山,走上了另外一个层级,就无须再和对方计较。 这种小把戏起不到多大作用,实际上早在这之前,张建川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早就做好了应对之策。 但这桩事儿太恶心人,以后如果有机会能予以惩戒和反击,那又另当别论。 张建川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但对于对方在这种关键事情上“狙击”,他当然不会忘。 镇之以静是现在张建川要做的,挑衅也好,狙击也好,伏杀也好,他现在都只能坦然受着,而且还得要装出一副人畜无害一无所知的样子。 一切都要等到县委组织部那边的文件落地才算是真正踏实了。 这一段时间里张建川罕见地有些失眠,或许是紧张,又或者患得患失,面临着改变命运的节点时间,焦躁和惶恐都是在所难免的。 **** 再求300票,目标6000!另131节已经审核过了,可订阅了。 兄弟们,请求全订,提升均订! (本章完) 第138章 相逢一笑,到位(第4500票加更!) 第138章 相逢一笑,到位(第4500票加更!) 2月17日,张建川换了一身没有标记的半新旧军装,既显得庄重正式,又显得老成,早早来到了区委。 今天是区委宣布招聘干部名单,签订招聘合同,并明确去向,然后就是区委领导集体谈话。 这一批东坝区转为招聘干部的人员共十一人,算是近几年来最大规模的一批录用招聘干部。 其实在春节前,根据各乡镇推荐和区委研究确定人选后就开始了公秘结合的考察,主要是对人员原来所在单位进行现实表现的考察了解。 张建川和罗金保所在的派出所,主要是通过对支部党员和所领导班子进行了解调查,然后又在区委进行了谈话,同时也选择了部分群众代表了解情况。 当然这种事情肯定瞒不了人,只不过这已经是在春节边上了,调查结束后,春节就来了,所以消息发酵也就是春节期间了。 最后考察反馈基本没有问题之后,区委那边名单便正式上交县委组织部研究确定后报县委常委会过会。 现在终于走到了最后一步。 红头子文件下来,大家心也就稳了,情绪上佳。 哪怕是原来还有些嫌隙的张建川和罗金保之间也都相视而笑,很有点儿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现在大家都是招聘干部了,而且还不在一个乡镇上,从事的工作性质也大相径庭,准确的说又不在一个竞争生态位了。 没有了利益冲突,自然就不存在什么矛盾嫌隙了。 虽然是第一次经历这些事情,但张建川感觉自己到这个时候反而心就稳了,甚至都没有那么激动了。 区委副书记罗金彪主持了集体座谈会,宣布了县委组织部和人事局的文件,会上区委i书记刘英刚给大家上了一堂组织纪律和廉政课,算是完成了整个程序和“仪式”。 接下来就是各乡镇的党委副书记来把成为招聘干部的同志接回各乡镇,开始正式步入新的历程。 其实绝大部分干部原来本身就在乡镇工作,都是熟人熟事,根本不需要走这个过场,但程序却是如此。 而张建川和罗金保则不一样,是正经八百要被接到乡镇上去报到的。 整个尖山乡只有一辆车,一辆老掉牙的212吉普,甚至比派出所那辆警用吉普年龄还要大几岁。 司机小宋拉着乡党委副书记屈双泉与张建川返回尖山乡。 对屈双泉,张建川不熟悉,但是还是认识。 虽然大概率自己是去干公安员这个职位,但是在没有明确之前,自己还是一个纯粹的招聘干部,要等到回到乡里,听从乡里的安排。 麻雀虽小,肝胆俱全。 尖山乡虽然是整个东坝区最小的乡镇,但一样有除了书记、乡长之外的三名副书记、四名副乡长,外加一个党委委员兼武装部长和一个人大主席团副主席。 这一算下来乡里领导也是黑压压一大片,党政联席会议能把小会议室坐得满满当当。 三个副书记,一个管党务并兼着纪官员,一个管经济兼着工业公司经理,一个管综治政法和精神文明,几个副乡长就分管着诸如农业、交通、文教、卫生等等事务了。 屈双泉就是管综治政法和精神文明的副书记。 因为之前张建川打交道更多的还是赵昌元,所以和他不算太熟。 但也知道这一位副书记水平肯定要赵昌元强得多,对赵昌元的工作早就心怀不满,等到顾明建来担任乡长之后,在换掉赵昌元上迅速与顾明建形成了一致意见。 这也是马连贵和自己隐约提及的。 现在赵昌元不再兼任公安员,但是仍然还是党委委员和武装部长,理论上,如果张建川成为乡治安室主任,也就是公安员,屈双泉就是自己的分管领导了。 “屈书记,我对尖山不算陌生了,起码也来过有一二十回了吧,但主要还是和治安室的兄弟伙些打交道,几位乡领导里边,可能就和顾乡长与您要熟悉一些,陶书记以及其他几位书记乡长我也就是面熟,没怎么打过交道,到时候还要请您帮忙引见引见了。” 说实话,屈双泉对赵昌元虽然不满意,但是也没想到区里会突兀地安排一个才二十一岁的小伙子过来,而且大概意思也就是让他当公安员。 从内心来说,他是不太认可这一安排的。 当然,这只是区里的一个意向性意见,如果乡上不认同或者有其他考虑,也可以进行调整。 但当屈双泉听到张建川主动提及顾明建时,屈双泉就会意过来。 这一位多半是和顾明建有些什么瓜葛,又或者顾明建对这一位有什么安排。 “建川,咱们乡里几位领导都很平易近人,陶书记最早也是原来区里下来的,他也不是咱们尖山本地人,而是东坝人,但在咱们尖山干的时间很长,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 屈双泉介绍道:“顾乡长你都认识,那就不用介绍了,还有齐书记,管党务组织和人事,还有张书记,管工业经济这一块,尤其是工业公司这一块,……” 在听到风声之前,屈双泉就了解过张建川的情况。 感觉起来很普通。 当兵退伍回来,纺织厂的半边户,初期平平无奇,但是后来就表现日益优异。 “5.31杀人案”、“家禽系列被盗案”以及连带牵扯出来的一桩外地的抢劫杀人案告破都和他有着莫大关系。 再加上区委副书记邱昌盛姐夫被诈骗案告破也有这一位的功劳,这个案子屈双泉了解比较多,因为邱昌盛和他是同学,关系很密切,所以提到了这个案子的破案情况。 再后来就是这起系列抢劫案了,据说张建川在里边功劳最大,所以才打动了区委刘书记以及县里领导,堪称破格特批了。 单就这一点上来说,张建川能力肯定没问题,但是在乡里做事,单凭能力还不够。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年龄和资历都是张建川最大短板弱项。 你走出去,个个都没把你当回事,你怎么建立威信,怎么开展工作? 对此屈双泉是不太乐观的。 尖山乡这种穷乡僻壤,民风刁悍,你一个外来户,又如此年轻,初来乍到,如何服众? 而且公安员这个职务和你在派出所干联防还不一样。 干联防就是跟着派出所民警做事,有什么听民警的就行,有什么问题也有民警扛着。 但公安员不一样,你的带着一帮治安员处理乡里各种治安事务,治安员们做不了的,或者出了问题,还得你来做或者处理,你才是其中领导,你得扛起责任来。 屈双泉担心张建川干不下来,或者处理不好,就经常会把自己这个分管领导给架在火上烧,让自己经常替他擦屁股,那就麻烦了。 只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他又没法把担心说出来。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在车上三五两下把乡上干部作了一个简单介绍,屈双泉觉得自己就算是完成了今天的任务。 至于说日后张建川能不能适应,能不能胜任接下来的工作,那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屈双泉觉得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能让顾明建看好的人,又如此年轻,没两下子,似乎说不过去。 当212吉普驶入尖山乡政府大院时,还没下车的张建川似乎就感受到了来自院内各色目光的注视。 虽然来乡政府少说也有七八回了,但这一次不一样,他还是感受到了些许紧张和兴奋。 以往是以外人甚至是客人身份进入,但从踏入这个院子内的那一刻,自己就成为了其中一员,成为了主人。 乡党委l书记陶永兴,乡长顾明建,副书记齐少华、张功友、屈双泉,…… 这几位是核心人员,都是日后打交道比较多的。 剩下的如周朝先、牛大利、邢一善,这是治安室治安员,也算是自己下属,也会是日常工作中打交道最多的。 下车伊始,首先就是拜会领导。 除了分管工业的副书记家门书记张功友去县里了,其他领导都在,一一拜会到位。 一包茶烟撒了个遍,等到回到治安室时已经所剩无几了。 乡党委i书记陶永兴那里呆的时间最久,主要还是做自我汇报和表态,同时也要接受领导的“教诲”。 走了一圈之后,回到治安室,也就是自己的“地盘”,张建川舒了一口气,但他知道在领导们那里走一圈都是形式,落到治安室这边,才是实打实的考验开始。 还是屈双泉把张建川一起带来的,作了一个简单介绍,便直接闪人了。 三名治安员,周朝先快四十了,牛大利也是三十出头,而邢一善更是逼近五十。 从年龄结构上来说还算“健康”,不过最年轻的牛大利都要比张建川年长十来岁,这就是一个最大挑战。 如何服众?如何让这帮人心甘情愿地做到令行禁止。 赵昌元虽然在治安室威望不高,但他毕竟是党委委员兼武装部长,而且年龄和资历摆在那里,大家伙儿内心再怎么看不惯,也都要留几分面子。 但自己呢? 要想赢得下属的认可和尊重,非一朝一夕之功,但一个良好的开始却很有必要。 *** 啥也不说,目标6000!冲鸭! (本章完) 第139章 没什么是一顿大酒不能解决的(保底 第139章 没什么是一顿大酒不能解决的(保底第三更!) 张建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过了。 老邢帮自己端来了一碗红苕稀饭,一碟泡菜。 中午这一顿大酒干得太厉害了。 周朝先和牛大利都是七八两酒的酒量,邢一善略微逊色,也有半斤酒的酒量,算下来张建川最差。 但张建川深知酒量差可以,气势却不能输。 见面第一顿饭,本来是可以在乡里食堂吃,但张建川却坚持自己请客。 只请了治安室三位,连屈双泉这个分管领导都没请,到了场上最好的一家饭馆里吃饭。 三瓶绵竹大曲,只剩下不到半瓶。 四个人理论上人均六两,但实际上张建川和周朝先、牛大利都是七两以上,而邢一善要负责善后,所以少喝了一些。 要想以小酒量压倒大酒量,或者做到不输气势,那只有一个笨办法,喝急酒。 一般人喝酒都是慢慢来,一顿酒喝上两三个小时,能喝四五两的都可以拖到六七两。 和周朝先打交道了这么久,他也早就了解二人底细,所以从一上桌子开始,便主动寻战,全是三钱一杯的牛眼睛杯子整杯干。 一个小时下来,张建川固然吐了之后倒下,但周朝先和牛大利也没讨到好。 原本还想要在酒桌子上好生压一压张建川的念头,被张建川这种两败俱伤的气势彻底摧毁。 而张建川主动放了邢一善的举动也让邢一善感激不尽。 他的酒量略逊,加上胃本来不好,如果张建川强行劝酒,新官上任,他还不好接招,但张建川很体贴地只是浅尝辄止,让他松了一口大气。 真要弄出一个胃出血来,吃亏受苦的还是自己。 几口喝下稀饭,张建川觉得自己胃舒服了许多。 吐了两次,这酒量有限,就只能喝了吐,吐了喝,喝了再吐,吐了再喝。 没办法。 入乡随俗,张建川很清楚乡镇上的酒文化,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如果你初来乍到第一天不把这个气势阵仗拿足,那以后你每次都得要承受巨大压力。 今天这一“战”,硬生生把周朝先和牛大利给击垮了,一方面用酒增强了情谊,另一方面也让他们明白他张建川无论在哪方面都不虚任何人。 不服就干!就是这么个道理。 张建川相信经此一“战”,自己的酒量和脾气都会迅速在尖山乡传开,谁要来试试,就得要掂量掂量自己不顾一切的“重点打击”了。 “老邢,老周和老牛呢?”张建川把稀饭喝完,丢给邢一善一支烟,这才问道。 “还没醒呢。”邢一善笑着接过烟点燃,“老周和老牛其实并没有过量,七八两酒他们还是能扛得下来的,但张公安你太猛了,这一杯接一杯的整杯干,谁吃得消啊,他们本来还说划拳拖住你,谁曾想你根本不给他们机会啊。” 邢一善也是真服了。 张建川愣生生用这种玉石俱焚的气势和方式把周朝先和牛大利给整懵了。 两人其实也就只喝了六七两酒,还不及张建川喝得多,但这么快下肚,谁也遭不住,只有倒下了。 方才顾明建和屈双泉也都一起过来过问了一下,听得几人情形,也都笑骂了一句走了。 二位乡领导的态度也让邢一善意识到张建川是有些背景的,不像有些人所说的就是因为张建川在联防队干活儿卖力出了一些成绩那么简单。 “老邢,我也是没办法啊,让你们这么车轮战慢慢搞我,我吃得消个屁啊,还不如先下手为强,以命换命呗。”张建川也笑了:“打仗就是如此,狭路相逢勇者胜嘛。” “嘿嘿,也是,也是。”邢一善笑着打哈哈,“对了,顾乡长和屈书记之前都来了,见你们都还睡着,没喊醒你们……” “哎,失礼了,也让他们两位见笑了,但应该能理解吧。”张建川也不在意,“初来乍到,醍醐灌顶啊,顾乡长和屈书记都在乡政府里住?” 乡镇上的情况比较复杂,普通干部基本上都是本地的,这年头也不可能有什么大学生分到乡镇上来,但领导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像陶永兴就是虽然不是本地人,但很早就从区里下来,在乡上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家就住在乡政府背后宿舍里。 乡长顾明建是罗河人,老婆是东坝中学老师,他不可能天天回东坝,很多时候也住在乡政府背后宿舍里。 其他几个副书记和副乡长,只有一个是东坝镇人,自己斥“巨资”买了一辆嘉陵50丁丁猫儿,基本上每天来回跑。 其他几位都是本乡人,要么在场镇上修得有房子,要么就是在乡里有房子,或者就是在乡小学宿舍里住。 像张建川这种招聘干部居然是来自外乡镇的,还是第一个。 “顾乡长住后边宿舍里,应该没回东坝,屈书记家就在清泉村,也就是咱们场镇边上,不远,几步路就到。”邢一善介绍道。 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这睡了一下午,张建川还没有来得及打量自己的寝室。 这明显是临时给自己弄的一间办公室改造的,就在最偏的院子角落里,距离厕所不远。 也幸亏是冬天,估计到夏天,厕所味儿难免就会若隐若现了。 几乎所有乡政府的干部和工作人员晚上都要回家去,除了值班的。 领导们在后边宿舍里有住房,但普通干部和工作人员值班就只有轮流把自己被褥床单抱到在乡政府值班室里睡了。 治安室的情况一样,三个治安员轮着在治安室的值班室里睡,张建川则参加乡政府的值班。 张建川感觉自己骤然间就有些幸福生活的味道了。 在派出所,哪怕是民警也是每隔三天就要值一轮班,而联防更是值班一天,备勤一天,再休息一晚。 遇到周末轮到你休息你才能休息,又或者头一天熬了通宵,经过所领导批准你才能休息一天。 但在乡政府这边,白天当然是正常上班,夜里则是一名领导带三名干部或者工作人员加一名治安员值班。 当然在汛期和农忙期是双领导加双班值班,主要是考虑到要这期间夜巡。 像乡政府干部和工作人员加起来三十多号人,基本上就是按照乡里十一个领导十一个班来轮。 也就是说,张建川被编入值班组之后,他值一夜班,需要间隔十晚再轮到他,这和在派出所频繁的值班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而且在乡政府值班除了汛期和农忙期外,要组织巡逻查看外。其他时候除了接听县里或区里电话,处理一些意外事件,几乎没有其他特别的工作。 周朝先和牛大利二人一直睡到晚间七点过才醒过来。 醒来之后二人都是连连抱拳服输,面对张建川这种不讲武德的打法,两个人都大喊吃不消。 虽然不该张建川值班,但张建川也懒得回家,在顾明建宿舍里闲聊了一个多小时,算是增进了解,然后就直接回寝室睡觉了。 一夜无事。 这就算是一天了? 当张建川醒过来躺在床上时,都还有些懵懂。 回忆昨天上班第一天的感觉,好像并没有那么多太让人惊喜或者意外又或者印象深刻的东西。 上午区里谈话,拜会领导,下午就干脆喝醉了睡了一下午,晚上在和领导闲聊,就这么过了。 当然应该说,从今天开始,才算是真正进入工作状态。 而作为公安员,治安室主任,如何干出比上一任更让领导满意的表现来,这才是自己需要面对的挑战。 没有什么是一顿大酒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再来一顿大酒。 显然昨天的一顿大酒还是起到了很好的效果,起码周朝先和牛大利对张建川的态度和印象都改变了不少。 其实周朝先与张建川因为庄红梅一案接触了很多回,相当熟悉了,与张建川关系不错,只不过这种身份的反差让他有些难以适应,而牛大利则要生疏许多。 一顿酒虽然不能说就融解了周朝先的心结,但是形势如此,周朝先也只能坦然接受,而牛大利起码也能摆正位置了。 相比之下邢一善年龄最大,反而最能接受。 所有工作都需要围绕人来做,也需要人来做,摆平三位治安员,就有了良好的开端。 一上午张建川都是在和三人的座谈中进行,核心只有一个,那就是治安室的工作。 原来在联防队,感觉治安室就没啥事儿,大事儿推给派出所,小事儿村上就能处理,实在不行才到治安室来。 但只有当你实际接触到,你才明白这治安室的活儿五八门,上管天,下管地,中间还要管空气。 大的要配合派出所摸排各种信息线索,协助抓捕案犯,本份儿工作就是调解各种治安纠纷,处理一些简单的治安案件,这应该是治安室的主要职责。 其次还有加强各村的巡逻防范宣传,森林防火,道路交通,安全检查,协助乡政府处理各种与治安沾边的事务,比如催粮要款,刮宫引产,…… 总而言之,无所不包。 ***** 目标6000!求兄弟们加入自动订阅,出票投给本书! (本章完) 第140章 核弹,好奇宝宝(保底第一更!) 第140章 核弹,好奇宝宝(保底第一更!) 一上午的对账探讨,张建川大体也就明白治安室的工作了。 这活儿要说多,的确多,再来十个人,从年头忙到年尾,你也做不完。 可如果你要不想做,那也有的是办法来应付敷衍,稍微大点儿的事情往派出所推,又或者磨,小点儿的事情交给村上。 各种活儿出工不出力,什么都能见到你治安室的人,但又感觉你什么都没做出一个像样的成绩来。 这种状态应该就是当前尖山乡治安室的状态,也是前任赵昌元有意无意地营造出来的。 下午去了屈双泉办公室做了一个汇报,提出了自己下一步自己工作打算,以期目前治安室里手上的事情。 下村,争取一个星期之内把全乡九个村跑一遍,熟悉一下村上干部,了解一下村上治安状况和问题。 然后就是治安室尚存的三桩尚未调处好的治安纠纷,争取在一个月之内调处完毕。 回到治安室,张建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笔记本,开始写工作规划。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身份的变化。 自己不再是原来的联防,只需要被动地跟随所领导或者民警的命令指令再来安排自己的工作。 现在自己是治安室主任,除了接受屈双泉的工作要求,更多的还是需要自己结合乡里的工作要求来制定工作规划,自主安排布置未来一段时间的工作行程了。 尖山乡全乡常住人口只有一万五千多人,九个行政村,乡政府驻地就在清泉村场镇上。 一个星期走遍全乡九个村不难,治安室也有一辆警用边三轮,但是不是乡治安室一家独用,乡财政所、司法所、国土所这些乡政府部门都要用,只不过治安室用得最多,而且夜间也用于值班。 眼见得就要到下班时间了,一时间张建川觉得这乡里工作似乎并没有那么忙碌,邢一善敲了敲门进来。 “哦,对了,张公安,昨天下午庄三妹儿也来了,估计是找你,……” 邢一善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诡秘。 “也不知道是想要问她姐姐的事情还是其他事情,后来听说你喝醉在睡觉了,她就在那里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走了。” 张建川有些意外,庄红杏消息还挺灵通啊,自己刚走马上任,她就知道了。 但他知道庄红杏肯定不是为其姐的事情而来,多半是想要来看看自己。 只不过原来自己招呼她没事儿去派出所坐一坐,现在变成了乡治安室了,越走越近乎了。 “哦,我知道了。”张建川也觉察出了邢一善目光里的探究,不过他也不在意。 或许人家就像是朱炳松一样,一番好意,不过现在还说不到那个份儿上去。 “张公安,这乡政府里除了乡领导,就只有你一个人不是本乡人,所以专门给你弄了一间寝室,如果你不想回去就可以在这里住,但食堂里周末师傅也要休息,要么就只有在外边饭馆里去吃,所以一般周末除了值班的都没有人留在乡政府。” 邢一善的提醒才让张建川醒悟过来,今天是周末了,该回家了。 除了值班的,这政府里边就是一片漆黑,甚至那些值班的干部和工作人员好多都是吃了晚饭等到九十点钟来值班室看电视睡觉而已。 比起派出所的充实而热闹,张建川突然意识到了尖山乡政府这边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孤寂而单调,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多充满挑战。 似乎是看出了张建川的尴尬,邢一善笑着道:“那边杂物室里有几辆烂自行车,都是原来巡夜挡获无牌证说不清来源的,也找不到主人,所以就丢在杂物室里,有时候大家下村就骑着,张公安你若是要回东坝家里,可以骑回去,不过没锁,得小心一点儿。” 张建川会意一笑。 派出所里也有这种车,一般说来都应该是那些被盗自行车销赃之后买赃者骑出来被挡获的,但车况都不好,所以张建川宁肯去借田贵龙的二八大杠加重。 当张建川骑着一辆连链壳和挡泥板都没有破自行车飞驰在回厂里的路上时,他却不知道自己到尖山乡当招聘干部,而且是公安员的身份的消息已经在纺织厂里小范围传开了。 其引发的效应,不亚于一枚小型核弹。 这么多年来,像汉州纺织厂与地方上的交道并不多,厂里职工和地方上干部更谈不上有多少交织。 从来都是地方上的城镇待业青年打破头进厂当工人,还从未有过厂子弟去地方上当干部的。 再加上汉州纺织厂前几年招工,主要就是来自汉州和嘉州以及省内各地的城镇待业青年,自然也有安江县乃至东坝区本地的。 在春节期间还处于一个半保密状态下,厂里自然没什么人知晓,而当年后尤其是昨日正式宣布张建川去尖山乡上班之后,这个消息就不胫而走。 特别是屠汉那张嘴在厂里起到了小喇叭和扩音器的作用。 不到两天,厂里稍微消息灵通的职工就都知道小车班张忠昌的小儿子居然去地方上当了干部,而且还是去尖山乡当公安员。 一夜之间,张家就成了万众瞩目所在,连张忠昌在单位上班都有不少人来询问情况,单单是解释都让张忠昌口干舌燥。 至于说招聘干部和正式干部之间的差异,厂里人并不清楚,干部两个字就足以让人动容了。 周玉桃只觉得二姐今天似乎特别的兴奋,就算是躺在床上时都忍不住要哼着苏芮的《跟着感觉走》。 那轻快愉悦劲儿,用刀片都能从她脸上刮下一层来。 “二姐,你今天怎么了?”正准备出去练舞的周玉桃实在没忍住,“心情这么好?” “没怎么,就是想到高兴的事情了。”周玉梨瞥了一眼这个精灵古怪的小妹,抿了抿嘴。 这丫头一直在探自己的口风,也幸亏自己口稳,这段时间也躲着人,不然还真要被这丫头给觉察出什么来,铁定要出卖给爸妈。 周玉桃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姐,你肯定有啥不对劲儿,总不会无缘无故就这么高兴,想到什么好事儿了?” “哦,尤栩找对象了,我替她高兴。”周玉梨随口道。 “她找对象你这么高兴?”周玉桃根本不相信,怕是二姐自己找对象了还差不多。 她一直怀疑二姐和张建川有什么瓜葛,外边也有风传,但是她一直没有拿住实打实的把柄。 而大哥也在153厂替二姐介绍了对象,但是二姐却连面都不肯去,和爸妈也是闹得不可开交。 只说现在不想处对象,要等到进厂之后再说,弄得爸妈也没办法。 “是不是和张建川有关?!”周玉桃眼睛一转,突然袭击。 周玉梨一惊,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不是,别瞎说,你知道啥,和他有啥关系?” 周玉桃也没想到一诈就从姐姐嘴里诈出来了消息,立即上前按住正欲起身的姐姐,猛地一个翻身,骑在周玉梨身上。 双手压住自家姐姐的肩头,周玉桃恶狠狠地俯视着有些不敢和自己对视的姐姐,目光灼灼,就像拿住了陷阱里小鹿的大灰狼。 “我早就怀疑你和张建川有问题,上一次我就看见是他送你回来的,可你却说我看错了,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和张建川在处对象?” “死丫头,起来!”被妹妹压在身下,周玉梨挣扎着,却哪里是成天练舞的周玉桃对手:“没有的事儿,你少在那里乱栽诬,我怎么会和张建川处对象?我会看得上他?” “哼,还不承认,刚才就说漏嘴了,也好,我去张家问一问张建川的事儿,铁定就知道是不是有啥了,你给我等着!” 周玉桃很相信自己的预感,而且看姐姐那副目光躲闪面颊殷红的样子,岂会没有瓜葛? 立即装出一副要下床去张家的样子,立马就把周玉梨吓住了。 “别,别去乱问,你要去问谁?”周玉梨有些慌了,“玉桃,你别去挑事儿,……” “那你要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和张建川处对象,多久了?”周玉桃看出姐姐的心虚,步步紧逼:“爸妈知道不?” 被妹妹逼得紧,而且周玉桃骑在她身上,也压得她有点儿喘不过气来,这丫头个子越长越高,已经超过了自己小半头,体重也是渐长。 周玉梨气喘吁吁地推搡着对方修长健美的双腿道:“你管我!” “好哇,果然是被张建川这个家伙给下手了。” 周玉桃一下子就听出味道来了,更是不肯放松。 “多久了?我上次碰见都是九月底吧,你们起码都有半年以上了,张建川这个家伙在我们家里人面前倒是装得挺好,没想到背地里却做出这种事情来,……” “什么这种事情来,就算我和他处对象,那也是自由恋爱,我都二十二了,有什么不可以?”周玉梨反驳:“爸妈同意不同意又怎么,又不是他们谈恋爱,我愿意!” “张建川一个半边户,又没正式工作,饭都吃不起,姐,你找他图啥?”周玉桃假作气哼哼地道:“那家伙能说会道,你可别被骗了?!” “呸!你少在那里乱说,建川已经是干部了,现在去了尖山乡当公安员,要不了两年就能调回东坝,甚至调到县里去,……” 周玉梨实在忍不住要炫耀一番:“现在厂里都传遍了,屠叔回来说的,都证实了。” “哦?”周玉桃吃了一惊,“真的?他当干部了,怎么可能?” “哼,你不信去问问就知道了,但别去他家里问,免得人家以为你是去质疑的。” 周玉梨还真怕自己这个妹妹愣头愣脑跑去张家询问质疑,闹得两家不愉快。 听得姐姐这么一说,周玉桃知道多半是真的了。 她一直不太看得上自己姐姐。 觉得姐姐读书不行,考试成绩每次都是全班垫底,家里四个兄弟姊妹,她在学校里成绩是最差的。 连爸妈都说她除了样貌,一无所长,而且头脑简单,最容易上当受骗,除了一张脸和屁股翘,其他啥都没有。 没想到居然还钓上了建川哥,更没想到建川哥居然还当干部了。 自小以来建川哥都是和自己更亲近,周玉桃倒没想过要和张建川怎么,就是突然间发现姐姐居然就和建川哥处对象了,这种反差太快太大了一些。 看着身下周玉梨眉目中春意盎然的样子,满心不悦的周玉桃突然恶狠狠地扑在姐姐胸前:“看你这个骚样子,你和他是不是已经那个了?” 周玉梨一愣,“什么那个了?” “哼,还给我装,就是那个……”周玉桃忍不住在姐姐胸前捏了一把。 虽然隔着袄和胸罩,这一式抓奶龙爪手还是痛得周玉梨叫出声来:“没有的事儿!死丫头,谁像你,年纪小小就想这些下流事儿,我要告诉妈去!” “好,你去,我们一起去,说个清楚!”周玉桃才不怕她,一把拉着周玉梨胳膊:“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说……” “死丫头,一天就知道发疯,谁和你去说!”周玉梨一把甩开妹妹,“你还不去练你的舞去,……” 两姐妹在床上就是一阵打闹,好一阵后才算是消停下来。 周玉桃还是忍不住问道:“姐,你真和建川哥处对象了?那你们接吻没有?” 被周玉桃这个好奇宝宝问得面红耳赤,周玉梨只能矢口否认:“没有的事儿,我说了,我要上班之后再找对象,建川想追我,我没答应,让他等我进厂了再说,更没有你说那些事儿。” 周玉梨知道自己这个妹妹自小古灵精怪,胆子又特别大,爸妈根本管不住,而且还有些人来疯,啥话都敢说。 深怕她胡言乱语捅出点儿篓子来,所以又不得不敷衍着。 “哼,这可是你说的,小时候建川哥根本就没怎么理睬过你,家里还是我和建川哥最熟,我就不信建川哥咋就和你处上对象了,你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他怎么会看上你?眼睛瞎了差不多,……” 周玉梨的漂亮在周玉桃眼中不算个啥,她反而有些觉得自己姐姐配不上建川哥,尤其是现在如果建川哥真的成了干部,那就更是如此了。 周玉梨恨得牙痒痒的,但是又不敢反驳,只能附和:“是啊,我和张建川其实根本就没怎么,就在舞厅里跳过几回舞而已,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些事情。” “不过建川哥真的去尖山乡当公安员了,那他岂不是和屠叔一样了?”周玉桃喃喃道:“下次见到他一定要问一问。” 张建川成为了干部,变成一乡公安员,对整个纺织厂的冲击不仅仅是在周家,同样在很多人心里都造成了巨大冲击。 尤其是厂子弟们,他们都是一门心思呆在家里,等待着厂里招工,又或者等着父辈年龄大了好接班,却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一条路可以走。 如果说地方上的临聘人员他们可能还不太看得上,但是干部身份那就截然不同了,放在哪里那都是一等一的吃香。 ***** 难道兄弟们包里真的一张月票都没有了?老瑞不信,一定要压榨出来!目标6000! (本章完) 第141章 身份跃迁,万众瞩目(保底第二更求 第141章 身份跃迁,万众瞩目(保底第二更求月票!) 张建川回到家中刚来得及吃完饭,就被撵到屋里来的宋德红、杨文俊、毛勇、马成友等人给拉走了。 必须请客。 一包三五,一包红塔山,尽管敞开抽,外加每人一瓶汽水,俱乐部的门票更不用说。 总而言之全部由张公子买单,于是乎张建川就成为俱乐部舞厅里最靓的仔。 唯一让张建川松了一口气的是今晚唐棠、周玉梨和单琳都没来舞厅,不至于出现修罗场的局面。 唐棠本来就不太喜欢跳舞,和张建川处对象之后更是难得来一回,大部分时间都更愿意和张建川偷偷摸摸去看电影或者散步。 单琳就更罕见,即便是要来俱乐部跳舞,那也肯定是和唐棠一道来。 只有周玉梨还时不时来舞厅。 只不过一进舞厅就看见了如同飞在丛中的小蜜蜂一样的褚文东。 和晏修德这边已经完成了交割,沙场是个体工商户,只能以曹文秀名义,但是私下里张建川仍然坚持给了杨文俊百分之十的股子。 个体工商户不像私营企业,可以在企业注册时就以股份约定,只能通过私下里来约定,但对张杨二人来说这都不是问题。 张建川的一露面,就立即引起了众多人的关注。 这两天张建川当了干部的消息就一直在厂里发酵,无数人都想不明白,张建川这样一个半边户,怎么就成了干部? 虽然说是尖山乡那样的穷旮旯,但干部就是干部,论收入已经远超厂里一个普通青工了。 现在厂里一个入厂两三年的青工也就是八十多块钱一个月,加上夜班补助这一类也就是一百块钱不到。 据家里在地方上有亲戚当干部的青工透露出来的消息,就算是招聘干部,一个月工资津贴加起来也能拿到一百元出头了。 而且关键是干部们每年还有奖金,什么单项奖、综合奖、年终奖,加起来估计得有好几百上千元,这才是干部最让人心动的。 这还没有算干部的隐形福利和身份加成。 可以说张建川立即就完成了从站如蝼蚁到鲜衣怒马的身份蜕变。 晏修德也在,正在和褚文东说着话,他们俩好像关系一直都还不错。 晏修德还没走,可能要等到三月份把所有停薪留职手续办完再走。 虽然他一门心思想辞职去海南,但是家里坚决不同意,就算是晏修义也建议他先停薪留职两年,等到两年后再来看情况而定。 现在厂里有这个停薪留职政策,所以晏修德也就同意了。 二人一过来,就把宋德红他们挤开了。 晏修德是早就知道张建川可能要去乡镇当招聘干部的,但也没当回事儿。 但褚文东就不一样了,可以说仍然还是农村户口的他嫉妒得眼睛都要发红。 他表叔就是隔壁隆庆区委i书记,对政府内部这些事儿门儿清。 招聘干部的下一步就是正式干部,当然这一步也很不容易,但毕竟已经有路可走了,一旦转正式干部那就直接凭借人事局文件农转非,无须其他任何条件。 所以褚文东很清楚这内里的艰难,但没想到张建川这个家伙才一年就完成了这个飞跃,这简直让他不敢置信。 一直到从晏修德嘴里确认这个消息,褚文东才恨恨不平地表示早知道他就该去隆庆派出所当联防。 狠狠地擂了张建川一拳,褚文东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话来:“你真的当尖山的公安员了?怎么做到的?你爸是东坝区委i书记?” 张建川也被这个家伙的话给噎得,反擂一拳,“老子是靠自己本事做出来的,在派出所一年老子破了好几起大案,上边慧眼识珠,才把我破格选拔出来的,你真以为靠关系就能搞定一切啊?!” “呸!”褚文东不信,虽然他也听说张建川在东坝派出所的确有些牛,但这年头光靠苦干能行? “算了,老子也不和你说这些了,烟撒起,老子也要抽一支,沾沾运气,你娃是真的运气好!我听我表叔说今年县里招聘干部名额是最多的一年,明后两年恐怕都不得招了,……” 虽然没有刻意炫耀,但褚文东时不时还是要把他那位书记表叔拉出来显摆显摆的。 张建川这才反应过来,褚文东的表叔是隆庆区委i书记,和单琳的姨父好像是同一人啊,他们俩还是亲戚? 但一琢磨,两人不是一边的,血缘关系没有,各是各的。 张建川笑着把红塔山拿出来,给晏修德和褚文东递上。 “你褚万元还在乎这个?招聘干部哪里有你挣钱来得爽?干部一年就是两三千块钱,你一年挣几万,想干啥就干啥,自由自在,钱的滋味不香么?要不晏二哥咋个会停薪留职?他还是正式干部呢。” 褚文东笑了起来,“说得也是,老子一年挣几万,想追哪个就追哪个,想买手表就买手表,想骑摩托就买摩托,听说广东那边都开始用大哥大了,只要我们这边开通,老子立马就去整一个!” “大哥大?”张建川觉得自己脑子里又在跳跃着一些细碎的画面片段,“我们这边连传呼机都才刚出现,大哥大恐怕还早得很,比起广东那边,我们这边确实落后了,……” “就是,传呼机我都在市里边去看过了,听说在我们安江这边效果不太好,经常接收不到,而且最关键的是你就算是收到传呼,你要回电话找不到电话啊。” 褚文东看到周围人越围越多,开始装逼:“要不然我早就去买了,算了,要不然明天老子就去市里边买一个挂起再说,反正不值几个钱。” 晏修德和张建川对这个家伙的装逼风格早就习以为常,只要有漂亮女子出现,必定装逼。 今晚好像俱乐部里边女青工特别多,很有几个姿色出众的,也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大概就是除开唐棠和周玉梨之外的纺织厂几朵金都在其中。 而褚文东面对这种情形,肯定是如饿马奔槽一般,绝对要抓住机会装逼的。 “就是,褚万元,传呼机不值几个钱,不如把摩托车换一辆,幸福250是二冲程的,烧机油,滂臭,又跑不起来,不安逸,换个本田cg125或者铃木王咋个样?” 张建川笑着建议:“骑上本田125或者铃木王搭起女朋友在公路上跑起来,那才真的拉风洋盘,保证见开,人见人爱。” 褚文东也有些听不出张建川究竟是故意为自己凑趣,还是暗中揶揄,眼见得崔碧瑶几女都在一旁,这也有点儿逼上梁山的感觉,只能硬着头皮一咬牙。 “本田125和铃木王都要一万多,老子再有钱也要考虑一下,不过可以去看一看,真的合适,买了就买了,大不了今年省着点儿用,少请两回客。” 见褚文东被张建川几句话就给挤兑得走投无路,晏修德也笑得肚子痛,谁让这个家伙要在一群女青工面前装逼,现在弄得下不了台了。 褚家当然买得起一辆摩托,问题是这幸福250没买几天,现在又要去换一辆,也不知道褚文东要找他爸磨多久嘴皮子了。 成功地把对自己招聘干部的注意力转移到褚文东身上,张建川便主动退出中心,拉着晏修德走到一边。 “定了?” “嗯,三月就走。”晏修德也不隐瞒,“设备处和厂里都打了招呼,报告也交了上去,我又没啥需要交接的,不过是过一个程序而已。” “你可真的是洒脱啊,两年后回来,厂里未必就有你合适的职位了。”张建川道。 “既然要走,就没想回来过。”晏修德坦然道:“如果不是家里反对,我就直接辞职了。” “也是,不逼自己一把,也许还发现不了自己的潜力。”张建川也只能这样安慰对方了。 “呵呵,谢你吉言了,对了,其实我还是很看好你那个沙场的,如果你真的想要去打大件公路项目的主意,那恐怕就得要尽快上沙船了,否则现在的产量没法去谈。” 晏修德沉吟着道:“如果钱不够的话,其实褚文东是个好帮手。” “哦?”张建川也正在为钱的问题犯愁。 就算是造一辆最小规格的沙船,也得要三四万块钱,都得还要去贷三万,规模稍微大一点儿,就得要六七万,这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就是不可承受之重了。 即便是去合金会贷款,恐怕都很难贷到这么多。 而且现在贷款利息也是吓人,基本上都是月息在一分以上,而且合金会那里还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东西,成本相当高。 “褚文东这个人咋咋呼呼,但人本性不错,他家有些底子,如果你缺钱上沙船,可以考虑在他那里借钱,或者直接引他家入股,这样你也没有了压力,而起他家在县里好歹还能有些人脉关系,有时候也能用上。”晏修德正色道。 “晏二哥,既如此,当初你何不将你这一半股子转给他?”张建川笑了起来。 “那就坏了规矩。”晏修德摇头。“这沙场是你看得起我,邀请我入股,就算是现在我另有打算要离开,那也只能把股子转给你,至于你以后要转给谁,那是你的权利。” “当初沙场创办虽然只了一万块钱左右,但我们也在其他方面投入不少,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个沙场早就不止值一万块钱了,以其盈利赚钱的情形来看,价值五万,甚至八万不为过,褚文东借钱就不说了,如果要入股,你完全可以按照八万价值来谈,……” 晏修德的建议让张建川有些心动,无论是借款还是入股,他都觉得可以接受。 借款可以按照市场利率来,少了那些隐性的风险和损耗。 入股则可以借助褚家的一些人脉资源,尤其是在自己成为了招聘干部,而且在尖山工作,只怕要顾及沙场的精力就更少了,褚家入股也能帮上一些忙。 就看褚文东愿意不愿意了。 “褚万元愿意么?”张建川见晏修德微微点头,估计应该是提前和褚文东透过风,至少褚文东不拒绝,那就好办了,“行,我和褚万元谈谈。” **** 目标6000不远,兄弟们赐力! (本章完) 第142章 做大做强,悲欢不同(第5000票加更 第142章 做大做强,悲欢不同(第5000票加更!) 看着褚文东眉飞色舞地和一群女青工说得热闹,宋德红和毛勇他们也夹杂其中凑趣儿。 只有杨文俊一个人站在一旁抽着烟,目光淡然地看着远处。 这有钱的确好。 张建川不无感慨。 褚文东原本不属于厂子弟这个圈子,但就是因为在厂子弟校读了几年书,然后家中有钱,愿意钱,慢慢地也就是在厂里这个圈子里立住了脚。 宋德红他们原来不太待见对方,但在对方香烟和汽水攻势下,没几回就败下阵来了。 杨文俊原来在厂里属于边缘化的底层角色,赵晓燕和他处对象都引来了无数人的侧目,甚至对杨文俊的地位都有“拉抬”。 但现在杨文俊在厂里仍然游离在主流外,但起码腰包里的钱还是让他底气壮了很多,随时可以把烟掏出来,不至于见到人都只能靠那种装酷冷漠来维护自己自尊了。 金钱不是万能,但没有金钱却万万不能,这句话再度回响在他脑海中。 即便是现在的自己,面对褚文东,一样也要笑脸相迎。 张建川对褚文东并没有多少恶感,这只是时代造就的身份差异,现在更要“携手合作”。 看到张建川和晏修德走过来,褚文东也意识到二人沟通完毕,只是有些舍不得在这些女青工面前人前显圣的快感,自己现在狂追的崔碧瑶也在。 晏修德却没有理睬他,招手示意,褚文东没办法,只能和崔碧瑶打了招呼,先过去了。 开门见山,张建川就谈了沙场的需要和规划。 褚文东也应该有心理准备,但听到需要五万元的投入才能占一半股份,哪怕听到沙场去年半年就赚了两万块钱。 可这种生意谁也不能保证今年就能生意一样好,而张建川要建投入巨资建砂船,那就更具挑战性和风险性了。 从褚文东的语气里张建川就能听得出来,褚文东更倾向于借钱给张建川,按照合金会利率来就行了,年息13.5%。 这个利息不算高,基本上整个安江县地方合金会都是这个利率,甚至还有超过15%的年息。 张建川其实也更倾向于接受这个方式,毕竟褚家人介入进来的话,张建川担心要弄巧成拙。 “建川,亲兄弟明算帐,这事儿我个人是愿意的,但这么多钱,我做不了主,还得要回家和我老汉儿商量一下。” 褚文东攀着张建川的肩头,显得很亲热。 “反正我是信得过你的,你小子能够一年就压倒了那些在乡镇上干了十来年的人,我觉得你应该是会很珍惜这个机会的,……” 张建川听明白了褚文东话语里的意思,还是对自己的身份有些不太放心。 这种借款,无论是打条子捺手印,只要人家不想还,你还真不好处理。 这年头欠合金会的钱不还的比比皆是,更别说这是对自己的私人借款了。 张建川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一个招聘干部和公安员的身份是多么有价值,没有这一层身份,他可以肯定,自己是借不到钱了, 几万块钱能借给自己,那也就认定自己不会因为几万块钱而放弃这个前途光明的身份吧,当然,肯定也需要注明以沙场作为抵押了。 但不管怎么说,褚文东能有这样的姿态,都足以表明他对自己的善意和亲近姿态了。 “文东,我这人如何,你应该心里有数。”张建川也正色道:“交人交心,咱们虽然不是同学,但我相信日后打交道的时候不会少,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嘛,你说对不对?” 褚文东一怔之后,随即认真地点点头,看着张建川:“嗯,日久见人心,冲着这句话,建川,我信你。” “别,文东,既然是合作,那亲兄弟还得要明算账,该走的规矩都得要走到。”张建川揽住褚文东的肩膀:“是兄弟朋友,就更不能让兄弟朋友吃亏。” 既然下定了决心,张建川就不再纠结,星期天下午就到县城里与褚文东和其父亲——真正的褚万元会面,正式出具借条借款。 五万元,年息13.5%,为期一年,同时褚家那边还让晏修德也签了名作为保人。 这一点褚文东也再三作了道歉和解释,实在是他爸必须做此要求,他也没办法。 张建川倒也理解。 五万元不是一个小数目。 在纺织厂一个刚进厂青工一年纯收入也就是一千不到的样子,农村农民收入人均也就是五百元左右,五万元几乎就相当于一个青工工作五十年不吃不喝,农民要一百年,虽然这个比方有点儿不合适,但这真的是一笔巨款了。 就算是自己有招聘干部身份,但从褚家来说,他们宁肯相信晏修德纺织厂副厂长儿子的身份。 但在张建川看来,这固然是一笔巨款,但是在这个他感觉即将迎来翻天覆地的时代,五万元也许是一笔巨款,但是如果操作得好,沙场一年也许就能挣不止这个数! 让张建川更为感动的还是晏修德,人家毫不犹豫地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拿他自己的话来说,他不信张建川这个人信誉连五万元都不值。 就冲着这句话,张建川认定晏修德这个朋友,他一辈子交定了。 在五万元到手之后,张建川和杨文俊就直接到了县二轻机械厂订购了一台价值七万元的中型沙船,订金两万元,建造期一个半月。 因为是“大项目”,虽然国企对周末还要来订货不太乐意,但是还是勉为其难地来了一个财务收了钱,接受了订单。 这几乎就是要孤注一掷了,甚至有些违背张建川的做人风格,但他认定大件公路项目必然是一个值得押注的机会,就梭哈了。 如果真的看走眼,或者时运不济,这沙船转让给胡伦勇也不会折本太多,算是汲取一个教训。 回到厂里,三人都还有些兴奋。 晏修德既为张建川的“大手笔”感到高兴,也对自己即将南赴海南充满期待。 张建川不用说,越是压力巨大,他越是能感到一种挑战带来的兴奋。 而杨文俊就真的只剩下压力山大了。 七万元的沙船,一旦运行起来,他估算过,在工人不增加的情况下,产能能直接翻五到八倍,甚至十倍,每天产六七十方砂石不在话下,根据所需的砂、石种类而定。 如果是不讲究的连砂石,那上百方都轻轻松松。 这些都不是问题,关键是销路和运输。 运输都还要好说一些,只要能结到账拿到钱,小四轮也好,手扶式也好,甚至东方红那种大型拖拉机,都能进来拉。 但这一切都得要建立在有足够的销路且能结到账的前提下。 七万元的投入,光是一年利息都要近万元,也就是说,每天一睁眼不说其他开支,利息就是三十块钱。 光是这一条都能压得杨文俊喘不过气来。 要知道年前一个月工资也就是六七十块钱而已,只相当于两天利息。 可就目前的生意来说,白江建筑公司那边修路项目也算敲定了,加上厂建筑队、东坝建筑公司这边项目,以及其他一些零星需求,目前沙场的销路是不愁的,甚至供不应求。 但这是每天只有十来方产量的情况下,一旦翻五倍甚至七八倍,如果找不到另外销路,要不到一个月就能把现在整个沙场空地堆满。 三人情绪各不相同,但是都有点儿想要喝酒的心情,两瓶泸州大曲就被干个精光。 各自回家。 在家门口遇到了等候自己的唐棠,张建川酒顿时醒了几分。 很自然而然地钻入了黑暗中,寻着那人最少的地方去。 依偎在张建川肩头上,闻着那股子淡淡的酒味儿,唐棠心情却不太好。 虽然喝了酒,但张建川此时的感觉却格外敏锐,立即觉察到了唐棠似乎有心事。 但他也感觉到唐棠好像不太愿意说。 以往有心事,唐棠早就对自己敞开心扉了,但这一次居然不愿意说。 这只能说明这桩心事应该和自己有关才对。 其实他约摸能猜到一些什么。 过春节,要回家,像唐棠这样条件的女孩子,大学毕业工作一年了,而且条件如此优异,又怎么可能没有人追求? 就算是在厂里没有人敢尝试追求她,但家里人难道不会替她考虑介绍合适的人选? 可和自己热恋中的她肯定会对这些有所抵触,但面对父母长辈的关心和期盼,她又能拒绝么? 以唐棠的性格,张建川猜测她多半是半遮半掩地向家里透露了她和自己的关系了,而现在的情绪也说明了她家里反对或者并不看好这段感情。 张建川从唐棠嘴里也听说过她的家庭情况,除了没有透露父母兄长究竟是干什么的外,其他性格年龄都还是有所了解了。 她父母据说还是比较开明的,对唐棠读书、爱好都很支持,在感情上似乎也相对开明。 但这是相对,也只是来自唐棠的描述。 毕竟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其他事情好说,涉及到感情乃至婚姻家庭的大事,再怎么开明开通的父母也不可能任由女儿“恣意妄为”。 唐棠的兄长要比唐棠大好几岁,应该是在某个政府部门工作,对唐棠的影响很大。 ***** 月票呢?冲击6000在即!砸来,老瑞还要加更! (本章完) 第143章 暴露,主动迎战,话术(保底第三更 第143章 暴露,主动迎战,话术(保底第三更!) 张建川猜的没错,唐棠心情不好主因还是她和张建川恋爱的事情。 事情遮不住了。 家里在厂里自然也有消息来源。 虽然自己已经竭力避免公开和张建川在一起,但是一来之前已经有了影子,二来难免有时候还是会被人碰见。 所以家里人已经知晓了自己和张建川来往有些不太正常的密切。 或者说就是在处对象。 这一次春节归家,家里人就主动提出来要为唐棠介绍对象,而且正在积极运作要把唐棠调回到市里。 无论是继续当老师教书,还是到政府机关,但如无意外,今年都会落实。 如果说在接触张建川之前,唐棠当然对调回市里求之不得的,但现在她反而有些犹豫了。 虽然知道调回市里肯定对自己更有利,可建川怎么办? 他才解决了招聘干部身份,唐棠也托人打听过,一聘三年,三年后就有机会解决正式干部身份,才能谈得上正式调动。 就像单琳那种要从东坝镇政府调到县广播电视局去,都只能是借调,而非正式调动。 因为县广电局要么是正式干部,要么就是事业编和工勤人员。 单琳要想去占播音员或者主持人的职位,那肯定要干部编制,或者就是工勤事业编,但都需要正式编制,所以只能先借调等到时间期满再转为正式干部。 像张建川这样的情形,别说现在,就算是转正之后要调到市里几乎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年头要想从基层调到市里,除了大学生,还得表现优异有突出成绩,要么就得要有足够深厚的人脉背景。 建川能占到哪一头? 自己一旦调回市里,这数十里距离和所处环境的差异,对二人的感情会带来什么样的冲击和影响,唐棠即便是没有体会过但也知道只怕会很难很难。 面对这种情形,唐棠只能把自己和张建川正在处对象谈恋爱的事情和盘托出,不出意料地遭到了家里的反对。 理由太多。 门不当户不对,对方自身条件太差,没有发展前途,而且两人即将面临相隔两地,这些因素随便哪一条拿出来在这个时代都足以摧毁这段感情。 无论唐棠怎么解释,甚至把张建川只用了一年就成一个派出所联防干到了招聘干部这样近乎奇迹的表现来说服父母兄长,但是仍然毫无用处。 堂堂一个大学生,马上就要到市里工作,自身条件好得不能再好,和一个农村户口在乡里工作的招聘干部谈恋爱,甚至要谈婚论嫁,这怎么可能? 温柔地握着唐棠的手,张建川耐心地倾听着唐棠倾诉内心的愤懑和不满,一边不时地点点头,表示态度。 很难得看到唐棠有如此情绪激动的时候,张建川很清楚虽然唐棠对家里人满怀恚怨,言语中也是诸多不满,但那只是一种情绪上的宣泄,并非真的对家里人就那么“深恶痛绝”了。 “说完了?”见唐棠到最后都有些哽咽了,眼圈也红了,把脸挨着自己脸颊,微微抽动,张建川这才从唐棠羽绒服包里拿出手绢替她拭去眼泪,“那想不想听听我的意见?” “想听。”唐棠脸仰了起来,月牙眼亮晶晶的,格外好看。 “我觉得你爸你妈说的其实都没错,站在他们的角度,替你考虑,对比你我现在的条件和现实环境,我和你的确不般配,甚至相差悬殊,所以坚决反对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如果说因为你的一番解释介绍,他们就改变心意,愿意成全我们这段感情,那我反而要怀疑这里边有问题了。” 张建川一开口就把情绪拉满。 唐棠讶然地看着男友,樱唇都噘了起来。 “不信?还是不理解?”张建川亲吻了一下女友翘起的嘴唇,笑着道:“我是实话实说,你想想,假如我和你生了一个女儿,养到二十岁,重点大学毕业了,样貌学识样样优秀,突然间有一天她却说找了一个我们一无所知的乡下陌生人谈对象,你我一下子能接受吗?” 听到张建川说和自己生了一个女儿,唐棠忍不住扭动身体,但听到这么一说,似乎也觉得自己父母好像这么考虑也合情合理。 “那我们怎么办?我爸我妈根本不给我说话的余地,甚至我说让他们见你一面他们都断然拒绝,我哥虽然没说话,但我感觉得出来,他恐怕更反对。” 唐棠内心惶恐,但是看到男友坚毅的面庞和明澈的目光,似乎又有了底气和信心。 “我说了,我现在和你的条件的确不般配,结合现实差距,就更大,但并不代表将来我们就不般配,我对我自己都充满信心,一年时间我从联防干到招聘干部,这打破了安江县委组织人事部门的记录,那未来一两年里还会发生什么,说实话,我自己都对我很期待呢。” 张建川充满信心而又略带俏皮的口吻,还有那洋溢着淡淡笑容的神情,让唐棠既心醉又迷恋,忍不住依偎在他怀中,把他搂得更紧。 “那你打算怎么做,才能让我爸我妈他们觉得你我般配,嗯,愿意接受你呢?” 唐棠不是那种随便几句话就能糊弄的不懂事女孩,她虽然相信男友的本事,但是也希望听到更可靠可信的步骤。 这也是张建川一直在考虑的问题。 事实上和唐棠踏入热恋期之后,他就在考虑这个问题了,要面对对方父母家人的审视和反对,自己现在的情形绝对是过不了关的。 无论唐棠有多么喜欢自己,她家里人的坚决反对都会给她带来巨大困扰,而她能不能坚持得住,守得云开见月明,除了她自身因素最重要外,也需要自己从外部给她的支持。 支持从何而来?只能是从自己的表现而来。 当今社会,什么最能体现一个男人的价值? 怎样才能让唐棠的父母兄长认为自己可堪造就,前程远大? 要么就是在政府内部仕途光明,甚至可以预见,要么就是自己有着雄厚的金钱底气,或者赚钱能力。 张建川甚至觉得后者恐怕都很难入唐棠父母的眼,他们这种家庭大概率更看好前者,而自己高中文凭已然成为一个最大软肋。 他想过去考自考大专本科这条路,但随即就意识到这不是个好主意。 且不说自考十多门课没那么好考,难度不小,而且就算是自己考完了也就是一个自考大专,和唐棠的全日制本科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唐家会看得上? 或许单琳这样的情形可能对一个自考大专还能接受,但唐棠这样的家庭,恐怕很难入眼。 这个时候的张建川才深刻意识到文凭如同一条鸿沟深深地横亘在自己和唐棠之间,无论自己用何种方法都很难填平。 当然,也不是说必须要文凭才能在政府内有所成就,可缺了这个东西,路就窄了很多,甚至到一定层级就再难以上走了,唐家人显然也看到了这一趋势。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唐家大概已经算定了自己在政府机关内没太大前程,所以才会如此坚决的拒绝唐棠和自己谈恋爱吧。 无法走这条路,那就只有另外一条路,就是搞钱。 唐家可能不太看得上这个,但是张建川却已经懵懵懂懂地感受到了一些这个时代巨变前的躁动。 十万人才下海南,股票的发行,停薪留职,…… 还有1988年4月12日的七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通过的宪法修正案中一段文字描述。 “国家允许私营经济在法律规定范围内存在和发展,私营经济是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的补充。国家保护私营经济的合法权利和利益,对私营经济实行引导、监督和管理。” 这一段话或许很多人并没有注意到,但张建川却在几大报刊上都看到了专门列出的这一段话,由之而来的就是《私营企业暂行管理条例》的颁布实施。 这些种种或浅或深,由表入里的征兆,如果你把这些东西串起来认真品读,然后细细品味,就能感觉出很多不一样的东西已经在潜移默化地悄然萌动发芽了。 时代在前进,或许私营经济和私营企业就像是破土而出野草嫩芽,一旦获得阳光和雨露,它便会不受约束地野蛮生长,再也没有可能将它扼杀在黑暗中了。 从量变到质变,商业社会和商业时代的到来,会让无数人感受到来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句话的魔力无所不在。 搞钱也好,搞私营企业也好,这就是张建川看到的另外一条路,一条可以让唐家人接受自己的路。 或许唐家人看不上这些有些“庸俗”的东西,但这些“庸俗”的东西一旦实现了量变的巨大增长,或许就真的能带来质变,让他们改变看法的质变。 但这一点目前恐怕很难让唐家人接受,而唐棠也不会认同。 所以还是只能回到前一点来,只不过就需要一些话术了。 见唐棠目光里充满了期盼,张建川内心柔软如蜜,“嗯,有两条路,但我大概率觉得你会喜欢第一条路。” **** 月票是最大的动力,全订是最大的鼓励!兄弟们,老瑞周末继续努力码字,给点月票滋润吧! (本章完) 第144章 甜言蜜语,水到渠成(保底第一更! 第144章 甜言蜜语,水到渠成(保底第一更!) “两条路?”唐棠惊喜交加,居然还有两条路可供选择?扭动身体,“哪两条?赶紧说。” “那我说了有什么奖励?”张建川忍不住腻声问道。 唐棠脸顿时红了,狠狠掐了一把张建川腰际软肉,“你想要什么奖励?少动那些坏心思!” “什么叫坏心思?情浓意浓,你侬我侬,情到深处,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张建川笑着调戏对方。 唐棠当然知道这话是元代管道昇与夫君赵孟頫之间的闺中私密之语,含义不问可知,脸颊滚烫,但她也知道张建川忍得很辛苦。 两人相恋半年多时间,可以说恋人之间除了最后一道线没有跨越外,其他什么都尝试过了。 “不行,……”唐棠檀口轻吐,娇喘吁吁,却感觉到男友的手又已经钻入了羊毛衫中,解开了胸罩扣子,揉弄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万一我家里知道了,……” “谁会知道?”张建川把嘴巴附在唐棠耳际,热气钻入唐棠耳中,“总不成你还真的像武侠小说那样描写的,点得有守宫砂不成?” 唐棠妩媚地白了张建川一眼:“你先说。” 张建川大喜过望,清了清嗓子,“第一条路,走公安局的路。” “公安局?”唐棠迟疑了一下,“你是说想办法调到县公安局去?” “只是第一步。马所长可能马上就要升任县公安局副局长,他觉得可以把我借调到县公安局办公室去,……” 张建川并非虚言。 马连贵的考察其实在年后就已经开始了,只不过县公安局副局长位置竞争激烈,与马连贵实力相当的还有一位,所以之前一直未见分晓。 但在张建川去尖山乡那一天,他从秦志斌那里得到确切消息,马连贵胜出,已经在县委组织部部务会议上过了,就等县委常委会过会了。 “到县公安局啊?”唐棠高兴之余也略微有些失望。 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一下子就能跳出东坝,到县里了。 听张建川的口吻,她还以为会有更好的机会,借调到县公安局看样子多半也是要熬够三年才能说转正,问题是家里肯定不会答应。 听出了唐棠语气里的些许失望,张建川笑了笑:“我年前写了一篇关于新形势下公安机关如何做好护航改革开放和经济发展的文章,县公安局谭局长,也就是政法委谭书记,他很感兴趣,觉得这里边还有很多东西可以详细阐述,……” 唐棠眼睛一亮,“你是说县委政法委的书记?他……” “所长说,谭书记觉得我文笔不错,问我愿意不愿意去县政法委,还是先借调,而且……” 张建川顿了顿,故意拿捏了一下,急得唐棠狠狠地把张建川的手往外拉,不准他再在自己胸前肆虐。 “而且听说谭书记很可能下半年要调市司法局,届时也许我还有机会跟着去市司法局……” 这前半截话是有些依据的,但后半截就明显有点儿夸张了,调县政法委都还只是一种可能,而要调市司法局,那简直就真的是没影儿的事情了。 但这会子张建川不管怎么都得要把话给绷圆了,不能掉了份儿。 唐棠是听进去了。 想到男友如果能很快调到县政法委,如果真的得到领导赏识,日后跟着领导去市司法局,而自己也调回市里,岂不是就成了比翼鸟连理枝了? “那第二条路呢?”唐棠再问道。 “第二条路可能你不太喜欢,东坝区农工商总公司是东坝区委自办企业,现在经营状况不太好,区里有意在全区选拔干部职工来负责这家公司及其下属几家企业的经营发展,欢迎大家踊跃报名参加选拔,……” 男友的话让唐棠很是惊讶,“你的意思是说你想要参加选拔,甚至回东坝来经营这些企业?” “怎么,觉得我不行?还是好高骛远?” 唐棠想了一下才回过神,“不是,你没有经营过企业,怎么突然想起要去在企业上‘显身手’去了呢?”唐棠很是好奇。 “因为我觉得未来体现干部能力的一个重要方面就是抓经济工作的能力,而搞企业又是经济工作一个最重要的方面。”张建川解释道:“我觉得我自己可以在这上面去试一试。” 唐棠点了点头,但这一条显然没有之前男友所说的那样更让她觉得合适。 但有了这两个可能,意味着张建川无须在尖山那个旮旯里呆着,无论如何机会都会多很多,唐棠望向男友的目光里越发情意缠绵。 张建川心越发火热,“俞晓不在,……” “呸,不行……”唐棠颤声道。 俞晓到省财干院培训去了,要培训三个月,现在唐棠寝室里就她一个人住。 张建川觊觎已久。 “那我去坐一会儿,总可以了吧?”张建川忍不住咬了唐棠耳垂一口,呼吸可闻。 唐棠哪里不知道张建川的心思? 但是外边天寒地冻,就是想要亲热一下都是碍手碍脚,何况现在正是二人蜜里调油的时候,唐棠自己也想多和男友呆一会儿,多说说情话。 尤其是在得知了张建川已经有“明确计划”要从乡镇到县里再到市里的路径了,日后双宿双飞指日可待,就更让她兴奋。 “就只能坐一会儿。”唐棠心擂如鼓,抬手看了看表,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了,“最多十一点,你就必须回去。” “好。”张建川满口答应,这个时候不答应下来才是傻子了。 干部宿舍和工人宿舍不在一个地方。 纺织厂情况特殊,女青工数量巨大,而且83、85这两年大招进来的女工都是上千人,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十六七岁就进厂了,所以绝大多数都还没有结婚,但也陆陆续续进入谈恋爱处对象的阶段了。 这对纺织厂也是一大考验,主要就是宿舍问题。 女青工未婚之前都是住单身宿舍,厂里为了防止出现不必要的问题,女工宿舍都是单独划区修建,分成了南北两个区,每个区都有多栋四层楼的女工单身宿舍,进出管理相当严格。 像一般情况下都不允许男性入内,尤其是夜间更是绝对禁止,检查相当严格。 当然结婚了女工,如果是找的本厂工人,基本上就会根据工龄、年龄以及是否生育小孩来考虑筒子楼。 如果是找的厂外男人,那就还是只有住单身宿舍。 女青工单身宿舍基本上都是四人间,一栋就能容纳三四百人,每次早中夜班上班高峰期,或者洗澡高峰期,都能看到两个女工单身宿舍区红柳绿,汹涌而出,形成纺织厂特有的一道靓丽风景线。 不过女工宿舍条件不算好,但干部宿舍就不一样了。 干部宿舍没有分男女,而是就紧贴着家属楼不远,只不过位置稍微偏了一些,但也更显清静。 汉州纺织厂的干部宿舍也主要是供未结婚的单身干部或者家属不在厂里的干部使用,只有两栋小楼,而且住的人也不算多,一般是两人间。 但不少因为各种原因都是一人住,甚至空着,还有些因为结了婚但暂时还没能分到筒子楼的还临时两口子都在这边住的情况。 不像女青工宿舍那样是专门区域,大门上也还有门岗,干部宿舍这边就是两幢二层楼小楼,唐棠和俞晓住在最东头。 这是典型的苏式小楼,中间一条走廊,两边都有出口,楼正中部位一个开放式楼梯上楼,同样也有两个小出口紧贴着楼梯和洗手间。 好在这一片人不多,张建川和唐棠进楼时专门选了靠近唐棠所住那一端,并没有碰见人。 一直到进了屋,关上门,唐棠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如果被人碰见带个同龄异性进屋,那真的就实锤了。 进屋之后唐棠就把灯打开,然后把窗帘拉上,而张建川也开始打量这间寝室。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唐棠的寝室。 临窗一边两张床遥遥相对,但张建川一眼就能辨识得出来靠东的是唐棠的床。 唐棠喜欢红色和白色,而俞晓则喜欢黑色、蓝色,看看二人的床单和枕套就能知晓。 挂在另外一端的绳索上的内衣内裤无疑也是唐棠的,淡粉色的胸罩和同色的内裤,看到张建川目光所至,唐棠连忙遮住张建川的眼睛:“不准看!” 下午才洗的,这天气得两三天才能干,也没法收拾,和男友之间就差最后一步,所以唐棠也就是做个姿态。 张建川自然也知趣,赶紧把目光挪开。 两个人宿舍,既有契合点,也各有喜好,看看书桌上摆放的书架里置放的书籍就能看得出来,历史类和电影类的书籍杂志多半是唐棠的,而文学类和诗歌类的就多半是俞晓的了。 一台三洋收录机,一迭磁带摆放的整整齐齐,最上面是一盘忧郁王子姜育恒的《驿动的心》。 两张木椅相对而放,一个两个大衣柜样式都差不多,一边木门,一边镶嵌穿衣镜。 屋内很整洁,看得出来两人都应该对卫生十分讲究。 小煤油炉,锅碗瓢盆,还有一个专门的橱,估计是摆放米面这类临时应急用的物资。 四个水瓶,两大两小,足见女孩子们对热水的需求巨大。 *** 月票增长减缓,必须要上刺激了!兄弟们求300票! (本章完) 第145章 绽放,定情(保底第二更!) 第145章 绽放,定情(保底第二更!) 张建川从进屋那一刻开始,就没打算离开了。 虽然是第一次来,但是他却在心理上迅速地适应了这一切,哪怕这应该是两个女孩子的寝室,但现在他眼中心中只有唐棠一个人。 既来之,则安之。 不斩楼兰终不还。 “坐吧。”唐棠从一进屋之后就显得有些忐忑不安,手足无措,连看男友的目光都变得有些躲闪。 她知道让对方进来意味着什么,会发生什么。 似乎是感受到了男友走进寝室时动作自带的霸气和占有感,如同雄狮巡视自己领地,那目光所至,尽皆了然。 唐棠的话语声里都带着一些颤栗和柔媚,既像是召唤,又像是渴求,更多的则是欲迎还拒。 张建川大体能揣摩出唐棠现在的心态。 既有些莫名的期盼,还带着对未来的不确定的担心和惶恐,这种感觉急需一个有着自信和决心的人来安慰宽解。 其实将男友带回寝室,尤其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居住的情况下,本身就意味着什么了。 如果连这一点都体会不到,或者说还畏首畏尾地不敢尝试,那张建川觉得自己也趁早赶紧滚蛋,别耽误了唐棠这样一个好姑娘。 坐在床边,张建川温柔而坚定地把唐棠手牵住拉了过来。 唐棠似乎也意识到了一些什么,但她却不后悔,甚至还勇敢地与男友目光对视。 略微有些干燥的嘴唇微微哆嗦,迎着男友的热吻,唐棠很自然地坐在了男友腿上。 不需要多余的言语,…… “建川,别,先关灯,……” 张建川把女孩搂得更紧耳语,“棠棠,我爱死你了,……” 此时的唐棠也早已经心醉神迷,双手紧紧搂住男友的虎项,喘息着:“记住今晚一辈子,忘了我会恨你一生一世,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血气方刚和青春娇俏燃放出一曲让人无法自拔的旋律,…… 轻拢慢捻抹复挑,大珠小珠落玉盘。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阴冷的寒风吹不进蚊帐中,只剩下两具足以驱散一切寒意的火热身躯,…… …… 蚊帐里慢慢平静了下来。 张建川忍不住侧首,想看清楚依偎在自己肩头的女友。 虽然明知道看不见,但唐棠还是感觉到了男友的想法,伸出手来捂住了张建川的眼睛。 腻滑光洁的肩膀胳膊即便是在黑暗中似乎都能绽放出一份白腻,怕女友受冻感冒,张建川把被褥往上拉了拉盖住。 扭动了一下身体,唐棠想要躲避,但最终还是依偎在男友怀中,张建川也不为己甚,只是静静感受那份滋味。 唐棠是第一次,但他感觉很好,嗯,唐棠的感觉也应该很好。 唐棠的确感觉很好,虽然她是第一次,但同寝室的俞晓可不是。 俞晓在读大学期间就有了男友,就发生过那种事情了,闺蜜之间自然免不了会有时候要提及。 虽然唐棠没有刻意去问这些,但是遇到俞晓口无遮拦,有些感受也就提前给唐棠科普了。 否则今天她也不会轻易让张建川得逞,最起码都要提前做好安全措施了。 她不想自己第一次有所遗憾,所以才会一咬牙选择了今日。 喁喁细语了好一阵,张建川耐心地听着唐棠说起她的“感情史”。 读大学时候有两个男生追求她,一个本校的研究生,一个是汉大的,自己同班同学是他妹妹。 不过短暂的接触后,唐棠都选择了婉拒。 拿唐棠最简单的话来说,就是没有感觉。 同校那个身材高大威猛,但是气质却偏阴柔,说话轻言细语,待人和蔼有礼,很受女生的喜欢。 对方也喜欢历史和观影,爱好与唐棠高度重合,而且还留校读研了。 照理说应该是一个相当般配的对象,但唐棠却不喜欢他的性格脾气。 汉大这个比她高两届,一直到毕业工作之后仍然没有放弃追求,唐棠分到纺织厂之后都还收到过他几封信。 对方个头不高,说话声音宏亮有力,而且做事也很干练果决。 不过有一点唐棠却不喜欢,那就是对方性格有些刚愎孤傲,说话做事很少考虑对方感受,控制欲很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你不需要多废话的架势。 加上和唐棠没有太多共同爱好,还经常对唐棠的交友做事指手画脚,所以唐棠很果决地拒绝了对方。 现在这个人在汉川市委政研室工作,也写得一笔好字,文才也相当出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唐棠当时和张建川偶遇后的接触,也就是觉得张建川和对方有点儿相似,但是却比对方给自己的感觉要舒服得多。 现在此人在政研室里表现相当活跃,据说很得领导的欣赏。 唐棠在汉川师范大学里纵然不敢说是校,但是也绝对称得上是校候选人前三。 学校里其他觊觎唐棠的男生不少,但是很多都是主动就打了退堂鼓,像张建川这样条件的,真的独此一份。 所以宋德红和毛勇他们说张建川要追唐棠的话,那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半点不夸张。 说完了自己的“感情史”,唐棠自然不会放过张建川,挖根究底地问起了他和单琳的事情。 这件事情上张建川还是相当坦然的,一五一十地把整个情况和盘托出,和单琳说的基本吻合,这也让唐棠很满意。 觉察到唐棠似乎有些不太舒服,张建川意识到什么,果断起身穿衣,热水、湿毛巾,…… 再度躺下,张建川立即感觉到了女友的脸已经贴在了自己胸膛上,噘起樱唇求吻,显然是情动至极。 连张建川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似乎一下子就变得如此灵动通透起来,很有点儿眼眨眉毛动的感觉,唐棠稍有不适自己就心领神会。 印象中自己和童娅在一起的时候,自己似乎没这么灵光啊。 张建川离开的时候唐棠的眼角似乎还带着几分泪痕和不舍,但不走不行了。 天马上就亮了,再不走就有些早起的人陆陆续续起来了,碰见了就难免尴尬,而且不可避免对唐棠会有影响。 张建川能理解唐棠的心态,在未得到家里人认可之前,她还是不愿意让自己和她的恋情暴露在阳光之下。 甚至唐棠的一些微妙小心思张建川也能揣摩到,不过既然接受了她,那么纵然有些小心思,张建川也觉得无足挂齿了。 一夜没回家,张建川也懒得多解释,喝了两碗稀饭吃了一个馒头,蹬上那辆破自行车,意气风发,直奔尖山。 人家一夜春宵是脚趴手软,但张建川现在却是风驰电掣,平时要四十分钟才能骑到乡里,今天半小时就到了。 一夜欢愉带来的不仅仅是心境上的变化,同时也让张建川意识到了自己肩上沉甸甸的担子。 唐棠面前海口也夸下了,一年之内借到县公安局,两年之内借调到市政法委,这是恩爱欢好不管不顾时许下的诺言。 说实话连张建川自己都意识到第二个目标有些过于遥远,前者只要马连贵升迁副局长到位,再在谭立仁那里去做做工作,借调并不难。 但后者就有些棘手了。 固然谭立仁对自己的文笔很欣赏,但是这最关键前提是谭立仁要调到市司法局去之后才可能谈得上自己的事情。 而且就算谭立仁真的调到市司法局了,也不可能马上就借调自己,好歹也需要熟悉情况之后,在徐徐图之。 这里边还有许多变数,谭立仁调任司法局大概率是担任副局长,他有没有这份本事调动自己,又或者愿意不愿意耗用资源来调动自己,这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就目前来说,人家只是流露出欣赏自己的意思,或许就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臆想,或者也就是为了先安慰唐棠的一个权宜之计吧。 但不管怎么说,在唐棠那里立下了这样一个海口,一年和两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总得要有所表现,证明自己在努力和她的付出值得。 ***** 啥也不说了,求200票吧!兄弟们这总该支持吧?! (本章完) 第146章 志存高远,鼓舞(第5500票加更!) 第146章 志存高远,鼓舞(第5500票加更!) 骑着边三轮进派出所时,张建川能感受到来自某个角落的嫉恨目光,但他不在意。 举报自己沙场的事情都没能打倒自己,现在他就更不可能对自己构成实质性的伤害了。 这是每月一度的治安例会。 五个乡镇的公安员都要到派出所来开一次例会,汇报一下各乡镇一个月来的治安状况。 如果有棘手的案事件或者突出的治安倾向,就要主动汇报,提出意见。 一般说来这种治安例会是所长主持,但有时候也会由指导员或者副所长主持,区委分管政法工作的副书记如果有空也会参加。 当然几个联系乡镇的民警如果在所里,也都会参加。 像今天就是马连贵和朱元平以及区委副书记谢文彦都参加,加上五个乡镇治安员和四个驻乡民警,范猛不在,出差去了。 这一轮调整东坝镇和尖山乡公安员都调整了,东坝镇公安员是由原来镇上司法员改任,而尖山乡的公安员则是张建川这个外来户“霸占”了。 这一个多星期来,张建川都没歇着,九个村一个不落地全数跑了一遍。 而且不仅仅只是跑了一遍那么简单,所有全乡劳释人员和有前科人员,张建川都全数装在了脑子里,不敢说烂熟于胸,但是起码都有了一个印象。 觉得有必要见一面的,张建川都想方设法去见了一面。 乡里一些刺儿头,或者说在外边操社会的二杆子烂眼儿,也都打了一个招呼。 先礼后兵,这是张建川的风格,他知道自己年轻,要想一下子就把偌大一个尖山乡治安局面就驾驭住,没那么简单。 总会有一些不开眼的,又或者存心要来寻衅的跳出来,想要显摆一下自家的威风,而张建川同样很期待这样一个契机。 对于张建川这一个多星期来开展的工作,谢文彦和马连贵还是相当认可的。 这么短时间里就能把乡里治安状况有如此了解,也可见人家下的工夫。 就算是对张建川突兀地蹦到尖山乡当公安员有些看法的朱元平也不得不承认张建川虽然年轻,但是却总能抓住工作重点。 单就这一点来说,唐德兵和人家就有相当差距,也别不服气。 既然是例会,会后自然就要在区委食堂里办一桌招待,也算是派出所与个乡镇治安室之间联络感情。 张建川这种新晋公安员,自然也就成了饭桌上“围攻”对象。 也幸亏有马连贵、秦志斌等人帮着遮拦,才算是让张建川勉强过关,否则又得要像一个星期之前那样醉倒昏睡一下午了。 下午,张建川并没有立即回尖山乡,在孙德芳那里坐了小半个小时,张建川才来到秦志斌办公室。 马连贵在区委开会,范猛不在,张建川还要等马连贵回来,也有些时间没和秦志斌聊了,所以正好。 “斌哥,你的事儿如何了?”张建川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笑着问道:“我听说所长的事儿都在走程序了,都一个星期了,咋又没声儿了?” 秦志斌没好气地瞪了张建川一眼:“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县委常委会是随时都能开的吗?还不得要就着时间,反正组织部部务会议过了,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县委常委会大概率不会否决的,也就是这一两个星期的事儿吧。” “那你的事儿呢?”张建川关心地问道:“朱所接任,你也顺理成章接任副所长吧?” “建川,这你就不用多操心了,是我的始终是我的,不是我的也强求不来。” 秦志斌现在也学着玩儿玄机了。 张建川其实并不太关心秦志斌的事儿,因为他知道这事比马连贵晋升还要铁。 就算是马连贵无法晋升副局长,在东坝派出所走不了,秦志斌也一样会调到其他所去任职,无外乎就是换一个地方陌生一些罢了。 “你要这么说,我就知道稳了。”张建川笑着道:“我还要在你领导下开展工作,准备好生把尖山乡打造成为法治之乡,今年尖山争取在县里和区里拿个社会治安综合治理的先进呢。” “哟呵,你小子野心勃勃啊。”秦志斌也笑了,“不过尖山乡人少,情况相对简单,原来赵昌元混日子,你去了必然有所改观,触底反弹嘛,是个好机会,做出好成绩来,争取三年聘任期一到就转正。” “哪有那么容易,转正可不单纯靠你努力干活儿出成绩就能行的,得凑机会。”张建川叹了口气,“当然,干出成绩这是最基本的,没这个,谁也帮不了你。” “这就对了,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秦志斌沉吟着道:“你自己得好好琢磨琢磨,别授人以柄,沙场的事情最好你就少插手了,就让杨文俊去干,我看他干了一年,也算精明老练,没你一样可以做好。”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又约好了周末要派出所的众人小聚一下,也算是感谢所里大家这一年对自己的帮助。 这等人情世故张建川已经越发得心应手,不需要人提醒都安排妥帖。 马连贵从区委回来,张建川便去了所长办公室。 对借调县公安局的事情马连贵其实还是有些纠结了。 尤其是在今天看到张建川在例会上的侃侃而谈,对工作安排布置落实都是有条不紊,可以说比起其他几个乡镇的表现来都明显胜出一筹。 张建川明显表现出了相当强的驾驭管理能力。 虽说尖山乡是小乡,治安室就那么三个人,但要知道这些治安员也都是在乡政府里浸淫几十年的老油子了,连赵昌元都难以让他们服帖。 当然这和赵昌元底气不足有很大关系,但张建川才去十来天时间,明显就让尖山乡治安室情况焕然一新。 李钢回来都不得不承认张建川有两把刷子,三五两下就让周朝先、牛大利和邢一善都动了起来,不再像以往那样懒散。 屈双泉在区委汇报的时候也提到了尖山乡治安室的变化很大,相当满意。 两桩较为棘手的纠纷都基本调处成功,虽然不能说让人人满意,但起码让事态平息下来了。 张建川的文才的确不错,连谭立仁都看得起,借调到县局办公室问题不大。 但他这个身份去县局里边,几乎就是卖苦力的份儿。 加班熬夜是你应该的,立功受奖没你的份儿,年底总结表彰也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就和之前他在联防队当联防差不多。 马连贵觉得与其去县局打杂,还不如在乡上干上几年,以张建川现在的本事,加上现在从上至下干部年轻化的提倡,几年后未必不能去争个副乡长当一当。 看看尖山乡现在的班子构成,除了乡长顾明建和副书记屈双泉年龄在四十出头,没有一个四十岁以下的乡领导,绝大多数都是四十五往上,一半都是五十好几了。 几年后张建川若是能表现优异脱颖而出,未必不能有这种机会。 到时候只要当选副乡长,按照市县两级的规定,只要上了乡科级领导干部,干部编制自动解决。 也就是说政策性规定就能解决你正式干部编制问题,招聘干部转正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了。 见马连贵没说话,张建川有些讶异,但也就老老实实坐在对面藤椅上。 “建川,你真的愿意去县局办公室?”许久,马连贵才吐气开声。 张建川一喜,“所长,你的事儿定了?” “唔,今天下午,也就是刚才县委常委会都过了会了,估计不出意外,下周我就要离开东坝了。” 马连贵不无感慨,回首打量了一下四周。 “一来就是五年,还真有些舍不得了,不过元平也不错,我相信他能扛起这副担子,志斌协助他,……” “那文忠哥呢?”张建川忍不住问道。 刘文忠比秦志斌资格还老,二人竞争很激烈,而且刘文忠能力也还是可以,也有人脉关系。 “文忠可能到隆庆所去当副所长,到时候所里还要从隆庆和养马分别调一名民警过来。” 调整在即,马连贵也就破例提前把有些情况给张建川透露了。 “所长你刚才问我……”张建川似乎也听出了马连贵话语里的一些别样意思。 “嗯,我有些犹豫,你文才不错,谭局很欣赏,但县局办公室,怎么说呢,如果你是民警,那当然是好事,但你这借调身份,连警服都穿不了,我感觉有些不值,干几年恐怕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马连贵的实话让张建川也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事情有变呢。 自己都给唐棠承诺过了,如果食言,那肯定会让唐棠失望,这一点马连贵是不知晓的。 “所长,我觉得我对写文章还是有些心得,说句不客气的话,我觉得我到政法委也许比在县公安局更能发挥我写东西的长处。” 张建川这个时候也不谦虚了,反而更显得自信。 “我喜欢没事儿就看报纸杂志,《人民日报》、《汉川日报》、《法制日报》、《人民公安报》,还有《红旗》,哦,《红旗》都改版成《求是》了,《半月谈》、《瞭望》,我都喜欢看,觉得能在其中了解和学习到很多东西,也喜欢写东西,……” 这一点马连贵也知道。 张建川在所里时就和其他联防队员不同,人家晚上看电视、打扑克、喝酒,他喜欢看书看报练笔。 单就这一点,无论是罗金保和唐德兵差距就显现出来了,就算是秦志斌、刘文忠和范猛、李钢他们都没有张建川爱学习。 “你还想调政法委去了?”马连贵乐了,“谭局欣赏你是想你到县局办公室写东西,没想到你还要自告奋勇到政法委去写文章了,不过有一句说一句,这年头哪里都缺能写东西的,文笔好哪里都受欢迎,你要打这个心思,其实也可以直接和谭局长说,没必要遮遮掩掩。” “嗯,我也就是琢磨您去了县局后,关系处得更好之后,您先帮我在谭局那里打个埋伏,我找机会再来给谭局长开这个口,现在贸然张口,显得我有点儿好高骛远不识抬举了。” 张建川露出一抹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看在马连贵眼里也更真实。 “你小子也不知道哪来那多么鬼心思,啥都叫你给算明白了。” 见马连贵没有反对,张建川心里更踏实:“所长,我听你刚才的意思,是想要我多在下边干一段时间?” “嗯,的确有这个意思,我觉得你在尖山这么短时间就能有这样表现,区委谢书记,还有你们乡顾乡长和老屈都对你评价很高,我就琢磨,或许三年后你是不是也可以去选一选副乡长,反正现在从上至下都在推动干部年轻化,你未必就没有机会。” 马连贵的话让张建川吃了一惊,这个提法建议太让他意外了,他完全没想到居然还可以走这条路。 “选副乡长?所长,这副乡长恐怕不是去选这么简单吧?这个人选都是区委……” 马连贵笑了,“我说你去选,不是让你乱来,而是让你以自己表现赢得区委的认可,把你纳入视线,而且现在政策也鼓励提拔年轻干部,所以这并非不可能。” 见张建川还是意似不信的样子,马连贵身子向后一仰,靠在藤椅背上,显得更加放松。 “你在所里干了一年联防,都能入区委法眼,进而当上招聘干部,怎么,三年时间供你努力工作,发挥表现,还不敢想一想一个尖山乡这种穷旮旯里的副乡长了?” 张建川心中噗噗猛跳。 要说内心没有一个想当领导的心,那是假话。 但是副乡长,这样一个头衔,对于一个刚摆脱联防身份的他来说,实在太遥远了有些。 哪怕加了定语限制,三年努力表现,但还是感觉太过虚幻,不切实际一般。 马连贵也能理解张建川现在的心态,骤然提及这个,委实也还远了一些。 如果张建川能在尖山乡干一年,做出点儿成绩来,然后调到县委政法委工作一年半载,再重新杀回东坝区,到那时候再来争取这个副乡长机会,也未必就非要在尖山了。 既有基层工作经验,又有在上级部门锻炼历练的经历,似乎这条路就要显得更顺畅一些,几率也要大很多了。 “好了,建川,现在和你说这些也不合适,但是我知道你是个有想法的人,志存高远,那就更要确立当下的目标,你自己好好琢磨一下吧。”马连贵语气也越发温和:“现在还是老老实实在尖山好好干,别想其他,……” ***** 大更4000字求200月票,老瑞很努力了,值得兄弟们月票奖励刺激一下! (本章完) 第147章 双线出击,定准目标 第147章 双线出击,定准目标 骑着边三轮回尖山乡政府的时候,张建川都有点儿心不在蔫。 马连贵的建议又给他开辟了另外一个新的思路。 如果再加上在唐棠寝室里睡那一晚半梦半醒间的种种梦境碎片,他现在真的有点儿觉得自己像是站在了一个十字路口,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了。 沙船建造顺利,再有十来天就能顺利出厂了,也意味着该付剩下的钱了。 可大件公路项目那边还没有消息。 这让他感到有些焦躁不安。 晏修德已经到了海南,最开始还相当兴奋,打过几个电话回来,但这两天没消息了。 他也不好隔三差五就给晏修德打电话。 晏修德买了一个传呼,倒是可以随时联系上对方,可这么做不太好,而且晏修德远在海南,他也只能帮着联系他哥,这隔了一层,总觉得有些事情不太那么好沟通。 晏修义那边张建川还有些不好主动联系,可如果不找晏修义这边的话,县里这边自己没有足够的人脉来搭上大件公路工程项目部。 现在这种混沌期就让人很坐蜡着急了。 张建川也和褚文东那边提起过,但褚文东只是附和了,并没有动作。 或者说褚家也没有这份人脉。 大件公路项目工程部建设总包方是省一建司,分包方是省一建司几个分公司、市五建司和九建司。 县里的建筑公司都只能接到最尾端了,所以基本上找县里的关系都意义不大。 可市里边自己能用的关系就是晏修义,这也是最难的。 一旦沙船回来启动,那海量的砂石迅速就会堆满整个沙场,这是杨文俊最担心的,没有销路,就意味着干不了多久就要停工。 为此杨文俊嘴角都要急得起泡了。 对张建川来说,在尖山乡本乡的工作他已经渐入正轨,进入状态,一切都得心应手,连他自己都惊讶于自己处理这些事务的游刃有余。 周朝先和邢一善他们都觉得似乎自己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什么事儿落在手里都能轻松应对解决。 很多时候张建川都觉得尖山乡公安员这个工作太缺乏挑战性,复杂艰难的案子很难遇得到,真要遇上了,大概率也该是派出所来接手。 唯一称得上复杂的庄红梅那个案子,到底是不是案子,其实张建川和庄红杏心里都已经有数了。 而且庄红梅嫁到白江,要查也该白江或者派出所查了,尖山乡这边只是打个配合而已。 正份儿工作得心应手游刃有余,张建川觉得自己有足够的心思和精力来谋划其他。 可其他事情,也就是沙场这边的事情就没那么好解决了。 一旦沙船启动,单靠现在几家有联系的企业和零敲碎打的用量,根本支撑不起。 如果大件公路项目接洽不上,那最不济也得要寻到另外一些大项目才行,否则几万投资沙船就要打水漂了。 这一个多星期因为忙于下村了解情况,虽然张建川并不值班,但是他也没有回家。 在值班室里和值班干部躺在沙发藤椅上一边看电视一边闲聊,用这种方式也能迅速拉近和乡里干部们的关系。 尤其是几个带班的书记乡长们,看到张建川不值班也一样住在乡政府里,对张建川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不管怎么说,这种以政府为家的姿态都是值得首肯的。 电话里张建川也和唐棠解释过,唐棠也很理解,尤其是冲着张建川未来的长远打算,哪怕刚有过性事之后的儿女私情离别之意格外浓烈,似乎也勉强可以接受。 不过张建川也知道适可而止,女孩子心思难测,拖得太久肯定会出问题,而说实话他也一样食髓知味,渴望着梅开二度。 ***** 怀中的喘息声渐渐平静下来,张建川爱不释手地搂着唐棠娇软的身躯,又轻轻吻了吻她的耳垂。 唐棠一阵颤栗,把身体缩在男友怀中,双手牢牢地抱住他雄壮的虎背。 她脸烫得吓人,昏黄的台灯光下,酡红如霞的面庞呈现出惊人的娇艳,而肩部光洁玉润的肌肤连带着从锁骨往下,一道迷人浑圆的曲线拱起深深地沟壑,…… 不得不承认女孩子或许在第一次比男孩子更矜持而骄傲,但而后她们就会以一种惊人速度成熟和适应起来。 以唐棠的骄傲,当她羞不可抑地拿出那计生办随处可见的小盒子时,张建川才反应过来,同时也对女友的细心和勇敢充满了感激。 起码他就没想到过这一点,还有些糊里糊涂。 乡里计生办这种东西多的是,随便谁都可以去拿,连登记都不需要,还有乡干部的更是光明正大直接登门拿起几盒就走。 当初和童娅在一起的时候好像也是童娅考虑的,自己也没上过心,这让张建川没来由的一阵心虚。 和唐棠的第一次不需要,但并不代表第二次就可以疏忽大意。 而能让唐棠这个天之娇女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拿这种东西,一旦被人觉察,那可真的就会引来无数人侧目了。 虽说这年头青年男女之间婚前有这种事情已经不像几年前那么讳莫如深了,但是在单位上如果被人知晓,尤其是女孩子,肯定还是有碍清誉的。 但不管怎么说,都比肚子大了不得不去医院里受罪好。 第二次的感觉无比的好,比第一次要好得多,无论是张建川还是唐棠都真正品尝到了男欢女爱的美好真谛。 柔顺的乌发披散下来,垂落在雪白的颈项间,展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柔美,若隐若现的沟壑间随着唐棠起身去拿纸巾而摇摇晃晃,看得张建川口干舌燥。 …… “对了,俞晓昨天打了电话回来,我和她说了一会子话,她说好像全省要展开私营企业和个体工商户的税收大检查,而且听说上边口风很严,要坚决打击偷税漏税,报纸上也都登了,你那个沙场不会有这些问题吧?” 唐棠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随口问道。 俞晓在省财干校培训,肯定接触到了不少人,包括税务部门的人,有些消息也很正常。 张建川心中一动。 自己这段时间因为和唐棠的感情问题,加上工作的调整,看报纸杂志时间少了不少,尤其是综合性报刊杂志就没怎么看了,似乎对时政变化的敏锐性也就钝化了。 但在乡上他也听到了一些消息,上边对当下物价飞涨,物资短缺,市场秩序混乱的局面极为担心,可能要陆续出台一系列政策整顿经济秩序。 这是乡长顾明建无意间和张建川提到的,而他的消息是来源于县里分管经济工作的副书记在市里开会时了解到的。 沙场是以个体工商户名义办的,涉及到税收肯定有,而当初张建川也就考虑到这一点,多是以每月固定包税缴纳,照理说不应该有问题。 但想到政府整顿市场经济秩序习惯都是运动式一阵风的行动,力度可能会很大,张建川觉得还是要提醒杨文俊重新去和镇上财政所以及东坝区税务所接洽,避免遭遇池鱼之灾。 宁肯保守小心一些,杜绝一切风险。 “没事儿,虽然我现在没管了,但文俊做事还是很稳当的,不会去做那些偷税偷税违法事儿,放心吧。” 张建川知道唐棠不喜欢自己去沾染沙场的事儿,一直劝自己安安心心在当好招聘干部,甚至都没和自己提过借她的两千块钱事情。 张建川本欲还给唐棠和单琳,虽然添置沙船是个大开支,但两三千块钱对沙场来说已经不是太大问题了。 不过唐棠和单琳的态度都惊人的一致,都让自己不着急,不必急着还,以后再说。 也不知道二女是真不在意这点儿钱,还是有别的意思,总之提了两次,张建川也就懒得多提了,到年底的时候再考虑准备一个礼物,一并奉还,皆大欢喜。 “没事儿就好,反正你现在别去管沙场的事儿,名字挂着你妈妈的,就让杨文俊去管,你就踏踏实实干好你手里工作,争取早点儿调到县里去。” 唐棠美眸含情,眼波盈盈,那声音的柔媚劲儿更是让张建川忍不住抱住她的蜂腰,恨不能让自己立马就镶嵌进她的身子里去,永不出来。 “知道了。”张建川深吸了一口气。 “对了,你们马所长啥时候调局里?”唐棠现在对关乎男友调动的一切消息都很关心。 “过了县委常委会了,下周吧。” “那你的调动呢?”唐棠追问。 张建川松了一口气儿,绷得梆硬的身体终于转移了注意力,“所长和我说了,估计还得要等几个月,另外我也想争取不调县公安局,调县政法委,看看能不能行,……” 唐棠一听立即来了兴趣,刨根问底地询问究竟,…… 喁喁细语中,唐棠无限信任地听着情人描绘未来的蓝图,身子越发火热,…… 张建川也是在的呼唤下难以忍耐,终归翻身上马,在丽人娇喘声中一马当先,披荆斩棘,奋勇冲锋,…… ***** 再求200票,兄弟们月票冲刺! (本章完) 第148章 赚钱大业,知己知彼(保底第一更求 第148章 赚钱大业,知己知彼(保底第一更求月票!) 杨文俊借了褚文东的幸福250冲进乡政府时,张建川刚从顾明建办公室出来。 “建川,打听清楚了,大件公路项目下周就要全面启动了,咱们安江这边分成了四段,总计二十七公里,北段七公里,中段六公里,南一段八公里,南二段六公里,我们所处南一段主包方是市五建司,……” 进了办公室,杨文俊便迫不及待地把了解到的情况和盘托出:“恐怕县砂石厂要成为最主要的供货方,但是肯定不够用,现在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时候了。” 可以想象得到竞争会非常激烈。 而这样大一个项目,对砂石需求量极大,如果你想要挤进场,准备接受什么样的条件,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才是关键。 这一段时间杨文俊都在忙着这桩事儿,顺带也把褚文东的摩托车借着用,弄得褚文东都有意见了。 “那现在什么情况呢?”张建川虽然已经基本不管日常事务,但涉及到沙场生死存亡,他又不得不关心。 “市五建司这边我也打听了一下,经理姓陈,另外还有三个副经理,一个负责现场施工,一个负责技术和安全,还有一个负责材料,姓曾,下边又分成了三个施工段,……” 杨文俊把情况介绍完,也是满脸无奈,“这市里边的公司,还真的搭不上线,连褚文东他们都攀不上,或者能找到认识的,可都隔得太远,很难发挥作用,……” “五建司指挥部设在哪里?” 张建川并没有气馁,如果要真的好办,那钱也未免太好挣了,只要公司项目部在东坝区这块地盘上,总归是找得到办法和门路的。 “听说借了镇农广校的老房子,就挨着南街口子不远。”杨文俊回答道:“不过他们好像基本上不和镇上打交道,因为前期征地拆迁这些前两年就搞完了,现在单纯就是建设了。” 大件公路项目85年就开始启动建设,到87年建成一段之后,就因为种种原因停工了,一直拖到去年底,才又敲定要重新启动建设。 杨文俊这种说法听起来好像有些道理,但张建川却知道不可能。 你要在东坝地盘上施工,涉及到便道的修通,水、电连通,还有甚至包括你公司日常的吃喝拉撒,都和地方上息息相关。 你要说不求乡镇上,不和乡镇打交道,那绝对是外行说的黄话。 “看样子咱们还是得找个机会去拜会拜会才行。”张建川摩挲着桌子上的麦氏咖啡杯子,“难就难在咱们找不到合适的引荐人啊,太突兀地去拜访,效果只会适得其反。” 当了这个公安员和治安室主任之后,张建川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生活和当联防截然不同了。 当联防是每天被动地等待着安排,基本上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一切需要服从所里安排,哪个民警都能安排使唤你。 你想做的事情不一定让你去做,但你不想做的事情落到你头上你也得去做好。 但在尖山这边就不一样了。 除了每周早上乡政府例会,领导安排布置一周的主要工作,这是必须要参加的,接下来就是自家结合当下情况推动工作了。 治安室基本上每天早上十五分钟来汇报前一天工作,落实当天任务,如果实在没有具体事情,那就读书看报学习。 对张建川来说,这种生活显得太过轻松了。 尖山乡治安状况相对平稳,盯着的几个人和事,张建川心里都有数,其他事情基本上就是配合其他部门的“杂事”了。 比如今天配合财政所去催缴农业税水利费双提款,明天协助计生办去找超计划生育的怀儿婆,后天又是协助司法所搞法治宣传,再不然就是森林防火检查,…… 这些事情都可以交给治安员们,而他这个治安室主任反而可以相对悠闲地自我安排时间和工作了。 和屈双泉打了个招呼,张建川骑上自行车就往回走。 今天提前了一个小时“溜号”,但张建川还是和屈双泉与党政办那边都打了招呼。 这段时间张建川回家时候很少,一周基本上就是周三和周六才回去,其他周一周二周四周五都在乡里住着,弄得乡里干部们都还有些不太适应了。 一方面是觉得张建川作风是不一样,另一方面也是觉得没有家庭牵挂就是好。 连屈双泉都开玩笑说张建川这样很容易把领导显得不爱尖山了。 张建川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也就调整了自己的工作状态。 除了每天仍然坚持准时上下班,没事儿就下村去晃悠外,星期二四六回家,一三五或者值班就在乡里住,算是接受“批评”。 张建川可以自负地说句话,这一个多月来,他已经把尖山乡九个村的村组干部全部熟悉,劳释前科的,调皮捣蛋的,也都大差不差地掌握了一个大概。 有几个村书记主任,喝了两回酒之后,还建立起了相当不错的私人关系。 乡下的实情就是如此,淳朴夹杂现实,还有些些许利益和狡猾,就看你怎么去操作了。 像清泉村村主任的小舅子黎学锋是白江镇人,当兵回来,想要谋个生活。 张建川见过几面,觉得小伙子很灵性,品性也不错,初中文化虽然低了点儿,但肯学,便推荐给了马连贵,进了派出所当联防。 在力所能及和原则允许的范围内,张建川当然不吝帮自己身边人一把,不管怎么说,求上进总是好是,至于说日后人家怎么发展,那谁也不能打包票了。 这也算是安插自己人了,当然造化最终还是靠各人。 “贵龙,来坐!”张建川招呼走进来的田贵龙,笑着道:“今天就咱们俩,我也问了,你今天不值班,敞开喝,……” 田贵龙脸笑得脸上麻子坑儿都总动员起来了,“做啥子了,建川,不是都请了全所么?咋个还要单挑一回哇?喝酒你娃不得行啊。” 在所里联防队员中,和张建川关系最好的还是田贵龙和朱炳松。 朱炳松脑瓜子不够用,而田贵龙文化差一点儿,一笔字写得鬼画桃符,所以只能干些粗笨跑腿的苦差事, 不过田贵龙貌似粗豪,但是骨子里却是相当精细,所以连马连贵都经常表扬田贵龙“面带猪相,心中嘹亮”。 “不得行也要陪你和一杯,找你有事。” 张建川也不客气,对田贵龙这种人,你藏着掖着反而会让人不舒服。 果然田贵龙笑了起来,“我就晓得你娃找我就是有事情,不过你娃看得起我,只要我能办得到,保证帮你办好。” “先吃饭,再说事。”张建川吆喝上菜。 …… 田贵龙酒量比张建川大得多,一斤酒下去都不得倒桩,二三两酒下肚,也有了几分酒兴,张建川才说事情。 “……,我也不瞒你,这个烂沙场,去年挣了两个钱,结果弄这个沙船,就把我给弄陷起了,外边借了六七万,现在砸进去,马上沙船就要进场了,但是却没有了活路,……” 田贵龙夹起一筷子红油肚条,一边嚼嘟囔道:“建川,这个你找我有球用,我要有路子,我自己不晓得找钱?还会到联防队里来混了这么多年?前年屋里修房子,我还欠起外边好几千块钱呢。” “哎,不就是来商量办法嘛。”张建川漫不经心地道。 “你咋个想起上沙船喃?那个东西没得七八万下不来吧?你这个样子不是要弄垮杆?” 田贵龙都忍不住替张建川担心起来了。 这些都是摆明的,没得点儿门路和实力,找不到工程送料,你敢去上沙船,就是把自己套死。 “没得办法,当时脑壳一热,就下注了,哪晓得从年初开始到现在,基本上就接不到啥子活路了。”张建川喟然长叹,“你都晓得,镇上中学的工程也差不多了,剩下一些尾款,半天接不到,这都在其次,关键是我借了那么多钱造这个沙船,利息高得很,一年利息都要一两万,……” 田贵龙吓了一大跳,“建川,你娃去借高利贷了?” “差也不多了,现在银行贷款利息好高,信用社合金会更高,私人那里借钱,哪有不高的?”张建川没有正面回应,“总而言之现在是着陷起了,脱不到身了。” “那咋办?”田贵龙还是有些替张建川着急,“如果用得到我的,只管说,但先说清楚,钱我没得啊。” “哪个会找你借钱嘛,我就是现在看到大件公路项目要上了,你该晓得,市五建司承包了东坝这一段,他们那里用料很大,如果能往这个项目送砂石,……” 张建川话没说完,田贵龙已经不耐烦地吼了起来:“建川,你莫在那里绕圈子了,要我咋个帮你,……” 张建川也就不再客气:“市五建司是市里边的企业,来我们这里人生地不熟,肯定要和地方上打交道,我也不想去麻烦所长,你帮我了解一下五建司几位领导,平时主要和区里镇上哪些部门和领导打交道比较多,有没有熟人朋友在这边,经常在哪里耍,有啥爱好,我到时候好找人搭桥,……” 其实这桩事儿原来找马连贵就能办成,但是现在马连贵已经离开,朱元平和张建川关系很一般,而秦志斌刚当副所长,张建川不想为这件事情再去麻烦对方,所以才要通过田贵龙来了解情况。 田贵龙在派出所也干了多年,与镇上各部门各村情况都很熟,而且头脑灵光,帮忙打探情况不过是小事一桩。 一听是这个情况,田贵龙松了一口气,如果真要让他去帮忙打通五建司关系,他自问没这个本事,但是打探一下情况,这还是没得问题的。 “放心,五建司肯定要和镇上还有我们派出所打交道,我找人好生问一下,你也莫要着急,观察了解一下,反正都要用砂石,用你的用其他人的,不都一样?”田贵龙一拍胸脯:“到时候帮忙说说话我还是可以的。” 张建川沉吟了一下,“贵龙,这里边还有些情况我要和你交待一下,……” 田贵龙似懂非懂,张建川也不明言,看他自己体会。 **** 又是新的一周,埋头求月票扎起,老瑞很努力!目标7000票,冲锋! (本章完) 第149章 人脉,政商关系(为6000月票加更! 第149章 人脉,政商关系(为6000月票加更!) 要打通这个关节,张建川知道光靠区乡这一层关系未必能达到效果,或者说就算是勉强搭上线了,估计条件都会相当苛刻。 比如送料的数量,标准,以及最重要的结款周期问题。 市五建司这帮人对县里人都未必买账,或者说是明面上笑呵呵,到实际问题上就会有各种推托了,这一点他也在预料之中。 所以褚文东据说找到一位县建委的领导去和市五建司打招呼时,人家都只是表面应和了一番,实际上并没有给出任何承诺。 只说一切要根据工程情况和进度来看,白白浪费了张建川送给那位所谓建委领导两瓶五粮液。 这已经是张建川在市里边等晏修义的第三天了。 没办法,沙船已经拉回了沙场,正式启动使用了,每天的电费都不是一个小数目,但的确产量惊人。 每天轻轻松松输出五六十方砂石,这还是在控制着生产的情况下,如果敞开来干,每天八九十方砂石不在话下。 这个产能基本上就相当于在原来的基础上增长了六七倍。 而现在这些工人们不需要再去大力气挖砂石,而只需要在传送带那里将砂石用小车运到一边,用筛网筛出分离开粗砂、细沙和豆石即可。 如果是连砂石,那就更简单,直接用推车借助地形高低往一边运过去堆砌即可。 对于工人们来说,工作量没有太大变化,可整个沙场产量暴增数倍,当然电费也暴涨。 可对应的就是砂石产能的增长和沙场备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开始在沙场里膨胀起来。 杨文俊夜不能寐,成天往张建川这边跑,弄得张建川也是烦不胜烦,当然也的确巨大的压力让他也一样走投无路了。 给晏修德那边打了好几次电话,才算是联系上了晏修义。 但晏修义很忙,张建川在市里来了两次都没能碰上,这一次张建川是横下一条心,非得要见到晏修义。 成不成,也得要拿个准信回去。 晏修义从市计委大门走出来时,就看到了夹着皮包站在路边的张建川。 心里暗叹一声,有些犹豫,但最终他还是走了过去。 老二给他打第一次电话的时候,他就婉拒了。 倒不完全是因为不愿意去欠人情,或者打招呼的因素,还有一些其他原因。 市五建司那边属于市建委下边管着的企业,市计委这边和市建委那边联系本来就很多。 他作为恢复高考之后第一批考上大学的学子,加上汉大毕业的金字招牌,现在借着干部年轻化的东风,一跃成为市计委办公室最年轻的副主任,在建委那边多少也还是有些人脉关系的。 老二对张建川十分推崇,一直认为张建川日后必定能成大器。 晏修义当然不会随便相信老二的吹嘘,但是接触过两回之后,晏修义也觉得张建川这个人的确不差,有些本事,而且关键是性格沉稳,胸有城府,有大将之风。 不过,对张建川一门心思要搞沙场押宝大件公路上,晏修义就真的只能说,恐怕张建川要掉进大坑里了。 原本之前他还打算劝一劝张建川的,但是当老二说张建川砸了七八万块钱去上了沙船,他就知道这事儿劝都没用了。 七八万元钱不是小数目,就算是走信用社合金会贷款,利息都得要一万多一年,如果在外边走找私人借贷,弄不好更高。 这个时候你要告诉张建川说大件公路项目可能是个大坑,恐怕一来他不会信,二来只怕他也没得选择了。 所以纠结了许久,晏修义一直不想见张建川。 最后这一趟出来,他也是打定主意,如果张建川不在,那就说明自己不该见他,但如果在的话,那就死马活马都见一面。 可以帮他打招呼引荐一下,但同时也要把自己的告诫提醒说到位,至于说日后的事情,只有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了。 “修义哥!”张建川看到晏修义出来,赶紧疾走几步,迎上去。 晏修义点点头,看了看四周,“没想到你还等着,那就走吧,去那边,正好可以好好谈一谈。” 张建川顺着晏修义的目光望过去,是一家咖啡馆,招牌也很洋气,维也纳咖啡馆。 即便是汉州市的闹市区里,咖啡馆依然是一个很罕见的洋玩意儿。 张建川以前从未进过咖啡馆,但是为了那麦氏咖啡的瓶子用来泡茶,他还是专门买了一瓶咖啡。 但没想到自己居然很轻而易举地就适应了原本以为难以接受的咖啡味儿,而像派出所里的其他人,几乎无一例外都不喜欢。 推开那古色古香的弹簧门,张建川跟随着晏修义进去了。 适应了一些略显昏暗的环境,张建川看到晏修义选了靠近落地大玻璃窗的一处卡座。 对面一副《蒙娜丽莎》油画,当然是仿作,还有一架钢琴放在吧台斜对面的窗户边,算是一个点缀,提升格调用吧。 服务员拿着一张招牌单过来,但晏修义却没有看,很显然他经常来这里,“两杯咖啡吧,建川也能喝吧?” “还行。”张建川笑了笑,“尝过麦氏速溶咖啡,觉得还不错,我自己都很惊讶我居然有点儿喜欢那味儿。” “哦?”晏修义很惊讶,“你能喝得惯?” “嗯,我觉得还不错,不过太贵了。”张建川摇摇头,“还是茶更实惠。” 晏修义笑了起来,“咖啡和茶,各有各的韵味,各有各的意境,在什么山唱什么歌,人是复杂的,但同时又是多变的,在什么环境下,选择什么,我觉得并不矛盾,甚至应该主动做出选择。” 张建川似乎听出了晏修义的话语里隐藏着什么,但一时间他又不明白对方什么意思。 若是不肯帮忙的话,他完全可以让晏修德明确拒绝自己,自己也不会无聊到非要纠缠不休。 帮自己的情分,不帮自己是本分,嗯,好像有这句话,张建川觉得很对。 想了一想,张建川觉得索性开门见山,没必要绕圈子,真要不行,那生意不成朋友还在,他也能理解。 “修义哥,二哥可能把我的来意都说了,你可能都知道了,沙场造了沙船,投入很大,如果找不到合适的项目送砂石,恐怕就维持不住了,……” 张建川坦然地道:“年前我和您说过的大件公路项目已经启动了,市五建司在我们东坝那边,我想打入进去送料,但五建司那边和县里交道不多,我也没什么关系,所以就只能拜托修义哥帮我牵个线搭个桥,……” 晏修义手指在桌面玻璃板上轻轻的敲击着,玻璃板下压着白色的绣丝巾布,衬托着暗紫色的桌面,古朴中带着几分优雅。 “建川,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替你牵线么?”晏修义目光清澈。 “我知道修义哥也有你自己的难处,若非无奈,我也不会来找修义哥,我只希望修义哥帮我引荐一下,至于说能不能行,以后如何,那都是我的事情,修义哥无须操心,……” 张建川也很坦然,“当然修义哥如果觉得实在为难,我也理解,绝不会怪修义哥,二哥那边我会去解释。” 晏修义摆摆手,“不是这个原因,我和五建司的人也没交道,顶多也就是请市建委那边的朋友帮忙打个招呼,算是帮你开一道缝,具体如何去做,还得你自己去,甚至我觉得都未必有多大用处,……” “那还是不一样的。”张建川正色道。 “好吧,我还在犹豫,但你别误会,我之所以纠结,是有原因的。”晏修义想了一想道:“你该知道去年各地物价都涨得太厉害了,中央压力很大,所以从去年底开始一直出台政策遏制物价非正常上涨,但到目前效果都不太好,……” 张建川一愣,这和自己沙场有关系? “建材的价格同样涨得厉害,中央现在开始清理大型基建项目,估计会有所行动,就是防止带动整个社会工业品和消费品的上涨,……” 张建川有些明白过来了,“修义哥你是说大件公路项目可能也会受到了影响?可是……” “肯定会有影响,但大件公路项目早就立项开建了,中途因为有特殊原因而中断了一段时间,而且这个项目对于去往嘉定大件码头至关重要,关系到国家大型工业设备的江海联运,所以虽然有影响,中央还没有明确态度,但是省里担心被搁下,所以还是尽全力先把这个项目推动起来了,……” 晏修义沉吟着道:“但这个项目启动是启动了,开建却遭遇了很多困难,比如建设资金拨付,中央那边暂时搁下了,可省里不愿意拖和等,所以先由省里垫资先动起来,……” 张建川倒吸一口凉气,他明白了。 “修义哥,你是说大件公路项目会很难,中间甚至可能中道崩殂……?” “中道崩殂不可能,……”晏修义笑了起来,这家伙居然还有心情自我调侃,“但我担心一来可能修建进度会放缓,因为要等国内气候确定下来,国家政策放松,交通部那部分资金才会下来,在此之前都只能靠省里支应,我担心项目上……” 垫资,压款,拖欠,…… *** 新的一周来临,老瑞继续努力,目标7000,加油冲鸭! (本章完) 第150章 把脉,胆大骑龙骑虎(保底第二更! 第150章 把脉,胆大骑龙骑虎(保底第二更!) 张建川终于明白为啥晏修义会这种古怪态度了。 这是担心自己一旦陷进去,恐怕就真的要肥的拖瘦,瘦的拖死了,你再有实力,遇到这种天坑,恐怕你都得要给拖垮。 晏修义既然是在市计委,肯定是嗅到了某些味道,同样,张建川这一段时间乡里没多少事情,他也是如饥似渴地看报纸杂志,了解时政变化。 他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就是很多自己明明从来就没见过或者没接触过的东西,可自己好像都有点儿似曾相似的感觉。 尤其是这些报纸杂志上的种种,感觉尤其强烈。 就像是在梦里曾经梦见过,又或者是在电视电影或者书上看到过某些片段,再或者是什么人曾经给自己提起过一样, 这种感觉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总会在不经意间冒出来,有时候是一副图景,有时候是一句话或者一个词儿,有时候是一个新鲜东西,总而言之都应该是自己未曾遇到过见到过听到过的东西。 去年的物价暴涨,原本应该是中央的一个改革尝试,但是因为在尺度掌握或者准备措施上不够细致充分,所以导致物价失控,最后被迫强行出台一些政策压制下来,但对整个社会带来的冲击太大了,到现在中央仍然处于一种喧嚣躁动之后的观察期。 大件公路项目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率先被汉川省里启动起来的,正因为如此张建川才觉得可能情况并没有最初担心的那么糟糕。 可晏修义这样一说,张建川心一下子就揪紧了。 “修义哥,照你这么说,今年总体政策气候都会趋紧,还会压缩基建项目,财政资金也会收紧,所以大件公路项目会受到很大影响?”张建川思考了一下才问道。 “我是这么判断的。”晏修义点点头,“老二说你对国家政策走势的判断也很有见地,你觉得呢?” 最初晏修德说张建川喜欢看书看报,对国家大政方针很有研究时,晏修义是嗤之以鼻的,如果说你看书看报就算对国家政策很有研究了,那未免就是一个笑话了。 但接触了张建川一两回,张建川的一些看法还是引起了晏修义的惊讶和关注。 像上一次见面时张建川就提出来“物价闯关”这个词儿,引发了晏修义的震惊。 而这一次张建川话语里又用了“政策气候趋紧”、“压缩基建项目”、“财政资金收紧”这些词汇。 若是市计委内部人员这么说,晏修义当然不会在意,但是一个乡镇上联防出身的公安员,或者说一个当兵刚回来一年的高中生,都能有这样带着几分专业味道的语言描述,就不能不让晏修义刮目相看了。 这说明人家是真的对国家政策有研究琢磨的。 “我也如此判断。”张建川很肯定地回答:“国内经济经历了去年这一年的跌宕起伏,人民群众意见很大,中央肯定要稳一稳的,但是我以为改革开放大势已成,没有什么能阻挡这股历史潮流,这也不过是浩浩荡荡向前中遇到的一个小漩涡而已,……” “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要稳,肯定一些项目该下就下,该压就压,该停就停,可这个时候省里毅然重启大件公路项目,如果不是逆流而上,那就真的是认定了这个项目是需要保的重点工程了。” 张建川观点鲜明,有理有据。 晏修义微微点头,“建川,你的看法很有见地啊,不简单呐,修德说你喜欢读书看报,善于从报纸杂志里的消息里以小见大,我还不太信,但现在看来我是小看天下英雄了啊。” 晏修义开玩笑的话也让张建川哈哈大笑,“修义哥,我算啥英雄,就是喜欢瞎琢磨而已,《人民日报》、《半月谈》本身就是中央用来引导社会看清形势同心协力代表中央态度的舆论导向,你多品一品就能咂出味儿来,我不信修义哥看不出来。” 晏修义笑了,他当然看得出来,只不过觉得张建川不该看得出来,所以才会这样感慨。 “嗯,我虽然也确定改革开放不可逆转,但具体到当下整个省里对今年经济发展走势的定位,或者说具体到基建投入这一块上来,还是有些拿不准的,但你方才这么一说,我觉得还真有些道理。” 晏修义并非妄言,中央政策已定,省里自然只能服从,但各地有各地实际,在执行中不可能搞一刀切,偌大一个汉川省,有保有弃这也是必然。 “大件公路项目是中央定的调,省里审时度势,在这个骨节眼儿上继续推动,我相信是下了大决心的,也就是说无论风向怎么变,这个项目肯定会持续推进下去,当然可能会遇到一些波折,……” 张建川的最后转折,也正是晏修义所担心,并且要告诫提醒他的。 “建川,看样子你都预判到了风险了,大件公路项目不会舍弃,甚至也不会搁置,但是你该想到这内里波折,你吃得消么?” 这是关键。 张建川默默点头,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入口就让他有点儿乐了,这不就是速溶咖啡冲出来的味儿么? 也不知道一会儿要收自己多少钱,估计起码相当于成本的十倍吧? 是“滴滴香浓,意犹未尽”,还是“味道好极了”? “修义哥,我也就是最担心这一点,大件公路对砂石需求极大,沙场上了沙船,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根本消纳不了沙场产能,那这沙船投入都能把沙场给压死,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我觉得既然是省里要保的项目,纵然有些波折,最终还是能坚持下去的,我估计今年上半年可能情况还过得去,但下半年尤其是年底,恐怕就难了,大概率要拖到明年甚至后年局面才能好转,……” 晏修义看着张建川,一字一句地道:“你扛得住?” 张建川沉默许久,最终还是地点头:“我想试一试,如果真的失败了,大不了就把沙场连带沙船抵给褚家,又或者卖给同行,我也就死了挣钱这条心,安安心心当我的乡干部去了。” 晏修义见张建川下了决心,同时也有些佩服张建川的见识和胆魄,也认真地点点头:“好,我帮你联系一下市建委的一位领导,请他帮忙给市五建司那边打个电话,但究竟效果有多好,我不敢打包票,但我尽力而为。” 张建川从晏修德那里就知道晏修义不是那种轻易许诺的人,但一旦答应,肯定会认真去做。 这个情太大了,也不知道日后自己能不能还得起。 “修义哥,大恩不言谢,……”张建川郑重其事地抱拳拱了拱手。 “嗯,但愿你能成功,说实话,虽然修德说你破案子很有一套,但是我觉得你当公安员还是有些耽误了,就算是你要当干部,你也可以去管经济这一块,当然,我更希望你的沙场能成功,说不定就能脱胎换骨呢,……” 咖啡钱是晏修义给的,他态度很坚决,张建川便没有坚持。 这是一个谨慎且有自己坚持的人,只怕日后会有大造化。 张建川觉得晏文宝这个副厂长平时看不出什么来,但培养出来的两个儿子却都真的很有些不一般。 回东坝的车上,张建川心里无比平静。 既然做了决定,那就不惜一切代价干下去。 不为别的,就是冲着唐棠对自己的期待,他也得搏一把。 他很清楚,如果要在尖山乡当公安员,甚至借调到县公安局,恐怕是很难让唐棠家里认可自己的。 可更遥远的“展望”——调市司法局,实在太过虚无渺茫,纯粹是自己给唐棠画的一张饼。 只有谭立仁的一个传言,自己就能衍生加牵强附会出这么一个可能来,连张建川自己都有些愧疚怎么在和唐棠欢好时会不管不顾地说顺溜嘴了? 仕途之路短时间内难以达到唐棠父母的要求,那该怎么办?或许就只能在经济上来“弥补”了。 寻常万元户恐怕是难以入唐家眼的,这种家庭可以想象得出来,对金钱方面怕是不会太看上眼,但这只是一般情况下,当经济实力达到一定阶段,张建川觉得最起码也是能为自己加点儿分的。 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腰缠十万元,张建川估计这年头恐怕还是能让很多人怦然心动的,尤其是这是干干净净的十万块钱。 十万元在市区里买好几个门面,不说其他,光是收租一年收过四五千块钱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而这都相当于普通干部两三年的收入了,张建川就不相信唐家父母会一点儿都不动心? 说来说去唐棠父母还是希望女儿有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美好的未来也可以从几个维度来构成,比如女婿前程似锦,家境上佳,经济实力雄厚,能够提供足够的物质财力保障。 这几点,家境其实就可以用经济实力弥补,而自己这个年龄如果能先调到县里,前程也应该不算是太差,假设唐棠和自己处对象态度又更坚决,那她父母未必就不会妥协。 张建川最担心的就是在一年之内自己难以达到唐棠父母的期望值,甚至可能唐棠都会觉得不满意。 如果再加上她也调到市里,数十里距离会产生相当大的影响,而其父母兄长再加以施压的话,唐棠能扛得住吗? 也许吧,但起码张建川觉得自己要向着这个目标努力一把,最大可能减轻唐棠的承压,为她带去几分安全感和底气。 **** 冲击7000,求票! (本章完) 第151章 承压,敢于承压(第6500票加更!) 第151章 承压,敢于承压(第6500票加更!) 晏修义说到做到,第二天就给张建川来了电话。 他委托市建委一位领导给市五建司总经理陈霸先打了电话,对方很爽快地应承了下来,欢迎张建川去接洽谈判。 “建川,我听市建委那位领导说,市五建司那边似乎很欢迎合作方,感觉情况可能比你我想象的还要严峻啊,那边态度越积极,就说明里边水越深,你要有这个思想准备啊。” 晏修义在电话里叹息着:“虽然这个项目省里很重视,但省财政今年也很艰难,如果交通部的补助资金不到位的话,我担心问题会很大,……” 张建川明白晏修义的意思,再度提醒他要注意资金风险,必要时候可能要及时止损。 “谢谢修义哥了,我知道分寸。”张建川心中也在叹息。 这一边是崖,一边是坎,选哪边? 今年看这个架势,只怕大小基建项目都要压缩,能停的都要停下来,自己这个沙船怎么办? 可以说大件公路项目大概是唯一能支撑得起沙场生存的救命稻草了,没有这个项目,沙场今年难熬无比。 可大件公路项目对砂石需求很大,弄不好一个月就要送几千方砂石,三五个月下来就是上万方,款项就是二三十万了。 每个月的人工、伙食、电费、资金利息,你能坚持多久? 和晏修义的对话分析也让张建川预料得到今年恐怕垫款的压力会很大,但不做的话,就更没有希望。 张建川清楚这个坑不小,但是如果自己挺得过去的话,也许就是一个机遇,大不了自己可能就要靠着自己招聘干部身份,在尖山乡合金会和信用社再贷几万块钱了。 去见那位陈总还算顺利,对方也很客气,连张建川都有些搞不清楚究竟是晏修义口中那位领导的分量太足,还是本身这位陈总就待人和善。 总而言之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就达成了一致意见,同意从四月十五日开始,沙场就可以为项目送砂石了。 而且无论是中砂、细沙还是豆石甚至元石和连砂石,项目都需求量很大,送多少收多少。 当然在结款上就有要求了。 三个月或者货款超过十万结一次。 眼见得如此顺利,杨文俊自然是喜出望外,现在沙场上堆砌的砂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不到半个月,就已经有超过一千二百方的砂石分门别类地堆放在沙场上。 眼见得越堆越多,如果再不找到销路,恐怕就只能暂时停止生产了,而现在恰恰是天气最好的时候,不冷不热,工人们也干得正起劲的时候。 见张建川并没有多高的兴致,杨文俊也很意外。 “建川,怎么了?这条件很好了,三个月也好,十万块也好,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承受得起,……” “按照目前的态势,我们每天都能轻松生产超过一百方砂石,一个月大概产量可以达到在三千五百方左右,这还没有计算元石,……” “如果把砂、石均价平拉,这就是四五万块钱上下,三个月也差不多就是十四五万,……” 张建川摇了摇头,目光沉静,“正因为条件太优厚,我才感觉不太好。” 杨文俊一凛,“你觉得有诈?” “项目没问题,公司没问题,换了是我,肯定会有更苛刻的条件,比如二十万,甚至三十万款项结账,要不就是半年一结,……” 张建川冷笑,“没理由对咱们就这么好。” 杨文俊迟疑,“是不是晏修义那边请托的领导分量很重?” 这一点也是张建川考虑过的,他摇了摇头:“或许有一些这方面的因素,但我还是觉得不踏实,但现在你要说有问题,又找不出来原因,合同一签,那就要如期送料,……” 按照合同商谈的约定,每十天送料中砂不得少于三百方,细沙不得少于二百方,豆石不得少于五百方,元石不得少于三百方。 这个量略微超出了当下沙场的产量,但是三千五百方是较为保守的产量,只要稍微延长一下生产时间,每月四千方没有太大问题。 杨文俊有些举棋不定了,“建川,那咱们到底签不签这份合同?” 张建川思考了一下,“签肯定要签,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们也没有退路了,但我们要做好应对更糟糕局面的准备。” “什么局面?”杨文俊看着张建川脸色,试探性地问道:“是那方面……” “不一定。”张建川也不确定,但他更倾向于可能是自己和晏修义探讨过的,“压款结账的问题,三个月我觉得有点儿太乐观了,弄不好会是半年,甚至一年,……” 一年?杨文俊倒吸一口凉气,“建川,合同可不是这么签的,说好三个月,……” 张建川反问:“如果对方不履约,或者以国家政策调控资金拨付不到位为由呢?怎么,你打算去打官司,上法院起诉五建司?” 杨文俊张口结舌,他还从来没有考虑过打官司这种事情,或者意识中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考量。 “所以啊,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深挖洞,广积粮,得有足够的流动资金做好最充分的准备,……” “厂建筑队和东坝建筑公司的尾款想办法去结了,折就折点儿,需要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 “另外白江建筑公司那边可以把价格压低一些,但是在结款问题上争取更好的条件,尽可能在这两三个月之内多收回一些资金回来,……” 张建川意味深长地道:“我们现在是私营企业了,一切要按照企业的标准来,账目一定要清,请会计出纳的费该就得要,别在这上边吝啬,……” 三月份杨文俊就开始在跑注册私营企业的事情了,足足了将近一个月时间,而且还托了各种关系,最后总算是跑了下来。 青江建筑材料公司,张建川一度觉得自己这家公司会不会是安江县第一家私营企业,结果并不是。 褚家的褚氏家具厂才是第一家,其后还陆续有三家私营企业注册成立,青江建筑材料公司都只能排在第五位了。 张建川打算让杨文俊成为合伙人,因为现在是私人企业了,但杨文俊拒绝了。 他觉得不能让张建川吃这个亏,之前给他一成干股,其实他没出钱,就觉得很不好意思。 但那时候是个体工商户,也就是口头约定,现在要成立正式企业,那就是两回事了,所以他不肯占这个便宜。 再三劝说无果,张建川也不好强求,毕竟这合伙企业承担的就是无限责任,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有一些风险的。 他打算等到年底根据企业盈利状况再来考虑给杨文俊什么样的补偿,总不能让老实人吃亏,这是他一直的观点。 ***** 刘英刚皱起眉头看着一季度全区工业产值数据,忍不住摇了摇头,“老邱,怎么下滑幅度这么大?” “刘书记,恐怕一季度的数据还显现不出来,看这个态势,二季度情况还要更糟糕呢。”邱昌盛也是一脸愁云。 “全区五个乡镇所有乡镇企业的状况都不尽人意,工业产值、利税都不同程度下滑,根据我了解到的消息,从中央到省市,对下一步的经济工作都是持谨慎态度,银行信贷继续收紧,物资短缺的情况并没有得到根本性改善,……” 刘英刚的思维还是比较跟得上形势的,顺口问道:“今年我区私营企业注册情况如何?” “也没什么起色,从工商局那边的数据来看,全区截至目前为止还是只有两家,……”邱昌盛略微有些走神。 青江建筑材料公司虽然法人是曹文秀,但他还是清楚这应该是张建川这小子的。 不过现在张建川应该没怎么过问了,主要负责人是一个姓杨的汉州纺织厂子弟。 “唔,今年全国人代会代表们都在大谈特谈农业问题,农业重要不重要,当然重要,无农不稳嘛,但是对于像我们安江这样的人口大县,城镇化率太低,农村人口在八十五以上,光靠农业能让广大农民腰包鼓起来吗?我觉得不现实。” 刘英刚忍不住在副手面前喟叹。 “东坝区十多万人,劳动力富集充裕,解决这些劳动力就业和增收的路子从何而来?要么劳务输出,让他们去沿海打工,要么就是在本地搞企业,就地消化,单靠农业本身,无论是搞养殖业还是其他副业,都消化不了,……” 邱昌盛也附和道:“还是要大力发展乡镇企业,……” “也要鼓励发展私营企业!”刘英刚接上话:“要几条腿走路,哪怕每条腿有粗有细,但它总能消纳一些劳动力,只要企业每个月给大家发工资,多少不论,那也算是增收,……” “现在粮食卖不起价,农民只要不完全依靠田里那点儿粮食吃饭换钱能找到一门挣钱行道,那就宽裕许多,说句不客气的话,农业税统筹款收取都更及时。” 邱昌盛没想到刘英刚居然如此高看私营企业,怔了一怔:“刘书记,私营企业的定性……” *** 兄弟们再检查一下,没准儿又出来一张票了呢? (本章完) 第152章 烂摊子,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第152章 烂摊子,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老邱,要解放思想,国家都从宪法修改是上明确了私营经济是国有和集体经济的补充,承认了其存在,国家允许其在法律规定范围内存在和发展,我觉得中央做出这个决定不容易,走出这一步就必然有其长远考量。” 刘英刚放下手中的钢笔,目光看着窗外。 “安江是农业大县,工业经济孱弱,单靠国家投入来发展工业不太现实,但现实却又逼得我们要解决农民增收问题只能靠工业,不是外地工业,就是本地工业,我倾向于本地,起码挣了钱吃穿用度都在本地,也能带动消费了,带动商业了,……” 邱昌盛很清楚这一位虽然是部队干部转业回来的,但是适应地方工作很快。 先担任了县委组织部副部长一段时间,又到财政局短暂当了一段时间副局长便直接下到东坝来当区委i书记了,但其对经济工作的重视和熟悉程度,远超当初刚来时自己的预料。 “刘书记,劳务输出恐怕也是不能或缺的一条路,单靠我们安江自身的工业经济无论如何都跟不上或者说容纳不了这么多农村剩余劳动力。” 邱昌盛委婉地提出自己的看法。 “当然,我只是一种希望我们本地工业经济能大力发展起来,尽可能多消纳剩余劳动力,但现实是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可能做得到,所以劳务输出也是一条必走之路。” 刘英刚很坦然:“但我们起码要尽最大努力为我们本地工业经济发展创造最好条件。” “今年银行和信用社放贷肯定有些恼火了,合金会……”邱昌盛沉吟了一下,“各乡镇合金会情况不一,一些大手大脚,一些盲目乱放,……” 这也是一桩让人头疼的难题。 合金会对乡镇企业的发展起到了很大作用,但是大力支持乡镇企业发展的后遗症也不小,那就是不良贷款数量越来越大,也就是俗话说的烂账越来越多。 这也是双刃剑,两难。 刘英刚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合金会要加强管理,免得日后窟窿越捅越大,但乡镇企业也要发展壮大,这中间如何取舍平衡,也就是考验我们干部们能力水平的时候了。” 邱昌盛苦笑一声:“刘书记,咱们区里这些乡镇企业,不少都是靠合金会输血才能维持,一旦合金会断血,只怕就难以为继,尤其是在当下这种大形势下,就更难了,说来说去,我们还是欠缺一批能搞经济搞企业搞经营的干部,有点儿能力的干部,又心思不正,只想着往自己包包里揣,……” 前年检察院才在白江镇农机公司挖出几个蛀虫,不大的企业,但是经理副经理与会计联手贪污了超过十万元,给企业造成了五十多万的亏空损失,令人发指,而这个经理当时一度也被区里边视为是搞企业的“能人”。 邱昌盛的话也让刘英刚陷入了沉思,好一阵后才道:“老邱,你分管经济这一块工作,还是要好生发掘选拔一下能搞经济工作的干部,不拘一格,这项工作你和老罗要沟通一下,各乡镇工业公司下边的企业中看看有没有这类人才,另外我们区农工商总公司现在的情形也要好好清理一下,……” 这才是今天要谈的主题。 区农工商总公司负债越来越高,下边几家企业说苟延残喘都是美化了,全靠贷款维持。 这是从上一任书记就留下来的烂摊子,三年过去了,改观不大,这让刘英刚很着急。 刘英刚出的这道题也让邱昌盛忍不住挠脑袋,头顶不多的几缕头发更见稀疏。 他知道刘英刚的意思,要寻找一批合适的人选来负责农工商总公司及其下边几家企业,以扭转现在公司的局面。 这样拖下去,寅吃卯粮,拆东墙补西墙,迟早要出事。 张建川的面孔从邱昌盛脑海中一掠而过,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怎么会想到这个年轻人,就因为他搞了东坝区第一家私营企业? 可要搞的是砂石这种资源行业,和真正的生产制造型的企业还是不一样的,从生产、销售到结款这些过程,都完全两回事。 可如邱昌盛自己所言,现在东坝区这种能搞企业的人才太稀罕了,乡镇企业的情况都是好一阵坏一阵,跟着风跑,很难说那个厂长经理就真的有多大的经营能力。 “刘书记,这道题不好做啊,咱们乡镇企业发展这几年,说实话,基本上都是一些原来社队企业发展而来,区里这几家企业也是赶着那阵风潮,农行和信用社贷款,加上原来区里在国道边上那一片地见了厂房,所以弄起来的,但除了农机修理厂勉强能维持,其他像饲料厂、食品厂、管件厂都是入不敷出,……” 邱昌盛说起区农工商总公司下边这几家企业就头疼,贷款越背越重,每年贷款利息越来越高。 可以说现在信用社和合金会也是被拖下水了,如果它们一断贷款,除了农机修理厂外,其他几家企业立马就要破产倒闭。 “老袁现在也是束手无策,早就想撂摊子不干了,可他不管,谁又来接这个烂摊子?” 邱昌盛继续道:“我也不是没在农工商总公司内部招贤纳才过,鼓励大家主动来承包,但没有一个人毛遂自荐来,我甚至也找了两个平素夸夸其谈口若悬河的,但真要让他交保证金承包企业了,一个个都怂了,找各种理由推托。” 刘英刚叹息不已,“这些情况我都知道,所以今年选拔录用招聘干部的时候,我还专门给各乡镇打了招呼,要求他们要侧重选拔懂经济会经营的年轻干部,但看起来效果并不好。” 邱昌盛脸色沉重,“刘书记,今年整体经济大气候恐怕会更糟糕,我们要有思想准备,尤其是要考虑信用社收紧信贷,各乡镇自己的企业姑且不说,各家娃娃各家抱,但咱们区里这几家企业,像饲料厂、食品厂只怕都要面临关门倒闭的风险啊。” 刘英刚一愣,“老邱,不至于吧?” 邱昌盛摇头:“刘书记,春节我和信用社老杨一起吃饭时他就提醒我,县信用联社换了新领导了,对下边考核指标要求很严,如果不良贷款率高了,恐怕就要拿他们人头祭刀,一批企业已经明确列入名单,只收不贷,咱们区里企业上榜数量不少啊。” 刘英刚一阵头皮发麻,“老邱,你的意见呢?” “我现在也是束手无策,各乡镇的企业还有各乡镇的合金会勉强可以抵挡一下,可咱们区里这些企业怎么办?乡镇合金会肯定不会对咱们区上这几家企业放贷,除非……” 邱昌盛没说下去,但刘英刚明白后话。 除非自己签字,…… 可那样一切责任就全数压在自己身上了,日后如果出了问题,不逗硬认真好说,可要认起真来追究责任,这就是刀子了。 刘英刚沉默了。 “而且说实话,刘书记,我对咱们区农工商总公司下边这几家厂子也没信心,就算是信用社愿意续贷,但那也是越陷越深的感觉,归根到底这债务要算到区委头上,我都在担心到最后债务爆了,究竟该谁来承担这笔债务?区委有这个资格和义务来承担这笔债务么?” 邱昌盛索性这一次就把话挑明了,否则这始终是悬在区委头顶上的一柄剑,随时都可能落下来。 “如果区委不该承担,那区农工商总公司恐怕就只有破产了,反正《破产法》前年就有了,食品厂、饲料厂这些企业都是以资产、土地作为抵押贷款,资不抵债那也是信用社的事情了,该破产就破产,一拍两散,……” 邱昌盛的话让刘英刚不寒而栗。 破产? 区农工商总公司破产? 这简直就是打东坝区委的脸啊,自己这个区委i书记还有脸当下去吗? 只怕立即就会成为千夫所指的罪人了。 人家前两任区委i书记都干得好好的,怎么到你就搞破产了? 上级领导和老百姓可不会管你这些来龙去脉,他们只知道企业是在你当书记时搞破产的。 这个印象一旦落实,那基本上自己仕途就算是终结了。 必须要尽一切努力避免这种局面的出现,刘英刚深吸了一口气:“老邱,企业破产是市场经济下的正常现象,我估计以后会越来越普遍,但我觉得咱们东坝的企业还是不宜去放这个卫星的,……” 邱昌盛见刘英刚目光盯着自己,也只能点头:“刘书记,你的意思我明白,但上哪儿去找这能人来把我们区里这几家企业给盘活呢?”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你先在各乡镇好好了解筛选一下,看看有无合适人选,如果没有的话,外地能人也不是不能考虑,……” 刘英刚一咬牙:“若是真的有本事,我便大胆一回,明后年留下一二个干部编制来作为酬劳,走招聘干部的路子,如果表现上佳,区委愿意全力帮助解决正式干部录用问题,我相信县委在这个问题上也会支持我的意见。” *** 保底第三更求月票,目标8000! (本章完) 第153章 定时炸弹,引线欲燃(保底第一更! 第153章 定时炸弹,引线欲燃(保底第一更!) 张建川听到这个消息时,已经是一个多星期后了。 邱昌盛在区里经济工作会议上非正式地提出了这一个意见。 那就是各乡镇的乡镇企业领导,如果在发展壮大企业过程中做出了突出贡献,那么各乡镇日后在招聘干部和转为正式干部中都要优先考虑,并着重在其中进行甄选推荐。 这是今年区委在研究经济工作之后拿出的意见,并已经报经了县委主要领导的认可。 自己当初不过是听邱昌盛提及了当下区农工商总公司举步维艰,希望有能力有精力来搞企业的人才来主动毛遂自荐。 所以他才会在唐棠面前也显摆一番,表明那么是去县里市里短时间内有难度,但是从尖山回到东坝他还是能够做到的。 至于说区农工商总公司下边几家企业的情况,张建川也做过了解,的确是病入膏肓了。 负债累累不说,关键是产品没有竞争力,从去年开始就已经时断时续地停产,今年更是从三月份之后就一直停产。 工人们虽然数量不多,但是也还是有几十人,已经连续三月没活儿可干,自然工资也就没有了,已经隐隐有了躁动的迹象。 和区农工商总公司情况相似的还有尖山乡的乡镇企业。 整个尖山乡工业公司下边只有两家企业,一家是饲料厂。 不过和区农工商总公司饲料厂的产品不同,尖山乡饲料厂是主产家禽饲料,而区农工商总公司饲料厂则是以猪饲料为主。 虽然产品各不相同,但是两家企业的状况却是惊人一致,都是资不抵债,负债累累,濒临关门。 只不过区农工商总公司饲料厂还可以破产,它的贷款主要来自东坝镇信用社。 但尖山乡饲料厂却不敢破产,因为它的贷款相当一部分来自尖山乡合金会。 一旦它关门了,这债务就彻底烂了,损失就是尖山乡合作基金会的,说穿了,也就是尖山乡政府背起了这笔烂账了。 张建川踏进顾明建的办公室时,发现对方脸色不太好,似乎刚和分管工业的家门书记张功友研究完工作,似乎心情很差。 见到张建川进来,张功友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起身。 “顾乡长,丑话我就先说到前头了,饲料厂和合金会,手心手背都是肉,当初筹办这饲料厂时,我就是反对的,但我那时候还是副乡长,人微言轻,挡不到,现在好了,弄这么大一个窟窿,你和陶书记恐怕要好好商量一下了,越往后拖,这窟窿就越大,……” 一边摇头,张功友和张建川点点头,一边背着手走了出去。 张建川一听就知道和乡饲料厂有关系。 据说饲料厂从合金会贷款已经超过了六十万。 但现在外边欠着应收款大概有七八万或者十来万,厂里的土地、厂房、设备加上部分原料,大概顶多能值二十万,严重资不抵债。 和顾明建几个月相处下来,已经很熟了,张建川也没有客气,径直坐在了他对面,“顾乡长,还在为饲料厂的事情犯愁?” “建川,你说咋办?越生产越亏,生产出来的饲料要么卖不掉,要么就是收不回来账,或者就是扯皮,说饲料效果不好,鸡吃了不长肉,产蛋小,还容易生病,反告一头,……” 顾明建咬牙切齿。 “他妈的,你说这是人说的话么?人吃五谷杂粮还要生百病呢,鸡就不生病了?能赖到饲料上?” “我不清楚饲料厂这帮人里边有多少猫腻,但是才四年时间,土地还是乡里白给的,厂房是当时大岭村保管室扩建出来的,现在大岭村村还在和乡里闹要补偿呢,……” “……,第一笔贷款就给了十万,这几年陆陆续续越贷越多,现在连本带息都过七八十万了,不计利息,都有五六十万,可饲料厂现在还剩啥子?” 张建川也去过饲料厂,面积不小,紧邻国道,论地理位置相当不错,交通方便,也算是乡里企业头牌。 但没想到马屎皮面光,里面一包糠,现在捅出来这么大一个窟窿。 尖山乡本来工业就很薄弱,在东坝区五个乡镇中是最弱的,全乡仅有两家像样的乡镇企业,一家就是饲料厂,一家是木材加工厂。 饲料厂是骨干企业,但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木材加工厂的状况也差不多。 “顾乡长,那饲料厂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乡里,还有工业公司究竟研究分析过没有?”张建川也忍不住多了一句嘴。 这每年干部们的奖金都是乡里财政自筹,他还指望着能享受干部待遇,工资虽然按月发放,每月七十六元,但这奖金一分钱都还没拿过呢。 据他所知尖山乡去年干部的年终奖金就只发了三成,还欠着六七百,干部们怨气很大。 但即便是发这三成奖金,也是乡党委反复研究,硬着头皮从合金会那边借钱出来的发的。 据说为了解决农业税上缴以及大家年终奖,乡里从合金会贷款了四万元,这种亏空几乎每年到年底都会出现。 以乡财政现在的状况,每年也都是入不敷出,农业税水利费每年要上缴县里,完不成规定数额,乡领导们的乌纱帽就得要打晃,所以哪怕是借钱都得要顶上。 同样干部们都望着年终这一宝,若是年前拿不到几百块钱回去给婆娘娃儿交待,干部们也一样要骂娘的。 领导还好说一些,普通干部可不管你那些,你书记乡长一样坐不稳,来年工作绝对要给你摆起。 张建川一句话就把顾明建问愣起了,乡里和工业公司究竟研究过企业的状况和问题没有? 好像这个问题问得也没毛病。 84年乡饲料厂投产第一年好像还是盈利了一万多块钱,到85年,除了管理费上缴外,据说就赚了三万多,但贷款已经增加到了二十万,加大了固定资产投入。 可到86年,饲料厂转亏,据说主要是原料暴涨,但成品销售价格却起不来,当年就亏损了十多万。 到八七年状况也不见好转,继续亏损,到去年就已经是有些支撑不住了,一下子就原形毕露了。 作为乡长,顾明建也只了解了一个大概情况,乡工业公司也给乡里有一个报告,但是顾明建看了都觉得空洞模糊。 洋洋洒洒几万字,只说了企业来龙去脉,但是经营状况的描述是否属实,是不是那样一个状况,谁也说不清楚。 而以顾明建对张功友的了解,只怕这位乡党委副书记兼工业公司经理,也是一脑子浆糊,根本就弄不明白这样一家企业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来的。 “研究还是研究过的,虽然饲料厂从86年就开始亏损,但是企业规模却还是在不断扩大,固定资产投入,产值都保持着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增长,……”顾明建干咳了一声。 “利税呢?”张建川反问:“连年亏损,当然,我也知道饲料厂每年肯定都给乡里上缴管理费,再来说亏损多少的问题,可那不就是拿合金会的贷款来填坑么?” 这个问题就把顾明建给问哑了。 这家伙可真够直接的。 其实这个问题大家都心知肚明,企业亏损,但是每年一开年上缴给乡里的管理费一分钱都不能少。 这笔钱是乡政府的重要非税收入来源,木材加工厂也一样。 年中的县里给各乡镇的各项单项奖政策会陆陆续续出台,每个单项奖五十到两百不等,这算下来,也是好几百,全乡三十多个干部,还是两三万,都指望着在这里出呢。 正因为如此,两家企业状况虽然糟糕,但是看在每年都在上缴管理费的份儿上,再说亏损,总还在运转,给乡里上缴这一部分总没有亏欠,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了。 至于说欠合金会的贷款,反正往后展期就行,最后这颗炸弹在谁手上炸,那又再说。 打了个哈哈,顾明建把身体靠在藤椅里,“建川,企业经营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既有高潮也有低谷,亏损盈利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也不能一杆子打死,现在饲料厂和木材厂都遇到了困难,这和当下经济大气候有很大关系,只要挺过……” 张建川一听赶紧摆手:“顾乡长,就咱们俩在这里,所以我才多这么一句嘴,我是公安员,不是工业公司经理,您不用给我说这个,我是来汇报全乡户口清理和身份证办理的工作推进情况的,……” 顾明建瞪了张建川一眼:“那我和你谈谈全乡工业经济发展不行么?” 张建川笑着连连点头:“行,当然行,你是领导,你咋个说,我都听。” 顾明建也笑了起来,“你娃就是油嘴滑舌,女娃儿都不得喜欢你这种性格。” “顾乡长,你恰恰说错了,现在老实人都不吃香了,女孩子都喜欢这种有性格有脾气,还懂幽默的男娃儿。”张建川反驳。 “那你娃咋还没找个对象呢?”顾明建瞟了一眼张建川道:“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个,东坝小学的老师,中师毕业的,……” *** 老瑞熬夜努力码字,诚心求200票! (本章完) 第154章 见微知著,释疑(保底第二更求月票 第154章 见微知著,释疑(保底第二更求月票!) 张建川一仰头:“顾乡长,你觉得我会缺对象么?纺织厂子弟会缺对象?还有我妈就是东坝小学的代课老师,有合适的肯定她早就替我考虑了,……” 听到张建川说起自己母亲是东坝小学代课老师,顾明建也有些惊讶。 他老婆也在东坝小学教书,这一下子感觉距离又拉近了不少,本来两人关系就很密切,现在又多了一层关系,自然就更不说了。 听得张建川说曹文秀是代课多年老师,顾明建也有些唏嘘。 代课老师情况比民办老师还不如,要解决待遇问题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现在连解决民办老师问题县里压力都很大,所以这是一个遥远的长期工程。 “行,你娃有信心就好,别在乡里整那些有的没的就行。”顾明建看了一眼张建川,“乡里边搬弄是非的人多,愿人穷恨人富的人也多,你初来乍到,又是外来的,更要注意。” 张建川一听就知道是说谁。 自己下村的时候去过庄红杏那里两次,肯定就有人要嘀咕了。 男未娶女未嫁,而且还都是名人,自然要联系到一起。 他相信周朝先他们几个治安室的人不会乱说,但乡里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顾乡长,庄三妹儿和我关系清清白白,是哪个又在哪里嚼舌头?……” 张建川已经在想究竟是谁又在领导面前下烂药了,自己这段时间也算是循规蹈矩,没招谁惹谁啊。 “庄三妹儿?”顾明建一愣之后,似笑非笑。 “哪个说你和庄三妹儿的事情?庄三妹儿没嫁,你未娶,就算是睡到一起了,只要庄家人不闹,谁来管你这些闲事儿,我是说许九妹儿!” 许九妹儿? 张建川有些发懵,咋个扯到许九妹儿头上去了? 这是哪儿跟哪儿的事情啊? 自己来尖山这么久了,就见过许九妹儿一次吧,还是在乡政府里,这都能联想起来? 张建川回忆了一下。 许九妹儿是到乡文化站来,遇到自己,多说了几句话。 因为当时许九妹儿打扮得很妖娆,顺口说了两句,那女人笑得前俯后仰,胸前那一对饱满跌宕起伏,估摸着就是这事儿被人就借题发挥了。 “乡长,许九妹儿可是有夫之妇,我和她就见过一面,而且还就在乡政府里边,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这都有人嚼舌头?”张建川连连摇头。 “这嚼舌头的人是不是有些心理变态了,鲁迅咋说的?一见到短袖子,就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裸体,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性交,杂交,私生子,中国人的想象未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 顾明建也笑了起来。 他是八十年代初的师专生,学的就是中文,自然对鲁迅《而已集》中这段话不陌生,只是没想到张建川一个高中生居然也能对鲁迅的作品这么熟悉。 “好了,人正不怕影子斜,许九妹儿是咱们乡里名人,而且在区里在县里也都是小有名气的文艺尖子,每年文化汇演都少不了她,尖山乡穷乡僻壤出了这样一个名人,自然是万众瞩目,你多说两句话,自然就有人联想到了白臂膊和全裸体了,……” 对顾明建的调侃,张建川也无言以对,“乡长,我是公安员,总要做事情,难免要接触人,总不能随便见个人都要向外做解释吧?算了,随便他们怎么说,连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都算不上,领导们知道我就行了。” “不扯那么远了,你对乡里这两家企业有什么看法?”顾明建说正题。 “有合金会撑着,垮不了,但是窟窿肯定会越来越大,什么时候炸了就不好说了,关键是把合金会给带垮了,那就是大事了。” 张建川毫不客气地道:“既然都资不抵债,明智做法就是果断关门,及时止损,……” 话还没说完,顾明建已经摇头,压低声音道:“关门的话,那两家企业在合金会的贷款怎么办?捅开了的话,万一引起挤兑,后果不堪设想,……” 合金会主要资产名义上是集体资产和存款以及农民入股的股金,最初是以集体资产和存款为主,但是后续随着发展壮大,尤其是存款利率攀升,农户存款迅速增加,成为主要资金来源。 现在如果真的捅开,那合金会肯定资不抵债,集体资产化为乌有,农户股金存款你必须要兑现,否则就要演变成为巨大风险。 谁来接这个烂摊子? 恐怕区里也承受不起,只有县里来接盘,但到最后也就意味着乡里两位主要领导的政治仕途该了结了。 顾明建刚当乡长没几天,当然不可能接受这种结果。 “乡长,这就没办法了,资不抵债了,而且这两家厂子现在都运转困难,怎么来让其摆脱困境,乡里有思路么?”张建川问道。 顾明建摇头,“毫无头绪,老黄一直说饲料厂面临的困境是经济大气候,熬过这两年,情况就会好转,木材厂那边老林年龄太大了,现在回林业站了,没人接手,……” 一句话,找不到懂经营的人才来接手这两家企业。 黄家荣作为饲料厂厂长连亏几年,负债累累,但现在仍然是信心百倍,一副熬过去就是春天的架势,这让张建川都很怀疑其信心究竟来于哪里。 如果说86、87年亏损,张建川不清楚当时经济形势如何,不好评价。 但是去年整个经济大气候是处于一种爆炸期的,没道理88年你都赚不到钱,还在继续亏损,而且亏损额还越来越大,这就太蹊跷了。 “乡长,饲料厂我觉得应该是一个比较容易见效的企业,连亏几年,我都不清楚怎么会弄到这个地步,乡里就没有想过换人?” 张建川提出了自己的猜测:“应收款项外边那么多,既然收不回款项来,为何还要继续向这些代销客户供货?我觉得这里边怕是有啥猫腻吧。” 张建川的话说到顾明建心坎儿上了。 饲料厂基本上就是一个加工型企业,各种配料采购回来按照一定比例搭配进行加工,然后卖出去,这你要说这都能玩不转而亏损,甚至多年大亏特亏,还真的需要好好捋一捋。 顾明建脸色阴晴不定。 企业整顿势在必行。 他来当乡长和陶永兴搭档,陶永兴年龄大了不思进取,他还是想要干出一番事业来的。 按照这架势,他干乡长一届再接任书记的话,最起码要在尖山乡呆五六年去了,无论是合作基金会也好,还是这两家企业也好,恐怕都会和他未来的仕途息息相关。 今年局面很严峻,就如张建川所言,就这架势,按照常理,要么就是合金会不惜代价地输血支持两家企业维持,要么断血两家企业就轰然倒地。 “建川,你觉得是人的问题?”顾明建迟疑着道。 “乡长,肯定是人的问题,但是不是你说到的那种问题,我对厂子不了解,不敢断言。”张建川轻笑,“要么是企业经营者无能,要么就是企业经营者别有所图了,是哪一种问题,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那你觉得呢?”顾明建一直对张建川的预测很有信心。 “呵呵,真要我说?”张建川看着顾明建。 “嗯,你说!”顾明建咬咬牙。 “要我说,后一种问题可能性更大,前者或许也有,否则没有道理盈利两年突然转为亏损,尤其是去年亏损难以想象。” 张建川毫不客气地道:“不过,乡长,要查的话,你和陶书记可要想清楚,那就是揭盖子了,后续如何处理你们得有准备。” 张建川来尖山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对饲料厂厂长黄家荣还是有些了解的。 前任乡党委i书记的小舅子,饲料厂也算是他一手建起来的,副厂长、财务科长,都是他的私人心腹,在厂里一手遮天。 所以乡工业公司根本就插不进手。 而且这位前任乡党官员去年到政协去了,担任专委,没谁愿意去凭空得罪这样一位老领导。 张功友意见很大,但是意见大也没用。 每年三万五千块钱的管理费不是小数目,现在谁要接手,只怕他求之不得,这样大一个包袱扔给你,他拍拍屁股走人。 按照张建川的想法,乡里如果真的要想接手,那就得挖根究底,不能让一帮蛀虫吃得脑满肠肥就丢下一个烂摊子走人了,留下的窟窿让后人来扛着。 离开顾明建办公室时,张建川都还能感受到顾明建满脸愁思的怨念。 没办法,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你当了乡长,烂事儿破事儿肯定就绕不过。 当然,张建川觉得饲料厂恐怕就算是没有黄家荣一党人的问题,还是很难在当下形势下挺过去。 这两年经济形势这么严峻,还是按照常规的手段那样生产卖货,推销收款,恐怕难以在竞争中存活下来。 不过这都不管自己的事情,自己就给他们出个主意而已。 **** 努力坚持每天万字以上,值得兄弟们投一票! (本章完) 第155章 另辟蹊径,曲线救国(第7000票加更 第155章 另辟蹊径,曲线救国(第7000票加更!) 到东坝镇上溜了一圈,田贵龙来得很快。 “你是说陈霸先喜欢下象棋,和镇文化站老蒋是棋友?”张建川听到这个消息时都觉得很惊讶,“真的假的,贵龙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个消息?” “嘿嘿,莫小看我老田打探消息的本事,老蒋年轻时候就喜欢以棋会友,听说市里边有个啥棋社,……”田贵龙挠着脑袋,张建川帮他补充了:“楚汉棋社?” “对,对,就是楚汉棋社,建川,你咋知道?”田贵龙惊讶地看了张建川一眼。 “老蒋以前经常到楚汉棋社去耍,不晓得咋个就认到了陈霸先,所以这一次不就凑巧了,现在基本上老蒋隔三五天就要去五建司项目部去耍一会儿,就是下棋,……” 楚汉棋社是汉州市里一家象棋爱好者搞起来的民间组织,实际上就是依托一家叫楚汉茶楼搞起来的。 楚汉茶楼老板是个象棋痴迷者,经常以棋会友,久而久之楚汉茶楼就成为汉州市里最负盛名的象棋爱好者云集之地。 张建川之所以知道,而且还去过两回,是因为老爹原来替老厂长高德展开车,高德展就是一个象棋爱好者,原来就去过几回。 现在高德展退休之后住在市区里,更是经常在楚汉茶楼去下棋观战。 在张建川刚退伍时闲极无聊,被大哥张建国撺掇着去市里楚汉棋社看棋社举办的“楚汉杯”象棋大赛。 当然最主要是当时张建川退伍刚回来包里还有几个钱,而张建国穷得连去市里吃碗面的钱都没有,所以才把张建川拉上。 张建川下棋水准也还可以,但是和张建国比就差太远了。 张建国十四岁时候就老爹就不是对手了,二十岁的时候就基本上在厂里没有对手了,就经常跑到东坝镇上去下棋,和镇文化站蒋云龙就熟识了。 只不过老妈一直觉得下棋是附庸风雅,连锅里饭都舀不圆,有啥资格去想这些? 所以对张家父子三人下棋都是深恶痛绝,尤其是还没工作的张建国,所以大哥下棋都只能偷偷摸摸去。 老娘最经常用的口头禅就是下棋能不能当饭吃,是不是下几局棋肚子就不饿了,这几句话一直伴随着张氏兄弟多年。 直接骑车回家,看到大哥又躺在床上,手里的书换成了梁羽生的《云海玉弓缘》,也不找知道这都看了多少遍了,张建川也有些替大哥心酸。 这都五月了,厂里招工传得沸沸扬扬,但是始终是只听脚步响,不见人下来。 听说可能要拖到下半年了,这让很多人都快要逼疯了。 “回来了?”张建国丢开书,伸了个懒腰,爬起来。 “哥,这段时间去镇上下棋没?”张建川坐下。 “没去,就盼着招工呢,妈天天都在念叨,我哪里敢去招惹她生气,咋突然问这个?”张建国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己弟弟。 “老蒋那里也没去?”张建国也认识蒋云龙,但从没交道。 蒋云龙也不知道经常来他文化站下棋的张建国和张建川是两兄弟,因为建国这个名字实在太普遍了。 两兄弟模样也不太像,一个像妈,一个像爸。 “没去,上个月去了一次,老蒋没在,我就回来了。”张建国歪着头,“找老蒋有事?你找他能有啥事儿?” “嗯,还别说,真有事。”张建川已经在琢磨怎么搭上线了:“而且还得要哥你出力呢。” “哦?”张建国来了兴趣,他一直闲在家里,穷极无聊,听到能帮弟弟忙,精神大振:“啥事儿?” 张建川也不遮掩,直接把情况说了。 张建国还有些懵,不明白究竟要做什么。 “你的意思是我就没事儿去老蒋那里下棋,最好能和那个陈经理下棋,诶,然后混熟,你不是说沙场都和他们公司签了合同么?……” “哥,是签了合同,但是有私交和没私交是两回事,一句话,如果私人关系好了,日后无论是验收、结账、打款说不定就可以少许多周折和刁难,……” 张建川的话让张建国顿时明白了,“嗯,老二,我话先说到这里,这下棋没问题,但你要说和那位陈经理打好关系,你哥我心里没数,也不知道该怎么来做,……” “哥,你只管去下棋,就当普通棋友一样相处,久而久之混熟了就行,……” 张建川也知道有些为难大哥,尤其是有些刻意,但是无论如何这也算是一条“蹊径”,成不成试试总没坏处。 “那行,妈这边……”张建国还是很希望能帮得到自己弟弟的。 这沙场现在都成了家里一个隐性的希望,尤其是妈也提到如果沙场真的能挣到钱,那自己日后结婚用的销就不是问题了。 这事儿也让张建国兴奋了许久,现在自己能出一份力,那也算是替自己挣钱了。 “我去和妈说,这段时间你没事儿就去镇上下棋,……”张建川一口应承:“也别太刻意,最好顺其自然,反正来日方长,……” “我懂。”张建国也不蠢,会意地点点头。 “对了,这段时间周玉梨来找你好几回了,……” 张建国现在是早就把周玉梨的事儿丢开了,他知道这丫头不是他能降服得了的,反而替弟弟担心起来。 张建川忍不住皱眉。 和唐棠那一夜之后,张建川就已经考虑清楚了。 单琳那边不必说,人家也没有表明什么,顶多就是有点儿那方面好感,自己小心翼翼地保持距离就行,但周玉梨这边就有些棘手了。 之前就有过略微逾线的举动,亲吻爱抚都有过了,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这基本上就算是谈恋爱处对象了。 虽说没跨过最后一道关,但你现在骤然就要划清界限,张建川委实狠不下这条心,而且从内心来说周玉梨那张纯欲脸又真的是很让他心动。 但他还是清楚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所以还是半遮半掩地和周玉梨说了。 但没想到周玉梨根本不在意,直言自己和唐棠成不了,她就是要和唐棠竞争,这把张建川都给震惊了。 这年头有这种想法的人太罕见了,都是说明白,各自分手安好,哪有这种死缠烂打的? 可周玉梨就像是吃了迷魂药一样,任由张建川怎么表明态度,依然故我。 苦口婆心说了两回,但周玉梨都不理,而且还明说她把她哥给她在152厂介绍的对象都给推了,这更让张建川内心翻腾不已。 这种情形下,张建川也只能采取尽量回避少见面来冲淡,可现在看来,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处。 见张建川不吭声,张建国忍不住道:“老二,其实要我说周玉梨长得挺漂亮,你不也说么?还有我觉得周玉梨和她家那些人还是不一样的,如果你真的喜欢,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你现在也是干部了,努努力,周铁棍两口子未必不会答应。” “大哥,我知道了。”张建川苦笑摇头:“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哎,算了,现在不说这个,咱们还是得办正事儿。” “老蒋那边我知道怎么去处理应对。”张建国对此还是胸有成竹,“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 俞晓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唐棠,看得唐棠心慌意乱。 “用这种眼光看我干啥?不是还有十多天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唐棠故作镇静地拂弄了一下额际的秀发,坐回了自己床头,下意识地压了压枕头。 她没想到俞晓会突然回来,算一算时间,俞晓还要大半个月才学习完毕归来,怎么就提前回来了? 被俞晓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屋里有些东西都没有来得及检查,虽然每天起床之后唐棠都还是很小心地收拾,但毕竟俞晓不回来,就没有人进自己寝室,难免有些时候就有疏漏。 比如枕头压着的垫絮下藏着的避孕套。 如果知道俞晓要回来,唐棠是绝不敢就藏在垫絮下的,肯定要寻个稳妥地方藏好,甚至就不能放在寝室里。 这两个月里,唐棠和张建川都相当小心,几乎都是选择十一点以后,先是唐棠回屋,查看情况,然后再是张建川择机进入。 总共张建川在唐棠这里歇了十来晚,已经很有些老夫老妻恩爱缠绵的味道了,起码这避孕套除了唐棠在厂计生办顺了两盒外,张建川也带来了四盒,都用得七七八八差不多了。 “这么不希望我回来?是不是心里有鬼,做贼心虚啊?”俞晓心中暗叹。 她是过来人,读中专的时候她就有男朋友,最后一学期就偷尝了禁果,虽然后来天各一方,就断了,但那半学期里,她也是体会甚深。 和唐棠在一个寝室里住了一年多,而且关系要好,唐棠的性格习性生活习惯她都清楚,甚至唐棠随便一个动作表情,她都能猜出一个大概来。 此时的闺蜜明显有些心虚,那伸手压着枕头的动作更显得紧张僵硬。 她之所以回来这一趟,也是受唐家所托。 但现在看来,还是晚了。 *** 目标8000,努力中,兄弟们赐力! (本章完) 第156章 苦口婆心,另眼相看 第156章 苦口婆心,另眼相看 这段时间唐棠都没怎么回市区家里,偶尔回一趟家里,好像也是心不在蔫,而一谈及个人生活,唐棠就不愿意多说。 唐家现在正在积极为唐棠的调动运作,但唐棠却似乎并不是太乐意调回市里,这更增添了唐家要把唐棠调回市里的决心。 俞晓是见过唐棠父母的,而且关系还处得不错,正因为如此,唐棠父母才会托她回来看一看。 唐棠父母担心他们突兀到来,会引起女儿的反感。 可自己还是回来晚了,只是简单打量了一下唐棠,俞晓就知道唐棠肯定和张建川有过性生活了。 看唐棠脸上流露出来的淡淡幸福神色,还有身上萦绕着的某种气息,和自己走之前唐棠那种青涩的味道完全不同了。 而且唐棠越是掩饰,就越是容易被觉察出来,只不过她自己感觉不出来罢了。 想到这里俞晓对张建川都忍不住咬牙切齿,也不知道唐棠看上这个家伙什么了,就算是他被招聘为干部了,那又如何? 一个高中生,要文凭没文凭,要家庭背景没家庭背景,起步如此低,要混到县里边去只怕没有十年八年都做不到。 可唐棠马上就要调到市里去了,如此无论是在学习见识、工作和生活环境、工作前途、家庭背景都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他们不可能走得到一起。 可既然走不到一起,张建川就不该这样做。 这个时候俞晓下意识地就忽略了唐棠本人在这桩事儿上的态度。 她只能说是闺蜜被突如其来的一见钟情给冲昏了头,丧失了理智,但是张建川不该是这种人,他完全可以做到自控,可却没有做。 由此可见张建川人品的卑劣,表面上一副道貌岸然,替唐棠着想的样子,可到了关键时候却一样想要用这种拙劣的手段来套牢闺蜜。 “我做什么心虚了?”唐棠不甘示弱,反问道:“我倒是觉得你这趟回来鬼鬼祟祟的样子很可疑。” “哼,你做什么了,你心有数,张建川这个坏种,还是对你下毒手了?”还在没忍住,俞晓咬牙切齿地道:“棠棠,你怎么会被那个家伙骗昏了头?你怎么和你爸你妈交待?” 唐棠脸微微发烫,用有些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俞晓,就像是第一次认识俞晓。 “晓晓,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需要和我爸我妈交待?我谈恋爱也好,结婚也好,只需要对我自己交待就行了,怎么成了要对我爸我妈交待了?那照你这么说,你呢?你读书时候就谈恋爱了,为啥不向你爸你妈交待?” 俞晓一时间语塞,但随即就追问道:“你和我不一样!我谈恋爱那是读书时候就认识很久了,知根知底,你呢?才认识张建川多久?知道他的品性想法吗?还有,你真的和他作了那种事情了?!” 唐棠终于被闺蜜的话给弄破防了,站起身来跺脚道:“晓晓!” “哼,有什么不好意思?你都能做,还怕我说?”确定了此事之后,俞晓反而少了先前的患得患失之心。 “张建川这个坏种,我早就知道他对你居心不良,图谋不轨,果然不出我所料,早知道我就不该去培训,……” 之前还盼着二人也许就是卿卿我我没有跨线,但现在落实了,俞晓心里也就抛弃了那份幻想。 唐棠啼笑皆非,走过去攀住闺蜜的胳膊:“晓晓,你把建川想得太坏了,他不是那种人,……” “他不是那种人,怎么会做这种事?”俞晓反问。 唐棠又气又羞,使劲儿掐了一把闺蜜的胳膊:“什么这种事儿?我都二十二了,早就成年了,我的身体我做主!我的感情我做主!你做这种事情时候年龄比我还小!” 我的身体我做主! 我的感情我做主! 一句本来是情人和自己你侬我侬恩爱欢好时的话从唐棠嘴里冲口而出,听得俞晓也大感讶然。 唐棠是肯定说不出这种话的,肯定还是张建川这个坏种教唐棠的,这才几个月,这个家伙不但和唐棠有了这种事情,还教坏了唐棠。 不过俞晓在觉得张建川“教坏”了闺蜜的同时,内心却觉得这句话好有道理。 当初自己在学校里不也就是这样不管不顾么? 虽然后来爱情抵不过现实,但是俞晓却也从未后悔过这段恋爱。 只是这种事情落到闺蜜身上,她却为唐棠感到不值。 如果张建川有晏修德那样的条件,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了。 “棠棠,你真的是被张建川灌了多少迷魂汤?” 俞晓觉得虽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唐家第一个愿望已经破灭,但是却肯定不会容忍唐棠继续和张建川下去。 她需要“唤醒”闺蜜,对这段比自己读书时恋爱更加不靠谱的感情踩刹车了,否则最受伤害的还是闺蜜。 “你马上就要调到市里边去了,你和他能有什么未来?他在尖山乡那个穷旮旯里混日子,一个招聘干部,转正最起码都要三年,而且还得要相当顺风顺水,领导青眼有加才行,我了解的一般情况下十分顺利都要签两次招聘合同六年才能转正,九年甚至十二年的也不少,你能等他六年九年?” 见唐棠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俞晓苦口婆心。 “好吧,就算是张建川很优秀,领导也欣赏,三年后转正,可三年后你都二十五了,他才说谋划调动的事情,调到县里,也许又要一两年,你就二十六七了,怎么,那个时候你打算和他结婚来个两地分居?你觉得那个时候你和他还在一个层面,还能有这么多你所说的的共同语言共同爱好么?” “晓晓,要不到那么久,建川就能调到县里,还会调到市里去,我和他一起努力想办法,肯定比你说的要早得多,……” 张建川叮嘱过唐棠不能说起调市里的事情,唐棠忍了几下才把这个话头压下。 毕竟涉及到谭立仁的调动,那还是一个未知数,只能说有这么一个意向,如果传出去了,说不定反而会受到影响。 俞晓嗤之以鼻。 “棠棠,醒醒吧,张建川就是一个巧言令色之辈,也就是能哄哄你,之前你也说了单琳和他是介绍相亲,结果单琳人家果断就分手了,你不是一直在说单琳头脑清醒做事有条理吗?如果张建川真有那么好,她会放手?还有周玉梨,原来不也和他纠缠不清,怎么现在也没声没息了?人家都是清醒人,都看明白了,……” 唐棠有些生气了,“晓晓,单琳她做出什么判断决定那是她的事情,我不会受别人影响。至于周玉梨,她和建川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瓜葛,就算是有,那也是周玉梨自己的一厢情愿。” 看着唐棠眼中坚决固执的目光,俞晓知道现在要说通唐棠的可能性为零。 再说下去,可能就真的要伤及两人之间的感情了。 好在唐棠马上就要调到市里去了,唐家这边已经基本上帮唐棠把手续跑得差不多了,最迟也就是暑假期间。 也许真的只有等到唐棠调到市里去了,让唐棠真真感受到距离带来的差距,感受到市政府里边人才济济,到那时候围绕她的都是英才俊彦,她才会发现张建川这种人的差距有多大,她才会意识到自己当时怎么会昏了头。 “棠棠,既然你这么认为,那我也不好多说了,你现在觉得你和张建川之间的感情牢不可破,那我也只有祝福了。”俞晓改变了口气,“不过你们不能再有那种事情,……” 俞晓退而求其次,见唐棠脸颊又红了,但目光里却是不以为然,连忙道:“最起码你们要做好防护措施,千万别怀孕,……” 这也是俞晓最担心的,万一二人不小心怀孕了,甚至万一是张建川故意让唐棠怀孕了,弄成生米煮成熟饭,那唐棠的未来可就全毁了。 俞晓从来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猜度人心的,尤其是像张建川这种与唐棠条件明显相差太大的,说攀龙附凤也不为过。 也是唐家人太清正,不太愿意用其他手段来施压,换一个官宦人家,恐怕早就通过其他方式来让张建川知难而退了。 想到这里,俞晓也不得不“佩服”张建川果然厉害,出手这么快,几下就把唐棠攻陷了。 或许唐家都没想到自家如此骄傲矜持的天之骄女居然会在短短几个月就被人给俘虏了,而且还跨越了最后一道红线。 唐棠听得俞晓说“千万别怀孕”,脸更是羞得通红,扭动身体,“晓晓!” “哼,这会儿晓得害臊了?”俞晓也不理睬她,径直走过去,掀开唐棠床上枕头,手便往垫絮下摸去,手一抓便是一把塑料包装袋,…… “啊?!” 惊叫一声的唐棠大羞,忙不迭地从俞晓手里夺过那羞煞人的东西,藏在身后,“晓晓!” 俞晓翻了个白眼。 她又不是没见过没用过。 只不过看唐棠藏在枕头下,就知道张建川这厮肯定是趁着自己不在寝室里住,经常跑来夜宿了,而且看这个架势,只怕两人已然不知道有多少回了。 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这么厉害,居然就把唐棠迷到了这种程度?“棠棠,你自个儿小心吧,我看见没啥,让别人看见你就不好说了。”俞晓叹了一口气。 自己还要培训三个星期才能回来,这三个星期里,你说要让这“恋奸情热”的男女不做这种事情,想想也不可能。 这段时间不太清泰,自己也是请假回来,回去之后只怕在财干校就出不了门了。 唐棠羞涩地抿了抿嘴,“除了你,谁敢来我寝室里乱翻东西?” “反正你自己小心,千万不能怀孕。”俞晓叮嘱。 已经有过了这种事情,那也无可奈何了。 这年头好像社会上对这个也没有像十年前要求那么严格了,但未婚先孕绝对还是一个丑闻。 尤其是广为人知的话,更是对一个女孩子清誉有莫大影响,所以这一点务必要做到。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那么不小心的。”唐棠还有几分羞涩,不愿意再提这桩事儿,“走,中午我请你吃饭。” 俞晓没有理睬闺蜜的殷勤,她还在考虑如何给唐棠爸妈交待。 很显然唐棠爸妈还不清楚这个情况,但可能也有一些心理准备,问题是下一步唐棠调回到市里之后,张建川的态度会不会发生变化? 俞晓坚信只要唐棠调回市里,应该很快就会融入到市里边那个与厂里边完全不同的世界中去,在那里无数优秀的人才俊杰比比皆是,以唐棠的人才,追求的人绝对如过江之鲫,绝对可以找到一个真正属意之人。 她和张建川之间这段感情不过就是唐棠在这段寂寞时间里的一个点缀,终究要随着时间流逝而消亡。 如果这段感情的消息能够封锁起来,无疾而终,那么应该不会对唐棠日后的感情生活和婚姻家庭产生多大影响。 希望张建川能审时度势,意识到他和唐棠的距离越来越远,主动提出分手或者退出,那就再好不过。 再次也就是两个人随着时间空间带来的因素消磨,最终磨蚀掉耐心和感情之后,最终和平分手,这种可能最大。 还有一种就是张建川死皮赖脸,用各种手段来讨好和忽悠唐棠,想要继续维系这层关系,这一种可能在俞晓看来恐怕可能性也不小。 这就要看张建川的人品了,反正俞晓是悲观主义者,不太看好。 如果真的走到这一步,哪怕撕破脸,俞晓也要和张建川谈一谈。 到那时候张建川还要耍无赖,那就不要怪自己不客气。 张建川哪里知道唐棠最要好的闺蜜已经在心目中把自己划了一个大大的叉,而且对自己的观感糟糕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但即便是知道,他也无所谓,他和唐棠之间的感情也好,越线男欢女爱也好,关你俞晓什么事儿? 唐棠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思想判断,何须外人来指手画脚? ***** 努力码字,求200票! (本章完) 第157章 生意就是生意,但(保底第一更!) 第157章 生意就是生意,但……(保底第一更!) 不过对张建川来说,他现在更关心的是沙场的生意。 沙船一动起来,每天的电费就不是小数目,而同样对沙场的工人们来说,工作量也有所提升,从早间七点钟左右要一直干到晚上九十点钟,砂石产量大幅度提升,但开支也一样跟着要增长。 同样往大件公路项目部运送的拖拉机数量也在增加,各种事情自然也就开始要冒出来了。 胡伦勇约了见面,大概是要商量给大件公路项目部送货结款的事宜。 这一个多月大件公路项目全面启动,对砂石需求量极大,几乎整个安江县境内的砂石场都在为大件公路项目部送料。 隆庆那边项目部南二段项目部砂石需求难以满足,已经找上了东坝这边。 胡伦勇大概也是想要找自己商量往隆庆那边送货的事宜。 但张建川就没去了,这些事情就该杨文俊去处理了。 现在张建川开始淡出沙场日常管理,他关心的就是一个事儿,项目部的结款。 这是大事,而且他预估到恐怕要出问题,但又不得不接这个项目。 晏修义那边也好,大哥这边走蹊径也好,还有其他路子,张建川都不得不多考虑一些,否则一旦压下来,沙场恐怕就得要完蛋。 至于隆庆那边,张建川暂时没想过,没有足够的把握,就算是送货过去,认账不赖账,拖上你两三年,你自然就萎了。 胡伦勇大概是被突如其来送上门的大生意给弄了眼,有些拿不准了。 “建川!” 刚睡着没多久,张建川就听到了门外杨文俊的声音。 打了个呵欠起身,张建川走到窗前,看到了胡伦勇居然跟在杨文俊身后,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早就和杨文俊说了,镇上这些人的事儿最好不要带到厂里来,杨文俊不是不懂轻重的人,这个时候却把胡伦勇带来了,这让他有些不高兴。 似乎是感觉到了走出来的张建川的不悦,杨文俊赶紧上前:“建川,勇哥说有正事儿,非要找你,我推不掉,……” 胡伦勇也感受到了来自张建川的压力,内心也在感慨。 几个月前与这个小子见面时,胡伦勇还带着几分轻视和不屑,哪怕对方有着联防队员的身份,和所长马连贵关系很密切,但他就一个联防,能怎么样? 但没想到几个月之后,这个家伙就摇身一变成为了公安员,哪怕是尖山乡那旮旯里的公安员,但毕竟也是干部了,大不一般了。 而且这个家伙胆子真够大,沙场没开几天,居然就敢上沙船,而且一上就是七八万的大沙船,全县只有县二轻机械厂能造,连东坝这边都没有哪家厂子能造。 据说不但把前半年挣的钱全部投入进去不说,又借了好几万,这赌性简直比自己都还大得多。 当然,人家胆子够大也有倚仗,比自己获知大件公路项目启动这个消息要早得多,自己也就是事到临头才知晓大件公路项目启动,才忙不迭地去建造沙船,哪怕沙船比对方沙船规模还要小一些,但时间却已经晚了,对方已经在五建司这边送了一个多月砂石,自己才切入开始送料。 胡伦勇知道这就是自己和对方的差距。 人家能提早半年就知道大件公路项目要启动,而自己这边通过各种关系打探得到的消息却是从上至下都在压缩基建项目,大件公路后续项目可能要放到91年才会启动,所以才耽搁了这些时间。 好在这点时间他还承受得起。 不过接下来的事项他就需要和张建川好生商量一下了,虽然这边沙场日常事务都是杨文俊在负责,但是胡伦勇清楚真正的大事情,还是得张建川来拿主意。 “不好意思,……”胡伦勇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了,张总?张公安?张老弟? 对方实在太年轻了,喊张总有点儿别扭,喊张公安显得有些公事公办,喊张老弟倒是显得亲热,但对方未必愿意用这种方式来拉近距离。 张建川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伸手不打笑脸人,胡伦勇虽然有些江湖习气,但据他的了解,对方并没有太多出格的行为,或者说,还是比较有底线和分寸。 哪个时代都有这样处于灰色领域的人物,稍不注意可能就成为社会闲杂人员,进而沦为黑社会也可能,如果聪明一些,或者遇到机会,转型上岸,也可能成为正经商人。 对这种人,张建川的观点,不可不交,但不能深交,保持必要距离,划清底线。 “勇哥,叫我建川就可以。”张建川笑了笑,很随和地道。 “呵呵,建川老弟,我就托大叫你一声老弟了。”胡伦勇见张建川态度亲和,心里石头放下。 连他自己都没有想明白,怎么自己在面对对方时居然感觉到了几分压力,甚至还要考虑对方的态度了。 “勇哥何必这么客气?咱们也算同行了,听说勇哥的沙船也开始产料了?”张建川没有请对方进屋,他不喜欢把这些生意上的事情弄到家里来,“走,去外边说话。” 三人出了门,径直从东小门出门,来到晒坝,这里地偏人少,除了谈恋爱的情侣,几乎没人走到这边来。 “建川老弟,我就不绕圈子了,先前我和文俊老弟也提了提,但他做不了主。” 胡伦勇语气郑重起来,“五建司这边一共有六家沙场送料,但是我们两家送料量就占到了七成以上,……” 现在青江沙场,也就是青江建筑材料公司每天大概要给五建司项目部送近百方的砂石,胡伦勇的胡氏沙场每天送料大概在七十方左右,而那几家沙场加起来每天也就送六十方左右。 可以说几家撑起了整个五建司项目部这边的大局,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五建司那边恐怕还真的有麻烦。 张建川知道胡伦勇可能看出来一些端倪来了,不过既然签了合同,恐怕也只能按照合同约定供货,十万货款一结,或者三个月一结。 自己这边才两个月时间,胡伦勇这边才一个月,这家伙就有些坐不住了。 “勇哥,你想说什么?”张建川随口问道。 “我有些担心五建司怕是难以兑现合同。”胡伦勇咬牙道:“我通过一些关系打听了一下,现在五建司的情况很不好,他们在修建青鹿立交桥项目上欠了不少债,几家合作公司追得很紧,听说他们已经挪用了一部分资金去支付欠账了,我担心我们送的货怕是难以如期结账收款。” 张建川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他不由得为自己消息闭塞感到忧心。 虽然自己在大件公路项目启动上占了先手,但是胡伦勇却在这些情报消息上更有优势。 “勇哥你打算怎么做?”张建川也揣摩到了胡伦勇的心思。 “他们现在需要砂石料的量很大,现在才一个月不到,我就送了两千方砂石了,接近四万块钱的货款,我估计建川老弟你们沙场大概要逼近十万块了吧?”胡伦勇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张建川的脸色:“不知道建川老弟和五建司那边签合同是怎么签的?” 张建川笑了起来,“勇哥,这就是商业秘密,不足为外人道了,但估计和勇哥这边签的差不多,否则勇哥也不会来找我们了。” 张建川没明说,但点出了和自己这边差不多,胡伦勇心里有了一些底:“今年砂石料的价格持续上涨,尤其是过筛细砂和豆石,过筛细砂光这三个月就涨了一块五,豆石涨了八角,当时签的合同是随行就市,但要提前商量,每三个月议定一次,……” “勇哥要想去重谈?”张建川摇摇头:“五建司那边不会同意,……” “那我就打算要削减供料。”胡伦勇目光里露出几分灼热。 “隆庆那边九建司需求量很大,隆庆那边几家沙场的条件有限根本供应不起,九建司找到我们这边,希望我们为他们供料,两万块钱一结,而且价格比九建司这边上浮了五角到一块,……” 隆庆那边的条件的确要比东坝这边逊色不少,而且那边靠近山边,建设难度和单位造价更高,每公里对砂石需求量更大,找到东坝这边来也属情理之中。 这个条件相当优厚了,连张建川都忍不住怦然心动。 沙场现在已经为五建司这边送了将近十万元的砂石了,但五建司那边却没有任何反应,杨文俊那边去提了提,但负责收料的副经理曾海山却说等到超过十万再说。 这也让杨文俊感觉到些许担心。 “那勇哥要给隆庆那边送货,五建司这边怎么办?”张建川问道:“目前五建司这边砂石料基本上是得以满足,你若是这一撤,那肯定就要出现缺口,谁来填补?” “所以我才要和五建司这边谈一谈,一是价格,二是结款期限。”胡伦勇看着张建川:“如果老弟与我们两家一起去谈,我相信五建司这边肯定会考虑我们的合理要求。” **** 继续熬夜码字,求100月票! (本章完) 第158章 继续赌下去!(保底第二更!) 第158章 继续赌下去!(保底第二更!) 合理要求?那当时签合同时,你怎么没觉得这不合理? 这是要施压了,但五建司会吃你这一套么?张建川不认为那位陈总会接受你这一套。 当然,现在张建川和胡伦勇是站在一条线上的,如果五建司这边一直拖着不肯结账,那还真的相当麻烦,而且从胡伦勇得到的消息来看,这种可能性很大。 张建川当然也希望能够如期结款,联手胡伦勇利用现在是卖方市场而且几乎找不到能够代替自己这两家沙场的送料方,未必就不能迫使五建司就范。 思忖了一下,张建川最终点点头:“勇哥,价格随行就市这是合同约定,当然可以谈,结款的问题,到期也该给我们结,如果甲方真的存在困难,那大家也应该商量到一条路上来,……” 胡伦勇大喜,有了张建川上船,这件事儿成功率就大了很多:“建川老弟,五建司怕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按照合同给我们结款啊,现在要去谈,恐怕并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恐怕我们得联起手来,态度要强硬一些才行。” 张建川笑了笑,无可无不可,“勇哥,我们没法和你比啊,我们欠一屁股债,你是左右逢源,隆庆九建司那边你怕是早说好了吧?我们还能打进去么?” 胡伦勇也笑了,“建川老弟,可以去试试嘛,不过你们那边离隆庆稍微远了一些,运费上可能就要吃点儿亏,……” 胡伦勇走后,杨文俊立即问道:“建川,真的要去和五建司那边谈?” “谈一谈不是坏事。”张建川悠悠地道:“胡伦勇这么急切,我估计他应该是被隆庆那边开出的条件给打动了,和五建司这边谈大概率是一个由头,当然他找的理由也很充分,五建司大概率不会答应,所以他便可以中止合同,最起码暂停履约了,如果谈得好,未必不能有个好聚好散的结果。” 杨文俊迟疑:“那我们呢?” “你去,先谈,价格小涨我觉得五建司不会介意,当时也就说好了随行就市的,但结款我估计有难度,甚至可能要拖我们,这一点我早就有心理准备,当然,讨价还价嘛,可以让胡伦勇那边去挑明,我们附和,如果五建司推托,我们再议。” 张建川不会去出面,这种事情要留有余地,杨文俊去谈谈好谈坏,都还有自己兜底,进可攻退可守。 至于隆庆那边,估计胡伦勇也并不希望自己去掺和,没见着后边半句话都没提了? 而且自己一方与隆庆九建司那边毫无瓜葛,看样子胡伦勇应该是和隆庆那边搭上线了,否则不可能有如此底气,自己去未必能拿到什么好条件,弄不好还会被坑也不一定。 做生意就是这样。 开沙场这一年来,和厂建筑队扯皮,和东坝建筑公司斗心眼,和白江建筑公司合作,几乎没有哪一个是顺顺当当,但这也才是做生意的常态。 你都顺顺利利就把钱挣到了,那不是谁都可以去做生意了? 尤其是这种实打实的生意,几乎都是一分一毫慢慢积累起来的,但只要进入常态性的通道,那么这种积累也就不容易随便被打破。 就像和厂建筑队以及东坝镇建筑公司、白江镇建筑公司的合作一样,经历了这大半年的合作,大家已经基本上习惯了。 几家需要砂石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地先打招呼,把单价、数量和时限敲定,按照约定来送料、结款,只要不是数量太大,像三五千块钱的款项,基本上就不会再有什么周折了。 青江建筑材料公司也用这一年时间初步建立起来了自身的信誉,保质保量,宁多勿少,而且张建川和杨文俊也很好地处理好了与几家企业管理人员的关系。 张建川信奉一点,钱一次两次挣不完,但个人和企业信誉和人脉关系一旦建立并巩固起来了,那就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宝藏。 胡伦勇拉着自己一方去和五建司谈没问题,价格上浮这是随行就市,之前就有言在先,所以没问题,十万或者三月结账,这也有约定,但后边缀了一句,若欲不可抗力,或者其他原因,可经双方协商进行调整。 这后边的话语就比较考究了,双方协商不成该如何,甲方和乙方又该如何来解决?诉讼渠道吗? 这些都是问题。 胡伦勇仗着有了隆庆那边九建司急需砂石这份底气可以去和五建司叫板,但张建川不太主张这样做。 毕竟这是和五建司的第一次合作,而且也是晏修义出面打的招呼,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张建川觉得还是尽可能要完成履约,争取合作成功。 他也从一些渠道了解到,虽然五建司现在因为青鹿立交桥项目超出预算而陷入亏损,但是该公司口碑还是相当不错的,而且青鹿立交桥也算是现在汉州市市政交通设施的一个标志性建筑物,单凭这一点,纵然超出预算,从政府这个角度来说,也应该是认可的。 而且张建川也了解到其总经理陈霸先做事公道,在公司也极有威信。 在张建川看来,有这两点,就已经很难得了,和隆庆那边的市九建司相比,虽说都是国有企业,但就要稳妥得多。 哪怕暂时遇到一些困难,但毕竟是国有企业,也不会出太大问题。 当然张建川也清楚,和这些国企打交道,他们最不怕的就是和你拖和你磨,你要打官司随你的便,这一点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 这也是为什么胡伦勇要说自己胆子够大,赌性够强的意思。 ***** 蜷缩在张建川怀中,喘息声渐渐平复下来,柔顺的乌发缠绕在张建川颈间和胸膛上,微微一动,便是痒酥酥的。 张建川感觉到唐棠有心事。 事实上从前两次的欢爱时张建川就隐隐有觉察了,但还不算太明显,而唐棠不愿意说,他自然就不问。 但今天心思就很重了,再不问就显得自己是在装傻了。 双手扶着丽人的翘臀和腰肢,让她的身体能更舒服地躺靠在自己怀里,张建川手指在唐棠的耳垂和颈项间抚弄,偶尔捻捏住她颈间细长的茸毛。 幽香袅袅,呼吸可闻。 “有心事?”张建川轻声道:“我猜猜?” “嗯。”唐棠一颤,没做声。 “是要调回市里了?”张建川其实早就猜到了。 晏修德早就和自己说过唐棠来汉州纺织厂是暂时的,说镀金不算,但肯定就是过渡一下,迟早要调回市里。 一个坐落在郊县但是却又是汉州市纺织工业局直管的企业,在这里锻炼两年,要回去也很容易。 唐家也肯定不会让唐棠这个自家宝贝女儿在县里呆太久。 虽然没有专门去打探唐家的底细,晏修德也没有仔细说,但是张建川还是大略知晓了一些情况。 唐父好像是市里一所中学的领导,后来调到区里担任领导了,唐母则是工商银行的一位中干,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其兄长应该是汉大毕业后分到了市里边,仕途看好。 更为关键的是唐棠的伯父应该是省委党校的一位领导,她的一位舅舅则在省商业厅担任某处的副处长。 应该说这样一个家庭背景,说是官宦人家也当得起。 听得张建川猜到了自己的心事,唐棠反而放松下来,把脸贴在张建川的下巴下,“你知道了?” “不知道,但能猜到。”张建川语气并没有多少变化,“俞晓和晏二哥都和我说你过,你不会在厂里呆多久,所以你现在心事重重,除了这桩事儿,能有什么让你这么神思不属?” 唐棠仰起头:“你就一点不担心我们俩的未来?” “当然担心啊,所以我才从去年就开始努力工作和表现,争取从各方面让自己得到提升,进而实现从量变到质变,让自己能尽快配得上你啊。”张建川喟然叹道:“但你我之间差距太大,我这么努力,也还是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赶上你啊。” 唐棠翻转身体,不再仰靠在男友怀中,而是扑在了男友胸前,目光灼灼看着男友:“但我感觉你好像对调到县里并不太上心,虽然你好像也在努力,但你县公安局和政法委的次数并不多,你是打算等到人家主动来调你么?” 张建川一凛,他没想到唐棠的感觉也这么敏锐,难怪说恋爱中的人对恋人任何一点儿细微变化都能觉察出来。 自己这段时间因为沙场的事情操心,对调县公安局或者县委政法委的事情的确就没有多上心了,也就是在唐棠问起时才多说几句。 他不想在女友面前撒谎,但又知道实话实说可能会惹来女友的不悦和伤心。 沉吟了一下,他才道:“棠棠,你说的没错,这段时间我没怎么去为这事儿奔走,因为我考虑到如果过于急切,可能反而给领导留下一个不太好的印象,还不如静心等待。另外就是乡里也有一些额外的事情领导在找我帮忙参详,所以也牵扯了我一些精力。” *** 目标8000,冲锋,求票!10天22万字,值得兄弟们投一票! (本章完) 第159章 诸般不顺,这才是生活!(第7500票 第159章 诸般不顺,这才是生活!(第7500票加更! “额外的事情?”唐棠对男友不上心调动之事很不高兴,但又听到男友专门提及了额外事情,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嗯,今年国内经济大气候不好,银根紧缩已经开始了,乡里几家企业举步维艰,濒临关门,区里的企业也差不多,这不仅涉及到企业关门会带来经济数据的下滑,而且还会因为债务拖累合金会,所以领导在考虑如何扭转这个严峻局面。” 张建川解释道:“乡里能搞经济经营企业的人才很少,所以我都能滥竽充数,被领导拉夫去帮忙参谋策划了。” 唐棠想起最早男友和自己提到过的这个情况,脸色稍稍好看。 “难道你还真的想要去经营乡镇企业?我记得你和我提及过,现在这些乡镇企业基本上都是原来社队企业改制过来的,既无技术底蕴,又无经营管理人才和科技人才,纯粹是跟着市场潮流走,你觉得你搞了那个沙场,就能去搞企业了?” 唐棠打心眼里就没把张建川搞那个所谓沙场放在眼里,也从未认真了解过这个沙场的现状和发展情况。 除了知道沙场不断在外借钱,估计状况并不好,也就避免提及,免得伤了男友自尊。 张建川也不在意,沙场的事情没必要宣之于众,无论是唐棠还是家里人,甚至借钱的褚文东,他都没多说。 真正了解情况的可能除了杨文俊外也就是早就去了南边的晏修德,但在建造了沙船之后,具体经营状况晏修德也不清楚了。 当然也因为目前沙场情况的确不容乐观,债台高筑,应收款日益增长,看起来产销两旺,但结不到款,一切都是空谈。 唐棠不太客气的话语其实包含两层意思。 一是的确不太看好男友搞了几天沙场就想要去经营乡镇企业了。 沙场无外乎就是挖出沙子来卖出去就行了,基本不涉及加工和质量这些问题。 但像饲料厂、木材加工厂这些企业可就不一样,从生产质量把控到市场销售再到财务管理这些恐怕都是相当讲究的。 男友别眼高手低,结果最后坏了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名声。 二是她不愿意男友心思在企业经营上,更希望男友按照之前的商定尽快调到县里去,无论是县公安局还是县政法委。 这样无论是在实际空间距离还是心理层面上的距离,都要和自己调到市里后更近一些。 张建川当然听得出来,虽然并不认为女友的意见就正确,但这等时候他肯定不会拂逆女友心意,要顺着来。 “棠棠,我考虑过,调县公安局意义不大,所长刚当副局长,立足未稳,而且我去县公安局办公室也就是抄抄写写,我这性子怕也坐不住,还不如一步到位调到县委政法委去,但谭书记那里还要再沟通两次,这事儿所长在帮我操办,但得就机会,你放心吧,三个月,最多半年,我肯定调到县里去。” 男友信誓旦旦的保证,让唐棠一直处于忐忑和忧急的心绪稍稍舒缓。 如果不出意外,下个星期,也就是俞晓回来之际,自己就要正式调动了。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俞晓把自己的情况告知了家里的原因,促成了家里在调动自己的进度大大加快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带俞晓只见过家里人一面,后来家里人也就来厂里又见过俞晓两面,也许有联系,但也就那样,大概就是打个电话问问自己情况罢了,但现在她意识到并非如此。 俞晓似乎和自己家里的联系比想象的要更紧密,很多她原本以为俞晓不会给家里说的情况,俞晓似乎都或明或暗地透露给了家里了,而且自己似乎还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真的?”唐棠语气柔和下来,抱着男友的颈项,把脸贴上去,水汪汪的月牙眼里柔情满满,嘟起樱唇。 “想到我和你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经常见面,我就难受,以后你每周周末都要到市里来,这是最低要求,不准推诿!” 张建川只能满口答应。 现在每周张建川都要回家里四五天,其中起码有一半时间都是在唐棠寝室里留宿,小雨伞张建川都偷偷从乡计生办拿了好几盒了。 实际上两人现在这状况这已经和新婚小夫妻无异了。 这种情形下要想不被人觉察几无可能,已经有人碰到过张建川两回,但都被张建川糊弄过去了。 不过再继续下去,只要唐棠不调走的话,顶多一个月,绝对会露馅儿。 从东坝到市里,那就只能早上一大早就来赶厂里班车,晚间再搭厂里班车回来,但想要双宿双飞几乎就不可能了,想到这里张建川内心就是煎熬。 过惯了这种有滋有味新婚燕尔的小夫妻生活,突然禁欲,这怎么能绷得住? 想当初自己才当兵回来时,那对童娅的渴望也是抓心挠肺,几次都差点儿直奔火车站坐车去湘南找童娅再续前缘,现在和唐棠又成了这样,这不是故意要把自己折腾死么? 想到这里,张建川看到蜷缩在自己怀中那余韵未消的酡红娇颜,叹息中忍不住又抱紧了对方。 宛如心有灵犀,唐棠立即回眸白眼,…… 情浓意浓,绵延不绝,…… “以后咱们怎么办啊?”许久张建川才悠悠地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怎么办?一天就知道想这些,……,实在不行午间……,宾馆里也可以……”暗夜中,唐棠断断续续的话语其实也暴露了她的真实意愿。 唐棠的离开来得很快,端午节后第三天,也是俞晓培训完毕的前一天,唐棠调到了汉州市纺织工业局办公室。 走得相当匆忙,也没有大张旗鼓,就这么悄然离开。 张建川没有去送唐棠,前一夜的恩爱缠绵已经让唐棠难以压抑情思,如果自己再去的话,真的就要被人觉察出来了。 只不过从现在开始,张建川就不得不考虑每周周末都要往市里跑这桩“辛苦并甜蜜着的差事”了。 杨文俊骑着那辆黑色的嘉陵70摩托车来的时候,那满面红光志得意满的味道哪怕是搁着三十米远都能感受到。 这在这个年代,也算得上一件奢侈品了,可以说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都难以企及。 实际上和才买了一辆本田cg125的褚文东相比,这嘉陵70三千块钱出头的价格其实还不到人家那辆本田的零头。 但这毕竟是一辆正经八百的四冲程摩托车,和幸福250以及嘉陵50红鸡公那种二冲程摩托车还是不一样的。 在整个厂里边,哪怕是能骑上二冲程嘉陵50摩托车的都屈指可数,而杨文俊这个二不挂五的无业游民居然骑上了一辆嘉陵70,这不由得让人侧目而视。 张建川也是考虑再三才让杨文俊去县里机电公司买了这辆摩托车。 当然,这是以公司名义买的,使用归杨文俊。 实在是杨文俊现在太忙了,光靠自行车已经遭不住了。 每天蹬着自行车四处奔波,从沙场到工地,联系拖拉机,采买工具,联系电工、机修工,这些事情哪一样都不轻松。 眼见得杨文俊都快要晒成黑人了,赵晓燕和杨文俊的关系也因为经常找不到人而龃龉不断。 赵晓燕甚至跑到自己这里来都闹了一回了,虽然不完全是因为杨文俊找不到人,还有其他一些原因,但这方面因素也有。 张建川意识到这生意要继续做下去,恐怕每个人的生活都面临着改变,自己的,杨文俊的,而这种改变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现在还真的很难说。 看到杨文俊和赵晓燕这两人矛盾渐生,虽然也意识到这未必就是杨文俊忙起来的缘故,但张建川还是不忍心。 所以哪怕是现在五建司那边一分钱款都没结到,还是一咬牙斥三千多元巨资买了这辆嘉陵70。 杨文俊之前是坚决不同意的,现在青江建筑材料公司他已经是股东了,占了百分之十的股份,可以说这三千多元钱作为添置固定资产的投入,相当于他也是出了三百多块钱的,这相当于他现在在沙场两个月的工资收入了。 不过张建川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意见,看杨文俊一天累死累活的样子,他也过意不去。 “建川,这车太霸道了,真的太好骑了,都跑了六百多公里了,妈的,我觉得我没怎么跑啊,晓燕让我搭她去县城里我都没答应。”爱惜地将车支好脚架,熄了火,又爱不释手地看了看里程表,杨文俊取下钥匙,“你试一试?” 张建川摇摇头:“太轻了,骑着有点儿飘,我宁肯骑边三轮。” 杨文俊撇撇嘴,“边三轮能和这车比?笨重得很,一点儿都不方便。” “行了,那边谈得如何?”买到车时,张建川也新奇了几分钟,但是也仅仅是一阵就没太大兴趣了,和褚文东的cg125,不在一个档次。 他发现自己胃口越来越叼,眼光越来越高,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份底气,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 目标8000,只差一点儿了,兄弟们再检查检查票兜吧。 (本章完) 第160章 合作愉快,肥的拖瘦 第160章 合作愉快,肥的拖瘦 和胡伦勇与五建司那边的谈判已经持续了一个月了,但一直没谈好。 一边是五建司那边经常找不到人,要么就是和曾海山谈,谈完了,他又做不了主,什么事儿都要请示陈霸先。 一边是胡伦勇也态度越发强硬,要求必须要按照合同履行。 五建司采取拖字诀,成功地拖了一个月,也成功地将己方的所结款项拖到了十七万多了,但可能也拖不下去了 这期间张建川一直没有出面,全部交由杨文俊去谈。 “谈崩了,胡伦勇让我给你带话,希望一起暂停送料了,逼迫五建司这边给个说法。这家伙半个月前就开始给隆庆那边九建司项目部送料了,给这边送料削减了七成,估计如果五建司这边还不结款,从明天开始就暂停这边了。” 杨文俊脸色转阴,“我也去接触了九建司那边,但感觉那边水有些深,胡伦勇应该是走了什么路子,有恃无恐,我怕我们给九建司送料的话,弄不好还不如五建司这边,只不过五建司这边如果一直拖着不结账,我们怎么办?现在每个月电费都是接近三千,吃不消啊,……” “胡伦勇给五建司这边下了最后通牒了?”张建川摩挲着下颌,沉吟着道。 “也没有,态度还是很客气,甚至还请五建司那边人喝了一顿酒,但也表明了难处,是五建司违约在先,……” 杨文俊苦笑,“其实我们都知道五建司肯定会违约,但是要在人家手里讨饭吃,又只能接受人家违约,现在还不能有怨言,……” “如果我们和胡伦勇那边都暂停送料,五建司这边支持得住么?”张建川捏着下颌问道。 “短期肯定可以,毕竟前期他们备了相当多的料,我们也送得不少,而且他们还有县砂石厂在送料,不过县砂石厂要保证几个项目部,而且送到我们南边来运费每一方都要涨不少,所以并不划算,我估计他们顶多能撑一个月。” 杨文俊的分析让张建川陷入了沉思。 公司流动资金所剩无几,如果继续坚持送料,可能到八月底就得要油尽灯枯了,要不就得要继续贷款了。 电费和人工工资是半点不能少的,而届时给镇村两级的租金和资源使用费又该交了。 “现在面临的问题是我们跟不跟?”杨文俊看着张建川,“跟的话,胡伦勇表示愿意帮我们协调隆庆那边九建司的关系,也可以帮那边送料,不跟的话,又不知道何时是个尽头,曾海山明确说现在省里拨款已经告一段落,而交通部的补助款项还遥遥无期,这个时间节点无法确定,……” 张建川苦笑着搓揉脸,“这是要那我们的骨头来熬我们的油,熬死我们的节奏啊。” 看样子还得要通过晏修义那边打探一下情况,另外陈霸先这边也得要正面接触一下,至少了解一下他们的想法打算,总不能这样无休止地垫资送料下去,总该给一个明确说法。 大哥那边和陈霸先已经下过几回棋了,逐渐熟悉起来,但还远达不到自己所期望的那种程度,慢慢来。 “另外还有一个情况,胡伦勇应该是和曾海山有些牵扯,虽然他们看起来公事公办,但是我感觉得到,应该是曾海山那边给了胡伦勇什么准确消息,所以胡伦勇才会果断放弃这边全力以赴去隆庆九建司那边了。” 这又是一个让人抑郁的消息,到这时候张建川才意识到做生意就是这么艰难。 你欠人家的,分毫不能少。 像电费、人工工资,晚一天结,可能就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 制造沙船的费用,你不结清,人家就不准你拉走。 但人家欠你的,那就是各种拖欠,让你欲罢不能。 “你的意思是曾海山和胡伦勇关系不一般,所以曾海山透露了消息给胡伦勇,让胡伦勇觉得五建司这边恐怕短期内无法支付款项,所以才会果断放弃?” 这个问题要搞清楚,如果真的五建司相当长一段时间都不付款,县砂石厂这样的国营单位也许可以靠贷款来垫资支撑起,但青江建筑材料公司就撑不起了,不得不慎重。 “我担心是如此,我了解到曾海山和胡伦勇几次在县城里吃饭,而且……”杨文俊顿了一顿,压低声音:“曾海山喜欢那个,胡伦勇便替他在舞厅里物色,……” 杨文俊用了一个男人都明白的表情和动作来形容,张建川皱了皱眉。 曾海山喜欢玩女人,胡伦勇当老鸨出钱,如果结成了这种关系,那胡伦勇的消息就的确比较可信了。 看样子杨文俊也没闲着,对五建司和胡伦勇这边都没放松。 张建川专门和田贵龙以及朱炳松谢小虎打了招呼,现在杨文俊和田贵龙与朱炳松还有谢小虎几个联防的往来密切程度甚至超过了张建川,经常在一起吃吃喝喝,当然也就能从他们那里获得各种隐蔽的消息了。 “这样吧,我们继续送,但也和胡伦勇那边说清楚,隆庆那边我们人脉关系不如他,就暂时不去抢生意了,请他理解。”张建川叹了一口气,“这边我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 这一次和晏修义的见面没费什么周折。 有了晏修义的联系方式之后,张建川也和晏修义通过几次电话,不过知道晏修义忙,所以电话里都是言简意赅,问候,然后问了问形势。 当然,端午节也送去了一份粽子和皮蛋,不值几个钱,但是却是一份心意,晏修义推辞了一番,最后还是收了。 还是那家维也纳咖啡厅,不过这一次就是张建川早早在咖啡厅里点好了咖啡等待了。 强劲的冷气让整个咖啡厅里凉悠悠的。 这年头空调是绝对的奢侈品,除了日立、三菱这些品牌,几乎看不到其他的品牌。 张建川看着背后那柜式空调出神,那三菱标记总觉得有些陌生,脑海中似乎有着其他一些标识的印记,比如两个小孩子和圆形蓝白标记。 印象中那两个小孩子的标记是琴岛—利勃海尔的标记,但琴岛利勃海尔什么时候能生产空调了? 他们不是青岛电冰箱总厂的品牌么?不是生产冰箱的吗? 张建川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幻觉,经常有这种异想天开脑洞大开的想法,这大概和自己睡觉做梦有很大关系。 这段时间尤其多,就是因为夜宿唐棠寝室里,恩爱之后睡得格外香甜,梦境里的东西也越发清晰了。 晏修义来了,脸色还算正常。 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晏修义揉了揉太阳穴。 “修义哥,这段时间很忙吧?”张建川笑着道:“连我们最下边这段时间都是绷紧了神经,但好在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再大的风浪也动摇不了我们国家,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不会变,改革开放一百年不动摇,还得要以改革开放来谋划推动社会主义经济发展,以坚持四项基本原则来保证我们社会主义性质不变色啊。” 晏修义惊讶地看着这个家伙,每一次见面谈话,都能给他很大的震惊,每一次高看到最后觉得还是低估了对方。 这让他都很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北大清华毕业的,怎么一番话说出来,比自己这个汉大经济计划系毕业的高材生还要高瞻远瞩饱含哲理呢? “建川,行啊,你这说话水平我觉得完全可以调到市政府办来了,我看过市政府办几位笔杆子的东西,呵呵,你稍微打磨一下,说不定就能赶上他们了,……” 晏修义的话让张建川连连摆手,“修义哥,你可别吓我,我这水平到乡镇上党政办去都够呛,还别说市府办了,就拽了几句文而已。” “呵呵,恐怕不是拽两句文那么简单,以坚持四项基本原则来保证我们社会主义性质不变色,以改革开放来推动我们社会主义经济的发展,说得真好!”晏修义都忍不住击节赞叹了。 当下以稳为主,但是作为市计委办公室的副主任,晏修义还是很能捕捉到风向变化的,张建川说的这两句话他记下了。 他也知道张建川来的目的。 “建川,你对大势发展都看得如此透彻,怎么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晏修义笑着问道。 张建川愁眉苦脸:“修义哥,我这是纸上谈兵,真的落到实处,就是捉襟见肘了。” “怎么,我前段时间还问了一下,好像你的公司不是和五建司合作很愉快吗?”晏修义咖啡勺搅动了一下咖啡。 “嘿嘿,修义哥,我就不瞒您了,五建司肯定和我们合作很愉快,每天我们都是超额完成他们的需要,保证他们的备料需求,可是他们不讲武德啊,合约上签的三个月结账付款,现在都三个半月了,而且送料量也大大超出了当初约定,一谈结账,就各种理由推托叫苦,……” 张建川揉着脸,满脸苦涩。 **** 还能再有200票么?连续十天每天12000字以上了!老瑞拼得很辛苦,值得兄弟们投一票! (本章完) 第161章 理性分析,沉着应对(保底第一更! 第161章 理性分析,沉着应对(保底第一更!) 张建川的诉苦也在晏修义的预料之中,事实上他也不是没有关注过,也通过市建委那边的熟人打听过。 的确整个大件公路项目进度推进很快,但是拨款却有些跟不上了,而且这种状况还会越来越突出,也意味着未来的形势也会越来越严峻。 这不是哪一家公司或者哪一个标段是如此,而是都是如此,但五建司显得格外突出罢了。 “听说五建司在青鹿立交桥上栽了筋斗,亏损不少,以至于他们在大件公路项目上相当吃力,所以修义哥,我就想来问一句,他们这资金……” 看着张建川的目光望着自己,晏修义也在考虑掂量。 他可以去帮张建川打个招呼,但是效果能有多大,不好说,而且如果奏效了,这也会让自己欠下一个不小的人情。 自己虽然看好张建川,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如果张建川真的走了搞公司这条路,他也就是一个生意人而已。 从内心来说,晏修义是看不太上的,无论他挣多少钱,和自己这种要在仕途上奋斗的人永远不可能有多少瓜葛,或者说自己永远也不会有求于他。 至于说钱,晏修义对那方面看得比较淡,没太多兴趣,他更看重自己的未来。 如果张建川要走仕途从政,虽说他的起步太低了,但以这个家伙的口才文才以及做事能力,再加上那份悟性,晏修义觉得他还颇有机会。 可这就成了悖论,自己帮了他,他挣了钱,说不定就去做生意了,不帮他,搞不下去了,说不定也就安安心心在政府里边拼搏了。 思忖良久,最终晏修义还是自我解嘲地笑着摇摇头。 自己还是想得太多,人家是求自己帮忙,自己却连对方生意失败老老实实回政府里发展都想好了,这也太夸张了。 “建川,今年从中央到地方从紧的基调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大件公路项目再说省里要保,但是省里要保的方面太多了,所以这里边能保到什么程度,什么时候资金能到位,谁也没法打包票,你修义哥还没有那个本事去做省财政厅或者交通部的主,也没本事能打探到他们什么时候划拨款,……” 晏修义既然打定了主意,也就不再纠结。 “我只能从我自己了解到的判断,青鹿立交桥的事儿不怪五建司,这是市里边主要领导的意见,改了规划,所以造成了预算被大大突破,五建司来背了锅,这算不上什么,……” “而且青鹿立交桥都成了城南的地标建筑,而且对疏通城南鹿鸣坊这一片的交通拥堵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张建川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即问道:“修义哥的意思是五建司遇到的困难是暂时的,……” “别,别理解错误,我是说青鹿立交桥对五建司没什么影响,外边是以讹传讹,国企,按照上边意思办,能出多大事情?”晏修义摇头:“但资金拨付迟缓甚至冻结,也是事实,这是大气候,所以怪不得谁,……” “那修义哥,我这边……” “我会替你去问一问,催一催,按照合同办事,尊重契约,这也是企业应有之意,但我也要提醒你,能不能起到效果,能起到多大效果,又或者这一次或许可以起到效果,日后呢?或者会不会让你继续送料,甚至给你埋下一个更大的窟窿,这就要你自己来评估判断了。” 晏修义这番话让张建川很欣慰,也很感动。 这才是真正帮忙的人,不会给你吹得天乱坠,什么都敢夸海口,打包票,即便是能帮到忙,人家也要给你提醒到位,后续的风险一样要考虑到。 “修义哥,我明白,……” 谈完了正事,张建川又和晏修义聊了一阵晏修德在海南的情况。 晏修德在海南呆了几个月,觉得海南情况并不像之前所想象的那么美好。 虽然美其名曰十万人才下海南,但是海南狭窄落后的市场根本容纳不下这么多人,也根本没有足够的产业来承纳这些人,所以乘兴而来扫兴而离去的情形几乎每天都在海南上演。 现在晏修德还在纠结,但是已经渐渐对海南这边情况失去了信心,准备去深圳闯一闯。 对这种情况,晏修义和张建川态度是空前一致,都预料到了晏修德可能会遭遇这种局面,当然去深圳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起码在深圳的机会要比在海南多得多,但这并不代表晏修德就能在深圳闯出名堂来了。 在晏修义这边的招呼奏效之前,张建川决定还是继续按照原来的节奏给五建司大件公路项目部供料,但这个项目队砂石需求太大了。 在胡伦勇的胡氏沙场停止供料之后,曾海山来找到杨文俊要求青江建筑材料公司这边要把胡氏沙场的缺口给补上,而且态度相当强硬。 在杨文俊这边表示无法满足这个要求时,曾海山那边就开始找各种理由来挑刺儿。 原本从来没有质量问题的细砂、中砂和豆石都以各种理由来拒绝收货,或者就要求降价,原本在胡伦勇与项目部谈妥的几种砂石料价格上浮六角到一块四,现在也搁置了。 杨文俊气得跳脚,杯子都摔了,连新买的摩托车骑得都不香了。 “你说曾海山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听完杨文俊的话之后,张建川并没有动怒生气,反而觉得这里边肯定有什么故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 照理说胡伦勇的沙场退出,五建司会更依赖于自己这家沙场,就算是他们前期备料数量不少,就算是他们还有县砂石厂的支持,但他们支撑不了那么久,随着工程建设进入高潮期,需求会迅速耗尽他们的备料。 就算是真的希望沙场补上空缺,但是你有求于人不说,而自己早就超过了结款期却半句说法没有,还如此强横霸道,把之前谈妥的价格随行就市上浮条件也都推翻了。 这怎么都感觉不像是正常做生意的味道了。 “我也有些搞不明白了,照理说以前我们和他处得还算不错。”杨文俊也大惑不解,“该打点的我们都懂规矩,虽然比不上他和胡伦勇那么关系密切,但是胡伦勇现在去了隆庆那边,这边就我们几家供料,他要我们补上胡伦勇的缺口,我们很难做到,如果要补上的话,那就需要加夜班,……” 张建川冷静地道:“他提到的这个缺口我们能不能补上?” 杨文俊迟疑了一下,“可倒是可以,那就得加夜班轮班倒了,两班工人轮流干,沙船倒没问题,问题是人工工资就要涨一大截了。这都在其次,问题是什么时候能结到款?电费、人工工资这样的话都要涨一大截,我们这样垫资下去,支撑不了多久,九月份恐怕都支撑不起。” “垫资我倒是不怕,但我们要搞明白曾海山的意图。”张建川坦然道:“去合金会贷款,我现在好歹是干部了,在东坝镇不好办,尖山乡合金会贷几万估计还是没问题的,另外实在不行再在褚文东那里借点儿,反正他们多的都借给我了,如果不借意味着他们前期借的都可能打水漂了。” 张建川现在也是打定主意债多不愁虱多不咬了,反正现在都借了一屁股债了,合金会,褚文东那里,也不在乎多借几万了。 反正自己还年轻,还有足够的容错机会,这一次生意做亏了,下次汲取教训再来。 他已经有些爱上了做生意给自己带来的“财务自由”了。 不管自己现在是不是“万元负”,但起码现在自己无论是和唐棠在市里吃顿饭开个房,买个小礼物,还是给兄长拿点儿零钱,甚至考虑给家里换一台电视机的事情上都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一点张建川现在是深刻体会到了。 他觉得自己如果真的被打入深渊重新回到一年多年那样子,也许还是能坚持过来,但他不愿意了。 “我和他吵了两架,感觉他是有些着急,他知道其他几家小沙场根本无法补上胡伦勇的缺口,只有我们可以,但是我们的开支肯定会大幅度增加,所以他愿意在单价上适当调整,可是这不是主要的问题,结不到账,单价开再高,有个屁用?还没见到钱,我们都饿死了。” 杨文俊愤愤不平地道:“我也去找了陈霸先,但陈霸先说供货的事情他不管,找曾海山,我说不是供货的事情,是结账的事情,陈霸先就说遭遇了不可抗拒的困难,相互理解,如果现在不按照合同供货,那日后结账就只能到工程彻底结束之后再说了。” 这一招很歹毒。 现在已经给他供了接近价值二十万元的砂石,如果不继续供料,拖到项目结束,那是猴年马月了,到那时候,你再去要账,就得真要命长了。 可如果去法院打官司,那一样要你命长,耗时耗力,肥的拖瘦,瘦的拖死。 这也是为什么和这些国企或者说政府做生意的难处。 明明是你甲方先毁约,但却要逼着乙方继续履约,而他不但不承担毁约带来的恶果,甚至还可能给你带来更多伤害,这就是实力不对等以及这个时代的现实。 **** 没啥说的,就是求月票! (本章完) 第162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保底第二更!) 第162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保底第二更!) 就在张建川和杨文俊苦思对策的时候,胡伦勇已经骑上他的铃木王停在了县城朝阳大道上最负盛名的红浪漫歌舞厅旁边的正东茶楼下。 胡伦勇找了个包间坐下,抽两支烟之后,门被推开了来。 一个罗汉肚的被金利来皮带勒出一条深深的印痕,一件老爷车格短袖衬衣穿在身上更显得此人的肥胖,脚下一双三a皮鞋,只是脸上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神色。 “怎么选在这里?”曾海山就是这个胖子。 “嘿嘿,挨着红浪漫近啊。”胡伦勇内心有些不屑。 又想吃鱼,又要避腥,如果不是这个家伙对自己太重要,他宁肯直接钱搞定对方。 脸上却满是笑容,胡伦勇直入正题:“那边什么态度?” “杨文俊不肯答应。”曾海山笑着坐下,顺手接过胡伦勇递过来的一包三五。 “没那么容易就范,他去找了陈老大,但陈老大没给他好脸色,还是坚持我的意见,必须要把你撤走留下的缺口补上,现在东坝这边只有他的沙场能有这个能力,他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嗯,杨文俊也在找关系,想要掺和隆庆这边九建司的项目,你这边把他拖住,……”胡伦勇替曾海山点燃烟,“免得他来和我争食儿。” “勇娃,九建司老谢不是善茬儿,要我说恐怕比老陈心更狠,你小心一点,他现在急着要赶进度,所以啥子条件都敢答应,你莫要听进去了,到后头陷进去扯不出来了。”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虽说和胡伦勇就是生意上的朋友,但是吃了拿了玩了人家的,他还是要提醒一下对方。 九建司在市里几家建筑公司里边是口碑最差的,做事不讲谱子,那谢朝煌经常是前一秒钟饭桌子上称兄道弟,下一秒钟就翻脸不认人。 “曾哥,我心里有数,拿捏不住,我也不敢去掺和。”胡伦勇当然也是早就做过了解的。 没有金刚钻,就不敢揽瓷器活儿,如果没有招呼得住谢朝煌的本事,他就不会去插这一脚。 何况他现在也是摸着石头过河,二十天一结,超期不结就立即不送货了,至少到现在对方还算守规矩。 做生意就是这样,形形色色的人都要遇到,可你没得选择,都只能去面对。 “你有数就好,至于说这边,还真的得等,当然,只要省里这笔拨款一下来,我肯定会在陈老大那里帮你争取,不会亏你,……” 曾海山拍着胸脯:“但你也得要有心理准备,要想结完肯定不可能,能给你结一半就算是阿弥陀佛了,下半年到明年,恐怕……” 胡伦勇见曾海山连连摇头,忍不住问道:“你们公司在青鹿立交桥项目上……” 曾海山立即矢口否认:“你别听外边乱传,没有的事儿,这是现在大气候,省里和中央在压缩基建投资,可能要等到明后年才能好转,九建司也应该是一样,……” “哎,挣他妈几个钱咋就这么难啊。”胡伦勇忍不住挠了挠头皮,“感觉就像是敌后武工队和鬼子斗智斗勇一样。” 曾海山嗤笑,“勇娃,你知足吧,起码你在九建司那边还能拿到钱,这边有我帮你盯着,总归也能拿到,看看杨文俊他们这边,外边欠了一屁股债,现在还没拿到一分钱呢,说不定哪天沙场就支持不下去垮了。” 胡伦勇笑了起来,“要真的垮了,就再好不过了,我正好捡个落地桃子,不过不说杨文俊,那张建川却没那么简单,我总觉得他怕是有后手的。” 曾海山却懒得多想,摆摆手:“算了,管毬得他们,反正得按照我们的要求来,老陈早就定了规矩,想结款可以,你不垫上三五十万,想都别想,只要你命长,就熬吧,……,小妹儿好久安排过来?” 胡伦勇站起身来,“放心吧,安排好了的,保证比上次的巴适,我去看看到了没有,……” ***** 张建川回到尖山乡政府时已经是下午四点过了。 虽然杨文俊让他骑摩托车回去,这日头,骑自行车晒得你流油,但张建川没有接受。 乡里边还得要讲乡里边的规矩,大家都骑自行车,骑个红鸡公都不得了了,你敢骑一辆价值三千多的嘉陵70,那就太招摇了。 电风扇吹得呜呜作响,张建川听得院子里斜对面二楼上小会议室传来乡党委i书记陶永兴大声舞气的声音:“农业税、水利费和双提款都必须要分解,乡里干部要包片,光靠财政所这帮人不得行,乡领导要带头,……” 下边有人接话,似乎是在说着难处和苦衷,好像是财政所长向天秋。 每年小春这一季麦子油菜一收,就是乡政府大考的时候了。 收农业税水利费和双提款基本上都要集中在这一两个月里收起来,考验乡党委政府和各村支部村委会战斗力就在这一两个月里。 很显然尖山乡今年的情况不容乐观,否则不会拖到七月下旬了都还迟迟没能达到百分之七十的入库标准。 尖山乡是穷乡,而且以丘陵为主,大春这一季要么是小麦要么油菜。 一旦收获之后,各村就像打仗一样,开始挨家挨户催促着缴纳农业税、水利费以及双提款。 对于农民来说,这笔税费也不轻,夏收这一季基本上就是用来折抵税费了,真正收入都集中在大春这一季上。 上边应该是在开党政联席会。 每次开党政联席会基本上都是研究大事,而当下如何圆满完成县里的农业税水利费上缴任务就是头等大事。 这关系到县里和区里对乡党委政府班子,尤其是两位主要领导的能力评价。 这种事情还轮不到自己去置喙,下边的人都只能等待着会议结束确定任务。 张建川瞟了一眼,回到办公室,邢一善溜了过来。 “老邢,看样子又是要分解任务了?”张建川丢给老邢一支五牛,“每年都这样?” “嗯,差不多吧,但今年有些恼火了。” 邢一善点燃烟,刚来得及吸了一口,周朝先也钻了进来,张建川也甩给对方一支烟。 周朝先从邢一善手里接过火柴点燃。 “今年不是一般化的恼火,各村收起来的税费只有五成不到,比往年还要恼火,而且关键是信用社借不到钱了,合金会那边恐怕也悬,……” 按照往年惯例,一般要在七月前把税费的七成收起来,然后所差的三成会在大春之后陆续补齐。 而这差的三成一般说来都是通过乡里借钱贷款来填补交给区上统一交到县里,但今年出现了新问题。 一是入库慢且少,才五成不到,距离区乡两级确定的目标有差距,二是贷款出现了问题。 前者可以通过加大工作力度来催收,而后者就有些棘手了。 按照往年标准,三成靠贷款,涉及到将近四十万,要么信用社,要么合金会,半年内收齐再还贷。 但今年信用社收紧银根,而且因为乡里两家企业的问题,已经和乡里有了龃龉,要想贷款,只怕难度不小。 合金会现在的情况也不好。 三四十万固然能贷得出来,但是现在饲料厂和木材加工厂也在谋求从合金会里贷款。 一旦乡里要从合金会贷款先解决税费入库问题,只怕两家企业就真的就只有关门了。 一旦哪一方面停摆了,整个乡政府的运转就像是肠梗阻一样,立即运转不灵,开始显现问题了。 企业不景气,信用社也不傻子,肯定只收不贷,而且还催得越发紧了。 企业那边没有办法,摆烂,但乡政府这边却不行。 日后和信用社打交道多了去了,如果脸彻底撕破,以后应个急,再想要从信用社贷款就别想了。 这层关系不到万不得已,不敢去绷断。 “麻绳专从细处断,今年木材加工厂和饲料厂都揭不开锅了,不但没交管理费,而且还欠了那么多人的工资,上个星期来了十多个人来找乡里要工资,张书记接待的,闹得不可开交,拉到张书记不准走,拖到晚上七点过才算是把人劝走,……” 邢一善叹了一口气,“农业税双提款统筹也收得恼火得很,前天七门村那边都差点儿打起来,幸好我去拦得快,不然财政所那几爷子只怕就要挨打了,……” “可千万别,老邢,这个分寸一定要掌握好,你也要喊乡政府和村上的人注意到方式方法,人家确实困难的,也要理解,不要逼到善人起恶心,出了事情还是给我们摆起,……” 张建川赶紧叮嘱:“遇到那些你看到就容易出事的,宁可缓一缓,干咱们这一行的,就要学会察言观色,……” “懂得起,所以每次我们去都是站到边上,观察形势,只要问题不大,咱们就不吭声不出手,冷眼旁观,但有火星子,那就要先把它踩灭了,免得起火,……” 周朝先也是老手,自然明白这里边门道。 张建川满意地点点头,周朝先和邢一善都是心思灵动的角色,不必担心,唯有牛大利有时候太容易听乡里那些干部的,需要随时敲打到。 **** 求200张,先到8500好加更啊,啥也不说了,兄弟们不能疲软啊! (本章完) 第163章 赶鸭子上架,婉拒(为第8000票加更 第163章 赶鸭子上架,婉拒(为第8000票加更!) 感觉党政联席会议开得很不顺利,至少到下班时候,张建川都还没看到小会议室里有散会的迹象。 现在唐棠回了市区,张建川就减少了回家的次数,一来可以减少与周玉梨的见面,二来也懒得多跑,同时也能给领导留下一个以乡为家的印象。 当然也不能每天都住在乡政府里,那样又容易把经常回家的领导显成了走读干部一样,所以这个分寸张建川也需要掌握好。 而且在乡政府住也有好处,杨文俊要找自己,可以打电话到乡政府值班室,就能通知到自己,还不像在家里,杨文俊只能亲自跑到家里来喊。 也不知道这程控电话的改造安江县什么时候能全面铺开,已经吵吵嚷嚷了好几年了,但始终没有见落地。 一直到晚间快八点了,才看到小会议室里人出来,烟雾缭绕间,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 陶永兴和顾明建以及张功友走在最后,还在商量着什么。 看到张建川从值班室里钻出来,陶永兴一愣,而顾明建则是直接招呼,“建川,过来。” 张建川挠了挠脑袋,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他知道顾明建的想法,但是不想掺和。 这段时间顾明建和他聊过几回,就是说这饲料厂与木材加工厂的困境如何打破的事儿,张建川开始还是比较认真地给了一些建议。 但后来发现顾明建还真有点儿想要把自己推出去来扛起饲料厂的重担之后,他就怂了。 饲料厂和砂石场是不一样的。 砂石场只要找到了甲方,质量和产量都不存在问题,只要解决结账收款问题,无外乎就是成本控制赚多赚少的问题了。 但饲料厂不一样,产品质量不用说,一进一出的成本控制就是一道大题,而市场销售更是深浅无度的难题,竞争太激烈了。 张建川没接触过,不认为自己能纸上谈兵说几句,就真的能扛起这样一个濒临倒闭的厂子了。 和唐棠在床上欢好时顺口吹嘘的要去区农工商总公司如何如何,很大程度还是一种好面子的吹牛皮,显示自己不仅仅是只会搞政法会破案,搞经济一样是好手。 但实际上区农工商那几家企业真要让自己去接手,只怕自己就得要坐蜡了。 张建川现在打的主意就是老老实实安安稳稳地做好公安员本职工作,然后等到九十月份谭立仁那边说好,最迟明年初,借调到县政法委去。 谁曾想顾明建好像就把自己的一些似是而非的牛皮给听进去了,还真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既能搞政法也能搞经济的全才了。 只是这等时候,张建川又能说什么好? 承认自己是纸上谈兵的赵括,眼高手低的马谡? 那还不得让领导给拿来“斩了”?! 他也丢不起这个脸啊。 “陶书记,顾乡长,张书记。”张建川躲不过,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招呼。 陶永兴的目光在张建川的身上逡巡。 他知道顾明建对张建川很欣赏,据说是顾明建在罗河当副书记时因为那起“5·31杀人案”对还是联防的张建川印象极佳。 虽然张建川成为招聘干部不是顾明建的功劳,但是顾明建肯定还是在区委那边说了好话的。 陶永兴也承认张建川这几个月里在乡里表现相当不错,工作积极主动,下村和村干部们也能打成一片,调解纠纷也是有理有据。 不像有些上边来的干部,哪怕是当了副乡长,结果到了村里和老百姓还是格格不入。 不过当联防搞案子和搞企业是完全两回事,陶永兴不认为这样一个年轻人让他去搞企业,他也能玩得转。 陶永兴有些担心顾明建因为第一印象太好,所以下意识地就觉得张建川干什么都能行。 真要那么简单,饲料厂和木材加工厂也不至于搞成现在这副德行了。 黄家荣不是无能之辈,在饲料厂也干了好几年,之前也还是风光过,现在搞成这样子,也很难说究竟是经济大气候不好,还是其他原因。 陶永兴的怀疑顾明建当然心知肚明,但现在是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 饲料厂好几十号人,天天这么闲着,就算是只拿生活费,那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可如果要把这些工人全部打发回去,日后这个厂子还要重新搞起来,恐怕就难了。 关键是饲料厂从信用社和合金会都还贷了好几十万! 后期信用社只收不贷,但是饲料厂已经入不敷出,所以只能维持原状不断展期付息,而合金会则是越陷越深。 饲料厂垮了,信用社贷款收不回来,乡政府是要有连带责任的,当初乡里是签了担保协议的。 合金会的贷款更不必说,左边兜里转到右边兜里,那都是村集体或者农户个人存款,谁敢让它烂了? 正因为如此,顾明建已经和张功友探讨过几次。 全乡实在是选不出合适人选来。 要么就让黄家荣继续干下去,结果可能就是窟窿越来越大。 要么就是换个新人来,不管怎么干,估计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 比起其他人在自己面前连企业究竟该如何经营都抖落不清楚,要不就全是玩虚的嘴炮,起码张建川的思路还是对的。 打开销路让企业先运转起来这是最首要的问题,其他一切问题都可以暂时搁置在后。 只要企业运转起来了,其他很多问题都能在运转过程中来慢慢解决处理。 见顾明建和张功友都望着自己,陶永兴内心也是一阵恼怒。 这两个家伙简直就是在逼宫,如果否决了他们的推荐人选,恐怕他们就要逼自己提出合适人选了,那么日后一切后果就该自己来承担责任了。 但问题是张建川如果搞砸了,甚至捅出更大的窟窿来,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到最后收拾烂摊子承担主要责任的,还不是自己这个乡党委i书记? 但一想到饲料厂那一堆子窝心事儿,还有黄家荣有恃无恐咄咄逼人的架势,陶永兴又有些畏缩了。 “走吧,到我办公室里去。”陶永兴强压住内心的不满,脸上神色不变,寡淡地道。 张建川跟着三人到了二楼最顶端的角落,这是陶永兴的办公室,他喜欢这种处于最角落也最幽静的环境。 一盆水仙搁在茶几上,一对老式的布沙发搁在两边,另外一边的一个三人沙发也是同款。 张建川一瞅,估摸着应该是五六年前本土木匠仿造刚出来的沙发形式做出来的老古董了。 一坐上去,那钢丝弹簧哪怕是隔着泡沫垫絮都能感受得到“力度”。 “建川,老顾和老张说你对乡里这两家企业的看法都颇有见地,现在两家企业的情形都摆在这里,货款收不回来,销售也打不开局面,工资已经三个月没发了,人心也散了,你觉得现在这两家厂子该如何来处理?” 陶永兴的发问让张建川感觉乡里似乎有点儿病笃乱投医的感觉了。 就这么劈头盖脸直接问自己该怎么来处理,自己又不是工业公司的负责人,也没有接触过这两家厂子,怎么回答? 这两家厂子究竟是什么原因无法经营下去了,是质量出了问题,货款为什么收不回来,还是成本涨价带来的亏损,又或者是销售渠道的问题? 光是听顾明建和张功友这么隔靴搔痒地说了两回,到底厂子里啥情况,他也不清楚,怎么敢乱表态? 何况从内心来说,他也不想掺和,自己沙场的事情都还没弄顺当呢。 只不过面对党委i书记的询问,他又不好回绝。 “陶书记,您要这么一问,把我都给问懵了。” 张建川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梳理。 “之前和顾乡长、张书记是聊过,但也就是泛泛而谈说现在乡镇企业面对国家整顿经济大气候下面临的困难,其实从报纸杂志上就能看出来,大批中小型企业都出现了经营困难的状况,估计全国会有一大批企业关门倒闭,……” “……,但具体到每个企业的情况还有不同,咱们乡里这两家企业我没接触过,不敢乱说啊。” 陶永兴皱眉,有些不耐烦地道:“我知道,可现在厂子都这样了,再拖下去恐怕就真的要出事了,你说个大方向,厂子该怎么做?” 张建川沉吟了一下,还是摇头:“现在情况还不明朗,得找人先了解一下厂里的具体运营情况,账目明细,,只有搞清楚了问题症结在哪,才能有针对性地对症施策,最好乡里能物色一下搞过企业或者会搞企业的人来试一试。” 这个时候夸不得海口,一旦乱夸海口,担子压在自己肩膀上,只怕就丢不掉了。 见张建川一副滑不留手不愿“勇挑重担”的模样,顾明建和张功友都有些失望,反倒是陶永兴还有了几分兴趣。 之前他还以为是张建川在顾张二人面前夸夸其谈,有意要显摆,才说动了二人,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倒是顾张二人一门心思想要让张建川来试一试,张建川本人却还不愿意。 这就是两个概念了。 **** 老瑞还想加更,能到8500么?兄弟们检查检查票兜,没准儿还有一张票呢? (本章完) 第164章 带毛猪,张屠户,定了 第164章 带毛猪,张屠户,定了 “若是咱们乡里有能搞企业的人,那就简单了,问题是现在哪里去找这种人才?” 顾明建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张功友,张功友也耸了耸肩。 “陶书记,顾乡长,工业公司就是一个空架子,可没这种人才,要有的话,我早就把他推上去了,何必让黄家荣牵着鼻子走?” 顾明建轻哼了一声。 “其实乡政府和工业公司里还是一些人眼馋跃跃欲试的,也有不少来我这里毛遂自荐,我相信陶书记那里也一样,可这些自诩为人才想要去厂子里当厂长的,我看啊,有几个是真心想把厂子搞起来?” “我觉得吧,多半都存着其他心思,说穿了就是去试手捞一把就走,反正搞砸了也就那么回事,拍拍屁股下来走人就是,像建川这种推三阻四的,我看反倒稀罕了,……” 顾明建的话说中了三人的心声,要说没人愿意当官,怎么可能? 任何时候,任何地方,缺啥都不可能缺想当官的人。 好歹让你去一个企业负责,手握签字笔,起码吃顿饭,买条烟的开支还是能报销的。 这乡政府也好,工业公司也好,正式干部、招聘干部和临聘人员起码也有好几十号,哪有不愿意去的? 搞砸了又不会让你丢了工作,大不了重新回乡里上班就是了。 像黄家荣这种当初是乡里临聘人员,结果干了几年厂长,企业垮了和他有啥关系? 他这几年吃得脑满肠肥,现在一撂摊子,连临聘人员身份人家都不屑于要了。 还在那里吆喝,说要让他继续干,就得要给他解决招聘干部身份。 这才真他妈是倒反天罡。 这也是最恶心陶永兴和顾明建以及张功友的。 妈的,厂子被你弄得垮垮杆杆,资不抵债,你这几年吃香喝辣的,还不知道腰包里揣了多少。 现在居然还要在这里摆谱说要给你解决招聘干部身份才肯继续干,这天下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尖山乡是真的离了你这个黄屠户就只能吃带毛猪了? 可问题是有了你这个黄屠户,尖山乡吃的带毛猪也在卡喉咙啊。 问题是现在陶永兴和顾明建更担心的是万一随便弄个人上去接手厂子,到最后再给你弄出一个更大的窟窿来。 那他们两个党政主官日后可能就真的脱不了手了。 之前厂子的状况还可以说是前任留下来的烂摊子,也可以说是国家经济大气候拖累,但现在已经摊开了,再有问题,甚至更大的问题,算谁的? 顾明建的话戳开了这个尴尬的现实,那就是想去的他们仨都看不上,甚至根本就不相信,那都是些想要趁乱捞一把的角色。 张建川呢,说实话,顾明建和张功友也一样没多少把握,就如他自己说的,纸上赵括,而陶永兴本身接触就更少,更是不敢信。 陶永兴看着张建川一脸推辞不愿的模样,心中突然一动,“这样吧,老顾,老张,我们再琢磨琢磨。” 放下给罗金彪的电话,陶永兴有些吃不准。 丁部长,哦,现在已经是丁主任了,和张建川关系不浅。 县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丁向东一个月前已经出任县委办主任,比起之前传言的县财政局局长更进一步,简直让人刮目相看。 虽然暂时还没有担任县委常委,但是这也是铁板钉钉,只等合适时机而已。 而且丁向东才四十五六岁,正值壮年,可以说前途无量。 不过丁向东原来就担任过养马区委i书记,回县里之后担任县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正科级级别不变,大家当时就预计到这个位置应该是一个过渡。 没想到一过渡就是两年,就在大家觉得他会不会泯然众人时,人家又突然升任县委办主任了。 所以人的际遇有时候你真的看不清楚。 既然看不清,那就要去弄清。 陶永兴或许在其他方面没那么明白,但是有些事情上却是比谁都清醒。 第二天一大早陶永兴便到了县委办,寻了机会向丁向东汇报工作。 丁向东也略微有些诧异。 县委办主任虽然和各乡镇党委i书记有联系,但是更多还是通过区里来联系,一般说来乡镇上的重大事项都不可能跳过区里这一级。 像陶永兴这样直接来汇报工作的,既不合适,也不符合常规,尤其是自己还不是县委常委的时候,那就更不妥了。 但人家来都来了,作为上级部门领导与基层主官沟通工作也很正常。 万一真要有什么特殊事情,作为县委办主任及时掌握,也能迅速反馈给县里主要领导。 陶永兴重点汇报了尖山乡的乡镇企业现状,丁向东听得很认真,但内心也更纳闷儿。 经济工作当然也是县委的主要工作,但尖山乡这样一个穷乡小乡,在全县几十个乡镇里绝对算是倒数十名以内了,也没听说过尖山乡有啥出名的乡镇企业。 这么专程来汇报,显得有些小题大做了。 当然,今年经济形势不好,从中央到地方都是以整顿为主,这是大气候,整顿中谋发展,这是应有之意。 尖山乡难道想要在东坝区甚至南四区里经济工作上有所作为,拔个头筹? 带着这份疑问,丁向东也耐心地听取了陶永兴的介绍。 兜兜转转,…… 陶永兴介绍了尖山乡当下乡镇企业遭遇的困境难题,提到了乡党委决心不破不立,打算破除积弊,大胆启用新人来负责扛起企业发展大旗,…… 丁向东终于听明白了。 张建川。 他当然知道张建川到了尖山乡当公安员。 但是他没想到张建川在尖山乡没干几个月,咋就从破案子搞社会治安的好手又成了懂经济会企业经营的能手了? 陶永兴话里话外就是乡党委想要在经济工作尤其是乡镇企业的经营上启用年轻干部,发挥他们头脑灵活思路开阔的特点,打开新局面。 “陶书记,尖山乡面对当下不利的经济形势,想要打破论资排辈的陈规陋习发展经济,我个人认为这肯定是好事,……” “在如何选人用人上,乡党委应该有自己的判断,也应该放手施为,……” “当前新形势下,怎么来搞活经济,推动乡镇企业的脱胎换骨,的确是需要一些新的理念和思维,这一点上县里肯定也是希望看到下边是能做出一些探索的,……” 丁向东顿了一顿:“永兴书记,这样,如果尖山乡这方面有好的思路和探索,可以写一篇东西交到县委办,我会把相关情况向梁书记以及姚书记汇报,……” 陶永兴满意而归。 虽然丁向东的态度听起来不偏不倚,但是后边的一些用词造句陶永兴还是能听出一些倾向的。 思路和探索! 要求写东西交到县委办,还要向梁书记和姚书记汇报,这还只是第一步。 如果做出了成绩,那就意味着这将是今年乃至明后年的一大亮点了。 陶永兴离开县委,丁向东实在还是没能忍住,给外甥打了个电话,询问了情况。 “志斌,这个张建川究竟是什么情况,我只听你提过说他当兵回来,头脑灵活,思路慎密,做事踏实,是搞公安工作好手,你们局里谭局长也评价很高,但怎么现在乡里却说他能搞企业,有这回事?” 秦志斌也有些懵,一时间不好回答这个问题。 张建川是搞了一个沙场,还是他帮的忙,但这和搞企业是两码事儿吧。 就算是他也知道沙场和生产型企业是不一样的,但他也要承认张建川脑瓜子的确好用,如果去干企业,未必就不行。 这年头,乡里这些企业又有几个敢说他有多大本事? 斟酌了一下言辞,秦志斌含糊其辞:“小舅,建川的确脑瓜子很好用,做什么事情都能触类旁通,他在乡里不但作风很受乡领导认可,很多事情看法上也能切合当下形势,总而言之把他单纯看成了一个只会搞公安工作的干部,绝对是不对的,我觉得他就是一个多面手,干啥都能干出成绩来,……” 对自己这个外甥的性子丁向东还是比较信得过的。 如果单纯只想要帮某人忙,用不着用这种语言来夸赞,何况张建川现在才成为招聘干部,踏踏实实工作几年才是本分,不至于就想要好高骛远了。 看样子也的确是陶永兴他们看中了张建川的锐气和头脑,想要尝试一下用他去搞一搞陷入绝境的企业,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感觉。 事实上这种情形今年县里也不少见,不少乡镇企业都举步维艰,甚至面临破产关门的局面,都在琢磨新出路。 尖山遇到的问题也是当下经济形势下的新课题,自己现在刚当县委办主任,可以多关注一下。 “行了,我知道了,但愿你说这个张建川还真的是一个优秀的多面手吧,如果真的在搞经济上有一手,那日后他在乡里的路子就要宽得多。” 丁向东顿了一顿:“啥时候有机会,你把他带来我见一见。” 秦志斌一愣,“小舅,你要见一见他?” “怎么,不行啊,你都把他吹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的,我还不能见一见了?”丁向东笑了起来。 “他现在在乡上工作,你也说他文笔相当可以,我是县委办主任,选拔几个文笔头子好的年轻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啊,虽说他文凭只是高中,但文凭只是一方面,我还是更看重真材实料。” 秦志斌也是大喜,“好,我和他说一说,要不就凑个机会吃顿饭,我想差了,他现在不是派出所的人了,是乡干部了,是该多方面发展才对。” ***** 还能有200票么?呐喊求票! (本章完) 第165章 “复兴大业”,风口上的猪?(保底 第165章 “复兴大业”,风口上的猪?(保底第一更!) 陶永兴回到尖山,就把顾明建和张功友叫来。 “我昨晚也仔细想了一想,现在咱们乡里的这两家企业都到这种地步了,拖下去也是死,让黄家荣这些人折腾还是死,与其这样,不如尝试一下,建川人年轻,脑瓜子好用,让他出去闯一闯,咱们在后边替他坐镇,……” 对于陶永兴态度突然转变,顾明建和张功友都是大为惊讶。 甚至这个态度还转变得如此激进起来,直接要让张建川去负责饲料厂的全面工作了? 之前顾明建和张功友的想法是既然黄家荣撂挑子,还吆五喝六地要挟乡党委政府,那么处于维护乡党委政府威信,也绝不能让厂子就这么关门破产了。 另外也需要想办法还是得让企业运转起来,否则其本身欠下信用社和合金会的贷款乃至利息的偿付,甚至也包括下一步乡里要通过企业这边上缴管理费作为运转经费,都是必须要面对解决的。 让张建川去先试一试,不能让其关门,至少也要给信用社那边吃颗定心丸,觉得饲料厂的贷款不至于血本无归打了水漂。 否则信用社恐怕就真的要对尖山乡党委政府彻底丧失信心,日后遇到什么紧急情况,再想要去贷款周转都别想了。 这也是顾明建和张功友的初衷。 但要说一下子就真的让张建川直接负责整个厂子的经营,顾明建和张功友二人一样心里没底。 提出来也是想要看看陶永兴的态度,昨天陶永兴的态度才是正常的,今天这样的态度反而让两人都怵了。 “陶书记,直接就让张建川负责?”张功友迟疑了,“万一这搞砸了,……” “老张,饲料厂的现状还有什么砸不砸的?”陶永兴此时反而是态度鲜明坚决了。 “再拖下去,恐怕厂里边鱼粉骨粉、玉米麸皮,还有添加剂这些东西,弄不好就要被有心人给折腾一空了,另外账目也得要赶紧让建川去盯着清算,……” 陶永兴也并非一窍不通,对于企业内部的这些弯弯绕还是明白一些的。 “陶书记的意见还是要让财政所的人去配合张建川,……”顾明建点点头。 对于陶永兴态度转变,他当然高兴,所以他主动试探看陶永兴是不是真的要支持张建川去。 如果乡里不派人配合支持,张建川赤手空拳,单打独斗,这饲料厂里总还是有一帮黄家荣的人,稍微折腾一下,都得要让你张建川焦头烂额。 所以必须得要有人跟着他一起进去,彻底打破黄家荣的控制。 “嗯,让财政所去两个人,配合着清理账目,搞清楚家底,这也是应有之意。”陶永兴冷笑。 “黄家荣不是给我们撂摊子吗,我们就大大方方接手,就要把这家厂子重新搞起来,让大家看看,乡党委政府是有能力解决这些烂摊子遗留问题的。” 说完后,陶永兴这才对顾明建和张功友又道:“老顾,老张,你们俩先和张建川谈一谈,最后我再来给他鼓鼓气,让他放心大胆去闯去干,乡里区里县里都会支持他,……” 一下子上升到区里县里的高度,弄得顾明建和张功友都有些莫名其妙。 但是好像这话也没有错,毕竟搞经济工作是现在各级党委政府的头等大事嘛。 张建川从没想到自己就这么被乡领导们一厢情愿地给定了去承担起乡饲料厂的“复兴大业”了。 之前顾明建的确和他谈过两回,但是他一直以为是闲聊式的探讨厂子为何遭遇困境,以及厂子如何能摆脱困境的对策。 他也就是信口开河般的随随便便提了一些想法,说实话能不能奏效,是不是对路,他自己都不清楚。 毕竟他也没有接触过了解过这家厂子,只知道他是尖山乡名气最大的企业,有五六十号工人,这两年一直是断断续续地在生产。 一直到昨日三位领导把他叫去问了一阵,他才有些着忙了。 可千万别真的要让自己扛这副担子了,自己年底之前可还要调到县委政法委,满足女友的要求呢。 张建川也想过自己真的被安排去接手饲料厂的事儿,但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这似乎太草率了,而且对于接手这样一种责权利不明晰也可能不对等的乡镇企业,他也没有太大兴趣。 干成干好了是乡里领导英明决策,干差干孬了,恐怕自己就要成为替罪羊了。 那黄家荣一个临聘人员,人家可以撂挑子走人,自己可是干部,这个身份决定了你没法跑路。 只不过当顾明建和张功友把他叫到办公室正式谈话时,他才意识到乡里边是要动真格的了,而且好像自己还没得选。 面对顾明建和张功友的“联手”劝说,张建川满脸无奈。 “顾乡长,张书记,我真的对这饲料行业一无所知,先前我和你们谈的那些都是书上报上写的大道理,经营企业若是都靠这个,只怕企业早就垮杆了,……” “你们不能听了我这转述的东西,就觉得我上我也能行了,天下哪有这样简单的事儿?真的不行,……,日后我若是成了兵败的赵括、马谡,你们就要成为有眼无珠的赵王和承担责任的诸葛亮了。” 顾明建这个时候倒是显得很淡然:“建川,我们当然知道搞企业没那么简单,但你告诉我们,现在这饲料厂怎么办?信用社二十万贷款已经到期了,合金会那边还有二十七万多贷款,再说句不客气的话,内部职工的集资还有六万多,这还没有计算81年开始清泉村和大岭村等几个村当时的集体资产,……” “现在厂子里的详细资产我们还没盘点过,但我估摸着把地皮厂房加上设备和剩余的原材料加起来,也就值二十来万,外边应收款听说大概还有九万多,也就是说早就资不抵债了,而且是严重资不抵债,对了,还有三月工资没发,……” “黄家荣现在在家里装病,以为他是诸葛亮,等我们乡里三顾茅庐去请他再度出山呢,估摸着还要开一大堆条件,贷款啊,解决他的招聘干部身份问题啊,我都想不明白了,他把饲料厂弄成这鬼样子,哪里来的底气觉得咱们乡就离不得他呢?”顾明建愤愤不平地道:“这也太欺负人了。” 黄家荣现在都成了乡政府这帮领导的心病了,无论是陶永兴还是顾明建以及张功友都是对这个人深恶痛绝,但是却又都还隐隐有些忌惮。 饲料厂经营了这么多年,每年要给乡里上缴好几万管理费,这还是实打实的,只是今年才开始没交,这也是乡里终于无法忍耐的关键因素。 如果饲料厂还是一开年就主动把管理费交了,没准儿乡里也就要捏着鼻子给认了,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和张建川有一定关系。 当时黄家荣就提出要给他解决招聘干部身份,只不过黄家荣的靠山——前任党委i书记已经调走退下来了。 陶永兴在当乡长时候黄家荣就不怎么买他的账,所以二人关系很糟糕,现在陶永兴接任书记,顾明建来当乡长,所以自然也就把黄家荣的“要求”直接给搁置在一边了。 结果就是张建川这个外来户占了招聘干部的名额,这也才引来黄家荣的发难撂挑子。 “乡长,黄家荣肯定不得行,但是乡里可以好好选一选人嘛,咋个就非要我去喃?”张建川挠着头皮,苦口婆心:“我要是搞砸了,不是辜负了你们的期望,也会陷你和陶书记、张书记他们于不义,张书记,你说是不是?” 顾明建不予理睬:“少给老子说这些,陶书记和我与老张都定下来了,明天就开党委会把这个时候敲定,你娃去也要去,不去也要去,……” “乡长,我是公安员,本职工作……”张建川见对方“图穷匕见”,不听自己的解释,也有些无奈。 但从内心来说,他却又对这样一个机会还是有点儿跃跃欲试的冲动。 虽然想到唐棠的期盼,但想到反正约定是年底,还有几个月时间。 试一下这几个月看看能不能让饲料厂有点儿起色,行,当然也可以物色合适的人脱手,想必那个时候就会有人愿意摘桃子,不行的话,乡里边肯定也要换人。 “乡公安员你兼着就是了,一般的事情周朝先帮你捋到,大事情还有老屈过问。”见张建川终于松口,顾明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对张建川哪来这么大的信心,你说原来他是当联防,摇身一变成公安员,毕竟都是内行工作,都没啥问题,但搞企业,风马牛不相及,能行么? 但他就觉得张建川做啥事情都是谋定后动,极有章法,搞企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反正现在都这样了,试一下也无妨。 “顾乡长,张书记,如果你们都定下来了,我是干部,肯定也只有服从。”张建川叹气,“但是我有几个条件,……” “你说。”顾明建和张功友交换眼色。 **** 码字,求票!100张! (本章完) 第166章 谋定后动,不发则已(保底第二更! 第166章 谋定后动,不发则已(保底第二更!) “第一,暂时不要对外宣布,或者暂时保密,饲料厂现在的情形,除了厂里人,大家都不了解,我担心这里边会不会有其他问题,容我一些时间了解一下,……” 张建川第一个条件就让顾明建和张功友都是精神一振。 虽说这个条件有些蹊跷,但是也说明张建川并非毫无准备,而是下了心思的。 二人都会意点头。 “第二,如果我接手,就必须要对饲料厂这几年的财务账目进行全面核查审计,哪怕是亏损,那也要亏损得明明白白,不能一把糊涂账,就这么乱七八糟地弄个不明不白,这也是厂子日后对乡里,对信用社和合金会以及村集体这些贷款和出资单位能有一个交待,……” 顾明建和张功友都缓缓点头,这也是他们希望看到的。 “第三,我也要在乡里选一两个人一起,既能相互监督,同时也能有个帮手,免得以后说不清楚,……” 这个要求让顾明建和张功友都有些意外,但一想也在情理之中,饲料厂里边关系盘根错节,没帮手肯定不好上手。 见二人也点了头,张建川才松了一口气:“第四就是定个时间,比如半年,不管有没有起色,都要有个说法,……” 这也是乡里想要听到的,不能没有时间要求,否则拖下去,那岂不是更无法收拾。 “另外就是如果厂子要重新盘活,需要支持,乡党委要予以合理的支持,当然这肯定要商量评估,……” 得先把这个话撂在这里。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果只是清理,或许简单,但饲料厂走到这一步,还想要达到乡党委的那种期待目标,张建川估计会很难。 自己有没有那份本事不好说,最起码乡党委也得要有一个态度。 最后这一个条件,顾明建和张功友没有敢轻易表态,只说这需要党委根据实际情况来研究。 张建川也理解。 总不能一开口要再从合金会或者信用社贷三五十万,乡党委也无条件支持,那一旦亏了,岂不是越陷越深? 张建川一口气提出这么多条件,顾明建反而放了心。 这说明张建川也是在认真考虑这件事情,没有敷衍自己,一旦接手,那就是全副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的。 从顾明建那里离开,回到自己办公室,张建川才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被逼上梁山,没得选择,那就只有去干好,张建川的性格就是这样,既然要做,那就做好,否则就坚决不做。 之前他也不是对饲料厂一无所知,虽然嘴巴上说不了解,但是从庄红杏和邢一善那里,张建川还是听到一些传言的。 在张建川看来,饲料厂肯定是内在问题的,而非单纯的是市场因素或者经济大气候的原因。 只一点就可看出来,去年虽然物价飞涨,但是对饲料厂这样的生产型企业来说,饲料价格也是暴涨,而且是产销两旺。 没理由前几年亏损,到了87、88两年都还在亏损,而且亏损额度还越来越大。 张建川觉得这里边肯定有问题。 庄红杏的一个堂叔在饲料厂里,也算是老职工,而邢一善的老挑(连襟)也在饲料厂里上班,或多或少也会透露出一些消息出来。 只不过在此之前黄家荣的舅子是乡党委i书记高乾军,一手遮天,陶永兴这个乡长被压得抬不起头来,所以尖山乡里一帮人都是默不作声,等到高乾军调走退下来之后,这些不满的声音才开始冒头。 要把饲料厂重新盘活并走上正轨运转下去,张建川知道任重道远,但需要有一个切入点来打破这个困境僵局。 如果要从生产、销售和市场上来着手,张建川觉得恐怕自己就要陷入一场拉锯战或者说泥潭之中,黄家荣肯定不会对他被踢出局善罢甘休,厂里他也有一帮人,肯定会要利用这些人来搞破坏,这一点张建川有预估。 “老邢,你过来一趟。”张建川走到门口,看到邢一善架着一个老眼镜,还在填写报表。 每个月给派出所的报表都是由老邢填写,老邢也就是治安室的内勤,与张建川当出在派出所干的工作一样。 老邢放下手中圆珠笔,取下眼镜,来到张建川办公室。 几个月下来,张建川和治安室里的几人的关系都处得不错,最密切的还是周朝先,因为周朝先能力最强,对乡里情况也最熟悉,很多事情张建川也还要仰仗对方。 其次就是邢一善。 邢一善话不多,性格隐忍实诚,张建川很满意,一来二去关系就处熟了,很多消息张建川就是从邢一善嘴里掏出来的。 邢一善不是大嘴巴,但是当张建川年初听说饲料厂交不起管理费以至于大家的单项奖都发不起的时候,他就开始关注饲料厂了。 哪怕是邢一善这种老实人,你要伤及到他的利益,比如说奖金拿不到的时候,那肯定也绝对没有好话。 “……,精神文明单项奖又下来了?人均八十元,都有,不过现在财政所空空如也,恐怕又只有搁下了,……” “……,饲料厂的管理费一直拖着没交,说是两万块钱,也不知道这么大一个饲料厂,听说去年销售饲料也有三百吨,产值也有四五十万元,去年饲料价格上涨厉害,按理说应该大赚特赚才对,怎么反而还亏损了?” 话题被慢慢拉了过来,邢一善似乎也觉察到了一些什么,不动声色地道。 “张公安,这赚钱不赚钱外边人谁知道?赚多赚少,赚了亏了,还不都是厂里那几爷子说了算?笔掌握在他们手里,算盘珠子随便他们打,账目他们自己做,一吨赚一百两百,他也可以说折了一百两百,外边人哪个搞得懂?” “反正我听说光是去年初他们买的秘鲁鱼粉才三千零五十一吨,买了二十吨了六万元,但是到了年底鱼粉就涨到四千二一吨了,他们只用了三吨,直剩下的接就把那鱼粉卖给鹤山那边一家饲料厂,一吨可以尽赚一千一百多元,这就是将近两万块钱,结果喃?” “后来听说是平价卖出去的,说是鹤山那边友邻单位以前也帮过厂里,所以这一次也是帮忙,没怎么赚钱,那咋可能?反正一般人也不懂也不知晓,除了那几个人,大家云里雾里,时间一长久,谁还记得清楚这些?” 邢一善随便抛出一个消息就让张建川坐不住了。 秘鲁鱼粉这么赚钱? 但他也知道饲料里边鱼粉不可或缺,价格昂贵,算是饲料原料里边最贵的一类。 没想到黄家荣居然还有这种眼光,居然敢几万来压货,而且还押对了,转手就赚两万。 但人家买鱼粉压货也说得过去,正常的购销,至于说如果鱼粉垮价折了,那也是合理范围,涨价赚了么,那就不好说了。 不过这不该是他赚两万,而该是饲料厂赚两万才对。 看样子这饲料厂里的水不是一般的深啊。 邢一善的连襟也是饲料厂老人了,从建厂开始就在,不过从邢一善嘴里也能听得出来他那个连襟应该是牢骚满腹,对厂子现在情况很不满意。 话说回来,几个月没拿到工资,除了黄家荣的几个心腹,大概没几个能满意的。 只不过黄家荣积威多年,还有一帮人帮衬,所以一般工人哪里敢和他叫板? 好歹工资也直说欠着,没说不给。 邢一善这个连襟算一个,庄红杏的那个表叔也可以算一个。 到庄红杏家里时,庄红杏正在忙碌。 看到张建川登门,原本一身家居劳作打扮的庄红杏忙不迭地招呼张建川先坐,自己则跑进卧室里去换衣裳了。 原来是一件老旧宽大的t恤,换了一件之后则成了一件米白色的簇新短袖衬衣,下体也换了一件黑色直筒裤,把庄红杏饱满健美的身材勾勒得格外动人。 似乎注意到了张建川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体上,庄红杏内心既喜悦有一些不安。 她怕对方看出了自己的刻意打扮,但是又不愿意在对方面前留下不好看的印象,每一次她都希望自己以最美好的一面来展示自己。 她也知道自己这种心绪不太正常,但是她就不由自主地要去这么做。 “你在喂鸡?”张建川走到旁边的草棚子,才发现那边面积很大,鸡舍、鸭棚、兔笼、猪圈,居然样样齐全,忍不住有些佩服这个丫头的勤快。 “嗯,家里养了四十多只鸡,还有五十多只鸭子,兔子有三十多只,猪有两根,……”庄红杏有些自豪地一挺胸脯,随即又有些忐忑,“反正在家里没事儿,田里每年就忙那么两季,就养点儿家禽家畜,总能换点儿钱啊。” 张建川观察了一下,“都是蛋鸡蛋鸭?” “嗯,鸭蛋可以卖给东坝镇上的禽蛋厂,他们一直都在收,主要是作松皮蛋,鸡蛋可以直接拿到市场上卖掉,也可以留着自己吃,……” **** 老瑞要冲击9000票,只差一点儿了,兄弟们给一把力啊! (本章完) 第167章 觅迹,挖根(第8500票加更!) 第167章 觅迹,挖根(第8500票加更!) 庄红杏原本还有些担心张建川不喜欢听这些农家农事,因为她知道对方家里是纺织厂的,但发现张建川似乎听得很认真,所以也就大着胆子往下说。 “兔子也很好卖,镇上饭馆里随便哪家都要收,不过每年留几只下崽儿,只要勤快,保持卫生,饲料和药跟上,其实也挺好养的。” “养猪可不轻松,辛苦得很,……”张建川笑着摇摇头。 “呵呵,张公安,农村里哪样活儿轻松?面朝黄土背朝天,不就是咱们这些农民一辈子的宿命?”庄红杏自我解嘲地笑了笑。 “从我爸我妈到我姐她们,不都这样过来的?嗯,我知道你又要说我二姐,我二姐是懒没那么勤快,之前还以为她命好嫁了刘永柱家,家底殷实,谁曾想刘永柱也是个烂人,……” “你大姐呢?”张建川在村上听说过庄家三姐妹的“艳名”。 庄家一心想要生儿子,可就是生不出,只生了三个女儿。 庄红萍、庄红梅、庄红杏,一个个都生得格外妖娆漂亮,才十六七岁的时候就成为左近闻名的庄家三朵。 老大庄红萍嫁到华流县,据说也是家里条件很好,就很少回来了。 老二庄红梅嫁到白江,本来刘永柱家也不错,但遇到刘永柱喜欢喝酒打牌,喝醉了酒就喜欢打女人,结果就把家里折腾得不得安宁。 当然从白江那边听来另外一些消息,庄红梅好吃懒做,尤其馋嘴,经常偷偷摸摸去街上买零食吃。 这也是婆家最诟病的,所以不让她管家,对她钱也管得特别紧。 这也是造成两口子矛盾的一大主因,同时也未尝不是庄红梅“被拐卖”或者“出逃”,甚至摇身一变成为案件成员的另一原因。 张建川突然发现庄红杏似乎也一样有些馋嘴,小茶几上摆放这一袋怪味胡豆,另外边上还有两根山楂卷。 另外在那边方桌上也还很时尚的放着几颗大白兔奶,这可是时髦玩意儿,农村里罕有一见。 看样子这庄氏三姐妹应该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好吃,馋嘴,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判断是否准确,不过日后倒是可以给庄红杏带点儿吃的。 “大姐在华流,大概是嫌咱们这边穷,所以就不怎么回来了。” 庄红杏也不知道怎么一张嘴就把自己心里话都朝着这个男人说了出来,话出口之后才觉得有些不合适,连忙找补:“她那边家里也忙,……” 张建川也不在意,“你这些鸡鸭都还是喂饲料吧?都说喂鸡鸭其实挣不到钱,纯粹就是攒钱,还要搭上辛苦,……” 庄红杏讶异地看了张建川一眼:“张公安也知道这个说法?嗯,差不多吧,这种零敲碎打的养鸡养鸭的确挣不到啥子钱,不靠饲料鸡鸭子产蛋也好,长肉也好,都慢得很,根本不划算,当然你要养起耍,自己吃,那也无所谓,但你如果想要换点钱,那就得要饲料米糠这些搭着来,……” 张建川虽然在厂里长大,但是舅舅一大家子人都在乡里,小时候也经常去,自然也能听到舅妈这些人讲养鸡鸭子纯粹就是攒急用的钱这个道理。 “那你说说,用饲料养鸡鸭子划算不划算?”张建川进一步问道。 庄红杏不知道今天张建川怎么还如此关心起养鸡养鸭起来了,耐心解释道。 “不是划算不划算,而是你一般人只能养三五十只就是极限了,再多你顾不过来不说,圈舍也要够大,防疫防病也要求更高,一般人你根本没这个管理技术和能力,不然一场病下来,就直接死光,……” “这种小规模养殖投入就这么多,如果算上人工,你肯定觉得肯定就不划算了,但你也要想你把平时零散时间用起来了,到时候养大了卖了换成钱,总比在屋里啥也不做强,你到外边去打工挣钱,家里就照顾不到,外边销也大,你在家利用零散时间挣钱,能照顾家里,开销也小,这样算就还是划算的。” 庄红杏叹了一口气,“现在农村里边很多都是男人出去打工挣钱,一年到年末才回来,根本顾不到家,但又没得办法,你要挣钱得嘛,挣的钱拿回来就存起来,以后娃娃读书或者家里修房子,又或者家里老人生病了用,……,女人在家里务农照顾老人娃娃,顺带就养点鸡鸭子,挣几个钱补贴家用,……” 张建川没想到庄红杏居然会把这里边的道理看得如此透彻。 最早见庄红杏第一面的时候,他还觉得庄红杏可能就是一个农村里不讲理的泼辣女孩子,但后来接触了两回之后,觉得庄红杏其实挺通情达理,之所以被逼成这种泼辣性格,很大程度还是外因,以及一些特殊原因。 因为庄红梅的案子和后来霍三娃的事情,张建川对庄红杏的印象越来越好,渐渐地也熟悉起来,到现在似乎也就成了一种介乎于朋友和熟人之间的一种怪异关系。 比真正的朋友似乎还差了点儿火候,而且年轻男女之间的朋友关系也很不好定位,但比起一般的熟人关系来说,又多了几分亲近和投缘。 事实上那一次春节时候给庄红杏送过手套和羊毛衫之后,张建川就意识到自己好像做得有点儿不太合适。 尤其是青年男女之间这种馈赠,很容易引发不必要的联想,甚至遐想,好在庄红杏回送的腊肉香肠稍稍缓解了这种尴尬。 “三妹儿,没想到你倒是把这些理得明白,……”张建川由衷地道。 “张公安,我们这些农民天天不是和种地,就是和养家禽家畜打交道,每年还要缴农业税水利费统筹提留,现钱哪里来?还不就只能打这些主意?”庄红杏不以为然地掠了掠发丝,“哪像你们这些干部,在乡政府里边坐着就能挣工资,……” 张建川笑了起来:“三妹儿,你这样说好像我就是天天喝茶看报纸拿钱一样,我好像还没得那么闲吧,也还是做了事情的好不好?” 庄红杏也意识到自己的随口一言有点儿“伤人”了,赶紧道:“张公安,我不是说你,……” “没关系,你说的也没错,乡政府里边的确有些人就是在那里混吃等死,不过这也还不算最撇的,还有些人更坏,还要一门心思挖社会主义墙角,挣了工资还不够,还要捞黑心钱,……” 张建川很自然地就把话题转过来:“三妹儿,乡饲料厂的饲料你买过没有?感觉如何?” “买过啊,还可以,和其他厂子的都差不多,不过价格也不便宜,还说是本乡本土的,结果价格都差不多。”庄红杏撇撇嘴,“也不晓得厂子是咋个在搞,当官的只晓得吃钱嫖婆娘,居然还说折本,卖这么贵,还能折本?” 第一次听到庄红杏口无遮拦说“吃钱嫖婆娘”这等粗俗言语,张建川也是刮目相看。 骤然觉察到了张建川目光异样,庄红杏才反应过来,脸立即红了,心中暗自懊悔,怎么一秃噜嘴就顺口说了出来这些话了? 注意到庄红杏羞臊得连耳根都红了,张建川也觉得好笑,不过他还是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三妹儿,你是说黄家荣吃钱还要玩女人?” “哼,那个女出纳比黄家荣小十多岁,又不是我们本乡人,凭啥子到厂里当出纳?初中都没毕业,二郎乡的人,还不是因为勾搭上了黄家荣,才进厂,每个月工资都是一百多,我表叔懂技术,一天到黑,累死累活还挣不到那么多钱呢。” 庄红杏愤愤不平地道:“厂里就被那几爷子给霸占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乡里的饲料厂,还是黄家荣私人的饲料厂,感觉他这个厂长比书记乡长还霸道,那个不听招呼,直接就停发你的工资,要不就喊你滚,……” 张建川想要听的就是这些。 如果真要介入饲料厂,而黄家荣本身就只是想要逼宫乡里,根本没有意思想要退出,那么自己的进入肯定就打破了他的计划,这就要成为一场生死利益交锋,绝对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白热化交锋。 张建川倒是不怕和对方名刀明枪地干一场,但问题是时间不等人,而且饲料厂的局面也经不起这种闹腾,自己还指望着三下五除二解决战斗,最好能迅速打开局面,然后到年底顺利调到县里去呢。 要想迅速解决战斗,找准对方要害弱点,一击必杀,才是最有效的手段。 而从现在自己得到的情况来看,这个黄家荣问题太多了,经济上,作风上的,而且在厂里也并不像领导们担心那样的铁板一块。 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哪来这么大的脾气,在审时度势上简直就像一个弱智。 以前黄家荣最大的倚仗是他姐夫,但现在这个靠山消失褪色,换了人都该考虑如何体面甚至是低调安全地“撤退”才对,哪里会像他这样还吆五喝六,觉得自己不可一世。 现在只要能拿到相关的要害证据,一招即可制敌。 现在的难处就是要拿到相关证据,而这一点,还需要认真琢磨。 不过张建川相信既然饲料厂不是铁板一块,那么只要先把黄家荣拿下,那么很多证据自然也就要浮出水面,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找到一个弱点将其打垮,再来细细算账。 不过张建川也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有些过于惊世骇俗,乡里领导们大概也没想过要以这样一种决绝惨烈的方式来对付厂里原来一班人。 他们想象的大概就是让黄家荣一党人自己主动走人,好合好散,自己来重新接手,慢慢梳理重建生产和销售体系,一步一步重入正轨。 但这种想法显然太过于天真了。 **** 永不停步,老瑞努力,再求200票! (本章完) 第168章 情愫暗生,蓄力 第168章 情愫暗生,蓄力 这样一个还可以从中榨出不少油水的厂子,哪怕看起来已经病入膏肓了,工人们已经三个月没拿到工资了,但对黄家荣他们来说又如何呢? 贷款也好,集资也好,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厂子摆烂了,最终肯定还是乡里接盘,信用社也好,合金会也好,还是村集体和个人也好,最终也只能找乡里。 他们该拿的工资一分不会少,能趁着这份断档混乱期有机会再捞一把也绝对不会收手,这一点张建川可以肯定,人性都是如此。 对张建川来说,这种方式也不可取。 现在饲料厂四面楚歌,流动资金枯竭,要从合金会或者信用社贷款难比登天,厂子要重新启动经营,没流动资金不行。 收回部分应收款是一条路,但张建川觉得肯定不够,而且效率还不高,还得要想法从这帮蛀虫身上挖出些肉来补一补才行。 和庄红杏谈话张建川心情很不错,庄红杏也很聪明,觉察到张建川话题绕着饲料厂转,也就悟出些门道来。 “张公安,乡里也发现饲料厂有问题了?”庄红杏好奇地问道:“早该查一查饲料厂了,这几年我堂叔他们工资没见涨,但是那几爷子一个个吃香喝辣的,腰包都胀得揣不下了,啥都吃钱,进原材料要吃回扣,卖货收不回来就给人家打折收款,天晓得里边有好多鬼名堂,……” “既然你们堂叔都晓得里边有鬼,咋个不去乡里反映?”张建川疑惑地问道。 “啷个没有反映?反映有啥用?”庄红杏又开始撇嘴,“黄家荣的舅子你们又不是认不到,高乾军在尖山乡就是一霸,当了这么多年书记,哪个敢去触他的霉头?陶永兴原来在他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张建川都哑口无言。 他来尖山乡之后也听说过高乾军的霸道,乡党委政府一班人真的是他的一言堂。 全区里边,除了刘英刚的面子高乾军还要稍微买一买,区委其他几个副书记,他一样不得理睬。 当然这都是过去式了,在其位你才有其威,这是组织给你的职位和权力。 一旦下来,这些所谓霸道威严,都迅速如太阳下的冰雪,迅速融化,消于无形。 而黄家荣显然就还没有清醒的意识到这一点。 “除了这些,你还晓得饲料厂里边还有哪些……”张建川看似闲聊,也没带笔记本和笔,却是牢牢记在心里。 “张公安,你这是把我当成了耳报神了嗦。”庄红杏妩媚地翻了一个白眼。 “这些也都是我从我堂叔那里听来的,他肯定最清楚,但是他肯定不得和你说,除非你们先把黄家荣他们抓起来,……” 抓起来肯定不可能,别说治安室,就算是派出所也没有这个权力。 像这种乡镇企业内部的贪污吃回扣,要查也应该是县检察院才对,但问题是乡里边会同意县检察院来查么? 如果乡里边不愿意彻底捅破戳烂,县检察院多半是不会主动介入的,除非哪个去写举报信。 但举报信里边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事实,估计县检察院也不会轻易下来介入调查。 闲聊起来时间过得很快,趁着庄红杏起身去替张建川掺茶倒水时,张建川也起身打量起庄红杏屋里的情况来了。 和农村里普通的农家小院子差不多,除了一个可以当晒坝的院子外,正面就是三间房。 正中这间就是堂屋作为客厅饭厅,一张八仙桌,上边盖着一个塑料笼盖,罩着午间吃剩的饭菜。 靠右的就应该是庄红杏的卧室了,张建川注意到卧室窗户上是用很少见的铁签子焊上的防护栏,而且卧室门也相当厚重结实,显然是专门加工过的。 一个独身女孩子独门独户住在乡间,周围又没有其他邻居,不得不谨慎一些。 左边还有一间房,估计应该是庄红梅出嫁之前住的,现在大概成了放其他生活用品的了。 靠着后边围墙的就是一顺猪圈、鸡舍鸭棚,另外还有一间泥胚草房,应该是用来置放农具、化肥、种子和饲料这类东西的杂物间。 屋里收拾得相当整洁利索,看得出来主人是个闲不住的人。 三人沙发上拜访着两三份杂志,还有一张报纸。 张建川瞥了一眼,杂志是《故事会》和《大众电影》,另外一份则是《农村百事通》,报纸是《汉州日报》,前两天的。 随手拿起《大众电影》,有点儿早了,86年十一月的,两年多年的老杂志了。 随手拿起,封面是一身白裙的林芳兵,猛然间张建川看到封面这张照片,才突然发现,这林芳兵和庄红杏长得很有几分相像啊,难怪这份老杂志会被庄红杏给收藏起来了。 刚倒好水的庄红杏出来,看见张建川拿着杂志封面仔细打量,心中一慌,连忙过来,装作不经意地就要收起:“哎呀,家里没收拾,乱摆放,……” “莫忙,我看看。”张建川笑着挡开庄红杏的手,仔细看了一眼杂志封面,又认真端详站在自己面前的庄红杏,笑着道。 “像,还真有点儿像,起码有七八分像呢,不过林芳兵长得太柔媚了,三妹儿你的英气更浓,……” “啊!”又羞又急还带着几分窃喜的庄红杏一把抢过杂志:“胡说八道些啥呢,我一个乡下人,哪儿能和人家大明星比,……” “呵呵,那有什么不能比,不都是两个耳朵一个鼻子,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各人有各人的路走罢了,你日后未必就不如她。” 张建川语气坚定,“不必去羡慕谁,我觉得你日后肯定会有出息,说不定比她更强。” 庄红杏轻笑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自我揶揄。 “张公安,你这是在安慰我吗?我都二十三了,又不是小娃娃,读书也没能读出来,还能有啥出息?一辈子还不就这样了。” “二十三?汉高祖刘邦都四十七了才开始发迹,姜子牙八十岁才被赏识出山,……” 张建川不以为然。 “武则天六十六才当皇帝,你才二十三,日后路还长着呢,天道无常,造化弄人,只要自己有志气有决心,谁又敢说自己这辈子不能有所作为?” 张建川的这番话让庄红杏忍不住眼泛异彩。 不管张建川这番话里有多少宽慰还是鼓励的意思在里边,但她都乐意听。 “张公安,那就谢谢你这番吉言的鼓励了,日后我要真的发迹了,一定不忘张公安的激励。”庄红杏笑吟吟地道。 把张建川送走,回到屋里,庄红杏都还有些心潮起伏。 每一次和张建川的见面都能让她心情好很长一段时间,她也说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内心却隐约能猜到。 她不愿意去深想,就觉得这样就很好了。 这个男人是个做事情的人,而他做事情想事情说事情的时候特别有味道。 时不时去乡政府见个面,他有时候也会登门来说会子话,虽然很多时候都是因为“公事”,但她还是很喜欢。 有时候做梦都会梦到一些羞煞人的情形,那个模糊的印象总让人脸红心跳。 心思慢慢沉静下来,庄红杏也猜到乡里多半是要让他去解决饲料厂的难题了,而要解决这桩事儿,就得要和黄家荣这帮人起冲突了,也难怪他要来询问黄家荣在厂里的劣迹。 只不过自己对饲料厂里了解也不是很多,也就是表叔闲聊时提及的那些事儿。 也许自己可以再去堂叔那边走一趟,多问问打探一下,或许能帮得上他一些呢。 光靠邢一善和庄红杏这边打探的消息肯定是不够的,但张建川来尖山的时间太短了,人脉太有限。 如果有个两三年时间,张建川自信可以把饲料厂的底细弄个底朝天,但现在他就只能通过各种渠道来打探挖掘,而且还要在保密的情况下。 他找到了张功友。 不像顾明建这个外来干部,张功友作为党委副书记兼工业公司经理,张建川不相信他对属于工业公司管辖下的饲料厂就没有一点儿了解,或者说饲料厂里就没有一个他的人。 这说不过去,也不符合情理。 而且通过这段时间自己和张功友的沟通交谈,他感觉得到张功友多少还是对饲料厂的底细有些了解的。 只不过这个人有点儿扮猪吃老虎的架势,推着顾明建在前面冲,鼓动顾明建和陶永兴交涉对饲料厂动手,自己在后边不声不响地跟进。 当然顾明建可能也有所觉察,可对顾明建来说,来当尖山乡乡长自然也就是要做一番事业,为日后接任书记做准备。 若是这么庸庸碌碌安步当车的混日子,那和陶永兴当乡长时候又有什么区别? 要知道陶永兴在乡长位置上一干就是七年,愣生生从四十出头拖到快五十了才混上这样一个书记当,据说就是这样顺位接班,区委刘书记都不是很满意,觉得陶永兴性格太软,没有开拓创新的魄力。 陶永兴也大概知晓了一些区委对他的看法,所以这一次才会在饲料厂和木材加工厂的问题上变得态度坚决激进起来了。 **** 目标10000,宏伟目标,需要兄弟们的一砖一瓦来实现,老瑞和兄弟们一起努力! (本章完) 第169章 老虎屁股我来摸!(保底第一更!) 第169章 老虎屁股我来摸!(保底第一更!) 张功友也没想到张建川会如此直截了当地找上自己。 他以为张建川起码要摸索两天,觉得走投无路才会想到找自己。 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位年轻的公安员,能被区委如此大胆破格使用,果然还是有些本事来头的。 替张建川泡了一杯茶,张建川一边连说受不起,一边双手接过,张功友这才不紧不慢地坐回藤椅里:“建川,想到啥好主意了?” “两眼一抹黑,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张建川坦然道:“其他都好说,我估计乡里也都支持,唯独我提的最后一条,可能也是最要命的,要盘活厂子,最终可能就要说到流动资金上来,但现在乡里很难,难道把收起来的农业税水利费,先借给厂里用用?” 张功友乍然变色,“建川,这话莫乱说,哪个书记乡长敢这么做,立即下课都是轻松的,弄不好纪委就要把你弄进去收拾你了,皇粮国税,哪个敢动?你看封建社会都没得哪个敢动这个,提都不要提,想都不要想,……” 张建川笑了起来,“我是顺口打个比喻,我也晓得不可能,但是乡里现在这么困难,干部的单项奖都发不起了,哪里来钱支持饲料厂盘活?但如果没有流动资金,我可以说这个厂就活不下来,只能资不抵债破产了事。” 张功友沉默了一阵,“建川,你有话就明说。” “张书记其实应该明白我的意思,饲料厂现状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而这个冻三尺,不完全是企业经营中的市场营销或者生产本身问题,还在于一些人的心思出了问题。” 张建川盯着张功友:“我相信张书记也应该清楚饲料厂内部一些问题,这么多年来,从最开始的盈利到亏损到现在资不抵债,几十万贷款,还有个人集资与当时筹办时的集体资产,到哪里去了?真的是全部亏损掉了吗?我觉得恐怕要好生查一查,……” 张功友犹豫了一下,“建川,这里边涉及问题很复杂,而且乡里也没有这个权力……” “审计账目我觉得乡里还是有这个权力的,至于说真的有人有问题,那检察院该介入就要介入,我给张书记讲个历史故事,清代的,和珅跌倒,嘉庆吃饱,这个典故,张书记听过没有?” 张建川突然要讲典故,让张功友莫名其妙,他摇摇头:“和珅的名字我听说,好像是清代一个奸臣啊,嘉庆是清代一个皇帝嘛,这我知道,但里边有啥故事我就不知道了。” 张建川把乾隆、和珅以及嘉庆这两朝皇帝和一个权臣的故事细细道来,最终才道:“和珅家产十亿,相当于嘉庆时候二十年国库收入,嘉庆拿下和珅,凭空得了这十亿,虽说这里边或许有夸张杜撰的成分,但也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饲料厂里有没有和珅,我们不清楚,但起码可以查一查嘛,没有十亿,万一有一亿呢?何况我们是共产党领导下的工业公司,不存在啥皇帝不皇帝的,也没得啥子老虎屁股摸不得的事情,张书记,你说是不是?” 张功友笑了起来,“是啊,建川你说得有道理,哪有啥子老虎屁股摸不得的事情,不过既然我们都晓得有老虎,那恐怕就要做好充分准备,你不把老虎打死,老虎就要吃人的,哪怕是只病老虎,也一样有麻烦的,……” 张建川听懂了,病老虎是谁,当然不是黄家荣。 “张书记,我也做了一些了解,作了一些准备,但是还不够,肯定还需要张书记帮我一把,……” 张建川微笑着看着张功友。 张功友缓缓点头:“公道自在人心,厂里还是有看不惯这些乌七八糟事情的正义群众,……” 张建川敢打赌,张功友也早就在做这方面的准备了。 堂堂党委副书记兼工业公司经理,竟然连下边一个厂子事情都过问不了,而且还经常给自己添堵,这口怨气大概也早就憋了很久了。 既然自己被顾明建弄来冲锋陷阵,他当然乐见其成,甚至为自己提供助力了。 既然确定要做这件事情,张建川觉得就要一鼓作气做成功。 现在饲料厂已经停产几个月了,厂里只有三十多个工人,每天都是来打一头报到,就算是上班了,但有几个岗位还是需要一直有人的。 比如门卫,库管,以及办公室和销售科,毕竟还有那么多应收款没收回来,最起码也要电话催一催问一问。 在工业公司通知黄家荣到乡里开会时,黄家荣却以自己高血压犯了到市里医院看病为由推托了,而且为了装得像,还专门乘车从东坝出发去了市里医院去住院。 张建川等的就是这一刻。 在经过询问了邢一善的老挑——饲料厂库管陶永和,确定了秘鲁鱼粉肯定有问题之后,张建川就直接去找了已经升任县公安局分管副局长的马连贵。 “建川,这事儿不该我们公安局管啊,就算是这里边的事情是真的,那也是检察院的事情。” 马连贵对于张建川的到来还是很高兴,但听到张建川提及这个情况,又不禁皱眉。 “你好好的公安员不当,怎么想着要去搞饲料厂去了?你才去尖山,对那边情况不了解,尖山那个饲料厂水深得很,原来是高乾军的小金库,你别被陶永兴和顾明建他们当枪使了吧?” 张建川当然知道这种事情不归公安管,但自己对检察院那边一无所知,人脉太浅薄了,你想要让人家插手都不可能,只能求助于马连贵了。 “所长,其实我这公安员也干得挺顺手的,不想管这些事情,就像您说的,等到年底说不定我就能借调到县里来了,何必去招惹这些麻烦?” 张建川叹了一口气。 “可谁让我嘴欠呢?顾乡长和我说起乡里企业遭遇困境,我就说了几句厂子该如何经营,顾乡长就去和陶书记说了,没想到陶书记和顾乡长还有张书记就认定我是个人才了,觉得我现在当公安员太闲了,得给我找点儿事情做,……” 马连贵笑骂起来:“我看你就是闲得,尖山乡的确事情太少了,你要是在东坝镇当公安员就好了,可惜当时区委觉得你太年轻了,算了,不说这个了,说正事,也就是说,饲料厂肯定有问题,其实都晓得里边肯定有问题,现在要你来戳破,高乾军现在还是县政协专委,……” “所长,现在尖山乡这两家企业都是濒临绝境了,不动不行了,饲料厂长了这么大一个脓疮,你不挖了挤了,根本就没法弄,所以我也是逼上梁山,……” 张建川话锋一转:“但我打探了一下,饲料厂问题太多了,黄家荣这几年起码吃了好几万甚至还不止,跟着他那几个人也都在里边伸手,捅出来的篓子就是乡里来接盘,乡里也是承受不起了,……” 马连贵也知道尖山乡的财政状况,真的是穷乡,恐怕现在真的是吃不消这样一个窟窿了。 而且高乾军当书记的时候和派出所关系也不好,派出所几次通过区委到各个乡镇去化缘,其他乡镇再怎么都要给面子,多少要表示一下支持,但遇到高乾军都是左推右拖,弄得马连贵心里极为不满。 “建川,检察院那边我倒是熟悉,但经济检察科他们也有自己的规矩,不可能随便捕风捉影就去调查,起码你也要比较确切的证据,他们才好切入,……”马连贵沉吟着。 “所长,去年全国人大出台了一个规定,嗯,好像是《关于惩治贪污罪贿赂罪的补充规定》,专门在刑法中把贪污罪和贿赂罪定为一类犯罪了,足见对这类犯罪的日益重视程度,……” “而且听说广东那边都开始试点建立反贪局了,说不定县检察院也在尝试要找点儿案子来试试水,如果搞出成绩来,弄不好安江县检察院也可以在汉川全省当试点,最不济也在汉州市当个试点嘛。” 张建川的话让马连贵也吃了一惊,但他也知道张建川一直以来就喜欢读书看报,他也隐约听说过全国人大的这个意见,但没太在意。 没想到张建川居然还能把反贪局试点都能联系起来,这家伙脑瓜子还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思考了一下,马连贵觉得可以试一试,安江县检察院分管经济检察科的副检察长黄剑秋是个女强人,说不定还真的会对此感兴趣。 “建川,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不过相关的线索和证据有无把握?”有些问题马连贵还是要问清楚:“还有你们乡党委政府的态度,……” “线索肯定没问题,但证据你不去查怎么拿得到?检察院核查线索这总该没问题吧?核实清楚,没有也算是为这些人正名,……” 张建川坦然道:“至于乡里,领导们肯定是支持的,但是他们也有顾虑,可以理解,所以才会交给我这个现在要临时负责厂里事务的公安员来承头嘛,没事儿,我年轻嘛,这点儿勇气锐气还是该有的,……” 马连贵微微摇头,伸出手指头点了点:“你啊你,出头椽子先烂,过刚易折,年轻人不能太气盛,……” 张建川随口道:“不气盛还能是年轻人嘛?何况我这也是为了工作,要打开局面,总不能就这么窝着束手无策吧,总要有个切入点啊。”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我先打个电话,看看检察院那边怎么说吧。”马连贵也不再多言,直接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检察院那边。 **** 每一更,都渴望兄弟们月票支持,夜半求票300张! (本章完) 第170章 买定离手,冰山一角(保底第二更! 第170章 买定离手,冰山一角(保底第二更!) 没想到马连贵简单介绍了情况之后,那边立即就邀请这边过去具体了解情况。 弄得马连贵都有些措手不及。 看样子这位黄检察长还真的如张建川所言那样,有点儿想要在汉川或者汉州先拔头筹的意思呢。 “走吧,我就厚起老脸带你走一遭,这样也好,日后你迟早也要给政法这条线上的领导打交道,就当提前熟悉了解一下了。” 马连贵夹起包包,“检察院就在斜对面,几步路,咱们走过去。” “所长,给您配车了?”张建川笑着打趣:“我还琢磨着蹭一蹭您的车,感受一下局长座车呢。” “滚!”马连贵笑骂:“除了谭局有专车,其他都是临时派车,县公安局穷得很,哪有那么富余?” “放心,等到饲料厂做大做强了,我给县公安局赞助几辆车,长安面包,或者天津大发,松江面包也行,到时候随便你们选。” 张建川话张口就来。 “建川,虽然我知道你这话就是哄我开心,但是我还是高兴。” 马连贵和张建川一道下楼,满脸笑容。 “感觉你娃一天一个样,像蝉子一样蜕变,不再像是一个公安员,有点儿厂长的味道了。” 步行到县检察院,马连贵显然对这边很熟悉,碰见几个检察院的人都是笑着打招呼。 到了副检察长办公室,就看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正在埋头疾书。 听到敲门声,女子才抬头。 看到是马连贵,立即起身,疾步过来,笑着迎接。 “稀客啊,马局长,当了局领导这是第二次到我们县检察院来视察工作吧?” “黄检,那咋可能,我都来了好几回了,和朱检、苏检他们几位都研究过几次案子了,只不过没碰见你而已,你忙嘛。” 马连贵显然和这位黄检很熟悉,说话也带着开玩笑的味道。 “马局,你这是埋怨我没接待你啊。” 女人方脸广额,英气逼人,一看就是一个性格强势爽快的性格。 和马连贵握握手,目光落到张建川身上。 “这是小张?我也挺听谭书记说过,说东坝区委破格选拔了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去当尖山乡的公安员,刘英刚还是有些魄力嘛。” “黄检您好,我是尖山乡公安员张建川,久闻您的大名,……” 张建川看到女子伸手过来,赶紧接上。 “久闻我大名?是我当批捕科科长时候的‘故意刁难’县公安局,还是当起诉科科长时候的咄咄逼人恶名啊?” 黄剑秋朗声大笑,“不过好坏名声我都喜欢,工作嘛,对公不对私,……” “不是,我是觉得黄检您这个名字取得好,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俨然大侠风范啊,简直符合您的性格和身份。” 张建川路上就听马连贵介绍说这个黄检性格豪爽大气,做事雷厉风行,最讨厌绕圈子不干脆。 黄剑秋一愣,转眼看马连贵,笑着调侃。 “老马,少用这种方法来套近乎,一码归一码,不符合条件,我们县检察院还是不得接手的,你晓得我的风格,……“ “不过难得啊,妈老汉儿给我取这个名字,还很少有人知道来历的,难得,难得,……” 连马连贵都能感觉得到这个老熟人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好。 不由得佩服张建川这小子还真的有些本事,几句话就能让黄剑秋心情大好。 虽说工作都要按规矩来,但是良好的私人关系还是有助于沟通交流的效率,避免无谓的拖延。 没有太多废话,直接步入正题。 黄剑秋很快就叫来了经济检察科科长魏阳。 张建川也把尖山饲料厂的情况做了一个介绍。 重点强调了饲料厂这几年亏损给信用社合金会以及集体资产带来的巨大损失,而这其中所涉及到的几方面的问题线索。 “黄检,魏科长,我知道检察院经济检察工作也在改革,反贪污贿赂部门好像在广东那边已经落地推开了,估计汉川这边也不会晚太久,……” “全国人大去年也有相关规定,把贪污贿赂工作作为单一罪名进行单列了,由此可见上边贪污贿赂案件的重视程度已经提升到了一个相当高度,……” “尖山饲料厂的情况看起来不算啥,也不复杂,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咱们安江县乡镇企业一个方面的缩影,或者说阴影,……” 马连贵现学现用,直接把张建川告诉他的话用了上来。 但他说和张建川说意义分量截然不同。 黄剑秋和魏阳都听得很认真。 同时也被马连贵对检察院这边的事务如此熟悉也感到惊讶,对马连贵都又高看了几分。 黄剑秋一直觉得马连贵是个基层派出所长干起来的干部,没想到还有这么高的眼界立意,对经济检察工作也有如此深的理解。 “如果县检察院能够借助这个契机,或者说那尖山饲料厂这个麻雀来进行解剖,我相信对全县那些经营管理不善的乡镇企业,肯定会有一些触动,……” “有些企业可能的确是市场经营中出了问题,但还有一些企业可能就和尖山饲料厂一样,管理人员心思打歪了,根本就没有考虑企业如何经营发展,而就是想要想方设法化公为私,把集体资产资金往自己包里揣,……” “对这种犯罪行为,绝对不能姑息,需要严厉打击以遏制这种现象,……” 连马连贵自己都对自己这番话十分满意。 他把之前在路上和张建川沟通交流的一些观点糅合在一起,结合着自己的一些看法提出来。 看得出来,对黄剑秋和魏阳这两位检察院的干部很有触动。 “马局长,我都有些惭愧啊,你们公安局比我们检察院看待问题都还更深刻啊。”黄剑秋忍不住由衷地称赞了一句。 “魏阳,马局长都说了,这是一个契机,尖山饲料厂的问题不少,也比较典型,就是那种罔顾集体利益,损公肥私,或者说就是只想往自己腰包里捞钱的典型,……,“ “咱们经济检察科下一步就要转为反贪污贿赂局,重点打击的犯罪就是贪污贿赂,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来试试手,当然,要线索条件具备,小张,你介绍一下具体案情,……” 张建川也不客气,把自己掌握了解的几方面线索都和盘托出,重点就讲了秘鲁鱼粉的转手买卖这一线索。 三十来岁的魏阳也正是想要干事出成绩的时候,对这类案件也很感兴趣。 听完了张建川的介绍之后,虽然也觉得条件不算太完美,但是本来这种案子横跨几年了,有这样一些线索也算不错了。 只要找准一个发力点突破,这帮蛀虫应该是不难攻破的。 在黄剑秋表明态度之后,检察院一帮人便开始介入。 当然在张建川的建议下,首先从鹤山那家饲料厂开始入手,查清楚尖山饲料厂将十七吨鱼粉转售给鹤山饲料厂的价格究竟是多少。 这么大一批鱼粉,价值巨大。 时隔虽然有一年多了,鱼粉价格有所回落,但在当时时可以查得到鱼粉市价的。 这一点只要突破,再在厂里的出纳会计上来选择突破点,那就容易了。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张建川也给乡里边建议,要通知黄家荣一帮人,表明乡里态度要进入厂里审计核对账目。 这肯定会引发黄家荣的反对,可能就会用软磨硬抗来应对,届时就可以择机而动。 关于秘鲁鱼粉的事情,县检察院专门派人悄悄跑了一趟鹤山那边的辉阳饲料厂,很快就查明辉阳饲料厂是以每吨四千一的价格购入。 而尖山饲料厂这边入账的凭证应该是三千三一吨,一吨八百元差价,十七吨,就应该是一万三千多元。 这笔钱去了哪里,现在还不清楚,但是出纳会计这边基本上确定有问题了。 在获知了这一情况之后,张建川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 从检察院调查所获得的情况来看,但这一笔一万多块钱,如果真的被黄家荣及其同伙私分了的话,那意味着他们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贪污罪。 按照79刑法规定,一千元到五千元即为数额较大,而五千元到一万元即为数额巨大,而一万元以上已经称得上情节特别严重了。 但去年全国人大又出了一个补充规定对这个数额做了细化调整,五千元到一万元为较大,而一万元以上为数额巨大。 也就是说即便是按照全国人大的这个补充规定,单这一笔,黄家荣等人已经构成数额巨大的犯罪,已经可以处以五年以上的有期徒刑了,这还没有考虑他们可能涉及到的其他贪污受贿行为。 现在只需要将这一事实查实敲定,黄家荣这帮人便可以直接打入深渊了,而现在张建川要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 至于后续调查,则可以根据情况来,不一定要马上全部查实,徐徐图之即可。 自己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契机,而且他可以确定,这只是冰山一角。 随便查一下都能查出一个窟窿来,可以想象这几年的烂账里还不知道隐藏着多少大鱼。 **** 啥也不说,月票冲锋,我要打一万! (本章完) 第171章 大鱼出水,舍我其谁!(为MF咸菜炒 第171章 大鱼出水,舍我其谁!(为mf咸菜炒毛豆盟主加更!) 随着检察院与乡里派出的审计组进驻饲料厂,整个饲料厂这几年经营状况的盖子被彻底揭开。 审计账目组主要是审计这几年饲料厂的账目,很快就发现了多处问题。 而检察院则主要是针对已经掌握的涉嫌犯罪的问题进行调查,尤其是对涉案的几个财务人员和管理人员进行侦讯,很快就取得了突破。 黄家荣在饲料厂里的心腹党羽其实就那么五六人。 除了他自己外,还有一名副厂长和财务科长以及主办会计和出纳,加上一个保卫科长,外带一个销售科长。 这帮人就构筑了一个贪腐的群体,从1985年开始就通过各种手段损公肥私,化公为私。 比如在原材料采购中吃回扣,甚至直接虚报价格,从中攫取差价。 再比如货款回收过程中,只要稍微遇到回收有阻碍,便采取各种办法来打折回收,从中中饱私囊。 在这其中,黄家荣是金字塔尖,原材料采购和销售定价上他都有着说一不二的权力。 而副厂长、财务科长则成为其捞钱的得力助手,当然也在其中分润不少。 应该说饲料厂的饲料品质还算是过得去的,而且在88年之前都还一直销售不错。 但是再怎么也经不起这帮丧心病狂的蛀虫在里边用各种方式来折腾捞钱。 黄家荣是在汉州市二医院被带走调查的。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他自己血压很高,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但是在检察院通过二医院医生确定其不存在生命危险之后,就没有再对他客气。 而黄家荣自以为嘴巴铁,可以用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的方式来对抗,也很快就在其他几位同伙的交待指证下崩溃了。 张建川对黄家荣仅仅在检察院那边审讯不到十个小时就崩溃也丝毫不感到意外。 事实上在出纳会计和那个财务科长先后交待之后,无论黄家荣交待不交待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而副厂长杨德功似乎更是早有预料,在检察院人员一问的时候,就毫无保留地交待了所有情况。 单单是在对鱼粉转卖一事上,以贪污公款罪就可以把几人都钉死。 而为了减轻自己罪过,几个人都不约而同把责任往黄家荣身上推。 倒是杨德功很坦然,一五一十交代之后,也表明态度自己的确有罪。 这种情形下,张建川不相信黄家荣还能稳得住。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这句话是张建川见到黄家荣是带给对方的。 更何况那个出纳不过也是贪图钱财才和黄家荣走到一起,怎么可能为了黄家荣而自陷囹圄。 争取一个退赃来从轻甚至免于大狱之灾就成为几个人共同的愿望了。 这一个多星期里,张建川发现自己的身份定位都有些模糊。 既是公安员,协助检察院对饲料厂涉案人员的调查,和审计组对整个饲料厂账目的审核。 同时还是乡政府派出的饲料厂临时负责人,要在饲料厂陷入瘫痪状态下,想办法重新把企业盘活运转起来。 当然这后边一个任务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 安江县人民检察院的力度还是杠杠的,在查证了黄家荣在饲料厂经营中涉及到多起贪污和受贿案件后,就直接对黄家荣和其财务科长采取了刑事拘留措施。 紧接着又对副厂长、会计、出纳等人主动退赃的情况下,采取了取保候审的刑事强制措施。 张建川这一次去检察院就不再是跟随马连贵去了,而是跟着乡党委i书记、陶永兴、乡长顾明建以及副书记张功友三人一起去拜会黄剑秋。 无论是乡里边还是检察院这边,心情都相当的好。 检察院一举突破,拿下了这样一个窝案。 涉及到的人员多,案例典型,涉案资金也不小。 只要办好了,绝对可以在全省检察系统中当做一个经典范例来作经验交流。 现在初步算下来,这帮人在前后几年里采取掐头去尾、收收回扣、虚报等手段总共贪污了超过二十万的集体资金。 其中光是黄家荣一个人就占到了一半以上,关键这中间可能还牵扯到一些领导干部。 二十万块钱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笔天文数字的巨款了。 当万元户都还是人人羡慕的对象时,你一个乡镇企业的厂长,贪污吃钱十万元,简直就是罪该万死了。 这也就罢了,关键你还把厂子给整垮了,弄得现在资不抵债。 信用社和合金会以及原来集体资产都化为乌有,乡党委政府却还要来背负这带来的一系列后果。 这种情形是可忍孰不可忍? 刘青山、张子善那么大的官,资历那么深,贪污公款一样枪毙,你黄家荣算什么东西? 你背后的人又算什么东西? “陶书记,顾乡长,张书记,小张,请坐,朱检到市检察院开会去了,就只有我和魏阳来接待几位了,好在朱检走之前也交代了,相关调查我们进展也相对顺利,一些情况也可以和尖山乡这边进行通报了,……” 黄剑秋落落大方,把众人请到了小会议室落座,然后招呼魏阳和经济检察科的另外两名主办检察官也带着案卷材料入座。 这一案办得如此顺利如此漂亮,甚至都出乎县检察院这边的预料。 也应该说,前期张建川他们这边的提供的几条线索都相当精准,为检察院这边的定向突破起到了很好的指引作用。 也正是几条线索都获得了突破,一下子就攻破了饲料厂这个贪污群体的防线,使得随后相互交待过程中漏洞越来越多,顾头顾不了尾。 而几个案犯相互之间再也没有了默契,接下来就成了相互检举揭发力求自己脱罪轻罪的表演场,使得整个案件进展一下子就明朗化起来了。 现在朱检去了市检察院也就是汇报此案。 而且在此之前朱检也去了县委,与政法委i书记谭立仁一道向县委主要领导汇报此案的相关情况。 尤其是涉及到了几名领导干部,虽然都已经是退下来的或者说级别很低的乡科级干部,但毕竟还是涉及到了干部,就得要按照程序来汇报。 对陶永兴、顾明建他们来说,此番来检察院里,还是兴奋中带着几分忐忑的。 兴奋当然是饲料厂的局面一下子就扭转过来了。 不是说经营状况改善了,而是他们终于打破了前任高乾军对饲料厂的把控,将黄家荣这帮人“逐出”了局,饲料厂重新归属于乡党委政府和工业公司控制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饲料厂终于可以重新按照乡党委政府的意图来经营盘活,而不再是一个恣意妄为的独立王国了。 但也还有忐忑的一面,因为他们听说这一案里好像牵扯到了前任乡党委i书记高乾军,以及现任乡党委副书记齐少华。 齐少华是张功友的前任,也就是他在分管党务之前就是张功友这一角,两年前才分管党务组织纪检这一块,而且他和高乾军的关系一直都不错。 现在据说县纪委已经找了齐少华谈了话,但具体什么情况还不得而知。 县纪委那边既没有通报,也没有拿出什么处理意见来,还处于一种静默状态下,但齐少华这几天已经请了假。 “黄检,我代表尖山乡党委政府对县检察院对我们工作的支持表示感谢了,这一次如果没有县检察院的大力支持,这个案子不会如此快就水落石出,我们乡饲料厂恐怕还要在暗无天日中熬很久,而且损失可能还会更大,……” 陶永兴也是兴致高昂,虽然遣词造句上没那么讲究,但也足以说明他内心的喜悦了。 “现在黄家荣他们这一伙人已经伏法,……” 黄剑秋赶紧打断陶永兴的即兴发挥。 “陶书记,这还只是案件侦查阶段,黄家荣他们还不能叫做伏法,他们也只是被采取了刑事拘留或者取保候审的强制措施,这个案子要全部查清楚,肯定还需要一些时日,但我们肯定会加快进度,……” 陶永兴也不在意。 他也不在乎黄家荣这帮人未来结果。 他关心的是县检察院通过这一次的一锅端,能够为乡饲料厂挽回多少损失来,或者说黄家荣这伙人退赃退赔能交出多少钱来。 否则乡饲料厂流动资金枯竭,连最基本的工资都发不起,买米糠、麦麸、豆粕这些原料的钱都没有,你就算是把黄家荣这帮人枪毙了,也没多大意义啊。 “魏阳,陶书记他们很关心这个案子的进展,你把整个案件进展那情况介绍一下,也好安一下陶书记他们的心。”黄剑秋笑着打趣道。 顾明建也笑着感谢:“多谢黄检对我们尖山乡的关心和支持了。” 魏阳便把整个案情截止到目前的情况能通报的都做了一个通报。 一些涉及到案件机密的自然就省去了,还有些不宜向外界透露的也肯定不提,但总还是将尖山这边最关心的问题介绍了一个大概。 目前查出来涉及的金额,也就是黄家荣这一伙人前后五年间陆陆续续通过各种手段贪污挪动的资金超过二十万,大概在二十一万左右,其中黄家荣一人就涉案十三万多。 目前这一干案犯已经陆续退赃五万余元,而检察院也查扣了部分资金,大概有四万余元。 最主要的还是黄家荣现在虽然陆续在交待情况,但是对贪污挪用的资金去向却是闭口不提,不是说了用了,就是说记不清楚了。 听完检察院这边的介绍,陶永兴与顾明建他们都有些失望。 现在只追回来十万元不到,也就是说还有一半不知所踪。 但根据县检察院这边的意见,可能剩余的十余万元有可能一部分被黄家荣藏匿起来了,但还有一部分的确还有可能是被他与那个女会计挥霍了。 因为从双方交待来看,几年间他们去过bj、广州、深圳、青岛、厦门、西安、泰山、华山等地游玩。 这要一算下来,除开平常吃住销外,应该还有其他消费,比如购买各种衣物、首饰等,恐怕也的确要用上几万元。 但不管怎么说,这帮蛀虫的落网,也为下一步饲料厂走上正轨铺平了道路。 **** 10000票在即,兄弟们还等什么?来吧,用月票砸晕老瑞吧! (本章完) 第172章 博弈,定板!(求月票!) 第172章 博弈,定板!(求月票!) 从检察院出来,一行人情绪都有些复杂。 一方面检察院的确很给力,一干人都被拿下,虽然只有黄家荣采取了刑事拘留,其他人取保候审,但毕竟查扣追回了接近十万块钱。 但另一方面距离他们所期望的全数追回还有相当大的距离。 同时他们也隐约了解到这一案可能也涉及到了高乾军和齐少华二人。 高乾军是昔日领导,陶永兴和张功友都曾经在高乾军面前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而齐少华则是同僚,关系都还过得去,但现在却都涉案。 不过这些都是他们管不了的事情了,他们现在的重心还是得把饲料厂盘活运转起来,而根据现在情形来看,难度很大。 这段时间张建川和张功友也都和厂里其他一些工人以及销售上的人员谈过。 他们都觉得现在原料涨价,但饲料卖出去收款却很困难,要不就是要打折,这意味着卖的越多,亏损越大。 黄家荣的贪污只是让企业陷入困境的一方面,但要认识到到这不是最主要的因素。 关键还是厂子的产品在市场上并没有多受欢迎,主要还是局限于以安江本县为主及其周边几个县,而且还要与其他很多规模相似结构趋同的小厂竞争。 所以原料涨价,产品滞销,自然亏损就上来了。 乘坐bj212吉普车回乡里的时候,车里的气氛都有些凝重。 现状就是如此。 就算是解决了黄家荣这一伙脓疮毒瘤,就算是检察院将将查扣追回的近十万块钱全数返还给饲料厂,但面对着数十万的贷款和集资以及原来两个村的集体资产,还有几十名工人所欠工资,厂子怎么活下去? 张建川也感觉到了压力,但他没有吱声。 这也是一个博弈,想要让自己去扛饲料厂这个烂摊子,自己甩不掉,那自然就要谈条件。 一行人一路都没有多余话语,先到了区里,陶永兴和顾明建去找刘英刚汇报情况,而张功友和张建川就先回乡里。 一直到下午快五点了,陶永兴才和顾明建从区里回来,召集副书记副乡长们召开党政联席会。 齐少华缺席了,但大家都心照不宣忽略了这个人。 张建川没有资格参加党政联席会,但他清楚,只怕研究的重点就是围绕自己提出的条件。 党政联席会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仍然没有结果。 最后还是党政办主任把张建川叫了进去,还得要当面锣对面鼓地商谈。 会议室里烟雾腾腾,所有人脸上都是沉重而疲惫的,当然也还夹杂着一些兴奋。 “……,建川,多余的话我们就不说了,现在就说咋个把饲料厂重新盘活,继续运转起来,而且还要让它盈利,不能让它这样年年亏损,你做得到不?” 陶永兴狠狠地吸了一口良友,语气里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味道。 张建川注意到他也是一个外烟爱好者,而且还喜欢这种燥辣的,和与马连贵同样一起被提拔为副局长的原刑警队长赵远航有共同爱好。 “陶书记,这种包票我咋个敢打哦,换了哪个都不敢。”张建川把头摇得拨浪鼓一样。 “现在这种经济形势下,从中央到地方都在整顿,电视报纸上都在说,整顿就是收缩,各行各业都量价齐跌,能维持起走不关门就算是相当难得了,乡里最好另请高明,我还是做好我这个公安员的事情,……” 陶永兴也有些毛了,一拍桌子:“张建川,少说这些,赶鸭子上架你娃都要给老子上!我和大家都商量了,前期处理饲料厂的事情你也都一起参与了,现在也没得那么多时间来拖等看,……” “你提的那些条件,我们也研究了,检察院追回来那些钱,暂时还是归回到饲料厂里,今年乡里边的管理费可以放在十二月来交,最迟不超过明年二月,和明年管理费一起交,……” 说来说去,还是围绕着管理费,张建川心里也有些好笑。 对于乡里这些干部,甚至领导们来说,厂子只要运转起来,过得去,就能给乡里交管理费,就能解决乡里财政上的一些燃眉之急,解决干部们的奖金。 否则拿不到奖金,干部们都要骂娘,这个书记乡长位置也坐不稳当。 至于其他,恐怕都要放在后边,只要厂子不暴雷不关门,拖到下一任接手,任何麻烦窟窿就是下一任领导的事情了。 高乾军如果不涉及到个人收受黄家荣的钱财,哪怕饲料厂的亏损再翻一倍,黄家荣他们问题再大,也和他没有多大关系。 政企分开,饲料厂经营不善和他党委i书记有啥关系? 他一样可以在县政协里边优哉游哉地喝清茶。 见陶永兴是真的有点气急了,张建川也知道适可而止,但他需要做出这样一个姿态。 否则真的接手了,一大堆子事儿都得要压到自己肩膀上,到时候你再来找这些领导们说政策要支持,他就可能要找各种理由推脱了。 当然即便是现在答应了,他们日后一样也可以翻脸不认,但毕竟当着这么多领导,只要要点儿脸的领导,还不至于做得太过。 会议散了,领导们三三两两地离去,天都黑尽了,有些还要回家,还有的干脆就在乡政府里边吃了食堂歇息了。 陶永兴、顾明建、张功友、屈双泉这“四巨头”却不敢轻松,还得要把张建川揪着。 现在他们心里也没数,不从张建川这里讨个实话,他们也睡不安枕。 “诸位领导,现在我真没多少底,但就像陶书记您说的,反正都这样了,还能差到哪里去,我向诸位领导保证,我会尽全力去把厂子盘活,但你们给我的承诺也得要落实,……” “信用社那边我会去谈,合金会这边,是周乡长在负责这一块,我也会去和周乡长交涉,反正得先把企业运转起来,否则再拖下去,就死挺了,……” “另外,财政所高唐我要过去,反正他就是临聘人员,哪里都是上班,厂里没个正经财务,我不踏实,你们也不放心,干好了,你们给人家解决一个招聘干部身份就行了,我也得给他画这样一个饼,否则人家也不得干,……” “工业公司的赵美英赵姐,也过去,兼职也好,暂时帮一段时间忙也好,反正财务那边她和高唐两个人得操持起来,否则厂子就成一个筛子,再多钱回来,也都要漏走,……” 从晚上八点过吃了晚饭一直谈到十二点,几位领导围着他车轮战,弄得张建川不胜其烦,也不堪其扰。 不过张建川不断提出各种条件,反而也让几人心里放心许多。 不怕你要人提条件,这说明你上心,是在认真考虑如何把厂子搞起来,而不是敷衍了事。 说实话,张建川这半个月的表现还是有点儿征服了陶永兴和张功友。 原来顾明建就对张建川很看好,但陶张二位却不放心。 可张建川还没接手,就这么粗粗了解打探了一番,就直接切入要害,用检察院一招制敌把黄家荣一伙人全部丢翻,而且趁势还能收回近十万赃款。 这一手陶张二人都是赞叹不已。 当然这么粗暴野火不讲情面的行径,也只有张建川这种愣头青才敢这么干,他们这种生于斯长于斯的土生干部,还真的顾虑太多,下不了这个手。 而最让他们觉得有几分希望的还是张建川极为客观冷静地分析了饲料厂的现状。 张建川明确提出来饲料厂走入死胡同不是黄家荣一党人贪腐造成的主要原因,这其实其中一个导火索和助推剂。 真正让饲料厂搞不下去的原因还在于饲料厂的产品丧失了竞争力。 原材料成本上涨,销售定价提升不了,产品销售不受欢迎,经销商没兴趣,养殖户没信心。 几方面因素综合起来就形成了恶性循环,甚至无解的死结。 没掩盖,没虚晃一枪,甚至也没揽功,直接聚焦怎么着手破解这个死结,让陶顾等人既绝望,又不由自主的生出几分期盼。 他们现在就寄希望于张建川能不断创造“奇迹”,把这个厂子也真的给救活,现在也只能信赖对方。 下午陶永兴和顾明建也向区委汇报了这个情况。 区委里边对此争论很大。 几位副书记都提出了不同意见,觉得让一个二十出头才参加工作没两年,原来还是搞政法工作的年轻人上手一家濒临关门的企业,太过轻率。 但陶顾二人也阐明了乡里的意见,那就是无路可走,无人可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最后还是刘英刚力排众议,支持了尖山乡的意见。 反正这也是尖山乡工业公司下边企业,这本来也该是尖山乡自己做决定,而刘英刚也想看看张建川是不是这块料。 如果真的是搞企业的料子,区农工商总公司下边这几家企业情况也大同小异,状况一样不佳,未必就不能让张建川来试一试。 **** 10000票宏伟目标,冲锋! (本章完) 第173章 走马上任,轻重缓急(保底第一更求 第173章 走马上任,轻重缓急(保底第一更求票!) 这边张建川也给周朝先专门谈了一次话。 不敢说是画饼,但是张建川也流露出一些意思,让周朝先好生协助自己把治安室工作抓起来,好生表现。 毕竟周朝先也还不到四十岁,正值壮年,在治安室工作也有十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争取早日入书记乡长法眼,明后年若是有机会便可以想办法博一个招聘干部的机会。 周朝先做梦都没想到有这样的好事等着自己。 但是看到张建川频繁与陶永兴、顾明建以及张功友、屈双泉等人出入谈话,尤其是顾明建对张建川的态度更是不一般,要说他没有一点儿想法那怎么可能? 只不过艳羡之余没想到居然可能有这种机遇,这简直就要把周朝先给兴奋得睡不着觉了。 想到当了一辈子的泥腿子,治安室也干了十来年了,领导从来没有哪个考虑过他们。 赵昌元只知道使唤人,好事情永远没他们的份儿,周朝先也早就懒了心。 但没想到这一位新领导才来了半年时间,在乡里边干得如鱼得水游刃有余不说,领导们个个都倚为股肱,地位分量大不一般。 说不眼红都是假话,可人家就有这份本事。 现在更是给自己许了这样一个愿头,直把周朝先弄得有点儿神魂颠倒的感觉了。 周朝先也想过人家是给自己画饼,但转念一想人家没有这个必要。 安排自己做事儿自己还不是得做,让自己负责治安室日常事务本身就是看得起自己。 自己不愿意干,只怕牛大利和邢一善立马就要扑上来接手了。 再说了,就算人家最后没兑现,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还能让对方欠自己一个人情。 周朝先早就认定张建川日后绝非池中物,肯定是有大造化的。 结下这份善缘,无论如何都是大有好处的。 再说了,万一人家的许愿成了呢? 想到这里周朝先心都忍不住噗噗猛跳,恨不能立即好生表现一番。 主责主业在治安室,但现阶段却要把绝大部分精力都放在饲料厂上,看着领导都眼巴巴地盯着自己,张建川一样是压力山大。 在肃清了黄家荣的“余孽”之后,饲料厂有些人心惶惶。 不管怎么说,黄家荣虽然贪污吃钱也好,玩女人也好,但起码这个厂是他一手搞起来的,饲料厂怎么运转他很清楚。 现在一下子把整个体制都彻底打烂了,一般的工人哪里搞得清楚原料从哪里采买? 市价该是多少,那些厂家的货源更为稳定,下游的销售渠道又是如何,哪些靠谱,哪些爱耍滑头,哪些不讲信誉,这些都不是简单的问题。 当务之急不是生产,而是要重建购销渠道,先要把从原料采购到生产再到销售这一系列的环节弄明白,这就需要厂子里有懂得起这个流程的内行才行。 还好,饲料厂也并非全都是黄家荣的“私人死党”,总还有几个算是能做事又还没有卷进去,或者说黄家荣没有拉拢收买的人。 拉拢收买对黄家荣来说也没有意义,自己能控制就行,也可以避免分润的人太多,风险也更大,自己也可以捞的更多。 前副厂长吕云升就是当下张建川最看重的人。 虽然饲料厂是黄家荣最先建立起来的,但是和黄家荣一起把饲料厂建起来的还有两个最重要的助手,一个是副厂长杨德功,一个是副厂长吕云升。 杨德功主要是抓销售,吕云升则是主抓生产技术。 而黄家荣本人应该说也算是一个人才,对销售和生产技术都较为熟悉,而且胆子格外大,再加上当时是高乾军担任乡党委i书记,所以黄家荣理所当然就成为了厂长,而这两位就担任副厂长。 随着饲料厂建成投产,效益渐好,杨德功很快就被黄家荣拉入阵营。 而吕云升性格较为执拗,因为生产的事情几次和黄家荣发生争吵冲突,很快就被黄家荣打入冷宫。 只被限制在生产技术这一块,其他都不允许吕云升插手。 到后来,两人关系越来越紧张,几次公开冲突后,吕云升就离开了饲料厂,并两度向区乡两级反映黄家荣挥霍浪费问题,但都没有回应。 现在黄家荣一党被扫地出门,饲料厂要重新运作起来,张建川首先就想到了吕云升,这也是老邢那个连襟给张建川的建议。 但张建川也了解到吕云升这个人自诩是七十年代的高中生,又在畜牧兽医站干过,都是因为性格原因和领导处不拢,所以都是闹得不欢而散。 这人性格有点儿执拗,而且心眼儿也有些小,为人处世比较差,优点就是做事认真,而且在生产上也算是一把好手。 张建川却觉得这正好,用其长,避其短,还是用他当生产副厂长,确保生产运转过程正常即可,至于说其他,本来也没打算靠他。 …… 看着吕云升赤红的脸膛和涣散的目光,终于倒了下去,张建川就知道对方差不多了。 对付这种性格执拗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桌子上将其“打倒”。 不出所料,一上桌子喝了几杯酒之后,吕云升就开始话多起来。 从高乾军到黄家荣,从齐少华到那名女会计,这嘴巴简直有些刹不住车,牢骚话从头到尾,搞成了整个饲料厂就没有一个好人一般。 以至于到最后,张建川不得不动用杀手锏,先让周朝先挑起战争,连敬了吕云升几杯酒。 然后在自己上阵,用半两一杯的大酒杯和对方几乎不歇间地连干了三杯,这才将对方“击倒”。 这顿酒是张建川专门请的,除了吕云升外,还有如庄红杏的堂叔庄来顺,还有老邢的连襟郑永才,加上自己从乡政府里带过来的高唐和赵美英,还有自己在治安室的“心腹”周朝先。 庄来顺是库房保管,也算是一个紧要职位,原料入库验货,产品出库装车定量,都是他在负责,加上他从一建厂就在厂里,所以很多情况十分了解。 老邢的连襟郑永才是操作工,算是一个工班组长,主要负责操作机器生产配合饲料,原来是和吕云升打交道最多的熟人。 高唐和到厂里之后,要负责财务,既是对张建川负责,也要对乡党委政府和工业公司负责。 赵美英情况也一样,在工业公司那边她闲得没事儿,每个月就是那点儿干巴巴的死工资。 可她本职工作是会计,工业公司就是一个空架子,闲是闲了,但那点儿钱就够呛了。 来这边可能要辛苦一些,但张建川给她许了涨工资和加班费的好处。 她儿子去年刚考上大学,女儿在安江中学读初三,正是钱的时候,男人又在部队上当志愿兵,所以也缺钱用,自然就满口答应了。 应该说这桌子上几个人,除了张建川算是外来户,其他几个人都是尖山乡本地人,论熟悉程度,反倒是他们几个人还更熟悉。 赵美英男人和郑永才还算是挂着亲戚关系,当然都出了五服,隔得有点儿远了,高唐的婆娘则和庄来顺的婆娘是一个村的,都很熟悉。 不过在张建川的张罗下,都走到一个“战壕”里来了。 “老周,高哥,你们把老吕扶下去,在隔壁沙发上休息一下,本来想借着这个机会说一下工作的,结果老吕刹不住车了,也罢,他那一块主要是生产上的事情,我们就先说采购和销售这一块的事情,……“ 其实大家也都有了几分酒意,不过神志都还算清醒,听得已经正式被尖山乡党委政府任命为尖山饲料厂厂长的张建川步入正题,也都开始凝神倾听。 对这样一个新嫩新晋突然冒出来的厂长,这里边除了周朝先知道张建川不同凡响外,其他人可能都没太多感受。 当然庄来顺和郑永才都和张建川接触了一下,更多的消息还是来自庄红杏和邢一善,高唐和赵美英是直接被“点将”要过来的。 没办法,张建川也是赶鸭子上架,要迅速竖起旗杆招兵买马,进入状态,只能这样快刀斩乱麻了。 “采购这边,庄叔这边负责,库房里还有一部分麦麸、豆饼和血粉,添加剂也还有一些,庄叔把明细梳理清楚,库房账目要重新建立起来,……” 张建川从庄红杏那里了解到她这个堂叔还算是一个实诚人,没太多其他心思,就是想要老老实实在厂里挣一份工资。 他对庄红杏的话还是比较信任的,这丫头的性格直爽,不会和自己耍什么心思。 其实对自己来说,做事主要还是选人用人和定方向,这一点他大略有了一些眉目。 “财务这边高哥和赵姐就要多担待一些了,千万别出事儿,原有的财务账目检察院还在梳理,我们就截止现在,另外我也会去找检察院,尽快拿回一部分他们暂扣的资金,这是咱们厂子生存下去的救命钱,工人工资总得要先解决一部分,……” “郑叔这边,生产您得帮着老吕一把,我还比较放心,……” **** 建川要发力搞经济了,求月票支持! (本章完) 第174章 两头兼顾,公私不争(保底第二更! 第174章 两头兼顾,公私不争(保底第二更!) 剩下的就是销售了,这也是最难的,也是最关键的。 一方面外边算下来还有十来万的应收款要收回来,二来还要重新打通销售渠道。 饲料厂的主要市场就是安江以及周边几个县,大部分都是通过农资代销点来售卖。 现在随着供销社经营状况日趋僵化,私人农资代售开始放开冒头,不过目前仍然是供销社的代销点居于主流。 这两种渠道饲料厂都不能放弃,但是私人代销店显然更具活力,从长远来看更有前景。 尤其是一些头脑灵活也有一定资本积累的农资大户,经销的不仅仅是饲料,同时还开始涉足化肥、农膜、农具、农药、种子等,甚至很多人还兼营粮食购销。 现在汉都市内已经有了一批这样具备相当实力的个体户,只不过在国家政策的惯性作用下,他们都还处于半地下状态,还不敢太过张扬。 销售将会是张建川工作的重心,他也一直在思考如何来破解这道难题,同时还要按照自己的意愿来打造起一个稳定健康良性的销售渠道。 已经两个星期都没见唐棠了,再不去,只怕唐棠就真的要生气甚至感情都要出问题了。 这段时间几边都忙,一边是饲料厂这边,一边是沙场那边。 沙场那边结款压力越来越大,在张建川同意按照曾海山的要求加大送料量以弥补胡伦勇那边退出的缺口之后,整个沙场几乎每天都是加班加点地生产。 沙船也开始进入全负荷运转的阶段,产能的确大幅度提升了,送料量也保证了,但是开销也暴涨。 电费、人工、运费、伙食费都大幅度增加,尤其是电费和人工直接翻倍甚至翻了两倍。 同时由于运输量大增,使得那条原来垫起来的小路难以支撑,不得不重新投入修建,也引来了周围一些农户的不满,开始以各种理由挑刺儿。 这些事情张建川也都知道,但他没管,都是交由杨文俊去处理。 钱没挣着,欠一屁股债,但人家不管,只看到你生意红火,觉得你就是挣到钱了,难免人就眼红。 各种因由来找茬儿寻事,想要吃皮的人也陆陆续续开始冒头。 也幸亏杨文俊和田贵龙、朱炳松他们一直保持着相当密切的走动,还有秦志斌的“背景”,所以一些小的寻衅都被或软或硬地处理掉了。 比如路压烂了那就修路垫路,树木挂坏撞断了,那该赔就赔,村上要点儿赞助,该给就给点儿。 但找不出因由的,想什么拖拉机声音太大,柴油烟子太熏人了,影响休息了,这些理由肯定不会给予回应。 真要来找茬儿,那杨文俊和周大娃一帮人也不是吃素的。 同样那些靠拉砂石的拖拉机手们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角色,不可能任由你在他们身上吸血吃皮。 只是再拖下去,流动资金枯竭,恐怕就真的又要找褚文东借钱或者去信用社合金会贷款了。 原本张建川是打算尽早与五建司经理陈霸先会一次面的,但谁曾想这边饲料厂的案子和事情压下来,弄得他这两个星期都根本腾不出时间来,只能一拖再拖。 有时候张建川自己都在想,咋自己对自家挣钱的生意都没这么上心,对饲料厂的事情却还兴趣盎然斗志昂扬,是因为饲料厂规模更大,难度更高,更具有挑战性吗? 自己天生就喜欢去挑战高难度的事儿? 当兵的时候自己就瞄准那时候是通讯连的一枝童娅发起猛攻。 战友们都觉得不可能,而且时间只有几个月就退伍了。 可结果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自己最终还是抱得美人归。 至于说最后因为地域原因而不得不分开,那也是无可奈何的结果。 还有像征服唐棠? 谁会想得到自己可以把唐棠揽入怀中? 不过这样也好,晏修义那边托市建委的人给陈霸先打了招呼,但是据说陈霸先那边也说了许多客观困难,估计这里边还有得扯皮。 自己搁一搁拖一拖,也显得自己没那么紧迫,不至于登门就被人在气势上被压住。 几重压力之下,张建川发现自己不但没有感觉到心力憔悴或者精疲力竭,反而让自己充满了斗志和挑战的欲望。 无论是在沙场上要和五建司那边博弈,还是在饲料厂这边要重新打出一条生路,又或者在唐棠这边要面临着来自唐棠家庭以及唐棠自身感情需求,他都有一种要迎敌冲锋,大杀特杀的冲动。 …… 伴随着一阵阵呢喃娇喘,看着这张充满了娇慵、快活和春意的姣美玉靥在自己身下满足地叹息,腴润光洁的胴体在床头灯光下熠动着魅人的色泽。 张建川觉得似乎自己这二十天的辛苦一下子都烟消云散了。 床头旁边摆着一束鲜,让整个房间凭空增添了几分浪漫气息。 这是张建川专门了一些心思才买到的。 这年头汉都市里售卖鲜的店子还真没几家,尤其是还要搭配出充满浪漫气息的粉色玫瑰,外加一张自己亲笔手书的小卡片,直接就把本来还怨气十足的唐棠给自己打垮了。 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欣喜之后热烈的拥吻,然后就是脱衣上床。 已经有过性事的热恋男女也只有用这种方式才最能把相互的感情镶嵌入对方身体中来证明自己的挚爱。 唐棠心中的幽怨早就一扫而空,三个星期没见面了,电话也联系不上,打到乡政府那边得到的回答都是去县里去区里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偶尔接到他来的电话,也是言简意赅,几句话说完就匆匆结束,只知道他现在在帮着乡里处理一家企业的事情,但究竟在干什么,也不清楚。 冲了澡之后重新回到床上,二人相依相偎。 自打唐棠调回市里之后,张建川和唐棠见面就不经意间地变成了在宾馆里。 几乎是一种默契,张建川去开房,选的一般都是中高档的政府招待所,每个星期一次,一次都是二三十元,基本上就把张建川一个月一百多块钱的工作得差不多了。 但张建川觉得值得,他不愿意让自己和唐棠在这这宝贵时间里感受不好,或者受到其他因素影响。 即便是这样也让张建川感觉到极端不方便,钱昂贵不说,关键是始终觉得是在外边,不安全,不稳当,心理上就有一种不舒服。 这也让张建川萌生了一旦有钱,一定要在市里买一套属于自己房子的念头,而且是如此强烈。 虽然现在还是福利分房为主,但是随着八十年代初的广州东湖新村开始,沿海地区乃至内陆都开始陆续有商品房这个说法出现,只不过这种提法很多还停留于纸面上,并未真正落实下去。 汉都这边或许有一些私房出售,但大多都是临街的铺面或者一些巷子里的平房,真正的楼房清一色的是单位的福利分房。 但就算是属于私房性质的平房,在张建川看来只要能归属于自己,那也比在宾馆里来住着强。 就这么相互依偎着,两人很享受这种欢好之后的余韵,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就这样相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唐棠才用有些略微沙哑的声音问道:“建川,你这段时间在忙什么?我打电话到你们乡政府,都说你在外边,你在电话里也在说帮着乡里处理企业的事情,莫不是你上一回和我说的话是真的,你真的要去搞企业?” 张建川也知道这种事儿绕不过去,他也不可能对唐棠撒谎,所以略作思索就回答。 “还是有些区别,尖山饲料厂出了点儿事情,现在县检察院已经抓了人,涉及到多人贪污受贿,导致企业经营举步维艰,有点儿到了山穷水尽资不抵债的地步,乡里找不到合适人来临时应急接盘,所以就只能让我先上去顶着,……” “我原来是打算去区农工商总公司那边看看有没有机会,谁曾想这种事情却现在尖山这边炸了雷,乡里领导乃至区里领导都让我先来试试,成不成都无所谓,大不了我就干两个月之后就还是去干我的老本行,争取早些把厂子这边有一个结果,……” 既要说实话,但也需要讲求一些方式方法。 唐棠的要求是自己年底调到县里再想办法调到市里去,自己也在努力实现这一目标,只不过现在在乡里的工作重心有了调整,转到企业工作上来了。 这其实也很正常,乡里边本来只有那么多人,一专多能,领导要求你干啥,你就得服从。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日后调到县里,哪怕是政法委,我也未必就一直在政法系统,政法系统还是太狭窄了一些,提前熟悉了解一下经济工作,未必不能跳出这个窠臼,也许就能有宽阔的赛道,……” 男友的解释符合情理,而且和之前男友的一些设想相吻合,唐棠内心也认同。 毕竟公安员这种身份,还是招聘干部,就算是借调到县委政法委,恐怕还是有些受歧视的。 如果在经济工作上有所建树,那无疑能得到领导高看几分,机会会更多。 ***** 再求200票!求自动订阅,求兄弟们全订提升一下均订,老瑞一定努力写好! (本章完) 第175章 交手,试探(第9000票加更!) 第175章 交手,试探(第9000票加更!) “建川,你有把握么?”唐棠还是有些担心,身子微微仰起,和男友贴得更紧,“搞企业可不是其他工作,还涉及到那么多工人,万一搞砸了……” 张建川爱怜地抚摸了一下女友光洁的肩头,掖了掖被角,“肯定有挑战性,但我喜欢做这些有挑战性的事儿,现在还是一个熟悉过程,先试着干一干吧。” 见男友如此坚定,唐棠也不多言,本来很多事情你不做也就不会,你去干了才知道结果如何。 “我就是担心影响到你调到县里,对了,政法委那边怎么说?”唐棠更关心的还是这个。 “呃,放心吧,我和所长也经常联系着,这一次配合检察院开展工作,和检察院那边也相处融洽,黄检对我印象很好,也在谭书记那边提了一嘴,总而言之,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我觉得年底应该没问题。” 大半真小半假,张建川觉得自己掌握这种说话技巧和火候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听到男友这般说,唐棠也感到高兴。 走到哪儿,干什么工作,都能被领导认可,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也足以说明男友的优秀,更能说明自己的眼光没有错。 看见女友媚眼如丝,情意缠绵,身子似乎也又火热起来,张建川哪里还能不明白? 少男少女们在这方面总是食髓知味,贪不知足,自然又是翻身上马,天雷勾地火,再度挞伐,…… 一直到下午五点过二人才从宾馆里出来,看着气色绝佳的女友喜滋滋地捧着这一束粉红玫瑰,挽着自己的胳膊要去逛街,张建川也知道这又是一番双腿受累的半天。 只不过这等时候再怎么也要打起精神,而且还要甘之如饴,配合地与唐棠一边逛街一边倾听她在纺织工业局里上班的种种“故事”。 把唐棠这边安顿好,张建川才收拾心思来考虑五建司这边。 陈霸先那边不能拖了,必须要谈一谈了。 在此之前张建川也了解了胡伦勇在隆庆那边九建司项目部的状况。 不得不说胡伦勇还是有些本事的,居然能在这种情况下从九建司那边按时结到款项,也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手段,或者动用了什么关系,但的确做到了准时结款。 这把杨文俊羡慕得酸意几乎都要从胸腔子里喷涌出来了,一直念叨五建司就这么苛待自己,与曾海山也发生了几次冲突了。 张建川很清楚关键不在曾海山这里,他一个副经理,什么时候结款,结多少,合同如何履行,轮不到他做主。 说穿了他就是陈霸先推出来的挡箭牌或者一杆枪,任由你和对方纠缠争吵,时间不也就这么一天一天拖下来了? 送的砂石料不也就这么越累越多,从十七万多,现在已经接近三十万了。 得把沙场的事情敲定,他才能心无旁骛地投入到饲料厂这边的经营上来。 大哥这边的反馈,陈霸先也算是一个奇人,没其他爱好,业余休息时间基本上就是下棋,要么去文化站,要么就在单位。 现在张建国也和陈霸先混熟了,基本上每周要去文化站或者五建司项目部里下两局,之前还是和蒋云龙一道,再后来蒋云龙不得空的时候就是张建国直接和陈霸先下了。 久而久之越来越熟,张建国甚至还在项目部混了好几回饭吃了,这让张建川都感觉到惊奇。 从张建国那里得到的一些零碎消息,五建司的确资金比较紧张。 首先要保工人们的工资,另外就是诸如钢筋、水泥这些重要建材的供应他们也要保证,而砂石这类材料是放在最后端的。 除了张建川他们这边的沙场,其他一些小沙场情况也差不多,但是还是有些区别,那就是那些小沙场或多或少还是结算了一些。 拿本地话来说,就是先拿点儿润着,避免这些小沙场都干脆断供不送了。 唯独己方这家沙场就是非常坚决且强硬地就是以各种理由拖着不结账。 这也让张建川非常郁闷。 怎么托了晏修义这边打了招呼,这还成了罪过了?人家反而不愿意结账了? 是真的觉得自己这边太软弱可以拿捏,还是认为自己底气雄厚,足以支撑,又或者是考验自己这边是否是可以长期合作的对象? 照理说五建司和陈霸先这个人的口碑算是比较好的,不该如此才对。 但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再拖下去,起码要正式见一见陈霸先,交涉一下,讨个说法,自己这边也需要有个决断了。 “陈总你好,曾总你好。”看到陈霸先和曾海山进来,张建川和杨文俊赶紧迎上前去。 陈霸先个子不高,但是在身材魁梧的曾海山面前却显得气势十足。 相比之下,曾海山虽然一身金利来体恤外加西裤,夹着一个真皮皮包,看起来风度翩翩,但和一件很普通的灰色短袖衬衣陈霸先走在一起,却能让人一眼就看出谁才是主事人。 握手寒暄之后,便是入座。 只有四人,张建川带了四瓶全兴大曲。 据说陈霸先酒量不差,但却很有度。 陈霸先也不抽烟,这一点倒是很合张建川胃口。 在商言商,话题自然也就是从当下全省基建形势开始聊开来。 陈霸先口才很好,这一点张建川也从张建国那里知晓了,哪怕是下棋的时候,有人来谈事情,陈霸先也能三言两句就把事情说清楚,给张建国的感觉就是此人头脑很清晰。 当然这也只是张建国一面之词,究竟如何,张建川和对方也没有深交,只是见过两次面,但都是没谈几句话就被推开,交给了曾海山。 原本张建川这一次是想请陈霸先单独小酌,但是陈霸先很坚决地拒绝了,表示曾海山会参加,涉及到具体工作也主要是曾海山这一块的,需要征求曾海山的意见。 当然这也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明陈霸先是接到了晏修义那边所托之人的招呼,并非是油盐不进的四季豆。 但张建川同样清楚,越是这样,只怕谈判的难度就会越大。 无欲则刚,陈霸先这种事事设防的态度就说明对方不太可能在这些条件上做太大让步,哪怕这合同就签在这里,黑纸白字。 但这个时代的特色,三角债遍地,央企国企更是欠债绝对主力大户,就算是中央出手也一样解决不了,欠账也好,违约也好,到哪里都是这么理直气壮。 “中央整顿经济也在情理之中,去年中央价格、工资改革其实算是失败了,虽然没明确提出,但给社会带来的巨大震荡有目共睹,所以接下来这一年的收紧银根、压缩基建应该是今后一段时间的主基调,说实话,大件公路项目能保下来,我都觉得惊讶,也足以说明省里对此项工程的重视程度,……” 陈霸先侃侃而谈,举起酒杯示意,很有些反客为主的气势,看的张建川也是一阵心火上浮,妈的,这么重视你他妈就没说给我们结一下款项? “……,所以张老板,尽管放心,五建司的招牌是金字招牌,不可能砸在我姓陈的手里,现在的困难是暂时的,之前曾经理也给你们解释过,你们也接受了,怎么现在又旧话重提呢?” “陈总,可这又过去一个多月了啊。”张建川语气温润平和,也举起酒杯。 “曾总要求我们保质保量,我们做到了,您要求我们加大送料力度,弥补一些沙场停供带来的缺口,我们也咬咬牙做到了,要知道这可不是一句话,得要工人们加班加点,连电路我们都请人重新排线架设了,就是怕出安全问题,影响到供应进度,……” “张老板,你们的要求我们也满足了啊,中砂、细沙还有豆石都按照你们的要求上浮价格,上浮的幅度也不小吧?怎么,这个就不提了?” 陈霸先似笑非笑,语气里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霸气。 “我们五建司说到的就肯定做到,有难处的也会直接讲在前面,不会搞那种阴一套阳一套的事情,我早就说了这个项目中央到省里的配套资金估计会出问题,尤其是遇到中央整顿经济这种骨节眼儿上,这也算是不可抗力吧?” “张老板,大家都有难处,我知道你难,但我们也难,你沙场就十来号人,我们五建司呢,几百号人等着吃饭呢,这工资奖金还不是说缓发就缓发,说打折就打折,理解万岁啊!” 张建川内心也在暗自骂娘。 这个家伙口才的确好,而且在签合同时也做足了功夫,当然人家也不是毫无道理,但这种事情只针对自己的话,那就有些难受了。 “陈总,你们五建司家大业大,可咱们青江建筑材料公司是初建,小本生意,哪里经得起这么拖啊?”张建川满脸坦然。 “五建司的金字招牌我们信得过,可也请陈总体谅一下我们的困难,这都三十万的款项了,不瞒你说,我找朋友借了八万,在信用社和合金会分别贷了几万,按照目前曾经理提出来的供货量和进度,估计到九月底就要突破四十万,到年底六十万都未必能打住啊,这样搞下去,谁都受不了啊。” 陈霸先目光一凝,“张老板的意思是如果五建司不给你们结账,你们就支撑不下去了,供料也就要中止?” 气氛是有些凝滞,但张建川却不在意。 “陈总,我相信这几个月的合作已经足够看到我们公司的诚意,尤其是在随后按照你们要求提高供料量,我们称得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吧?我们也没有时不时地提出来要这样要那样,如此踏实诚恳的供货方,我相信五建司也不常碰到吧?” **** 还差点儿10000票了,兄弟们冲刺一下! (本章完) 第176章 半隐半露,实力体现 第176章 半隐半露,实力体现 被张建川有些自我解嘲和打趣的话语又把气氛给重新松动下来,陈霸先也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有些意思。 之前市建委的领导和他打招呼,他并没有太在意。 干工程这一行,打招呼的领导太多了,人人都要求关照,那最好就别干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嘴巴上应承着,按照自己的路数去干就行了,至于说要找原因,那也多了去,总能找得出解释的理由。 当然这种对策也不是所有情况下都管用,但至少为眼前这家公司打招呼的还不够分量。 不过陈霸先也承认这家送料的公司还是比较讲规矩的,基本上是按照合同履行,做得相当不错,当然这可能也和对方没啥背景有相当大的关系。 对方找上自己,陈霸先也清楚,要说的确该给对方结一部分款项,但这是常规情况下,可谁让现在公司遭遇了难处了。 上边拨款受阻打折,早就该到位的资金迟迟未到位,而青鹿立交桥结算也是遇到了诸多麻烦。 明明是市政府那边的要求,预算超标责任怎么就打到施工方头上来了? 只不过这种事情施工方只能抱着肚子疼还不敢吭声,难道你敢去说是按照市领导的指示要求“微调”了设计方案? 的确建成了地标性建筑,但超出预算的工程款怎么办? 没说不给你,也不可能不给你,但是要等到市政府那边的二环路项目开建补充进去,这就把五建司这边给坑得不轻。 银行贷款你得还,否则下一次展期你就别想了,所以公司自然就只能从各方面来打主意想办法开源节流了。 “张老板,我都说了都有难处,恐怕你也听说了,我也不瞒你,青鹿立交桥,我们五建司建得漂亮,日后绝对是咱们汉都市的一大地标建筑,可投入太大,一些款项我们也没能及时结算,要结算也不知道猴年马月。” 陈霸先语气很平静,没有半点火气。 “当然,这和大件公路项目没关系,我是阐明一个道理,都有难处,蛇大窟窿大,都相互理解一下,……” 张建川笑了起来,“陈总,青鹿立交桥当然建得漂亮,我去实地看过,而且据我所知青鹿立交桥之所以调整设计方案,好像也不完全是为了所谓地标建筑吧?这应该是牵扯到咱们汉都市未来最重要的市政工程——二环路全面启动吧?” “如果我所料不差,明年六月之前就会启动,这个项目是集全市之力支持建设,五建司在青鹿立交桥上的表现足以大大加分才对,二环路如果不给五建司一个大标段,恐怕市委市府都不会答应吧?” 陈霸先大吃一惊,手里的酒杯一抖,酒都差点儿洒了出来。 但他随即稳住心神,不动声色地道:“哟,没想到张老板对咱们市里的市政工程建设状况也如此了解,二环路项目吵吵嚷嚷好几年了,86年就开始炒作,青鹿立交桥也是为其配套,但具体什么时候全面开工,这谁能说得清楚?” 一边说,陈霸先一边也在思考,这种事情怎么这个家伙能知晓? 二环路明年五月全面启动建设这个消息他也是才得知没两天,而且还是市里一位领导无意间透露出来的。 据他所知,应该还没有几个人知晓,而且也仅限于市里几位领导有这个意向,尚未完全敲定,怎么这个家伙却知道了? 莫非这家伙背后还真的隐藏着什么不得了的背景? “陈总,您是老工程了,其实肯定早就看出来了今年以来的局势走向,国家虽然整顿经济,但是动作力度太大,对国民经济发展影响太大,前半年还显现不出来,但是从下半年开始就会逐渐显现了,……” “具体到我们汉川省,汉州市是龙头老大,汉州打个喷嚏,汉川就要感冒,这一点上省里和市里肯定感觉得到,势必要有所取舍,也就是说一些事关国计民生的项目还是要上,要启动,要用它们来拉动经济增长,打好基础,……” 陈霸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凭这个就能判断出二环路项目明年上半年就要启动? 这也未免太搞笑了,真把自己当傻子不成? 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听下去,他要看看这家伙究竟能有多能吹。 张建川也知道陈霸先肯定不太信,这些情况都是晏修义那边传递过来的消息结合着张建川这段时间查阅各类报纸和杂志,自己琢磨判断出来的,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否准确。 但是不管怎么说,有看法总比人云亦云没有看法好。 “除了二环路项目,汉嘉公路好像也在动吧?我印象中去年四月份a合同段和g合同段都开始动工了,虽然只是两三公里的一个试点,但也算是一个征兆吧,八月份省里又专门成立了汉嘉公路建设开发总公司,所以全面启动在即,我相信陈总也早就得到消息了,……” 汉嘉一级公路是沟通汉川省两大城市汉州和嘉州之间的重要通道,也是汉川省内的最重要的核心通道。 这条路在抗战时候就有人开始提到,一直到解放后。 怎么修一条像样的路来实现汉川省两大都市的快速连通,这也是困扰了几届省委省政府的难题了。 在整体经济形势下滑的情况下,祭起基建大旗来拉动经济增速算是最有效也最立竿见影的。 虽然二环路和汉嘉一级公路立项、建设都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什么时候启动全面建设,那却真的不太好说,而对于张建川这样一个沙场老板,对这些项目如数家珍,这才是陈霸先最为震惊的。 他绝不相信一个砂石老板会下多大功夫去琢磨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哪怕不算是内幕消息,但是如果你在省市相关部门里没有一定层次的消息来源,绝对是搞不清汤的。 可这家伙居然能说得头头是道,而且不少和自己获得的消息相映证,还比较符合,要说这家伙没有点儿背景,他绝不相信。 只是如果真的有过硬的背景,又何必遮遮掩掩?还有这样一个沙场,似乎总觉得层次格局有些低了。 除了这些消息外,陈霸先也感觉到对方的谈吐层次完全不像是一个沙场老板,甚至业内中人都不像,更像是一个政府领导在和自己探讨行业的发展趋势,这种感觉让他感到很有点儿奇妙。 “没想到张老板对汉嘉公路也这么了解,太难得了。”陈霸先笑着抿了一口,“汉嘉公路我们五建司也有竞标,但前面你提到那两个,蔡家坡和三桂桥的a标段,虎泉山隧道的g标段,我们没能拿到,……” “不急,陈总,五建司的牌子在那里,而且汉嘉公路还有变数,我得到的消息,汉嘉公路可能会被提级升格为汉嘉高速公路,如果陈总在这方面先做一些准备,也许有助于五建司在日后的竞标中占得一些先机,……” 如果说之前的那些话不过是带给陈霸先一些震惊,那么这个消息就真的是惊吓了,提级升格为高速公路? 这特么是能信口开河随便乱说的?省委i书记只怕都不敢轻易表这个态吧? 张建川知道这消息肯定让对方无法接受,只能淡淡地道:“陈总,姑妄听之吧,我也说不准,但我觉得大差不差,多半是如此,……” …… 不管怎么说,今晚这顿饭,宾主双方都还算谈得融洽,尤其是陈霸先和张建川年龄相差悬殊的二人,居然在这些话题上还有来有往,很是探讨争论了一番,连带着大家都多喝了几杯。 “……,张老板,也不多说了,五建司难的难处,还望理解,现结五万,但沙场要保持现有送料进度,一直到十二月,超过五十万,你再来找我和老曾,……” 虽然有些微醺,但是陈霸先神志清醒,语气肯定。 五万?张建川内心苦笑。 这个家伙真的是铜豌豆。 还觉得今晚谈得很不错,比较投缘,结果就是结五万,还留下一个要求一直继续要送到五十万再结这个条件,弄得自己真的有点儿骑虎难下啊。 不继续送的话,恐怕这五万就是到此为止的意思,剩余款项只怕就要等到项目彻底结束之后去磨嘴皮子了,那是哪年哪月? 送走了陈霸先和曾海山二人,张建川和杨文俊也结账走人。 杨文俊骑了摩托来的,张建川见他也喝得不少,索性就在酒店茶楼里小坐。 整个一晚上,杨文俊和曾海山二人基本上都没怎么说话,保持着听众之态听张建川和陈霸先二人对话交锋。 “怎么办?难道就按照姓陈的去做,五万块钱够干什么?还要一直干到十二月去了,这五万块钱只怕连咱们人工、电费、运费都够呛,而且马上贷款就要还了,……” 杨文俊脸色阴沉,喝完酒之后更是泛青。 五万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多少也是能缓解一下现在公司捉襟见肘的财务状况,但要拖到十二月,肯定不够。 至于说五十万再结,这话也只能听听而已。 到时候又来一招太极推手,找些客观理由,拖你到七十万八十万来结账也未必不可能。 (本章完) 第177章 难关难过,坚持过(保底第一更!) 第177章 难关难过,坚持过(保底第一更!) “文俊,我了解过,五建司总的来说还算比较靠谱的,这种甲方挤压供货方,尤其是不具备实力的供货方,很正常,之前咱们不也有心理预期么?” 张建川要先安定杨文俊的心,别他先崩了躁了,那才是出大事了,保持一种平和心态来应对至关重要。 “可是这样的生意做下去咱们不但挣不到钱,还得要负债累累,根本就做不下去了啊。”杨文俊愁肠满腹,“褚文东那几万……” “不急,五建司欠我们的钱人家安之若素,我们欠褚文东的钱只要姿态摆足,也不会有大问题。”张建川沉吟了许久。 “今年各地都在压缩基建,像东坝区这一片,东坝建筑公司和白江建筑公司都几乎没啥工程,我们只能盯牢大件公路项目,这种押注单一项目的风险很大,但现在非常时期我们也没得选择,……” “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大不了我私人再去信用社和合金会贷几万,好歹我有这个干部身份了,这点儿面子在东坝和尖山还是有的,……” 杨文俊沉默不语。 虽然他胆子也大,但是还是觉得张建川这种押注大件路项目五建司上风险太大,一旦收不回来,或者说拖上你两三年,公司就只有关门倒闭了。 张建川也知道杨文俊担心什么,笑了起来:“文俊,是不是有了点儿盆盆罐罐就有些拿不起放不下了?怕什么?你我都是白手起家创业,合金会贷款和褚文东那边借款都是我签的字,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大不了倒了就重新再来,……” 杨文俊见张建川如此乐观豁达,心里稍微一松,“建川,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干部身份来之不易,厂里那个黄宝才你有印象吧?” 张建川当然知道“君子兰大款”黄宝才,他之前还用这个范例吓唬过周玉梨呢,现在杨文俊却用来提醒自己了。 “滚蛋,少用黄宝才来诅咒老子,老子没得那么瓜,君子兰那种球钱不值纯粹炒作的东西他也会去上当,砂石这种东西哪朝哪代,放在哪里都要用,五建司如果敢不认账,老子豁出去这个干部身份不要,都要和他们干到底!” 张建川一副气势如虹的架势,杨文俊也笑了起来,“建川,你娃就是嘴巴硬,不过我也相信你不会失踪,黄宝才这种人没得一点儿担当,连婆娘女儿都不要了,嘿嘿,……” 似乎是觉察到杨文俊眼光里的异样,张建川笑骂一声:“少在那里瞎几把想,我爸早就没有……” 黄宝才失踪之后,也不知道她那个算假离婚还是真离婚的老婆金玉枝在厂里就成了人见人恨的臭狗屎了。 后来也就和自己老爹有些关系不清不楚了,连带着自己老爹也挨了处分。 至于说她那个拖油瓶女儿金镶玉,有时候都要被厂里有些人调侃为张家兄弟的干妹妹了。 杨文俊和张建川关系不一般,但这种长辈的玩笑话也不能乱开,赶紧岔开话题。 “算了,既然你都这么硬气,那就赌这一把吧,料继续送,五万块钱我先去结清,有这五万,省着点儿再坚持两个月问题不大,但你说贷款的事情,恐怕也需要先谈着,一旦需要就得要办下来,……” 张建川最欣赏的就是杨文俊做事狠中带稳,这一点和自己有点儿相像。 谋定后动有时候显得太过保守,但是多考虑一些后手却是防止事情不可收拾的救命稻草。 另一边陈霸先和曾海山也在交谈。 “海山,欠他们多少款子没结了?县砂石厂那边还能跟得上么?”陈霸先吐出一口酒气,漫不经心地道。 他知道曾海山和胡伦勇那边有些瓜葛,但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他从不指望自己手底下这帮人都能纯洁无瑕,但他会盯着他们,越线那就不会客气,好在自己几个副手都还算是懂事。 “县砂石厂还能供应得上,不过质量有点儿问题,经常扯皮,你也晓得县砂石厂那帮人,觉得现在是皇帝女儿不愁嫁,所以态度嚣张得很,还经常这样那样伸手,另外几个标段都有求于他们,……” 曾海山摇摇头:“张建川这家,现在欠了三十万了,不过我觉得他们还有潜力可挖,逼一逼,紧一紧,我们也松活一些,……” “县砂石厂那边只能先将就忍着,没办法,但张建川这边也不能太过,逼得人家走投无路,那我们也就缺了一根制约县砂石厂的救命绳子了,这样先结五万,等到下个月如果他们继续按照要求保质保量送料,再结三万,其余就要等到我说的五十万以后再说了,……” 陈霸先的突然转变态度,让曾海山也有些摸不着头脑,“陈总,不是说好就五万么?那边也同意了,……” “嗯,这个年轻人不简单,怕是有些来历的,不必太苛刻,总比胡伦勇这种货色强得多,人家起码还是按照咱们规矩来的,就按我说的办吧,……” 陈霸先不多解释。 他还打算好好接触一下对方。 正如对方所言,说不定日后还有合作的时候。 他觉得对方日后恐怕不会只仅限于一个区区沙场老板那么简单,也许还会带给自己一些不一样的东西,结个善缘没坏处。 杨文俊反馈回来的消息第二天五建司那边就已经支付了五万货款到账,这一点陈霸先还是让人满意的。 解决了沙场的问题,张建川就把心思都放在了饲料厂这边来了。 刚走到区委门口,张建川本来是打算去派出所找秦志斌、范猛加上田贵龙、朱炳松几人吃个饭。 原来在当联防的时候没那么多讲究,但现在当乡公安员了,还有了沙场这个“产业”,而且沙场这边的事情多少也还需要大家照拂,所以时不时在一起吃顿饭,联络一下感情也很有必要。 单琳从区委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张建川。 深吸了一口气,单琳没有喊他,只是停住脚步看着对方。 张建川也看到了单琳,停住脚步:“单琳!” 单琳点了点头,握紧手里的文卷:“你这是去哪里?去了尖山,是连东坝都不回来了?” 张建川一阵背后发虚,抿了抿嘴,“的确回来得少了,前两个月是忙着熟悉工作环境,要把各个村跑遍熟悉,领导要求高,我也不敢怠慢啊,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松活一些,又摊上事儿了,你怕是也听到了吧?” 这是张建川惯用伎俩,总能巧妙地转移对方的关注点。 单琳果然皱起眉头:“你是说你们乡饲料厂的事情?听说连高乾军,还有齐少华都牵连了?关你什么事儿?” 说到最后一句时,单琳声音都降了几个调,也走近了几步。 单琳原本刻意保持疏远,甚至有点儿冷淡的姿态,似乎又被这个话题给冲淡了。 张建川也觉察到了这微妙的变化,心中也感慨。 这政府机关部门的人,天生八卦心,无论男女老少,几乎没有人不对这些消息感兴趣的。 听到这类消息,耳朵立马都要长几分。 “你不知道吗?”张建川故作惊讶和苦恼状。 “我这个公安员现在也不务正业了,被陶书记、顾乡长以及张书记他们强行安排到工业公司当副经理兼饲料厂厂长了,这一段时间我都在饲料厂里折腾,这不才从县检察院回来吗?” 单琳也吃了一惊。 她听说过尖山乡这边出的事情。 黄家荣是前任尖山乡党委i书记高乾军的舅子,而高乾军在东坝区也是颇有名的人物,敢和前任区委i书记叫板的角色。 这一次很突兀地黄家荣就被抓了,据说高乾军也被纪委带走调查了,乡党委副书记齐少华也受到了牵连,但是好像暂时还没有到高乾军那一步。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张建川会被尖山乡党委政府给弄到饲料厂去当厂长了。 要说乡镇企业里去干算不上什么不得了的事儿,但是如果说以招聘干部身份去当厂长,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进可攻,退可守! 如果在厂子里干得出色,在当下这个经济挂帅的形势下,直接转正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干得不顺心不如意,回到乡政府里继续干本职工作也很正常。 尤其是现在是被领导寄予厚望推上去的,只要稍稍出点儿成绩,那就完全有可能在合同期满直接转为正式干部。 但同样这也是一个艰险的挑战,你没干出成绩来,固然还可以回去当公安员,但肯定在领导心目中印象就要打折扣了。 可以说这也是一柄双刃剑,稍不注意也会伤及自身。 一时间单琳都忘了这几个月张建川神出鬼没,就匆匆见过两面,连电话都没给自己打两次的“恶劣表现”了。 “怎么一回事儿,为啥要把你弄去当饲料厂厂长?你们乡饲料厂不是早就经营不下去,咋就要喊你这个才工作没两天的人去了?是不是你们乡里故意要找个人去顶缸啊?” 单琳有些发急,都有点儿口不择言了。 **** 半夜码字求200票! (本章完) 第178章 旧情复萌,藕断丝连?(保底第二更 第178章 旧情复萌,藕断丝连?(保底第二更!) “饲料厂的确遇到了困难,有点儿经营不走了,但在信用社合金会贷款那么多,乡里咋个敢让它垮了?” 张建川见成功地转移了对方的注意力,心中一松。 “而且饲料厂很大问题还是黄家荣这些管理人员在中间乱来,都只晓得往自己腰包里揣,现在拨乱反正,就喊我去负责了,……” 单琳又急了。 “建川,你不要觉得这是天上掉馅饼,喊你当个厂长你就不晓得姓啥子了,厂子如果搞不起来,这个板子就要打到你身上,你明白不明白?” “我当然明白,但是乡党委都决定了,我不服从?”张建川心中还是有些感动,人家这是真为自己着想。 “你看我这段时间不是忙得飞起,连电话都没给你打一个,现在总算是有了一些眉目了,……” “真的?”单琳心中一喜,但还是有些不放心。 “建川,搞企业不比其他工作,你莫要眼高手低啊,如果不得行,趁早去和领导说,还是老老实实干你的公安员,我觉得那个才是你的最强项。” “不得行啊,单琳,你晓得顾乡长一力在陶书记面前推荐我,我这个时候咋个敢给他撂挑子嘛,再咋个都只有先顶上去,而且你就这么小看我的本事?” 张建川笑着打趣:“那冲着你这番话,我都非要干出点儿名堂来证明一下我张建川这块金子放在哪里都能闪光!” 单琳咬着嘴唇看着张建川不说话,看得张建川心里发毛。 好一阵后,单琳才幽幽地道:“你自己可要把握好,行就行,不行趁早给领导说清楚,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没必要非要在自己不擅长的行道里去证明什么,别弄到得不偿失,适得其反就不好了。” 张建川点点头,郑重其事地道:“放心吧,我不是那种强充大个的性格,真要不行,我会主动请辞的。” 见张建川说得认真,单琳稍微放下心:“你这段时间都在忙这件事情?” “嗯,公安员的工作都交给其他人了。”张建川吁了一口气,“搞企业是有点儿挑战性,但我很喜欢,也很有信心做好。” 单琳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了。 之前相亲,也只是感觉这个人性格不错,待人和蔼,写一笔好字,也没太多其他特别的感受,但谁曾想自己和他分手之后,他却渐渐展露风采。 派出所大显身手,被破格招聘为干部之后当了公安员也就罢了,怎么现在还被乡里看重,挑战搞企业这样的重任来了? 而且对方表露出来的雄心和信心都让单琳迷惑,这还是自己原来认识那个张建川吗? 她不信自己前一段时间流露出来的好感和意思对方感受不到,再迟钝的人,只要自己多表露两次,也该领会到了。 可对方似乎却在装傻。 单琳有一种感觉,好像对方似乎是在躲避自己,或者说回避谈及感情问题。 是觉得他自己配不上自己,还是因为上一次自己的婉拒伤及了对方的自尊心,所以让对方不愿意再谈这件事情了? 如果对方是前者,单琳觉得那不是问题,只要自己表明态度,她相信可以解决。 而后者的话,就需要小心翼翼地来化解双方之间原来的这层嫌隙了。 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当初也只是说让大家暂缓考虑感情问题,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工作和前途上,这个说法完全没有问题。 张建川不也是全力以赴在派出所表现,才赢得了现在的机会吗? 现在大家都有了工作生活的共同基础,这就不应该是问题了才对,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连着点儿心胸都没有吗? 单琳不认为张建川是那样的人。 “建川,这段时间你忙,但也要注意劳逸结合,没事儿也来我办公室里坐一坐,对了,晚上你还要去厂里俱乐部跳舞么?” 话一出口,单琳觉得自己脸都在发烫,唐棠调回市里之后,单琳就基本上绝足纺织厂了。 她在纺织厂就唐棠一个朋友,唐棠走了,就没有必要再去厂里了。 张建川也很奇怪唐棠为什么不愿意把自己和她处对象的事情告诉单琳,连俞晓和周玉梨都没避着,怎么却还要避着单琳了? 她又不是撬单琳的墙角,自己早就和她说清楚了和单琳只有那么纯粹简单的相亲关系,而且很早就掐断了。 只是女人的心思你也很难把握,唐棠不愿意,还专门告诫自己不准告诉单琳,张建川也只能遵命。 “恐怕这段时间都没时间了。”张建川满脸遗憾地摇摇头:“跳舞肯定没时间了,不过回东坝倒还时不时要回来,到时候我来你办公室歇个脚,讨杯茶喝。” 单琳心情大悦,嫣然一笑:“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回镇里了,你要去派出所就赶紧去吧。” 从解决了沙场事情之后,张建川就全副身心投入到饲料厂中去了。 饲料厂的问题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在技术和生产都不存在太大的问题上,主要还是销售和回款。 销售遭遇的问题其实也很简单,但是要解决却很难。 那就是尖山饲料厂你的产品不具有足够强的竞争力,要么你就只能赊销,或者降价来提升销量。 但前者就是现在这种状况,收款艰难,后者则要折本。 这就是小厂,没有品牌加成的劣势和弱点。 销售和回款成了恶性循环,无论是赊销还是降价,都是刀刃向内的自杀自残,但如果不这样做,你的饲料就根本没有人愿意接手。 张建川用了大半个月时间沿着安江、洪塔、道陵、龙门、丰邑等县跑了一大圈。 拜会联络了原来尖山饲料厂的这些主要代销商经销点,了解了他们的需求、想法和意见,发现基本上大同小异,和自己最初推断的情况差不多。 全省大大小小的饲料厂太多了,就算是安江县也有七八家。 像东坝区就有两家,一家是区农工商的东坝饲料厂,主要是生产猪配合饲料,而尖山饲料厂主要是生产家禽配合饲料。 现在这两家饲料厂的情况都很糟糕,东坝饲料厂状况略好于尖山饲料厂,但是好得也有限,一样是处于内外交困难以维系的状态下。 生产这边有吕云升和郑永才的主持下,基本上稳定下来了,问题不大。 按照吕云升所言,现在尖山饲料厂的产品没有特色,成本还不低,按照现有价格,销售商都不太愿意卖,就算是代销都兴趣不大,还嫌你多占了他的位置。 可降价就意味着亏本卖,这又是不可承受之重,什么生意都做得,唯独折本生意没人做。 会议室里气氛很不好。 从这段时间收集回来的情况来看,尖山饲料厂的没落不完全是黄家荣一帮人在其中的上下其手贪腐,更大程度还是在于饲料行业本身竞争的日趋激烈,使得尖山饲料厂这个本身就毫无竞争优势的厂子日渐没落。 可以说黄家荣这帮人的贪腐因素只是加快了尖山饲料厂的衰败没落进程,但不是主要因素。 关键还是在尖山饲料厂品牌品质不够,生产成本太高,市场营销乏力,而这几个因素又相互交织影响,形成了当下局面。 张建川琢磨着,其实这几者不就是企业经营的核心要义么? 解决了这几个问题,好像基本上所有企业的经营都不是问题,关键是你如何做到。 这一个月来张建川当然没闲着,除了跑经销商这边外,张建川也在通过各种渠道来了解分析当下饲料行业,尤其是汉川省内饲料行业的状况。 简而言之就是大鱼渐显,小鱼成群,虾米艰难。 大鱼就是指省内已经有那么两三家头部企业开始初现端倪了,比如鹤山的科立饲料厂,再比如汉州云津的新望饲料。 这两家企业的影响力已经超出了本地,在全省都具有了相当声誉。 新望的猪饲料,科立的鱼饲料,已经成为全省当之无愧的头牌。 只是他们暂时还没有涉及到家禽饲料,在可以预见的不远,两家估计都要把“魔爪”伸向鸡饲料这一领域。 至于说小鱼成群,就是各地市基本上都还是有两三家到三五家具有一定规模和影响力的企业,在各自地市市场占有度较大,在周边地市也有渗透。 总的来说这个群体数量不小,实力也参差不齐,但尚未有哪家显现出新旺和科立那样的龙头气质。 至于说,虾米,就是像尖山饲料厂和东兴饲料厂(区农工商总公司下属饲料厂)这样的企业,只能在本县和邻县靠着前几年积累下来的影响力和市场惯性苟延残喘,并且已经开始进入快速衰败萧条期。 如无意外,三到五年内,这些虾米中如果不能抓住时机促成飞跃的话,基本上九成五以上的企业都会被市场淘汰,沦为这些大鱼们养分。 而且这个趋势几乎不可能逆转,甚至可能进度会更快。 ***** 300票在哪里?呐喊求票! (本章完) 第179章 危若累卵,孤注一掷(第9500票加更 第179章 危若累卵,孤注一掷(第9500票加更!) 当张建川把自己这一轮跑市场调研了解到的现状和得出的结论娓娓道来时,整个会议室的气氛都凝固了。 “建川,你这个预言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副乡长廖晓邦吞了一口唾沫,看了一眼四周脸色都不太好看的众人,干巴巴地道。 “廖乡长,可能我还说保守了一些,只是我带着高唐、江元博、杨鹏跑了二十多天,差旅费了两千元做的市场调查得出的结论,总共跑了较大的经销商十二家,小的经销代销点七十六个,……” “涉及我们饲料厂原来有业务范围的五个县,但主要集中在本县、洪塔和丰邑三个县,道陵和龙门两个县,……” “道陵基本上被大龙饲料挤得没影儿了,龙门这边原本也算是我们的一个重头,但泰和饲料在短短两年间就把我们原来本来就不算多的市场差不多占领了,这还是在人家没怎么发力的情况下,……” 看着黑了一圈满脸疲惫但是却又显得格外精悍的张建川、高唐、江元博几人,陶永兴、顾明建、张功友等人也知道这二十多天几乎看不到张建川的身影,估计都是在八九月这毒日头下奔波。 张功友每次去厂里得到的消息都是没回来,在出差,而且不是一个人,带着厂里原来供销科经过优化精简下来的几个人跑。 “那建川你的意思是,尖山饲料厂关门关定了,合金会和信用社的七八十万都打了水漂了,还有清泉和大岭两个村原来的集体资产怎么办?” 廖晓邦苦着脸,他是管农业的副乡长,合金会也是他在分管。 “如果按照现在的趋势下去,我们尖山饲料厂,还有区里的东兴饲料厂,以及县里那几家和咱们情况差不多,或者好一些的饲料厂,结果都应该是如此,要么窟窿越来越大,要么就是赶紧关门及时止损。”张建川毫不客气地道。 张建川说得斩钉截铁,但字字落在大家心头却是余波难消。 关门止损?那合金会和信用社贷款怎么办?两个村的集体资产怎么办? 厂子建起来的时候,厂房,购买设备,搭建线路,那时候投入可不小。 这几年陆续多笔贷款,展期,林林总总下来这么多。 你现在厂子能值多少钱? 信用社那边暂且不说,这是要逼得合金会一起被拖下水破产么? 合金会背后就是乡政府,建国以来还没听说过哪一级政府破产过,但面对这种一旦挤兑无法兑付的情况,乡政府怎么办? 只怕区里都无能为力,只能是县里来解决,但是乡党委政府这一帮人只怕就真的都要“革职查办”了,无论你有无责任,仕途肯定到此为止都算是不错的了。 “建川,你说的是一般情况下,但既然我们背水一战,饲料厂不能垮,必须要活下来,而且还要活得更好,你既然了这么大精力来做市场调查,那有没有一个好的办法对策来解决?” 顾明建也有些沉不住气了,他看到陶永兴阴沉如水的脸色,不得不出面缓颊。 “陶书记,顾乡长,我真没危言耸听,高唐可以介绍一下我们跑这么多家销售网点的情况,……” “如果说86年我们在这几地的市场以一百分计算,那么87年还可以勉强到七十分,到去年可能就只有四十分了,今年,大概二十分吧,如果我们再不采取措施,明年可能就归零了。” 张建川一摊手,“失去了销售渠道,要想重建,所费精力资金姑且不说,时间和时机已经不允许了,人家也很难再接受,费可能事倍功半。” 陶永兴听得内心愤懑和焦躁,夹杂着有些惶恐,让他甚至有些绝望了。 怎么自己接任这个书记就摊上了这么大一个烂摊子呢? 他听明白了张建川的分析和强调。 黄家荣这帮人贪污吃钱都还在其次,关键在于他们在这几年耽搁拖累了,原本拥有一定市场基础,现在几乎损失殆尽,这才是最大的过错。 说穿了,如果你企业经营得好,每年给乡政府上缴管理费和利税节节拔高,你就是从中贪占一些,只要不过分,大家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至于说你睡两个女人算个屁啊,谁有那闲心来过问这些破事儿? 你一不是政府干部,二不是共产党员,说穿了就是政府聘请你来搞企业谋发展盈利的,只要你干得好,谁管你那些裤裆里那点儿事情? 陶永兴也知道其实自己官运一直不太好,或许这和自己的性格有关。 当年好不容易当了乡长,却遇到高乾军这个王八蛋当书记,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整个尖山乡只知道高乾军,不知道他陶永兴,自己整整当了七年乡长,愣生生干了七年苦活累活,却没落得个好。 可就这样接任书记时,也争论颇大,很大程度就是一些领导认为自己没有魄力,性格太软,缺乏决断,不适合当一把手。 甚至还有传言调自己到地震局当副局长,括弧保留正科级。 这上任不到一年,农业税水利费上缴没有达到县里要求的比例,各村催缴现在也弄得天怒人怨,要继续加大力度收取,陶永兴又担心出什么意外。 这种事情不是没出现过,一旦运气不好,引发大规模群体性事件,自己这个才当了半年多的党委i书记只怕又到头了。 政府干部们的单项奖也已经积压了两个季度了,下边已经有怨言了,再拖下去只怕背后又是骂声一片,现在又遇上饲料厂这桩事儿,怎么办? “行了!建川,你不用再说那么多,大家聚在一起不是听你来抱怨来诉苦的,既然党委决定让你去当厂长,就是让你全权负责,我只问你一句,有没有办法把厂子搞起来?如果行,现在需要乡党委政府做什么?” 痛定思痛,陶永兴知道自己需要硬气一把了,再这样前怕狼后怕虎,恐怕就真的没戏了,饲料厂没戏,自己这个书记说不定也不长久了。 “有是有,但这是背水一战,孤注一掷,陶书记,你们可能要有思想准备,这也算是破釜沉舟吧。”张建川深吸了一口气:“我打算去找省农科院畜禽研究所合作。” “我在《饲料研究》上看到一则消息,是去年的,省农科院畜禽研究所关于新型家禽配合饲料配方的一个探索,介绍他们近两年在新型家禽配合饲料配方上持续钻研,取得了一系列突破,但是目前尚未转化为生产,希望和企业合作,……” 张建川的话让众人都眼睛一亮,顾明建更是直接问道:“建川,这可以啊,只不过我们这种小厂,省农科院看得上么?” “行不行也只有试了才知道,但是我打听了一下,好像大的企业人家都有自己的配方,担心随意改变会带来不利影响,小的厂家恐怕又不愿意投入,或者说省农科院又不愿意明珠暗投,反正现在还没有落地,我觉得这可能是咱们厂唯一机会,但这里边可能涉及到付出,或者说投入,……” 张建川说出了自己的顾虑:“省农科院那边可能要价很高,比如配方专利要价二十万,咱们答应不答应?” 所有人都倒吸凉气,二十万?万一在这配方效果不行,又或者效果普通,这二十万不是打了水漂? 还有就算是愿意,钱从哪里出?难道又从合金会里借钱?这不是越陷越深? 一干人又陷入了争执,这也在张建川预料之中,越是艰难,就越是难以做选择,现在饲料厂已经没有了容错余地,一旦再走错,那就满盘皆输再无回旋余地了。 还是无果而散。 会上争议得相当激烈,陶永兴原本鼓足的勇气和决心,又被屈双泉、廖晓邦等人的坚决反对所动摇了。 顾明建倾向于赞同,张功友则是犹豫不决,既觉得只此一次机会,需要搏一把,但又担心一旦失败万劫不复。 所以最终就是没有达成任何结论,只说再研究,还要向区委汇报。 张建川带着一帮人回到厂里,大家也都是长吁短叹。 这个意见其实不是张建川最先知晓的,而是吕云升发现的,但是就算是吕云升自己心里也没有把握。 他只是觉得目前饲料厂的主打产品——蛋鸡配合饲料效果一般,缺乏竞争力,如果有一个足够说服力和效果更佳的配方,可能有助于厂子品牌的树立,帮助市场销售打开,而恰巧《饲料研究》这上边的这则消息吸引了他。 省农科院畜禽研究所的这个配合饲料新探索也提到了一些改进。 比如以植物蛋白豆粕部分替代动物蛋白鱼粉,可以降低成本。 同时添加诸如杨树皮类脂作为饲料添加剂,不但可以提升β胡萝卜素和维生素e含量,还能增加多种天然活性物质,对畜禽生长具有很好的效果。 张建川对吕云升无意间提到的这个消息很感兴趣,所以专门托晏修义帮忙去打听了一下。 晏修义那边也很奇怪张建川怎么又对饲料行业感兴趣起来,张建川也作了解释,这倒是让晏修义颇感兴奋。 他没想到张建川这么能折腾,搞个沙场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成了一家乡镇企业饲料厂的厂长了,这家伙才二十一岁啊。 原本张建川对冒昧提出这个请求还有些忐忑,没想到晏修义那边一口就答应下来,而且还相当积极。 弄得张建川都有点儿不明白晏修义怎么对这桩事儿要比自己搞沙场要热情多了。 晏修义反馈回来的消息也才给了张建川几分底气。 与省农科院畜禽研究所合作,单单是这块牌子只要能打起来,张建川觉得二十万块钱都值了。 更别说还有相关配方,甚至还可以借重对方的技术研究人员来指点。 这些都是尖山饲料厂极度缺乏的。 没错,张建川从来就没打算给二十万买一个饲料的专利配方。 现在的尖山饲料厂所欠缺也的不完全是饲料配方专利,是样样都缺,品牌,还有借助品牌的营销,这些都急需。 只要能拉上这块金字招牌,其影响力就完全不一样了。 面对大家的沮丧和担心,张建川却是信心十足。 乡里能做主就是陶永兴和顾明建二人,现在二人最看重的无外乎就是他们自己的仕途,只要用这一点打动他们,那就无往不利。 ***** 再求300票,努力老瑞! (本章完) 第180章 逼宫,一线生机(求月票!) 第180章 逼宫,一线生机(求月票!) “说吧,我知道你小子脑子里鬼点子多,下午的会没个结果,我看你满不在乎就知道你肯定还有后手。” 顾明建坐在陶永兴旁边的沙发里,气哼哼地道。 “明确告诉你,陶书记这里我是替你打了包票的,今晚不给陶书记和我一个准信,你就等着吃我们的收拾吧。” 顾明建最后一句话已经带着几分笑意了。 陶永兴也知道顾明建是用这种方式来表明他对张建川的信任和亲近,不过他不在乎。 在张建川来尖山时,他就通过区委那边的渠道得知顾明建是在刘英刚和罗金彪那里极力推荐了张建川。 原来他还以为是不是马连贵托了顾明建,现在看来并没有那么简单,而是张建川真投了顾明建的胃口了。 要不是顾明建的女儿还小,刚读高中,陶永兴都觉得顾明建是要招张建川当女婿了。 “陶书记,顾乡长,之前会上人多嘴杂,我觉得说太多没意义,最终还得你们二位来拿主意,……” 张建川显得很坦然自信。 “各位领导不是不懂,但他们要么和自己关系不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嘛,随便点评争论,说对说错,做不做,也不伤及他们分毫,要么和自己关系牵扯太深,患得患失之心太重,……” 陶永兴和顾明建深以为然,不关己或者关心太甚,都难以做出一个理性明智的判断,而他们两人却是要对最终结果承担代价的。 “我托了一位市计委的朋友帮忙了解了一下,省农科院畜禽研究所的这些情况应该是真实可信的,关键是我们尖山饲料厂是否被他们打得上眼,另外就是我们尖山饲料厂是否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 “但我以为后者应该不是问题,都这份上了,还有什么舍不得的,但我觉得不宜以购买专利方式合作,而应该以我们尖山饲料厂资产转让部分与省农科院畜禽研究所来作为交换进行合作,甚至可以多一些,……” 一石激起千层浪! “尖山饲料厂论净资产,已经为负了,所以人家也不傻,肯定不会干,那么要引入对方入股,就意味着需要剥离信用社和合金会贷款,……” 张建川的话让陶永兴和顾明建倒吸一口凉气,面面相觑,陶永兴怒火中烧:“剥离给谁?乡里边吗?” “只能是乡里。”张建川坦然道。 “呵呵,债务归乡里,饲料厂轻装上阵?”陶永兴都要被气笑了,“张建川,你真的打得好主意啊,债务一剥离,饲料厂还需要你来当厂长吗?” “我当不当厂长都无所谓,但这是唯一道路,而且只有这样才能有一丝希望与省农科院畜禽研究所合作,……”张建川毫不退缩。 “陶书记,一个资不抵债的企业,你怎么指望可以和人家合作?你不拿出足够诚意来,人家凭什么和你合作?再说了,对方是国有事业单位,我们也不需要担心集体资产流失的问题,……” 张建川最后一句话又打动了陶永兴和顾明建,起码在这一点上不必担心里边是不是存在什么猫腻。 “可是债务这种剥离方式有先例么?”顾明建问道:“这只怕不符合现行的法律依据吧?” 张建川老老实实地点点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是不是可以考虑政府注入部分资产给饲料厂,使得饲料厂重新恢复到正资产状况下,这样可能才能让省农科院畜禽研究所同意,……” 这其中的操作相当复杂,就算是张建川也不清楚这里边有什么法律禁区或者不允许的地方,但要想让企业重新活下去,也只能这么办,自己不是神仙,也没有点石成金的本事,能想出这样一个办法来,已经是绞尽脑汁了。 陶永兴和顾明建相顾无言,“乡里哪来什么资产?” “原来七十年代部队农场不是遗留下一片土地么?整体移交给乡里了,也有近百亩土地,将其注入,适当装点一下,也能……”张建川提出建议。 陶永兴恶狠狠地盯着张建川:“你是不是早就在打这块土地的主意了?” “我打啥主意啊,这是农业用地,要转变性质难度很大,但如果交由省农科院来操作,也许可以用科研用地这类的方式来走通。”张建川摊摊手,“这只是我灵机一动想到的,作不作数,得由领导你们定。” 把所有难题丢给陶永兴和顾明建之后,张建川反而轻松了。 能做的自己都做到了,能出的主意也竭尽所能想出来了,至于后续怎么做,能不能成,都是个未知数。 张建川估计这么大的事情,陶顾二人肯定做不了主,还得要向区委汇报,弄不好还得要向县里汇报,但这就不关自己的事情了。 不管成不成,自己也算是完美脱身。 张建川猜得没错,第二日一大早陶顾二人便赶到区委向区委i书记刘英刚做汇报。 刘英刚听到介绍之后也大感兴趣,招来分管经济工作这一块的副书记邱昌盛一道听取情况汇报。 听到一半之后刘英刚不太满意:“老陶,老顾,这样,有些具体情况你们说不清楚,通知张建川下午到区委来和你们一道汇报,我觉得他提出的这个构想很有新意,甚至对区委这边工作都有启迪意义,……” 顾明建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脑袋:“这段时间张建川一直加班加点出差调查市场,所以今天陶书记和我特意放了一天假,让他回家去休息去了。” “哦,这样啊,也行,明天,你们明天一起过来,让小张把相关的调查资料都带着,……” 等到陶顾二人离开,刘英刚才对邱昌盛道:“老邱,你听了觉得怎样?” “刘书记,你是不是觉得咱们的东兴饲料厂也可以……”邱昌盛一听就知道刘英刚在打什么主意。 东兴饲料厂的情况和尖山饲料厂大同小异,但没有黄家荣在里边瞎折腾,财务状况略微好一些,亏损没有那么严重,但是也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销售状况每况愈下,应收款难以收回,人心浮动,这也成为区委的一大心病,按照刘英刚和邱昌盛的预计如果情况再得不到改善,东兴饲料厂也会步入尖山饲料厂的后尘。 现在骤然得到尖山饲料厂准备以这样一种方式来进行“改革改制”,虽然听起来有些激进,但是这无疑为濒临绝境的尖山饲料厂带来了一线希望。 如果真的能获得与省农科院畜禽研究所合作合资,那么说不定还真的能让这家企业起死回生。 既然尖山饲料厂可以,东兴饲料厂当然也可以借这股东风。 “嗯,虽然具体方案,以及债务和资产处置方式还有待于商榷,另外省农科院畜禽研究所那边的条件还没有完全敲定,可能其中还有很多变数,但单单是这个想法就很不简单,……” “咱们区里就缺这样有改革创新思维的人才,而且我听顾明建介绍张建川了一个月时间去调查市场,这说明这个年轻人还是很懂经济工作嘛,不是那种下车伊始就指手画脚的人,难得啊,……” 刘英刚的夸赞让邱昌盛都觉得有些过誉了,但想到张建川在派出所时替自己姐夫追回被诈骗的钱财,马连贵和孙德芳也多次在他面前推荐此人,他对张建川的印象还是相当好的。 只不过这不比当一个公安员,涉及到价值几十上百万资产的集体企业生存,还有几十号人靠着这个吃饭,他也不能不慎重,不会在这种事情轻易附和刘英刚的意见。 “刘书记,张建川这个年轻人的确不错,头脑很好用,但他当兵出身,在派出所历练也才一年,到乡里更只有大半年时间,对经济工作可能有一些自己看法,但在经验上恐怕还是有所欠缺的,他提的这些构想很好,但付诸实施,落实到位,能否做到,还不太好说啊。” 对于邱昌盛的担心和提醒刘英刚也在意料之中。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就要去领导几十上百号都比他年龄大资历深的工人,就算是有招聘干部身份,也很难服众的,而且关键你没有多少拿得出手的成绩,这也是最大的问题。 不过如果始终囿于这些固有的条条框框,那也就谈不上改革开放了。 新生事物本身就是尝试摸索出来的,年轻人在这方面更有锐气和胆魄,刘英刚觉得还是应该鼓励和支持。 “老邱,你这求稳的思想很重啊。”刘英刚若有深意地道。 “刘书记,我知道您对咱们区里的这些企业发展很关心,对它们的现状不满意,但是这是多年遗留下来的问题,要解决也非一朝一夕之功,如果急于求成,一旦不利,只怕还会授人以柄,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我们不是不做,但是要把调研工作准备工作做得更周全更细致,而且如老陶他们汇报的那样,这也涉及到和省农科院那边的合作,我想那边肯定也不会轻易作出决定,这肯定会是一个拉锯战,……” 不得不说邱昌盛的提醒还是很到位的。 刘英刚听出了邱昌盛的弦外之音,现在中央正在整顿治理经济,可以说乍暖初寒,很多事情不仅仅是经济工作,也会带来一些其他影响。 思忖再三,刘英刚也点点头:“也好,等明天尖山这边把情况汇报详细一些,我们了解透彻一些,如果有必要,不妨主动向县里汇报一下,这样可以争取主动嘛。” 邱昌盛笑了起来。 刘英刚从谏如流让他很高兴,这说明自己的提醒对方听进去了,他和刘英刚配合还是相当默契的,也希望两个合作美满能对两个人的仕途都有好处。 ***** 月中了,估计兄弟们都有新月票出来了,请检查一下,投给勤劳的老瑞! (本章完) 第181章 掘金之道,曙光初现(保底第一更! 第181章 掘金之道,曙光初现(保底第一更!) 既然陶永兴和顾明建给自己放了假,张建川当然乐得休息一日,只可惜这不是星期天,唐棠要上班,不然他就直接奔市里去了。 到派出所借了田贵龙自行车去了沙场,看到整个沙场是一片热闹景象。 沙船已经深入到水凼凼的深处,不断地将砂石抽取输送出来,渐渐在后边形成一个个沙丘,而工人们则将砂石用斗车装卸运到一边,开始筛砂。 沙场里也添置了电动筛沙机,这极大地减轻了工人们的工作量,但是效果却不算太好,很多时候,尤其是在细沙中砂的筛选上,还需要过一筛。 不过这对豆石出产却是大有裨益,效果很好。 同样用电量也会大增,每个月的电费更是看涨。 来往的拖拉机还是以手扶式为主,但是已经有一些小四轮,甚至是东方红来拉砂石了,道路经过重新修整之后,又重新得到了改善。 但张建川也知道这里边也是经过了几番争吵博弈,这都是杨文俊去处理的,他已经不再过问这些具体细节事务了。 “五建司那边又付了三万,算是对咱们履行合同良好的奖励吧,但在供料上仍然要求很高,这几万块钱恐怕两三个月就得砸进去,合金会贷款,还有翻了年褚文东那边的借款,都要还了,……” 杨文俊看着张建川给周大娃递了烟,说了一阵话之后才过来。 张建川点点头,“不用管这些,贷款也好,借钱也好,都是我私人名义,和公司没关系,我借钱给公司,……” 杨文俊乐了,“那我可就真不管了,……” “呵呵,如果十二月底之前五建司能结一笔款,可以算一算咱们公司今年的盈利情况嘛,赚了钱还给我,还有分红是不是也该考虑呢?”张建川也在打趣,“你也是股东,咱们就该商量着来不是?” 杨文俊脸色又阴了下来,“谁知道五建司那边究竟能结多少?我们除开已经给我们结了的八万块,现在我们在项目上仍然有三十万未结,到年底铁定超过五十万,就怕那位陈总食言而肥啊,哪怕给我们结一半也好啊。” 张建川想了想,“看吧,我觉得这位陈总还是可以打交道的,到时候再接触接触,我相信我们的诚意和表现他也看在眼里,如果他也是一个有心做事情的人,应该还是欢迎我们这样的合作者才对。” 当然张建川没说的是单凭这一点还不够,恐怕晏修义那边还得要使使劲儿才行。 “目前沙场基本上都全力以赴为五建司那边送货,像区里的基建基本上都停了,白江建筑公司也有半年都没工程了,一些零散的农户还在送,但那数量太小了,权当平时的一些销在支应,……” 杨文俊叹息了一声,“整点儿钱真不容易啊,眼睁睁地看着那账面上数字往上涨,可就是结不到,你说这滋味难受不难受?” “别难受,等到突然能结账那一天,人家一次性就给你转几十万,恐怕你就会觉得所有一切的憋屈、煎熬和难受都会无影无踪,所以忍着吧。” 张建川对这一点还是坚信的,“如果真不够,我在乡合金会这边再贷两三万还是没问题的。” 杨文俊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前段时间广华打电话回来了,我让他打到你们乡上,他打了两次都没找到你,说你出差去了,还是打到派出所,贵龙哥接的,告诉我,我才又给他打过去,……” “什么事儿?”张建川也有些惊讶,啥事儿值得刘广华这么着急打电话回来找自己? “还是说股票的事情,他没和我说太多,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他买的股票涨得很厉害,好像都涨到一百多了,……” 杨文俊满是羡慕。 “他那一百股据他说搞什么配股和分红,除权之后又涨了两倍,现在都能值一万多块钱,相当于涨了五六倍了,他可是赚惨了!” “啊?涨这么多?”张建川有点儿感觉的就是深发展和深万科,还有就是电真空,其他都相当模糊了,这几个却是印象深刻。 杨文俊上次电话来的时候还说他又借钱去买了一百股,当时股价已经涨到三十五左右了,如果留到现在这一百股又挣了八九千了,这都相当于刘广华挣两年工资了。 “对,但他说他和他提过的深万科没怎么涨,他也买了点儿,虽然没亏小赚,但是如果买成深发展那就赚多了,很是后悔,他打算把万科卖了,重新去买深发展。” 杨文俊复述着刘广华的话,语气里简直有点儿咬牙切齿了,赚了那么多还不知足,这家伙简直就是故意在折磨自己。 股票是真赚钱啊,但是却很难捕捉到这种涨势潮头,稍不留意就可能亏得灰飞烟灭,和赌博差不多。 张建川闭上眼睛,回忆梦境里的记忆,好一阵后才缓缓道:“深万科应该还是有搞头的,或许现在还没涨起来,若是年底咱们结到账了,有闲钱,就去深圳那边买点儿万科的股票。” 杨文俊心中大动,“建川,你有把握?没把握的话还是算了,咱们就老老实实挣点儿辛苦钱,我对现在的情形已经非常满足了,看看毛勇和马成友他们,哎,这招工招工,说到现在都还没落实下来,三月份推到七月份,七月份又说十月份,……” “到时候看吧。”张建川也没说死,或许这段时间里自己还能回忆起一些什么东西来呢。 张建川已经越来越对自己的脑子里时不时蹦出来的东西免疫了。 他一直在琢磨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但是又没发现有什么不对,除了就是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有些时候像是碰到遇到的什么东西触发到了某些灵感而灵窍开启触类旁通,有时候又像是触及到了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某些东西而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还有的时候则是在酣然一觉之后梦中冒出来的许多记忆片段,尤其是在和唐棠欢好之后睡得更香,梦里钻出来的东西也就更多。 他琢磨了很久,都弄不明白这里边的道理,你说是看书看报看电视不经意留下的记忆,反馈到梦境中,可总不能之前完全没有多少印象吧? 你说是自己与众不同,脑洞大开,猛然就能触发新的想法思路,可这时不时来一下,总感觉有些不太靠谱。 或者自己就是被抹去了记忆的重生者,偶尔能回忆起一些东西来? 要不就是爱因斯坦的虫洞理论,自己是通过时空穿梭来自未来的人,但为何却又想不起多少未来的事情了,连自己未来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都记不起了? 难道是穿越虫洞时受了影响,只剩下这点儿残余,偶尔能回忆起一点儿东西来? 爱因斯坦虫洞理论张建川好像听谁提起过,似懂非懂,好像就是可以让时间倒流的意思吧? 张建川到后来也懒得多想,反正他觉得这对自己不是坏事儿。 那些蹦出来冒出来的东西总能给自己带来一些新感受新想法,促使自己想要去尝试新的东西,包括在很多人看来是冒险。 甚至他感觉包括唐棠、单琳还有周玉梨被自己吸引,似乎都或多或少有这方面的原因,就是被自己身上透露出来的那些不一样的新鲜东西所牢牢吸引,思想,言词,还有冒险的胆魄和精神。 或许这就是自己与众不同的能力,宿慧也好,灵感也好,那就是属于自己独有的特质! 骑自行车回到把车还给田贵龙,打了一圈烟之后,杨文俊骑摩托送张建川回家。 刚到十二栋当头,就碰见了周玉桃。 看见张建川和杨文俊二人,周玉桃直接拦住去路。 张建川和杨文俊面面相觑,这丫头拦车干啥? 两人目光里都有疑惑,怀疑是对方招惹了这丫头? 小丫头今年都上高三了,个头已经赶上了她姐,也在安江中学读书,但是成绩不太好,听说还想要去报考舞蹈学院,也不知道能行不。 “怎么了,玉桃,这是要拦路抢劫当车匪路霸啊?”张建川笑着从车后座下来。 杨文俊清楚肯定和自己没关系,估摸着还是周玉梨的事儿,她妹来打抱不平了。 张建川和唐棠的事儿他隐约知晓,但他还是不看好两人的感情。 相差太大了,人家都回市里去当干部了,你张建川还在尖山乡这个旮旯里蹦跶,能搭上边么?用脚想也知道不可能。 原来他觉得张建川就是要勾搭上周玉梨都不可能,周玉梨也是马上要进厂的了,而且周铁棍那家子人,能让你张建川进门? 但张建川现在不一样了。 不说这个沙场生意,张建川现在是干部了,虽说远了点儿,还是招聘的,但冲着这一条,周铁棍家再说看不上,不乐意,如果周玉梨这边态度坚决,那也不是没有机会了。 “建川,我先走了。”杨文俊一捏离合,脚下轻踩,油门一带,嘉陵70轻盈地滑出离开。 **** 别纠结了,投票才能产生灵感!求200票! (本章完) 第182章 芳心纵火,小姨子?(保底第二更! 第182章 芳心纵火,小姨子?(保底第二更!) 张建川有些好奇:“玉桃,你不是在县里住校吗,今天又不是周末,你怎么回来了?” “你少管我!”周玉桃和她姐有点儿挂相,但脸颊更圆润一些,一双眼睛和周玉梨的纯欲狐狸眼不一样,而是那种微微上挑的凤目,显得特别通透锐利。 “呃,那好吧,有啥事儿?”青春叛逆期的小丫头都这样,张建川只能这样理解,笑着打趣问道:“缺钱?要找建川哥要零钱?你哥他们都工作了,不敢找他们要?” “呸,谁会找你要钱?”周玉桃脸一红。 小时候她和张建川很熟,她小时候就很顽皮,性格也和男孩子一样,张建川也是这几栋的孩子王,所以她经常跟在张建川的屁股后边屁颠屁颠地当小尾巴。 捉迷藏,打泥巴仗,滚铁环,扇烟盒,打弹珠,老鹰捉小鸡,玩得不亦乐乎,但随着年龄增长,张建川去了县中读书,等到自己去读县中时,他都已经当兵去了。 这几年里碰到的时候就少了,而且男女有别,都年龄大了,自然而然也就生疏下来了。 只不过她没想到二姐居然会和建川哥搞上了对象。 其实她早就在怀疑了,但是一直没有抓住把柄。 上次二姐矢口否认,还说是建川哥追求她,被她婉拒了,说要等她进厂之后才来谈恋爱,周玉桃内心半句都不信,却期望是如此。 她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反正就觉得二姐那傻里傻气没长脑水的样子,怎么配得起建川哥? 尤其是建川哥还真的当了干部,那就更不般配了。 上个星期周末回来,晚上她起来上厕所时,就听见二姐说梦话,喊了建川两个字,她听得格外清楚,一时间心里边那种不是滋味,连她自己都觉得惊讶。 二姐一直不肯接受家里介绍对象,平时都很温顺的,但在这事儿上死犟,连爸妈都降不住她,这也让周玉桃格外意外。 如果建川哥真的和二姐好了,可这么久了,尤其是周末,从未看到他来登过门。 如果真的是和二姐处对象,就算是爸妈不同意,肯定会拒绝你,但起码你也该大大方方登门表明一份态度,一份勇气不是? 就这么偷偷摸摸地勾搭二姐,弄得二姐茶饭不思,魂牵梦绕,你还是个男人吗? 二姐再蠢再傻,也是自己姐姐,也容不得外人来欺负,这一点周玉桃还是很同仇敌忾的。 本来气势汹汹想要来个当头棒喝,没想到却被张建川反客为主,问自己是不是要零钱,弄得周玉桃一下子就觉得气势打了折扣。 小时候自己馋嘴,的确跟着他去买过零食,但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这家伙怎么还记得? “哦,不是要钱啊,不是要钱就行,你建川哥现在穷得很,不说身无分文,也差不多了。不过放心,等到建川哥到年底肯定就囊中鼓鼓了,到时候肯定给玉桃买个好礼物,想要什么,给建川哥说就行。” 张建川其实也已经估计到了这丫头多半是为其姐而来,所以必须要先发制人,把对方气势压制住。 这丫头自小顽劣,男孩子性格,张建川自小就有体会。 拿周玉梨的话来说,狡谲精怪,她都有点儿怕自己这个妹妹。 “我才不要你的礼物,我就问你,你和我姐是咋回事儿?”周玉桃鼓起小嘴,气咻咻地叉着腰道。 这十二栋档头人来人往,张建川不想招人眼目,只能压着声音:“我和你姐啥咋回事儿?走,那边围墙边上去说。” 周玉桃气鼓鼓地跟着张建川走到围墙边上,这才道:“这下子可以说了吧,我姐原来都好好的,就是去年和你跳了几回舞滑了两次冰之后就变得神神道道了,我开始还以为是褚文东和罗茂强,还去问了褚文东,褚文东说不关他的事,喊我问你,你说,究竟是咋回事?” 张建川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褚文东这个家伙给自己上了眼药。 不过人家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褚文东看追不到周玉梨就开始转移目标,先是姚薇,后来又追崔碧瑶,这段时间据说又去勾搭覃燕珊,反正就是在汉州纺织厂里五朵金里边寻摸。 这些消息都是杨文俊从赵晓燕那里听来后告诉张建川的。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但张建川又不能不回答,否则以周玉桃的性子,只怕稍不注意弄得沸反盈天的,两家脸上都不好过。 “玉桃,我和你姐,怎么说呢?”张建川沉吟了一下,“你也知道你姐还没进厂工作,我呢,不瞒你说,刚去尖山那旮旯里,……” “……,招聘干部,听起来很好听,但一聘三年才谈得上看你表现是否能转正,表现优异就有机会,否则要么再续聘三年,要么就解聘打回原形,可以说也正是考验的时候,……” “所以我和你姐处得很好,可能你姐有这方面的意思,但是我现在你也看到了,一个月都未必能回家两趟,我的心思都在工作上,……” “都说成家立业,没立业,何谈成家?匈奴未灭,何以家为,这句话古代就有了,放在现在我身上也差不多,那就得以工作为主,……” “……,要不你看我哥,还有宋德红、毛勇、马成友他们这些还没工作的样子,这种日子滋味都不好过,……” 张建川解释得很耐心。 他知道周玉梨周玉桃两姐妹关系并不密切,周玉桃也就是纯粹为她姐打抱不平,寻个理由而已。 周玉梨也不可能把自己和她的真实情况告知周玉桃,也没有必要,所以他也不需要向周玉桃说自己和唐棠的关系。 否则以周玉桃这丫头大嘴巴,只怕明天传遍厂里了。 虽然唐棠都离开了,再但这厂里传唐棠的事儿还是会有一些影响,毕竟汉州纺织厂和汉州市纺织工业局还是上下级关系,联系也很多。 “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不想谈恋爱处对象,连我姐这样的,你都不愿意?”周玉桃几乎要咬牙切齿了,建川哥怎么变得这么不要脸了? 二姐配不上他是一回事,但他居然不愿意,周家女儿他都敢拒绝,这又让周玉桃内心不忿了。 “不是不想不愿意,而是条件不允许。”张建川坦然道:“就我现在这样,你爸你妈肯定不同意,如果传出来我去你家被赶出来,我爸我妈也没面子,两家关系肯定就弄糟糕了,……” “再说了,你姐现在连班都没上,还得靠你爸你妈养着,说话也不硬气吧?我若是没了工作,那就更不堪,所以现在想这些都没有太大意义,……” “玉桃,你现在还小,可能还有些不明白经济不自主的道理,当你一分一文钱都需要从爸妈那里要的时候,当你买只喜欢的笔,自己觉得好看的衣裳,都需要爸妈给钱的时候,你是永远都没法在爸妈面前说不的,我相信这一点也许你有所感受,但以后你可能会感受更深刻,……” 周玉桃很难得地听张建川这样长篇大论地和自己说话,这种感觉很独特,以前从未有过。 建川哥这一次是把自己当成了成年人来看待了,看自己的目光都要明澈清亮许多,这种尊重感让周玉桃感觉很舒服很满意, “也就是说你不是不想和我姐谈恋爱,而是觉得现在没资格,条件不成熟,等一两年我姐上班了,你的工作也稳定了,就可以了,……” 周玉桃睁大眼睛看着张建川,觉得自己应该明白了建川哥的意思,也理解了他的难处苦处。 “嗯,玉桃,两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说不定你姐进厂遇到更投缘的呢,又或者我碰到了更喜欢的人呢?” 张建川开始用忽悠大法,笑着打趣:“说不定万一我喜欢上你了呢?小时候我们俩可是最亲近的。嗯,两三年后的事情,变化会很大,谁能说得清楚。” 听得建川哥开玩笑说喜欢上自己,周玉桃只感觉自己心中“嘣”的一下猛跳,似乎心差点儿要从胸腔子里蹦出来,脸也唰地一下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忍不住跺脚娇嗔道:“建川哥,我和你说正经事儿,不准乱说,……” “我没乱说啊,我只说万一,天下事,谁能说得清楚,就算是我喜欢上了你,玉桃你也可以理直气壮地拒绝我说,我周玉桃岂是建川哥你这样的人能觊觎的?我要找的是清华北大毕业的,要找大发明家大科学家,要找的是世界首富,……” 张建川略显夸张的话逗得周玉桃笑起来,枝乱颤。 这一刻张建川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六七年前,呃,但这小丫头怎么突然身材变得这么火爆起来了? 似乎是觉察到了张建川目光的异样,周玉桃一下子心慌起来,赶紧道:“建川哥,你和我姐的事情,我不管了,但我觉得我姐挺喜欢你,我姐这么漂亮,虽然笨了点儿懒了点儿,但是配你绝对是绰绰有余了,你要好好考虑哦,别让罗茂强刘广平这些人得手了。” 被周玉桃的话给打败了,这丫头真的是口无遮拦啊,哪有这样评价自己姐姐的? 张建川看着飞奔离去的周玉桃,只能笑着摇头,逗乐一下这小丫头还是挺有趣的。 **** 求200票!月票有点儿萎靡啊,冲刺月票12000! (本章完) 第183章 口若悬河,混改(为10000月票加更! 第183章 口若悬河,混改(为10000月票加更!) 得到消息要去区委汇报,张建川也不意外。 这么大的事情,有涉及到厂子所有权性质的变更,陶顾二人是肯定不敢做主的,报给区委甚至县里都有可能。 这也是好事儿,自己可以能有机会在刘英刚面前展示一回不一样的自己。 以前是政法破案工作,现在却又转变赛道,到了搞企业了,只怕会让很多人都大跌眼镜的。 张建川并不惧怕,甚至很期待这样一个机会。 这一个月对市场的调查,又和厂里一帮人对厂子的问题进行研究分析,他自认为自己对饲料厂的发展还是有些野心和想法的,而且也切实可行。 他也说不清楚自己怎么对企业这一摊子的事儿熟悉得如此之快,连吕云升和高唐都在说他不该去当什么狗屁公安员,就该当工业公司经理,当厂长。 反正总感觉这些财务啊,市场营销啊,几乎是三五两下就上手了,而且带着大家去跑销售渠道也很有点儿轻车熟路的味道,可明明自己就和这些代销点从没有打过交道。 吉普车颠簸着从尖山乡政府往区委进发。 “建川,刘书记问得肯定要比我们深得多,也直接得多,没把握的事情别乱夸口,……” “检察院那边的事情你如实汇报就是,刘书记那边肯定得到了检察院的通气,别遮掩,弄得刘书记还以为我们在里边有什么夹灰卷口的事情,……” “可能邱书记也要参加,他在分管全区经济工作,区委农工商总公司那一摊子现在也不好过,所以他肯定要对比,会要问得细一些,……” 一路上陶永兴和顾明建都在叮嘱着张建川,弄得张建川都有些好笑,这难道还成了三堂会审不成? 吉普车驶入东坝区委。 张建川来过东坝区委很多次了,但像今日乘坐吉普车进来,还是第一次,连带着觉得自己腰杆都要硬朗了不少。 我今日也是坐专车来区委的人了,张建川忍不住给自己鼓了鼓气,虽然就是一辆老迈不堪的bj212大屁股,连换个档都要两脚离合。 陶永兴和顾明建下了车,张建川才提着一个大合成革皮包下来。 皮包里边装着市场调查资料和饲料厂产能、配方等数据,同时也包括一些87、88年以及89年汉州全市饲料生产相关数据。 这是张建川从晏修义走后门那里弄来的。 不过让张建川有些意外的是晏修义可能又要调动了,据说要去市体改委。 这个部门现在的定位大家都还有些拿不准,不过在张建川看来,凡是占了“改革”二字的部门未来几年都不会差。 盖因张建川从各类报刊杂志上已经看到,中央各级领导在大会小会和各种不同场合下都在强调,改革开放不会停步,坚持改革开放不动摇。 地方上似乎还有些懵懂,或者说信息传递速度和步骤还要慢一拍,又或者还有些观望情绪,但只要中央定了,那就不会变了。 晏修义还征求了张建川的意见,张建川给予了最强烈的支持,而且陈述了自己的观点看法,他感觉晏修义应该是听进去了。 或者本来晏修义早就做出了决定,只不过自己的意见增强了晏修义的决心而已。 跟在陶顾二人身后亦步亦趋,张建川也是第一次进了区委的小会议室。 刘英刚和邱昌盛都已经在等候着了。 两位领导的态度都很亲切,尤其是刘英刚很是握着张建川的手鼓励了一番。 过场走完就切入正题,主要还是由张建川汇报关于饲料厂目前状况,包括县检察院对黄家荣几人查处后饲料厂遗留下的现状,以及张建川在“临危受命”之后对尖山饲料厂生产销售状况以及尖山饲料厂主要市场目前面临的挑战和困境。 相关资料张建川也懒得复印了,直接交给了刘英刚和邱昌盛两位领导传阅就行了。 这些数据张建川都记在脑子里,所以也是信口道来,如数家珍。 “刘书记,邱书记,尖山饲料厂的状况摆在这里,虽然检察院对厂里相关人员贪污行为进行了查处,但就我本人这段时间从饲料市场和厂子生产销售的调查了解,其并非导致厂子衰败的主因,只能说是一个雪上加霜的情节,如果不拿出切实可行有针对性和开创性的举措,厂子破产倒闭是必然,……” 张建川发现自己是人来疯,越是面见大领导,自己心态就越兴奋,甚至还能自带加成状态,发挥越好。 刘英刚和邱昌盛一边认真地浏览着张建川提交给他们的相关调查资料,一边也在惊讶于张建川居然弄到了整个汉州市的饲料行业近三年相关产能增长和销售的状况。 这虽然不算是什么行业机密,但是也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必须要在市计委、经委或者统计局才能获得。 不管怎么说,张建川能够高屋建瓴地从这个高度来考虑市场与企业之间的关系,但是这一点刘英刚觉得区里边这些乡镇企业的厂长经理们虽然当了多年领导,未必就有这种敏锐的觉悟。 “小张,你对市场了解很细致,尖山饲料厂的确面临着周邻市县竞争对手的压力,而且你也分析到了尖山饲料竞争力不足,所以才提出了要和省农科院畜禽研究所的合作,这一点区委还是很看好的,但是你提出来的这种合作方式好像有点儿太激进了,涉及到企业性质的改变,……” 邱昌盛也不是不懂经济的干部,直指问题核心。 这也是代刘英刚问的。 “邱书记,我觉得不算。”张建川侃侃而谈,“一来,如果省农科院畜禽研究所以饲料配方专利入股,这也算是无形资产,无形资产也是资产,专利也是有价值的,即便这样尖山乡这边仍然是大股东;” “二来,省农科院畜禽研究所也算是国有事业单位,其入股也是国资入股,国资和集体资产合作,都是公有制经济,肉烂了在锅里边,不存在资产流失风险,……” …… “刘书记,邱书记,说内心话,只要省农科院畜禽研究所愿意入股,我宁肯他们占主要股份,这样一来他们便会殚精竭虑为企业发展壮大出谋划策,动用各种资源,……” “我们尖山乡,哪怕再放大到东坝区乃至安江县,这方面的资源和省农科院比差得太远,人家这方面是权威,有他们背书,企业就相当于镀上了一层不败金身,起码在汉川省,谁都无法质疑,……” “有这层金身倚仗,不仅仅是在技术配方上再无担心,关键是有了这个名头,在市场销售上也可以腰板挺直,声粗气壮,走到哪里都能高人三分,这才是关键,……” “……” 既然开了头,张建川就没打算藏着掖着,就得要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也让领导见识见识自己的眼光见解,而他对自己的这番考量也充满信心。 刘英刚和邱昌盛都为之意动。 两人交换了一下目光,虽然这里边还有很多具体细节问题值得商榷,但是有两点他们还是认同的。 一是省农科院的性质是国有事业单位,不必担心企业性质被人质疑诟病,二是这块金字招牌是应该真管用,无论是技术专利,还是市场营销上,都威力巨大。 如果真的可行的话,那就不仅仅是尖山饲料厂了,东兴饲料厂也可以纳入进来,两个企业一个是以家禽饲料为主,一个是以猪饲料为主,对于省农科院畜禽研究所来说,并不影响,甚至还能提升己方的谈判分量。 刘英刚和邱昌盛并不知道张建川提出的这个构想还只是建立在一厢情愿的情况下,可以说甚至还没有真正接触过对方。 真要切入实际,还不知道需要投入多少精力费多少时间才能真正落地成功。 甚至这个成功率究竟有多高,都是一个悬念。 张建川觉得顶多三成,而且还得要己方态度诚恳,条件优厚,否则对方不可能来自跳“火坑”。 不过对张建川来说,自己就是要提出一个可能性,让大家看到希望。 至于说具体可操作性,那都是慢慢磋商出来的,他觉得只要东坝区委这边看得明白,就应该清楚这应该是尖山饲料厂起死回生的唯一机会,如果自己是区委l书记,哪怕付出再大代价,都要促成这桩合作的成功。 汇报完毕,张建川便被请出了小会议室,剩下几位领导还需要探讨商议。 张建川感觉到区委这边似乎还有其他的想法,这让他有些纳闷儿,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这一讨论就是一个多小时,一直到中午十二点过,张建川肚子都咕咕叫起来了,都还没见结束的架势。 他甚至看到另外两位区委副书记也被叫进了会议室里参与讨论。 看样子自己的建议还是引起了领导们的浓厚兴趣,成功的几率一下子就增大了不少。 **** 12000票,冲锋! (本章完) 第184章 要搞就搞大! 第184章 要搞就搞大! 刘英刚亲自主持会议。 探讨的问题从尖山饲料厂转进到了东兴饲料厂。 既然尖山饲料厂提出的这个合资改革构想有着足够的成功可能性,那么将东兴饲料厂也加入进来,既能进一步增强企业的实力,同时也能让东兴饲料厂这个同样陷入困境,但是状况略好于尖山饲料厂的企业得到新生。 刘英刚的这个建议获得了邱昌盛的支持,但在区委层面还要形成共识,所以才将罗金彪和谢文彦招呼进来进行探讨和商量。 罗金彪和谢文彦二人态度虽然倾向于赞同。 他们也看到了目前农工商总公司下边几家企业的艰难困境,如果有这样有一个机会能够解决东兴饲料厂的难题,当然是好事。 但是考虑到在这种形势下要有如此称得上标新立异的大动作,他们二人都建议最好向县委县政府做一个汇报,以求得他们的理解和支持。 刘英刚在获得了罗金彪和谢文彦的支持之后,心里也踏实许多,其实即便没有罗金彪和谢文彦的建议,他也要向县委县政府做一个汇报的。 目前整体经济形势不稳趋冷,乡镇企业受到很大冲击,各地一大批企业陷入困境,或倒闭关门,或利润急剧下滑举步维艰,东坝这边就是典型。 如果在这个时候能够以点带面,在一个企业上以崭新的姿态来实现一个企业的新生,那无疑是能够为东坝区委乃至刘英刚本人大大加分的。 当然这中间也有风险,或者县里主要领导不倾向于以这种方式发力出风头,又或者合作项目最终失败,那么这种后果的反噬也会让人难以承受。 不过都到了这一步,刘英刚自然清楚改革本来就有风险,想要在县里主要领导那里留下深刻印象,表现出自己与其他人不一样的风采。 萧规曹随按部就班那些动作是没有太大意义的,既要拿出实绩,又要切合当前形势,而这一次就是一个契机。 所以当张建川跟着刘英刚和邱昌盛以及陶顾二人坐着长安面包车往安江县城去时,都还有些懵懵懂懂。 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自己要去向县里领导汇报了? 自己就以这样一种方式从乡到区,再一下子就跃上县里这个“大舞台”了? 虽然想得有点儿多,但张建川却是越发兴奋。 以前见过最大的领导是县委常委、政法委l书记兼公安局长谭立仁,嗯,还有一位市公安局的副局长雷成坤,但那隔得远了,现在自己就真的是要面见领导了。 长安面包驶入县委县府大院。 这是很老式的大院子,县政府大楼是85年修的,还很新,四层楼,县委则在旁边苏式二层楼小院子里,相当于是大院子套小院子。 中午刘英刚就专门打电话给县委分管经济工作的副书记姚太元作了汇报,姚太元也很感兴趣,所以直接要他下午直接来县里汇报。 在县委小会议室里简单听完汇报,姚太元大失所望。 “老刘,老邱,这么说你们还只是有这样一个初步想法,其实根本还没和省农科院那边接触?” 刘英刚和邱昌盛都有些尴尬,又看了一眼旁边一直没有插话资格的陶永兴和顾明建。 之前的确有些仓促,因为这本来是尖山饲料厂的想法,现在骤然要和东兴饲料厂合在一起,这么唐突来向县里汇报,结果就是八字没一撇,肯定让领导有些失望。 “姚书记,的确没有接触,但是我们在前期的准备工作却做了一个多月了,市场调查,产品分析,合作条件,以及省农科院那边面临的困境,我们也都作了充分了解,当然我们这边存在的困难更多,所以我们才会觉得这是一个合则两利的绝好契机。” 张建川见气氛有些凝重,便主动打开话题。 之前主要是邱昌盛汇报,他也只能在边上帮着补充几句,连姚太元也以为这个年轻人就是厂里技术人员。 “哦?”姚太元目光落在张建川身上,刘英刚赶紧介绍:“姚书记,这是张建川,他是尖山乡的招聘干部,在尖山饲料厂出事之后,乡里安排他出任尖山饲料厂的厂长,这一个构想也是他提出来的,结合我们区里东兴饲料厂,与省农科院合力打造尖东饲料有限公司,……” 这本来是张建川在车上和刘英刚信口提及的,但这个时候刘英刚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先把场面撑起。 姚太元颇感惊讶,这个年轻人未免太年轻了,二十出头吧,还是招聘干部。 他当然清楚招聘干部意味着什么,很罕见啊,东坝区委很有点儿魄力嘛。 “唔,那小张你说说,除了我们自己这边的问题外,省农科院凭什么会愿意和我们合作?”姚太元也不纠结,直接问道。 “我们了解过,省农科院的对于这系列饲料的研究由来已久,大概了三年时间,从86年就开始,他们也寄予厚望,根据他们的资料显示,也的确在配合饲料相关组成配比上有了新的成果,尤其是在植物蛋白替代动物蛋白上,可以有效节省鱼粉的投入改为豆粕,……” “而通过杨树皮类脂添加剂的添加,使得饲料在粗蛋白质、粗脂肪、无氮浸出物、天冬氨酸、苏氨酸、丝氨酸、谷氨酸等多方面都有了长足的提升,根据对省农科院畜禽研究所自有饲养实验基地和选取的六十户养鸡专业户进行试验,蛋鸡20周龄到72周龄产蛋率、蛋重、耗料量进行了对比,选用蛋鸡22900只,发现均取得了较为良好的效果,……” 对于饲料行业的这些具体数据,姚太元既不懂,也不太感兴趣,他想知道的是既然省农科院畜禽研究所拿出了这样的研究专利,为什么却拖了一年多尚未投入生产实用化,这不合情理。 “姚书记,像省农科院这边最想合作的肯定是如新望饲料和科立饲料这样的头部大户,但新望和科立这样的企业有自己的研究人员,而且现在市场销售形势很好,饲料配方相对固定,不太可能轻易更换,……” “其次他们大概也想和一些地区性的中型企业合作,但是省农科院要价肯定不低,这些地区中型企业大概很难接受他们过于苛刻的条件,所以这样才给了我们这些小企业一些机会,……” 这一点张建川还是做过了解的。 像科立和新望两家早就自成体系,而且方兴未艾,不太可能在这时候改弦易辙。 而各地区这些中型企业其实本来是最合适的,但省农科院这边几年投入不小,而这些企业一年盈利一般也就是三五十万,要让他们将大半年甚至一年的盈利来购买一个不确定的专利配方,这些企业恐怕很难接受。 最主要还是因为这些饲料配方大同小异,细微的添加剂变化到底能不能起到所称的效果,经销商和饲养户接受不接受这种新东西,都不好说,遑论还要投入巨大。 把这个道理解释清楚,姚太元才算明白,但转过来又要询问东坝这边有多大把握能和省农科院达成合作协议,以及协议合作的方式和存在的难题在哪里。 “一是债务问题,需要剥离,否则无论是尖山饲料厂,还是东兴饲料厂,前者资不抵债,后者负债率也超过百分之八十,净资产所剩无几,……” “二是如果剥离债务后与省农科院合作,涉及到企业性质变更为股份制,属于国资和集体合资,从名义上来说这都是公有制,但毕竟还是发生了变化,” “不过我个人认为中央高层已经明确了改革开放不动摇的态度,要继续坚定不移推进改革开放,那么在企业改革改制这一点上,我觉得我们安江县敢于迈出这一步固然会受到一些异样目光侧目而视甚至反对,但这恰恰说明我们安江县敢于打破陈规陋习,敢于勇立潮头,……” 姚太元惊了。 这家伙口才厉害啊。 搞企业有如此脑瓜子也就不说了,人年轻,头脑灵活,勉强可以接受,但是这份政治站位的敏锐性简直不摆了,连自己都还没有这个觉悟和锐气呢,先被这个家伙给洗脑了。 整个汇报持续了一个半小时,邱昌盛讲了小半个小时,刘英刚补充了五分钟,而张建川一个人就讲了四十五分钟,比邱昌盛和刘英刚两人加起来讲的时间还长。 当然一次汇报不可能就得到什么结果,但是起码也显示出安江县委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而刘英刚和邱昌盛也感觉到了县委里边的态度倾向,最初还对把东兴饲料厂纳入进来有点儿犹豫,现在就立即变得积极起来了。 至于说将两家饲料厂联合起来,剥离其中债务,如何来与省农科院那边合资组建企业,那中间的程序和扯皮事儿肯定还不少。 张建川觉得以现在各级的效率和对当下形势的揣摩,能在一两个月内定下来就算不错了。 虽然内心很着急,但是他也知道这不是自己能改变的,他只能等。 政府这边要讨论研究,需要时间,但张建川觉得企业这边还是有很多工作可以做。 像区委既然决定要把东兴饲料厂与尖山饲料厂打包捆绑在一起,尖山饲料厂这边的清产核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而东兴饲料厂这边也就可以开始先做起来。 当然东兴饲料厂这边肯定相对麻烦一些,毕竟人家还没有走到走投无路那一步,这多少还有些抵触和怀疑的情绪在里边,张建川也懒得多管。 (本章完) 第185章 单独汇报,建立人脉(保底第一更! 第185章 单独汇报,建立人脉(保底第一更!) 从县委小院出来,一行人正准备回东坝,张建川却迎头碰见了丁向东。 前两个月,秦志斌找了一个机会请吃饭,把张建川叫上,正式介绍给了自己这个舅舅。 在秦志斌看来,既然张建川走上了招聘干部的道路,肯定就要从乡里开始一路奋斗了。 反正张建川还年轻,现在是公安员,日后未必就不能接任武装部长乃至党委委员,再后就可以副乡长或者副书记了。 有年龄优势,无论怎么走都有巨大优势,而要把这个优势利用起来,自己舅舅也能帮得上忙。 更何况丁向东也对张建川的表现很好奇,要知道能让谭立仁这个政法委i书记亲自跑一趟组织部为一个联防说话,这真的太罕见了。 谭立仁资格老,又是政法委i书记兼公安局长,所以在县委里边也相当特立独行。 除了一二把手,就算是其他几个副书记,也很难影响得到他,他一般也不对非政法领域的工作表态发言。 如果没有谭立仁的开口,哪怕他当时是常务副部长,要张这个口专门给东坝区委打招呼,也还要好生斟酌寻个理由,但有了谭立仁的态度,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见那一面丁向东对张建川印象很好。 在他看来,张建川说话行事不卑不亢,热情但不谄媚,从容但不倨傲,沉稳有度,完全不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性格上倒更像是十年前的自己。 虽然说张建川文凭差了点,但是这个年代乡里边高中文凭也够用了,三五年后想办法去争一个党委委员武装部长,丁向东觉得还是很合适的。 所以他也鼓励张建川尽快去考自考拿个大专文凭,有了这个自考大专文凭,日后要调动提拔底气都要足得多。 端午节张建川也到丁向东那里去登门拜会,就是两盒东坝特产松皮蛋和咸鸭蛋,不值钱,但是也是一个心意。 “丁主任。”看到丁向东,几个人都忙着招呼。 虽然丁向东尚未进常委,但是都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估计到年底就会解决。 丁向东也看到了刘英刚一行人,区委i书记和副书记,尖山乡的书记乡长,然后加上一个孤零零的张建川,就未免显得太突兀了。 “刘书记,老邱,老陶,老顾,建川,这么大群人是干啥来了?”丁向东也立住脚,笑着问道:“茶都不来喝一口就要走?” “在姚书记那里汇报了一下工作,得赶紧回去了。” 刘英刚和丁向东也比较熟,当年丁向东在养马区当区委i书记的时候,他在永和区当书记,两人年龄相仿,两个区挨着在,也算有些交情. 只不过当时他是刚当永和区委i书记,丁向东是老资格书记了,所以很快丁向东就调到县委组织部当常务副部长去了,而他又辗转到东坝来当区委i书记了。 “哦。”丁向东很好奇。 姚太元是管经济工作的副书记,这几位去汇报都说得过去,张建川一公安员,无论是论资格身份,还是论所涉及工作领域,好像都和姚太元不搭边才对。 但他也不多问。 作为县委办主任,该知道的自然就会知道。 到了县政府坝子里停车场,张建川才给几位领导请假,刘英刚也知道这段时间张建川忙得不轻,所以很爽快地答应了。 等到众人乘车离开,张建川才又回到县委里边,去了丁向东那里。 听完张建川的介绍,丁向东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他知道张建川脑瓜子好用,所以那顿饭之后,他都觉得别看张建川先在还只是一个招聘干部,但绝非池中物,日后绝对要比自己外甥的前景光明得多。 但这才多久,张建川今天的表现就颠覆了他的认知了,这家伙居然公安员身份丢到一边,去乡镇企业当厂长了。 这还不说,居然还把东坝区农工商总公司下边的一家饲料厂也拉了进来。 这牵扯到既要联合组建公司,还要和省农科院那边进行资产和专利置换入股,连带着企业的性质也会出现变化,国有事业单位和性质属于集体企业的乡镇企业合资建厂,共谋发展,这一招接一招,简直把人看得眼缭乱。 丁向东听得很耐心,一边听一边问。 姚太元这么感兴趣,刘英刚这么大胆,都足以说明很多了。 当下经济形势很不好,从上至下都感觉到了,中央高层应该正在酝酿一些措施,同时更重要的是要在政治层面上让大家心稳下来,而在企业上的这些动作,其实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个破冰和试探。 丁向东很清楚比自己还要小一岁的刘英刚也不简单,他看准了这一步,姚太元专门招来听取汇报,相信很快两位主要领导肯定也会关注此事。 作为县委办主任,领导身边人,很容易被问及对此事的看法,那么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鲜明态度就很重要了。 “我有个朋友在市计委,很快要到体改委去,他在上边也有一些消息渠道,中央已经定了调子,经济建设为中心这一点绝不动摇,而乡镇企业目前在全国经济中地位越来越重要,但其面临的种种问题和弊端也开始浮出水面,怎么来有针对性的解决这些弊病,需要大家有所作为,我觉得我们做的就是这样的创举,……” 丁向东也不惊讶。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门道,小觑别人只会羞辱自己,不要觉得张建川就是一个乡旮旯里的公安员就不屑一顾了,他的表现已经很惊艳了,但丁向东觉得这个家伙还不止于此。 “建川,你觉得县里这个动作肯定会引起市里省里的关注?”丁向东沉吟着道。 “应该会,但这不够,我想的是要让这两方的合作结出一个非常圆满美好的硕果,这样才更有说服力和影响力。”张建川信心十足,“我已经有了一整套的从广告宣传到品牌塑造的考虑,就看能不能一炮而响,……” 丁向东陷入了沉思。 这样一桩事儿真的能在省里市里都挂上号,如果自己也可以发表自己的看法,在其中发挥一定的作用,那么在县里主要领导那里就能留下一个擅长经济工作的深刻印象。 自己还没有晋升县委常委,但这只是时间问题。 可对于自己来说,当个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肯定不是仕途最终结果。 他渴望有更大的舞台供自己展示自己。 如果能够在主要领导那里获得一个对经济工作也有独到看法见解的印象,那无疑会为自己大大加分,日后的工作调整安排就会有更多的机会。 张建川也约摸能猜测到丁向东的心思,对于自己来说也是好事。 作为县委办主任,肯定是在县里主要领导那里有一定发言权和影响力的,他能适时助言一二,对于推动这件事情的进展肯定是有益处的。 但张建川不会过于强烈地去表达这些,丁向东有自己的头脑思维,会做出符合他自己身份的判断。 丁向东留了张建川吃饭,边吃边谈,就在县委县府食堂里。 晚饭吃的人不多,但还是有几个。 张建川知道这一顿饭被有心人看在眼里,只怕很快就会传回到东坝那边,刘英刚、邱昌盛、陶永兴乃至顾明建都会知晓。 不过张建川也觉得无所谓,自己现在的身份,连小人物都算不上。 招聘干部,别说丁向东、刘英刚这种,就算是陶永兴和顾明建都会觉得没有十年时间,自己很难走进县领导的视野中。 现在骤然得了这样一个机会,让县里领导知晓了自己这样一个人,但身份和年龄却限定死了自己。 即便自己表现绝才惊艳,这家饲料企业一炮打响一鸣惊人了,但还就是一个乡镇企业的厂长而已,大不了加个括弧,里边注明,招聘干部。 再说了,自己表现出自己在县里也有人脉,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好事,日后很多事情说不定还要少了许多质疑和刁难呢。 吃了晚饭后快七点半了,丁向东说让人送自己一趟,但张建川拒绝了。 他还没脸大到要让县委办派车送的程度,这个时候回东坝还有车。 “对了,你记我一个传呼,我一般都在办公室,如果不在,你打我传呼。”丁向东临走时道。 张建川赶紧拿出笔记本记下,这已经是几天之内记下的第三个传呼号了,上两个是晏修义和褚文东的,感觉就在这一个月内就开始普及了一般。 刘广华的传呼号他早就有了,广东那边比内地在通讯工具发展上要迅猛得多,晏修德去了海南之后也弄了一个寻呼机,号码也在买了寻呼机之后就告诉了他。 一时间只感觉这个社会真的有点儿日新月异的感觉。 前几天刚听说县里要全面推开程控电话的改造,也就是说在区乡也都会正式推开,所有摇把子电话都会被拨号电话所取代,要力争在1990年底之前完成,现在就感觉原来只能在香港影视里边看到的寻呼机呼啸着扑面而来,已经开始进入到了自己生活中了。 他估摸着要不到半年时间,基本上区乡的领导大概就都会把寻呼机配上,而普通干部们可能要慢一些,但大概率也不会超过两年时间。 也许在厂里边要慢一些,毕竟对于工人们来说,基本上就是三点一线,不谈传呼机价格昂贵,就算是配上你在车间忙乎,哪儿去找电话给你回,更何况这一个月几十块的服务费你有几个工资能折腾? **** 目标12000,兄弟们给力一把,老瑞半夜码字求月票刺激! (本章完) 第186章 气势如虹,胸有成竹(保底第二更求 第186章 气势如虹,胸有成竹(保底第二更求月票!) 这一次见面和一顿饭张建川觉得收获很大,自己灵机一动留下来是相当明智的。 很显然丁向东是对这桩事儿很感兴趣的。 自己的举动进一步拉近了双方的关系,也让双方变得更熟悉亲近起来了,可以说是基本上摆脱了秦志斌这层桥梁作用了。 当然并不是说秦志斌这层关系不重要了,而是自己现在再要有什么工作上甚至私人方面的事情,自己都可以直接和丁向东说了。 而跨过这个节点很关键,也很微妙。 不出张建川所料,东兴饲料厂如果要加入进来,问题就要复杂多了,而时间也会无限期拖长。 首先东兴饲料厂内部就需要统一思想,然后再说得上清产核资,最后再来讨论一起打包与省农科院合作的事项。 这其中肯定会有很大阻力,做事很难,但要阻止你做事很容易。 尤其是在一个还没到绝境,甚至很多人觉得挺过这一段艰难时段,市场就会好起来,自然就不太愿意和尖山饲料厂这样的企业打包合作。 因为是尖山饲料厂提出来,似乎给人感觉还要由尖山饲料厂来主导一般,这就更激起了东兴饲料厂这边人的反对。 一个星期过去,据说东兴饲料厂那边连统一思想都没做到。 区农工商总公司内部也是意见不一,有觉得翻年市场就会好转,也有觉得如果与尖山饲料厂合并,会拖累己方,还有的觉得与省农科院那边合作就会失去主导权,沦为实验品,…… 张建川跑了两趟就死了心,回来就和陶永兴与顾明建说,不能再拖,和东兴饲料厂最好切割,不要在合并打包,关键在于乡里敢不敢承担将债务剥离过来的责任。 陶顾二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东兴饲料厂的处境和压力没有尖山饲料厂这么大,你想要动人家,自然就会遭到反对。 区委那边刘英刚态度虽然鲜明支持,但邱昌盛只是谨慎支持,但他更希望先用尖山饲料厂来做一个尝试。 如果真的成功了,再将东兴饲料厂并入进来,这样既可以稳住东兴饲料厂内部,也能一观效果,再来作出决定,避免无谓的风险。 这个想法看起来的确很完美,连刘英刚都为之意动,所以和县里的汇报中就又略微调整了一下。 而县里似乎也觉得先用一个最糟糕的来尝试好像更可行,算是摸着石头过河了。 看着唐棠背着自己,一边扣胸罩锁扣,一边语气开始转冷,张建川也只能无声地叹气。 “也就是说你这么两三个月都是在跑那个饲料厂的事情,政法委谭书记那边都没有去过?你这是不打算调县里了?” 唐棠眼圈都有些红了。 自己容易么? 家里逼得这么紧,唐棠觉得自己算是相当独立坚强的,也有些吃不消了。 母亲成日里用各种语言来旁敲侧击,长吁短叹;父亲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她感觉得到,内心的反对坚若磐石。 而每一次兄长回来,从来不提男友的事情,那种不屑和视若无睹的态度才是更伤人的。 自己要求很高么? 他是做不到么? 先借调到县里,他自己都说了大有希望,调政法委,或者再不济县公安局,做到这一步,自己也才有底气和家里说啊。 一年时间就能调到县里来,也足以证明男友的努力和优秀。 就算是家里再反对,说不定态度就不会那么坚决了,也许就能给一年两年的观察期了,自己也不至于在家里活得那么憋屈那么累了。 纺织工业局没宿舍,唐棠只能回家住,可回家住就会遭受母亲的喋喋不休。 她知道父母兄长都是为自己好,但他们不清楚男友这个人的品行能力,所以才会反对。 她相信只要假以时日,男友表现突出,熠熠闪光,家里就会接受,但这个过程却是如此难熬。 她也是一个正值妙龄青春的女孩子,也渴望男友的温存爱抚和陪伴,也希望晚上和周末能一起游公园、逛商场、进书店、看电影、跳舞、滑冰、欣赏书展画展。 但市里和东坝相隔太远了,如果到和县里那几十里地一两个小时都觉得遥远,再加上东坝到安江县城的距离,真的是遥不可及。 最初这个家伙还能坚持每周一回来市里,但这段时间经常是两三个星期才见一次面,电话打过去也是找不到人,时不时来一个电话也是说几句话就要挂了。 有时候唐棠自己都在问自己,自己在他心目中分量究竟有多重,是不是和他的工作事业相比就无足轻重了? 好吧,工作事业肯定重要,如果说这家伙是在为了调到县里去而努力拼搏,唐棠觉得自己也支持。 可是这个家伙现在却是却为了他们乡里一个即将濒临倒闭的饲料厂操心,这是你的本职工作吗? 这和你调到县里去有关系吗? 还是你真打算要去力挽狂澜,过一把厂长瘾了? 想到这里,唐棠就说不出的难受。 之前床榻上的欢愉也被抛在了脑后了,取而代之的是失望和伤心。 她渴望长久光明正大地在一起,而非这种做贼一样偷偷摸摸,深怕被别人知晓。 而这种每次都在宾馆里来的滋味也让她越来越反感。 张建川当然能感觉到女友的情绪变化,但是他却有些无能为力。 饲料厂这桩事儿已经到这种地步了,自己能丢手吗? 肯定不可能。 且不说乡里领导不允许,就算是从自己这个角度来说,内心还是渴望要把这件事情做成的。 这和开沙场不一样,对自己操盘这样一个真正的企业绝对是一次难得的锻炼和挑战,而且他也有信心能做起来。 调到县里的事情说实话,这段时间他发现自己没那么热衷了,甚至还隐隐有点儿不太想去了。 到政法委又如何,到县公安局又如何,还不就是抄抄写写,揣摩领导心思,写得再团锦簇又如何? 他一点儿也不喜欢那种生活,当然如果作为一个跳板一个手段来达到目的,他还是可以接受,可现在搞饲料厂显然更能符合自己的心愿。 “棠棠,我当然不会只屈居于东坝那个地方,去县里也只是第一步,还要去市里,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么?” 张建川把背对自己赌气伤心的女友揽了过来,拉到自己怀里,只穿了胸罩和小裤的唐棠这个时候显得那么娇怜无助,却又如此魅惑动人。 唐棠挣扎了两下,最终还是依偎入男友怀中,却转过头来,狠狠地在男友强壮的胸肌上咬了一口。 一个血印子立即浮现出来,腾得张建川连吸冷气。 “说好了,你做没有,你努力没有?”唐棠气哼哼地埋怨道:“你知道我在家里面对爸妈和哥哥压力有多难受吗?你不调到县里边,我怎么好给他们开这个口?或者你就打算和我一辈子偷偷摸摸过日子,不准备见我爸我妈?” “棠棠,哪里是我不肯见你爸你妈啊,我甚至连礼物都想好了,可是像你说的,你爸你妈现在态度这么强烈反对,我去了只会激化矛盾,让你在家里更难处,觉得是我偷走了他们女儿的心,我罪大恶极,十恶不赦,……” “所以才像你我说的,我只能先做出一些成绩来,比如调到县里获得领导的认可,表现出一副前程可期的姿态来,才能慢慢化解你爸你妈内心的抵触和反感,我这一次去搞饲料厂也是一样啊,县委副书记姚太元亲自接见了我们,还专门听了我一个小时的汇报,非常感兴趣,……” 全是真话,主打一个真诚坦率,就是要让女友明白自己是真的在努力,虽然努力的方向角度未必和原来的考量一样,但效果一样,甚至可能会更好。 唐棠意动,转过身来,看着男友:“真的,没骗我?” “棠棠,我怎么会骗你?”张建川扳着女友光洁圆润的裸肩,认真地看着对方美眸。 “姚太元是分管经济工作的县委副书记,他在县里边是第四把手,可比谭书记分量重多了,我也在琢磨,如果,万一被领导看上,调到县委里边来,岂不是又更进了一步,日后调到市里的机会也更大?” 唐棠咬着樱唇,俏眸中水汪汪,情意绵绵,“能行么?就因为你去搞一家乡里的饲料厂,县委就能看上你?” “呵呵,那可说不清楚,现在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县二轻局下边一大堆要死不活的厂子,如果真的是能人,能搞活企业,调到县里来机会很大。”张建川信誓旦旦。 “市里边的情况也差不多,很多厂子效益差得很,工资奖金几个月都不发,要不为啥中央要搞改革开放?改革开放中间最重要的一环就是经济体制改革,要推进现代化企业制度建立,真正让企业走入市场,去迎接市场风浪的洗礼,否则日后怎么和国际接轨?” 唐棠有些惊讶地看着男友,“你不是去当公安员吗?怎么对经济体制改革这些事情这么熟知了?还国际接轨,一个要倒闭的饲料厂怎么还和国际接轨扯上关系了?” “嘿嘿,这你就小看你男朋友了吧?” 张建川搂住女友,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不动声色地又把她的胸罩解开取了下来。 “在中国搞企业,肯定要随时了解掌握政治经济形势的变化,像去年国家价格改革,物价腾贵,中央又出台政策整顿,所以一下子经济又冷了下来,导致很多企业就撑不住了,……” 感受到男友魔掌在自己身上的四下袭扰肆虐,唐棠面颊嫣红,眉目如水,喘息着:“你少在这里糊弄我,到年底如果还是啥动静都没有,我看你怎么和我解释,啊,别……” *** 啥也不说,来100月票也行!距离12000不远,冲锋不止! (本章完) 第187章 内线,隐情(为10500票加更!) 第187章 内线,隐情(为10500票加更!) 女友的威胁张建川当然明白,不过现在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舍弃现在操作练手一家厂子的机会他肯定不能干,何况他刚才给女友说的那番话也并非虚构。 丁向东也说了现在县里高度重视经济工作,县里主要领导基本上每个月就要研究一次经济工作,其中涉及到县属国有企业和乡镇企业中面临的困境难题就是最重要的内容。 如果自己能在尖山饲料厂干出成绩来,被县里看重,直接调到县里来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至于说到年底要个说法,车到山前必有路。 对付女友,张建川觉得自己还是有足够办法的,实在不行就床上见分晓,大不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县里边迟迟没拿出决定,但张建川觉得不能拖了。 这国庆一过就奔着十一月去了,再一拖就过年了。 如何剥离饲料厂的债务来和省农科院这边实现合作,乡里也研究了好几次,最终还是在张建川的竭力游说下才算是拿出个基本方案来。 农场土地置入方案暂时搁置了。 将合金会和信用社贷款由乡政府暂时承担,算是彻底剥离。 现有饲料厂的资产除开原来清泉、大岭两个村的集体资产和资金外,乡政府在饲料厂的占股就达到了百分之七十。 两村集体资产资金占百分之三十。 目前除开合金会和信用社贷款的净资产为九十六万元。 这也通过了专门审计。 饲料厂愿意让出四成股份来换取省农科院以饲料配方的技术专利入股,技术生产方面省农科院要负责出技术人员来把关。 而在市场经营上,饲料厂省农科院也会动用自己的一些资源予以支持。 这也只是一个尖山乡这边单方面的想法,而在省农科院那边,还需要进一步沟通,或者说进入实质性的谈判。 在此之前张建川曾经和高唐、吕云升两人去过省农科院畜禽研究所,向相关负责人提出了想要购买饲料配方专利以及合作的意向。 对方也给予了较为积极的回应,但具体如何合作,还要进一步商谈。 只不过既然已经捅到了县里,就不是区乡两级能做主的了。 事实上这种新生事物,就算是区乡两级想做主,领导们也不敢。 层层上报才合乎规矩。 “你的意思是县里迟迟没有拿出意见?” 晏修义看上去有些疲倦,但是精神状态却很好。 他已经正式调到了市体改委,担任生产体制处的副处长。 但生产体制处的处长是由体改委一位副主任兼任,实际上具体工作就是由他这个才二十九岁的副处长在操持。 “嗯,这一拖又又拖了半个月了,国庆节前我就再催乡里,乡里催区里,区里几次问了县里,但县里都是说还在研究。” 张建川满是烦躁。 “我找了一位领导了解情况,县委办主任,他给的答复是县委内部有不同意见,主要领导在省委党校学习,要等到十一月份才回来。” 张建川也是束手无策了。 遇上这种事情,早知道就不给区委和县里报告了,先斩后奏。 但他也知道这不可能,只要你在体制内,那就要按照规矩纪律来。 晏修义对此事很感兴趣。 这涉及到了国有事业单位通过专利价值来与乡镇企业的合作,入股,或者说成立合股企业,算是市里边遇到的一个崭新问题。 如何来界定这个企业的性质,还有国有资产和集体资产的融合。 成为股份公司之后,发展壮大之后,有没有机会上市,这些都很值得期待。 生产体制处就是负责国有企业改革这一块工作的,但乡镇企业发展改革则是属于农村经济体制处,这两者有交织,但都属于市体改委内部。 “那就等吧,欲速则不达。” 晏修义轻飘飘地道。 “反正你们这家饲料厂都这样了,早两个月晚两个月也就那样,影响不了什么,不过省农科院那边你们可要钓准,别脱钩了。” 张建川苦笑:“我接触了两回,那倒不会,他们要价太高了,之前觉得三十万太贵,但现在看样子三十万都打不住,张口就说五十万,真的是狮子大开口啊,……” “这年头全省有几个饲料企业一年利润有五十万?除了科立和新望,可这两家都有自己稳定的产品配方,效益很好,怎么可能轻易改变?” “其他的,都承受不起,或者觉得不值,甚至就觉得省农科院这边是敲闷棍,啄一嘴算一嘴,……” 张建川也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专利法84年通过之后,大家对专利的价值都提高了,不是原来那种懵懵懂懂被人哄的时代了,……” “像省农科院这样全靠财政拨款的单位现在也还是相当紧张,如果有成果能够产生效益,尤其是能够反哺其自身,我想他们肯定会抓紧的,……” “建川,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觉得真的能给企业带来效益,能让企业走出困境,那就不要锱铢必较,早点做决定。” 晏修义的建议让张建川也是叹息。 “修义哥,我当然想早点办成,但区里乡里不得到县里的首肯,哪里敢去冒这种险?成了赚了都好说,万一亏了垮了,那岂不是就耽误了领导的前程了?” 晏修义想了一下,“这样吧,我找个机会以体改委的名义问一问安江县那边,表示关注,……” 张建川有些疑惑地问道:“修义哥,问一下表示关注?这啥意思,有用么?” 晏修义笑了起来,拍了拍张建川的肩膀:“有没有用,你等一段时间看就知道了,关注其实就是一种积极的姿态,县里边会明白的,……” 张建川挠了挠脑袋,他对这种体制内的含义传递还有些不太熟悉,但晏修义这么一点,他也就大略明白了。 两人又说了晏修德的事情,现在晏修德在海南似乎已经站稳了脚跟,但是究竟在忙些什么,二人也不是很清楚。 “对了,建川,五建司那边情况在好转,好像青鹿立交桥的事情已经翻过篇了,其实市里边大家都清楚,五建司背了锅,但领导心里都有数,不会让五建司吃亏,等这阵风头过去,自然不会亏待五建司,……” “陈霸先这个人很有格局,大气得很,当然也很精明,我估计二环路和汉嘉公路五建司都会有所斩获,如果你们与其合作良好,未必不能继续在这两个项目上合作,有舍有得,我觉得你可以好好掂量一下,……” 晏修义的话也让张建川深有同感。 虽然陈霸先态度强硬,倚仗自身作为甲方的优势“压榨”这些供货商,但也要承认这样一个项目的确给沙场带来了一笔极为稳定的持续生意。 只要最后能够结账到款,哪怕是垫资压款时间长一些,其中利息成本高一些,但还是值得的。 最起码五建司的信誉还是让人放心的。 “汉嘉公路或许可以,毕竟要过安江境内,但二环路就有点儿远了,运费成本就要摊高了,除非用量极大且结款时限合理。” 张建川点点头。 “嗯,这就要你们自己算计了。” 晏修义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也只是随口一提。 “对了,你翻年就二十二了吧?还没处对象?听老二说你和原来厂里那个大学生有点儿那意思?好像那个大学生调到市里来了?” 没想到晏修德这么八卦,自己和唐棠那点儿事情,唐棠调走之后厂里基本上就没有人提了。 除了俞晓知晓外,就只有周玉梨也隐约有些觉察,晏修德却还牢记在心,居然还给晏修义说了。 干咳了一声,张建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也不清楚晏修义突然问起这个什么意思。 “修义哥,咋二哥把这事儿都给你说了?” 张建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是有那个事儿,不过我和她条件相差太大,所以我才会如此努力让我自己以后能配得上她。” 晏修义摇摇头,“不必妄自菲薄,你纵然没读过大学,但我感觉你对政治也好,经济也好,有着天生的敏锐性,而且心思慎密,做事踏实可靠,就这几点,就算是那些读了大学的也未必赶得上你,……” “读个大学不代表就真的能把所有人变成人才,没读大学也不代表草野中没有金子,我听老二说起这事儿,所以才问一问,……” “那女孩子的情况我也了解一些,她爷爷应该是一个南下干部,她爸最早是厚德中学的政教处主任,后来调到区教委当副主任了,……” “她母亲原来是市农行人事处的副处长,大概现在年龄原因,到工会去了,她哥我倒是认识,……” 说到这里,晏修义笑了起来。 “哦?”张建川从未特意打听过唐棠的家庭情况。 只听唐棠说过她爷爷喜欢下象棋,如果是南下干部的话,现在起码也应该是七十来岁了吧,这样算差不多。 而晏修义专门提到唐棠的兄长,肯定有些特别。 **** 努力求票,认真码字,求月票200张支持! (本章完) 第188章 原来如此,官迷舅子! 第188章 原来如此,官迷舅子! “她哥唐文厚,嗯,算是我的校友,也是汉大的,比我低两届,现在在市府办工作,……” “嗯,准确的说刚被下来挂职的市长助理袁剑涛选中当秘书,袁市长现在协助分管农业的蒋副市长工作,初步预定挂职两年,挂职结束可能要回农业部去,前程远大。” 张建川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是这样。 难怪人家唐家对自己不屑一顾。 她哥在市政府办公厅就已经很牛了,家世本来就好,现在更是给领导当秘书了。 虽说是一个下来挂职锻炼的领导,但这种领导一旦造化到了,回去之后就青云直上。 而有了这段香火情,她哥肯定前途一片光明。 水涨船高,唐棠日后肯定有无数条件上佳的青年才俊围绕着,所以她哥以及她爸她妈自然就不会允许唐棠和自己处对象了。 也难怪晏修义先给自己一阵夸,然后在“贬低”读了大学的也未必就是人才,结果却还有这么一出在这里候着。 这是要劝自己识相知趣,莫要指望攀高枝? 似乎是看出了张建川目光里的复杂神色,晏修义笑了起来。 “别误解,我可没棒打鸳鸯的兴趣,我又不是唐家亲戚朋友,和唐文厚关系也很一般,只是认识而已,……” “这人骄傲得很,而且有点儿官迷,给袁剑涛当秘书也煞费苦心托了各种关系才挤进去成功,……” “我只是提醒你,你想要和唐棠处对象,就得要有面对唐文厚这样一个用有色眼光看人的大舅子,很难处啊,……” 张建川松了一口气,也理解晏修义的好意。 “修义哥,我没想那么多,唐棠肯定和她哥也不太一样,不过这血脉亲情,斩不断,我要和唐棠继续下去,少不了就要面对她家这些人,你提醒是对的,我要有足够思想准备,……” 晏修义心中暗叹。 他虽然口说不是棒打鸳鸯,但其实还是提醒张建川对这段感情不要抱太大希望。 双方差距太大,从家庭到成长经历再到现在工作生活环境,都相差极大,这往往是一段感情到婚姻的根基所在,也就是古人所言的门当户对。 他不清楚唐棠怎么会被张建川给勾上手,但男女之间感情一时间烧昏了头也正常。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新鲜感过去,现实残酷就会渐渐显现出来。 来自周围的目光和冷言冷语以及亲眷的压力,还有空间上的距离,爱情甘甜过程中那美好光环一面渐渐褪去,取而代之是各种缺点和矛盾被发现,自然就会让这段感情陷入泥淖,最终被吞没。 当然这是常规情况下,如果有什么特殊意外,那又另当别论。 如果张建川死心塌地不肯放弃,那他就要做好各种被打击和羞辱的心理准备。 不过张建川也非常人,他的性格也属于那种百折不挠的。 只是感情这个东西是双向奔赴,一旦有一方变色,那另一方再炽热坚持也没有意义了。 晏修义的提醒给张建川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预料到唐棠家是官宦人家,但没想到南下干部,父母都是领导干部出身,再加上一个官迷心窍的兄长,这就不好办了。 尤其是她那个在家里看样子很有话语权影响力的兄长,一家人都引以为傲,对唐棠的压力可想而知。 这个时候张建川也能理解看似恬静娴雅的唐棠在床笫间和自己怎么那么疯狂了。 每天面对这种无形的压力有多么难受和压抑,自己却又不在她身边,难以及时给予她鼓励和安慰。 每一周都只有这么一次见面互诉衷肠的短暂时间,才会让她无比的珍视和渴望。 张建川也暗自给自己打气。 他会坚持下去的,他也会用自己的表现来证明自己完全配得上唐棠,无论那他个哥哥给谁当秘书,哪怕是给市长省l长当秘书,他也一样不憷。 **** “你是说陈霸先过生?”张建川扬了扬眉,“什么时候?” “10月29,正好是星期天,我也是无意间听到的,他和老蒋无意间提到,说打算和家里人吃顿饭,老蒋问他都不办一办,他说没那个习惯,而且又不是什么大生,就家里人一起吃顿饭,连单位上的人都不知道,但给自己放一天假,去棋社下一天棋,……” 张建国的话给张建川也提了一个醒。 五建司这条线或许和自己以后在政府内的工作没太多交织,但是对沙场的重要性却不言而喻。 尤其是五建司让市里边欠了一个大人请,陈霸先替有些领导背了锅,那么未来肯定会在某些方面得到补偿。 像晏修义提到的,汉嘉一级公路和二环路项目,这都是超级大项目,会延续几年,对砂石需求是海量。 五建司受了委屈,肯定会拿到一些标段,随便沾点儿边,清江建筑材料公司都够吃几年了。 陈霸先这个人张建川也了解过,持身很正,所以口碑才那么好,而且在五建司那么高威信,说一不二。 这也是领导为什么敢让陈霸先背锅扛事的原因,因为他压得住下边,下边不会乱闹惹出事端来。 “唔,这位陈总还挺有意思啊,过生庆祝,就是给自己放一天假,去棋社下一天棋。” 张建川笑了起来。 “哥,你马上进厂了,就可以慢慢去得少了,保留这层情谊吧,万一什么时候用得上呢。” 张建国老老实实地道:“你不说我也只能星期天去了,马上就开始进厂培训,得忙三个月,然后就是上班,哪还有那么多闲心去下棋了。” 汉州纺织厂的招工计划终于下来了,总工招工三百八十人,女工比例占到八成,算是近几年里招工数量最大的一次了。 其中分给汉州纺织厂内部解决子弟进厂的治标是六十五人,其余都在全省各地城镇青年中招录,也算是一次相当慷慨的机会了。 但对于纺织厂积压几年,多达两百多号适龄的子弟来说,仍然远远不够。 而且未来几年,还会有两三百高中毕业的子弟源源不断涌进这个狭窄的空间。 他们绝大部分人都只能被动地等待着各地招工进厂,而留在汉州纺织厂里肯定是首选。 像周玉桃和杨文俊提到的张家兄弟的那个“干妹妹”金镶玉,还有像宋德红、毛勇他们的弟弟妹妹们,都是如此。 县里边的意见终于下来了,包括区里乡里都松了一口大气。 张建川本人又跑了几趟县里,向县委姚书记汇报,向县乡镇企业局汇报。 总而言之他算是真正体会到了在体制内部要做一件事情的复杂繁琐程度了。 而乡里关于剥离债务的程序也一样相当繁复。 合金会好解决,信用社那边经过几轮商谈,也算是勉强达成一致意见。 将原来贷款的抵押转成了遗留下来的农场用地,这也算是变相剥离了贷款。 这其中也经历了无数撕扯博弈。 和省农科院这边的商谈也不太顺利。 如之前预料,省农科院自恃靓女不愁嫁,要价太高,要么四十万现金转让,要么折价五十万入股。 这就意味着省农科院畜禽研究所要在这个新企业占据主导地位了,这肯定是乡里区里无法接受的。 但在张建川看来,其实这个并不重要,企业活下去才最重要。 多几个百分点少几个百分点的控股权对一个评估资产价格为九十六万的企业来说没啥大不了。 真要省农科院不肯入股,这些资产拿去拍卖,估计六七十万都未必肯有人接手。 可以说这个厂唯一值钱的地方就是这一圈厂房紧挨着国道,交通方便,仅此而已。 在这个企业大量倒闭的时代,空闲厂房真的不值钱。 其实省农科院更倾向于现金出让配方专利,但是尖山这边当然不会接受这个条件。 哪怕三十万都不肯,打的主意就是要把省农科院畜禽研究所拉进来,要把省农科院这块牌子用足用够,这才是最主要的目的。 这也是张建川经过一个多月的跑市场,一处一处的摸经销商和代销点的情况,和经销商们喝了无数顿酒,摆了无数次龙门阵,一点一滴收集起来的信息,然后分门别类,逐一列项来进行研究分析,深思熟虑之后得出的结论。 单单是一个专利产品,对别家饲料厂也许有用,但是对尖山饲料厂已经意义不大了,别说三十万,二十万甚至十万张建川都不会答应。 尖山饲料厂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来让广大养殖户和经销商来验证这个专利配方产品究竟比人家其他产品好多少了。 尖山饲料厂更需要的是省农科院这块牌子,要用这块金字招牌来作为撬动整个尖山饲料厂产品销售的支点,同时也要用这块金字招牌来组为下一步的宣传推广来背书。 没有这块招牌,一切都无从谈起。 或者就这么说,三十万也好,五十万也好,更多的就是要省农科院这块牌子。 ***** 还能有200票么?官迷舅子求票! (本章完) 第189章 不靠谱,质疑,对赌(保底第一更! 第189章 不靠谱,质疑,对赌(保底第一更!) “还要继续谈。” 张建川从市里边回到区里向一直等着消息的刘英刚、邱昌盛以及陶顾二人介绍情况。 “但我觉得也差不多了,杀手锏一用,我估计能让他们同意,……” “刘书记,各位领导,其实我们这样想,就算是检察院追回这些钱我们不拿出去,也就是十来万块钱,看起来不少,但对于这样一个企业关门带来的损失相比,我们心里都有数,真的不算啥,……” “但如果这个企业活过来了,每年给乡里的管理费不会少,税收也有了,另外还有几十号工人也能拿到工资了,更为重要的是这是为日后东兴饲料厂的改制或者并入打了一个前站,做了一次尝试,……” “如果成功了,东兴饲料厂可以依葫芦画瓢,摸石头过河,同样县里边也在关注,他们也希望我们东坝这边开一个良好头,也能给县里其他企业做这样的尝试突破当好一个示范,我觉得这个意义更为巨大,……” 顾明建都不得不承认张建川非常好的拿捏住了在座众人的心态,尤其是刘英刚和邱昌盛,遣词造句上把大家心思都给勾了起来。 刘英刚已经转任两地区委i书记了,下一步就要到县里了。 去什么地方,是提拔重用,还是平级重用,还是转任平掉,那就要看其表现了。 而这两年经济形势跌宕起伏,从中央到省市县,对经济工作日益重视。 如果在企业混改上做出一篇让人眼前一亮的文章来,赢得县里乃至市上的关注,无疑是可以大大加分的, “我听说市体改委也对咱们县里企业改革很关心,县里也格外重视,抓住这个机会,对我们尖山饲料厂来说也许就是一次腾飞的机遇,……” 张建川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就像是一个磨心,围绕着尖山饲料厂的入股合作这桩事儿被省农科院和区乡这边反复拉锯,时不时还要去县里汇报。 但他很享受这种作为重要人物核心人物的感觉。 被各级领导各方关联方重视,须臾不能离的感觉真的让人有点儿欲罢不能。 今天区里电话,明天县里通知,后天省农科院又来联系接洽,连陶永兴和顾明建这两位直接领导要见自己都得要找时间了,至于张功友,更是只能搭边了。 当然,张建川知道自己不能飘。 这些都是虚的,固然自己在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但是一旦合作成功,进入正轨,甚至东兴饲料厂也并入进来,自己还会继续在其中出风头么? 这一点张建川还是很清醒的,危难时刻让你上来勇挑重担,并不代表别人不能来摘果子了,也不代表顺风顺水了还需要你。 你表现再好,可能在某些人眼里大概就是你运气好,刚好赶上了这么一个机会,而且又碰巧撞对了做了这种选择罢了。 至少张建川已经隐隐觉察到了去农工商总公司里边有了这么一些苗头。 一些杂音也开始出来,东兴饲料厂要比尖山饲料厂情况好得多,如果要合并,那么东兴饲料厂就该占主导地位。 当然那边也有意无意忽略了省农科院入场后企业性质的改变。 张建川并不在意,现在他会努力做好这桩事儿,毕竟这是自己展示自我的一个绝佳机会,也是锻炼自我的一个难得机会,至于以后,谁说得清? 负责和尖山方面谈判的是省农科院后勤处的一位刘副处长与畜禽研究所的两位同志。 既然这边已经获得了区委和乡里的最终认同,张建川就要力争在十月底之前把这桩事情敲定。 “刘处长,这都是咱们第几次谈了?第五次了吧?”张建川把茶亲自送到对方手上。 “刘处长能亲自来,足以说明农科院的诚意和态度,而我们尖山这边更有诚心和意愿,我希望今天可以完成谈判,形成最终结果。” “哦?!”刘伦春大为吃惊。 谈了几回,双方的要价差距虽然在逐渐缩小,但是农科院始终觉得这件厂子太小,而且财务状况很糟糕,虽然剥离了债务,省农科院接手的话,生产技术问题不大,但是市场营销却非一朝一夕之功能打开。 这需要持久的经营和投入。 这一点也是让省农科院这边最为纠结犹豫的。 要说尖山饲料厂实打实有地皮,有厂房,有执照,有生产线,也有一定市场销售渠道,典型小而全。 可就是这种企业在八十年代初期很吃香,物资紧缺时代嘛,但现在随着竞争加剧,这种企业就有些跟不上时代了,逐渐败下阵来。 省农科院希望选择一个试点,以新的饲料配方来作为契机,获得一个实体企业来进行合作生产。 同时也为省农科院在财政拨款之外获得一条另外的增收渠道,前提是企业能发展壮大起来。 所以尖山饲料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很合适,特别是在剥离债务之后,算是比较优良的资产了。 但生产技术没问题,可企业生存从来不是只靠生产,而是要把产品卖出去。 这一点上省农科院也没有经验,而尖山饲料厂的市场影响力有限,如何突破这一点,也是他们最担心的。 现在这个家伙居然口出狂言,他怎么说服自己? “刘处长,可能贵院也大略知晓我们厂前期经营上出现了一些问题,县检察院介入查处,目前案件查处还在进行中,但是这些蛀虫从我们厂里捞取的钱财却已经收缴到位,经过我们申请,目前正在有序返还过程中。” 张建川目光明澈看着对方:“我们目前也有一个构想,准备进一步在汉州市乃至汉州周边地区拓展市场销售渠道,前期我们接洽了市电视台和省电视台,也挑选了省内最有名的两家广告公司,准备请他们来为公司产品做宣传广告,……” 刘伦春忍不住皱眉,怎么一听就这么不靠谱呢? 一家企业都弄得奄奄一息了,不思考怎么活下去,却一门心思想要搞这种噱头来出风头,意义何在? “用电视广告来进行宣传?饲料广告?准备多少钱?你的意思是钱从这笔返还的资金中来出?” 电视广告并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了,当下省台市台的电视节目前后都会打广告,刘伦春都还有些印象。 这种广告价格不菲,但是效果如何,却还真不好说。 有些的确不错,但有的反响平平,关键在于自家商品是饲料,和其他洗发水、电视机、冰箱这些消费品还不一样。 刘伦春哪怕对市场营销不太懂,但也知道这受众群体的接受度也不一样的。 饲料厂财务状况几近枯竭,好不容易能从县检察院那边获得一些流动资金,居然要投入到这种虚无缥缈的电视广告中去。 这太让刘伦春感觉到这个年轻人有点儿天马行空一样不切实际的狂想了。 他现在不得不考虑和安江这边的谈判还有没有继续下去的价值,固然这边态度很诚恳,也确实很上心。 可关乎省农科院畜禽研究所未来的收益,领导安排自己来就是要把关的,他不敢大意。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还是双方尚未正式谈成合作的时候,准确的说那笔资金也属于饲料厂的,和省农科院这边并无关系,就算是有些不满,他也还是要有所保留。 “嗯,关于广告的设计创意还在规划征求中,我们也给广告公司提出了我们的构想和希望达到的目的,而这一切也需要得到省农科院这边的配合,我们打算通过明星效应与技术领先以及效果优秀来确保这个广告能够大面积覆盖到我们的用户,同时也能确保我们的主要经销商经销点认可和信任,……” 刘伦春连连摇头,毫不客气地质疑。 “恕我直言,如果达成合作,我们农科院合作肯定没有问题,我们对我们的研究成果专利完全有信心,而其效果也已经得到验证,但是你所提到的明星广告效应听起来好像就有些儿戏了,饲料让明星来做推销?能行么?” 见对方如此态度,张建川也知道单凭口说很难让对方信服。 好在这只是一个引子,目前要让对方接受合作的主要杀手锏还是在这十五万检察院返还回来的流动资金。 又是一轮艰苦的磋商,好在这十五万流动资金的确很有吸引力,很大程度也打消了省农科院这边的一些顾虑。 毕竟他们也只是出专利技术,出技术人员,而且也提出了保障条件。 即如果合作之后未能在一定时间内达到相关条件,那么这个产品专利授权省农科院有权无偿收回,而企业不得再继续使用。 这一点也是省农科院极力坚持的,始终不肯松口,哪怕在其他条件上都可以做一些让步。 张建川也意识到了恐怕这恐怕是对方的底线,大概就是怕尖山饲料厂无法达到他们想要的效果,那么他们也可以及时止损撤出。 **** 半夜码字求票! (本章完) 第190章 奇招,杀手锏(保底第二更!) 第190章 奇招,杀手锏(保底第二更!) 这个条件带回东坝之后,让一干领导们都陷入了沉默。 “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也不傻,内心一点儿也不看好咱们这家厂子,就是把咱们当作一个实验品,……” “成了,我们闯出来了,企业活下来了,产品销路打开了,他们坐享其成坐收渔利,不成,合约约定,他们可以拍拍屁股拿着专利配方走人,另外寻找合作者,这可真的是想得美啊。” 许久,刘英刚才苦笑着把身体靠在椅背上,一摊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愤懑和不甘。 “我估摸着啊,不是他们找不到合作对象,而是人家都被他们这个条件被逼退了,老邱,老陶,老顾,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邱昌盛、陶永兴和顾明建都相顾无言,只能尬笑。 不是这样还能是什么样呢?啥条件都可以谈,但是这一条却不肯让步,人家这是确保退路。 用你的资金,用你的产房设备生产线,用你的人工,用你的销售渠道,反正一切用你的,他大不了配合一下,宣传广告都可以,但是说到其他就不行了,总而言之,说他们空手套白狼都不算过。 成了,他们占股,资产增值,他们白捡;不成,撤出,拿着专利配方走人,有协议保障,再去寻下一个冤大头。 见大家都不吭声,刘英刚稳了稳心,他也知道自己先前的话有些情绪化了,“大家说说话,这协议签不签?” “有点儿像城下之盟啊,但奈何我们先打了败仗啊。”邱昌盛打趣了一句,“老陶,老顾,这是你们尖山乡的企业,你们先表个态啊。” 陶永兴和顾明建也都觉得分外烫手。 签约之后,一旦厂子没能搞起来,按照张建川的设想,这十多万是要砸下去打市场的,否则起不到起死回生的效果。 可如果没达到预期效果,饲料厂恐怕就真的没救了不说,而且合金会债务就全部压在乡里了,农场几十亩地也会被信用社抵押走,可以说真的是被扫地出门都没这么惨,一系列后遗症会让乡里雪上加霜。 可到了这个时候,之前做了这么多文章,现在还有退路吗? 陶永兴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怎么会一时上头,听了张建川这家伙的洗脑之言,上了这艘贼船了呢? 自己是书记,顾明建是乡长,要打板子首先也打到自己这个班长身上,但现在像这些有意义么? 自己现在要找借口说不干了,只怕立即就要被刘英刚看扁了。 退伍可退,陶永兴也只能横下一条心,看了一眼张建川:“建川,你觉得呢?有没有把握搞成?我就听你一句话!” “对,建川,我和陶书记一个态度,就听你的表态。”顾明建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怂。 张建川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刘书记,邱书记,陶书记,顾乡长,搞企业恐怕没得哪个敢拍胸脯打包票自己稳成的,但是我们厂里一帮人大心思搞了市场调研,也看准了省农科院的牌子和专利技术产品,结合当下市场状况,觉得值得一搏,背水一战而已,这个时候我们就不想成不成了,就必须要成,没别的结果!” “好!”刘英刚猛地一拍会议桌,满意地点头:“建川,说得好,搞企业也和打仗一样,要有决心信心,瞻前顾后,左顾右盼,只会动摇军心,那就按照你们的意见,签!需要区委出面协调和支持的,尽管提出来!” 回到乡里,陶永兴和顾明建虽然在区委这边都还绷得住气势,但这个时候却又有些惴惴不安了:“老顾,邱昌盛这个老滑头,把我们架上去下不了台了,他们区里就在后边坐等吃果子,反正成败他们都不受影响,……” “陶书记,这个时候再说这些没意义了,只有横下一条心走下去了,我还是觉得建川提出的想法有可行性,成功几率不低,先以农科院的牌子作为底色,金字招牌竖起来,另外明星一定要请一个大众印象最好的艺术家,说出来的话能让大家一下子就信任接受,哪怕多点儿钱,务求效果,……” 这个时候顾明建反而冷静下来了。 既然没有退路了,在纠结忐忑就没有意义了。 张建川提出来的设想他觉得可行性还是很强的,现在还没有什么人用明星来做广告,即便是有,也不过是那影星歌星一类的,或许能吸引一下子人看,但是对其信任度却没多少。 但如果请得到一些普通民众认知度高,喜闻乐见的老艺术家这样的形象来帮忙广告代言,那效果恐怕还真的不一般。 见顾明建如此冷静,陶永兴也沉下心来:“既是如此,你我也就莫要多操闲心了,就交给建川去办,成败都交给他,真要不成,那也是你我看走眼,算是一个教训。” 没想到陶永兴受了自己话刺激,一下子又变得如此洒脱,直接放手,反而让顾明建吓了一跳:“陶书记,我们就不管了?” “不管了,就交给他。”陶永兴此时终于下定决心。 他知道自己经常有遇到大事踌躇不决的弱点,所以这一次也大概一生中最大胆的一回决定,要么成功,要么失败,就此一举。 见陶永兴下了决心,顾明建也就无话可说了,张建川最初是自己举荐的,现在陶永兴都敢赌这一把了,自己难道还要退缩不成? 那就赌这一把吧。 见乡里真的把一切交给自己决断,张建川惊讶之余也有些感动。 顾明建还好说一些,毕竟原来就熟悉,算是有点儿知遇之恩。 但陶永兴是来尖山之后才熟悉起来的,除了公事,几乎没怎么私交,但这一次人家居然敢这样挺自己,这份器重,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论迹不论心,他都要记着。 不过此时也不是计较恩义的时候了,把事情办成做好,让饲料厂活过来,这才是回报这几位领导的最好表现。 当广告公司按照张建川提出设计构思拿出广告草案时,张建川这边也在和省农科院终于签署了入股协议。 按照双方合同约定,省农科院畜禽研究所以家禽饲料配方——丰禽一号专利作价三十五万入股尖山饲料厂,占股百分之三十。 而尖山饲料厂正式更名为汉川民丰饲料股份有限公司,之所以取名民丰也是寓意农民丰收,同时也把丰禽一号中的丰字带了进来。 协议签署之后,公司重新注册,并注册了丰禽商标。 作为民丰饲料股份有限公司首任经理,张建川也把关于如何重振市场的构想与省农科院方面进行了沟通交流。 一是多方面的广告宣传攻势,在电视广告、产品介绍、企业形象方面做文章;二是组建新的市场开拓队伍,巩固老市场,开拓新市场;三是提前做好扩大生产准备。 可以说张建川表露出来的雄心不但让农科院那边都被吓了一大跳,也让厂里边一帮人都惴惴不安了。 之前大家都觉得如果能够开拓新市场,然后利用电视广告拉动一番,让厂子重新运转起来,已经算是不错了,但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这样,而是要翻天覆地,完全重造一个全新的企业。 其它不说,就算是检察院把那十多万块钱全部返还回来,要想达到张建川所提到的这种状态,都绝无可能。 吕云升和高唐等人都不知道张建川如何来实现这一点,而张建川的想法也很简单,那就是车到山前自有路,真到了那一步,无论是区里还是乡里都不可能看到厂子已经显现出了勃勃生机可以红火起来时,但缺二三十万或者三五十万资金,他们就坐视不管。 说穿了这就是绑架,沉没成本已经达到一定数级时,无论是谁都要掂量计算一下帐,经济账,政治账,他们都得要好好算一算。 只要他们算这个帐,张建川相信他们就不可能不支持下去。 “谈妥了?李默然?真的?”张建川无比惊讶,又激动万分。 虽然在好像他有这个印象,似乎这一位老艺术家是给某个中药做过广告似的。 那一段时间他一直在考虑究竟能请到哪个明星来做广告,可谓日思夜想, 唐国强?好像太奶油了一些; 周里京?虽然在《新星》中以李向南的角色出名,但是感觉底蕴也还弱了一点; 郭凯敏?太年轻帅气了一点儿,农民朋友或许喜欢这一类,但未必信任; 朱时茂,总感觉春晚里吃面条的形象已经压过了《牧马人》里角色。 剩下的张建川就觉得可能只有严顺开和李默然了。 严顺开的阿q形象深入人心,但是诙谐滑稽的形象在推荐饲料这种商品时,能不能让人信任,还真不好说,毕竟没有经过验证。 李默然不一样,他的印象太正了。 那个《甲午风云》中邓世昌的英雄形象在所有中国人心目中已经成了一个神圣不可动摇的标志,而《乔厂长上任记》、《园街五号》更巩固了其在国人心目中的地位,加上其在今年中央电视台的的春节联欢晚会中担任主持人,豪迈大气的风格更是让整个中国人几乎没有哪一个不认识他。 如果能够请到他来做这个广告代言,那绝对有着一锤定音的奇效。 **** 借鉴了三九胃泰广告的桥段,看了看资料,好像时间上差不多,算是截胡赵新先的三九胃泰广告了。 (本章完) 第191章 邀请,微妙(为11000票加更!) 第191章 邀请,微妙(为11000票加更!) “对,我们之前就按照你提出的联系了严顺开,但严顺开据说和黄宏在为明年春晚的节目做准备,抽不开身,不愿意分心,所以婉拒了。” 广告公司那边的负责人电话里也很激动:“所以我们就托人联系了李默然,本来想着像李默然这样的老艺术家恐怕很难打交道,不会愿意接这种广告,但是对方没有一口拒绝,所以我们才觉得有戏,专门派人跑了一趟bj,……” 张建川也觉得意外,“不管什么原因,只要他愿意就行,……” “我们也感到有些意外,又通过各种关系打探了一下,好像是第二届戏剧节明年要在bj举办,但是举办经费上遇到了困难,委托了李老师帮忙想办法筹款,……” “但戏剧节和电影节这些还有些区别,人气远不及,所以李老师才想着帮忙广告代言,然后这笔广告费捐赠给戏剧节的组委会,以帮助组委会渡过难关,……” “啊,是这样啊,李老师高风亮节的品性让人崇敬,这样我们就更愿意和李老师合作了,他也放心,我们也放心,……” 张建川也没想到会有这个故事,心中感慨之余也是更希望促成这段合作。 “没那么简单啊,一方面是对方要价很高,估计要二十万到三十万广告代言费,二是还要先考察咱们的产品情况,对我们提到的省农科院专利配方技术,荣获金奖这些他都要实地察看了解,……” “这都没问题,我们欢迎李老师来汉川实地考察,看看我们丰禽一号是否是出自省农科院的苦心钻研,也欢迎他到国家专利局核实我们产品的专利,我们也钦佩这种老艺术家的严谨风格。”张建川一口答应。 本来这些都是实打实的,如果没有这些底气,不把农科院拉进来,这公司也没有必要折腾出这么大阵仗来。 省农科院那边啥都不出就坐享其成,那肯定就要在这方面提供保证了。 何况这专利本身也是他们研究出来的,如果自己都没底气,那还干个屁啊。 在得到了广告公司那边的回复之后,张建川心中大定。 这是极其重要的一环,广告效应能不能达到,很大程度取决于这个人的人缘,就目前来说,李默然无疑是最具影响力和公信力的人选。 这桩事情他亲自在抓,广告公司选的是汉州市内最好的公司春风广告公司,广告策划也已经拿出几稿了,但是张建川都没敢敲定。 还是得要等到选定代言明星才行,现在定了李默然,虽然还有一些条件,张建川都觉得不是问题。 这个时候张建川才发现手中缺乏人才的尴尬和紧迫,要去和李默然见面以及接待商谈的,全厂上下居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甚至在区里边都找不出合适的人来。 现在厂里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吕云升,他负责生产和技术,高唐负责财务外带市场,郑永才负责采购供应。 但要说对外联络沟通,除了张建川自己,其他人都拿不出手来,或者说根本不是那块料,至少现在不是。 这就是乡镇企业最大短板,缺乏人才,样样都缺。 单琳调到县电视台已经有两三个月了,这还是张建川第一次登门。 县广电局在滨河路,紧邻清江河,和其他政府机构一样,也是一个小院,内里一幢四层楼大楼,周围还有两幢二层楼小楼。 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也显示出这个单位正处于一个相当红火的时候。 的确,县广播电台和新组建的县电视台也都在这里。 随着全国广电系统进入日新月异的时代,全国各地的县级电视台也迎来了一个大发展时期,县级电视台遍地开。 安江县自然也不甘人后,县电视台也迅速搭建了起来。 单琳暂时还是以播音员的名义借调到县广播电台。 在这方面单琳有着她独特的优势,她的声音清脆中带着几分深沉的气韵,回味悠长,极有质感,这也是她的天赋。 再加上她本来普通话就讲得极好,这可能也与她母亲原来是语文教师自小就培养她讲普通话有关。 而且她后来在工作中也注意专门修正自己口音不足,还打算找机会再到相关院校去进修一番,可见在这方面的执着。 当初张建川当兵时对单琳口音没那么在意,更多的还是因为双方是通过书信往来。 但回来之后见过几面之后,除了单琳的形象气质绝佳外,她的声音也对张建川极有冲击力。 张建川觉得这也是分手之后自己还对单琳有些“恋恋不舍”的原因。 敲了敲门,听见里边传来单琳一声“请进”,张建川觉得似乎单琳的声音变得更好听了。 自己接触过的几个女孩子里边,唐棠声音最甜,周玉梨声音最嗲,庄红杏最脆,但要论好听和有韵味,还得要说单琳。 嗯,恐怕要唐棠在床上的声音才能压单琳的声音一头,那才是自己的最爱。 胡思乱想了一下,张建川才推门而入。 “建川?!”单琳正戴着耳机,准备习练一下,看到张建川进来,惊喜之后又是幽怨嗔怪。 “呵,你也知道来了,说好有时间就来,这都几个月了?我还以为你找不到广电局的路呢。” “嗨,这不就来了么?”张建川四下打量着四周,“这就是你的办公室,播音室又在哪里呢?” “播音室在那边小楼里,这边是我们平时练音和学习的地方,算是办公室吧。” 单琳是单独一个办公室。 虽然不大,但是小巧宜人,一对略显老旧的老式布沙发,茶几上还摆放着几本书和杂志,打理得干净整洁,很符合单琳的风格。 对于张建川的到来,单琳格外高兴。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怎么会这样,当初婉拒了对方,现在却又莫名地被对方所吸引,这种想吃回头草的事儿想一想都让人觉得害臊。 单琳不是那种不自尊自重的人,她有她自己的矜持和骄傲。 虽然才来县广播电台两个月,来追求或者想要介绍给她的对象就如过江之鲫。 县广电局局长专门为一位县人大副主任的儿子作伐,对方是大专生,现在在县农委工作。 还有一个主动追求她的,父母都是县邮电局的,父亲还是一名中干,自己是部队退伍回来的,现在在公安局刑警队工作,也是局里一位领导介绍的。 另外还有一个就是本单位的,财务科的大学生,自己刚调进来,对方就开始变着法子约自己看电影、逛公园,弄得单琳不胜其烦。 这几个条件都相当不错,论相貌人才都在中上,家庭条件,自身工作,还有发展前景,要说都远胜于张建川。 但单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心里边就是不得劲儿,始终看这个不顺眼,那个不满意,弄得介绍人和追求者都茫然无绪。 最后她只能以自己还是招聘干部才借调到县里为由,希望等到工作和身份稳定之后再来考虑个人问题。 今天看到张建川那一刻,自己发自内心的喜悦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之所以那么排斥其他人,甚至连处一处的心思都没有,其实就是被这个人填满了心房。 而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一年多前自己明明是断然婉拒了对方了啊。 怎么这短短一年多时间,自己的感情就发生了这么大的逆转,对张建川一下子就心生好感爱意了呢? 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应该是在厂里俱乐部跳舞时,自己和唐棠遇到张建川那一晚吧。 他那一晚的从容淡定表现,还有唐棠挖根究底表现出来的浓烈兴趣,好像都对自己有刺激。 再后来就是他在派出所的种种表现,不断传入自己耳朵里,还有突发奇想搞沙场,以及最后接受自己的建议去谋取招聘干部机会。 这一切好像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加深了双方的联系,呃,或者说感情了吧。 单琳仔细分析过,她自认为自己不是那种一时冲动为爱不顾一切的人。 她觉得爱情应该是建立在各方面条件相对平等或者说人生观世界观较为统一的前提下,那种不管不顾爱过再说的事情她做不到。 当然这也并不代表她不会为了爱情去主动争取。 正因为如此她不认为自己当初拒绝张建川有什么不对,因为当时的张建川没有半点表现出了上进之心或者说优秀的一面值得自己青睐。 现在的张建川和原来的张建川完全是截然两个人,所以她在面对这种迟来的感情时,也不会退缩。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单琳总觉得张建川在面对自己的试探时,有些躲躲闪闪。 但今天张建川的到来又给自己了一个意外惊喜,也让她格外高兴。 这种感觉地微妙变化,单琳自己也意识到了,她也不会去掩耳盗铃。 **** 冲击13000,努力! (本章完) 第192章 一鸣惊人,高度肯定 第192章 一鸣惊人,高度肯定 “县广播电台的条件还不错嘛,你一个新人来都能给你弄一间专门的办公室。”张建川四下打量之后才啧啧道。 “有空余的办公室为什么不能给我用?何况播音员要经常调校音色,我们平时也要自己练习背稿子,和别人在一起要相互影响,所以只能这样单独办公室。” 单琳把泡好的茶端了上来,泡的胖大海,清热润喉的,张建川笑了起来。 “怎么,秋高天燥,让我也润润喉,可我再润喉也不可能表现出你们这种水准啊,对了,单琳,有没有兴趣跟我去见识见识一下泰斗级的表演艺术家,他的音质和朗诵水平堪称空前绝后,……” “啊?谁啊?”单琳忍不住瞪大眼睛,“你要去见谁?干什么?” “李默然老师,怎么样?够不够泰斗称号?”张建川笑着反问。 单琳不敢置信:“李默然老师?建川,你是说李默然老师?你们和李默然老师怎么会有交织?你不是说你这段时间都在忙着弄饲料厂的事情吗?怎么能和李默然老师扯上关系?” 张建川故作不悦,“小瞧我了是不是,我就不配和李默然老师拉上关系?我们邀请李默然老师为我们饲料厂的新产品做一个广告代言,不可以么?” “这怎么可能?!”单琳根本不信,觉得这简直是在开国际玩笑。 李默然何许人,怎么可能为一个乡下小厂做饲料的广告,这简直太荒谬了。 “怎么就不可能?” 张建川想象得到单琳肯定不能相信这种事情,笑得越发开心。 “我们民丰饲料股份有限公司是经过国家批准的,由省农科院与汉州老牌饲料企业联合兴办的股份公司,公司依托省农科院最新专利技术——丰禽一号饲料配方,生产的民丰牌蛋鸡配合饲料和雏鸡配合饲料属于国际领先的水准,比当下主流饲料更具科学性和效率性,前者对有效提升蛋鸡产蛋率和蛋品质有着显著提高,后者对能有效提升雏鸡抗病能力,并缩短雏鸡生产周期,……” 这些话张建川早就烂熟于胸,张口就来,听得单琳目瞪口呆。 “建川,你可别告诉我你们真的要请李默然老师为你们的饲料做广告,你们请得起么?还有,李蓦然老师怎么可能为你们产品做广告,不说他这样的艺术家视钱财如粪土,但肯定不会随意为谁做广告的,尤其是你们还是卖饲料的,……” 单琳的话让张建川略感不悦,但是却也知道人家是实话,正经人谁卖饲料啊。 “呵呵,单琳,你这话可就有些伤人了?饲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么?中国现在还是一个农业国,四分之三的人口还是农民,而农民要想致富增收,靠种田很难,除了外出打工之外,发展副业,从某种程度来说是不离乡的一种最有效手段,嗯,家禽养殖就是农村副业最重要的一环,……” 张建川振振有词:“我们的新产品能很大程度为农民养殖家禽节省成本和时间,提升产蛋和品质,最终实现增收,可以说如果我们产品能惠及全省一百万户农户,平均每年能给他们多增加哪怕十块钱收入,那都是增收一千万,如果是能惠及一千万户农户,那就是一亿元!” “农民增收一亿元,你觉得我们的这项事业意义还小么?我想无论那个艺术家对于我们的农民增收都是乐于见到的,而做一个广告就能为之出力,难道他会觉得有损于他的艺术家形象么?反正我觉得不会,没有那个艺术家会如此狭隘到如此‘珍惜羽毛’。” 单琳哑口无言。 张建川的这番话在与广告公司的人一道见到从bj专程飞来的李默然老师之后,原汁原味地奉献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番话都有点儿道德绑架的味道了,甚至弄得这位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都有些不好提酬劳了,虽然这笔酬劳是要捐赠给第二届戏剧节组委会的。 但关乎整个汉川省千万农户的“养鸡大业”,这如果自己过于执着这广告酬劳是不是就有些有损形象了? 也幸亏张建川拍着胸脯表示不差钱,民丰饲料股份有限公司财大气粗,下一步是要奔着在上海股票交易所上市去的,用以安慰宽解这位老艺术家,才算是稍稍缓解了这位显然还不太适应这种商业氛围的李老师。 不过接下来的考察这位老艺术家仍然是一丝不苟,显然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民丰饲料股份有限公司还是心存疑虑。 不过在全面考察参观了省农科院和畜禽研究所之后,又去了省农科院畜禽研究所的养殖基地实地查看。 再加上张建川亲手奉上的民丰饲料股份有限公司宣传资料,铜版纸加上有选择地将尖山饲料厂和东兴饲料厂的厂房厂区以及生产线,以最美好的方式展现出来,也终于让李老师放下心。 接下来的广告拍摄其实反而很简单了,仅用了半天时间就完成了拍摄,而省农科院一帮人加上张建川和单琳也都专门与李默然老师单独合影留念。 整个流程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个星期,这桩事儿才算是了结。 而广告拍摄完毕之后经过后期剪辑加工之后成片送到省农科院和县里观看之后,看得人都是热血沸腾。 到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觉得这一桩广告会失败。 李默然一身中山装正装,站在舞台的光影中,豪迈大气中带着深沉的娓娓讲述。 短短十几秒时间里,一枚鸡蛋的营养,一只雏鸡到蛋鸡的生长,再到蛋鸡产蛋的艰辛,鸡蛋对国民营养的帮助,最后汇聚成了民丰饲料推出的丰禽一号国家专利产品,所代表的对所产鸡蛋营养的保证。 “用丰禽一号,你放心,我安心!” “养鸡要致富,民丰来帮助!” 桌上摆放着厚厚一千册印刷精美的丰禽一号禽饲料产品介绍以及民丰公司的简介,光是触摸那光洁厚实的铜版纸就足以让人感觉到高级了。 再加上通过摄影师专门拍摄出来的各类图片,直接把整个丰禽一号和民丰公司的档次提升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 姚太元在看完了广告片之后,又爱不释手地翻阅了一遍这产品和企业介绍,忍不住对一旁的丁向东安排。 “向东,你和宣传部那边说一说,这个广告拍得如此好,请他们帮忙协调省台和市台,该付的费用企业不会少,但是在时段上也请他们多支持一下我们安江的企业,李默然老师的倾心力作,难道在咱们汉川汉州就不能多给予一些扶持么?” 一个广告,也能被冠以倾心力作,一旁的张建川也觉得好笑。 不过领导的心情可以理解,好不容易县里出了一个可以请来京中老艺术家来做广告的企业,而且还是乡镇企业,这份荣耀怎么说也不为过。 而且这广告的感染力如此之强,就算是在座众人看了几遍之后都还是一样感受至深。 可以预料得到,这份广告如果在全省全市电视上一播,只怕立即就会引来轰动,具体这种宣传效果能达到什么程度,还真的不好预测。 “好,我下来之后立即和宣传部那边联系,请他们对接市电视台和省电视台,省里咱们不好说,但市里应该可以获得足够支持,不行我陪魏部长跑一趟市委宣传部和市电视台那边,亲自去协调,……” 丁向东满口答应。 姚太元满意地点点头:“向东,这事儿要抓紧时间办,下一周梁书记就从省委党校学习回来了,我建议这个复制一份留档,等梁书记回来之后也请梁书记和孔县长都看一看,我们安江县的乡镇企业一样有具有前瞻眼光的佼佼者,……” 丁向东连连点头,表示记下了。 “英刚,东坝区委和尖山乡党委政府还是很有魄力嘛,我知道请李默然这样的老艺术家肯定不会便宜,但是从这份广告的效果来看,我觉得是值得的,一是打响了产品的品牌名声,二是为企业塑造了一个良好印象,三是我相信会极大的促进饲料的销售,……,等梁书记下周回来,我会专门向他汇报这个情况,……” 姚太元的夸赞也让刘英刚等人喜上眉梢。 之前都还是忐忑,但在看了广告片之后,刘英刚他们心里就相当踏实了。 现在得了姚太元的认同,哪怕是日后这广告的效果没能达到想象的那么好,那也有了领导的认可作为底气,承受的压力也就小得多了。 姚太元目光最后落到了一直腼腆不语的张建川身上:“小张,很不错,东坝区委和尖山乡党委政府没选错人,英刚,永兴,选人用人就要不拘一格,干部年轻化不是光嘴巴上说,而是要实实在在做,都知道用年轻干部有风险,说不定还会遭人诟病,但是你不给这些年轻干部机会去锻炼,他们怎么成长起来?” 刘英刚等人都是点头称是。 **** 还能再来200张票么? (本章完) 第193章 情动,雅物(保底第一更!) 第193章 情动,雅物(保底第一更!) “当下经济建设为中心这一目标不会动摇,这也是中央明确了的观点,县里十二月要召开全县经济工作会议,我希望东坝区委能够有拿得出手的表现,……” “尤其是在如何破解乡镇企业的困局问题上,东坝区委开了一个好头,我期待能够在未来一两个月里听到更多的好消息,……” 一直到准备离开时,张建川才找到机会汇报:“姚书记,这一次忙乎了好几天,因为李默然老师来汉州时间很紧,区里乡里也没有合适的人对接沟通,我就厚颜请丁主任向广电局借人,请单琳同志帮忙接待李默然老师,……” 姚太元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一直最后默默不语的单琳,点了点头:“小单啊,我有印象,在广播电台工作播音嘛,有这样一个机会该多向李默然老师请教请教嘛,这也是难得一个机遇,和李默然老师能够建立起联系,万一日后我们县里还有什么业务联系,也能搭上线,这也是资源啊,……” “姚书记,我们此次也和李默然老师合作很愉快,李默然老师对我们汉州,对我们安江的印象也很好,表示下一次来汉川的话,一定要来我们安江看一看,我请示了丁主任之后,也斗胆冒昧地代表县里邀请了李默然老师有机会来我们安江做客,……” 单琳微笑着回答。 姚太元高兴地点头,看了一眼丁向东:“向东,做得好,小单,这不叫斗胆冒昧,这叫临机权变,有大将之风啊,李默然老师来县里做客,县里当然欢迎,我相信梁书记和孔县长肯定也是举双手欢迎的,……” 汇报会散了,这一次张建川就没再留下来了,那太露骨了,何况刘、邱、陶、顾四位都要回东坝和尖山,自己留在县里也不合适。 后续肯定还有很多工作要商量,虽然他们也就是听一听而已,但该汇报还得要汇报,这是规矩。 临上车时,避开了众人,单琳目光恬静中带着几分柔媚,声音很小,只有二人能听见:“建川,谢谢你了。” “谢我?单琳,我该谢你才对,没有你在我身边帮忙,光靠高唐、赵美英他们几个笨嘴拙舌的,还不知道要弄出多少笑话来了,李老师听不懂咱们汉川话,我这超级椒盐普通话羞煞人也,全靠你的标准普通话也展示了我们安江的风采,……” 张建川笑着一摊手,“今天的辛苦,这份情我记下了,改日厂子红火发达了,定要好生感谢,……” 单琳脸颊微红,眼眸水润,“你不用说了,你帮我我还能不明白?我在市里,姜局长都专门派人来问我需要不需要帮忙,县里都传遍了,孔县长和姚书记都知道这事儿,如果你们这一炮打响,我相信这件事情肯定还要更加喧嚣,……,我是沾了你的光,……” 张建川看单琳双手绞在一起合十放在小腹前,这一刻看上去如此知性温婉。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十月末的天都黑得早了,路灯昏黄的光打在单琳身上,多了几分娴静优雅。 单琳低垂下头,右足尖绷直,在面前轻轻划了半个圈,合体的薄呢裙在腰部一收凸显她苗条的身段,裙袂微微一荡,连带着张建川的心似乎都被搅动荡漾起来了。 “你我还用说这些么?顶多也就是我们互相帮忙了。”张建川笑了笑:“好了,天都黑了,赶紧回去吧,刘书记他们还在等我,我要回东坝了。” 单琳抬起目光直率地看着张建川:“你啥时候再来我这里?” 张建川心中一颤,但眼底笑容不变:“我再来,又把你拐走几天,这一次没有丁主任替我撑腰,我一个招聘干部可吃不消。” 单琳感觉到了张建川眼底温暖笑意,心中一松又暖,“你还说,我回去姜局长肯定要刨根问底,我这是不务正业,……” “呵呵,那这话姜局长该给丁主任,给姚书记说去,他们支持和赞许的事情,怎么在你们广电局就成了不务正业,还讲不讲大局,还要不要县委的统一领导了?” 张建川开起了玩笑,“我看姜其英这个同志头脑不清醒嘛,县委要考虑这个人的政治觉悟是否胜任了,我看单琳这个同志就很不错,组织应该要考虑给她压压担子,……” 被张建川的玩笑话给逗笑了,单琳先前的些许复杂情绪都被一扫而空。 忍不住轻捶了张建川肩头一拳,单琳抿嘴压抑住唇角的笑意:“姜局长听见了,还不得把我给生吞活剥了,她对我还是很好的,……” “呵呵,开个玩笑,我知道姜局长对你很好,要不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把你调到广电局委以重任了。” 张建川脸上的笑容温和而淳厚,直要渗入人心,“你在电台我估计也干不了多久,电视台才是你最好的舞台,要抓住时机,……” 单琳深吸了一口气,“嗯,我知道,你也要注意身体,这几天你忙上忙下,就一个人折腾,我觉得你们厂里也该好生物色一下合适的人,不能啥事儿都让你一个人扛着到处跑,再说你身体好,也不能这样没日没夜地,你都瘦了一圈,……” 张建川点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单琳突然上前一步,抱住他,紧紧搂住了他。 他只感觉那一对挺拔隔着两层衣衫和文胸,挤压在自己胸前,然后迅即分开,“我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只听到单琳橐橐的皮鞋声格外急促,转身就走的单琳似乎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迅速就消失在黑暗中。 张建川一惊之后又有些释然。 还好,单琳还是有理智的,没在这个时候情绪释放,如果真要抬头索吻,自己该怎么办? 丢开一团乱麻的心绪,张建川现在没太多心思来考虑这些。 广告制作成功,省市两边电视台其实也早就联系好了,只等合适时机开播,现在要看的就是效果了。 而厂里边吕云升也早就对生产线进行了调整,以尽快适应生产需要。 虽说是专利配方,但是主要原料并没有太大变化,还是那些东西,玉米、麸皮、豆饼、鱼粉、贝壳粉、骨粉、菜饼等,再加上各类添加剂。 只不过专利配方在优化了配合结构之后,还增添了杨树皮类脂和胱氨酸、赖氨酸等。 这些具体指标张建川就不关心了,这是省农科院畜禽研究所的技术人员们操心的事情。 尖山饲料厂的生产线虽然是几年前的,但是总体来说还是较为先进的,产能也足够,只不过这几年停停歇歇,产能利用率不到百分之二十,可以说真的是极大浪费。 现在就看这一波了。 “建川,这是你要的东西,钟叔很了点儿心思才搞出来,我觉得你怕是要好生感谢一下钟叔才行。” 张建国将一张木制棋盘和一盒象棋递到张建川面前。 这是张建川委托钟伟民帮忙制作的象棋。 作为邻居和练武的启蒙老师,钟伟民除了喜好习武外,还有一手木工雕刻好手艺,当然这是他的业余爱好。 所以张建川请钟伟民帮自己特制一副象棋,每一枚象棋子除了将(帅)、士(仕)、象(相)等这些刻画的字外,在背后还有一副精雕细琢的人头像。 比如红方帅的头像就是刘邦,而黑方将就是项羽,士(仕)这个字背后红方是樊哙和夏侯婴,黑方是龙且、项庄,相这边是萧何和张良,那边是范增和项伯,车(俥)这边是韩信和周勃,那边是英布和钟离昧,…… 每个头像都还用小字注明名字,字号,生卒,简单几句刻画,连张建川看了之后都忍不住觉得这简直就是一副艺术品,难怪大哥觉得应该好好感谢钟伟民。 “嗯,真的太漂亮了,是要好好感谢钟叔,我打算到城里去给钟叔选一套好的渔具,听说现在有卖日本的渔具,价格不菲,但是很受人喜欢,……” 张建川点点头,他现在没时间钓鱼了,但选一选渔具还是没问题。 明天就是陈霸先的四十三岁生日,这人很低调,散生不祝寿,但张建川知道了,这是一个机会。 不管怎么说,人家在五万块钱之外又多支付了三万,虽然这一切都是己方该得的,但是不是你该得人家就一定该给你,什么时候给你人家说了算,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 送礼也很讲究。 像陈霸先这种人,你要送钱肯定人家直接拒收。 烟酒这些东西太俗,人家更不会要,说不定直接给你丢到他公司的办公室里登记上,然后大大方方用于公司接待,让你了血本还讨不了好。 象棋这玩意儿就好说多了。 雅物,自己手工做的,如果是商店里买,两三块钱就能买到一盒,但自己手工制作,那就是心意,意义大不一样。 棋盘上刻着“河界三分阔,智谋万丈深”,楚河汉界一清二楚。 木盒子上还是那两句老典故,“当头炮攻中有守,屏风马柔能克刚”。 **** 请求200票刺激老瑞熬夜码字! (本章完) 第194章 曲径通幽,相得益彰(保底第二更! 第194章 曲径通幽,相得益彰(保底第二更!) 陈霸先看到张建川手里拿着用纸包着的物件时,也有些惊讶。 对方居然找到棋社来了,看样子还真有点儿用心啊。 但他觉得张建川应该是了解过自己的习性的,断无可能收受这些东西。 如果是钱,那就是自找没趣,如果是烟酒,那就是纯属浪费。 尤其是在这种场合,更是显得有点儿失策了。 “没想到陈总也喜欢下棋,当兵之后来棋社时间少了,棋艺也荒废了,就不好意思来了。”张建川笑着坐在了陈霸先一旁。 棋社里没那么多讲究,大家都是随意坐,只要摆开阵势,自然就能簇拥起一群人。 “没想到建川你也喜欢下棋?”陈霸先猛然间反应过来,“张建国是你哥?” 张建川也没打算瞒人,还不如主动表明,而且张建国也没有做过什么,坦坦荡荡,就是下棋而已,现在更是进了厂,和五建司也没有瓜葛。 “嗯,我也是无意间听我哥在镇上文化站下棋时提及陈总的,我哥在象棋上极有天赋,棋艺在全厂都是数一数二的,没想到和陈总也能下个有来有往,难得。” 张建川笑着提起水壶,提陈霸先把水倒上。 陈霸先也猜到张建川肯定会下棋,但听到他提及张建国,笑了起来,连连摇手。 “你哥太厉害,别说是我,老蒋都不是对手,一样都是被杀得溃不成军,败军之将不足言勇,呵呵,……” 这也是实话。 蒋云龙在东坝区历来时下遍东坝无敌手,陈霸先和蒋云龙在伯仲之间,蒋云龙略占上风,状态不佳时还是有可能输给陈霸先。 不过二人在面对张建国这个年轻人时,从未赢过一局。 当然他们俩也不允许张建国放水,那太没意思。 陈霸先和张建国下了大半年,连和局都只有一回,还是张建国分心失手的情况下,到底是不是张建国放水,都说不清楚。 “我对上我哥一样被砍瓜切菜,要知道我当年在部队上一样是横扫无敌的,我们团里参谋长棋艺据说在军区都小有名气,但和我下了几轮都是握手言和,……”张建川脸上笑容轻松随意。 “哦?建川也是当兵回来的?”陈霸先倒是没有太了解张建川的来历,没必要,听到张建川提及,才随口问一句:“在哪里当兵?” “我在惠州。”张建川笑着道。 “哦?xxx师么?精锐啊。”陈霸先也有些惊讶,“都是广州军区,我在韶关,工程兵啊,只不过我退伍早,现在已经裁撤了。” 这一下子就拉近了双方的距离,张建川立即起身敬了一个礼:“向老兵致敬!” 陈霸先大笑,拍了拍张建川的肩头:“呵呵,吃了两回饭了,居然不知道咱们还有这层渊源呢,一脉相承啊,有意思。” “是啊,我也只知道陈总是当兵出身,性格刚直,没想到还都是在广州军区,而且都在gd省,……”张建川也没想到。 “唔,都是当兵出身,那就不要搞这些,……”陈霸先看了一眼张建川手里提着的东西,语气平和。 “呵呵,陈总放心,当兵出身,纵然是为了几两碎银,我也不会去做那等害人害己的事儿。” 张建川也不知道自己这番话违心不违心,但起码在陈霸先这里他不会去这么做。 “知道陈总喜欢下棋,所以偶有所得,才拿来请陈总试试手,……” 把报纸打开,陈霸先才看到是一个棋盘,眼睛一亮,棋盘盘面遥遥相对刻着几个字,“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接下来就是一个棋盒。 在棋盒四面三横面上车分别刻着,“炮勿轻发,马勿躁进,车勿迟开”。 棋盒正面则是“当头炮攻中有守,屏风马柔能克刚”。 雕工遒劲有力,虽然不是什么大师所作,但在业余雕手中也算相当不错了,尤其是这份意境,格外让人舒服。 陈霸先没有说什么,接过棋盒,取下棋盒盖子,好生欣赏了一下棋盒盖子上两句。 这才又看了看棋盒四周左右前三句话,满意的点点头,再拈起一枚棋子,细细摩挲。 似乎是觉察到了棋子背面的异样,是一枚红仕,翻过来一看,樊哙的头像栩栩如生。 “樊哙,?——前189,泗水沛人,自幼豪勇,屠宰为业,……” 下边短短二三十小字,把樊哙生平作了一个勾勒。 陈霸先心中更喜,又随手拈起一枚黑车,“英布,?——前195,六县人,黥徒,……” 有点儿意思,陈霸先心中对张建川的评价又上升了几分,单单是这份心思,就证明这个人能成功绝非偶然。 干一年联防就能当招聘干部,如老蒋所言,东坝区几个乡镇里,还没有这样的先例,但却被这个家伙给破了。 陈霸先很喜欢历史,对楚汉之争这段历史也很熟悉。 象棋传言是韩信发明,也就是楚汉之争的时代,双雄对决,最终霸王自刎乌江,但却通过象棋这种方式来见证这场战争两千多年。 再随手翻起几个棋子,季布,萧何,龙且,…… “建川,这玩意儿了不少心思吧?你还懂雕刻?还是专门请人……”陈霸先若有深意地笑着道。 “陈总……” “叫我先哥吧。”陈霸先摆摆手,“没外人,……” 张建川秒懂,有外人,还是陈总,没外人,那就是先哥了。 “先哥,也没有专门请人,我家邻居,也是我的武术启蒙恩师,就喜欢木雕手艺,我家里有好几副象棋,都是他帮我做的,这一副也是,不过就是多了一些图像,……” 张建川的话很合陈霸先心意,不是专门去市面钱请人做的,就是邻居朋友间的馈赠。 “嗯,挺好,更像是一具工艺品了,建川,既然你也能下棋,那咱们来一局?”陈霸先笑着邀战。 “好啊,就用这种方式来向陈老兵致敬了。”张建川欣然应战。 棋盘打开,象棋子摆好,张建川持红先行,当头炮发动,…… …… 张建川离开时已经是下午快六点了,陈霸先晚上还有饭局,大概是要和亲家一家,他女儿刚嫁人,只有一个儿子还在读高中。 陈霸先的家庭情况很普通,对外的朋友关系也相对简单,张建川觉得这或许是陈霸先能走到现在这一步的关键。 搞工程这一行的,成日里在外奔波,劳心劳力,少不了就要排解疲劳和情绪,面对酒色财气,鲜有人能不沾尘埃。 能够做到克制物欲,陈霸先就凭这一点成功就非偶然。 张建川也不多问,一下午就下了三局,两负一和。 张建川是真的尽了全力,没留半点手,但是确实还是棋差一着,每每都居于下风,估计那一局和棋,都是陈霸先稍微放了水的。 本来还想赢对方一局,以显示自己没有放水,奈何实力不如人,弄得张建川自己都觉得好笑。 陈总变成了先哥,一个称谓的变化,也寓意着很多。 两个人半句都没提工程上的事情,一切都显得那么云淡风轻。 十一月十二日,丰禽一号的广告率先在汉州电视台开播,紧接着十一月十三日,汉川省电视台也在黄金时段播出了这一广告。 这也是背水一战,除了用于邀请李默然拍摄广告费的二十二万元,其中给李默然老师支付的广告酬劳是分成两次,先支付十万,两个月后再支付十万。 省电视台的广告播出费先预定了一个月,按照每天两次播出,每次仅有二十秒钟,但这二十秒每次播出两千元,平均每秒钟一百元,市电视台的价格相对便宜,每次八百元,也是一个月。 但进这两笔支出也需要接近十八万元,这笔钱也是采取先支付了一半,通过县委宣传部出面与省市两级电视台沟通协调之后才勉强同意。 就这样,也已经把县检察院追回的所有资金消耗殆尽。 而厂里用于第一批生产的原料,除了部分有库存外,还有一部分,基本上就是靠着省农科院的面子赊来的了,约定两个月之后付款。 如果两个月内没有取得效果,那尖山饲料厂,或者说民丰饲料有限公司就立马要崩盘毙命了。 如果说广告播出的第二天,设在省农科院附近不到三百米的民丰饲料有限公司办公点电话还只接到了不到十个外,大部分都是来询问情况,还没有拿定主意。 但是从第三天开始,电话骤然暴增,从第二天的九个,到第三天的三十三个,再到第四天的七十六个。 之前张建川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设立了两个电话,但电话仍然从早到晚一直处于忙音状态。 哪怕接待人员已经尽可能地言简意赅做好解释,但是一直到晚上十点半,电话仍然无法消停。 虽然大部分仍然是了解情况为主,但是其中已经有相当一部分嗅觉灵敏的经销商和经销点觉察到了商机,开始下注下定单了。 **** 还能再来三百票么?老瑞觉得这章写得不错,值得兄弟们投一票! (本章完) 第195章 甜蜜烦恼,股权划分(为11500票加更 第195章 甜蜜烦恼,股权划分(为11500票加更!) 张建川从市里边赶回到厂里时,吕云升嘴角已经急得开始起泡了。 看到张建川回来,他猛地冲过来:“你怎么才回来,公司那边高唐都打了四五个电话回来了,……” 张建川也是累得精疲力尽,这才下车,就赶过来,还没来得及喘气呢,自己和高唐刚分开才三个小时。 “又出什么事儿了?”张建川没好气地道:“我不是和他说了么,先缓一缓,定下来的,就优先保证,……” “那些了解情况的经销商和代销点就别让他们在电话上解释了,直接把资料挨家挨户地送,那一千册如果用完了,马上再印一千册,不,两千册,我估摸着除了咱们省内,周邻云贵湘鄂周边地区也会受到一些影响,……” 吕云升连连摇头:“可是遇到大的经销商,高唐也拿不准了,南梁蓬州供销社要一次订购一百五十吨,另外还有一个个体经销户一次要求订购一百二十吨,……” 张建川倒吸一口凉气。 南梁是汉川东北最大地区,人口过千万,属于浅丘地区,也是畜禽养殖的重要地区。 农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要养几十上百只鸡,也出现了一批饲养万只以上的养鸡大户。 这些大户们对饲料的需求较大,但同样也要求苛刻。 尖山饲料厂前几年不是没有拓展过南梁的市场,但是效果不佳,难以覆盖成本,所以后来就放弃了。 这一次就算是张建川以最为乐观的估计,加上省农科院那边也认为广告可能会带来一波巨大的销量,所以在前期开始生产后,吕云升就是按照往年一年的销量——三百吨来准备。 目前刚生产了不到两百吨,没想到被两个南梁的订单就给填满了。 张建川来不及多想,立即把前期已经预定出去的数量盘算了一下。 仅安江县本县就在这几天里就已经预定出去了六十吨,这两天正在陆续启运。 而周邻的道陵、洪塔、龙门、丰邑等县也已经预定出去了五百吨,目前厂里正在加班加点生产,再加上昨天到今天涉及到的嘉定、内阳等几个地市陆续又有接近三百吨订单。 按照目前的生产能力,恐怕哪怕加班加点,不考虑资金流转的影响,这后续两个月也顶多能生产到六百吨。 也就是说,这才短短几天时间里,这后续两个月的产能加上前期提前生产备货,都已经被订购一空,而且还不够。 而且可以预想得到,随着广告宣传效应的发酵,这种订货量还会持续攀升,但现在尖山饲料厂的产能却远远无法跟上了。 这就是甜蜜的烦恼。 这才几天? 一个星期不到。 未来一个月里,这种汹涌而来的订单能把大家湮没。 汉川本来就是养鸡重要区域,数千万农民都有养鸡的习惯,而随着各地养鸡大户的涌现,更有一些超级大户——养鸡场的出现。 这种需求也直接使得全省光是生产家禽配合饲料的大小厂家就有上百家,几乎每个县都有一两家甚至三五家。 而他们的产能少则数百吨,多则数千吨,总共产能也能突破数十万吨,总体而言就是小而多,牌子多达上百个。 目前全省饲料产量大概在一百八十万吨左右,其中家禽饲料占到百分之五十二,而这其中鸡饲料又占到九成。 张建川定下的目标就是要在未来一年里,占据全省家禽饲料市场的百分之十以上,要力争两年内将丰禽一号在家禽饲料市场占有率达到百分之二十以上,三年要占到整个家禽饲料市场的四成。 虽然这个目标有些宏大,但是张建川还是觉得并非不可能。 尤其是现在的大好形势已经显现出来,只要能抓住这个机会,一切顺利的话,三年不说四成市场,三成市场还是大有希望的。 当然,这肯定要面对科立、新望这两家隐隐有巨头气象的企业阻击。 不过科立主打饲料的是鱼饲料,而新望前期是以鹌鹑饲料为主,这两三年已经全面转向了利润更丰厚,对产能要求更高的猪饲料上去了。 所以这也是民丰的机会,下一步鹌鹑饲料也会是推出的丰禽一号系列产品之一。 到现在资金反而不是问题了。 看到如此生产销售形势,无论是信用社还是农行,都会主动对接企业,需要贷款也会在最短时间内以最优厚的条件批下来。 但摆在面前的难题是原料采购和生产能力的严重不足。 新订购的生产线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就算是马上订货并迅速安装到位,从调试到正式生产,还有工人招工培训,都来不及了。 也幸亏还有东兴饲料厂。 虽然东兴饲料厂是以生产猪饲料为主,但是他们也有一条家禽饲料生产线,只不过一直是半闲置状态。 最为关键的是他们目前尚有较多的原料库存,而且饲料生产线的改建也远比新购生产线简单得多,方便得多。 这还没有算他们的熟练工人这个优势。 但即便是把东兴饲料厂全面纳入,以目前这种销售需求势头,也远远不够。 虽然还没有到那一步,张建川也意识到了,如果把东兴饲料厂纳入进来,只怕就不可能像对尖山饲料厂这样如臂指使令行禁止了,肯定会冒出来无数问题。 说不定摘桃子的故事也许就又开始要上演了。 他有这个心理准备。 成功来得太突然,往往就会伴随这些。 没有人会注意到你之前的精心准备和蓄力,大多数人都会有意无意忽略你之前的种种努力,他们会认为你这是运气好,赶上了。 哪怕有这种预感和心理准备,但现在张建川也不可能去担心这些。 他只能尽可能地把握住当下局面,竭尽所能把这一波广告带来的巨大红利让尖山饲料厂乃至东兴饲料厂先吃下来。 至于说以后的事情,麻烦还是挑战,亦或是争权夺利,到时候再说。 当张建川把希望立即合并东兴饲料厂,并将其纳入整个民丰饲料股份有限公司中的统一生产调度之后,顾明建就陷入了沉默。 张建川需要先和顾明建沟通一下,这算是他的“举主”。 他从当初一个联防到现在尖山乡的公安员,乃至走上现在民丰饲料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兼尖山饲料厂厂长,顾明建居功至伟。 前者顾明建发挥的作用不算太重要,但是人家也是到区委向刘英刚和其他几位副书记都表明过想法的,这都是后来张建川才知道的。 踏上公安员这个招聘干部岗位,多方机缘凑巧,也是多方出力的结果。 从马连贵、孙德芳、秦志斌再到丁向东和谭立仁,最后才是顾明建和区委,种种力量汇聚到一切才有自己这个破格招聘。 而饲料厂厂长则是顾明建发起,张功友附和,陶永兴认同的结果。 现在民丰饲料股份有限公司生意爆火,可以预料得到未来时间里饲料厂将迎来脱胎换骨的巨变,利税乃至管理费都会暴增。 对尖山乡党委政府和陶永兴、顾明建二人来说,这一注押宝他们承担了巨大风险,包括仕途上的风险,理所当然该从中获益。 问题是现在要把东兴饲料厂纳入进来,就意味着区委对民丰饲料股份有限公司有着直接的主导权了。 尖山乡党委政府当然要服从东坝区委的领导,民丰饲料股份有限公司则不然。 理论上尖山乡政府作为大股东对民丰公司拥有主导权,东坝区委对民丰公司的影响是间接的。 但东兴饲料厂纳入进来就不一样了,整个股权体系又会发生大的变化。 东兴饲料厂将以什么样的资产价格并入,未来区农工商总公司乃至东坝区委,在民丰公司中将会发挥什么作用,对民丰公司未来发展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都难以预测。 单单是东兴饲料厂并入的资产价格计算,以及现在民丰股份有限公司的总资产价值,都可能会引发争议。 东坝区委肯定希望民丰公司估值低一些,东兴饲料厂估值高一些,这样并入之后东坝农工商总公司以及其背后的东坝区委利益就会得到更大。 但从尖山乡党委政府来说,肯定希望东兴饲料厂估值更低,而民丰公司估值更高,这样现在在民丰公司中占主导地位的尖山乡方面获益能得到保证。 这会是利益悖论,这里边还要包括省农科院方面。 理论上省农科院是财政全额出资,其包括技术专利均为省农科院所有,这部分资产属于国资。 而尖山饲料厂原本是以清泉、大岭两村集体资产出资兴办,但在经营过程中乡政府用贷款担保以及后期债务剥离,实际上履行了债转股的功能,成为主要股东。 这部分算是国资还是集体资产还要有待于商榷。 但张建川代表乡政府履行大股东职权没问题,如果东坝区委所属东坝农工商总公司下边的东兴饲料厂这部分资产并入进来,则又加入了一股。 东坝区委不是一级政府,而是县委派出机构,其出资均来自财政拨款,那么这部分属于国资。 虽然都是国资和集体资产,但各自代表利益却不同,并不会因为都是国资或者集体资产就一团和气,各有各的利益。 *** 仍然要坚定不移地求票,向14000票进发! (本章完) 第196章 各有利益,谋大求强 第196章 各有利益,谋大求强 “建川,这么急?”顾明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现在公司的状态你最清楚,新的生产线和设备已经采购到位,乡信用社和县信用联社以及合金会这边的资金都完全不是问题了,还有必要马上把东兴饲料厂并入进来么?你考虑过东兴饲料厂纳入进来,区农工商总公司那帮人会安分么?” 半句没提区委,提了就是不讲政治,不讲规矩。 乡党委政府也是受区委领导的,但并不受区农工商总公司的领导。 两码事。 张建川苦笑:“乡长,两个原因,一是新生产线和设备到位需要时间,调试和进入全面生产,也需要时间,这个时间窗口我们不能等,也等不及,红利必须要吃到嘴;二是,只怕区委也肯定会要求,……” 顾明建摆手:“我不是说不并购东兴饲料厂,而是说缓一缓,缓一段时间,民丰公司的估值肯定就会上一个台阶,到时候……” 顾明建眨眨眼,你懂的。 张建川当然懂,笑得更苦:“乡长,你我想得到的,刘书记和邱书记怎么会想不到?他们怎么可能等到那个时候?陶书记和您扛得住区委压力么?我敢打赌,一周内,不,三天内,区委就要打电话来了,……” “不对,刚才我去陶书记办公室那里,看见他正在接电话,就先来你这里了,说不定……” 顾明建一怔之后,有些沮丧地扶住额头,好半晌才闷闷地道:“建川,你倒是把这些问题看得很透彻啊,是啊,刘书记和邱昌盛这个老滑头,怎么可能会允许我们拖到那个时候,我顶不住,陶书记肯定也顶不住,……” 张建川想了一想,“乡长,其实让东兴饲料厂并入进来也不完全是坏事,除了我方才说的那两个原因外,我还有一些其他担心,……” 还没等张建川说出下一句,就听见那边陶永兴的声音已经传递过来:“老顾,老顾,建川也在你那里么?一起来我这里一下,……”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目光,都是面面相觑,说来就来了。 不出所料,陶永兴的脸色也是晦暗复杂,也说不出沮丧或者不悦,大概是早有预料。 同时也还是对区委如此急迫就要来摘桃子心里有些不满,当然也还有对自己押注这一宝押对了感到得意骄傲。 刘英刚在电话里也是问了许多情况,对民丰饲料有限公司取得的成绩表示祝贺,但是也自然而然就提到了民丰饲料有限公司与东兴饲料厂的合并。 不是民丰饲料有限公司兼并东兴饲料厂,而是两者合并。 从法律角度上俩说,这两者是有所区别的。 但是从目前两个企业的存在状况来说,很显然应该是民丰饲料有效公司兼并东兴饲料厂才是合适的,而相信东坝区委和农工商总公司也乐见这种情形发生。 这个兼并合并很大程度应该是语言上的表述问题。 陶永兴对这些不太分辨得清,但他能听出来刘英刚话语里的意思。 那就是加强区里在公司里的话语权,言外之意肯定就是区委和乡里是一路人,而省农科院才是另一路人。 虽然陶永兴也不认为现在区委就有意要在公司内争夺控制权了,但日后呢? 公司发展壮大了,利益越来越大,区委和乡里的利益还是完全一致么?不可能。 把区委这边的意思一说,顾明建和张建川都是一副早就料到了表情,陶永兴也不在意,谁都能想得到,但没想到这么急而已。 当初乡里还希望东兴饲料厂和尖山饲料厂打包与省农科院合作,可区里要想看一看,态度谨慎。 这下好了,只怕刘英刚和邱昌盛肠子都悔青了,这才迫不及待要推动合并,深怕拖下去东兴饲料厂越来越不值价。 想到这里,三人脸上又都不约而同露出会心的微笑,都同时想到了这一点。 只不过还得要面对区里的要求,绕不过丢不开,哪怕明知道人家就是想要来占便宜。 “老顾,建川,刘书记的意思是很明确,两家要合并,东兴饲料厂现有生产车间能迅速转入民丰公司进行生产,缓解民丰公司现在的生产压力,……”陶永兴揉了揉太阳穴,“乡里好像没法拒绝。” 最后一句话是内心话,虽然不太愿意,但也承认,没法拒绝。 于情于理,区委是领导,这么安排,乡里只能服从,而从现实出发,民丰公司也需要东兴饲料厂马上纳入生产体系。 可以想象得到,区里这么惊风火扯地要合并,东兴饲料厂的估值肯定要相当高,这样才能为区农工商总公司争取到最大的利益,日后民丰公司盈利也好,资产增值也好,都能获取最大利益。 问题是你区农工商总公司赚到了,那乡里边肯定就要吃亏了,省农科院那边也要吃亏了,这肯定让人心里不舒服。 顾明建瞟了一眼张建川:“建川,你觉得呢?” “陶书记,顾乡长,我觉得咱们没必要纠结这个了,区里也好,乡里也好,省农科院也好,甚至我还担心弄不好县里日后也有其他想法,但现在都不是考虑这问题的时候,现在广告效应起来了,我唯一的想法和目标就是把民丰公司做大做强,……” 张建川也觉得需要给这两位领导交个底,说说自己心里话了。 至少在目前,自己是乡里干部,利益是一致的。 自己需要他们的坚定支持,来在这个平台上好好发挥,充分展示自己的才华,让更多更高层关注到自己,赢得一个名声。 纵然日后这民丰饲料可能会易手,但自己只要名声闯出来了,也不亏。 “看看人家新望和科立,其实86年的时候,这两家的规模也不比东兴饲料厂和尖山饲料厂大多少,产量也不过就是一两千吨,但是87年开始,这两家几乎每年成几何倍数的增长,……” “去年新望产量就已经过万吨了,科立也有近八千吨了,今年如果不出意外,新望可能要达到三万吨,科立也要达到一万五千吨以上,根据我掌握的消息,新望明年定下的计划是要力争突破十万吨,而科立也会达到三万吨以上,……” 张建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且这两家企业都是私营企业,地方上也相当支持,姓刘的都不得了啊。也幸亏他们一个主攻猪饲料,一个主攻鱼饲料,我们的主打产品的禽饲料,……” “但我感觉我们几家的发展势头,明后年正面交锋不可避免,而且是生死决战!” “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要抢先一步做大,抢占并巩固市场,其他一切都可以抛在一边,否则等到这一波好不容易掀起来的热潮过了,我们又陷入困境泥潭,甚至最终垮掉,……” “到那时候来计较区里乡里县里占多少,农科院占多少,可企业垮都垮了,败都败了,甚至不名一文了,又有多大意义?” 这番话张建川又在东坝区委里边重复了一遍,尤其是听到张建川将民丰饲料股份有限公司直接对标新望和科立两家省内饲料龙头企业,更是让刘英刚心潮澎湃。 之前邱昌盛和他谈过东兴饲料厂并入民丰公司,东兴饲料厂的估值该要多高,区农工商总公司又该派哪些人进入公司任职,他还在犹豫,甚至也认同邱昌盛的意见,毕竟这也牵扯到区里的利益。 但现在他却有些惭愧。 他意识到自己狭隘了。 如果现在就一味只盯着民丰公司内部利益的博弈,那么最终引发的争端纷争,可能是一度起势的民丰公司会在这场竞争中彻底败落。 现在区委应该做的就是全力支持张建川这家公司做强做大,在竞争中胜出,胜利之后再来谈利益分割也不为迟。 这一点上,刘英刚感觉陶永兴和顾明建也应该是被张建川说服了。 这小子眼界心胸鼎都不简单呐,刘英刚忍不住喟叹,英雄出少年啊。 “说得好!”刘英刚忍不住赞扬了一句,然后环顾四周:“咱们区里就是欠缺这样既懂经济又擅长经营,还有着长远眼光见识的干部,老陶和老顾能大胆使用,是做对了!” 张建川一听这话,赶紧起身谦虚:“刘书记,您过奖了,我不过是在区委和乡党委政府领导下作了一些工作,而且还有吕厂长等人的倾力配合支持,……” “好了,建川,不必说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老陶老顾也莫要在那里盘算你们的小九九了,深怕区里占了你们乡里的便宜,电话里我就说了,一切以支持企业抓住时机做大做强为首要目标,区里可以让步可以吃亏,……” 刘英刚的态度逐渐明朗:“民丰饲料有限公司要抓住契机,做成咱们东坝,甚至全县的一个龙头企业,使之未来成为可以和元津新望、鹤山科立三足鼎立的饲料龙头企业,区委会向县里汇报这一目标,也会尽全力支持这一目标的实现,……” 邱昌盛愕然,怎么刘书记的态度变了? 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就被张建川这小子一番话给说动了心,这要当全省饲料行业的三驾马车之一,哪有那么容易? 这小子舌绽莲,口若悬河,把数据、形势一条一款地搬出来,还真有点儿像那么回事,但邱昌盛却知道没那么简单。 现在新望公司在猪饲料上已经大势已成,正在开始反哺家禽饲料,而科立则已经控制了全省鱼饲料一半以上的市场。 可以说人家在猪和鱼这两块上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可以底气十足的攻略家禽饲料市场。 而民丰公司现在不仅要面对省里上百家大小不一的家禽饲料厂,更要应对这两家巨头的冲击,这波好势头能持续多久,谁也无法预料。 区里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先把能拿到的利益拿到手,一年两年后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 再说一句不客气一点儿的话,一年两年后你刘英刚在哪里? 他邱昌盛又在哪个位置上? 谁能说得清楚? 你不抓住这个时机先把自己的表现证明给县里领导,却还要立足长远,考虑两三年后的事情,是不是有些太遥远了,也对自己和他本人太不负责任了? 邱昌盛干咳了一声,但还没有来得及发话,就被刘英刚制止。 “老邱,下来我们再来研究东兴饲料厂的具体事宜,这件事情我觉得区委要统一意见,支持民丰饲料,我也会向县里做一个专题汇报,梁书记已经回来了,我和他打过电话,因为这两天可能他才回来有几个会议要开,所以暂时没约上,下周一,我会专门去一趟县委做汇报,……” 邱昌盛内心一阵恼怒,但他知道这个时候和刘英刚争执没用,也无益,只能暗自压下怒意,木着脸不做声了。 ***** 大更求月票!14000在望! (本章完) 第197章 政绩所在,无所畏惧(保底第一更! 第197章 政绩所在,无所畏惧(保底第一更!) 会议散了。 张建川却被单独留了下来。 刘英刚要打算听一听张建川对民丰饲料未来三年发展的一个详细规划构想。 有一些观点和话题需要单独聊才更能放得开,也不会被人干扰。 张建川也有些意外,但念及刘英刚才四十出头,正值壮年,仕途上肯定是想要有所作为的,有更高的目标也就合情合理了。 “……,刘书记,随着国民生活水平不断提升,对禽蛋、肉类、奶类这些高蛋白高营养畜禽产品需求将会迎来一个快速增长阶段,我们国人与国外发达国家的禽蛋肉消费差距还相当大,年均消费甚至连三分之一都未达到,……” “集约化养殖和散户养殖并起的时代已经到来,未来肯定会是以集约化养殖场兴起为趋势,这个时期可能会持续十到二十年,但不管怎么样,畜禽养殖业的勃兴是不可改变的大势,对饲料需求的高速增长也是一个不可逆转的大趋势,所以饲料产业也会迎来一个高速发展时期,……” “我们汉川又是农业大省人口大省,也是肉蛋生产大省,饲料产业发展极具优势,……” 大致揣摩出刘英刚的心态,张建川就没有藏着掖着,彻底放开,甚至还有点儿超前发挥,把自己对民丰饲料发展的规划和盘托出。 “新望公司从鹌鹑养殖转行饲料生产其实也没几年,但是他们得到了元津县里大力支持,所以迅速占领了猪饲料市场,而科立也一样获得了鹤山地方的支持,鱼饲料起家,可以说没有地方上的支持,这两家都难以壮大,更成了不了龙头,……” 张建川说得是实话。 生产制造型企业,无论是在资金需求,还是市场竞争政策制度上,国营和集体企业都有着先天优势。 私营企业固然在机制上更为灵活,但在当下的政策形势下,各种明面上的约束就很多,隐形限制和制约就更多,没有地方党委政府支持,根本别想发展起来。 刘英刚眼睛在灯光下闪动着沉思的光泽。 “建川,我知道你这几个月很辛苦,了很多心思跑市场,又策划了这样一个极具创意的广告,目前民丰公司的势头很好,但后续的这种状态和势头你觉得能保持下去么?有多大把握能达到你所提及的目标,我需要你一个客观真实地评价,其他人的我不太信,……” 刘英刚有些直白的话让张建川一愣,随即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刘书记,您既然这么问,我当然要如实回答,我也对我说的这一切负责!” “从目前态势来看,我们的竞争对手还不是新望和科立,还是省内那一两百家中小企业,……” “我们有省农科院的技术专利背书,有省台市台的广告效应持续冲击,只要产能跟上,迅速占领省内相当一部分市场不是问题,但关键要持续巩固和拓展,……” “我们不能让新望和科立腾出手来缓过气来对我们优势领域发起攻击,相反我们如果站稳脚跟,一样可以在猪饲料和鱼饲料领域开辟新战场,当然,这在短期内还不行,……” 这场深谈也让刘英刚对张建川有了一个更深刻更直观的认识,也让他惊讶于张建川这样一个才工作两年的年轻干部居然对市场经济有如此深刻的了解。 当他得知张建川几乎周末都在汉州纺织厂图书馆里呆着,在部队上就喜欢读书看报而成为文书时,也就有些释然了。 没有谁能随随便便成功,张建川的成功源于他自身的努力和自律。 像他这个年龄的年轻人更多的沉湎于谈恋爱处对象,要么就是喝酒打牌跳舞,尤其是在汉州纺织厂女工云集的环境里,能做到这一点就更不容易了。 进入十二月,丰禽一号的广告效应持续发酵。 在刘英刚的强力干预下,东兴饲料厂一边进行资产评估,一边并入民丰饲料股份有限公司中紧急转产,使得整个民丰饲料股份有限公司的产能得以迅速提升。 每天加班加点可以达到十吨的产能仍然难以满足市场的需求,订货订单已经直接安排到了明年三月。 张建川觉得当初自己嘲笑杨文俊的回旋镖已经打到了自己身上。 当初杨文俊忙沙场的事情忙得连回赵晓燕那里去“交公粮”的时间和精力都没有,而现在他也差不多。 他已经三个星期没见到唐棠,更谈不上“交公粮”了。 没办法,随着订单爆发,整个尖山厂和东兴厂都进入了全面加班加点生产地阶段,而新的生产线也开始在尖山厂组装。 原料的采购交给了尖山厂这边的庄来顺,另外东兴厂那边的吴明寿、毛廷全等人在经过张建川吕云升等人的推荐和张建川的初步考察之后也纳入进来。 张建川知道现在不是太计较的时候,他甚至已经考虑将现在取保候审的原尖山厂副厂长杨德功都弄回来“戴罪立功”。 这家伙在表明态度愿意退一万多块钱赃款之后被检察院取保候审,但考虑到他对饲料行业的熟悉,尤其是对原料选购和质量上把控的本事,连庄来顺都主动劝张建川可以考虑用他。 使功不如使过这个道理张建川当然明白,但杨德功这家伙是已经构成犯罪了,要用他的话,肯定会带来很大的反响。 尖山厂的工人们怎么想,乡政府里干部怎么看,这都要考虑进来。 但现在自己手里无人,到处捉襟见肘,又逼得他不得不考虑这个人。 向陶顾两位领导汇报时,两人都忍不住皱起眉头:“建川,就真的必须要杨德功么?他现在还在取保候审期间啊,你要用他,出了事情,谁来承担责任?” “陶书记,顾乡长,不是我非要用他,而是现在手里边没人可用啊,现在采购量这么大,对质量不敢有半点疏忽大意,咱们这块金字招牌刚竖起来,经不起半点波折,也不允许有半点风险,使功不如使过,这家伙自己清楚自己的命运捏在谁手里,敢有半点儿乱来,立马收监!” 张建川叹息不已,“缺可用之人啊,这个时候我才深刻体会到,你就是有钱都招不到可用之人。” 顾明建忍不住问道:“东兴饲料厂那边难道也没有可用之人?” “哼,那边别看起来情况比我们这边好,但实际上都是养懒了的一帮人,拖拖赖赖地熬着,还自我感觉良好,这人一旦心态有了问题,你反而不好用,……” 张建川的话点穿了东兴饲料厂那边的情况,如果不是刘英刚的坚决态度,只怕那边早就出幺蛾子了。 即便是现在,那边的人也经常各种找茬儿生事儿,张建川很大精力都要放在处理那边的事务上。 “那你的打算……”陶顾二人都有些担心,尖山饲料厂这边有他们俩扎起,基本上都归顺了,但东兴饲料厂那边,资产审计评估还没做完,这种临时性的“征用”,那边肯定不待见。 “没什么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事情就处理事情。”张建川很坦然。 “他们自己也要掂量掂量,一旦资产评估完成,并入民丰公司,那他们就属于民丰公司的人,不再属于农工商总公司,我和他们说了,愿意留下的,欢迎,愿意回农工商总公司的,听其自便,甚至我还愿意把所欠工资全额补足,……” 张建川的话把陶顾二人逗笑了,“建川,你这是在将邱昌盛的军啊,这一下子不是都愿意回农工商总公司了?老邱不是气得跳脚?” “没有啊,留下来的也要补足,但是和他们说清楚了,公司现在流动资金紧张,需要缓一缓,但绝不会欠账,人家要走的,当然要及时结清啊,区委当时也是给我这么要求的啊。” 张建川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他已经感觉到邱昌盛对民丰公司的不满意,但他知道这并非特意针对自己,而是因为刘英刚的态度改变可能使得邱昌盛原来的一些想法无法实现了。 比如东兴饲料厂的估值无法达到想象的那么高,而他想要安排进来的人员也在刘英刚的态度变化后也难以进来了,或者进来也需要听从自己的安排,而不可能想到他们想去的位置上了。 这可以理解。 区农工商总公司那么大一个摊子,企业效益都不太好,甚至可以说每况愈下。 邱昌盛分管经济这一块工作,不仅仅是对各乡镇的企业,区农工商总公司这个摊子一样给他很大压力,能解决安排一些人,那也能减轻他自己的压力。 就事论事,对事不对人,这就是自己的态度,张建川觉得邱昌盛应该明白和理解,但如果他要不理解,那也没办法。 这种情况下自己不可能退让,否则规矩一旦坏了,想在立起来就难了。 民丰饲料公司会是刘英刚的政绩,更是自己的政绩,当刘英刚准备以此在县里领导那里好生做一篇文章之后,那对自己和他来说,这一局更不容有失。 ***** 疯狂求票,又是无休码字的周末,兄弟们给点儿月票刺激! (本章完) 第198章 蓬勃势头,洞察(保底第一更!) 第198章 蓬勃势头,洞察(保底第一更!) “刘书记,我上一周跑了一圈汉州、嘉州、内阳、嘉定、鹤山几个地市的经销店,我们的宣传资料和广告画效果一样很好,但是经销商们还是有些担心这种新产品的效果,……” 张建川现在清楚自己现在所处位置的微妙,需要很好地平衡和处理好各方的关系,至少现在区乡两级的关系要维系好,最好能在不引发矛盾的情况下,把双方利益都兼顾了。 “我觉得还需要打消大家的一些担心顾虑,所以我打算在市里边举办一次技术研讨会,或者说是产品推介会,请一些国内相关领域的知名专家来为丰禽一号站台,……” 这个想法给刘英刚汇报之后,也引起了刘英刚极大兴趣。 “你准备怎么做?”刘英刚有些迫不及待了。 “以省农科院的名义来举办产品的鉴定会,邀请业内的有些技术专家和学者来,同时把省内咱们的主要经销商代销点的负责人都邀请来参加,……” “这座谈会也好,推介会也好,评鉴会也好,名义无所谓,一方面可以造势,另一方面也能让他们安心,提升他们的信任度,回去之后可以更有底气的向农户和养殖大户们推销,……” 张建川笑了笑:“当然省电视台那边要请县委宣传部这边帮着对接一下,请他们来采访播报一下,在汉川新闻联播里边哪怕就是一则短讯,几秒钟镜头,都足够了,现在这些经销商代销点很多都是附带副食店或者茶馆,都有电视机,到时候提前告知他们,让他们好好看看,甚至可以让他们通知一些养殖大户都看看,……” 刘英刚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年轻人主意是真的多。 专家学者助阵,省电视台背书,这种宣传攻势一波接一波,如果这丰禽一号都还不成功,那就真的是天不助我了。 “建川,感觉你对这些经销商代销点很上心啊,我还第一次看到哪个当厂长的对这些经销点都这么热心,邀请他们来参加会议,光是饭钱都要一笔不小开支吧?” 刘英刚还是比较敏锐的,觉察到张建川这些经销点的重视。 “刘书记,不瞒你说,这一次评鉴会或者推介会,主要目的就是针对这些经销户,因为他们才是沟通这些养殖户和农户的主要渠道,他们的宣传和游说倾向和能力,直接关系到整个产品的销量……” 张建川也没想到刘英刚居然也看到了这一点,看不出这位区委i书记还是会很有些市场经济的敏锐性啊。 “刘书记,对这些经销商和经销点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未来很多产品的市场竞争,某种程度来说,就是渠道的竞争,你掌握了更强更好的渠道,你就能在其中胜出,但是这个的掌握你又需要给经销商们提供足够的利益,他们才会站在你这一边,所以这也是一个相辅相成的辩证关系,……” 张建川侃侃而谈,这几个月来他主要心思就在这些经销商身上。 汉州乃至周边几个地市稍有名气的经销商他都拜会过,沟通过,算是下足了功夫,像生产这一块他基本上都不怎么过问了,全权交给了吕云升。 “供销社的渠道现在还过得去,但是看得出来正在日益萎缩,应该说缺乏一种利益驱动的机制来调动这些供销社经销点负责人和工作人员的积极性,而那些个体经销户则不然,他们大多是农村里头脑灵活、胆子够大的‘能人’,只要利益体现,他们便会爆发出百倍的热情,……” 张建川的分析让刘英刚深以为然,他越发发现张建川的确是个人才,洞察力相当深刻,分析也十分到位。 他对农村里的这些“大户”们不陌生,也接触过不少,头脑好用,胆大,舍得吃苦,是他们的三大特质,往往这些人只要抓住机会,就能迅速成为先富起来那拨人。 “建川,前段时间,我把民丰饲料公司的情况向县委梁书记也做了一次专题汇报,他很感兴趣,准备抽时间来考察一下,东兴厂区和尖山厂区都要做一些准备,……” 刘英刚满怀激荡,“孔县长也专门问起过我民丰公司现在经营状况,要我把相关的资料和数据给他一份。” 张建川心中一紧,“县里没说其他?” 刘英刚立即警觉:“建川,你担心什么?” 张建川沉吟着道:“县粮食局下辖的安江县粮油食品公司,听说已经工资半年没发了,……,也许是我想多了,只不过……,” 刘英刚吓了一大跳,“不可能吧,县粮粮油食品公司规模可不小,而且也和饲料行业……” 刘英刚没说下去,张建川已经替他接上了:“虽然产品不一样,但是粮油食品公司下边粮油加工厂的副产品菜籽饼、麦麸、米糠,都是我们饲料厂的原料,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个产业链,……” “产业链?”刘英刚反复咀嚼,微微点头:“嗯,是这么个意思,是上下游关系,粮油加工厂的副产品正好提供给饲料厂作为原料,但建川,仅此一点就要说县里要把粮油加工厂强加给我们,说不过去吧?” 刘英刚被张建川一点醒,就忍不住开始思考。 这样一家明星企业,突然冲天而起,要说不惹人关注是不可能的,要垂涎的也只能是县里了,可县里真要插手,是不是吃相太难看了? 张建川也希望自己这个预感不要变成现实。 县粮油加工厂可是实打实的正宗县属国企,比你啥农工商总公司这类区里的企业牌子硬多了,你的工人都是区里各乡镇的农民,人家工人是当家做主的,完全不一样。 可是这种不好预感往往都极有可能要变成现实,而县粮油加工厂的包袱太重了,早就资不抵债了。 还有一样举步维艰的粮油食品公司。 而要指望县里也想尖山饲料厂这样先把债务剥离再交过来,张建川觉得不太可能。 县里边看到你民丰公司现在蒸蒸日上,日进斗金,还不眼红得要让你把粮油加工厂给接管了,这再正常不过了。 “刘书记,孔县长就是县粮食局出来的领导,您说这粮油加工厂的老工人们要去找到他,他能不管?可县财政能管起来么?哪有交给民丰公司来承担这个‘重担”来得轻松洒脱?” 张建川内心的不安越发浓烈,但是对这种事情哪里有自己的话语权? 刘英刚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眉头皱了起来。 可他也一样,别说现在孔县长还没提起这一出,就算是直接找到自己,提出来要把县粮油加工厂交给民丰公司,自己能拒绝么?拒绝得了么?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真要落下来,我们能挡得住么?”张建川喟然长叹。 “我就怕这只是一个开头,莫要让县里觉得民丰公司无所不能,啥垃圾都往民丰公司塞,让民丰公司来拯救,那就真的麻烦了。” 张建川的话给了刘英刚一记闷棍。 他意识到当这家企业红火发达起来,那么这家企业就不可能只属于尖山,只属于东坝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省农科院是大股东,恐怕还能保留相当自主权,但现在省农科院只是小股东,虽然人家用协议保证了专利权归属,但这种情形下,他们阻止不了。 县里如果只看到了如粮油公司这样的亏损企业能够通过民丰公司来得以解套,恐怕就不会管其他了,先解决眼下的困难再说。 刘英刚也知道张建川说得没错,这个问题无解,换了自己是孔县长,只怕也一样要如此做。 谁要敢挡路,那么就把他挪开,无论是区委i书记还是其他什么人,而且还理直气壮。 至于说要赶超新望或者科立,先不说能不能成,就算是能行,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两三年后,我还在这个位置上么?和我有关系么? 没准儿明年我就去市里某个部门当一把手去了,又或者升迁到哪个县当县委i书记去了,说不定还是新望公司所在的元津呢。 思考再三,刘英刚都觉得好像现在都没有合适对策,你总不能因噎废食,不让民丰饲料公司发展了吧? “建川,这事儿现在还见不出端倪来,或者你我都是杞人忧天了,当然你提出来也是对的,别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不过现在公司还是要按照既定发展路径走,不能耽搁,……” 刘英刚现在也很难,马上就是年边上了,去年就传言自己可能要走,但没了声息。 一晃一年又过去了,今年东坝区的表现同样优秀,而且现在区里出了这样一家明星企业,还是和省农科院合资的企业,风头无二。 又有传言说自己可能要到县里去了,副县长或者县长助理,但不管怎么,可能都要升一步。 这些传言自然干扰不了他,但他同样清楚,或许这家民丰饲料公司会成为自己仕途上的助推器。 *** 来吧,冲击15000票! (本章完) 第199章 实力体现,通透(为12000票加更!) 第199章 实力体现,通透(为12000票加更!) 隐忧始终缠绕在张建川心头,但是这却又不是他能解决得了的事情,民丰饲料公司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就不动了。 都走到这一步了,这个机会好不容易被自己抓住,这个舞台也费尽心机才为自己打开,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要全力展现自己,为自己未来搏一回。 张建川很清楚,未来的一切还得要靠自己,那么现在实现自我各方面的积累非常重要。 自己可以关心未来民丰饲料公司的发展,但是自己更应该关心自己未来的前途。 自己希望民丰公司能成为自己实现梦想的平台,但是不能完全把希望寄托在这上边。 提升自我实力才最重要,而这个实力,既包括自身工作经验和能力,也包括各类人脉资源,还包括自身影响力和号召力这类“软实力”。 也就是说,一旦自己真的失去了某个平台,自己也一样要具备可以重新打造平台或者单飞的能力,自己就应该向着这个目标迈进。 现在这些事情就该是刘英刚去考虑去担心,自己按照自己的目标前进。 和省农科院的协调很顺利。 看到当下民丰饲料公司发展的大好势头,之前省农科院内部的种种质疑和担心都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热情高涨。 可以说民丰饲料公司带给省农科院的不仅仅是经济上的收获,更给省农科院相关领导也带来了政治上的巨大收益。 一方面电视广告中李默然频频提及省农科院,潜移默化地就将汉川省农科院在畜禽饲料研究方面的权威性提到了无可取代的地位,至少在汉川省内是如此,甚至已经开始外溢到了周围省份。 另一方面省农科院又算是在产学研一体化上趟出了一条新路子。 尤其是“开创新”的以专利技术入股,以省农科院金字招牌作为载体,与企业合作,也代表了中央坚持改革开放的精神在省农科院这里得到了充分贯彻,省农科院领导班子的勇于开拓锐意进取的观念也充分体现了汉川省学术界的一种新气象。 这是民丰饲料公司主动对接《汉川日报》时为省农科院的摇旗呐喊之举。 这篇文章也刊载在了《汉川日报》上,也让省农科院主要领导大为满意,所以对民丰饲料公司要搞这样一个产品推介品鉴会也大力支持。 反正是民丰饲料公司出钱,现在民丰饲料公司也有钱,省农科院要做的就是帮忙邀请专家和领导出席,撑个场面。 民丰股份有限公司在市里和县里都设有办事处了,尤其是在市里,更需要一个点,既要负责联络省农科院这边,又要接待汉州市以外的经销商来参观了解。 张建川接到丁向东电话时,心中都是一紧,还以为是不是自己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但电话里丁向东没多说,只让他自己到县委办去一趟。 听那口气不像,张建川就只能屁颠屁颠从厂里往县里赶。 这个时候他就觉察到了没车的不方便了。 乡里只有一辆老吉普,区委只有一辆长安面包车,东坝镇倒是“富裕”一些,一辆老伏尔加,一辆天津大发,一辆老吉普。 区里据说还打算买一辆车,标致505或者桑塔纳,但桑塔纳太俏了,根本提不到车不说,而且太贵。 区委要买车,只能是区农工商总公司的名义买,但现在区农工商总公司的状况,根本凑不出钱来。 如果一定要买的话,那只能去信用社贷款,但显然不可能。 当周朝先骑着边三轮把张建川送到东坝,又在区委晃了一圈,再准备出门赶车时,区委副书记罗金彪相当慷慨地道:“刘书记到东坝镇去研究工作了,长安车也没用,车么,不就是拿来用的,小黄,送建川一趟。” 张建川吃了一惊,连忙道:“罗书记,这如何使得?我在外边搭个车就行了,去县里的长途客车多得很,最多等半个小时,……” “嗨,建川,你不单是尖山乡的公安员了,你现在是民丰公司的老总,堂堂企业老总,还去赶客车,说出去是笑话,被同行知道都会怀疑咱们民丰公司的实力了。” 罗金彪面色温润,笑意盈面:“也是区里没啥好车,有辆桑塔纳或者标致啥的,把你送到县里见客人,那也是牌面,也能替公司撑起场面啊。” 张建川只说自己去县里见客人,没说去见谁,罗金彪还以为是要去见经销商,所以才会这么说。 但此时张建川心中却是一句卧槽! 他妈的,就是这句话在这里等着自己是吧?! 买车的事儿,不仅仅是区里,乡里也早就嘀咕了许久了。 看到销售款的票子滚滚涌入民丰饲料公司账户,无数人眼睛都红得发紫。 也是张建川对财务作了明确规定,没有他的签字,一分钱都不能动。 赵美英还是懂得起规矩的,无数人来找各种理由来借钱也好,垫支也好,暂支也好,各种打主意,连张功友来,都被她挡了回去。 之前张建川只给了丢下一句话,二天她男人转业回来,他负责替他跑安排。 并当着她的面,分别给县委政法委i书记谭立仁和县委办主任丁向东打通了电话说了这事儿,直接就把赵美英给降服住了。 男人在武警部队是神枪手,有公安情结,一门心思想要转业到公安局,探亲的时候就说过几次,但没门道,未必能行。 赵美英当然知道自己男人心结。 现在有了这两个电话,赵美英一门心思就等待满足男人的心愿,转业回来就进公安局。 她也隐约听说过张建川能只干了一年联防就来当招聘干部公安员是在公安局里有很硬的关系,还以为是已经升任公安局副局长的马连贵。 没想到人家都能直接和政法委i书记、公安局长谭立仁和县委办主任丁向东说上话了,而丁向东原来是组织部常务副部长。 有这层关系在这里,什么事儿办不成? 张建川也懒得解释,也不需要解释,就是你这种神秘感才能让下边人心服口服,令行禁止,不然赵美英凭啥只听自己的? 但这么多钱堆在民丰饲料公司账户里,张建川也知道这种情况不可持久。 张功友自己可以遮挡过去,但陶永兴和顾明建呢?刘英刚呢? 这些人才是股东,自己不过是受股东安排来做事的,怎么你还打算倒反天罡,不听招呼了? 人家又不是要把钱往自己包包里揣,不过就是想要改善办公条件,提高工作效率,弄辆像样的汽车而已,怎么在你这里就卡住了,就不行了? 真把民丰饲料公司当成你张建川私人的公司不成? 罗金彪这番话恐怕也不只是代表罗金彪本人的意思,说不定这就是区委里边的一致意见。 只不过刘英刚大概不好意思和自己提这个,所以才会有罗金彪来出面试探了。 既然知道这种事情避免不了,也阻挡不了,张建川也是个明白人,立即笑着应答:“那就谢谢罗书记的厚爱了,说实话,区委一辆长安面包车还是有些掉份儿了,我听说城关区委i书记都坐的是一辆桑塔纳了,刘书记也应该考虑买一辆桑塔纳才对啊。” 罗金彪眼睛一亮,这小伙子通透! “嘿嘿,那还是不一样的,唐书记是县委常委嘛。”罗金彪摇了摇头,说出心里话:“区委能有一辆夏利就不错了。” 城关区委i书记是县委常委,城关区经济实力也最强,买一辆桑塔纳也是引来了不少人眼红。 “不,罗书记,要买就买桑塔纳,夏利小家子气,私人或者公司老板坐还行,领导干部不适合。”张建川断然摇头:“这样,抽个时间我也需要向刘书记和罗书记你们汇报一下工作,看刘书记和罗书记什么时候有空,不知道明天行不行?” 罗金彪脸都差点儿笑烂了,脸上皱纹消退大半,连连点头:“建川,民丰饲料公司的事情现在是头等大事,区委非常重视,再没空也得腾出时间来,刘书记回来我就立即向他汇报。” 等到张建川坐着长安面包车开出区委大院时,罗金彪才微微收敛起笑容,摇了摇头。 这个年轻人不简单,自己那个堂弟怎么和人家比?你能比么? 就像马连贵说的那样,苦劳算个屁,得比功劳! 你罗金保能去把资不抵债的饲料厂几个月时间就弄成这样风生水起,大杀四方吗? 而且更不简单的事这家伙脑瓜子灵动得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自己稍微透露出一点儿意思来,人家就明白了,而且还能知会贯通,闻弦歌而知雅意。 这种悟性,自己堂弟练一百年都赶不上。 前段时间罗金保还在自己面前说东道西,也不好好称量一下自己。 当个水管员,靠资历和苦劳混个招聘干部就不错了,还想痴心妄想日后弄个正式干部当,趁早死了这条心。 难怪马连贵一力举荐,甚至不惜要和谢文彦撕破脸,也难怪刘英刚都赞不绝口,这是真的人才,放在哪个位置上都能闪光耀眼。 *** 啥也不说,15000票,必须冲! (本章完) 第200章 风雨欲来,人才储备 第200章 风雨欲来,人才储备 长安面包车坐起来的确要比长途客车舒服得多,也省了自己在路边上缩着脖子等车了。 张建川不得不思考下一步的种种打算。 买车是个事儿,但也不算个事儿。 无论是区委想要买一辆,还是乡里想要弄一辆,这都在他预料之中。 甚至连高唐都在串掇自己。 说要经常跑区里县里和市里,实在不方便,很是耽搁业务。 厂里买辆夏利来开,轻便灵巧,还不那么扎眼,而且相当省油。 说实话,高唐的话并没有夸张。 无论是东兴厂区还是尖山厂区,虽然紧邻国道,但是拉货没问题,可你要出去跑业务,就不太方便了。 单靠搭车极不方便,严重影响工作。 所以前段时间一直借着乡里的吉普车在跑,但已经被跑得趴窝了两次了,修理费也挨了一大截,还耽误事。 买车势在必行,但要考虑区里和乡里的感受,所以借着这个机会,就索性一并来考虑。 现在两大厂区都在加班加点开足马力生产,而各地的销售势头也很好。 从原来的赊销变成了现在的一概现款现货,进而变成了先交定金。 这种变化让公司的人都是感慨不已。 目前两个厂区合计日产达到了二十吨左右。 也就是说,按照目前丰禽一号雏鸡饲料在一千三百五一吨,蛋鸡饲料在一千三百三一吨的价位上,每天民丰饲料公司的产值都在二万七八左右。 而禽饲料的毛利大概在百分之十五到二十之间,根据原料成本价格、运费、电费等不定有所增减。 这样算下来每天纯利润都能达到三千元出头。 也就是说,理论上按照目前的生产状况,民丰饲料公司每月的利润可以达到十万以上。 但这还是在第二套生产线还处于紧锣密鼓调试和试生产的状况下。 一旦第二套生产线全面投产,产量可以迅速提升到日产五十吨。 也就说每月利润可达二十五万以上,一个月就能有一台桑塔纳外搭一台夏利的利润。 当然账肯定不能这么算。 信用社和合金会的贷款,还有欠税务局的税以及供电所的电费,还有工人的工资,这些账都还没有纳入进来。 不过在民丰饲料公司现在一片红火的状况下,无论是哪一家都非常安静地没有来催促。 这是一只能下金蛋的母鸡,只要保持这种状态,贷款也好,欠账也好,都是小意思。 即便是达到日产五十吨,这也需要一个过程,因为生产线才启用,没有两三个月的磨合期,无法达到最佳状态,停停开开才是常态。 可就算稳定达到日产五十吨,一年到头一天不停,年产也就是不到两万吨。 而到明年新旺的产量都要破十万吨了,科立也会突破三万冲击五万吨,在这种时不我待的情形下,张建川觉得最重要的还是要得到区乡两家的鼎力支持。 只有这种情况下,自己才能心无旁骛地谋划厂子里的事务,而不必被区乡两级可能产生的矛盾所掣肘。 所以这种情况下,上二三十万,买上一两辆车,在很多人看来可能会觉得是铺张浪费,或者说贪图享乐,甚至毫无意义,不能产生一分钱效益。 对张建川来说,却是十分值得的。 其赢得的时间带来的价值,远超这二三十万块钱。 抵达县城的时候,还不到下午四点钟。 给司机小黄拿了一包黄红梅,张建川道了谢之后,才绕了一段路进了县委。 虽然说去县委也是正常的工作,但张建川还是不愿意这类消息传回去之后引发不必要的联想,觉得自己似乎是在抛开乡里区里,抱县里大腿了。 恰恰相反,张建川现在还真的担心被县里盯住。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担心不担心都没有意义,真要来,谁也挡不住,与其如此,不如主动一些。 像丁向东这样的潜力股,交好关系,也有利于日后能在工作中赢得主动。 到县委办,丁向东已经在等着了。 问了当下民丰饲料公司的情况,张建川也如实汇报了,丁向东便问起当下公司面临最大的问题和下一步的打算。 虽然不清楚丁向东这个时候来问起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但张建川也没打算隐瞒,也不必要隐瞒。 “丁主任,现在说实话,原来最大的问题——资金问题已经迎刃而解不是问题了,困扰公司的可能还是人才问题。” 张建川也不客气:“公司发展速度太快,各方面的人才都缺,我现在和手底下几个人恨不能一个人分成几瓣用,……” “我自己就不说了,高唐,原来乡财政所的,被我弄过来,既要负责跑市场销售,还要兼管财务,接待有时候也要应付,……” “吕云升,主要负责生产,同时他还要和省农科院派来的专家负责技术调试,……” “赵美英,负责财务,……” “庄来顺,负责采购和原料这一摊子,……” “所以,我迫不得已才想要把杨德功召回来用,实在是没人了,杨德功现在还算老实,我让高唐盯着他,……” “现在市场开拓速度太快,我们的生产能力还是跟不上,就算是第二条生产线全面启动,一样不够,第三条生产线我也下了订单了,预计要到春节前后才能到货,加上安装调试,预计三月份能正式生产,届时,产能可以提升到八十吨每天,……”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产能要提升很容易,问题是你的销路呢?五条生产线启用,年产可冲击三万吨,这个产能已经相当骇人了,全省仅次于新旺和科立,可我们发展起来,肯定也会引来激烈竞争,一旦市场销售遇阻,那么我们巨大的产能就会反噬公司,……” 张建川袒露了自己的担心:“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市场并未完全稳固下来,还需要时日,但是我们又不能在这里忙着巩固既有市场,我们还要开拓新市场,省内这个市场很大,群雄逐鹿,我们不仅要成为群雄之一,而且要充当主力军,要在整个禽饲料中占据龙头地位,可真都要人才,……” 丁向东低垂下眼睑,张建川端起茶盅抿了一口,“人才,恐怕是现在公司要保持发展速度同时又能维持良性运作态势的关键,可这一点我发现我们竟然束手无策,不知道从哪里招聘和物色来人才。” “还有么?还有哪些问题和担心?” 丁向东继续问道。 “丁主任,问题很多,而且都是在经营过程中不断冒出来的,但冒出来问题,我们就解决问题,可缺人才却是制约我们发展的最大瓶颈。”张建川摇头:“其他的,说实话,我也无暇想太多,县里能帮助解决一些符合我们需要的人才就最好不过了。” 丁向东点点头:“嗯,说到这里,我正好也可以给你推荐两个人,你可以谈一谈,试一试,看看合不合用。” “哦?”张建川十分惊讶,难道丁向东此番召自己来,就是专门为自己推荐人的?他是自己肚里蛔虫,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一个是司忠强,原来县罐头厂的副厂长,后来因为和厂长关系处理得不好,发展到打架,最后被罐头厂除名了,可编制还在县二轻局,这两年都有些荒废了,县里都觉得可惜了,……” 丁向东没有多解释:“还有一个简玉梅,原来县农行信贷部的,因为夫妻两地分居,所以照顾关系辞职到了嘉州,没想到离了婚,现在又回来了,这人我不瞒你,是我姨妹子,能力不差,就是性格有些不太好,嘴巴不饶人,脾气有些刚硬,呵呵,这也大概是她离婚的原因吧,……” 张建川一时间有些愕然。 自己说缺人,这就给自己推荐两个,好像又不像是塞包袱,如果真的是塞包袱,这两人的资历好像都还不差啊。 见张建川有些茫然的样子,丁向东也叹了一口气。 “建川,有些事情预则立,不预则废,民丰饲料公司发展这么快,根基太浅了,但这个势头不保持下去,可惜了,毕竟东坝也算是安江的重镇,现在民丰饲料公司成了东坝的一面旗帜,那也是县里的光荣啊,……” 张建川慢慢回过味来了,看样子终于还是被县里注意到了,这话语里似乎藏着什么。 或许是未来县里下一步要如何来处理,现在还看不清楚? 丁向东敏锐地觉察到了些什么,但又不能确定? 不过从丁向东的话语里能听得出来,他不太看好自己。 如果是几个月前,尖山饲料厂不值一提,但现在兼并了东兴饲料厂,又和省农科院合股组建这家民丰饲料公司,势头蒸蒸日上,公司销售数据瞒不了人,资金账户里的流动更瞒不了有心人。 金银红人眼,财帛动人心啊,古往今来,概莫能外。 丁向东的推荐一方面可能的确是出于好意,帮自己稳定公司内部架构,另一方面或许也是为日后民丰饲料公司可能要和县里打交道做准备。 当然也还有丁向东自己被托了人情世故在里边。 丁向东的话给了张建川不小的触动,但此时他却无暇静下心来思考这个问题,还得要先把眼前的事情应对了。 不过就目前来说,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张建川觉得接纳二人都不是坏事儿。 “丁主任,我代表民丰饲料公司热烈欢迎加盟我们公司的人才,助力我们民丰公司下一步的发展,我们民丰公司一帮人现在是草台班子,啥都不正规,二位如果能加盟,也能替我分担很多事情,进一步健全公司内部架构,……” 张建川很爽快地表明了态度,也让丁向东松了一口气。 “嗯,你有这个觉悟态度就是好事,司忠强是姚书记推荐的,简玉梅是我推荐的,但也得到了姚书记的同意,这边我会给刘英刚和老陶老顾说一声,……” 姚太元和丁向东的关系张建川不好去判断,但从这话语里也能品出一二来,应该不差,张建川心领神会。 同时这也让张建川想得更多更远,方才丁向东透露出来的一些情况未必就是县里统一或者确定了的意见,似乎还有些不同看法,甚至可能这种分期或者争论尚未落定。 这里边的意思自己得好好品品,另外该给刘英刚汇报的也得要提醒一下了。 丁向东何等精明的人,当然也不会让张建川为难,主动提出了和区里乡里沟通。 毕竟这不是招两个工人,算是进入管理层,公司里边具体事务张建川可以安排,但是进人问题不一样,区里乡里也要把招呼打到。 张建川连忙点头:“这样最好,刘书记和陶书记顾乡长那边肯定也会举双手欢迎。” **** 大更求300月票!努力码字中,求月票刺激! (本章完) 第201章 突击花钱,五十万!(保底第一更! 第201章 突击钱,五十万!(保底第一更!) 从县委出来,张建川深吸了一口气,他得好好想一想下一步的打算。 形势越来越复杂了。 丁向东已经传达出了这份意思。 不管近期这个意思是否会敲定,但从张建川的判断,恐怕县里迟早要向民丰饲料公司伸手,除非现在民丰饲料公司又起波折,一蹶不振了。 民丰公司发展越快,势头越好,县里伸手的时间也会越早,胃口可能也会越大。 至于说以何种理由,用何种方式,那太简单了。 可因为这个因素就不发展了,摆烂了,那又不可能,张建川也不可能这么做。 他能做的就是充分把手里资源用足用好,尽可能地展示自我。 至于说以后的事情,自己努力拼搏一把成功也好,还是体面走人也好,甚至扫地出门也好,太多不确定了。 既然如此,有些事情就没必要纠结了。 回到厂里,张建川就把赵美英叫来。 “赵姐,现在公司账上还有多少钱?未来一个月大概能进账多少,必须要支付的又有多少?” 赵美英略作思索,便回答道:“现在账上还有四十五万左右,但按照你提出来的,前期尖山厂工人工资要补发,大概要一万六千多,两边厂区原来的电费大概欠着两万多,另外就是信用社和合金会贷款,这就是五十七万多,再加上年初欠下乡里的管理费三万五千元,东兴厂欠区里管理费五万元,另外一个月内还需要支付原料款二十七万多,……” 听得这一大堆罗列下来,张建川才发现听起来四十多万的资金留在账面上,如果要把这些全数支付完,居然远远不够,这还拿什么去买车? 见张建川直皱眉,赵美英也赶紧解释:“贷款是暂时搁置的,因为前期购买生产线设备的款项都已经支付完毕,那也是一大笔,……,购买原料款是提前考虑出来的,是一个月内要支付的,但这一个月内按照已经签订合约的要求,会陆续有六十多万资金进来,……” 赵美英看了一眼张建川:“合金会和信用社贷款问题,要看怎么解决,……” 理论上债务剥离,尖山乡承担了信用社和合金会的贷款债务,便是以债转股的方式成为了民丰饲料公司的最大股东,占到了百分之四十左右。 其次是省农科院占股百分之三十,再次才是区委农工商总公司,大概在百分之十五。 再次才是清泉和大岭两个村,两村各占百分之九和百分之六左右。 “债务问题不大,留给乡里,但今年的管理费可以支付了,至于说明年,可以适当提高管理费上缴,剩下的则是以企业盈利分红来体现。” 张建川其实也知道一旦县里下了决心要来摘这个桃子,明年就未必轮得到自己来安排了。 但他现在要先给区里和乡里画个饼,让区里乡里先把期望值提高。 如果明年县里要插手,自己靠边站的话,那这个就不关自己的事情了,县里未必愿意这么做,那矛盾肯定就会出来。 趁着今年盈利状况大好,该买车买车,该分红分红,尽可能抢在县里插手之前,把自己能做的“好事”以自己的名义办了。 “这样,赵姐,你催一下各家经销商,先把款尽快收起来,原料款这边能付可以先付,但预留四十万出来。”张建川下了决心。 赵美英也不清楚张建川这么急切地催促收款目的何在。 在她看来,目前这么好的势头,完全没有必要做得这么心急火燎的,未来半年的产能都已经被预定了,而且这还是建立在第二条新生产线建成之后产能全部释放出来的前提下。 不过她只是财务,领导安排,她只管按照办就行了。 还没有等到第二天到区委去汇报工作,张建川还正在尖山饲料厂的办公室里查阅资料,杨文俊就骑着摩托车赶来了。 睡眼惺忪地看着瞪着一双兔子眼一样的杨文俊,张建川直觉就感觉怕是出了什么大事儿,让杨文俊连夜都赶了过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张建川讶然地看着杨文俊,“别急,有话慢慢说,天塌下来还有我扛着呢。” 杨文俊吐出一口浊气,坐定,又把张建川桌上的冷茶一口喝了个干净,这才调匀气息,慢慢道:“你知道我们公司账户里进账多少钱?” “嗯?”张建川没反应过来,“啥?进账?怎么,五建司和我们结款了?” 杨文俊点了点头,“前天我就接到五建司那边财务上打来的传呼,我回过去,他们要我把发票开过去,先要结一部分款项,我琢磨着这大概是年前要给咱们先润这点儿,就带了发票过去,结果你知道他们让我开多少?” 张建川心中微动,似乎有些感觉,但还是不动声色:“开多少?” “五十万!!!”杨文俊好不容易调匀的气息又开始急促起来,“我以为我听错了,五万听成了五十万,结果他们说没错,让我们先结五十万!” 张建川舒了一口气,身体放松下来,靠在藤椅里,语气轻松,“咱们给五建司送的料早就超过五十万了吧?当初不是说好超过五十万就给我们结账么?现在结账也很合理啊。” 杨文俊差点儿被噎住,双手撑在张建川面前的老式办公桌的玻璃板上,咬牙切齿地道:“建川,你是不是昏了头?陈霸先和曾海山是说超过五十万再结账,但是人家没说超过五十万给咱们结多少啊,结五万也是结,结八万十万也是结,现在给咱们结了五十万,那也是结!” “哦?你的意思是说,他真的给咱们结了五十万?”张建川嘴角浮起一抹笑容,“咱们送的料过六十万没有?” “总共已经送了七十四万的料了,但前面结了八万,还剩六十六万,所以这一次他们突然给咱们结了五十万,是不是打算剩下十六万就不给咱们了?” 杨文俊既是兴奋,又是肉疼:“或者就是咱们还得要继续送,但可能后边都不会给咱们结了,要等到工程彻底结束,甚至等上几年才能拿得到?” 兴奋是五十万总算是到账,他是一直在银行里等着,直到款项到账,才撵到张建川这里来的,在此之前他都不敢给张建川说。 既怕是空欢喜一场,又担心内里藏着什么阴谋。 “你觉得呢?”张建川感慨万分。 先前自己还在为民丰公司三四十万出去买车感到肉痛,那还不是自己的钱,是民丰公司的钱,都这么肉痛,觉得太奢侈太浪费了。 三四十万啊,放在一年前想都不敢想,哪怕不是自己的,但毕竟也是自己掌握着了,有相当自主权。 现在自家公司突然结款结到了五十万,这个数目或许在一项工程中算不上个什么,但是对己方来说,这五十万简直就是太豪华了。 五十万对这个数额太大了,连张建川都不得不好生掂量一下。 虽然和陈霸先建立起了一种奇妙的私人关系,但是这种关系能否持久,还有未来和五建司这边的合作关系该如何处理,他都得琢磨琢磨。 陈霸先这个人,自己之前就通过各种渠道了解过了,尤其是通过晏修义那边仔细挖掘过。 相当豪气一个人,格局也很大,否则也不可能在青鹿立交桥上替市政府背锅,扛下了好大喜功超出预算的责任,但就这一点张建川觉得此人就胸有沟壑,日后必成大事。 而且很难得的是此人不贪,持身秉正,加之本身又有能力,这再和格局大的特点结合在一起就不得了了。 所以他才会挖空心思走了象棋这条蹊径来结交。 或许这就是人家对自己的一个考验。 五十万的确很多,很诱人,或许有的人拿到这一笔,也许就不愿意再送了。 如杨文俊所言,也许再送下去,后续款项就不知道猴年马月才拿得到了,做点儿小本生意不容易,何必全部挂在一棵树上吊死? 但在张建川看来,那才是真正眼光浅薄,短视。 所以他不提和陈霸先的这层关系,就只结了五十万这笔巨款,可以说在大件路项目上已经达到了最初的预期目的,甚至超出了,要不要”见好就收“,或者以后就不见兔子不撒鹰了,考一考杨文俊。 “嗯,建川,我觉得嘛,五十万都超出咱们预期了,剩下十六万,如果五建司不结就不结了,至于送不送,要以我说,钱咱们都挣到了,看上去再继续送下去,我们可能就还会不断地投入,人工、电费、伙食这些开支每天都不能少,那边也许就是一个无底洞,……” “但话说回来,我们都拿到五十万了,除开各种开销和贷款借款,我们三四十万还是能挣的,一年多前,我们大概做梦都没想过这么多钱,这就像突然飞来的横财落到我们头上,……”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继续再投入下去一二十万又如何呢?五建司这么仁义,咱们总不能见了点儿蝇头小利,就见利忘义,拉稀摆带了吧?” 杨文俊说得很慢,声音也不大,但是语气却很平静坚定,“不过,建川,你才是公司掌舵人,最终决定还得你来拿。” **** 都突击钱了,难道没几张票奖励?求月票! (本章完) 第202章 人以群分,敢于冒险(保底第一更! 第202章 人以群分,敢于冒险(保底第一更!) 张建川笑了起来,“如果我觉得咱们见好就收,现在先凑合着再送一段时间,慢慢减少数量,反正大件路五建司这个项目段90年就差不多收尾了,少点儿就少点儿,他们那边还有县砂石厂支撑,你觉得如何呢?” 杨文俊皱起眉头,“建川,咱们拿到钱就变脸,不太合适吧?我们在五建司那边的印象一直很好,人家都觉得咱们是可靠的合作者,比胡伦勇他们强多了,……” “可钱咱们都拿到了,你都说可能再送下去,可能就是砸进去几十万,三五年后都未必能收到了呢,那就相当于打了水漂了啊。” 张建川歪着头看着对方问道:“有这些砂石,送其他能收现款的不好么?” “建川,我觉得你不是这种人,但如果你坚持,我也只有接受。”杨文俊有些不悦,勉强道。 “呵呵,你都知道我不是这种人了,我们当然不会这么做,五十万,一笔巨款,人家都能这么信任看得起我们,我们又岂能自甘堕落,不把自己的声誉当回事儿?” 张建川淡淡地道:“接下来我们继续送料,而且量只能增不能减,我们以后也不要再提结款的事情了,一切看五建司自己决定。” 杨文俊大喜过望,狠狠地擂了一拳张建川,裂开嘴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曾海山那厮虽然不是个东西,经常刁难我们,但是这一次结款却是如此豪气,弄得我都不知道碰到他该怎么招呼了,……” 张建川摇摇头,“他未必清楚,甚至也未必乐意给咱们结款,这次结款和他没关系,……” 杨文俊立即反应过来,睁大眼睛:“你是说和曾海山没关系,是陈霸先那边决定的?” “嗯,陈总大气,咱们就不能不讲究,所以这份合作希望能一直延续下去,不仅仅是这条大件公路。” 张建川沉吟着道:“或许今年还有其他的项目,咱们这个沙场算是踩准了机会了。” 杨文俊也挠了挠头:“是啊,我估计开年村上就要找咱们谈了,镇上那边倒是没有啥,……” “该给的咱们不会少,但是还得按照节奏来,其他的,不能由着他们,当然私下里,几包烟,吃顿饭喝顿酒,你看着办就行,要有分寸底线,沙场里工人那边工资按时发放,但也要提醒他们别张嘴乱说,这年头愿人穷恨人富的心态很浓,悠着点儿没坏事。”张建川叮嘱道。 杨文俊点点头:“我懂,咱们是公司,是企业,不是私人老板,……” 张建川乐了,“咱们这是合伙公司,要说要和私人差不多,我九成,你一成,这五十万块钱如果是利润,咱们两人就能决定把它分了,……” 杨文俊忍不住舔了舔嘴,“建川,这一成我还是不能要,你可以给我多发点儿奖金,但是分红不该我拿,……” 张建川就最欣赏杨文俊的实诚。 这年头知根知底又能信得过的人太少了。 像宋德红和毛勇他们和自己关系也很好,甚至对自己提携杨文俊肯定心里也还是有些不是滋味,但这沙场的活儿他们能干得下来么? 宋德红翻嘴皮子能行,吃苦耐劳根本没法和杨文俊比。 毛勇性格太软了,牢骚话也多,不靠谱。 让他们搞管理都不行,筛砂太苦太累,他们又受不了,而且也搁不下那张脸。 就算是杨文俊这么干,最初的时候也还是被厂里人瞧不上,连赵晓燕都骂过他几回说他没出息去当农民了。 一直到慢慢有了工资,抽的烟从甲秀变成五牛,再变成现在的红梅和翡翠,嘉陵70摩托车飞驰来往,腰杆上别的bb机更是让人眼红。 大家的观感才稍稍开始改变过来了。 但即便如此,大家仍然觉得那不是长久之计,说不定哪天生意就垮了,或者被取缔了,没法和进厂相比。 只不过杨文俊却是早就把这些看穿了,也懒得多解释。 这段时间杨文俊太忙,基本上没顾得了女朋友那边,和赵晓燕关系龃龉不断,渐行渐远。 而那边刘广平却似乎和赵晓燕眉来眼去,经常去滑冰跳舞,越发有些有些不清不楚。 赵晓燕不好意思和他提分手,杨文俊知道之后,虽然心里也有些难受,但是他就是去打了一回分手炮,主动提出分手,大家皆大欢喜。 这份果决冷酷连张建川都觉得震惊,换了自己只怕是绝对没法如此干净利索的。 现在的杨文俊没了牵挂,他哥进了厂,他更是绝了进厂的念头,一门心思扑在沙场上,就是想要把公司生意做好,挣钱。 “发奖金当然该给你多发,但你作为合伙人,也该有分红,只是两码事儿。”张建川正色道。 “文俊,你我是一起长大的毛根儿朋友,在一起做生意我们就更要讲究规矩,否则我宁肯不找你,免得以后大家伤感情。所以你要操心操劳,要吃苦受累,就得给你一份,另外你管理拿工资奖金也是应得的,……” 杨文俊心中又是感动,又是触动。 有时候他也自问过自己为什么张建川对自己这么好这么信任。 宋德红和张建川关系也好,毛勇一样也不错,但张建川没有叫他们来一起挣钱发财。 他也隐约感觉到宋德红和毛勇他们对自己的排斥和奚落,对张建川却从来不敢表露什么,可对自己就有些排挤了。 哪怕自己几回在俱乐部里都是主动买票请他们喝汽水,但好像没太大用处。 他们都觉得好像自己是应该的,但对张建川反而就没了这种理直气壮,这让他都有些搞不明白了。 “可是建川,这沙场都是你一手建起来的,资金也是你想办法筹来的,甚至连各种关系也是你去想办法打通,就像这五十万,……” 杨文俊的话被张建川打断:“文俊,不要妄自菲薄,你干的事情难道就少了?一年到头风里来雨里去,四处奔波,既辛苦又危险,没错,这沙场是我搞起来的,但你也出了大力,资源人脉是我去打通的,但后续的维护不也就要靠你么?” “你真以为像村里镇上这些关系就是我去打个招呼就行了?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人都是讲感情的,感情怎么加深的?没有你平时联络沟通,这层关系早就疏淡了,没准儿各种幺蛾子早就冒出来了。” 张建川很坦然:“所以你没必要觉得拿了钱就是从我包里拿的,这是你应得的,没必要不好意思,再说了,我是大股东,我决定的事情,你也只有服从,我就这么定了,你要不乐意,拿到钱之后随便你怎么去乱了,我都懒得管。” 杨文俊被逗笑了:“建川,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说实话,我还惦记着你说的那股票的事儿,广华经常打电话回来,找不到你,就给我打传呼,说起那深发展涨得厉害,但万科却没怎么动,幸亏没买,” “……,我真要有钱,还是打算去买点儿,就像你说的,政府没道理让刚搞起来的新东西就让大家亏钱,那以后大家还怎么信任政府?” 张建川没想到杨文俊居然一直对这股票如此上心,凝神思索了一下,这才提出自己的看法。 “万科这只股票是第二支,深圳又是特区,国家改革开放的象征,照理说肯定会涨,深发展第一支都涨了那么多,第二支就算不如深发展,没理由不动啊,说不定就是时候没到,春节边上,咱们去一趟深圳,看看形势。” “真的?”杨文俊有些兴奋,但随即又冷静下来:“建川,沙场才是咱们正份儿,那股票总感觉像是赌博一样,押注押对了,那就暴富,压错了,就灰飞烟灭,有点儿闲钱试试运气可以,你可千万别陷进去了。” 张建川啼笑皆非,但又很高兴。 他就喜欢杨文俊这份知分寸有底线但又不乏冒险精神的性格,和自己有点儿像,所以才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至少杨文俊心里是有数的,什么是本,什么是末。 对他来说,沙场才是根本,而股票,有闲钱可以试试手。 毕竟股票是新生事物,新生事物往往就意味着高风险和高回报,在有闲钱的情况下,不妨一试。 自己都这么感兴趣,没道理却让别人别去尝鲜。 “嗯,我心里有数,真正要做成点儿事情出来,还是的踏踏实实干咱们眼睛看得到手里摸得到的东西,那股票,涨跌起伏,咱们都掌握不到,只能任由人家宰割,说实话心里不踏实,可又觉得这玩意儿格外刺激,总想去试一试。” 张建川说着自己的感受:“我这个人就是不安分,喜欢刺激,就喜欢去干点儿没干过碰过,或者有挑战有风险的事儿,觉得那样的生活才有滋有味,……” 杨文俊咂咂嘴:“建川,那你这个性格可不适合在政府里边干,政府里边都是讲规矩按部就班的,你要乱来,那就是犯了天条,干不长久。” *** 再来300票行么? (本章完) 第203章 攘外先安内,收买人心(为12500票加 第203章 攘外先安内,收买人心(为12500票加更!) 杨文俊的话让张建川一怔。 他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自己在部队里也是有些跳脱,比如跳舞,比如打架,比如和老兵较量斗气,和童娅眉来眼去。 所以营长和教导员都很喜欢自己,但是又觉得自己是个惹祸的主儿,不适合留在部队里边,还是让自己退伍回地方的好。 现在被杨文俊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还真的是这样,总喜欢标新立异特立独行,那种墨守成规按部就班的活儿,自己好像并不适合。 没见着这尖山乡的公安员自己干了半年干熟了,就觉得没太大意思了,百无聊赖。 还没有在派出所里当联防遇见的事情多,没那么多约束,也更自在。 所以这饲料厂的事情自己看似是被架上去,但内心未必没有就想要去试一试手,就是觉得现在公安员的工作太过枯燥单调,没啥挑战性。 想明白了这一点,张建川又有些后怕。 自己如此渴望有挑战有变化的冒险生活,可到了县公安局或者县委政法委,去干咬文嚼字写文章或者提包倒水当秘书的生活,自己能熬得下去么? 就算是谭立仁真的调到市司法局去了,也愿意把自己带到市司法局去,可那种生活是自己想要的么? 如果不去,那唐棠怎么办? 女友还等着自己调到市里边去,能和她双宿双飞呢。 这段时间自己如鱼得水,日子过得有声有色,简直就忘了还给了女友的承诺,要调回县里去呢。 想到这里,张建川心里都有些怔忡不定。 面对女友娇怜柔媚的俏脸和身体,他简直无法抵挡,唐棠提出来的要求,他也毫无抵抗能力。 可现在这种情形该怎么办? 这都十二月了,春节是下个月二十七,只有一个多月了,可调县里的事情似乎完全没有眉目。 自己忽悠女友的说自己被姚太元看重,丁向东欣赏,这些话半真半假,但是有一点却是不容狡辩的事实。 那就是自己无法在春节前兑现给唐棠的承诺——调到县里去上班。 呃,其实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变通一下。 民丰饲料公司现在两个生产厂区在东坝和尖山,但是这两地都主要是生产区了,日常经营办公放在哪边都不是很方便。 现在在市里和县里都设了办事处,两边都挂了民丰饲料公司的牌子。 这么说只要自己把县办事处那边牌子换了,规模扩大一些,稍微整修一下,要说这是民丰饲料有限公司的总部,好像也没毛病,毕竟这牌子就打的是汉川民丰饲料有限公司。 想到如何应付女友的要求,张建川脑瓜子立即灵动起来。 反正唐棠也只要求自己调到县里,没说一定要到县政法委或者县公安局。 现在承蒙县委和区委看重,让自己主持县里明星企业,第一家由省属事业机构——省农科院与县里两级部门合作的合资企业大局,担任厂长职务,怎么也说得过去,这个噱头简直太拉风了。 日后甚至还可以再进一步,在把公司搬到市里,无外乎就是租两间办公用房,把市场销售、财务这一块摆在那里,也就算是在市里上班了。 至于自己平时在尖山还是在东坝或者县里上班,那也算是出差不是,反正都要买车了,跑起来也方便得很。 当然这有些想当然了,张建川也不知道被县里盯上的民丰饲料公司还能在自己掌控下多久,但估计过这个年应该是没问题。 那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糊弄唐棠一天算一天了。 想到杨文俊提到刘广华找不到自己而不得不给杨文俊打传呼,连杨文俊都骑上了摩托别上了寻呼机,可自己还在挤长途客车,寻呼机也没有,自己是不是有些太矫情了? 再想到公司里也不是没有人或明或暗地提示自己现在联系不方便,自己却总还觉得公司还没发展起来,怎么个人享受却要跟上了,现在看来,自己还是有些没跟上时代了。 明天就买。 寻呼机的价格他早就问过了,两千到两千二百元一台,松下两千,摩托罗拉二千二,就这两类,爱要不要。 自己周围的人中,褚文东大半年前就别上了,丁向东也早就有了。 现在区里好像就刘英刚首先用上了一个,连几个区委副书记都还没用上。 乡镇上,估计领导们也都跃跃欲试,只不过在等合适的时机吧。 再没钱,但提升工作效率的传呼机还是买得起用得起的。 先买十部吧,陶永兴、顾明建以及张功友肯定先满足,区里边,想到罗金彪、邱昌盛和谢文彦这三位,恐怕也都要考虑。 这一算下来,那尖山乡其他几个乡领导呢?还有五六个呢,加上厂里几个专门跑外边业务的,还有财务上的,恐怕都需要配备。 这不仅仅是工作需要那么简单,更是一种待遇或者说对他们工作的认可,对这一点张建川心里很明白。 可单单是要买这一二十部传呼机都得要三四万元钱,这还没有算服务费。 想到这里张建川又觉得肉痛,但随即又提醒自己,这是该的。 你不,日后也许人家照样,你还落不了好,最起码现在你买了,人家都还能记你一个情。 见张建川坐在藤椅里想什么事情想得出神,甚至皱眉加咬牙切齿,杨文俊也觉得好奇,但他没打扰对方。 一直等到张建川总算是把这些事情想通透想明白了,杨文俊才道:“周大娃这边,我打算让他来负责当管事儿的,管理下边的人,……,另外,建川,目前我们这辆沙船产能已经到了极限,如果还要再想接项目,恐怕还要增加一辆沙船了,可你又说找的工人多了,有风险,……” 这也是一道难题。 现在看起来,似乎政府对用工数量上没有那么多限制,也没有那么敏感,七上八下这个说法更多的还是理论界在探讨。 张建川在各种报纸上还是总能看到一些这方面争论,有些还相当尖锐,虽然不占主流,但始终如一柄悬在颈项上的剑,似乎随时可能落下。 但从法律层面上来说,一旦成立企业,已经不再像个体户那样再受七上八下这个说法的约束了,张建川觉得既然国家已经从法律层面认可,那就不会轻易改弦易辙,也不会轻易被一些探讨性观点所左右了。 开两家公司?这换汤不换药,人家如果真要挑刺儿收拾你,你能解释得过去? 最终解释权还不是在别人手里,政策来了,一样跑不掉。 “上吧,还是先去订购一台,沙船产能可以适当再大一些,放在那里,哪怕暂时不用。”思考再三,张建川还是咬咬牙。 有时候自己特别谨慎,但是骨子里的冒险精神却压抑不住。 都走到这一步了,好像要抽身也不可能了,杨文俊早就跃跃欲试,希望进一步扩大生产规模,以备急需的时候可以随时投入生产。 自己的担心并非无因,这不比其他事情,税收也好,工商注册也好,都可以按照制度来,但政策这个东西,随时可以变化,而且尺度也可松可紧,你也很难把握住。 “还有周大娃行不行?” “我觉得可以,这么久了,周大娃在工人里口碑不错,踏实肯干,不偷奸耍滑,另外也很仗义,当然周三娃的凶名也助了他一臂之力,……” 杨文俊笑了起来,又解释了一句:“主要是我经常要跑外边,工地上没个可靠的人压场子不行,……” “你觉得行就可以,你定,给他的工资奖金待遇,你也自己考虑。”张建川不再关心这个。 一一旦决定,张建川便变得格外雷厉风行,一大早就赶到了乡里。 等候到了陶顾两位主要领导到了之后,便要求单独向两位领导做工作汇报。 陶顾二人也没弄明白什么事儿,看张建川一脸严肃的样子,还以为是公司出了什么状况,都赶紧到僻静的小会议室里,让其他人别来打扰。 见陶顾二人都是惴惴不安的样子,张建川心中也有些好笑,不过攘外必先安内,县里如果真要插手,就算是自己最后胳膊犟不过大腿,但也要挣扎抵抗一番,而挣扎抵抗的倚仗就是乡里和区里了。 张建川可以很确定,如果县里接管公司,肯定不会再让自己负责。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招聘干部,凭什么掌管这样大一家明星企业? 有什么资格? 是你搞起来的又如何? 这是国有和集体资产,公家的厂子,当然要听从县里的安排,弄不好就让自己继续回去当公安员了。 丁向东其实已经暗示了自己,也许这种迹象暂时还不太明显,而丁向东也还不确定,所以话有所保留。 但未雨绸缪,自己该有两手准备。 如果一切向好,自己的担心和丁向东的提醒是杞人忧天,那当然好。 但如果真的向自己无法控制的局面发展,那自己也可以提前布局,该争取的“民心民意”争取到,稳定公司内部的军心。 **** 努力向前,本月更新三十六万字了,值得月票庆贺! (本章完) 第204章 钱用刀刃上,该花就花 第204章 钱用刀刃上,该就 “建川,究竟什么事儿,你这神神秘秘的,一上班就这样,弄得我和陶书记都有些心神不宁了,我昨天还碰到了高唐,他没说啥啊。” 顾明建吞了口唾沫,眼巴巴地看着张建川。 “没事儿,书记,乡长,没什么坏事儿。”张建川赶紧道:“就是有一些公司事项,想要向你们汇报,获得你们同意之后,我也打算向区委刘书记他们作汇报。” 一听还要向区委汇报,陶永兴和顾明建都有些惊讶,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 “……,考虑到目前公司发展势头良好,资金回笼稳定,公司打算先把今年的管理费向乡里交了,而且打算提升到五万元每年,……” 一句话就让陶永兴和顾明建觉察到了不对劲。 事实上对于现在的民丰饲料公司来说,五万块钱管理费不算什么了,什么时候交都不是问题,乡里甚至都没提过。 反正肉烂了在锅里边,随时都可以交,但这个时候不但提高交纳管理费的数额,还要马上交纳,这就有问题了。 二人都没说话,只是默默点头。 “另外,昨天我去了区里和县里,当时没车,区委罗书记厚爱,专门安排用区委那辆面包车送了我一趟,也顺口提及区委一辆车有时候也不够用,长安面包也有点儿不方便,尤其是咱们东坝的尖山乡、二郎乡以及东坝镇部分还是山区,很多山道,面包车底盘高,有点儿飘,……” 陶永兴嘴唇动了动,但还是没说话。 “我也在想的确是如此,既然罗书记都提醒了,我就考虑要不公司买一辆好一点儿的汽车,区委也可以借着使用,……” 张建川没停顿,一口气说了下去。 “同样现在公司因为业务需求,经常要跑市里和其他地市,也需要交通工具,前段时间借用乡里的吉普212都跑趴窝了,所以除了买一辆好一点儿轿车外,公司打算再买一辆夏利和长安面包,乡里平时忙的时候也能用,……” 轿车是给区委的,罗金彪可真的脸皮够厚,送一趟人,也就敢起这种心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刘书记的意思,…… 陶永兴和顾明建都在嘀咕。 夏利或者长安面包车乡里大概率能分到一辆。 这也是二人之前一直念念不忘却又不好意思和张建川提出来的,好在乡里那辆老吉普被公司给开废了两次,终于还是让公司这边“愧疚”了。 不过这个时候突然提出来一口气要买三辆车,还是让人太意外了,这可不是三辆自行车,而是汽车。 如果说按照张建川所言,区委那边要一辆轿车,哪怕是标致或者桑塔纳,那都要奔着二十万去了,夏利差不多也要十万,再加一辆长安面包,这总共估摸着三十七八万都打不住。 再说现在公司赚钱了,但一下子开支这么多去买几辆看上去难以产生多少效益的汽车,似乎就有点儿太突兀了。 陶永兴和顾明建二人当然也希望能坐上夏利或者长安面包车,但他们还指望这民丰饲料公司这只下金蛋的母鸡能一直下蛋。 杀鸡取卵竭泽而渔的事情他们肯定是不愿意的。 两人才当书记乡长一年,大概率两三年内二人都是不会挪窝的,所以还希望能看牢看好这株摇钱树。 可现在张建川的路数显然有些不对劲儿,这家伙别是觉得现在公司红火,效益好,就飘了吧? 但以二人对张建川的了解以及这么久来张建川的表现,他们觉得又不太像,肯定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才让张建川突然变得这么“激进”起来了。 “建川,说吧,买车这些事情我们心里有数,买也好,不买也好,你肯定有打算,不过这么突然地提起这个话题,恐怕不仅仅是罗金彪提了一嘴这么简单吧?” 陶永兴是乡党委i书记,他要对整个尖山乡的事情负责. 而民丰饲料公司是目前尖山乡最优质的资产,为此尖山乡还付出了一块原来农场移交的土地给信用社作为抵押,将信用社贷款债务剥离挪到乡里来承担了,加上合金会贷款,可以说乡里,也就是他这个乡党委i书记,是承担了很大的风险和责任的。 张建川想了一想,把自己的一些担心,结合自己了解到的安江县粮油公司及其下属的粮油加工厂现状和二人说了。 “这个情况其实前两天我和区委刘书记也提过了,当时我还不确定,刘书记也觉得未必就会变成那样,但昨日我通过一些渠道感觉到恐怕这种风险会随着咱们饲料公司越红火,也变得越来越大,这就弄得我都有点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张建川的话也给了陶顾二人一些触动,什么时候张建川也能打探到这些消息了? 或者说张建川在这个饲料公司经理位置上,已经不知不觉积累了不少资源,可以有意无意地接触到县里的一些领导了。 比如他们就知道张建川似乎和县委办主任丁向东关系不错,应该是有私交,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不是从丁向东那里来的。 “孔县长的确是担任过粮食局局长,也担任过县粮油公司经理,……”顾明建缓缓地道。 “他对粮食系统感情很深,我印象中我还在县里教书的时候,孔县长那时候都当副县长有两年了,但还是一直住在县粮油公司宿舍里,都当了县委副书记之后才搬到县委宿舍住。” 陶永兴一愣,也降低声调:“老顾,你的意思是这种可能性很大?” “不能说没有,现在县里财政状况大家都清楚,听说一些单位单项奖也搞成和我们乡里边一样了,自筹资金发放,呵呵,……” 顾明建苦笑,“县粮油公司和粮油加工厂的负担可不轻,如果能够扔给民丰饲料公司,那无疑是要为县里减轻一个大负担了。” 陶永兴冷笑一声:“县里施压,区里肯定顶不住吧?但县里怎么好意思,用什么办法来让民丰饲料公司接手呢?就不管人家省农科院的态度?” 顾明建笑了起来,“陶书记,区里怎么让咱们乡里就范的,那县里就能用同样的办法让咱们区里和乡里就范,这太简单了,依葫芦画瓢,资产重组嘛。” 这一说,在场三个人都笑了起来,只不过笑声里都有些苦涩。 “是啊,反对无效,得讲大局,顾大局嘛,咱们都是党的干部,局部服从整体,下级服从上级,理所当然啊,只不过关系到咱们乡里利益,善财难舍嘛。” 陶永兴叹了一口气。 人啊就是这样,之前饲料厂要死不活,恨不能立即丢出去,现在成了摇钱树,谁要来觊觎一下,立即就激起滔天怒火。 “既然如此,那就买!等到县里接手,就没咱们戏了,还不趁着现在咱们还能做主,该添置的都添置了,本来咱们也需要改善一下交通条件,谁让咱们尖山乡是穷乡,是丘陵乡呢。” 等到陶顾两位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张建川再把买传呼机的事情提出来。 不出所料,他们二人虽然还是觉得肉痛,十多部传呼机也要三四万,但是和买汽车相比,那就不值一提了。 而且乡里每个领导都配备一部,这也是他们两人的颜面,所以都很爽快地同意了。 第二天张建川到区委汇报时,刘英刚也是单独听取了张建川的汇报。 刘英刚没问张建川的消息从哪里来,但是张建川估计刘英刚应该已经接到了丁向东的电话,那样也就能大概揣摩出意向来。 虽然同意给区委买一辆汽车使用,但是刘英刚没有同意买桑塔纳或者标致505,而是提出买一辆北京213切诺基,理由是东坝还有一些山区,另外防汛抢险的时候也更实用。 在刘英刚同意购买汽车的时候,张建川就明白刘英刚可能也意识到了这种可能性,也明白一旦这种可能性变成现实,区乡两级是无力阻止的。 而且从组织角度来说,下级服从上级,局部利益服从整体利益也是组织原则,只不过这个局部利益可能就是区里和乡里来付出了。 至于寻呼机,那都是小事,刘英刚还很客气地对民丰饲料公司能考虑到区里办公条件改善表示了感谢。 区乡两级一说好,张建川就立即让高唐带着赵美英立即去市里买车。 因为全都是以民丰饲料公司名义购买,虽然也需要经过审批,但是考虑到民丰饲料公司现在业务红火,发展势头良好,县里虽然也有些惊讶于公司一下子就要买三辆车,但考虑到做一个电视广告公司都了二十万,所以这似乎也就没有什么不可接受了。 当然,这里边刘英刚肯定也是去打了招呼作了工作的,而且也提前给相关领导报了备。 这种低级错误不会犯。 一辆北京213切诺基虽然没有桑塔纳或者标致505那么扎眼,但是那也是十多万的车了。 上了十万,那就是一个坎儿。 夏利或者拉达、波罗乃茨这类车那就没那么刺眼了。 *** 继续冲击月票,求300张! (本章完) 第205章 异军突起,吐故纳新(保底第一更求 第205章 异军突起,吐故纳新(保底第一更求月票!) 汽车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但是传呼机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配备到了该配备的人手上了。 看着公司账户上的数字如充气皮球被刺穿了一样迅速消融下去,这种滋味对张建川来说也是很难得的一种品味。 不过民丰饲料公司的账户上数字迅速缩水了,但是想到青江建筑材料公司上账户还趴着五十万,张建川觉得这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了。 那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钱,虽然数目太大,一时半会儿也不敢随意妄动,但想想都能让人激动,甚至膨胀。 杨文俊问了他要不要先把合金会贷款和褚文东借款还了,张建川否决了。 利息照付,但本钱不还。 没什么别的心思,就得要让外边知道自己还欠着钱,到处都欠着,欠的还不少,而且他还打算去信用社再贷款五万。 不是因为需要钱,而是需要让人知道自己还缺钱。 至于说为什么缺钱,那就由得他们自己去自由发挥想象力了,反正青江建筑材料公司就是又贷款借钱了。 当然者这未必能瞒得过有心人。 五建司结款五十万的事情起码瞒不过五建司内部的人,像胡伦勇他们肯定也能通过曾海山知晓。 但公司传出去在信用社在合金会到处有贷款的事儿他们也未必能了解全面,至少也能消减一下这些人的那股子嫉妒心和酸劲儿。 张建川太了解人性了,有时候你这挣了钱比他们自己亏了钱还能让他们难受。 但这种环境你又不得不去适应。 司忠强来得很快。 到了尖山厂这边找到张建川时,张建川还在和吕云升研究第二条生产线的布局。 尖山厂面积很大,而且之前黄家荣他们也是雄心勃勃,一门心思要把饲料厂做大,建起的厂房不小,只不过或许是市场的残酷让他们迅速清醒,又或者靠贪污吃回扣来钱更快更轻松,使得他们很快就放弃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过这正好也给了现在尖山厂这边捡了便宜,原来空闲的不少厂房,稍加整饬,然后在建设一些附属用房,基本上就可以把第二条生产线搭建起来了。 “设备回来可能有些慢,春节期间可能要加班加点进行调试和试生产,争取在二月中旬就要全面正式生产,老吕,你估计行不行?” 张建川已经用自己的表现证明了自己在市场营销上的天赋,这也让吕云升这些人大为佩服。 实际上在饲料行业,配方专利也好,成本控制也好,这些各家都大同小异,分不出多少高下来。 张建川的本事就在于不但利用了李默然这个老艺术家的光辉形象,恰如其分地用到了极致,而且还巧妙地一把省农科院这块金字招牌也嵌合进来,使两者达到了完美统一,创造出了前所未有的广告效果,这才引爆了销量。 这里边还离不开后续张建川费“巨资”印刷的铜版纸产品推介和企业形象塑造。 这些投放到各个经销点和代销点比画报更精致豪华的资料,加上李默然竖起大拇指满脸满意的海报,已经成为各家经销点和代销点的一幅风景线,随时随地都吸引着来店里买饲料的农户和养殖大户们。 这一点上是高唐他们最为得意和自豪的。 因为虽然是张建川提出了创意,但是具体落实,包括资料和海报设计,都是他们一手一脚盯着广告公司做出来的。 张建川只给了他们一句话,销上不封顶,但是做出来的效果就是要最好,最亲民,最能打动人心,要让他们自己被感动。 “春节加一加班,估计还能提前到二月上旬,各地都在催货,等不起啊。”吕云升咬着牙道:“我就是守都要守着这帮装配工人一手一脚给我安装好,大不了给点儿加班费。” “嗯,小钱就不要省了,但是安全一定要保证。”张建川又叮嘱道:“这一点是底线,一旦出了安全事故,那就功亏一篑,停产几天都能把我们给折腾死。” 司忠强是坐长途客车在路边下车,问路进来的。 他从未想到过自己竟然会沦落到要到乡下一个乡镇企业来混饭吃。 好歹他也是国营企业的副厂长,虽然被免职除名,但是他却从未后悔过。 打了就打了,没什么好说的,遇上那种人那种事情,不打他,难道坐视那种事情的发生?他做不到。 或许如别人所说,那家伙其实就是多了几杯酒,无外乎就是有些手脚不干净,其实真要让他干那些违法犯罪的事情,他未必敢。 说自己还是太冲动,怎么会动手打人,结果打人家伤得不轻,而对方又不依不饶,愣生生把自己弄到拘留所里去蹲了几天。 都是厂里的领导,副厂长把厂长给打了,伤还不轻,这种事情说出来都是笑话,县里压都没压住,只能挥泪把司忠强这个马谡给斩了。 好在编制没丢,挂在二轻局里每月拿基本工资。 张建川也没想到这个人就这么直眉瞪眼,连个介绍的人都没有,就直接闯到厂里来了。 不管是姚太元介绍的,还是丁向东安排的,他都不在乎。 但对司忠强的情况他还是做了一个细致了解。 他是通过褚文东了解的。 褚家别看就是一个家具厂老板,还是隆庆人,但是在县城里边人脉关系还是很深的,三教九流都有交道。 褚家和张家一样,也是两兄弟,褚文东也是老二,他上边还有一个哥哥,褚文睿,在省水利厅胜利渠管理处工作。 据说褚文睿是文革后恢复高考第一批考上大学的大学生,华东水利学院,也就是现在的河海大学毕业后分到了省水利厅,后来到胜利渠管理处工作,颇受重用。 胜利渠管理处负责整个汉州灌区的用水调度,手中权力巨大,汉州和周边几个地市都要仰仗胜利渠来水灌溉,所以不一般。 再加上其姨父又是隆庆区委i书记郝志雄,所以褚家在县里还是很有些脸面的。 司忠强是老高中生,招工进了罐头厂从工班组长到车间主任再到副厂长,罐头厂红火的时候,他也是相当耀眼的明星人物。 但性格原因,太过正直,或者说执拗,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群众基础很好,但是和几任厂长关系都没处好,而且和厂里中层干部们也尿不到一个壶里。 所以几度换厂长,但从没有谁考虑过让他接任。 他自己也不在意,甚至也有自知之明,拿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当了厂长,恐怕各种事情都要冒出来,罐头厂就得要关门。 在张建川看来,司忠强其实不错,管生产技术,管后勤,都没啥问题,但不能管财务和供销,更不能当一把手。 而且这两年司忠强也落魄得很,在二轻局里很是受了一番夹磨,只拿基本工资,人人都不待见,这种滋味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 而他家里也还有两个学生在读书,老婆是百货公司售货员,所以个中滋味也只有他自己知晓。 所以这姚太元给他指了一条路,他也就收起原来那份骄傲,忙不迭地来了。 现在公司两个厂区,张建川对区农工商总公司那边的那些人不太感冒,一是的确素质不行,二是懒散惯了,一直没能进入正轨,产能始终比尖山厂这边差一截。 尖山厂这边,黄家荣原来好歹还能管束,之前半年又没拿到工资,所以都还有些盼头想法,所以接手之后,厂里规章制度重新立起来,很快就进入正轨了。 张建川的想法就是让司忠强去东兴厂区负责,好歹干过国营厂的副厂长,手段还是有的。 东兴厂区那边的工人也喜欢用有色眼镜看人,总觉得尖山厂区这边的尖山泥腿子比他们东坝泥腿子还要低一档。 明明大家都是农民出身,都是东坝区的,还要分个三六九等,弄得张建川都很是无语,连这个都有鄙视链? 现在好了,国营大厂的干部来了,看你们怎么去鄙视。 自报家门之后,司忠强也还是很诧异。 虽然知道这些乡镇企业不讲究,来之前丁向东也和他提过公司经理是个当兵出身的年轻人,很有本事,可司忠强再怎么也没想到会年轻到这种程度。 说乳臭未干都不夸张,但看到他和另外一个中年人指手画脚地讨论设备安装和生产问题时的气势,司忠强又明白恐怕还真的就是这个人了。 民丰饲料公司的异军突起在整个安江县都还是引起了很大的议论的。 毕竟李默然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那一口抑扬顿挫的标准口音,超级伟光正的形象,用在了帮助农民兄弟养鸡致富的饲料推荐身上,引发无数人侧目。 更有省农科院的金字招牌背书,省电视台和汉都市电视台黄金时段的每天播放,其影响力和渗透力短短几个月就在汉川省尤其是汉州市里喧嚣一时。 丰禽一号饲料背后的企业自然也就引人瞩目,尤其是这样一家企业似乎以前从未听闻,再后来才了解到这就是东坝的两个乡镇企业与省农科院畜禽研究所合作而成。 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故事,外边人肯定是无法知晓全貌的,司忠强在二轻局里多少也还是有些人脉,能够打听到一些东西。 至少在半年前这两家乡镇企业都还是要死不活,而省农科院畜禽研究所的专利技术也还是在坐冷板凳,但中间这个人将这两者结合起来,然后又用上了李默然这个超级助推器,一下子就把这个产品引爆了。 ** 半夜码字求200票! (本章完) 第206章 选人用人,胸襟肚量(保底第二更求 第206章 选人用人,胸襟肚量(保底第二更求票!) 对这样一个横空出世的神奇人物,司忠强也是充满了好奇。 他不是啥都不懂的雏儿,也在罐头厂里干了二十年,很清楚一样产品要想打开销路,不仅仅是依靠一个广告就能行的。 广告很重要,但是像饲料这种东西不是厂子里直接卖给农户或者养殖户的,而是由无数供销社代销点和日益崛起的个体经销点售卖给农户的。 农户固然有主动选择权,他们的选择会影响到经销商,但是经销户们的认知和判断对农户的影响一样巨大,并不单纯只靠一个广告就能达到席卷整个市场的能力。 但张建川却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打通了这几者之间的环节,破开了几方之间的壁障,让1+1+1=3变成了等于10,其化合作用释放出来的威力让经销商和养殖户们都一下子被征服了。 在来之前,司忠强看过电视广告,又选择性的去了几家经销点静距离观察和了解,甚至打探情况。 还直接跟随去了几家养殖户和农户,以厂方的名义来了解他们对丰禽一号产品的真实态度。 他甚至不止于汉州这边,还去了内阳和嘉定两地,了三天时间来查探证实。 经销商们的态度很鲜明。 省农科院的背书,还有精美华丽的产品推荐资料和科研单位与生产单位的介绍,都无一不在证明民丰饲料公司具有很高的研究水平和生产能力。 而李默然作为全国知名的老艺术家,可以选择全国那么多家饲料企业中任何一家,却单单选了民丰饲料公司,肯定也是信任省农科院与民丰饲料公司的合作结晶和他们背后的实力。 对于养殖户和农户来说,他们的感情更朴实,觉得李默然能够塑造那么多光辉形象,他的忠贞正直早就深入人心,他肯定不会欺骗普通老百姓,他的推荐肯定是值得信赖。 既俘虏了经销商的心,又征服了养殖户和农户的心,没理由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这就是民丰饲料公司和丰禽一号无往不利的原因。 这是司忠强在自己笔记本里记下的浓墨一笔。 张建川自然没有想到司忠强来之前居然还搞了这么一出调研,对于对方这么直截了当单枪匹马上门的姿态,惊讶之余还是有些欢迎的。 至少这人没那么矫情,而且也表现出了对公司的认可姿态,愿意干事,这就行。 他连杨德功这种贪污吃回扣的角色都能用都敢用,你司忠强打个厂长又有啥不敢用? 何况那个厂长也的确有该挨打的理由。 当然,如果真要想打自己,单纯肉搏的话,不是吹,司忠强三个人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对手。 和司忠强的谈话也很简单。 三下五除二,问了司忠强的想法,司忠强表示没有想法,听从安排,什么都能干,什么岗位也都能胜任。 “老司,我也就不客气了,你的情况我了解了,你能力不差,但是并非每个岗位都能胜任,市场营销这一块,至少你现在不行,罐头厂那种国营企业的老一套,在咱们这些乡镇企业玩不转,弄不好就成了三角债,拖死自家了。” 张建川不给他客气,直接上主菜。 “我知道你觉得自己是个多面手,在罐头厂样样都干过,甚至还干得不错,但是在乡镇企业,有些你还要学习,面对的人不同,打交道的客户也不一样,……” “不过我现在手里没人,你既然来了,就得要先担点儿担子,东兴厂区的生产交给你,产能要迅速达到我的预期,这两个月那边始终起伏不定,有些刺儿头你得想办法收拾一下,但又不能太过,你自己掂量,……” …… 司忠强都没弄明白自己才来厂里不到一小时,居然就要走马上任去当厂长了。 嗯,虽然只是一个分厂,或者说一个生产区,但是毕竟这是负责几十号人的生产了。 按照张建川的说法,这一块的生产都交给自己,奖惩大权都在自己手里,要求只有一个,产能拿起来,同时保证不出事故。 看着张建川淡然处之的姿态,司忠强突然又有些明白为啥这个家伙这么年轻就能执掌如此复杂的一个企业了。 这家伙揣摩人心的本事非同寻常,总能拿捏住自己心中最想的一面,很有点儿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味道,而且心态相当稳健,似乎毫不在意自己如果表现不佳,或者胡乱作为可能给厂子带来的危害。 好像自始至终这个家伙就有一份天生的自信和大心脏。 可自己好像一点儿都对这个太过自信的家伙不反感,甚至还很感激。 毕竟他又给了自己这样一个舞台,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施展的舞台,当然,自己的想法必须建立在服从他的大计划前提下。 不过这根本就无所谓,司忠强现在就要的是这样一个机会,能让那些觉得自己该被淘汰,该被踩进烂泥堆爬不起来的人看一看,我司忠强不会倒下去,走到哪里都能立起来。 张建川没那么多心思去考虑司忠强的心态纠结,在他看来,既然通过了姚太元和丁向东的“考察”而推荐来的,那他就敢用。 何况他也了解到的司忠强固然有些缺点,但是只要扬长补短,用其长,说不定还能收到奇效。 尤其是在得知司忠强直接就在东兴厂区里找了一间寝室,把铺盖卷儿直接搬到了厂里住下,一直到过年都不打算回家的时候,张建川都乐了。 这也是个狠人啊,两个月不回家,家里还有婆娘娃儿,亏他也做得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没有点儿破釜沉舟的气势和决心,你凭什么来赢得自己的信任? 机会只给你一次,你再把握不住,就算你是县委副书记推荐来的人,那也对不起,工作可以给你,但要想走上重要岗位,那就得慢慢等表现了。 简玉梅还没来,但张建川也不催。 女同志是要有些特权,但银行出来的,多少都应该有些资源,另外肯定在财务方面也有所擅长。 至于说性格古怪也好,倔强也好,都无所谓,还是那句话,用其长。 庄来顺原来只负责原料进出,匆促间让他负责采购有些勉为其难,他最好的位置还是负责整个公司原料定级和仓存保管。 张建川的打算是等司忠强在东兴厂区干一段时间,如果表现出色的话,那么可以考虑让其他来担任公司副总,负责后勤和原料采购这一块。 几个月下来,自己刚到厂里时着手用的几个人,还是渐渐有些差别了。 像高唐适应能力最强,基本上都能独当一面了,赵美英也不错,很好的履行了她财务科长和会计的角色。 江元博跟着自己和高唐跑市场,熟悉倒是快,但是还有些跳脱,感觉还没有完全进入到角色中,尚需时间打磨。 杨鹏太老实,口才也略差,不适合跑市场营销,但又不熟悉生产,所以只能考虑让其在后勤这一块上来。 庄来顺和郑永才两人都能用,但大用可够呛,好在人信得过,也能找到合适位置。 这就是现状,也是为什么丁向东给张建川一推荐人才,他就毫不犹豫地接受下来,因为现在的乡镇企业实在太难找到愿意来的人才了。 像简玉梅这种中年女性,到你尖山或者东坝来工作,光是住宿和生活都不好安排,所以张建川也不得不考虑一个现实,那就是将公司行政总部设立在县城里。 行政、财务、市场营销都可以到县里,但是生产总部仍然在东坝和尖山,司忠强负责东兴厂区,吕云升以尖山厂区为主,兼顾东兴厂区,看看能不能把郑永才带出来,让其负责尖山厂区。 另外还有一个就是杨德功。 县检察院那边对其取保候审之后,这家伙就缩在屋里。 赃没退完,其实不算多,就一万多块钱,和黄家荣的其他几个党羽比,是最少的,可杨德功居然还是没退完。 连张建川都有些诧异,这连赃都没退完,还取保候审? 检察院这是怎么考虑的? 黄剑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慈手软了?不像啊。 另外区区一万多块钱,如果是放在其他处,肯定算多的,但是在这一案中,就真不算了。 好歹杨德功也是副厂长,就算比不了陪着黄家荣睡觉的那个女人,难道连其他几个也比不上? 其他两三个人都比杨德功贪得多。 后来也了解到,杨德功其实最早和黄家荣不算亲近,虽然黄家荣刻意拉拢,但杨德功仍然一直不冷不热,一直到杨德功老婆患了肾病。 又是一个老一套的故事,但却真实。 杨德功需要钱,尤其是除了老婆外,还有两个孩子需要读书,所以渐渐下水,然后东窗事发。 到现在杨德功退赃也是无力,一万零点儿赃款,只退了不到一千块钱,还有九千多未退,只向县检察院作了承诺会慢慢退还。 这也是当初张建川去检察院了解情况时,副检察长黄剑秋专门和张建川交换了意见,认为此人情况特殊,属于法无可恕,但情有可原那一类。 如果可以的话,能够尽可能给予其一个机会是最好的。 但如果在其无法退赃的情况下,恐怕最终检察院也只能起诉,而法院也肯定会判处其徒刑,甚至很大可能会是实体刑。 基于此,张建川觉得应该给此人一个机会。 连吕云升都觉得杨德功犯错是可以原谅的,毕竟能够靠一己之力支撑起一家子生活,及不抽烟又不喝酒,也不嫖不赌,难得。 **** 冲击16000票!! (本章完) 第207章 使功不如使过,长情之人(为13000票 第207章 使功不如使过,长情之人(为13000票加更!) “检察院那边怎么说?”张建川斜靠在沙发上,看着坐在自己面前有些憔悴而疲惫的男人。 有些杂乱而又没来得及修剪的头发鬓角有几分白了,其实这家伙也还不到四十。 “还是要我想办法找钱退赃。”杨德功咧了咧嘴,笑得比哭还难看,“我若是有钱能退赃,又何必吃这些回扣?” 杨德功作为副厂长,主要是负责原料采购这一摊子,财务理论上也是他管,但是其实是黄家荣直管,他插不上手。 不过大量采购麦麸、米糠、豆粕和鱼粉、骨粉以及添加剂这些东西,要吃钱很容易,也是最容易下水的高风险位置。 但是算下来,他居然是几个人里边吃钱最少的,就不能不让人有些感慨了。 当然要说,这一万出头也不算少了,只是相对其他几人而言就不够看了。 单单是那个和黄家荣纠缠不清的会计,就捞了四万多,这也和黄家荣的“大方”分不开。 张建川也了解过,杨德功吃钱也就是从87年开始,之前几年本该是大肆捞钱的时候他反而没动手,倒是后边两年厂子状况都不佳了,他反而伸手了,原因就是他婆娘得了肾病。 张建川约摸知道肾病这玩意儿就是个富贵病,摊上了,这个家庭就算是毁了。 不但用药昂贵,像他们这种没有劳保的,自己付钱打针吃药,一个家庭就算是砸锅卖铁也撑不了太久。 一旦进入血液透析阶段,那几乎就是一个无底洞,现在整个汉州大概就那么几家医院能做透析,像杨德功这样的家庭,基本上是不可能承受得起的。 似乎觉察到了张建川目光里的怜悯,杨德功自我解嘲地苦笑。 “没办法,谁让她摊上这种病了呢?我也知道不好医,医不好,可家里两个娃儿还小,我能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娃儿没有妈了吧?前几年老黄对我也不错,家里还攒了点儿钱,结果病一来,如水推沙,转眼就没了,……” 张建川也觉得心里有些堵,遇上这种事情,真的就叫天灾人祸,就算是自己家里两年前遇上这种事情,只怕也和杨德功一样吧? 谁能坐视自己亲人因为没钱就这么绝望地等死,张建川觉得自己脑子好像又有些乱了,似乎一些凌乱的画面又在脑子里一掠而过。 “但是老杨,你也不能……” “我知道不该,哎,但有时候人真的很难选择啊。”杨德功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很富哲理的话,语气里却也充满了寥落。 “她二十岁就跟了我,替我生了两个娃娃,如今得了这种病,要死不活,也有人说老杨你还年轻,婆娘没了再找一个年轻漂亮的,我不是圣人,但十多年的感情哪能说丢就丢,……” 杨德功这番话倒也不是假话。 他才三十八,就算是有两个娃娃拖累,但是以他尖山饲料厂副厂长的身份,要在尖山乡里再找一个黄大闺女也不是不得行。 这是一个长情之人啊,难得。 张建川也觉得有些棘手。 这人做事应该是没问题的,供销采购都是一把好手,连高唐这段时间和他在一起,都学到不少东西,直言如果这家伙要在采购上糊弄自己,以现在自己的状况,易如反掌。 举个简单的例子,就是以对鱼粉质量的鉴别,内里都有太多门道,如何鉴别蛋白质最高、质量最好的秘鲁鱼粉和其他国家鱼粉的差别,都有很多细节。 高唐自己都说,跟着杨德功时间不长,但是鉴别各种原料品质,搞清楚原料供应商套路的本事都涨了不少。 而杨德功在原料采购这一块上的熟悉和人脉,也是其他人难以比拟的,高唐要想掌握这些,还为时尚早。 “老杨,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张建川不是圣人,但是面对这样的情形,也一样有些唏嘘。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感谢张总在检察院那边替我说话,让我能回来挣一份工资,也请张总代我感谢黄检察长,我知道她也是好心。” 杨德功叹息,“挣的这点儿工资如果要退赃款,只怕也要几年,我婆娘怕是熬不过去了,……” 这句话又让张建川忍不住叹息,他发现自己自打和唐棠恋爱之后,似乎都变得感情丰富起来,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 原来自己可懒得多管这种自己也管不着的事情。 想了一想,张建川沉声道:“老杨,你我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我也了解过你的情况,你娃算是个好男人,但犯了错也要认,我打算借给你一万块钱,……” 话音未落,杨德功都吓得站了起来:“张总,是公司要借给我一万块钱去退赃?” “公司不可能借给你钱,你娃在公司犯罪给公司造成了这么大损失,公司现在也有规矩,哪可能借给你钱?借给你了,如果其他人都找借口来借,那公司借还是不借?” 张建川摆摆手,“我私人借给你。” 张建川的话惊得杨德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张总,你私人借给我,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你可千万莫要学我,……” “滚你妈的蛋,老子会学你?老子还没得那么没出息!” 张建川都要爆粗口了。 “老子给民丰饲料公司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未必乡里边和区上就没得一点儿表示,连点儿奖金都不发给我?” “我当个总经理,给厂里创造了几十万利润,连前几个月的工资都给大家补发了,乡里管理费也补交了,连老吕、老庄、老郑和江元博、杨鹏这些人,年底我都打算给他们发个三五千块钱奖金,我自己不好意思给自己发奖金,区里乡里总要给我表示一下噻,咋个嘛,他们都拿三五千,我连一万块钱奖金都不该拿?” 这话也说得没毛病。 实际上陶顾二人也已经隐约给张建川谈过,年底除了作为招聘干部该拿的奖金外,今年乡里肯定要专门研究给张建川、高唐、赵美英三个从乡里到厂里去干的人员另外奖金。 张建川是招聘干部,高唐和赵美英是招聘人员,乡政府里边有规矩可循,该发多少奖金就发多少。 但是人家三人在饲料厂濒临倒闭的情况下,主动请缨(其实都不是,都是赶鸭子上架),力挽狂澜于既倒,把饲料厂盘活做大,而且搞出了现在的阵仗。 短短几个月里盈利都要逼近七十万,这还是在增添了两条生产线的情况下,按照现在的势头,明年盈利突破两百万是绝对有把握的。 这种情形下,乡政府给张建川要单独奖励也很正常,也没有谁会说什么闲话。 毕竟现在尖山饲料厂和东兴饲料厂的情形摆在那里。 每天来运饲料的汽车和拖拉机车水马龙,票子滚滚打入民丰饲料公司账户,这都是有目共睹的。 杨德功松了一口气,但是无限感激之余又还是有些忐忑:“张总,你得奖金是你该得的,我咋好意思……” “老子又不是送给你,是借给你,又不是不还了,你娃现在就拴在厂里了,老老实实给老子卖命干活还债。” 张建川打断对方。 “我人一根球一条,拿到钱也没得啥子用,借给你也算收买人心,但你娃不准拿出去说,免得都以为老子捞了好多钱,眼红老子,……” 杨德功深吸了一口气,他很想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眼底还是忍不住有些湿润。 如果这笔钱去交给检察院退还了赃款,自己有很大可能性就是缓刑了,而自己现在挣的工资又能保住婆娘治病和娃娃读书生活了。 “另外,这一万块钱借给你,你也不要全部都去交给检察院退赃,反正你都签了退赃协议,保证要退,但是没说一下子就要退完,否则检察院还要怀疑你娃是不是还在其他地方吃了钱,……” 见杨德功还有点儿懵,没明白过来,张建川接着道:“先去退两千,说年后想办法等厂里发了工资奖金,再退两千,等到明年年底或者后年再把钱退完,到时候我再去和黄检那边说一下,争取你娃判个缓刑,也好挣钱退赃。其余钱,你娃省着点儿给婆娘治病用,肾病是富贵病,不好医,要将养,说穿了就是要舍得钱,……” 杨德功眼中的泪水再也包不住,眼圈一红,站起身来,就要给张建川跪下来。 他和张建川素无交情,而且还是来接黄家荣和自己留下来的烂摊子。 实事求是的说,尖山饲料厂没落不完全是他们贪污弄垮的,而是确实市场环境变化跟不上了。 就算是他们没吃钱,尖山饲料厂大概率也就是像东兴饲料厂那样要死不活,运转不走了。 现在人家三下五除二,就把厂子搞红火了,甚至也没计较自己原来的勾当,还借钱给自己解决婆娘治病,帮自己在检察院那边说和减轻处罚。 可以说,仁至义尽这话都远远不够,这是毕生难报的大恩大德! 看到杨德功要给自己跪下来,把张建川也吓一跳,连忙让到一边,一把拉起对方。 “我日,老杨,你想折老子的寿嗦?少给老子来这一套,你娃今后好生给老子卖命就行了,高唐和江元博你好好带一带,公司明年还要大发展,说不定还要到外地去搞新厂,采购也会越来越大,你娃啥子都懂得起,给老子把好关,……” 杨德功走了,走的时候还有些步履踉跄。 张建川也喊他打了借条,自己先借给他三千,让他用两千交到县检察院去退赃,剩下这一千元该去带婆娘去市里医院看病输液拿药就赶紧去,耽搁不得。 **** 值得一票,请投长情之人。 (本章完) 第208章 固本强基,借力打力 第208章 固本强基,借力打力 从十一月到十二月,张建川就几乎没休息过,市里、县里、区里、乡里,还要经常跑其他地市的市场。 再说有杨德功、高唐他们几个,但张建川很清楚,如果自己都不能下一线亲手掌握,亲自感受经销户们的态度和销售现状,那自己这个总经理迟早是被人家架空欺瞒的份儿。 现在民丰饲料公司固然可以靠着广告宣传效应吃一波热钱,但是归根结底还是要稳固渠道,确保经销商牢牢粘附在公司身上,只有这样才能确保长久的生命力。 可以说他这个尖山乡公安员兼民丰饲料公司的总经理这几个月的公安员职责大部分都交给周朝先了,全副身心扑在了公司身上。 大富贵来的太突然,就算是早有预料的张建川也深怕接不下来,或者如潮水一般一掠而过,那就太可惜了,所以只能尽全力来拥抱。 好在就目前来说,广告效应依然强烈,而原来的渠道不但稳固下来了,而且也还在省内开拓出了一大批新的渠道出来。 当然,这个渠道要想稳固,除了利益的捆绑之外,一样也需要感情联络。 张建川无法把每个经销点都一一笼络,但是每个经销点他还是都跑了两遍,至少混了个脸熟。 而每个县的大经销点,比如供销社的,还有那些有实力的个体经销商,都是喝过两回酒算是建立起一些感情了。 高唐、江元博、杨鹏,再加上杨功德,这段时间酒都喝伤了胃,连司忠强没来几天,都被张建川拉出去抵挡了几回。 没办法,这年头你要和经销商结成同盟,这些感情沟通联络都是必须的。 看在钱的份上,谁都只能顶着。 有时候张建川都在想,实在不行把自己大哥以及宋德红、毛勇、马成友他们叫上,就说是厂里负责销售的。 反正他们也喜欢喝酒,有这种酒局求之不得,直接上,喝翻拉到,回去睡觉就行。 不过马成友和大哥一样进厂了,宋德红和毛勇上边还有哥姐,就只有再熬。 本想着忙过这段时间就能轻松一些,但是随之而来就是县里可能插手的阴云,让自己落得个出师刚捷身先死。 这又让张建川不得不思考如果最不利局面出现情况下,自己该如何应对? 有时候张建川自己都觉得太烧脑了,搞企业就搞企业吧,怎么还得要面对抢班夺权,鹊巢鸠占? 而且人家可能还是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来,你怎么办? 好不容易终于腾出了些许时间来,立即迫不及待地就来见女友了。 欢好之后张建川仍然恋恋不舍地抱着女友柔滑鲜润的胴体,爱不释手。 实在是憋得太久了,不三战三胜今天绝对不下马。 …… 唐棠蜷缩在男友的怀中,感受着男友身上强烈的气息,格外心安和宁静。 她知道这段时间男友很忙,传呼机这种新鲜玩意儿也配上了。 但自己打过几次传呼,都要等到很久之后才能收到回电,都是在外边跑,找到电话才能回,所以她就不爱打了。 她更希望男友主动给自己打电话。 现这种欢爱之后簇拥在一起的说说私密悄悄话,交交心,偶尔情浓意浓地爱抚一番,这才是唐棠最喜欢的。 “总算是忙过了?” “唔,下周还要搞一个业内专家的鉴定推介会,来自北大和中科院的一些专家会出席,正好美国大豆协会和美国农业部对外服务中心代表以及阿肯色州立大学动物科学系的两位教授也在京和中科院方面进行交流,我们便一并邀请了,同时也邀请了省农业厅一位副厅长出席,……” “……,这边我们公司邀请了全省一百名经销商参加,中午还要设宴,晚上还有一个冷餐会,……” “冷餐会?”唐棠大感惊讶,“你们不是卖饲料么?怎么还搞起冷餐会来了?” “棠棠,请不要用这种口吻来贬低你男朋友的事业好不好?”张建川假意板起脸道:“连李默然老师都能主动为我们的丰禽一号饲料推荐,下一步我们还打算把这个广告打到中央电视台去,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连搞个冷餐会都像是乡巴佬进城开洋荤一样了呢?” 唐棠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不合适,听得男友调侃自己,忍不住在男友怀中扭动身体。 这两具胴体纠缠在一起,弄得哪怕是已经三战三捷的张建川还是忍不住倒吸凉气却又难以忍耐,持戈待发。 幸好唐棠敏锐地发现了男友的不对劲儿,赶紧不敢乱动,再寻找话题分散注意力。 “不是,我就是觉得你们是饲料公司,邀请饲料专家来鉴定,肯定没问题,可美国大豆协会和农业部对外服务中心代表,还有你说那个阿肯色州立大学动物科学系的教授,他们怎么又和你们公司扯上关系了?” “棠棠,你太不了解饲料这一行了,也不了解美国人。”张建川抚摸着女友圆润光洁的裸肩,目光里有几分怔忡。 “饲料的主要原料之一就是豆粕,而豆粕就是大豆榨油后的副产品,美国人的大豆生产在国际市场上占据主导地位,但现在却难以进入中国市场,……” “所以美国人对我们的饲料行业感兴趣也很正常,任何情报信息对他们来说都值得,我们并没有邀请他们,但他们在获知消息后,主动提出要来参加,我们好像也找不到理由拒绝。” 张建川语气谨慎,自从接手尖山饲料厂之后,他就开始搜罗各种与饲料相关的资料,也开始在书报中寻觅各种信息。 他发现自己在学习和汲取信息上很有天赋,似乎总能在浩如烟海的内容中迅速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国内豆粕都是国内大豆压榨豆油后的副产品,现在国内大豆都是自给自足。 但张建川还是从相关资料上看到,国内的大豆生产远无法和已经彻底大农场化和机械化的美国大豆产业相比。 在成本和价格上,如果没有关税的保护,美国大豆早就长驱直入了。 而现在中国正在谋求加入关贸总协定,据说谈得很艰难,很大原因就是有美国人从中作梗。 而美国人作梗的主因之一就是要迫使中国开放农产品市场,大豆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 张建川也和晏修义聊过中国加入关贸总协定的事情。 晏修义的观点很鲜明,中国迟早要加入,国内劳动密集型产业的劳动力优势才能体现出来,而这是容纳日益膨胀壮大的农村剩余劳动力的最大产业。 而要加入的话,必然在某些方面做出让步妥协,农业领域便是其中一块。 也就是说未来美国大豆可能会大规模进入中国,必然对国内饲料市场带来巨大波澜,豆粕这一重要饲料原料的价格也必然会受到冲击。 虽然似乎还很遥远,三五年内未必能谈成,但如果要深耕饲料行业,就不得不提早谋划,至少要把相关的情报信息掌握起来,才能为日后的企业壮大定好位谋划好。 省农科院在给中科院和北大相关学科教授发出邀请函之后,对方也就反馈回来这样的信息,表示美国方面希望能够参加这样一个产品鉴定推介会,并希望能接触一下国内饲料行业的一些龙头企业。 就目前来说,汉川省除了新旺公司和科立公司外,民丰公司如果要从1989年的全年产能来说,还不能算是第一梯队。 当然还有正在大举北上的泰国正大,这对于整个中国饲料行业来说,都是一个庞然大物。 但是从其10月份之后的产能提升速度来看,1990年民丰公司绝对可以冲到汉川省内饲料行业中仅次于新旺和科立之外的第三位。 所以民丰饲料公司与汉川省农科院举办的这个丰禽一号产品鉴定和推介会,人家感兴趣似乎也说得过去。 省农科院在没有和民丰公司这边沟通的情况下,就兴冲冲地同意了,并代表民丰公司发去了邀请函。 张建川知道的时候,省农科院这边已经把邀请函发出去了。 当然,张建川也没有理由阻拦美国方面代表和科研人员的造访。 省农科院方面也还不至于蠢到要把饲料配方专利向美国人公布,更何况这种饲料专利技术对美国人来说未必有用。 各国有各国的国情,在选取适合本地的饲料原料上,也会参考成本来进行核算,否则在成本上如果不能达到目标,那这种产品一样很难在市场上打开局面。 丰禽一号之所有能够在市场上大受欢迎,除了广告和省农科院的金字招牌作保外,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价格上与其他饲料并没有高出太多。 每吨高出其他饲料大概就在三四十块块钱之间,折算到每袋(50公斤)上,也就是一块多两块钱,这个价位差距养殖户都还是能够接受的。 但对于民丰公司来说,这每吨三四十块钱,如果产能能够达到两万吨,那么这就是七八十万的利润差距,这在其他饲料原料成本没有太大变化的情形下,也就是专利价值的体现。 **** 再求300票! (本章完) 第209章 “洋人”可用,共情(保底第一更! 第209章 “洋人”可用,共情(保底第一更!) 而且美国人来也未必就是坏事。 废物都可以利用,何况美国人。 张建川也在琢磨,既然美国人想要来了解打探中国国内饲料发展的前景,那么民丰饲料公司借助这一次产品鉴定推介会的契机,假借这些“洋人”的招牌来为丰禽一号和民丰饲料公司壮壮声威,还是大有可为的。 从一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张建川就已经在考虑这桩事儿了。 当下国内无论哪个行业对于欧美还是怀着莫大的崇敬景仰之心的,没见着连一些广告请几个洋面孔来做,都顿时显得几分高大上起来。 而现在现成送上门来的演员,张建川当然要把他们用足。 “美国人居然也会来我们汉川,而且是为你们的饲料产品而来,这还真的有些新鲜啊。” 即便是唐棠,此时也一样忍不住对美国充满了憧憬和好奇,“那说明省农科院的这项专利产品肯定真的很有价值。” 张建川爱怜地笑了笑,“或许是吧,所以要让省农科院他们把专利配方保密做好,可别让美国人给刺探了情报。” “不至于吧?”唐棠噘起嘴,“人家是光明正大来参加你们鉴定推荐会,怎么就被你说得想要来搞间谍行为一样?” “棠棠,你别把欧美国家就想得那么高尚,道貌岸然背后一样有黑暗鬼祟的一面,以前那些美国商人来我们国家盗窃走私文物的事情还少了?” 张建川撇撇嘴,“就是现在也一样有无数欧美人通过我们国内的不法分子盗卖走私文物出境,你没搞公安这一行不清楚,我在其中太清楚了。” “你说的都是些不法商人,可这一次来的不是大豆协会和美国农业部服务中心以及大学的专家学者么?” 唐棠有些不高兴了,总感觉男友在和自己唱对台戏。 张建川也感觉到了,赶紧道:“也是,人不一样啊,美国专家学者来参会,也算是为我们的鉴定推介会增光添彩,我们应该高兴和欢迎才是,到时候倒是可以好好宣传一番。” “嗯,连美国专家学者都专程从bj赶来参加鉴定评估,足以说明你们产品的优质高效,你们该高兴才对。” 唐棠这才高兴起来,又在张建川怀中扭动身体,弄得张建川心火乱窜,赶紧抱住对方娇躯,让对方别乱动。 感受到男友的异样,唐棠娇媚地白了男友一眼,嘴角挂笑,酒窝更深更甜,“谁让你这么久都没来找我,……” 张建川默念清心咒,越是清纯可人,一旦嗲起来,那媚人劲儿无人能敌,他只能咬紧牙关稳住心神。 “你不是知道我在忙么?这年前年后不得清净,公司现在搬到了县里,可能下一步还要搬到市里,这里边事情太多了。”张建川假意叹息。 “你们搬到县里了?还要搬到市里?”唐棠惊讶地问道:“这么快?那你日后在哪里上班?” “不算快了,县里这边刚把办公地点整理好,上个星期才搬过去,市里边其实已经租了办公地点,现在是办事处和展示中心,主要是供经销商来了解我们公司的研发和生产能力,以及专利配方饲料和其他普通饲料的差别,……” 张建川当然知道女友最关心什么:“名义上肯定是要到县里上班,但是你也知道我现在到处跑,尤其是市场这一块轻忽不得,几乎每个星期都要跑外地市县,另外随着公司的壮大发展,人才匮乏的弱点日益突出,我只能殚精竭虑物色人才,而县里边大概也看上了公司这块肥肉,……” 唐棠一惊,坐直身体,白腻两团,颤颤巍巍,…… 看得张建川赶紧把唐棠拉进怀里,掖好被角遮住春光,这可不能外泄,只能自己独享。 关乎到男友前途,唐棠当然在意,但看到男友那副更在意自己春光外泄的样子,既得意骄傲,又心甜如蜜,“死相!这被窝里就咱们俩,谁还能偷窥不成?” “不是,就是空气都不能看,只能我看。”张建川大言不惭。 “你说县里看上你们公司是啥意思?”唐棠更关心这一点。 “县里不少企业都经营状况不佳,不少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咱们民丰公司现在势头这么好,县领导肯定想要平衡,肯定希望咱们公司接管那些濒临倒闭的厂子呗。” 张建川手忍不住又滑入被窝里,“可咱们公司又不是开善堂的,再说了,本来尖山厂和东兴厂也都是濒临倒闭,一样欠了那么多外债和工人工资,全靠你男朋友的英明领导才从泥潭里爬出来,好不容易才过上几天好日子,哪里有那么多闲心去管别人家的闲事儿?” 唐棠面颊嫣然如火,媚眸如丝,在男友的魔掌肆虐下,娇喘吁吁:“可是领导肯定就会觉得你没有格局,眼光太狭隘了,你们公司也是集体企业,县里企业也是国有企业,都是公家的企业,他们肯定觉得你有这个能耐,当然应该帮一把才对吧?” “哇,棠棠,你这个口气好像我们县委i书记县长嘴里出来的啊,看来我们家棠棠越来越有领导的气质风范了,嗯,纺织工业局办公室啥时候提拔你当副主任?”张建川搂住女友柔软光滑的腰肉。 “哼,我才不当呢。”唐棠又扭动了一下身体,“不过我们主任也说了,现在提拔干部都要讲文凭,办公室里五个人,除了我,就只有一个大专生,还有一个是中师生,而且年龄都不小了,……” “看来干部‘四化’就应该从纺织工业局开始做起,尤其是知识化、年轻化!” 张建川“义正词严”地补充道,立即引来不好意思的女友一阵死命儿扭臀,弄得张建川赶紧求饶:“好了,好了,棠棠,咱们说正事,……” “哼,本来就是,你们县里领导考虑问题肯定不会像你,也不会像你们乡里和区里那么简单,如果真如你所说县里要让你们来承担一些责任,你怎么办?” 唐棠傲娇地把脸贴在张建川胸前:“我觉得你该高高兴兴接受,就算你心里不愿意,但你胳膊能拗得过大腿么?” “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有时候却还看不明白,只不过棠棠,你恐怕太高看了你男朋友了,万一县里真的把一大堆快要垮了的企业推过来,和民丰公司捆绑在一起,只怕要不了几天,民丰公司就又要变成半年前的模样了啊。” 张建川叹息。 把企业捆绑进来是一回事,更为关键的是一旦这些企业进来,论块头,论干部级别资格资历,哪一个是自己能管得了的,只怕也该换人了。 但这些话就不必和唐棠说了,扫兴。 唐棠显然没想到这一层,还喜滋滋地惦记着如果男友掌管的这家企业真的日后搬到市里来。 虽说男友本职工作还是尖山乡,但实际上日常很多时候就要在市里了,那与自己见面时间就多了。 哪像现在一两个星期才见一次面? 每次时间又紧,很多时候顾头顾不了尾,要么就在宾馆里,想要去看场电影或者看个展览,都要扳着指头算时间。 她是真的有些厌烦了现在的这种日子。 “不至于吧?”唐棠眼皮子也开始打架,上午逛了一上午的街,中午吃了午饭后就来宾馆,这一番恩爱欢好,这个时候就有点儿有些困了。 “怎么不至于?县里现在不景气的企业一大堆,粮油领域的就好几家,这些包袱真要丢过来,我个人倒无所谓,可是民丰公司一旦不行了,跟着我这一大帮人就惨了。”张建川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很多人本来就盼着这份工作养家糊口,甚至救命呢。” “救命?”唐棠稍微清醒了一些,“什么救命?” 张建川便随口把杨功德的故事向女友作了一番介绍,“……,人真的很复杂,要说厂子都这么艰难了,甚至快关门倒闭了,但杨德功还是‘义无反顾’地收取回扣吃钱,但是吃的钱却没有其他任何费,都全部用到他老婆治病和孩子读书上去了,……” “他老婆得的是肾病,都知道是富贵病,无底洞,劝他放弃了,以后重新找一个年轻的,他却说夫妻感情岂是说能舍弃就能舍弃的,……” “……,一万多点儿,八千多都在他老婆治病上了,我去检察院详细差了他的消费清单,他自己交待的很清楚,大概是知道罪责难逃,所以这些检查费,医药费清单都保留着,包括孩子读书交的学杂费,住校伙食费,……” 看着女友眼圈渐渐发红,甚至开始抽泣,知道女友是个容易共情的,张建川把女友肩膀包住小声安慰。 “现在我给了杨德功这样一个机会重新做人,跟着我在民丰公司干,检察院那边我争取帮他退赃,考虑缓刑,也算是重获新生,重入正轨吧,……” **** 啥也不说了,半夜码字求200票! (本章完) 第210章 钱来钱往,帮忙(保底第二更!) 第210章 钱来钱往,帮忙(保底第二更!) “那退赃怎么办,一万多块钱,那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唐棠眼泪汪汪地问道。 “我借给他了一万块钱,但是是分期,让他也分期退赃,同时先把她婆娘的病先医着,治病要紧,……” 唐棠眼睛晶晶亮,灼灼看着男友:“你哪儿来这么多钱?沙场挣的?” 之前唐棠从不在张建川面前提沙场,哪怕自己借给张建川的二千块钱都没要还。 她就是觉得沙场这种不入流的生意会影响到男友在政府里边的工作前途,不想让男友太多心思在这上边. 最好就全部交给杨文俊去管理处理,男友不再过问。 但是骤然听到男友提及借给杨德功一万块钱,才意识到恐怕这沙场生意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一年最多能挣一两万的生意,否则男友随手就能借出一万。 这年头一万块钱不是小数目,哪怕这两年物价涨得飞快,一样购买力惊人。 唐棠正份儿大学毕业生,现在在市纺织工业局工作,一年下来收入顶多也就是三四千来块钱,这还是把所有奖金津贴都加上了的。 唐家家境优越,当然不差钱,但是一万块钱也不是随手能给谁就给谁的。 当初唐棠借给张建川两千元里,还有一千元是找自己爷爷要的。 男友这随手一出手就是一万块钱,也未免太大手大脚了。 唐棠倒不是觉得男友不该借这个钱,而是突然发现到好像男友经济条件一下子就便宽裕起来了,就像今天居然带着自己住了望江宾馆。 要知道这可是整个汉州最好的酒店,她以前都远观过,从未进来过。 她还以为是因为两三个星期不见面男友太想念自己,想要弥补这段时间的思念,所以特意大出血订了这里的房间。 现在看来固然也有这一层因素,但是恐怕腰包里不再像以前当联防时那么拮据了,开个沙场都要找自己借钱。 要知道这很有可能就是打了水漂的。 杨德功就算是现在能挣工资,但还要给自己老婆医病,抚养两个孩子,甚至他上边还有老人,负担这么重,那点儿收入养一家人都够呛,怎么可能有钱还账? 不过这都在其次,让唐棠更为感动的还是男友这份好心善心,这一下子就击中了唐棠内心最柔软善良的一面。 不管钱是哪儿来的,怎么来的,但男友这么做了,就是值得的,这才是值得她唐棠真爱的男人! “嘿嘿,沙场也挣了点儿,但是你男朋友把一个濒死的企业搞红火了,成为安江县首屈一指的明星企业,今年就能利税七八十万,明年利税要争取突破二百五十万,甚至三百万,怎么区里乡里就这么吝啬,不奖励一下我这个居功至伟的功臣?” 张建川亲吻了一下女友的额头,“我听说记乡长说肯定要考虑我的特殊贡献,准备破例给我发一笔奖金,大概就是一万块钱,我本来想用这一万块钱给你买一份礼物,比如买一套金首饰,或者一个门面,……” 唐棠傲娇地一耸琼鼻,“我才不稀罕……” “你稀罕不稀罕那也是我的心意,但我想棠棠你肯定更愿意看到我把这钱用在更值得的地方,所以正巧杨德功这事儿出了,我就想着干脆就做好事了,肯定更符合棠棠你的心意,……” 这一番话把唐棠说得心怒放,又情动万分,忍不住抱住男友献上热吻。 “这可不够,……”张建川回应着唐棠的热吻,双手下滑,抱住女友的翘臀,“我要……” 扭动了一下火热的身躯,唐棠娇媚无比的白了男友一眼:“死相!我们还有一辈子,还不够你……” 话是如此说,唐棠却早已经拥抱上来,…… …… 二人从望江宾馆出来时,张建川都忍不住回望了一眼。 下次一定还来这里,唐棠很喜欢,自己也乐在其中。 在这里住过,想要再回到以前那些条件一般的酒店宾馆,别说唐棠不乐意,自己都有些不适应了。 和最心爱的人在一起,如此宝贵的时间,一分一秒都想要最好的体验。 不过这里条件的确好,但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住的。 也幸亏自己带了民丰公司和省农科院的介绍信,而且前期他也来过两次,就是敲定在这里召开鉴定推介会,所以才能订到房。 和唐棠又去看了一场老电影《顽主》,改编自王朔的小说。 其实这片子也不算老,去年的片子,今年才开始放映,不过前期张建川和唐棠都没找着机会,今天也算了愿。 两人都喜欢文学,所以总能找到话题,王朔的小说是当下文青绕不过去的热点。 张建川虽然不是文青,但是遇上一个文青女友,那自然也就要充当一个伪文青了。 好在张建川看的东西多而杂,总能从一些不同的角度来解读,倒是把女友一个楞一个楞的。 看着女友崇拜喜悦的目光,这和在床上大杀四方把女友折腾得欲仙欲死又是另外一种不同的征服感。 恋恋不舍地把女友送回去,寒风中的拥抱让两人稍微热乎了一点儿。 张建川这个时候无比渴望夏利或者长安面包车能够早点儿回来,这样也不至于让自己和唐棠还要去坐公交和无轨电车。 他已经去拿到了驾照,而且也在乡里的老吉普212上操练了无数回。 什么倒车移库和踩离合挂挡松离合给油门这一套对他早就不是问题,连教他的乡政府老司机老谢都感到惊讶。 说他简直就是天生当司机的料子,这才上手两三回,开起车来已经和老司机无异了。 老司机这个词儿用在了自己头上,张建川总觉得有些耳熟而怪异,但又想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儿。 十二月就在各种纠结和喧嚣中一晃而过,迎来了1990年的元旦。 元旦就一天假,对于民丰公司来说,首要大事就是1月3日的丰禽一号系列禽饲料的鉴定推介会。 虽然这个配方专利早就拿到了国家专利局的注册,但是如何将这个专利的名声打出去,乃至于进一步推升汉川省农科院在全国农科系统的名声,对汉川省农科院和民丰饲料公司来说,都是有着紧迫性和现实需要的。 bj来的客人已经陆续抵达了汉都,好在这边的接待都不需要民丰饲料公司操心,民丰饲料公司只需要出钱就好。 即便是这样简玉梅和赵美英这两个现在民丰饲料公司的“女性高管”都毫无例外地派上了用场,用在了望江宾馆与张建川、高唐、司忠强一道来负责接待陆续抵达的经销商。 各种广告招贴画已经在接待厅里贴好,而张建川还专门请广告公司做了一副李默然竖起大拇指称赞丰禽一号的大型广告,准备在这次推介会后就在全省全面铺开。 等到第二笔酬劳到位,李默然已经成为了民丰饲料公司的代言人了,代言期却只有一年。 如李默然老师所说,他以后不在打算接广告了。 这一次合作也是考虑到由省农科院牌子和国家专利权作保,加上第二届戏剧节他要负责筹款,所以才会破例,但觉得这种广告实在太操心太费神,总担心质量问题,所以也只此一次了,以后基本上不会考虑了再接广告了。 简玉梅才进公司两天,就被拉来承担这种工作了。 她以为自己的主要工作是财务这一块,大不了还承担一些人事方面的工作,她在县农行人事部门也干过,时间不长就到信贷部门去了。 没想到这一来,就是各种事情都堆了过来,不仅仅是财务,行政工作也主要由她负责。 原来公司就是一个草台班子,谁都在管,谁都在抓,可公司业务爆发,增长太过迅猛,所有人的精力都去抓市场销售和维护去了,几乎没有人管公司这一块,大部分都还得要留守的赵美英来张罗。 也幸亏时间尚短,所以还没有出大问题,但这样下去,肯定要出事儿。 现在简玉梅来了,张建川觉得财务都还在其次,毕竟那边还有赵美英,但行政这一块必须要有一个人能主持大局,简玉梅就赶鸭子上架了。 简玉梅和赵美英都不漂亮,公司唯二的两个“女高管”,简玉梅风范气质还过得去,赵美英就是纯粹的财务人员,原来在乡财政所就是一临聘人员,哪里见过什么市面,只能打打杂。 张建川迫于无奈,又只能去找县广电局姜局长,把单琳借了过来。 时间只有一天半,所以耽搁不了什么。 这一次张建川没有找丁向东了,而是直接找了广电局局长姜其英。 而姜局长似乎是约摸知晓张建川和单琳的关系,而且也对这个县里新晋崛起的当红炸子鸡十分满意,所以也很爽快地同意了单琳来帮忙,给张建川的感觉是她似乎很乐意看到单琳和张建川多接触多在一起。 这种鉴定推介会要分成两个阶段,一是鉴定,二是推介。 鉴定其实是一个过场。 在已经取得了国家专利之后,有了国家专利背书,大问题就不存在了。 主要还是由相关学者来对丰禽一号系列饲料的配方成分进行一个评价,各种氨酸,各种微量元素,蛋白质量,如何实现了科学搭配,对于雏鸡、蛋鸡、肉鸡的生产能够起到什么样的促进作用,对蛋质、肉质又能起到那些提升效果等等。 张建川对这些技术不懂,但不影响他死记硬背下一些相关术语,在外行面前装装样还是毫无问题的。 *** 再求多几张月票! (本章完) 第211章 感觉各异,人才人物(为13500票加更 第211章 感觉各异,人才人物(为13500票加更!) 注意到张建川和吕云升以及农科院就丰禽一号微量元素的配比问题侃侃而谈,单琳也是无比惊讶。 她完全没想到张建川的变化如此之大,几乎每个几个月就能给自己一个意外惊喜。 这让她有一种说不出郁闷和入宝山而空手回的感觉。 一年多前,自己因为身份上的差异而婉拒了对方,然后人家一年后就身份飞跃成为招聘干部,完成了对自己的追赶。 然后又是几个月之后,自己好不容易才一跃进入县广电局成为播音员和候补电视主持人,没想到人家却又以公安员身份兼任了饲料厂厂长。 而且还搞出了这样一个远近闻名的民丰饲料公司,连李默然老师都为这个公司做广告代言。 现在更是要开什么产品鉴定和推介会,不但中科院和北大的专家学者要来,连美国专家学者都要来参加这个学术鉴定会。 如果说在一年多前,单琳是以一种带着莫大心理优势而婉拒对方相亲,那大半年前则还是带着某种鼓励的心境希望对方能赶上自己,那么现在她就觉得对方追赶的速度太快,已经有超越自己的趋势了。 之前单琳内心深还有着某种微妙的情绪,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好像又有点儿想要重续旧缘的心思。 尤其是张建川越表现越好,而且对自己的态度依然如故,甚至她都有某种错觉,就好像自己从来没有和对方分手过,一直保持着这种心心相印却又历久弥深的感觉。 而在到了县广播电视局之后虽然也接触了不少男孩子,但是始终摆脱不了张建川的影子,下意识的想要把对方拿来和张建川相比,总有一种欠缺了什么的味道。 张建川把她带着去接待李默然老师,并陪同李默然老师参观省农科院,完成广告拍摄。 她甚至也有机会和李默然老师交流播音朗读的经验,同时更让她在局里和县里都得到了大量曝光机会,连县里领导都对自己有了一些印象。 这些既让单琳感到兴奋喜悦,同时也有些惶恐了。 张建川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而且起势这样凶猛,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期,这也让单琳内心深处越发有点儿不自信了。 她既期待张建川能主动找自己约自己,所以才会拒绝了张建川当初要还自己八百块钱,这样可以让自己和他始终保持一条纽带。 同时又下意识地想要保持一些矜持,以避免被对方轻看。 但她也知道张建川太忙了,如果自己不去主动找对方,对方也许一两个月都未必能想起来约自己或者给自己打一个电话。 就是在这种矛盾纠结的心态中,张建川突然来找自己了,而且还是和姜局长说好了,让自己帮忙来接待布置这样一个产品鉴定推介会。 这让单琳简直喜出望外。 既能帮着他,又有了和对方相处的机会,这种喜悦兴奋和期待让单琳头天晚上都没睡好。 和吕云升说完话,张建川才过来,笑着对单琳和简玉梅道:“单琳,不好意思了,又要冒昧地劳驾你了。没办法,我们公司人才太少,尤其是行政这方面的人才更是欠缺,简总前两天才走马上任,就被推上前台,美英姐这方面还是不太熟悉,所以只有请你来配合简总帮一下忙了。” 简玉梅也有些好奇张建川和单琳之间的关系。 和单琳接触了这么久,她感觉单琳性格沉静大度,但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单纯的。 在电视台当主持人,也被拉来和自己一道搞会议安排和接待,一方面也说明公司这方面的确有些简陋,但另一方面也很惊讶于张建川居然能把单琳拉来。 昨晚回去之后简玉梅就问过姐夫丁向东单琳是什么来历。 丁向东就说了是隆庆区委i书记郝志雄的内侄女,也提到了单琳好像和张建川处过对象,后来好像没成,是单琳拒绝了张建川。 简玉梅对单琳能拒绝张建川也大感惊讶。 在她看来,单琳固然人长得很漂亮,气质不俗,待人接物也很亲和周到,在安江这样县城里年龄二十出头的女孩子里也算是一等一的人物了。 但是你要和张建川这样的妖孽人物比就太不够看了。 她简玉梅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物,在县农行当过办公室副主任,也当过信贷部主任。 如果不是因为照顾夫妻关系而不得不辞职去了嘉州,她自信在县农行还能再进一步,当个副行长,或者到县农村信用社联合社当个主任机会很大。 谁曾想婚姻失败,弄得一地鸡毛,不得不回来,这才想要找个合适的工作。 原本是想去汉州市里,但姐夫姐姐一家考虑到照顾孩子,才让她留在安江,这才替她寻了一个这样的职位。 来民丰饲料公司之前,简玉梅也做过一番了解,如果说半年前,这种乡镇企业根本不会打上眼,资不抵债,啥都没有,谁曾想几个月就是乌鸡变凤凰,鱼跃化龙,一下子就成了汉川省饲料行业中的三甲角色。 虽然这个第三和前二差距还相当大,但是也毕竟是前三了,今年利润可能要达到六七十万,这对于一个半年前还奄奄一息濒临关门的企业来说,简直不可想象。 简玉梅最终还是选择了进入民丰饲料公司。 因为她很好奇这样一个公司的巨变是如何实现的,而且这个公司的负责人居然是一个才二十二岁的毛头小子,甚至还是一个乡里的招聘干部。 她很想看看这样一个妖孽人物究竟是运气太好,还真的是有什么不得了的特别本事。 才来几天,她一直在观察着张建川。 给她的初步印象是这家伙精力超级充沛,学习能力极强,思维敏捷,博闻强记,能言善辩。 而且还有一个特质,就是紧跟时事,对时政感知极其敏锐。 一个饲料行业的发展都能与国家未来经济的发展紧密结合起来,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或者说如果是一个像新旺饲料刘氏兄弟那样的行业大佬,似乎还可以接受,但这个家伙才接触饲料业半年时间,居然也能做到这一点,就太妖孽了。 或者说,这个家伙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简玉梅到了嘉州后也在一家信托投资公司工作,当过部门经理。 后来夫妻关系恶化之后,她索性还去了信托投资公司在海南一家地产公司工作了一段时间,因为离婚和照顾孩子的原因才回来。 可以说这么多年在银行,在信托投资公司,在地产公司里边打磨了,简玉梅自认为还是见识过一些人的。 但像张建川这样一个人,已经不能简单用人才来形容,而是要用人物来定位了,尤其是在得知张建川之前的经历,那就更让人叹为观止了。 简玉梅从来不相信一个人的成功是偶然,如果说张建川之前在派出所当联防队破案有偶然性,但连破几个案件,也是偶然? 好吧,就算是他天生有当刑警的天赋,那么当招聘干部可不是光靠会破案就行,尤其是这么年轻。 姐夫就说过此人相当会来事,人情世故方面做得极好,有这一点,就足以说明这个人成功非偶然。 可这和会搞企业又完全是两回事。 简玉梅仔细研究过张建川在饲料厂的做法。 先肃清内部隐患,然后借机抓住主动权,控制住整个厂子。 一套连环拳把黄家荣送进看守所,足见对方手腕狠辣凶悍,但也说明对方是个干大事的。 吕云升是个生产技术型干部,不善用权。 庄来顺和郑永才也是他选出来的,多少应该是和他有某种关系。 高唐和赵美英是乡政府临聘人员,身份上无法和他干部比,而且也是他点名要的,估计也早就选好了,他可以算二人伯乐。 从赵美英对其言听计从的态度就看得出来,张建川肯定是恩义把这两人都笼络住了。 而更厉害的是这家伙居然敢把杨德功这种人也用起来,可以说这一张最不可思议的牌都被他这么给打活了。 这么一看,这家伙那是二十二岁,你说他四十二岁都有人信。 这还没有说他在市场营销上的本事。 一个邀请李默然广告代言加上省农科院的金字招牌背书,就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企业给救活了,而且还弄火了。 至于说丰禽一号专利配方本身,简玉梅觉得那都在其次,重要性远不及前两者。 这么分析下来,简玉梅就觉得也许这民丰饲料公司的成功关键因素就在于张建川这个人,也许自己这后半辈子的生计就会落到这样一个选择上。 所以她对单琳居然拒绝这样一个放在古代也许就要称之为少年英才的人物感到无比惊讶。 当然,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单琳放弃或者拒绝也并非坏事,甚至可能是明智之举,因为简玉梅觉得单琳她未必能驾驭得住这样一个人物。 **** 16000不远,一鼓作气,冲呀! (本章完) 第212章 助推一把,总有厌物冒出来让你打脸 第212章 助推一把,总有厌物冒出来让你打脸! 张建川的话让简玉梅微微走神,但单琳却没有意识到自己身边对自己态度甚好的简总这么短暂时间里心思已经转了几圈,甚至为自己的命运都做了一个判断。 “你都知道冒昧了,还要这样做?”单琳妩媚地白了张建川一眼,“上一次我乐意,因为有李默然老师,我能从中受益,但这一次就完全是粗笨活儿了吧?你们公司就不敢请几个专门行政来做这个,还要简总和我来打下手?” “嗨,这不是公司初创,一切都还不规范吗?等到简总熟悉了,这一块自然就都委托给简总了,但现在还得要赶鸭子上架,我都一样要听驱策。”张建川大大咧咧地道:“到时候等忙过了这两天,好好感谢你一顿。” 张建川和单琳之间随意的态度也让简玉梅有些好奇,既然二人已经“分手”,但看两人之间的关系有很不错,这倒是有些意思。 “简总,我和单琳是老朋友了,上一次李默然老师来拍广告,我手里无人,也是请单琳帮忙协调安排对接的,她做得很好,所以这一次我也请她来帮忙,看样子简总和单琳处得也不错啊。” 张建川的话让简玉梅笑了起来:“张总,单琳挺好,我和她很投得来,我当时还想怎么张总找一个这么漂亮的电视主持人来,难道这一次鉴定会和推介会这么高标准?” “嗯,还别说,鉴定会倒是没什么,但推介会,单琳,有没有兴趣去试一试?” 张建川灵机一动。 “本来就打算由农科院那边和我分别介绍一下丰禽一号的各项指标和销售状况,以及养殖户的一些反馈,但也可以改换一下方式,由你来主持,提一些问题,我和农科院的领导来回答,这样显得更生动有趣一些,……” 单琳微微意动,“这,合适么?” “嗯,当然合适,有什么不合适?”张建川毫不在意地道:“省电视台可能要来拍摄录制几个镜头,争取明天上汉川新闻联播,……” “啊?!”单琳一下就有些紧张了,“那还是算了,万一出点儿什么纰漏,……” 张建川笑了起来,“能出什么纰漏?又不是现场直播,何况就算是现场直播,你的表现肯定也比我强吧?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再说了,省电视台这边,我们也算是广告大客户了,就算是镜头效果不那么好,他们也会处理好的,放心吧!” “是啊,单琳,这机会难得,就当做一次实习了。” 简玉梅也觉察到张建川对单琳态度不一般,立即应和道。 “以后你走上电视主持人的岗位,正需要这样的历练,或许日后谁问起你,你也可以把这一次锻炼当做一个资历,毕竟这也算是省台的播报嘛。” 简玉梅的说辞打动了单琳。 她在县广播电视局里虽然形象气质都很好,论播音却未必算最拔尖的。 县里还有一两个形象不如她,但口音却更好的,所以在竞争上还是有一定挑战性。 如果多一个这样的资历,说出去也能为自己增添一分分量。 见单琳意动,张建川趁热打铁:“那就这么说定了,嗯,我让老吕把相关资料给你先熟悉一下,然后你设计一个会议议程,再根据我们拟定的问答内容,自己来选定题材,另外可能就是我们也选好了有些合作经销商,会有一些问题,你选好目标就行,……” 看着单琳匆匆忙忙拿着资料去预习去了,简玉梅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单琳的背影,微笑着道:“张总可不要辜负了这样一个好女孩啊。” 张建川摇摇头:“简总误会了,我和单琳没那种关系,呃,或许以前有那么一丝半缕意思,但现在我们之间就是很要好的朋友关系,……” “哦,可我觉得不像啊。”简玉梅轻笑,“我感觉单琳对你有意思,难道张总觉察不到?” “是么?那也许是我太愚钝吧。”张建川轻飘飘地来了一句:“现在我没那么多心思去考虑这些,相信单琳也是如此,我们俩都还是招聘干部,还有两年时间奋斗期来证明自我,争取能成为正式干部,……” “这未免有些可笑了,正式干部身份对别人或许很重要,但对张总来说意义有多大?” 简玉梅不以为然。 “干部只是一个身份而已,庸人或许以它作为自家的一个保障,但对张总来说,没准儿就是一个束缚了,没有它,张总说不定能更放开手脚,……” 张建川讶然,“简总这话太高看我了吧?就因为我选中了一个好广告,一鸣惊人?没准儿下一步热度消失,公司重新跌入深渊呢,这种情况不是没发生过。” “我相信张总早就胸有成竹,何况丰禽一号卖得这么好,真的就只是广告原因么?我觉得不尽然吧。”简玉梅也不多说:“张总,我不是没分寸的人,但很希望能跟随在张总身边,跟着张总好好学一学企业经营之道。” 张建川意识到只怕这个简玉梅早就对自己做过一番了解的,想到有丁向东在,很多情况自然瞒不过人,也就释然。 随着客人们的陆续到来,张建川和简玉梅与省农科院畜禽研究所一位副所长在门口迎客。 各种寒暄,张建川特意穿了一身显得有些老成的西装,与简玉梅、吕云升一道主动在会场里和客人们交谈。 各种数据也是信口道来,只要不是太高深的,都能应付裕如。 这一点也看得简玉梅叹为观止。 和简玉梅、吕云升重点和专家学者们交谈不同,张建川显然更重视来自全省各地的经销商们。 尤其是一些个体经销大户,张建川更是基本上每个都熟悉,主动攀谈,而且问得很细。 不认识的高唐便主动介绍,力求将来的每一个经销商都牢记在心。 在简玉梅他们看来,这一场产品鉴定会和推介会,重头戏似乎还在经销商们身上了,张建川几乎从头至尾就和这一百位经销商们在一起,反而对产品鉴定和推介本身没多大兴趣。 只有在电视台采访和录播的时候,张建川才稍稍表现出一些兴趣来。 但即便如此,他也是主动拉来了几个经销商作为嘉宾代表来谈谈感受,也让几个经销商受宠若惊,能够上省台电视,这份荣耀拿回去足可说一辈子了。 孔志辉走到会议厅的门口时,一眼就看到了一身西装革履的张建川走了出来。 和他在一起并肩而行的还有一个身材高挑容貌俏丽的女孩子,也是小西装加套裙,正和他亲热地说着话,一看就知道关系非同寻常。 可是这却不是那个唐棠的女孩子。 孔志辉心中既有些高兴,又有些发酸,还有些疑惑。 高兴的是这个家伙居然敢脚踏两只船,终于让自己逮住了他的把柄,发酸是因为那个和张建川巧笑嫣然的女孩子一样姿容娴雅,宛如空谷幽兰,疑惑的是这个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他一个东坝派出所的联防队员,跑到这里来,还穿一身西装打领带,这是要干啥? 他有些发蒙,这个穿的人模狗样的家伙在这里干什么?看这架势,他好像还对这里挺熟悉。 可这里是望江宾馆,全市乃至全省最好的宾馆啊,他怎么会来这里? 本想张嘴喊对方,但是又下意识地闭上了嘴,他要看看张建川这个家伙和那个女孩子要干什么。 自打五龙溪一别,孔志辉就对唐棠日思夜想,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怎么自己就有点儿走不出来的感觉了。 他不是没见过漂亮女孩子的人,好歹也是一表人才,家庭条件这么好,工作单位也好,介绍给他的对象都有好几个了,论条件都不错,但谁都没有唐棠那样让他神魂颠倒。 其实他也知道以二人出门游玩的情形,肯定人家感情已经相当深厚,甚至可能早就有过某种关系了,可想起那女孩子在张建川怀中婉转承欢的模样,他就忍不住心如刀绞。 这样的女孩子咋就看上张建川这种货色了?瞎了眼么?还是张建川也有什么别样本事? 在部队里时,也没见张建川有啥不得了的啊。 事后他也专门托人去打探了,的确有唐棠这个人,在汉都纺织厂党办。 只可惜汉都纺织厂和县里是两条线,没多少交道不说,他也很清楚现在贸然去想要插足,只会适得其反。 所以也琢磨着等待着看看张建川和唐棠之间的关系会不会有什么变化,他相信只要唐棠眼睛没瞎,迟早会看穿张建川这种人绝对和她不是一路上的人。 再后来,一打听唐棠居然调回到市里去了,这也让他惊喜莫名,这样一来唐棠和张建川肯定就没戏了,而自己很快也要调到市里去,这不是正好机缘来了? 好不容易了许多力气才调到市工商局里,这一个月来他一直在熟悉局里情况,所以也只能规规矩矩上班,但惦记着唐棠的他已经在考虑通过什么关系再来接触对方了。 这一趟是他调到市工商局办公室不到一个月的第一次来跑外勤。 覃副局长在宾馆出席一个会议,据说是大名鼎鼎的民丰饲料公司在这里与省农科院举办的产品鉴定会和推介会,需要一份资料,所以打电话让局里马上送过来。 **** 老瑞疯狂努力中,打脸必须怒求200票! (本章完) 第213章 显摆,昂扬(为14000加更!) 第213章 显摆,昂扬(为14000加更!) 想到这里孔志辉猛然反应过来,民丰饲料公司不就是安江县的么?而且好像就是东坝的。 这样一来就说得过去了,莫不是因为这民丰饲料公司对东坝区太过重要,所以东坝区委重视,专门安排民警带着联防来协助维护秩序,张建川是来打杂的? 只不过东坝派出所的联防居然派到市里来帮忙打杂维护秩序了,未免也管得太宽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孔志辉心情就舒坦了。 一个联防,居然也穿起西装打起领带来了,看样子也是要装出一副文质彬彬斯文人士的样子,这有些太好笑了。 这是癞蛤蟆上公路——冒充迷彩小吉普么? 但那个气度不俗的女孩子又是谁? 怎么这家伙到哪儿都能把女孩子骗得眉开眼笑的,这份本事自己可差得有点儿远了。 正琢磨着怎么把这份资料送进会场,却看到了张建川和那个靓丽女孩子又说笑着走了回来,应该是去了什么地方,孔志辉心中没来由地冒出一股邪火,想要好好出一出这个家伙的丑,免得他到处去招摇撞骗。 “哟,这不是建川么?”孔志辉看到张建川与女孩子走到了会议厅门口,准备推门而入了,一个快步赶上,笑着朗声道。 “咦,志辉,是你?”张建川下意识地四下张望,看四周还有没有其他人,这家伙不是在县工商局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他印象中邀请函没给县工商局发,只是给市工商局发了,一位市工商局的副局长会出席。 而县里这边张建川也专门到了县里拜访发邀请,最终县里决定还是由县委副书记姚太元来。 “哎呀,建川,还真是你啊,我还以为看错了。”孔志辉走上前去,亲热地攀住张建川的肩膀,“你不该是在东坝上班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公干?” “呃,是公干,算公干吧。”张建川一愣,转念一想,这当然是公干,人家说的没错:“这里要开一个产品鉴定和推介会,也就是民丰饲料公司的产品,……” “我知道,民丰饲料公司在县里可是大名鼎鼎,我现在虽然调到市里来了,但对咱们县里的情况还是了解的。”孔志辉故作谦虚地显摆了一句。 不出所料,张建川也很凑趣地问了一句:“啊,志辉,你调到市里来了,市工商局?” “是啊,上个月调到市局办公室,本来想去市场处的,但领导说现在办公室打磨打磨,这不,覃局长在这里出席会议,主任安排我来对接一下覃局长,……” 送份资料,也算对接,没毛病。 孔志辉的目光又开始往单琳身上瞟,张建川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家伙永远都是这副德行,见不得漂亮女人。 要说生得也算仪表堂堂,就是眉目间怎么看都有点儿说不出的邪味儿,那眼睛乱飞,让人看着就不舒服,估计女孩子看到更觉得腻歪。 不出所料,单琳的脸色已经沉郁下来,目光也望向了一边,显然不太想搭理这个没有礼貌的家伙。 “嗨,你在这里干啥?也不介绍介绍这一位女士,……”孔志辉故作豪爽,手一摊。 张建川也是无奈。 在县里的时候,他就已经知晓这一位就是孔县长的侄儿,只是不知道孔志辉一年不见,居然又调到市工商局来了,这人和人真的差别太大。 “哦,这是我朋友单琳,也是参加会议的,不过她是来帮我忙的,……”张建川笑着道:“单琳,这是我战友,孔志辉,原来在县工商局,现在调到市工商局了,前程远大,不可限量,……” “啥不可限量,先混着呗。”孔志辉脸都要笑烂了,心里却仍然酸得不行。 怎么这小子桃运这么旺,走到哪里都有美女相伴,朋友? 什么朋友,也是上床的朋友? 想到唐棠,孔志辉内心酸水都快要溢出来了,再看看一样娴雅悠然的单琳,这种滋味对于他来说简直是一种煎熬。 帮你的忙,帮你啥忙?你他妈就是一个破联防,一个二派,来这里打杂搞搞保卫,防止一些不开眼的小贼溜进来浑水摸鱼偷东西吧? 还找朋友来帮忙?你也配?帮忙服务吗? 孔志辉不无恶意地想着。 “你好,我是建川的战友孔志辉,……”孔志辉又伸出了手。 单琳眼底掠过一抹厌恶,但是脸上依然是笑容淡然,“你好,建川的老朋友单琳。” 还真的是老朋友? 觉察到单琳对自己的冷淡,脸上假笑更浓,孔志辉笑着道:“你小子,自己受累就行了,居然还要找朋友来帮忙?来帮忙打理会场?” 张建川一愣,这家伙知道了?但再一看对方眼底的嘲弄之色,张建川便明白了。 “呵呵,也算吧,反正都是为企业做事,只要把会开好了,就皆大欢喜。”张建川很随意地道:“志辉,你要找覃局长,可能覃局长还在里边要和几位领导一道接受采访,反正我们也要进去,我带你进去?” “好啊。”孔志辉欣然答应,他倒是要看看这小子在漂亮女孩子面前怎么装逼?派出所长,还是联防队长?会场保卫组组长? 张建川与单琳领着张建川进了会场。 会议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就是省市两级电视台要分别采访一些嘉宾。 如来自美国农业部服务中心的两位官员,已经阿肯色州立大学的一位教授,还有中科院的一位教授。 当然还有几位领导,比如市政府一位副秘书长、市经委一位副主任、市工商局副局长和市农业局副局长,加上县委副书记姚太元。 要说级别,这个层次邀请到省电视台来采访播报还不太够,但是有美国农业部的官员名头,还有中科院的专家学者,加上民丰饲料公司现在风头正盛,又是广告大客户,所以省电视台这边还是来了。 为了壮声势,民丰饲料公司还请了省报和市报以及《汉川农村日报》等报刊记者也到会。 可以说围绕着几位专家学者和领导周围是人头涌动。 安江县电视台现在还没有专门的外出录播能力,所以到时候也只能借汉州市电视台的资料进行剪辑。 这个时候两级电视台的记者们都还围绕着洋专家和中科院学者采访,几位领导都相当大度地在一旁等候,而简玉梅也在一旁陪着。 张建川看到几位之后,便向着孔志辉一抬手,“志辉,领导们都在那边,覃局长也在,我引你过去?” 孔志辉也看到了覃局长和姚书记,还有东坝区委i书记刘英刚。 这个时候他完全可以自己过去,但是他就想要看看你这个联防,在领导们面前的表现。 尤其是还要让美女看看这家伙在领导面前的卑微谄媚姿态,好好让单美女清醒一下,跟着这样的朋友毫无前途。 “好啊,县里姚书记也在啊,走,我们一道,我也介绍给你认识认识,混个脸熟,万一哪天有啥好事了,领导突然想起你了,你娃就发达了,……” 孔志辉笑嘻嘻地看着张建川和单琳二人:“走,一道。” 单琳有些愕然地看了一眼张建川,你这战友是怎么回事? 没搞清楚情况吗? 姚太元还需要你介绍? 张建川饭都大概和姚太元吃了好几回了吧? 光是这两天,单琳都看到张建川和姚太元在一起喝茶、散步好几回,吃饭时候也都坐在一起,连刘英刚都要靠边站。 孔志辉完全没有注意到单琳惊异的目光,他彻底沉浸在了带着张建川和单琳去面见领导的“惊喜”氛围中去了。 覃局长对自己是知根知底的,姚书记也一样,刘英刚也许不认识自己,但无所谓,他层次低了一点,但对于张建川来说也绝对算是要仰望的大人物了。 给刘英刚介绍一下,大概都能让他欣喜若狂感恩戴德吧。 走近领导们身边,还没等张建川说话,孔志辉已经抢先一步上前,“覃局,这是您要的资料,……” “哦,小孔来了。”覃昌国接过孔志辉递过来的文件袋,点点头,连带笑容,却转向另一边:“刘秘书长,这些就是相关企业的资料,……” 市政府副秘书长刘少堂也笑着道:“那就给小张总嘛,都是咱们市里的企业,该关照还得关照,同等情况下,优先考虑嘛,老袁,老姚,你说是不是?” 一旁市经委的袁副主任和姚太元都含笑称是。 “小张总,这就是咱们市里一些企业的资料,现在民丰饲料公司既然产能已经跟上来了,对原料的采购持续增大,那么还是要多考虑我们本市的企业嘛,方才刘秘书长也说了,民丰饲料公司既然有要和新旺、科立比肩的宏愿,那今年产能肯定要冲着三万吨以上去,有没有这个信心啊?” 刘少堂目光落在张建川身上,接触了两回,他对张建川的印象很深,初生牛犊不怕虎,很有点儿当年新旺饲料刘氏兄弟刚起家的架势。 *** 准备半夜码字求200票! (本章完) 第214章 懵了,咋回事儿?(保底第一更求月 第214章 懵了,咋回事儿?(保底第一更求月票!) “刘秘书长,各位领导,承蒙各位领导垂爱,民丰饲料公司才有今日,新旺是咱们市里的骄傲,科立也是鹤山的重点大户企业,咱们民丰饲料根基不敢和他们比,刚才刘秘书长说民丰是虎豹之子,虽未成文,已有食牛之气,这更让我诚惶诚恐。” 张建川面对着众人汇聚的目光,坦然而向。 “不过肩负着诸位领导的重托厚望,我也在这里向各位领导表个态,民丰明年一定会向着诸位领导方才指明的方向,尤其是刘秘书长提出的三万吨目标冲锋,同时也会按照市里县里区里的要求,力争提升效益,……” “刘秘书长、袁主任和覃局长提到的原料采购问题,我们当然会优先考虑本市相关企业,因为从运输成本上这对我们也有利,下来之后我会立即安排公司和相关企业进行对接,保证完成领导们交给我们的任务。” 刘少堂和覃昌国以及经委袁副主任都是微笑点头,显然对张建川的这番表态十分满意。 民丰饲料公司虽然比不上新旺和科立,但是也算是三甲之一了。 尤其是明年要冲击三万吨产量,对麦麸、米糠、骨粉这些基础原料以及氨酸和添加剂的需求一下子扩大了几十倍,这就带来一系列的上下游产业需求。 新旺不用说,但人家已经开始建设上游企业,有一系列原料供应企业了,可以说肉烂在自家锅里头。 而科立是鹤山的企业,人家肯定优先考虑鹤山本地原料供应商。 那么民丰作为汉都市的新锐企业,需求放大,尤其是像麦麸、米糠这种与粮油企业息息相关的原料,需求几万吨,意味着几千万的产值,这账一算下来就相当骇人了。 这也是几位领导要专门提醒张建川的,同时也是当着姚太元和刘英刚这么说,也是要求他们要考虑全市整体利益。 一边的孔志辉懵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没有来得及找机会给领导介绍好显摆一下自己,趁机戏谑一下张建川,怎么画风就突然变了? 张建川怎么就变成小张总了?什么小张总?他是哪里的总? 再看到张建川从覃局长手里接过资料,面对着一干领导侃侃而谈,那滔滔不绝的话语从张建川两片嘴皮子里汹涌而出,他觉得自己好像都能听懂,但是又完全不能明白。 尤其是看到几位领导望向张建川的目光就是丈母娘看女婿一样越看越满意的样子,他简直觉得自己要疯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有没有人能告诉自己一下? 民丰饲料公司,小张总,…… 等等,难道张建川就是这家民丰饲料公司的老总? 这怎么可能?! 他不是东坝派出所的联防队员吗? 这才多久没见,咋就成了张总了? 这简直太离谱了! 孔志辉忍不住想要揉自己的眼睛,想要看明白这个世界。 民丰饲料公司他当然知道,不过前两个月他一直心思都在要调到市局的事情上,虽然知道县里边出了这样一家明星乡镇企业,但是卖饲料的和平时生活又没啥关系,而且又远在东坝,他在市场股也不管东坝这一片,所以也没在意。 再后来就调到市局来了,每天忙着熟悉市局这边的工作,更没心思去想县里的事情了。 哪里想到这个民丰饲料公司竟然会钻出来一个张总,竟然还就是张建川这小子。 这也罢了,关键还是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出,简直就像是给了自己一记耳光,打得自己头昏脑涨。 一时间孔志辉狂怒不已,这个杂种竟然敢欺骗自己,把自己当成傻子一样哄着玩儿,还说引着自己来见领导,自己还要给他介绍一下认识,…… 不对,孔志辉突然反应过来。 好像从一开始人家就说是在这里公干,但这公干就没说是干啥,似乎是自己理解为这个家伙来这里搞会场执勤保卫了,人家也说了是民丰饲料公司的产品鉴定和推介会,这就把自己误导了,结果人家就是主人公。 人家好像也没撒谎,是引着自己去见领导,人家也没说他不认识领导,是自己自作多情,还指望着在领导面前当着美女面炫耀一番,谁曾想搞成这样。 想到这里孔志辉就觉得自己脸火辣辣地疼。 这他妈的,上哪儿说理去?一个连正式身份都没有破联防,二派,咋就摇身一变成了企业老总了? 东坝区这帮人是在搞什么鬼名堂? 无数疑问夹杂着愤怒从孔志辉脑子里冒出来,尤其是看到那单琳望向张建川目光里的仰慕炽热,简直就和那一日在五龙溪看到唐棠望向张建川时的无异,这更是让孔志辉内心无法压抑自己的怒气和怨气。 凭什么张建川这个狗东西就能让这么多漂亮女孩子倾心,自己比他强十倍百倍,居然被她们无视,这他妈简直就是妖孽。 一时间各种情绪激荡在胸中,让孔志辉险些就要情绪失控,恨不能上前给张建川一个大逼兜子。 但他还没有失控到那种程度,而且他也知道张建川的手段。 在特务连时候张建川就当过标兵,军中大比武格斗捕俘也是拿过名次的,自己若是敢这么干,弄不好对方反手一下就得要让自己骨断筋裂。 尤其是这还当着那么多领导,只怕自己叔叔再有面子,覃局长那里都不会给自己好脸色了,另外还有市政府的刘秘书长,…… 只是这一会子把自己气得肝疼,…… “哦,对了,这一位是我的战友,孔志辉,是覃局长的手下,……” 张建川突然想起什么,过来亲热地拉着孔志辉。 “志辉在部队里就是汽车团的,一手开车的好技术,得过奖的,……” 孔志辉还有些发懵。 张建川走过来拍着自己肩膀,态度亲近,语气里也满是赞扬。 说自己开车技术好,好像也没错,自己在汽车团里开车时技术也过得去,但这家伙怎么知道? 覃局长看自己目光里好像也多了几分欣赏,毕竟这年头有一手好的驾驶技术也是能加分的,局里蓝鸟、桑塔纳都有,也许自己偶尔就能摸一摸了? 没等孔志辉回过味来,张建川又道:“志辉,咱们在部队上就是好朋友,现在民丰饲料公司是在市工商局的指导下发展起来的,日后还要请覃局长和你多关照了。” 周围又是一阵善意的笑声,孔志辉懵懵懂懂地点头,也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他只觉得自己心里堵得慌,又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总感觉不是滋味,哪里有点儿不太对劲儿。 张建川一边陪着领导们说话,一边也和孔志辉聊几句,似乎半点也没冷落这个老战友。 一直到那边对几位专家学者的采访结束,轮到各位领导了,张建川才和孔志辉道了个歉,与单琳过去陪着领导接受采访了。 鉴定会和推介会设有午宴,也邀请了各位领导参加,市政府刘秘书长留了下来代表市政府,经委袁主任也留了下来,但工商局覃局长因为下午还有一个会议,所以就提前离开了。 “小孔,你和你这位同学关系不错?” 坐在副驾上的孔志辉听到覃昌国的问话也是难掩苦涩,只能硬着头皮道:“还行吧,原来他在派出所当联防,当兵回来之后见过两面,但我没想到他也能搞企业,还搞得这么热火朝天,有点儿不可想象,……” “嗯,是有些本事,否则你们县里和区里怎么会选中他,而且短短几个月就把原来两个都要关门的饲料厂就搞出了这么大阵势,不简单啊。” 覃昌国当然不清楚孔志辉和张建川内里的情况,只感觉张建川对孔志辉还是很亲热的。 当然也许是觉得孔志辉在市工商局以后也方便办事。 不过以现在民丰饲料公司的势头,孔志辉不过是一个小办事员,还排不上号。 但考虑到孔志辉背后他叔父,张建川大概就是觉得因为有这层关系才想要交好吧。 不管怎么说,张建川这个年轻人都是一个人物,不谈搞企业的本事,单单是这份人情世故的拿捏把握,都非同龄人可比,孔志辉和他比简直就像是没长大的毛孩子。 “他以前好像也没有太突出的表现,在部队里就是会点儿武术,其他也没见出来,好像书法也不错,……” 实在是没忍住,孔志辉尽可能地想要不暴露自己的酸意,假装客观地评价道:“这小子,又找了一个女朋友,有点儿风流啊。” “是么?”覃昌国听出来一点儿味道,但假作没听出,“或许是在部队上还没有发挥出来他的长处吧,人还年轻,还有空间,……” 孔志辉彻底郁闷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但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问问叔父,这个张建川究竟是什么来头,谁把他给推出来的。 他不信张建川就有什么真本事,什么搞企业厉害,弄不好就是狗屎运,…… **** 扬眉吐气打脸求票! (本章完) 第215章 白月光,意难平?(保底第二更!) 第215章 白月光,意难平?(保底第二更!) 张建川又迎来一场大醉。 和专家学者那边,张建川基本没喝,和领导这边也是浅尝辄止,但经销商这边,张建川却是全程陪同。 一百名经销商代表,整整十桌人,来自全省七个地市,汉州市七个区十二个县代表占了一半,其余一半都来自周边的地市。 领导们没来经销商这边,但是张建川却对经销商这边格外重视,这一百人中,张建川基本上都能喊的出来名字,有些甚至还相当熟悉。 几个月来他基本上都把这些大一点儿的经销户跑了两遍,还专门就这些经销户的情况做了笔记,回来也有针对性分门别类归纳做了一个分析。 在他看来,这些经销商才是一笔最重要的资源,饲料行业要想做大做强,这些经销商就必须要牢牢抓住。 这些经销商他们是最熟悉了解养殖户和普通农户心态想法的了,而且他们在本地人熟地熟,只要他们愿意全力推销你们的产品,在很大程度就能左右那些没有太大主见的农户,而这种农户在所有饲料消费者中占据相当比例。 当然要抓住这些经销商,除了要有足够的利益外,还要建立起稳定良好的关系,这一块原来尖山厂和东兴厂都做得还过得去,张建川来了之后则更加大力度强化,甚至是自己亲自抓这一块。 这一次邀请经销商来亲自见证鉴定推介会,也是张建川想出来的,原来公司里都觉得没有必要,这些经销商来了也看不懂听不懂,但张建川坚持,让他们感受一下民丰公司的氛围,同时也是一个拉近关系的契机。 只不过这个回旋镖马上就打到了张建川自己身上。 十桌,哪怕一桌一杯都是十杯,可一桌一杯哪里走得掉,一桌三杯是基本数,遇到还要纠缠的,那就更不好说了。 第八桌时,张建川就来不起了,主动去吐了。 跟着张建川的吕云升、高唐、司忠强、杨德功也都纷纷倒下,反倒是简玉梅和单琳还能撑得住。 简玉梅是真能喝,之前踩了假水,装作不能喝,但是到后来开始发力,一连干翻了几个嘴巴嚼跳得起的经销商,顿时就把剩下的给震慑住了。 单琳则是以水代酒,看她那娇俏可人的模样,经销商们也都不忍相逼,反倒是每桌都被劝下去一杯酒。 张建川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单琳坐在窗前的沙发上翻着书,昏黄的灯光洒落在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静谧之美。 内里一套铁灰色的职业装,白色尖领衬衣露出一角,外边穿着的藏蓝色披风挂在了衣帽杆上。 一抹秀发垂落在额前,这个角度把单琳的脸颊显得格外淡雅娇媚。 窗式空调发出嗡嗡的轰鸣声,暖风让整个房间里保持着一定温度,张建川鬼使神差地想道,这或许是相敬如宾最美好的一幕? 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单琳猛然抬起头望过来,正好碰上了张建川的目光,心中一阵悸动,单琳定了定神,展颜一笑,站起身走过来:“醒了?” “什么时候了?”张建川觉得自己身上似乎有些发胀,活动了一下。 单琳已经把水端了过来,他喝了一口,温度正合适,蜂蜜水,一口气饮干。 “快六点了,天都发黑了。”单琳接过水杯:“还要么?” “嗯,口干舌燥,再来一杯吧。”张建川有些好奇:“哪儿来的蜂蜜水?这望江宾馆准备得这么周全么?怪不得是号称全省第一宾馆,……” 单琳笑了,“这是我自己带来的蜂蜜,就是害怕你们喝酒太多,好养养胃,解解酒,也许宾馆里也有蜂蜜吧,我没问。” 张建川心中一热。 单琳虽然说是担心你们,但他清楚别人,比如吕云升和司忠强他们,是肯定享受不到这份蜂蜜的,这不仅仅是蜂蜜,恐怕还蕴含着其他东西,比如情意。 张建川当然能感受到单琳心中的那份情意,但自己已经有了唐棠,周玉梨他都拒绝了,可单琳呢? 这话该怎么出口,而且单琳如果问起原因,自己又该怎么回答? 扪心自问,自己就真的对单琳没有一点儿情意么? 如果没有的话,自己为什么在李默然来拍广告时,还有这一次,自己又煞费苦心地去找单琳来,还不是希望能够帮到单琳,又或者想要和单琳多有一些相处的时间? 这两者究竟是何,真不好说,或者两者兼有? 一个男人真的可以分心二用,可以喜欢上两个女人,甚至还都是真心实意,不仅仅只是图人家的身子,或者只为了那新鲜感? 白月光啊朱砂痣,意难平啊彼岸,张建川也不知道几个女人在自己心目中究竟是什么。 童娅,朱砂痣? 唐棠会是意难平吗? 单琳是白月光? 那周玉梨呢,彼岸? 好像都有点儿像,但又不完全是,似乎几者之间都有着某种情绪的混杂,很难一言以蔽之。 曾因酒醉鞭名马,唯恐情多误美人。 张建川脑海里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诗来,谁的?好像是郁达夫的。 谁知道那家伙写这首诗是啥意思,但张建川觉得这两句挺符合自己现在意境的。 咋就不是封建社会呢,三妻四妾,和和美美,多好? 张建川觉得自己快要走火入魔了,居然脑子里钻出来这种诡异的想法。 有了唐棠,还惦记着单琳和周玉梨,偶尔还要回味和童娅在一起的美好时光,而且单琳和唐棠还是闺蜜! 这特么简直想一想都是犯罪! 可就是这种禁忌的滋味好像才最抓心挠肺啊。 张建川打了个寒噤,下意识地摇摇头,要把这种心思丢掉。 “怎么了?”重新端来一杯蜂蜜水的单琳看着张建川摇头,好奇地问道:“冷么?要不把空调温度再开高一点儿?” “不用,不用。”张建川赶紧坐了起来,接过水,再度一饮而尽,强压住内心的躁动,“会场那边都散了?” “嗯,玉梅姐那边都安排好了,还是玉梅姐厉害,恐怕也喝了七八两酒,但是没有半点醉意,有几个经销商和你一样,都倒下了,睡到五六点钟才走,而玉梅姐却是把这一切都安顿好,还把这些人都送走,这才去和宾馆那边谈结账的事宜。” 单琳满心欢喜:“你选了一个好的副总,我觉得玉梅姐比你都强。” 张建川乐了,目光潺潺,“单琳,你说这话也不怕我伤心吃醋?这才多久,老朋友抛在脑后了,简玉梅就这么好,收买人心这么厉害?我得防着点儿啊。” 单琳又羞又好笑,“你防着玉梅姐干啥?怕她挖你墙角啊?我又不是你公司的人,你担心什么?” “不是,简玉梅这么厉害,两天就把我一个最要好的朋友给俘虏了,她有这本事,不是三五个月这民丰公司就全部都得听她的了,把我这个公司总经理给架空了?我岂不是成了光杆司令?”张建川开着玩笑:“没想到简玉梅人格魅力这么强,我得向她学习才行。” “人格魅力?”单琳讶然,皱起眉头想了想,“你是说人的为人处世对其他人的吸引力?” 人格魅力这个词语虽然有了,但是现在并没有多少人提,或者说其含义还没有那么宽泛和深刻,张建川想了一想。 “差不多吧,能做到精神共情,学识渊博,真诚而乐观的感染力,有果决的担当,这些积极的方面,所以就总能吸引到周围人对他的信任,这大概就是人格魅力所在吧。” 张建川随口而出的这些话语总能不经意地引发自己的思考,而且越想越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 让单琳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对方和自己一样,也只是一个高中生,不过是去部队锻炼了几年,就让这个人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可是他退伍回来的时候自己也没有觉得他有现在的这种“人格魅力”啊,否则自己不可能感受不到而婉拒了对方。 只是现在距离当时也就是两年时间,自己感受到他发生变化起码也有一年半了,难道真的是自己当时太浅薄,没有觉察到对方身体深处隐藏着这样一颗深刻真实的灵魂? 她想不明白。 单琳一时间有些出神,张建川也不打扰,只是端着水杯,静静地看着窗外。 好一会儿单琳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脸略微一烫,接过张建川手中的口杯。 “好了,你现在应该好多了,要不要去吃点儿东西?今晚你要在这里住一晚吗?” “不用了,正事办完,就没有必要流连在这安乐窝里了。” 张建川摇摇头。 “住一晚好几十块呢,公司还没那么富裕,现在在领导面前夸下了海口,明年如果业绩拿不起来,怎么向领导交待?” “几十块都舍不得,可那么多经销商你都请来大吃一顿,还有那么多记者,我看你交待玉梅姐每个人都要发三十块钱所谓的车马费,也没见你省着点儿?” 单琳犹豫了一下,才又小声道:“这样做合适吗?” 对张建川的这些决定和举措,单琳是有些担心的,但她也知道企业经营和政府体系内还是不一样。 **** 啥也不说,目标17000,冲刺! (本章完) 第216章 扰动,执念(为14500加更!) 第216章 扰动,执念(为14500加更!) “记者这边,大家辛苦了,也就是一个坐出租车的销,同时希望他们加加班,把相关新闻尽早发出来,算是加班费吧,都不容易,这边做账也会做成加班费。” 张建川摇摇头。 他对这些车马费还是有分寸的,同时也清楚交好媒体是一项很重要且微妙的公关行为。 在很多企业都尚未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敏锐的觉察到了这些媒体记者手中的笔和摄像机能够在这个时代发挥想象不到的作用。 “经销商对我们公司非常重要,现在我们和新望、科立暂时还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实际上我们得到的消息,新望进军家禽饲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他们原来就做过鹌鹑饲料,有一定基础,对我们威胁非常大,……” “科立可能要慢一步,但也肯定要走这一步,而我们也不可能只局限于家禽饲料,家畜饲料是必定要进军的,所以经销商这一块,我们必须要牢牢抓住,这是必须要要掌握的阵地,……” “更为关键的是新望也是汉州的企业,所以在争夺汉州市场时我们并没有主场优势,在其他地市的市场上,我们也远不及新望人家多年的深耕基础,所以我们现在必须利用当下的势头稳固现有基础,才谈得上出击,……” 或许是还有些酒意未完全消退,又或者是有在单琳面前倾吐的欲望,张建川觉得自己这个时候思维特别兴奋,谈兴特浓,口才绝佳。 “随着国人生活水平提高,对肉蛋类需求还会持续高速增长,这也带来巨大需求,而我们国内的畜禽养殖与欧美相比,都还处于相对原始落后的阶段,我预计未来十到二十年畜禽养殖都会是一个高速增长的阶段,这也会对饲料带来巨大需求,……” “咱们汉川是农业大省,人口大省,劳动力丰富,饲料资源也相当充裕,天然有着畜禽养殖的优势,所以也算是饲料行业兵家必争之地吧,实际上周邻的湘、鄂、滇、黔以及稍远的豫省也都是养殖业的重要基地,只要在汉川站稳脚跟,就可以向外拓展,湘鄂豫就是第一站,……” 单琳看着兴致勃勃地张建川口若悬河般地讲述着对未来民丰饲料公司的规划,一时间也是心潮澎湃。 之前的种种疑惑和不解都早就抛在了脑后,这个时候她的思绪完全被张建川给带着飞驰在未来民丰饲料公司的发展宏图上去了。 她发现这个时候面孔微微发红的张建川看上去格外富有魅力。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流露出的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还有那言语中带着不容置辩的决断,每一句话都像是重锤一般击打在自己的心房上,让自己的心房渗出丝丝蜜液,浸润着自己身体每一处,让自己全身都酥麻颤栗和迷醉。 “……,今年三万吨的产量我有信心,但是只局限于家禽饲料就未免有些浪费当下好不容易确立起来的优势和掀起的气势,在这一点上,我自己都有些惶惑,是该稳扎稳打,还是冒险进击,前者我担心丧失了战略机遇,后者我又怕冒进受挫,哎,说来说去,还是手里的人太少,如果让我早两年接手,就绝对不是这样一个场面,……” 其实张建川也知道自己有点儿夸夸其谈了,但是在漂亮女孩子面前“炫耀战力”好像是每个男人的天性,下意识地就想要展示自己的能力本事,可以做到天下一切尽在掌握中一般。 尤其是看到单琳眼中流露出来的炽热和仰慕,张建川得意之余也有些心惊和后悔,怎么自己是不是有点儿过于放肆,释放这无处不在的魅力了? 单琳对自己的好感自己早就有感觉,本该理性冷静保持距离,怎么今天喝了点儿酒就有点儿控制不住了呢? 品鉴会暨推介会的效果很好。 汉川省电视台和汉州市电视台都在省市新闻里播出了这一“盛会”,专门点出了美国农业部专家学者对丰禽一号的“交口称赞”,同时中科院和北大相关专家学者也对丰禽一号助力家禽生长的效果给予了高度评价。 电视台和报纸的播报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张建川甚至专门安排人买了相关报纸,送到了每个经销商手中,让他们可以用这个来说服和打动养殖户和农户。 这也能从经销商更加积极地订货和打款速度就能看出来。 解决完这桩事儿,张建川心中也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当初自己准备的三板斧都算是用完了。 先肃清内部隐患,稳定内部可用可争取的人,这就打好了基础。 然后第一步就是广告加借力金字招牌,这一炮效果最佳,也达到了张建川的预期效果,甚至还大大超出了设想。 张建川也没想到李默然加省农科院金字招牌在家国家专利配方技术这三合一的威力如此威猛,在极短时间内就打开了炸开了市场,尤其是汉州市和汉州周边几个地市,效果最好。 现在趁着新望、科立两家尚未正式进入家禽饲料,民丰对于其他中小型饲料厂家几乎就是碾压式的降维打击,至少张建川所了解到的,有七八家小厂原来的几十家经销商已经放弃了他们原来经营的品牌而改成了民丰的合作经销商,而且这种趋势还在继续向周边地区蔓延。 现在丰禽一号的产品鉴定和推介会,则很大程度进一步巩固了这种市场地位,不但养殖户信心更强,而更重要的是经销商们也真正认可接受了这一品牌,而非原来那种更多的是先吃一嘴尝试一下的心态。 这一点相当重要。 经销商要改换门庭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涉及到对原有的养殖户和农户的说服和宣传,甚至可能引发矛盾冲突,也可能涉及到后续的产品质量保证,相当麻烦,但一旦做出这个决定,那么要再改换就更不容易了。 汹涌而来的订金源源不断地打入民丰的账户。 之前赵美英还有些担心因为一下子因为购车、购置传呼机等支出了接近四十万,再加上这一次会议开支,已经四十万冒头了。 但会后短短几天内,六十多万预定款项就打入了公司账户,远远超出了预期。 至少在春节前这一段时间里,张建川都无须担心资金问题了,他甚至可以预料,在春节前这一段时间,公司账户上的资金还会继续膨胀,超过百万趴在账户上不是梦。 这对于一个半年前还在为几万块钱还抠手指头的企业来说,简直不可想象。 收到田贵龙转交来的信时,张建川有些恍惚。 这又隔了多久了? 张建川没拆,拿着信让杨文俊送自己回家。 天寒地冻,无论是骑摩托车还是坐摩托车,那扑面而来的寒风滋味简直不摆了。 短短十分钟,张建川就觉得自己面颊发木,耳朵已经完全没有了感觉。 地面还有些湿滑,这雪后的阴天,温度估计就在零度左右,溅起泥浆子裤腿上沾了不少。 “你也该去买两个头盔了,这样既能保暖,也安全。”张建川下了车,跺着脚,全身发僵。 “嗨,骑摩托谁戴头盔啊,就是要风扑面而来,这种感觉才爽,……” 杨文俊有些惊讶于张建川居然想要戴头盔,这年头谁骑摩托戴头盔?傻逼么? 张建川被对方的话弄得无言以对,这他妈冻得耳朵都生冻疮了,还居然说谁戴头盔,这简直没道理可讲。 “买两个,图个安全,而且以后你也别喝了酒骑车,骑车就不能喝酒,我可不愿意哪天看到你摔在路边上,……”张建川语气里不容置疑,“坚持两年,日后咱们买辆车,你开车就稳当了,这玩意儿肉包铁,真的经不起摔。” 杨文俊上下打量张建川,好奇地道:“建川,你今儿个怎么了?谁骑摩托不都这样?还买汽车,你想啥呢?飘了?你不说咱们要低调吗?这厂里边也就是刘老大才有专车,区里边连书记才坐一辆长安面包呢,咱们买车,你不是想让我们被人盯着去坐牢吗?” “再说了,有买车那钱,还不如去深圳买点儿股票呢,万一涨几倍,咱们就可以睡在床上数票子过日子了。” 没想到杨文俊对股票的执念是如此之深,张建川都不由得佩服,“文俊,你真想去买股票?” 杨文俊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真想,你上次说过啥事儿都得要赶在前面,这股票是新生事物,要挣钱也只能赶在前面,都知道吃屎都得要赶热乎的才行,广华都挣到钱了,可惜我当时没钱,……” 见张建川目光过来,杨文俊赶紧举手:“建川,放心,我早就和你说过,我明白啥是正份儿,啥是下闲子,我就是觉得这种机会咱们碰上却没有去尝试一下,日后肯定要后悔,就算是咱们折了,那也算是试过了,以后也不后悔了。” **** 再求200票,砸来吧! (本章完) 第217章 年轻气盛,疯狂一回 第217章 年轻气盛,疯狂一回 张建川叹了一口气,“你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看来不让你去买点儿股票试一试,你怕是这个春节睡觉都不踏实,行吧,我和广华联系一下,这边我也得和厂里交代一下,请几天假,去一趟,也算是开开眼界,……” “真的?”杨文俊兴奋起来,搓着手,“那咱们打算买多少?” “你想买多少?”张建川反问。 杨文俊迟疑了一下,“三千,不,五千全买吧!” 张建川早就和他说了,年底要给他发五千块钱奖金,所以这也是要押这一注了。 张建川默默地点了点头,看样子杨文俊对股票是真爱啊,五千块钱奖金全买,当然还涉及到公司分红。 五十万到账,除了留十万作为还贷款利息和借款利息以及明年的备用外,还要在购置一艘沙船,剩下三十余万张建川准备都拿来作为分红了。 按照现行税法,公司分红百分之二十的税,这可真的够狠,三十万就要扣除六万,只剩下二十四万了。 像这种情况,很多企业都会采取其他手段来避税,甚至偷漏税,但张建川却不打算这么做,公司账目清楚简单,除了添置沙船外, 如果不分红,而是采取开支消费或者投资的方式将这几十万利润掉,则可以免掉这笔所得税,比如先前自己提到的买辆车,掉一二十万,作为固定资产投资,就能减免掉好几万税。 如果不买车,其实上几万十几万买几辆拖拉机来专门请人开,负责运输砂石,其实也是一种避税手段,也能提升运输效率和公司效益。 不过张建川不打算如此,那样公司会显得更加累赘,管理更麻烦。 但问题是作为合伙公司,承担无限责任,风险太高,张建川不打算让这个公司存在太久,等到合适时候还是要改为有限公司,这样更为稳妥。 “进来坐吧,正好商量一下。”张建川招呼杨文俊进家里。 这个时候父母和大哥都还在上班,家里没人。 杨文俊也是来惯了的,所以也没客气就进了屋。 “五十万到账,加上账上原来还有三万多,现在还有五十三万,沙船价格大概在八万左右,如果在预留十万明年备用,那么就剩下三十五万,年前肯定还要结一些其他零七八碎的开支,以及大伙儿的奖金,估计也得要一两万,能有三十三万左右可供分红,……” 杨文俊早就按照张建川的要求把相关开支列出来了。 “嗯,我本来是想拿三十二万出来分红,扣税后还能有二十五万,你拿三万。” 张建川本想给杨文俊拿五万,但想到给他他也不会要,所以看到杨文俊露皱眉,就径直道。 “本想给你拿五万,但我知道你的性子,所以就三万了,不争了,你要买股票的话,那五千块钱你留着过年,三万块钱去买股票,……” “不过呢,我问了晏二哥那边,分红扣个人所得税太重了,百分之二十,太不划算,他在电话里说,如果没有特别需要,其实没必要非要分红,他说最好的办法其实是我们如果有什么需要,都可以直接在公司开支里列支,这样可以计入成本中,……” “建川,就算是晏二哥说的那样,我们也没有多少开支啊,总不能吃饭穿衣都打到公司支出账上吧?再说了,就算是这些算进去,也多不了多少,如果你真觉得没车用不方便,去买辆车?”杨文俊也觉得犯愁。 “我还没奢侈到那个地步。”张建川摇摇头,“不过可以变通一下,采取借支的方式来,可以节省一些个人所得税,前提是咱们日后得把这笔钱还回来,另外这些钱趴在账上,日后还得要出去,……” “也行,日后公司要添置沙船,另外如果真的要继续和五建司合作,二环路与汉嘉高速公路的项目,只怕垫资也不会少,……”杨文俊已经在考虑更长远的计划了。 “嗯,总之,这二三十万拿出来,既然咱们要干就干一票大的,赌一把,想想都挺刺激,……”张建川努力回忆着,但确实太模糊了。 “你呢?”杨文俊听得张建川说让自己拿三万去买股票,也是吓一跳,没想到建川开始不太积极的样子,这会儿却是如此激进。 “我?如果没啥用处的话,剩下二十二万就全买了!”张建川耸耸肩。 “啥?”杨文俊惊得跳了起来,“建川,你说啥,二十二万全部拿去买股票?你疯了?” 话一出就,杨文俊才觉得不妥,赶紧又道:“你怎么想的,二十二万,不是二万!万一亏了,你咋办?” 张家川平静地看了杨文俊一眼,“你激动啥?我二十二万买股票和你拿三万买股票有多大区别?不都是用分红买股票吗?我说你拿三万买,我看你也没啥多激动,怎么我拿二十二万买,你就这么大动静?” 杨文俊一愣。 转念一想,好像也是啊,这二十五万都是分红所得,对他们两人来说,三万和二十二万都差不多,都是“飞来横财”,现在这笔钱拿到手里,也没啥特别用处,除了能让自己感到踏实之外,拿来干啥? 既然没有急用,又对股票那么感兴趣,何不搏这一把? 再说了,按照现在的态势,和五建司的合作可能还会继续,纵然不可能再像这一次一样一下子就结五十万,但是现在公司账上十来万的结余款支撑沙场运转三个月是毫无问题的。 实在不行,到时候又再来想办法,以沙场现在的生意情形,贷款借钱都不是太大问题了。 想明白这个道理,杨文俊就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但转过来,却又对张建川如此大手笔的态度充满了好奇和兴趣。 “建川,你真要用这二十二万都买股票,那过年你就不一分钱?” “我还有工资好不好?另外我好歹是民丰饲料公司总经理,今年干出这么大成绩,难道乡里就不会奖励我几千万把块钱?”张建川反问。 “也是,那才是你正份儿工作啊。”杨文俊笑了起来,“那这二十二万,你打算买啥股票?买深发展,还是万科,听广华说,现在市面上又多了几种股票,有叫啥金田的,还有安达的,据说还有一家叫原野的,马上也要上市了,要号称五朵金,……” 听得杨文俊如数家珍般地扳起指头给自己说这些,张建川忍不住笑了。 也不知道他和刘广华在电话里“沟通交流”这股票信息了多少长途电话费,但看这熟悉程度,肯定不会少。 这段时间里,他脑子里总是断断续续地有些零碎的记忆片段,很模糊而杂乱,更多的就是一些记忆碎片。 比如这股票中,他现在觉得耳熟的就是万科,像杨文俊提到的其他如金田、安达和原野,他就没印象,所以他不会去碰,要买就买万科,要么就不买。 就是跟着感觉直觉走。 “到时候去了再看吧,广华一直在深圳呆着,肯定也有经验,不过我觉得万科就不错,万为数之极,而科就是科学,寓意很好。” 张建川信口道。 “建川,你现在也玩这一套迷信东西了?你不是最不信这些的么?”杨文俊笑得很开心,“那我也跟着你买万科,就这么定了,你赚我也赚,你吃肉我喝汤,你亏我也亏,你穿背心,我穿摇裤儿,……” “怕个锤子,该死球朝天,不死万万年!你我才二十二三岁,一辈子还长得很,一年多时间我们就挣了这么多钱,未必就真的把这点儿钱攒到起,当一辈子守财奴不成?大不了白干一年!” “明明晓得有这样一个搏一把的机会,却畏首畏尾不敢去试一把,以后老了绝对要后悔,不趁着年轻时候疯狂一回,以后老了恐怕就更没得胆量去疯狂了!” “要得,建川,这回老子就跟着你疯一回!” 两个人都是哈哈大笑。 只不过涉及到分红要交那么高的个人所得税,哪怕是十五万也要交三万所得税,也还是让二人还是有些肉痛。 好在用这种方式,可以节省三万块钱所得税,至于说日后这买的股票真的亏了,那也说明的确不是挣这个钱的命,该还的钱该还的钱还得要还上。 沙船杨文俊已经去二轻机械厂定下了,规模比第一艘还要略大一些,大概要八万多块钱,也是分期付给。 因为是老主顾,先交三万,交货的时候再付三万,使用一个月之内把尾款结清。 两艘沙船即意味着青江建筑材料公司在整个安江县已经算是前几位的大沙场了。 除了县砂石厂不算外,其他能有两艘沙船的沙场,全县不超过一只巴掌数,而且有这么大沙船的恐怕也只有青江建筑材料公司这一家了。 杨文俊走后,张建川才拆开童娅来的信。 拆之前,张建川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好好回忆了一下两年前的美好光景。 那时候刚退伍还没有回家,无忧无虑,也不去想以后会怎样,就疯魔了一般,肆无忌惮地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童娅是个好姑娘,虽然有些任性而骄纵,但是骨子里仍然是善良单纯的,或许是优越的家庭条件造就了她的性格,但这也同样带来了一些问题,那就是遭遇挫折之后就很容易自暴自弃。 所以在几封信里张建川都是给予她鼓励和打气,让她不要沉浸在沮丧和失落中,但效果怎么样,张建川也不知道,但估计不太好。 每一次去信一两个月都不回信,要等到自己第二封第三封去信,她才会回一封来。 上一次那封信都让张建川以为她从沮丧心境中走出来了,但好像并不是。 (本章完) 第218章 朱砂痣,时光流转(保底第一更!) 第218章 朱砂痣,时光流转(保底第一更!) 看完童娅的信,情况和张建川所预料的差不多。 童娅上班了,三月份开始上的班,就在百货公司站柜台,卖文具。 书包,文具盒,铅笔,钢笔,圆珠笔,橡皮,圆规,三角板,直尺,……,每天面对的就是那些学生和他们的家长,各种问不完的问题。 组长的絮叨和小鸡肚肠,同事的冷漠和斤斤计较,这些都像是一种折磨。 她一点儿都不喜欢这样的生活,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都快要憋疯了,但是却又不知道怎么改变,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只能这样苦苦煎熬。 半年过去,她悲哀地发现自己可能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现实,那就是她可能会一直在这样的岗位上干下去,一直到老。 想到这里她都觉得可怕,她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她想要逃避这样的生活和环境。 心态问题,张建川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当你心境灰暗时,你看到的,遇到的,一切都会让你蒙上一层阴影,所以都会是负面的。 她需要扭转或者调适自己的心境,可张建川知道靠童娅自己是无法做到的。 信中童娅也谈到了家里的情况。 父亲最终被判有期徒刑七年,并处没收了一切非法所得,家里几乎所有值钱的都卖了,还在亲戚那里借了一些钱,退赃,最终被开除了公职。 亲戚们因为借钱的事情弄得有些不愉快,虽然没有上门逼债,但是话里话外大概都是希望他们能够早些挣钱还钱。 母亲变得有些神经质,絮絮叨叨,像祥林嫂一样。 弟弟高中毕业了,躲在家里,成为了城镇待业青年,不愿意出门见人,成日里就在家里看电视看小说,可解决他的工作还遥遥无期。 张建川可以想象得到,在这样一种环境下,以前从未受过挫折的童娅会是如何面对。 外界流言蜚语,亲戚的疏远,同事的冷漠甚至另眼相看,大概都让她觉得疲倦和绝望,所以这封信里张建川感受到了一种浓浓的厌世味道,比上一封信要浓烈得多。 看看邮戳,已经是十天之前从湘南那边寄出来的了,寄到了派出所,结果可能又耽搁了两天,田贵龙才交到自己手中。 一时间张建川也有些着急。 童娅的性格他太了解了,任性而骄纵,加之从未遭受过这样的打击和挫折,或许在这两年里已经让她感受了,但这种经历却让她感觉到绝望,没准儿还真的有可能做出什么不智的举动。 再也坐不住了,张建川出门骑上自行车直奔邮局。 从去年开始县里就开始推开了程控电话的普及,像尖山厂、东兴厂都已经安设了程控电话,可以直接拨号,而不再像以前还需要先摇到东坝邮电支局转接。 纺织厂里也有电话,但张建川不想去厂里借电话,懒得欠这个人情。 骑到东兴厂门口,张建川才想起东兴厂的电话不但是用木盒子锁了的,防止随便乱打电话,而且还没有开通长途,他又只好骑车去邮局。 问清楚了区号,张建川只能先打114询问,问到了县供销社电话后,张建川才又拨通,还算好很顺利,问到了百货大楼的电话。 拨通到百货大楼的电话后,那边是办公室电话,当张建川提及童娅时,对方应该认识,但表示这里是办公室没办法替他叫人。 听到只是说没法叫人,而没说其他,张建川心里放下大半,至少证明童娅没出啥事儿,还在正常上班,这就好。 但无论张建川如何解释恳求,对方都表示不可能去叫人,因为需要下楼去,太远了,也从来没有这种做法。 最后对方还是给了张建川一个电话号码,应该是挨着童娅所在的文具组,看看那边能不能替她喊一喊。 张建川又不得不再度拨打,好在电话接通都还很顺利,张建川操着川普表示自己这边有急事,烦请对方帮忙叫一下,说两句话,只耽误一分钟。 那边犹豫了一下,嘴里嘟哝了一句,大概是感觉到张建川这边的焦急和恳切,总算是没挂电话,然后去叫人了。 等待的这漫长两分钟,张建川竟然觉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内心扑通扑通狂跳。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竟然像是一个考试作弊的小学生随时躲避着老师的目光,那种走钢丝的感觉。 从广州一别分开以来,两个人就没有通过电话,而只是通过书信联系。 童娅没给张建川留联系电话,张建川是根本就没有联系电话,哪怕后来到派出所,电话也需要支局转接。 而那个时候张建川和童娅之间的感情已经逐渐冷静冷却下来了,不再像刚分开的时候还那么炽热狂野。 听到电话拿起那一瞬间,张建川感觉到自己心脏像是被什么抓挠了一下,骤然一紧,但是迅即放松下来,似乎某种情绪在这一刻突然释然了。 连通了原来的那个世界。 “喂,谁啊?”声音还是那么脆生生,带着湘南特有的口音,不过张建川却能从中听出些许疲倦和萧索。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张建川还是稳住了心神:“我。” “啊?!建川?”那边童娅的声音有些慌乱而又躁动,紧接着就是一阵无声的哽咽和抽泣,好一阵后,才算是稍许平静下来,“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你收到信了么?不是说好我们之间不打电话么?” “不可以么?”张建川仍然能感觉到对方通过电话传递过来的任性和倔强,“哪怕你现在心情再不好,也不愿意我给你来一个电话问候一下,闲聊几句排解一下,……” 当初分开的时候,两个人都知道不可能在一起了。 就约定不打电话,免得听见对方的声音。 只通信,看到对方的笔迹就足够了,而且如果觉得连通信都不必了,便可以停止回信了。 结果两人在这两年间却是以这种断断续续地书信来往维系着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不需要。”童娅那边的声音似乎已经冷静了许多,“通一个电话又有什么意义,让你来倾听我絮絮叨叨的哭诉、埋怨和哀叹吗?可怜我?你比我过得好很多吗?还是回忆我们在广州时候的快乐时光,有意义吗?还不是要回到现在的现实中来,……,好了,这里接电话不方便,挂了吧,……” “别忙挂,童娅,我想听你的声音,不行么?你给我一个电话号码,你方便接听的,我打过来,好吗?” 张建川声音变得无比温柔而宁和,他感觉自己对唐棠好像都没有这么带着哀求的味道。 那边迟疑了,电话没挂,但是也没有做声。 “我就想听听你的声音,没别的意思,如果你愿意说,你就说,不愿意说,那我们就隔着电话线静静等候,……” 张建川觉得这大概是自己说过最文青的废话骚话了,但也许对女孩子就真有用。 终于,那边的童娅说了一个号码,让他等十分钟打过去。 张建川坐在邮局里的长条木椅里,竟然有一种想要抽烟的感觉,身上摸索了一阵,一包红塔山,但是没带火。 挺有意思,带烟不带火,这算啥? 自己好像习惯了带包烟,但自己又不抽,也没有谁要让自己替他点火,官场上不太接受这种礼仪,商场上,好像自己发烟就足够了。 电话再度接通。 童娅没做声。 张建川一时间也想不出该怎么在电话里安慰或者宽解对方。 之前听起来对方的情绪虽然疲惫焦躁,但是似乎还没有到自己最担心那种地步,他心里稍微踏实一些了。 “你现在很忙吗?”终于张建川启口,“马上就是春节了,你们百货大楼忙吗?” “说忙也忙,说不忙也不忙,就那样吧,卖文具,又不是开学前,……” 童娅的声音里还是那种带着磁性的爽脆,就是多了几分消沉和沮丧。 “嗯,那能请到假么?”张建川深吸了一口气。 “请假?干什么?”童娅惊讶了一下,“你想让我来你们汉州?” “不是,我要去一趟深圳办点儿事情,你如果能请假,咱们可以在广州见见面,我陪你在广州散散心,……” 张建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地有这种想法,但是他就是觉得如果放任童娅这样继续下去,以童娅这种性格和经历,恐怕真的要出事。 他无法接受一个自己曾经疯狂爱过的女孩子走上那种绝路,哪怕有一丝这种可能性他都不会容许。 他有这种预感,就像“5.31杀人案”那一晚那样。 所以他要阻止这种可能性的发生。 但是这种事情他又无法预感什么时候发生,甚至自己现在就算是赶到湘南,见到童娅,也未必能达到想要的效果。 只是冥冥中有这种预感,那就只能从源头上消除。 见一面,散散心,尤其是在广州那个大家熟悉的地方,也许会好得多。 无论如何,他都要尽自己所能去消除这种风险。 **** 朱砂痣求200月票! (本章完) 第219章 公司加农户,养殖合作社(求月票! 第219章 公司加农户,养殖合作社(求月票!) “去广州?!”电话另一头的童娅震惊了。 让自己去广州,他要去深圳,这是要做什么,重续前缘,这可能么?有意义么? 但听对方的语气又好像不是,童娅了解张建川的性格,不是那种分手之后还要期期艾艾纠缠不清的人。 “嗯,我是有事,要在深圳呆两天,广州挨得很近,我想我很难去你们那边,你也不可能来我这边,所以不如在广州故地见个面,说说话,你们那儿去广州应该很方便才是,……” 京广铁路的电气化双线改造好像湘南到广东都已经完成了,长沙到广州的铁路交通状况可要比从汉州这边到广州方便得多。 童娅沉默了。 她心动了。 广州是她最喜欢的城市,不仅仅是那里承载了她的初恋,而且当兵几年在惠州,挨得很近,她经常去,最关键的是最喜欢的姨妈也在广州。 而现在老家这边的环境氛围更让她觉得憋闷得喘不过气来,怕见同学,怕见亲戚,怕见熟人,…… 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待在这里,但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摆脱这一切。 她也想过辞职去广州,但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在广州去打工? 可丢弃眼下的铁饭碗去广州,万一找不到工作,该怎么办?灰溜溜回来吗? 这些问题都困扰着她,几度想要下决心,但是却又没敢走出这一步。 可今天前男友的电话却一下子点燃了她内心的勇气。 “好,你什么时候去?”电话另一头的童娅一咬牙。 张建川也没想到童娅变得如此果决,但想到以前她就任性,这次再任性一回也很正常。 “嗯,我要看看时间,估计就是春节前十天左右,我就这两天定下来给你电话,还是打这个电话么?” 敲定了联系方式,张建川搁下电话,终于放下心来。 只要有了这个约定,给了童娅一个希望或者盼头,那么自己担心的事情就不会发生,至少在广州之行之前,童娅不会再去东想西想,安全无虞。 这一刻张建川觉得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份隐忧似乎一下子就消失了,嗯,就是那份担心。 既然如此,去深圳的事情就要提上议事日程了。 但现在自己的身份可不是说走就走的,而且去广州或者深圳如果坐火车的话得四十个小时左右,最好的办法是去坐飞机。 这年头坐飞机需要开具介绍信,这都不难,去乡里或者区里开一个介绍信,把杨文俊名字添上就可以了,另外去深圳的话还要办边境通行证,这些都简单,但要时间。 一趟飞机票好像是不到一百块钱,对于以前的张建川来说肯定无法想象,但现在张建川觉得自己似乎也可以开一开洋荤了。 西南航空公司有飞广州的航线,而深圳的黄田机场还没有建成开通。 如果乘坐飞机,那就方便许多了,两三个小时就能到广州,来回就能多节约出三天时间来。 现在的问题是自己去广州深圳的话,需要向区委和乡里请假。 自己不再是一个普通的招聘干部公安员,而是民丰饲料公司的总经理,肩负着整个公司发展大计,虽然张建川也不认为自己走这几天就能影响到什么。 简玉梅上手相当快,尤其是日常行政事务这一块的熟悉速度,简直让张建川都叹为观止。 他都想要好好请丁向东一顿,感谢丁向东为自己推荐了一个这样精明能干的人才。 至于说丁向东提及的简玉梅性格有些冷硬,现在张建川还完全没有感受到,或许是还没有真正熟悉的,大家都还在相互适应的阶段,都下意识地隐藏着自己真实的一面吧。 和乡里请假还算顺利,虽然陶永兴和顾明建都对张建川这个时候要去深圳感到不解,不过张建川伪托说自己部队上一个最要好的战友要结婚了,自己和他当初约定无论在天涯海角都要去,所以不得不跑这一趟,两人都没有多说什么,尤其是听闻张建川是坐飞机去,来回就是四五天时间,就更没说啥,至于说要开介绍信,乡里更是不是问题。 反倒是在区里请假,却稍微有些麻烦,刘英刚对他这种时候要请几天假去广东很是不解,而且是因为私人事务,所以不太同意。 “建川,我不是不同意你请假,我也知道这几个月你忙得够呛,想要休整轻松一下,不过你该直到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有十多天就过年了,……” 刘英刚手里拿着钢笔,皱着眉头。 “你也说了这段时间回款速度很快,另外第二条生产线也马上就要回来进场安装调试了,公司里这么多事情,你却要丢下这一切,突然要跑出去几天,难道就不能给你那位战友去过电话,解释一下,请他理解一下,然后推到年后再去补上么?” 丰禽一号鉴定会暨推介会一开,省电视台和市电视台以及几家省内报纸都播报刊载了民丰饲料公司的这桩消息,民丰公司的名声更进一步提升。 可以说现在就是民丰公司最好的时候的,各方面媒体聚焦在民丰公司身上,县里也格外重视。 下周县人大一位副主任还要带队来调研公司,可张建川这家伙如此不识大体,还想要跑出去参加战友的婚礼。 这简直莫名其妙,说句这家伙不顾大局,不识大体也不为过。 张建川也知道这事儿的确不好解释,可广州深圳之行不去不行,两桩事儿都很重要。 万科这个名字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他觉得再怎么也要去搏这一把,对错成败都能接受,大不了就是自己这一年打了水漂了,但若是没去试这一把,日后肯定会后悔。 而童娅的事情就更重要了,他的预感素来很灵,不把这个藏在心里的隐忧消除了,他始终不安心。 “刘书记,公司事务都已经上了正轨了,老吕负责整个生产,司忠强现在扎着东兴厂这边,可能您也去看了,比起半个月前,气象一新啊,我也听说有工人来您那里告状,被你批评了一顿灰溜溜走了,回去也没见舍得不干了,因为拿得到钱,他舍不得啊,……” 前段时间司忠强在东兴厂那边大刀阔斧地推动纪律制度落实,奖勤罚懒,坚决逗硬,所以也引起了东兴厂一些老职工的鼓噪。 但司忠强没理睬这些,不干的立即下岗,让其他人顶上,下岗只拿基本工资,进行轮岗培训,三个月重新上岗,还是不合格,那就辞退。 都是泥腿子工人,不干就回去种你的田,也饿不死你。 区农工商总公司下边几个厂本来就是乡镇企业,没有所谓正式工,都是合同工,不干就走人。 有奖有惩,奖金也不低,惩罚也不轻,尤其是司忠强自己每天亲自坐镇,率先垂范,大半个月都不休息回家,让其他人都无话可说,所以这一来立即就收到了效果。 刘英刚也知道这个情况,所以也没客气,该安抚的安抚,该批评的批评,很快东兴厂这边的生产效率就开始赶上尖山厂这边了。 “还有,简玉梅现在的表现,刘书记你也看到了,游刃有余,我觉得比我管理公司强多了,……”张建川也没吝啬对简玉梅的表扬。 “我每天去县里公司那边,只了解几个数据,销售数据,回款数据,生产这边我不操心,日常事务我不操心,现在的状况刘书记其实你了解的和我都差不多,所以用得着担心什么?” 见刘英刚还是满脸不虞,张建川才进一步道:“另外我还有一个打算,想要去云浮新兴县看一看,听说那边的养鸡行业有些创新,搞出了公司加农户的模式,使得养殖户抗风险能力大增,加入数量暴涨,也带来了养鸡数量的暴增,对鸡饲料自然也是大为增长,……” 刘英刚这才微微意动,“云浮新兴县?在哪里?” “挨着佛山没多远,广东那边处于改革开放的前沿,接受外来新事物最快,总会萌发出一些新的模式新的产品,我想也借这样一个机会去看看,算是开开眼界吧。” 张建川正色道:“我在惠州当兵就能感觉到广东那边,尤其是珠三角那边始终要比我们这边的节奏快一些,很多东西都回来几年了,这边才开始出现,……” 刘英刚听到了刚才张建川提到的公司加农户这一模式,一时间还没有明白,“建川,你说的是这养鸡也是公司?那加农户是什么意思?” “我也只是道听途说一些,就是新兴县建立了养殖合作社,大家共同出资入股组建,一起来建养鸡场,做大一定程度,具有一定口碑之后,然后再来发展养鸡户加盟,公司负责提供从鸡苗到饲料再到防疫等一系列技术服务,同时负责按照一定价格收购肉鸡和鸡蛋,……” 张建川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情况。 “我觉得既然我们的民丰饲料已经在饲料这一块具备了足够实力,上游我们站住了脚,但并不代表就满足了,从东坝这样的农业区来说,让农民致富增收始终是头等大事,刘书记您每天操心的肯定也就是这件事情,……” *** 200月票砸来! (本章完) 第220章 深谋远虑,干部福利(为15000票加更 第220章 深谋远虑,干部福利(为15000票加更!) 张建川的话直接触动到了刘英刚的心动之处,他一直就在琢磨东坝区这十来万农民,如此多的剩余劳动力,难道都出去打工? 那不现实。 那家里谁来照顾? 粮食谁来种? 肯定还会带来一系列的社会问题。 可东坝区的工业能解决这些剩余劳动力问题么? 民丰饲料公司闹出这么大动静,两个厂区能吸纳的劳动力也不过就是一百多号不到两百号人,加上帮着跑运输的,也就是两百号来人。 好吧,就算加上下一步的扩产招工,顶多也就是三百来号人。 这对整个东坝区数万剩余劳动力来说,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 “其实发展乡镇企业也就是要解决农村剩余劳动出路问题,而如果可以像新兴县那种公司加农户的这种模式,未尝不是另一种解决剩余劳动力和增收的方式呢,而且还可以更多的解决农村妇女的增收方式,避免她们外出务工难以照顾到家里,……” 现在农村里外出务工的巨大部分都是男性青壮年,女性也有,但一般都是家里老人年龄身体尚可,能够照顾孩子和农活儿的,又或者还是没结婚的,所以张建川也提出了这一点。 刘英刚没想到张建川居然都能想得这么细。 这都不该是他一个企业负责人考虑的问题了,更不该是一个乡镇公安员考虑的问题了。 最起码也该是一个乡镇领导甚至区委领导来考虑的问题了。 但从饲料公司的角度来说,如果能够通过这种模式来大力发展养鸡产业,势必大大拉动饲料销售。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张建川能如此考虑也没错,只是如此长远,就像张建川经常提及的产业链这个词儿,也让刘英刚大为心动。 刘英刚看向张建川的目光都有些不太对劲儿了。 这家伙脑瓜子是怎么长的,这么年轻居然知道这么多,而且还喜欢思考问题,触类旁能的本事是用到了极致。 搞饲料就搞饲料吧,现在居然提出来要搞家禽养殖,打通上下游产业链,让民丰饲料直接输送到家禽养殖企业,实现贯通。 照这么说,再往上游走,那就是粮油加工企业了。 想到这里刘英刚心中一动,张建川的提醒言犹在耳,这县里现在还没动静,但不代表就真的忽略了,真要一动,可能就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不给区里乡里“挣扎”的机会吧? 思绪收回,刘英刚略作思索:“建川,既是如此,那区里去人也一起去看看,你觉得如何?毕竟这也是涉及到全区经济发展探索新路径嘛,让老邱跟着去看看,也算是长长见识,开开眼界,嗯,如果可以的话,东坝、白江,还有你们尖山的领导都可以去看一看,……” 张建川笑了起来。 这是刘书记在给区里干部们“谋福利”啊。 去云浮新兴看养鸡产业当然要看,顺带看一看广州和深圳,开开眼界,长长见识,当然这也算是搭便车了,出去一趟,只怕这钱就要公司来承担了。 瞅了一眼外边,张建川也没给刘英刚客气:“刘书记,东坝、白江都要去,我们尖山当然不必说,不喊二郎和罗河,不好吧?还有,刘书记,我可是飞机去飞机回,本来打算自己出钱的,您这一安排,我可能就要沾公司的光公私兼顾了,……” 刘英刚乐了,这小子太机灵了,眼眨眉毛动,自己刚流露出这个意思来,他都替自己考虑周全了。 区里干部辛苦了一年,东坝区委也不宽裕,几年都没出过门,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不说是收买人心,也算是让大家出去走一遭,开阔眼界了。 “你小子,怎么,民丰公司发展了,不是靠着全区干部百姓的支持?你代表公司欢迎大家一起去看一看,当然是好事,日后大家回来肯定也会更加支持你们公司的工作嘛。” 刘英刚太极推手的活儿玩得顺溜无比,“你要诚心邀请,我没意见,同意他们去,至于你么,本来就是公事,至于说你自己要有一些私人安排,就算我给你放假了,但销自己承担,来往旅费肯定是公司承担,……” 怎么就成了自己诚心邀请了?明明就是你授意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能不接招? 这些领导的心思太灵动了,张建川也是无语,只能含笑点头:“那是那是,那公司邀请一道,邱书记带队,各乡镇各一名领导,去考察广东新兴县家禽养殖公司加农户模式,……” 刘英刚高兴地点点头,“我看可以,我们干部的思维太过于陈旧,的确需要出去多开开眼界,你们尖山可以多去一名干部看看,……” “行,那我回去再给陶书记和顾乡长汇报一下,……”张建川话音未落,刘英刚已经打断:“行了,不用汇报了,我给老陶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行,……” 张建川委屈地道:“刘书记,您打电话归你打电话,我还得讲规矩,该汇报就得汇报,……” 刘英刚笑着连连点头,显然心中十分满意,伸出手指虚点:“你小子,人精,好好干几年,不管是在乡里还是县里,日后来接老邱的班,东坝需要你这样思想开放锐气十足的年轻优秀干部,……” “刘书记,我可承受不起,干好我现在本职工作就好。”张建川笑着摇头,“对了,汽车都在回来的路上了,顺带跑一跑磨合,……” 长安面包车早就回来了,已经在尖山乡政府和公司里边轮着用了。 夏利车则在从天津回来的路上,切诺基是最晚的,刚从bj出发,估计还要几天,但不管怎么说都会在年前回来。 刘英刚略显矜持地点点头:“区里有工作需要借用一下,主要还是以满足你们公司的需求为主,……” 张建川点头称是,“其实夏利车对公司来说更方便,进了城,往哪里钻,到处停都更合适。” 言外之意就是公司用得上切诺基的时候不多。 等到张建川离开时,刘英刚还在思考。 他留在区里的时间也不多了,估计年后就可能要到县里去,最好的去处应该是县长助理兼县府办主任,但还有一些变数,那就是这个县长助理头衔能不能挂上。 挂上就能解决副县级,如果不挂的话,可能就还要在县府办主任位置上熬两年了。 这是一个变数,而民丰饲料公司未来的归属也是一个变数。 县委梁书记要走,孔县长可能要接任。 对民丰公司的态度梁书记比较开放宽容,还是倾向于等民丰饲料公司先发展壮大起来,再来考虑其他。 县里的企业,各家孩子各家抱,不要乱拉郎配。 但孔县长是不是这样考虑,就不好说了。 反正几次向孔县长汇报时,孔县长都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只是说等等看。 一旦自己离开,谁来接任这个区委i书记现在也不明确,所以未来变化会很大,变数也很多。 刘英刚很看得起张建川这个小伙子,甚至很感谢马连贵给他推荐了这么一个人才。 开始还觉得马连贵言过其实,走后门,但现在看来,这才是慧眼识才了,反而是自己有些囿于固有眼光了。 这小子是个全才。 哪方面都能拿得起放得下,放在哪个岗位上都能熠熠闪光。 当然现在最好还是让他继续在民丰公司发挥作用,现在的民丰饲料公司也离不得他。 刘英刚在想,就算是民丰饲料公司日后要接手县里一些不良企业,县里有些人要打这个总经理的主意,只要领导头脑清醒,恐怕都不太可能换张建川这个总经理才对,除非张建川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 张建川没想那么多,虽然他也早就有一些预见,可这种事情非他能掌控,他还是只能按照现在的形势发展去开展工作。 刘英刚此次乡镇干部参加赴广东考察学习的提议也映证了丁向东隐约和他提及的一个情况,那就是刘英刚可能在东坝呆的时间不多了。 年后两三个月调整调动的可能性很大,去县府办当主任这个去向甚至张建川也都知晓了。 不管怎么说,刘英刚还是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而且刘英刚去县府办当主任也是升迁,可喜可贺。 就算是不能解决副县级,但是在县府办当主任,两三年内解决副县级基本上是铁板钉钉的事儿。 回到乡里,张建川也把这桩事儿向陶永兴和顾明建做了汇报。 两人除了埋怨刘英刚偏心,把几家合股的公司利益拿来卖区委的人情,倒也没说啥,尤其是同意尖山这边多去一名领导广东考察也很满意。 两人其实也都还是很想去一趟广东,但是考虑到各乡镇都是分管工业或者农业的领导去,他们俩当然也不好意思。 索性就是张功友加上分管农业和多种经营的副乡长一道去,倒是把张功友和那名副乡长弄得喜不自胜。 尤其是听说是乘飞机前往,那更是破天荒,在座众人都还没有乘坐过飞机的经历,也算是开洋荤了。 **** 目标18000,冲锋! (本章完) 第221章 不负,偷闲 第221章 不负,偷闲 很快名单就报了上来,区委那边统计之后,张建川把杨文俊添上,当然费用自付,然后统一开具了介绍信,前往市里边民航办事处买票。 时间敲定,张建川这边也给童娅去了电话,告知了会合时间。 感觉得到电话另一头童娅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就好了很多,充满了对这一趟广州之行的期盼。 这让本来还有犹豫不决的张建川心中顿时放下了不少。 最起码能让童娅有一段欢乐的时光,让她暂时忘却家庭事业前途带来的绝望心情也是好的。 至于说日后,张建川也不知道该如何,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见了面再说了。 张建川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好不好,给了对方一段难忘的回忆,但最终对方还是要回到家乡,面对现实中那一切,这会不会更残酷? 可他就是想要这样做,他觉得这样做可能才会让童娅不至于对未来的生活失去信心,避免自己心中的那种预感发生。 做了再说,也许就是最好的答案。 眼见得年关逼近,张建川却觉得自己好像突然轻松了不少。 这主要还是得益于简玉梅和司忠强的到来。 简玉梅的到来彻底把公司行政事务这一块给接了过去,自己不再需要太多精力去应对来自各级政府和职能部门的检查、考察,同时工商、税务、银行这些方面的对接也都由简玉梅一并承担了,弄得简玉梅都在说这是在鞭打快牛,要求涨工资了。 吕云升和司忠强二人把整个生产重任扛了起来,而杨德功和高唐配合很默契。 高唐也跟着杨德功学到了不少东西,一直在张建川面前在为杨德功说好话。 张建川都没想到,高唐本来是他用来负责财务这一块的,没想到现在却跟着杨德功去搞市场了,而且看样子还搞得相当不错,很有点儿要出师的味道。 财务这一块,张建川亲自过问,有赵美英在,加上简玉梅一旁“辅佐”,张建川也大略明白了一家企业的财务大致管理模式。 不过简玉梅也提醒了张建川,该考虑建立一套正规的财务体系了。 随着公司不断发展壮大,财务往来越来越频繁,和银行、税务以及各家原料商、经销商之间的各种往来账目,还有乡工业公司以及区农工商总公司和省农科院这几家股东之间的关系,都需要规范,同时也需要考虑避税问题。 尤其是现在账目上留存大量资金和许多支付都需要通过现金支付的情况下,就不是一两个财务人员就能应对的了,需要建立起一整套规范的财务人员、体系和制度了。 对这一点张建川也心知肚明。 如果公司还是搁在尖山或者东坝,要招募财务人员建立规范体系,还真不好办,但是搬到县城里之后,这就要简便得多。 张建川也知道简玉梅对这一块很熟悉,所以直接全权委托给了简玉梅来操办,这也让简玉梅心中颇为感动。 要知道财务体系是一个公司的核心,张建川能主动交给自己来操办,足见对自己的信任,而这也更增强了她对张建川的认可,觉得自己看准的人没错。 张建川现在就觉得自己是一个甩手掌柜,生产交给吕云升和司忠强,行政交给简玉梅,市场销售和售后叫交给杨德功和高唐,自己反而过得很滋润。 比如现在自己就可以优哉游哉地来楚汉茶楼和陈霸先下棋了。 “你说明天就要去广东?乘飞机去?”陈霸先也已经知道现在张建川的“真实身份”了:“这都什么时候了,马上就过年了,你打算在广东呆多久,要在那边过年?” 虽然饲料行业和建筑行业八杆子打不到,但是民丰饲料公司的名声太大了。 李默然的这份广告代言直接让民丰饲料公司成为全省名声最大的企业之一,远超五建司这种埋头搞建筑的。 “怎么可能?就是去办点儿事情,另外区里边各乡镇打算去考察一家养鸡企业,经营模式比较新颖,对于我们这边农村中的养殖业发展有借鉴意义,这和我们公司主业息息相关,所以就一起吧。” 张建川的话让陈霸先立即就明白了过来,他也是和地方政府打交道多年的老油条了,下边基层这些乡镇企业和乡镇政府之间的关系其实就是一体,考察学习走到一块儿也很正常。 笑了笑,陈霸先随口问道:“建川,我现在都有些看不明白你了,你这是干联防出身,连破大案,又当公安员,解决招聘干部身份,怎么看你都该是去走政法条线,只要解决了正式干部身份,穿一身警服当公安再合理不过了,怎么又突然想起来搞企业了?” 见张建川想要解释,陈霸先摆摆手。 “嗯,我知道你现在这家企业,搞得风生水起,比你老哥我强得多,但是搞企业起起落落,受制于国家整体经济大气候,这一点我觉得你领悟足够深了,也经常和我探讨,……” “上次你就给我念过一句诗,说是唐代罗隐的《筹笔驿》里的,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你还给我解释了一番,说这是用来解读诸葛亮的,也就是说哪怕你有沟通鬼神之力,面对大势不在的情形下,你也一样无能为力,我回去还查了查《全唐诗》,觉得这首诗真挺有意思,……” 上一次赠棋之后,张建川和陈霸先之间的关系就进入了一种很舒服的状态中。 偶尔陈霸先会问张建川去不去棋社下棋,时不时张建川也会打电话邀约到棋社小酌,不过二人都从不在安江县里见面。 下棋的氛围很好,基本上不谈两家的生意,更多的还是探讨国家经济形势走向变化。 在这一点上,张建川也充分表现出了他的学习领悟能力。 陈霸先虽然是搞建筑的,但是品味不低,很爱钻研经济形势走势。 他认为国家兴衰很大程度决定建筑行业的兴衰,尤其是在改革开放之后,国内基建市场理论上就应该迎来一个大发展时期,但是这几年却总是因为国家政策变化不定,暴起暴落,弄得大家都有点儿无所适从了。 在公司里边,基本上没有谁能和他探讨这方面的话题,没想到却和一个比自己小二十岁的“战友”有了共同话题,而且争论起来有来有往。 在下棋上,陈霸先经常占据上风,但是在探讨国家经济形势时,张建川却反过来经常把陈霸先辩得哑口无言。 所以这楚汉棋社也成为两人忙里偷闲自我放松的最佳方式。 一个下午,酒和茶,惬意无比,能把一两个星期的疲劳烦躁一扫而空。 “人定胜天这句话其实更多表达的是一种气势,一种理念,并非说要违反客观规律,顺势而为往往能事半功倍,而逆流而行,则事倍功半,甚至翻船落水,所以认清形势很重要,……” “有句话,我也想不起来出自哪里了,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也就是说要看准形势,才能天地皆同力,扶摇直上九万里,……” 张建川的话让陈霸先乐了:“说你胖,你还就喘上了,你就觉得你的直觉超乎寻常,总能选准风口,看准形势?” 张建川和他说未来几年基建行业应该是一个稳步上行的态势,但是从长远来看,基建行业至少有二十年到三十年的黄金期。 这是参考美国二战后1945到1972年的建筑业黄金时期的表现,得出的结论。 中国的基建领域基础更差,而且地区差异更大,同时中国从改革开放走向世界,产业经济将会迎来一个大发展时期。 而经济要发展,需要补齐的基础设施领域短板更多,所以这个黄金时期应该更长,规模会更大。 这一点陈霸先还是基本认可的,但是张建川也提到了在这二三十年里由于基础设施投入巨大必然会带来各个领域的超速发展,甚至某些领域就会出现过热现象,那么调控就不可避免,建筑领域肯定是首当其冲的。 那你啥时候能判断出过热? 什么叫过热? 你怎么判断? 或者你觉得过热,地方觉得还不够热,中央判断的依据又是什么? 这些都没有一个定数,所以陈霸先才会调侃张建川,说他就这么自信能把脉住形势? “先哥,我没那本事,直觉也是建立在大量的阅读、学习之后再根据掌握的情况来做出一个科学分析判断的,但我觉得我自己的学习领悟能力算是比较强的了,不说过目不忘,但看过读过的东西都大体有一个印象,而且综合起来进行一个归纳总结并得出结论,这一点我觉得我有天赋,……” 张建川也不清楚自己现在这种状态是天赋还是宿慧。 总之自己的分析判断能力加上直觉,很多事情上自己都能先人一步做出判断,而且基本上都是正确的。 正因为如此,才给了他自身足够底气,可以面对任何人。 **** 目标18000!必须冲起来,还有五天就能创造连续一个月每天一万二千字的记录了!兄弟们给点儿刺激!求全订,求追订,求月票! (本章完) 第222章 跟进,新模式(保底第一更!) 第222章 跟进,新模式(保底第一更!) “好,照你这么说,我五建司这几年还得要稳扎稳打几年了。”陈霸先沉吟着道。 “你提到的原来汉嘉公路的确提升为高速公路了,你的预判还真的很准啊,二月份可能要进行一系列招标,k、o、p几个合同就要签了,省里正在争取列入国务院今年的重大项目,二环路也要今年动工,我们估计能拿到一个标段,……” 张建川挠了挠脑袋。 一般情况下他们俩很少在棋社里谈生意上的事情,但是今天在年边上了,估计也是年前最后一次下棋了,再说既要等年后吃春酒了,还要看陈霸先有没有那个习惯了。 “先哥的意思是这边大概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差不多六七月份间就收尾了,九月正式开通收费运营,这是定了的。”陈霸先仰起头,算了算,“所以三月份你们这边就可以结算了,但可能要缓一缓结款,你要有思想准备,都这样,……” 张建川笑了起来,“明白,理解,已经很感谢先哥的支持了。” 五十万这一笔结了,张建川就没指望能够在整个工程结束前拿到款项了,甚至也做好了再拖上一年的思想准备。 那么大一个五建司,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到,再说私交好,也不可能专门对自己这边太过优待,这一点张建川还是理解的。 “嗯,争取能在结算时先暂支一小笔,算是‘缓解’你们公司压力,但大头都得要正式开通之后去了,大概率是年底。”陈霸先也很坦然,都这样,“相互理解,都不容易。” 二人相顾而笑。 “那建川,二环路和汉嘉高速公路这两个项目,你们青江建筑材料公司还有没有兴趣继续送料?”陈霸先问道。 “汉嘉公路这边可能距离远了一点,运费投得就高了一些,你自己掂量一下,划算不划算,但二环路这边其实不错,……” “不瞒先哥,这边公司又添置了一台沙船,正是准备大干快上的时候,二环路这边当然希望可以参与,汉嘉高速公路这边我觉得也可以,少赚点儿就少赚点儿,总比闲置浪费产能好,……” 这桩事儿张建川也早就和杨文俊商议过了,没什么好犹豫的,既然添置了沙船,那就要用到极致。 杨文俊甚至已经在靠北面的太和区去物色合适河段,准备再在那边选址,扩大沙场规模,而不仅仅只局限于东坝这边了。 这份雄心让张建川都为之咋舌。 不过张建川也没干预,本身沙场这一块张建川就没怎么管,杨文俊既然有这个雄心壮志,那就放手让他去干。 他只是交待清楚,一切要按照正规程序来办,宁肯前期吃点儿亏,多点儿钱,都没关系,但手续一定要全,要清楚,避免授人以柄。 越是生意做大,这方面就越是要谨慎细致。 到了这个阶段,就没有必要为了三五千块钱节省而去搞什么巧,弄不好就是弄巧成拙。 “嗯,既然你们都有此打算那就好。”陈霸先也不多说,“再来一局,也祝你明天广东之行一路顺风,春节之后咱们再找机会聚一聚。” 张建川送走了陈霸先,心中也踏实了许多。 他隐隐提醒了陈霸先曾海山的事儿,看陈霸先的态度,估计陈霸先也应该早就知道曾海山好那一口。 不过这是私德问题,陈霸先也管不到人家私下里在外边乱来,公安机关都没有拿住证据的情况下,他也只能在各种会议上提一提,敲敲警钟。 胡伦勇这边,九建司那边已经开始出问题了,进度没跟上,质量也出了问题,估计甲方要扣款,所以也开始对送料方动手脚了。 胡伦勇自恃有关系背景,前期两万一结的确相当爽,拿钱顺利爽快,所以到后期就开始送料量也越来越大,压款也从两万变成五万最后变成十万。 但九建司那边都是结了,偶尔拖欠,也都很快了清,在这个时候就被陷进去了。 接近三十万的款项未能结账,和他一起被压款的还有好几家,林林总总加起来,大概超过八十万,这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和九建司那边有得扯皮。 张建川也懒得幸灾乐祸,装作不知晓,和胡伦勇见面依然谈笑风生,当没有这回事。 生意各做各,大家都撇脱。 但从胡伦勇看自己的目光张建川也估摸着对方是了解到自己从五建司是结到一笔款项的。 至于结到多少,或许曾海山知道,没有告诉他具体数目,免得刺激对方。 又或者曾海山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五建司财务牢牢掌握在陈霸先手里,其他副手都插不上手。 借用了区委和东坝镇的面包车,才算是把一干人送到了华流机场。 汉州飞广州的航班几年前就开通了,华流机场是西南航空公司的主场,山鹰标记的飞机在航站楼上就能看得清清楚。 看介绍,这一趟航班应该是波音737——300执飞。 西南航空公司基本上都是波音的飞机,也有苏联的图154,但数量很少。 一干土鳖都是第一次乘坐飞机,虽然带队的邱昌盛竭力想要表现出老练,但是一干人的拘谨和呆滞,还是暴露了他们的经历。 好在这年头乘坐飞机本来就是一种高端活动,张建川虽然不憷,但是夹杂在这群人里边,一样觉得夹手夹脚。 杨文俊也跟在最后,因为他是附搭的,所以很老实的和大家隔了一段距离。 安检也很简单粗暴,这也方便了杨文俊把二十五万现金装在包里带上飞机。 也幸亏现在百元老人头已经开始普及,否则像早两年间都还是大团结,那可就真的够呛了。 即便如此,两捆半的百元大钞还是相当骇人的。 好在机场安检人员也知道现在倒爷款爷开始泛滥,还有不少乡镇企业的厂长经理外出采购一样也是带着大笔现金,动辄几万十万的现金捆在身上也都屡见不鲜了。 虽然诧异,但人家都能开介绍信乘机了,还能有啥问题? 杨文俊登机时候有意无意地避开了这一行人,大家也能理解,毕竟他就是一个没身份的待业青年,去广州也是沾了张建川的光。 三个小时的行程抵达广州,穿得严严实实的一干人们立即就感受到了来自南粤大地的温度。 两边温度差距至少在十多度,一干人下飞机之后立即就开始寻个地方换衣裤。 张建川倒是早有预备,在惠州当兵几年让他早就适应了这边的生活。 只不过那个时候人穷志短,只是偶尔来一趟广州见见世面。 真正在广州这座繁华大都市的逗留还是退伍之后和童娅在一切,那时候有了几百块钱退伍费,也勉强可以在广州快活滋润一段时间了。 落地白云机场,张建川表面没有太多变化,但是内心却是触动巨大。 熟悉和陌生的滋味混杂在一起,让他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 昔日种种,点点滴滴,像暴风骤雨一般席卷而来,让他头疼欲裂。 或许是飞机起降之后带来的后遗症,又或者时两地巨大温差带来的变化,总之张建川觉得自己有些头昏脑涨,迷迷糊糊。 在行程上张建川早就和邱昌盛他们沟通过。 整个团队在广州逗留一天,然后就去云浮新兴,看那家养鸡合作社的运行模式,逗留一天时间。 然后返回广州逗留两天,最后去深圳逗留两天再返回广州乘机返回汉川。 总计行程八天。 张建川去云浮和团队一道,但是返回广州之后就不再跟团,而是自由行动,最后跟随不跟随团队一道回汉川根据情况而定,但在年前肯定要返回汉州。 在广州住了一晚,一行人就赶往了新兴,参观勒竹鸡场。 实际上这个时候勒竹鸡场的名声还不大,但是他们这种合股集资兴办养殖场,同时采取公司加农户的模式大力发展规模化养殖,以鸡场回收养殖户自身养殖的肉鸡模式来保护养殖户基本利益不受肉鸡市场价格波动的方式却很新颖。 这种方式能够极大提升养殖户积极性,同时也增强了养殖户对鸡场的信赖度,有助于形成一个利益共同体。 张建川也很感兴趣。 虽然参观学习时间不长,同时这边和汉川那边的条件也不尽一致,但是很多理念却还是相通的,这种模式如果推广到汉州那边,会取得什么样的效果,现在还不好说。 但张建川还是很鼓励这种方式来催生养鸡行业的发展的,养鸡产业的发展必然带动鸡饲料的需求,这对于民丰饲料公司来说,是长期利好的。 虽然提早就通过汉州市与广东云浮这边进行了联系,但是那边却很吃惊于汉川方面居然会去考察这样一个小有名气的养鸡场。 虽然这种公司加农户的模式很新颖,但是尚未取得实质性的成功,只能说是很大程度地调动了养殖户积极性,同时也增强了鸡场和农户联系和抗风险能力。 能让汉川省的干部不远千里来学习考察,考察的居然是一家养鸡场,而不是那些大型工业企业,不得不说这也算是一个创举。 不过在张建川看来,这才是实事求是,好好生生琢磨一下能不能借鉴这种帮助农户增收的模式才是正经。 你让东坝区这一帮干部去考察广州深圳如何发展工业,那未免就真的太抬举了他们了,环境截然不同,条件相差万里,档次也不够,你学什么? 真要好的没学到,学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回去胡乱折腾,那才是糟糕了。 *** 半夜码字求300月票! (本章完) 第223章 南行,差不多吧(保底第二更!) 第223章 南行,差不多吧(保底第二更!) “看,这就是人民南路,《雅马哈鱼档》就是在这里拍的,都看过吧?”张建川陪着众人先逛一逛广州市区,一边充当着导游。 他在惠州当兵时也时不时要来一趟广州逛逛,而后退伍后与童娅又在广州呆了半个月。 可以说这半个月是当时张建川二十岁之前最幸福的一段经历。 有甜美浪漫的爱情,有娇俏可人的恋人,有无拘无束的时光,有青春昂扬的精力…… 可以说能有的一切都有了,除了没多少钱。 但那时候他和童娅都有几百块钱退伍费,对他们俩来说,也足够了。 童娅家庭条件要比张建川好得多,所以在广州期间也基本上是童娅主动付钱销。 哪怕张建川要求付钱,也被童娅坚决劝阻。 加上童娅姨妈就在广州,所以张建川的退伍费反而没用几个,大部分还带回了家。 这也是为什么在一看到童娅在信中表现出颓丧绝望时,张建川会如此心急如焚。 他可以容忍二人的分手,毕竟两个人天各一方,条件不允许,但却无法接受童娅出什么意外。 尤其是在自己可以做一些事情来挽救而没做导致出现这种可能时,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86年,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访问广州,就是从这里乘车前往白天鹅宾馆,听说坐的是世界上最贵的汽车——劳斯莱斯,一辆车的价格大概相当于五十辆桑塔纳吧,……”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倒吸凉气,五十辆桑塔纳换一辆劳斯莱斯?这车坐着不是要直接飞上天? 按照计划,张建川会在这里陪大家游玩一天,然后晚上他和杨文俊要连夜赶往深圳。 那边也已经和刘广华联系好了,时间很紧迫,而到时候这帮人两天后再来深圳,在深圳会合,看一看深圳,最后再返回广州。 杨文俊没有出来,而是在宾馆里守着那二十多万块钱。 都是一帮土鳖,来了广州,什么都觉得新奇,即便是邱昌盛自认为去过bj上海,见过一些市面,但是仍然被广州充满现代气息的繁荣所震慑。 “白天鹅宾馆是香港霍家修的,大家都知道霍家是爱国家族,五十年代抗美援朝时候,国内物资紧缺,霍家豁出性命在香港为国家采购紧缺物资,可以说这算是香港那边最爱国的家族了,所以白天鹅宾馆也是中港合资第一家吧,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都看到了,就在沙面那边,……” 见众人都是心生向往,张建川笑了:“别指望了,咱们住不起,也进不去,远远看一下就够了。” “广州有很多可看的景点,这两天各位领导就可以好生规划一下,既可以去热闹的商业街市,像南方大厦的地下市场,还有北京路上的美华百货,去年上映那部电影《街皇后》里边就有美华百货,片子是左翎和普超英演的,大家有没有印象,……” 张建川的话也让大家都有了印象,都纷纷点头。 《街皇后》里的左翎和普超英美爆了,而且也正是这部专门介绍广州的片子让很多人才看到了广州改革开放走在时代前列的浓浓气息。 “环市东路的友谊商场,不过那里东西虽然好,都是进口货,但是要外汇券,这玩意儿一般人没有,要去弄的话就只能找黄牛,……” 张建川话音未落,邱昌盛已经开始咳嗽:“建川,我们是干部,出来学习考察,顺带看一看就好了,当然大家要买点儿东西给家里带回去也可以,但换外汇券这些就不要去搞了,万一……,那样不好。” 一群干部们都心领神会。 这换外汇券肯定是违法的,再说了,一干人腰包里也没几个钱,换外汇券你也吃不消。 这一次不是民丰公司出钱,大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开这一次洋荤呢,能看一看饱饱眼福就不错了。 当然点儿小钱买点儿啥衣物鞋帽之内的东西,也行,至于其他就不要多想了。 晚上张建川和杨文俊便坐上刘广华开来的尼桑公爵直奔深圳。 刘广华现在在蛇口一家公司办公室里上班,工作还算轻松,因为和老板关系不错,所以对他管得也不严,偶尔开个小差什么的,也不会计较。 但这一次要来广州接张建川他们,刘广华还是专门给公司请了假,好在老板通情达理,甚至还把车也交给了刘广华,让刘广华长长面子。 这还是张建川和杨文俊第一次坐这样豪华的轿车。 尼桑公爵、本田里程、丰田皇冠,这已经成为广东这边八十年代最经典的豪华轿车,一直到凌志的出现。 地图上看广州和深圳不远,但是乘车走107国道仍然要四个多小时,这还是在相当顺畅的情况下。 一路上刘广华便滔滔不绝,介绍着这一年里深圳股市风云变化。 他的深发展已经暴涨到让他心满意足的地步,但是下手买了两千股万科却是让人失望,一块变成一块一,这和深发展比起来简直不可以道里计。 “建川,这第一股和第二股差距就这么大么?”刘广华忍不住扭过头来问张建川。 张建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只是感觉万科很耳熟,直觉告诉他万科多半是有搞头的。 但现在深发展已经涨到相当高的水准了,而万科才一块一毛多,虽然也还是涨了,但现在连贷款年利率都是百分之十几的情况下,这百分之十的涨幅就太让这些存着要大涨好大赚一笔心思的人难以接受了,尤其是还有深发展这样一个先例在前面。 刘广华手中的两千股深发展,现在已经涨了八倍,从当初二十元一股拆细成为面值一元一股,但每一股已经高达三块五,也就是说原来一股二十元相当于已经涨到了七十五了,而且按照现在这种势头,每股突破四块甚至五块六块,都不是问题。 加上原来刘广华又买了一百股,林林总总算下来,张建川都搞不清楚刘广华究竟赚了多少。 “广华,深发展你既然捏着在,就先别丢,反正你都说了深发展配股、分红也大方,不断地在翻着涨,万科这边,反正也还便宜,你有闲钱就买,刚过面值,一块一,我琢磨怎么买都不会亏,多少都有得赚,现在没涨起来,也可能是时机未至,……” 张建川也想了很久,照理说像买股票这种事情,是不合适给外人建议的,但是车上两人都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 杨文俊不说了,是打定主意跟着自己买,而刘广华已经有了深发展的赚钱基础,只不过刘广华之前没啥底子,所以所赚有限,但现在如果能认定万科有搞头,手里又有闲钱,自然可以搏一把。 刘广华没有回头,目光直视前方,“建川,深发展我赚了,这一年我又挣了一些钱,大概有八九千,上个月,安达发行股票,我去红岭大厦排队,买了三千股安达,本来想买五千股的,谁知道临时限定只能买三千,幸亏我还带了一个同事帮我排队,多买了三千,……” “剩下还有三千块钱,我就琢磨着你来帮我下这个决心,上次你就在说万科,现在万科不动,你说是时机未至,那我们就搏一把,我再去想办法凑够八千,买了,深发展我也留着,……” 见刘广华说得其气势昂扬,但其实就是一万块钱,听得杨文俊都有些好笑。 一年多前,刘广华两千块钱买一百股深发展,他艳羡无比。 这可是两千元啊,足足顶得到一个青工在厂里上一年班不吃不喝挣的钱了。 可一年多过去,刘广华把深发展涨起来赚的加上他自己在这边上班挣的,估计也就两三万块钱,而自己腰包里却已经有三万多块钱了,哪怕是放在深圳,一年多时间挣三万多,那也绝对是佼佼者了。 想到这里,杨文俊突然回忆起张建川给自己说的一句话。 选择大于努力。 刘广华高中毕业之后就直接来了深圳,而自己留在了厂里,所以他能在一两年里攒下两三千块钱,自己不名一文,这也是选择的结果。 而同样现在自己选择了跟着张建川干沙场,一样多时间过去了,自己现在已经手握三万多块钱,反超了仍然还在深圳努力工作和寻找赚钱机会的刘广华。 这同样是选择的结果。 自己和刘广华都很努力,但选择方向都没错,前两年刘广华赢了,但随后这一年,自己赢了。 接下来呢? 各人的路还是要继续走,只不过不清楚广华知道了建川和自己带着二十多万块钱来准备买股票,他内心会如何着想? 刘广华终于还是问起了张建川他们一行前来的目的:“建川,你和文俊说挣到钱了,要来买股票试试水,看样子搞沙场是真的挣到钱了,挣了多少?三万,五万,十万?” 杨文俊没吱声,张建川也觉得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但这个问题又无法回避,只能含糊其辞:“差不多吧。” ***** 马上冲击本月冲击四十万字了,老瑞从来没有这么牛逼过,兄弟们月票也冲起来啊! (本章完) 第224章 暴富,再见(为15500票加更!) 第224章 暴富,再见(为15500票加更!) 刘广华好奇地转过头来:“什么叫差不多?三万,五万,还是十万?真的挣了这么多钱?!” 如果是三万,刘广华觉得还可以接受,毕竟这一年他也听到杨文俊提到格外辛苦,生意也的确好,就是结不到款,现在看来应该是结到款了。 五万就算是挣了大钱了,十万,刘广华没想过。 但张建川的性格他太了解了,这般不肯明说,那肯定就是最后的数字了。 十万?! 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刘广华把车靠道路边,转过头来,瞪着眼睛看着张建川:“真的十万?” “差不多,还要往上走点儿。”张建川见刘广华张大的嘴巴简直要喘不过气来的样子,赶紧道:“不过现在沙场外边还欠着七八万块钱外债,我暂时没还,……” 刘广华倒吸一口凉气,“建川,你这比赌博还吓人啊,万一……” “我说了,国家应该不会让这前几只股票跌破面值才对,无外乎就是涨多少的问题,理由我原来也说过了,所以这等暴富机会也许就能遇上这么一回,不来试一把,也许就要后悔一辈子,至于说欠的钱,大不了今年又和文俊卖苦力再挣呗。” 张建川无比淡然的态度让刘广华几乎要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简直想不明白张建川这小子也就这才一年多时间,怎么就咸鱼翻身,而且还敢就认定了这股票能挣钱? 诚然深发展自己赚到了不少,但是如张建川所说,这是深圳第一股! 深圳是国家头号特区,如果国家连头号特区的头号股都还让股民们折本了,那这个特区还特在何处? 不是故意让所有人都来质疑改革开放的政策到底正确不正确了吗? 万科这这个深圳第二股,这一年时间过去了,居然涨的幅度也就勉强比存银行的利息高一点儿,这太让人失望了。 刘广华都在庆幸自己当初借来那点儿钱在买深发展和万科之间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买了深发展,现在赚的也要比买万科多许多了。 张建川他们在深圳逗留了两天,头一天观察,第二天下手。 万科股票的确没有起色,一直在一块一到一块一毛五之间浮动,几乎没有变化,这让张建川也颇为犹豫。 这样一支死气沉沉的股票,连新发行的安达都涨到了一块二,可万科都发行一年多时间了,居然才涨了一毛多,这也太冷了。 杨文俊建议要不就买五万股,不到六万块钱,剩下的干脆去买深发展。 既然深发展是第一股,肯定只会涨不会跌,虽然现在已经是二块八了比原来涨了两三倍,但日后肯定还有上涨的空间。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张建川更看好万科,他坚信自己的直觉,但是深发展作为特区第一股,其地位不容动摇,杨文俊的建议并非没有道理。 “建川,我也觉得文俊说得有道理,第一股永远是最稀缺的,买深发展不会吃亏,但万科票价低,而且你不是一直说你的直觉觉得万科能涨么?那你就别东想西想了,其他都别碰,就买这两支,……” 看着刘广华说得头头是道,时不时拿出笔记本来翻阅,张建川也不禁刮目相看。 看样子刘广华现在是真心在钻研这股海之道了,自己给他的一些建议他也并没有盲目接受,而是要从中寻觅出门道来。 只不过先射箭再去画靶子,只怕怎么都能凑得上,张建川只能在接受对方的建议时,也提醒对方不要走极端。 最终张建川还是以二块八的市价购买了四万股深发展,了十一万多,然后再用接近六万块钱买了五万股万科。 杨文俊则是对半,买了五千股深发展,去一万四,剩下买了一万五千股深万科,三万五千块钱只剩下不到三千块钱了。 在张建川和杨文俊的刺激下,刘广华原本准备筹够八千块钱买万科的,最终凑到了一万二,全数买了万科。 张建川也不确定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但既然来都来了,权当在这一行道对着自己直觉的一个检验。 真要失手,至少说明自己的直觉在这上边不太准确,日后就不要太自信,免得吃大亏。 哪怕现在深圳几乎到处都在探讨股票,到处都能交易股票,但一下子出去十多二十万,仍然还是相当让人刺激了。 拿着一迭迭股票,心潮起伏,张建川知道这个故事该告一段落了。 无论是一场冒险,还是一场逐梦,都该收心放下了。 看着杨文俊和刘广华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样子,张建川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是如此冷静,除了一些杂乱零散的思绪在脑海中漂浮,其他并没有太多的触动。 看样子这个股票交易好像对自己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或者说这就是一个投资或者投机机会,自己还是更喜欢像搞饲料厂那样一手一脚地看到成绩在手中慢慢出彩。 童娅是1月20日到的,这都是腊月廿四了,距离除夕还有五天。 邱昌盛他们订了21日的机票。 张建川则还要在广州呆三天,预计24日才回汉川。 在广州火车站站台上看到童娅那一刻,张建川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对了。 原本精致细腻的脸上瘦削了不少,充满了憔悴和落寞,还夹杂着几分说不出颓废沮丧。 不是疲惫,而是憔悴,不是寂寞,而是落寞。 物是人非,还是人是时非? 一晃两年,看着那张依然如磁石般吸引着自己的娃娃脸,眉宇间萦绕着的风情似乎还在脑海中浮现,张建川竟然又有些恍惚和失神。 看到张建川那一刻,童娅才觉得自己已经濒临干涸的心房像是注入了一缕甘泉得以滋润,颠簸了几十个小时的自己几乎要委顿倒地的她顿时鲜活了过来。 月牙眼黑瞳中绽放出一抹晶焰,女孩丢下了手中的行李箱,疾步狂奔,无视周围旅客的目光,一个飞纵直接扑入了张建川怀里。 完了! 张建川能感受到旁边杨文俊震惊的目光,可这等时候自己能推开童娅么? 张建川要来接站,杨文俊当然要跟着来。 杨文俊也不愿意和区里那帮干部待在一起,本来就不是一路人,马上要回汉川了,这帮人都忙着去南方大厦,去北京路逛街购物,而杨文俊对这些毫无兴趣。 张建川开始只说是要接一位从湘南过来的战友,杨文俊也没想那么多,下意识的就以为是男性战友。 但看到这个姿容精致俏丽的女孩子飞奔而来,直接跳到张建川身上,双腿盘在了张建川腰上,紧紧抱住张建川时,他才明白这他妈哪是普通战友,而是床上“战友”吧。 杨文俊早就是过来人,瞟一眼就知道这个女孩子绝对和张建川有事,而且是和自己原来与赵晓燕一样的事。 但现在张建川在和唐棠交往,杨文俊也知道,虽然一直不看好他和唐棠之间的关系,但是杨文俊也从未说过什么。 感情上的东西,外人谁说都没用,甘苦自知,就像自己和赵晓燕一样。 走着走着就淡了,走着走着就散了。 感受到扑进怀中那熟悉的气息,张建川一阵眩晕。 时光如同倒流,让他回忆起在这座城市的种种美好往事,而感受到自己脸上的湿意,是童娅泪水顺着紧贴着自己的脸颊流下来。 “娅娅,还好么?”张建川也顾不得身旁的杨文俊看笑话了,哑声问道。 “不好,一点儿都不好,有几回我都觉得我撑不过去了,想要死了算了,可我又怕死,又舍不得。” 童娅声音也变回了那种充满磁性的味道,“我才二十二,我还没活够,这个世界我也还没看够,……” 终于松开双腿,童娅从张建川身上下来,稍稍往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着这个昔日恋人。 样貌没太大变化,似乎还白了一些,但是身上的气质却变化很大,但是是朝着童娅喜欢的那种感觉变化的。 骨子的刚锐桀骜还在,但是似乎却被一些东西很好的隐藏起来了,表面上似乎更柔韧了一些,目光清亮而温润,嘴角的笑容显示出他现在心情很好,嗯,肯定是因为见到自己了。 想到他接到信之后就想尽一切办法给自己打通电话,童娅嘴角又忍不住浮起得意的笑容。 不管怎么说,能够在这个男人心目中牢牢占据别人无可替代的一角,都是值得骄傲的。 “娅娅,不准去想那些事情,我在信里不是给你说了么?这个世界没什么是过不去的坎儿,除死无大难,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 张建川正色道:“当你历尽千山万水,你就会发现以前觉得难以越过的沟坎,其实都不值一提,……” 看着张建川眼底爱怜疼惜的温柔,童娅娇俏地撅起嘴巴,“你又不在我身边,没有人和我说这些,你也不知道我和家里经历了什么,我现在想起来,还是后怕,……,我一点儿都不想再回忆那些事情了,……” *** 努力冲击,200票在哪里! (本章完) 第225章 人生总相逢,别情浸人间 第225章 人生总相逢,别情浸人间 童娅目光里多了几分多愁善感,这是以前童娅从来没有过的。 以前的童娅骄傲甚至骄纵,任性,还有些小暴躁,但也善良单纯大方,脸上永远洋溢着可爱的笑容。 但现在,她更焦虑甚至还有些羞怯和不自信了,眉宇间始终隐藏着一丝忧愁,哪怕是在见到自己时灿烂阳光重现,仍然没能完全祛除掉。 这是张建川不愿意见到的。 这应该是两年的打击、磨难和压抑的情绪萦绕,使得原来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孩子变成了这样。 如果再继续下去,张建川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也许真的会走到自己冥冥中预感的那个结果。 他必须要逆转那种可能,决不允许那种可能的发生,无论付出多么大的努力。 “好,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吧,别去多想了,来了广州,就好好休息放松一下。”张建川赶紧宽慰道。 “嘻嘻,说得你好像就是广州人要在广州定居了一样,你才比我先来几天,还没我对广州熟呢。” 童娅娇俏甜美的笑容连一旁当了许久电灯泡的杨文俊都看得眼睛一。 难怪能把建川给迷住,一张娃娃脸,却自带媚劲儿,这两人只顾着说话,却把自己给忘在了一边。 典型的重色轻友,两人都是! 这个时候张建川才想起身旁还有杨文俊,连忙介绍道:“娅娅,这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杨文俊,文俊,这是童娅。” 童娅也好奇地大量这个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把自己帮行李箱拉过来的青年,“你好。” 杨文俊也伸出手笑了笑,“你好。” 张建川知道杨文俊就是这种性格,不熟悉的人就话很少,他也不多介绍,“走吧,先出站住下再说。” “嗯。”童娅伸手要去接杨文俊手上的行李箱,杨文俊笑着摇头,张建川却伸手拉过:“我来吧。” 见张建川伸手,杨文俊也就不争了,点点头。 张建川一手拉着行李箱,而另一边童娅则很自然地挽住了张建川的胳膊,看得杨文俊忍不住皱眉。 他看到过张建川和唐棠手挽手,手牵手,现在童娅却是如此自然,这是要二女争夫么? 好在一个在汉川,一个湘南,现在这是在广东,三地相隔都是几千里,还不至于火星撞地球。 不过建川这小子脚踩两只船,你玩得起么? 唐棠那么骄傲的女孩子,岂能容忍这种事儿? 心中暗叹,杨文俊却也不做声,走在一边。 对于童娅下意识地挽起自己胳膊,张建川也毫无觉察,似乎很自动地带入了两年前。 童娅的头靠在自己肩头,脸颊浮起的甜美笑容,淡淡香气萦绕鼻间,张建川一时间为之失神。 坐上出租车,童娅才小声道:“我们去哪儿?我先不去我姨妈那里?” 童娅姨妈在越秀区,两年前童娅就住在她姨妈那里,而张建川就住小旅店。 “嗯,园酒店。”张建川道。 杨文俊都为之侧目。 一干人出来学习考察,都是领导干部,就住了一家宾馆,这小子为了这女孩子居然要去住园酒店,这是你能住得起的么? 住是住得起,但是有这个必要么? 普通房间一晚188元的价格,让之前与张建川一道去订房的杨文俊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就是睡一晚么?哪里对付不一样,这一晚睡掉一两个月工资,咋想的? 但看到童娅之后,杨文俊勉强能够接受了,男人在女人面前绷面子,在所难免,自己不也曾骑上摩托车专门去赵晓燕那里炫耀过? 再想到这一趟来,一口气就了十多万,就买了自己身上这一迭纸飞飞,说不定灰飞烟灭,不值一文都可能,杨文俊也就释然了。 杨文俊觉得就算是现在立即不名一文,只要跟着张建川,日后一样可以飞黄腾达,出人头地。 童娅同样被震惊了。 对广州,她可比张建川和杨文俊熟悉多了,园酒店是什么层次她太清楚了,根本就不是一般小老百姓能住得起的。 就算是住得起,那也不可能去住,谁没事儿一两个月工资去那里睡一晚上? 黄金屋,还是翡翠白玉床? “建川?”童娅讶然地摇了摇张建川的胳膊。 “师傅,去园酒店。”张建川朝着童娅点了点头,却还是径直道。 童娅没做声了。 在出租车上,她不会去多说什么,有什么问题,下了车再问,她相信他。 园酒店是广州著名的星级酒店,和白云宾馆遥遥相对。 在园酒店吃自助餐是广州市民最有面子的事情,张建川和童娅87年底退伍后也曾经憧憬过,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 现在童娅没想到昔日精打细算的恋人居然会变得如此激进豪奢了。 出租车把三人送到了酒店。 张建川已经和邱昌盛那边交待了,自己在广州这边有一些私人事务。 邱昌盛乐得如此,反正公司派杨鹏跟随一道负责日常行程事务安排,他们只管一路当甩手掌柜安全回家就行。 杨文俊只知道自己和张建川订的双人套间,自始至终都只有自己一个人住。 因为第一次享受这样的住宿条件,弄得他一夜都没睡好,但他相信也许有了这一次经验,下一次自己就可以安然入睡了。 杨文俊因为不适应而辗转难眠的时候,张建川却坐在沙发上沉思。 童娅洗澡去了。 没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甚至都没有多问一句。 这让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告诉童娅自己已经有了一个稳定相爱的女友?好像有点儿伤人心。 或者说自己没准备好? 那两年前的种种当时就准备好了吗?为什么却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说自己身份不一样了? 那更显得自己猥琐,男人似乎就没有了一点担当了。 总之,怎么解释都不合适,他只能闭口不言,走一步看一步。 照理说这个年代男女入住同一房间是需要带结婚证的,但这更多的是一种形式。 像园酒店这样的星级酒店当然不可能这么生硬教条,何况张建川办理的是童娅一人住单人间,自己和杨文俊住双人间,相当合情合理。 虽然第一次来园酒店,但张建川却总有一种自己来过的感觉,《百美图》和《百骏图》如新似旧,《大观园》壁画金碧辉煌,更是印象深刻。 摇了摇头,将手撑在下颌下,张建川平复了一下心境,摇了摇头。 不想这些问题了,反正自己身上经常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感觉,总像是自己从往昔故旧中走出来,很多东西都像是似曾相识,或者若隐若现,或者让自己潜意识地觉得应该是那样。 或许这就是第六感? 陡然间听到了窗外传来苏芮的《跟着感觉走》,张建川觉得唱的大概就是这种心态吧。 浴室门开了,换了一身睡衣的童娅出来了,动作略带几分羞涩和僵硬,但是那眉目间却还是恢复了那份骄傲和自信。 看到张建川仍然坐在沙发里,童娅脸上笑容更盛,走了过来。 没等张建川说话,童娅已经坐在了张建川腿上,用手指按在张建川的嘴唇上:“什么都别说,这是在1987年12月18日,……” 一句话轰然击溃了张建川准备好的一切说辞,张建川眼睁睁地看着童娅在自己面前褪下睡衣,…… 虽然广州的一月气温不算低,但是清冷的空气中仍然能让人肌肤生出一层细微的颗粒,…… 略显瘦削的锁骨反而把那盈盈可握衬托得更加挺拔茁壮,精致的髋部从侧面凸显出女孩丰瘦得宜的翘臀如此圆润,…… 佳人入怀,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夜来风雨声,落知多少。 看着身旁丽人沉沉睡去,张建川觉得自己思维似乎更加清晰而灵动,很多东西在脑海中回荡。 昔日种种扑面而来,涌入脑海中,点点滴滴都变得那样如昨日重现。 看了一眼放在床头上的电子表,凌晨三点五十分。 他反而没有了睡意。 关于日后,童娅没说,他也没问。 但他能感觉得出来,童娅对这两年的生活充满了反感抵触,甚至有些畏惧家里现在的环境了。 可以想象得到,当一个一直在一个县城里养尊处优惯了的家庭,骤然间遭遇了顶梁柱的锒铛入狱,身败名裂,而家庭也支离破碎,变得负债累累。 这也直接导致了整个家庭在大家族中地位跌落到了谷底,而因为欠账的原因与原来一直原本关系融洽的亲朋故旧也变得紧张起来。 一个县城本身就是熟人社会,像童娅这种家庭,父母都是体制内的中干,而且叔伯也都是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骤然间出了这种事情,还是因为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在这个时代,确实是一大丑闻。 虽然童娅没有明说,但言语间也透露出了对父亲的怨恨。 嗯,当然不仅仅是为钱,而是他父亲在外边也应该有女人,而且在那个女人身上了不少钱。 几次出差应该都是带着那个女人,单位里早就有风言风语,也只有母亲和弟弟被瞒在鼓里,而她因为在部队上,自然也是一无所知。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父亲的堕落可能也源于那个女人的贪得无厌,而那个女人居然是一个野鸡。 可以说这严重地败坏了童家的门风,他父亲的几兄弟姐妹都深感不齿,所以在出钱帮忙退赃时都不太乐意,也引发了不少矛盾。 可以说你哪怕是去玩一段婚外情,只要这个女人身份没啥,或者你纯粹就是出于自身贪欲或者家庭而去贪污,大家都还能勉强接受。 可你为了一个风尘女子去搞这一出,直接把整个家庭都毁了,这就太让人不齿了。 童娅应该是不想回湘南了,而是想要留在广州。 这里承载着她最快乐的时光,如她自己所说,她读书的时候就来过广州两回,后来参军又来广州,她和广州有缘。 她姨妈在广州一家街道企业工作,姨父则在一家国企上班,经济条件只能算一般。 不过毕竟是姨妈,人家也有一家人,你来姨妈家玩耍一段时间肯定没问题,但是要说长久住在这里,肯定就不合适了。 张建川很想问一下童娅是怎么考虑的,但看童娅不想说,怕影响兴致,也就没问。 如果童娅愿意说,自然就会和自己说。 **** 再求300票! (本章完) 第226章 离别难,重上路(保底第一更!) 第226章 离别难,重上路(保底第一更!) 张建川在迷迷糊糊中终于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见了童娅那张娇俏可人的脸在自己面前,就这么双手撑在枕边,看着自己。 吓了一跳,张建川看清楚是童娅,这才伸手揽过对方光滑的玉背,“睡醒了?几点了?” “嗯,快八点了,我都很久没有睡得这样香过了,想不起上一次睡得这样沉是什么时候了。” 把脸靠在张建川肩头上,童娅眉目中有了一抹黯然,“今天我们就搬出去,享受了一夜,我心满意足了,毕生难忘。” “嗯?”张建川扬了扬眉毛,不解地问道。 “我问过你那位朋友,说你现在在一个乡里当招聘干部,这一次是出来跟着区乡里的领导一道学习,今天下午你们的飞机?你们居然可以乘飞机,汉川的政府干部这么奢侈吗?” 童娅语气里充满了惊叹,“我们供销社的领导都没资格坐飞机,出差顶多就是硬卧,软卧都不够格。” 杨文俊和童娅有过简单对话,但二人初识,不可能有多少交流。 “呃,娅娅,情况可能和你想的不一样,我是在当乡干部,但同时我也在负责乡里一家饲料厂,这一次区乡干部来考察学习,实际上饲料厂承担学习费用,因为考察学习内容和饲料厂有一定关系,……” 简单做了一个介绍,张建川也知道童娅可能对这些不太熟悉,所以说清楚道理就行了。 “坐飞机没有前几年那么紧俏了,要必须县处级干部以上,现在只要公务,你能开支得起,有介绍信,都可以,当然一般人肯定不愿意,太贵,可能节约时间啊。” 童娅手肘撑在张建川胸膛上,目光明澈:“建川,我发现你变化很大,比原来自信多了,不过骨子里还是原来那样,嗯,越来越好了,……” “我们都会越来越好的。”张建川爱怜地搂住童娅赤裸地肩头,顺手掖了掖被角盖住她的裸背。 “你这是在安慰我?”童娅展颜一笑,“这两年我过得一点儿都不好,想到我还要回去面对那种生活,我就不寒而栗,我不想回去了。” 一只手插入童娅乌黑蓬松的秀发中,轻轻在童娅头上抚摸,对童娅的想法,张建川也早有预料,“嗯,不想回去,就不回去,你和家里说了么?” 见张建川居然理解和支持自己的人性,童娅既安慰又惊喜,“我是说我想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回去,可能百货大楼的正式工作就会没有了。” “没有了就没有了,天下这么大,哪里不能养人?”张建川温和地笑着应和:“娅娅这么聪明漂亮,难道还能饿着了?” “会不会饿着和聪明漂亮可没关系。”童娅话虽这么说,但内心还是很高兴,“我给家里留了一封信,说我来广州投奔我姨妈了,可能我妈会生气,……” 这丫头还是这么任性。 转念一想,如果童娅要和她母亲说不要百货大楼的铁饭碗了,要出去闯荡,恐怕她妈也不能答应。 但起码童娅可以办一个停薪留职。 可再一想,童娅本身就对她原来工作无比抵触了,停不停薪留职可能也意义不大了,一旦走出来,恐怕就永远不想再回去。 不仅仅是那个工作岗位,还有她现在的生活环境,包括亲戚、熟人、朋友,童娅可能因为这两年的挫折、屈辱和磨难带来的情绪创伤,使得她无比排斥那里。 所以也才有自己这样一个邀请,她就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借口,义无反顾地跑了出来。 “嗯,那你提前和你姨妈说没有?”张建川不像童娅那么天真,他要现实得多。 童娅姨妈是在广州,的确很喜欢她,但人家也有一家人,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一样有自己的生活。 你来玩几天,人家欢迎,你要来谋生,那你得靠你自己。 帮一帮你可以,但如果要依赖人家,成为拖累,只怕再好的亲戚关系,都会产生龃龉和裂痕,到时候弄得亲戚都没法做了。 这些问题张建川都早就替童娅想到了,他估计童娅未必会想得到。 两年前退伍之后在广州时,童娅就是这样,放飞自我,不管不顾,张建川现在回忆起来,那时候她姨妈就颇有微词。 好在就半个月时间,二人分手,各自归家。 “嗯,我给我姨妈打了电话,她那会儿在忙,就说了几句,也没说啥,我以前也来过,……” 童娅以前就和张建川说过,高中时候她就独自来过广州姨妈家玩,当兵时候就不说了,这一次大概也是这样,但也许就不一样了。 当时张建川也见过童娅姨妈两次,但是并没有多接触,直觉童娅姨妈对他印象并不算好,或者说并不看好二人的感情。 这本来也是最现实的写照,当时二人本来就没有未来。 在心中暗叹一声,两年过去,童娅还是这么天真,或者说缺乏生活常识。 短期游玩和长期生活是两回事,你没给你姨妈说清楚,而后估计你妈看到你的信之后又给你姨妈打了电话,现在恐怕你要去面对的可能就是姨妈“苦口婆心”的劝说了。 生活都是如此,油盐酱醋,鸡毛蒜皮,让你春节过了,赶紧回去上班,…… 生活远非你想象的那么美好,亲情也不像你想象的那么淳厚,张建川也只能但愿自己把人性想得太恶了。 “嗯,娅娅,你是想留在广州,可你是打算住在你姨妈家里?”张建川沉吟了一下,摩挲着她光洁的肩头。 “可这非长久之计啊,你姨妈也有一家人,我记得你是有两个表妹一个表弟吧?他们家住的地方也不大,勉强可以挤一挤,短时间没啥,你总不能长久住在她家吧?还有你来广州打算做什么?” 这些问题都是相当现实的,张建川相信童娅考虑过,只不过现实未必像她想象那么好,会更残酷,或者说没那么理想。 “我打算在姨妈家里住一段时间,我大表妹已经考上了大学,在住校,周末都不一定回来,我可以暂时借住,至于说干什么,我还没想好,……,反正我不想回湘南去了,……” 童娅眉宇间仍然还有一丝阴郁,哪怕在恩爱欢好之后已经冲淡了许多。 可现实问题她也多少明白,姨妈家多大程度愿意接纳她,接纳她多久,都是一个未知数。 张家川心中轻叹一声,这样下去,弄不好以童娅的性格,又要弄得一地鸡毛。 “那我送你去姨妈家,……” “不,不用,……”童娅摇头,目光里多了几分歉然,“你知道我姨妈上次就对我们俩的事儿不满意,如果让她看到我和你还在一起,肯定又要和我妈说起,弄不好……” 弄不好就要迁怒于自己了,怀疑是自己故意勾搭撩拨童娅不想上班,离开湘南了,但好像这本来也就是自己这么撺掇的,只不过目的不同罢了。 接下来的两三天里张建川就陪着童娅在广州游玩,两年前点点滴滴似乎又昨日重现,一直到23日,腊月廿七了,张建川不得不回去了。 把童娅送到她姨妈住的街区口,童娅忍不住又扑进张建川怀里,温热的泪水浸润在张建川颈项下,似乎要把自己狠狠揉进前男友怀中。 张建川也是忍不住双手勾住她的翘臀,迎着童娅噘起的樱唇深深印下。 这一别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虽然童娅从未问起自己的情况,但是张建川估计童娅应该猜到了自己已经有了女朋友,否则不会这样一句不问。 长吻之后,童娅擦拭掉眼角的泪痕:“好好对你现在的女朋友,但不管怎么样,我才是你的初恋,我是你的第一个,不准忘了我,……” 张建川愕然,这丫头还以为心里能藏得住事了呢,结果还是暴露了本性,那酸味儿压抑不住。 “嗯,我会记住的。”张建川没说自己会记住什么,是记住第一句“好好对你现在的女朋友”,还是后边那一句“不准忘了我”。 “还有,记得有啥急事就给我打传呼。”张建川叮嘱道。 他感觉童娅日后的生活不会一帆风顺,无论是要回湘南还是留在广州,但只要自己在他心中是一个最后的港湾,她就不会去走最坏的一步。 这就是张建川此次让童娅来广州的目的,给她一个信心,自己永远是她最后可以依靠的肩膀。 童娅翘嘴,“没有急事就不能给你打了?” “没急事就给我打电话,不用打传呼。”张建川欣然一笑。 “这还差不多。”童娅耸了耸鼻翼,拉着行李箱,“那好,我走了,你也一路小心。” “嗯,记住,有礼貌一些,如果你要在你姨妈家住的久,那就要勤快一些。” 张建川向一旁远处的杨文俊招了招手,杨文俊这才拿着厚厚一迭用报纸包裹着的东西过来,递给张建川。 张建川在童娅讶然的目光下,将纸包塞在童娅手里,“没事儿给你姨妈他们买点儿礼物,也对自己好一些,别太委屈自己。” 童娅还没有没明白报纸里包着什么,疑惑不解地问道:“这是啥?” 当着张建川的面就把报纸打开了,一看竟然是厚厚两迭百元大钞,宛如火炭烫手一般,童娅脸色微变,猛然将纸包推给张建川:“建川,你什么意思?!” 预测到童娅的反应,张建川脸上依然是温柔的笑容,“你在广州甭管多久,总要生活,你姨妈家也不算太宽裕,而且你表妹读大学,你另外两个表弟表妹一个高中一个初中,他们家里销肯定也不小,你住在人家家里,总不能一直吃人家喝人家用人家的吧?” 童娅姨妈对童娅的确一直不错,但是礼尚往来,如果一味觉得人家的付出是理所当然,那这种关系就难以持久。 童娅显然还难以理解到这里边的人情世故,还觉得姨妈家就会无条件无止境地对自己像以前一样好。 照理说她这样,吃过亏就会知道,但张建川知道她这两年过得很苦了,不想让她再受来自最爱她的姨妈家的打击,所以才会提醒她。 “我有钱!”说这句话的时候,童娅底气已经不壮了。 家里早就没钱了,而且还欠着外边亲戚不少,都是为了退赃。 这一次她全身上下除了火车票的钱外,就剩下一百多块钱,只够回湘南的火车票,所以住园酒店才会让她触动那么大,觉得太浪费,同时也对张建川以这样一种仪式感的方式来体现和自己的相会无比感动。 “嗯,我知道你有钱,可以前我都是吃你的喝你的用你的,把你的退伍费用得精光,我却是揣着一大笔退伍费回家了,娅娅,你让我感到很没面子,就像是旧社会上海滩吃软饭的男人一样,……” 张建川没有收回报纸包,还是耐心解释:“如果我用你的钱你觉得理所当然,你却不能用我的钱,这太不对等了吧?” 童娅看着张建川,眼泪汪汪,却又笑出声来,再度扑上前来抱住张建川的虎项,附耳低语:“建川,我爱死你了,我实话告诉你,我没钱了,但我现在就要用你的钱,用得理直气壮,谁让你是我的男人,我的一切都给了你,……,嗯,如果我一直没钱,你是不是打算养我一辈子?” “嗯,好了,你若是想要我养你一辈子,我就养你一辈子,总之你别委屈自己就行。” 张建川看着一旁呲牙咧嘴抓耳挠腮的杨文俊,显然是对他和童娅的这场情浓意浓你侬我侬的离别戏给弄得牙齿都要酸掉了,挥挥手示意对方可以滚开别在这里碍眼。 又是一番拥吻,终于还是到了要分手的时候,童娅拿着厚实的纸包,还是有些不放心:“建川,你说你当厂长,也挣不到这么多钱吧?你可千万别学我爸,我宁肯饿死,也不能……” “好了,好了,你觉得我会去做那种事情吗?”张建川揉了揉童娅蓬松的乌发,“相信你身边这个男人,两万块钱不算什么,我去年让一个厂子从亏损几十万到倒赚上百万,而且我还出钱让他们一起来广州考察旅游,大家高高兴兴,乡政府奖励我两万块钱不该吗?” “可奖励你两万,你也不能全部给我,……”激情过后,童娅更觉得不安不妥。 “放心吧,我乡政府里有一份工资,厂里再拿一份工资,另外我和文俊还开了一个沙场,也有些收入,两万块钱真不算啥,再等两年,二十万也不在话下,……”张建川只能信口胡诌了,“再说了,我在安江那旮旯里,也没啥用钱地方,……” “那你女朋友知道了怎么办?”童娅脸颊浮起一抹玫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她不喜欢我搞企业开沙场,这些她都不知道,所以你就不操心这些了,好好在广州这边,不管回去不回去,都别委屈自己,有啥事给我打电话,……” 终于把童娅安抚住了,张建川知道童娅还有些过不去,但此时此景,已经很好了。 **** 做个有情有义之人也难,半夜求月票! (本章完) 第227章 旧情,触动(保底第二更!) 第227章 旧情,触动(保底第二更!) 去机场候机的时候,杨文俊还在叹息不止。 倒不是觉得张建川这两万块钱不该给,而是在为张建川以后该如何来处理这段感情担心,尤其是还有一个唐棠在的情况下。 “没想那么多,我和她已经是过去式了,只不过她家里遭遇了一些事情,所以我不想让她也出什么事儿。” 张建川知道自己这种解释也有些牵强,但做都做了,还能说什么,但自己内心确实是这么想的。 至于说以后,自己来广州的机会少之又少,童娅也不会来汉川,真要有什么事儿,也只有到时候再说了。 杨文俊显然也不相信张建川这番说辞。 “你还说我和赵晓燕如何如何,我看你啊比我还差劲儿,黏黏糊糊纠缠不清,过都过去的事情了,却还要捡起来,你这又把人家睡了几晚,怎么提起裤子就潇洒地走了?你知道人家童娅心里怎么想?过去了,翻篇了,那你怎么还和我睡觉?这是过去了翻篇了还能做的事情么?” 被杨文俊的话顶的翻白眼,张建川也不知道该如何辩驳,说是童娅主动,说是自己情难自禁,都解释不了,所以索性就不解释了。 好在杨文俊也就是这么唠叨两句,一回到汉州,就像从未发生过这件事情一样,重新投入到了沙场大业中去了。 张建川也是如此。 腊月廿八,民丰饲料公司在县里的安江宾馆举行了团拜会。 刘英刚、邱昌盛、陶永兴、顾明建以及省农科院畜禽研究所的领导都到场。 县里领导里边也都全数不落邀请到,县里大概是统一安排,由县委副书记姚太元参加。 姚太元到了会场作了讲话表示祝贺,但没有留下来吃饭,不过姚太元在离开之际也专门在宴会厅一旁的小会客室里和张建川谈了半个小时,算是更进一步加深了联系。 团拜会上,公司也选了一些工作努力成绩突出的员工代表参加,这也算是首开了记录。 以前可从没有哪家企业在宾馆里开团拜会,顶多就是发点米面油之类的各自回家,就算是相当不错了。 但这一次团拜会开了,年终奖金有了,春节期间加班补助发了,各种副食福利也没少,可谓皆大欢喜。 孔运良漫不经心地坐在后座看着汽车缓缓驶过宾馆大门,却看见里边张灯结彩,格外热闹。 “小朱,宾馆这么热闹,在干什么?”孔运良有些好奇。 “是民丰饲料公司在举行团拜会,请帖也送到了县里,梁书记和您都收到了,那位张总还和尖山乡陶书记一道到办公室来等了您,但您在外边开会,所以办公室就让他们留下请帖走了。”秘书小朱赶紧道:“梁书记和您今天都有会,所以就请姚书记去了。” 一听到民丰饲料公司,孔运良心中就微微一动。 前几天粮油公司老范来了,诉苦叫穷,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长吁短叹,不接待也不好,接待了每次都这样,孔运良是真的有点儿烦了。 都知道自己是粮食系统出来的,记旧情,但也不能每次都这样,弄得其他县领导都有意见了。 想到这里孔运良就觉得头疼,粮食系统下边大小企业不少,粮油公司下边就有好几家,榨油厂、面粉厂、挂面社、饮食公司林林总总,都是些倒大不小,却都经营困难的企业。 另外还有酱油厂、豆瓣厂等几家规模不小的企业,更是陷入了困境。 安江是农业大县,粮油系统企业众多,但小而散的情况很突出,前几年情况都还勉强过去的,但从87年之后形势就开始严峻起来了,一家接一家的企业开始揭不开锅了,工人们纷纷轮岗甚至下岗,渐渐地就变成了只发基本工资,甚至生活费了。 但即便如此,也给县财政带来了巨大压力。 粮油系统十多家企业,上上下下上千号职工,每个月哪怕只发基本工资都要一二十万,如果再加上医药费,还要多一截。 老范来说的原因就是很多职工不愿意只拿基本生活费或者基本工资,觉得基本工资和基本生活费养不活一家人,而是要求上班,拿全额工资。 但现在很多厂子根本没法开工,越生产越亏损,生产越多,亏损越大,哪里遭得住? 县财政输血也不可能无休止,为此县政府常务会已经讨论过几次,每次都争得面红耳赤。 因为不仅仅是粮食系统的企业,二轻系统的企业也还是有不少面临着同样的困境,现在也在向县财政伸手,手心手背都是肉,没道理只有粮油系统的企业受优待。 而且这种输血方式也根本不是办法,一个月两个月可以,三个月半年县里也能勉强维持,但是一年两年呢? 县财政又不是金山,本来就不富裕,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深挖。 而且县财政也有县财政的用处,不可能大笔钱来填这些无底洞。 年后恐怕要好好研究一下粮油系统的事情了,否则这就像一个失血的伤口无法止住,不断地流县财政的血。 忍不住抚额,孔运良心思又一转。 梁崇喜倒是一直稳如泰山,各方面的消息传得纷纷扬扬,但这家伙的确稳得起。 按照常理他走自己接任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是有些事情也不好说。 自己担任县长时间不长不短,三年半,有些尴尬。 如果梁崇喜再干一年书记,那么自己接任书记的几率就会大大增加,卡在现在这个骨节眼儿上,还真的不好说有没有变数,虽然自己很有信心,但也要看市里边的综合考虑。 或许自己能有一些崭新的动作,凸显自己的魄力和锐意,是不是会更好一些? 随着团拜会的结束,整个蛇年就算是即将划上句号,对于劳碌了一年的人们,都可以迎来一个相对轻松的春节假期。 但对于民丰饲料公司来说,却没有这么轻松,订单爆单,压在两大生产区身上,可谓压力山大。 按照现有的生产能力,如果第二条生产线不能如期在二月全面启动生产的话,现有订单可能要到六月底才能完成,即便是第二条生产线如期启动生产,并且生产顺利,整个订单也要持续到五月上旬,而且这还是在加班模式情况下。 现在是春节,即便是有加班奖金的刺激下,但考虑到大家辛劳半年,总该有一个放松的时候。 所以张建川和简玉梅、吕云升、高唐、司忠强商量之后,还是决定在除夕和正月初一放假两天。 从正月初二开始恢复生产,但是不加班。 从正月初五开始就彻底恢复到正常生产模式。 现在整个民丰饲料公司已经基本上形成了一套相对粗糙,还处于磨合期的运作体系。 张建川是总经理,主抓销售,副总经理简玉梅负责日常事务,主要抓行政、财务和后勤,副总经理吕云升主抓生产技术。 总经理助理司忠强协助吕云升抓生产并主要负责东兴厂区生产,总经理助理高唐协助张建川抓销售。 杨德功处于戴罪立功期,只能搁在外边考察使用,但实际上他在供销这一块的作用还不是高唐能够替代的。 像赵美英、郑永才、庄来顺这些暂时也进入不了核心圈子,只能在二级班子上使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简玉梅后来居上,已经迅速占据了仅次于张建川的二号位置,但吕云升和高唐都没有异议。 一方面是简玉梅这两个月的表现的确可圈可点,无可非议,除了生产和销售外,其他任何一个领域都能游刃有余。 二是吕云升也清楚自己的性格弱点,对行政管理和财务也不感兴趣,高唐则清楚自己太过稚嫩,差得太远。 高唐清楚自己本来跟着张建川来就是赶鸭子上架,一切都处于一个学习阶段,现在自己业务能力虽有提高,但想要独当一面还差得远。 他自认为自己已经非常努力了,进步也很大了,但是看看和他一起进的饲料厂,一起摸索学习相关业务,张建川的进步程度让他望而兴叹。 他只能说张建川天生就是搞企业的料子,而且对于人情世故的处理上更是自己望尘莫及, 在张建川一行还在广州逗留时,切诺基和夏利就分别接了回来。 区里还是假模假样的把切诺基和夏利都交回到了公司里边,至少在张建川没回来之前,切诺基是摆在县城里民丰饲料公司院子里没动的。 张建川回来之后,立即就把切诺基交到了东坝区委司机小黄手中,算是完成了借用仪式。 而陶永兴在思忖再三之后,还是决定乡里就用长安面包车,而没有用夏利. 对尖山乡政府来说,红夏利实在太刺眼了,在尖山乡这个丘区乡镇也不实用,开出去弄不好就要被农民戳脊梁骨。 反倒是方方正正又能装人的白色长安面包车却非常合适,既洋气又清爽。 当然偶尔乡里领导要跑市里临时用一下,公司肯定是会大力支持的。 *** 冲击月票新高,求支持! (本章完) 第228章 经营班底,笼络人心(为第16000票加 第228章 经营班底,笼络人心(为第16000票加更!) 1月24,也就是腊月廿八,小聚。 只有七个人。 张建川、简玉梅、吕云升、司忠强、高唐,算是公司高层了,另外还有两个编外人员。 一个是赵美英,一个是杨德功。 杨德功的情形其实吕云升早就清楚。 他和杨德功原来的关系其实不错。 在杨德功渐渐进入黄家荣的圈子时,他甚至提醒过,但当杨德功把自己老婆的病历拿给吕云升时,吕云升就沉默了。 后来吕云升也问过杨德功,日后事发怎么办。 杨德功的回答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婆娘命都要没有了,谁还管以后的事情。 到时候该咋个就咋个,炮打脑壳都认了。 万一没翻船,那就捡到了。 吕云升就不再多言了。 赵美英情况特殊。 一是她是财务科长,掌握着钱袋子。 二是她是张建川“贴心豆瓣”,是“绝对心腹”,大家都清楚。 至于说张建川是如何把赵美英“收服”的,大家都不清楚。 只有简玉梅约摸清楚应该是和赵美英男人即将转业有很大关系,她听姐夫丁向东提及过这桩事情。 “今天是公司内部小聚,其他多余场面话就不多说了,团拜的时候都说得差不错了,现在咱们就算是一个说说小话的时候,……” 等到菜上得差不多了,张建川才打开话题。 “工作要说,人情要说,生活也要说,反正就是开年后的事情。” 张建川端起酒杯,“在大家敞开心扉说小话私话之前,我先敬大家一杯,……” “怎么说呢,我么,本来公安员当得好好的,可赶鸭子上架了,被架在这个火炉油锅上了,真不想来,但想着过过厂长的瘾也好,还能签字报销,烟啊酒啊啥的,……” “凭啥黄家荣搞成这个鬼样子,都能白吃白喝,我就不行?……” 席间笑声四起,只有杨德功笑容有些苦涩。 “……,前期是全靠老吕扎起,当然还有高唐和美英姐他们俩被我从乡里边拉夫过来的,……” “我到现在还记得老吕头发支棱,满脸颓丧,高唐被我点将要过来时的一脸懵懂样子,美英姐嘴巴噘起都可以挂油葫芦了,……” 吕云升、高唐和赵美英都是相顾而笑,感慨无言,端起酒杯直接干了。 “后期么,简总和老司就来了,怎么来的,也不瞒大家,领导推荐的,说实话,当时我觉得是领导走后门塞包袱,……” “我就琢磨着这厂里刚有点儿起色,瞧瞧,领导就开始打主意了,东一个西一个,阴一个,阳一个,这些关系户进来就是混日子拿工资奖金的,……” 席间又是一阵笑声,简玉梅和司忠强都端起了杯子,等待着张建川的后续言语。 “谁曾想,我大意了啊,老司来直接扛起了东兴厂区的重担,减轻了老吕的压力,让整个生产彻底走上正轨;简总来了,我就差点儿失业了,……” “……,他们都说我要被简总架空了,我说那意味着我肯定要当董事长了啊,我工资奖金照拿,有人替我做事,而且做得可能比我自己做得还好,这不好么?……” “我可是堂堂尖山乡政府的干部啊,铁饭碗啊,简总她能把我铁饭碗敲掉吗?……” 席间气氛融融,简玉梅和司忠强也都自饮一杯。 “我就说啊,姓张的其他本事没有,就是格局大,胸襟广,当然脑子也够用,谁比我强,我高兴,因为你强都还在我麾下干得风生水起,那说明什么,说明我能用人啊,……” “说实话,总经理就两大职责,第一,定方向,定公司的战略方向,第二,用好人,把合适的人用在合适的岗位上,并督促他们执行好定好的战略,我觉得我干得还不错,……” 张建川知道其实自己名义上说的是总经理职能,其实是董事长的职责,但现在民丰饲料公司实际上自己是董事长与总经理一肩挑。 因为无论是尖山乡政府还是东坝区委,抑或省农科院那边,基本上对自己都处于放养状态。 民丰饲料公司前期取得的成绩已经让他们对自己盲目信任了,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当然对自己来说,肯定是好事。 只要沿着正确的路线继续走,让企业继续兴盛发达,那么这份信任就会有增无减,直到你犯错误让企业兴盛不再,这份信任才会坍塌崩灭。 张建川话语里充满了霸气,甚至有些狂妄,但是在座所有人却觉得理所当然,事实就是如此。 当初他刚来的时候,吕云升质疑,高唐茫然无知,可就是那么短时间内,掀翻黄家荣,攘外先肃内,让所有人侧目而视。 最为关键的是人家能在最短时间内就搞明白饲料厂成败的关键还是在于销售。 你销售打不开局面,一切都是枉然,你就算是再揪出十个黄家荣也是等于零。 人家就能两个月时间一边极力搞定省农科院那边,一边说服乡里下重注打广告,另一边则是全力以赴跑经销网点。 这一幕高唐和杨德功都是亲身经历的。 张建川充沛的精力和如簧巧舌硬生生把原本早就抛弃尖山饲料厂的经销商们弄得将信将疑,然后再被电视广告和省农科院的金字招牌和国家专利技术彻底征服,进而笃信。 一切就如大水推沙,席卷而过,让整个民丰饲料公司陡然崛起,势不可挡。 在座众人,无论是先来的,还是后到的,都从未想过民丰饲料公司的成功来得如此迅猛,如此狂暴,让人眼缭乱,目不暇接,甚至不敢置信。 可现实就摆在面前,每天滚滚打入公司账户的订金和货款络绎不绝。 而每天从两大厂区来运货的货车和拖拉机一样是排成了长龙。 这已经成为东坝镇和尖山乡最耀眼夺目的一道风景线。 整个东坝区还从未出现过这种现象,而汉州电视台和省电视台以及《汉川日报》的记者也都早就被邀请来专程拍摄和采访,让整个声势更上一层楼。 在张建川看来,这就是已经进入良性循环阶段的状态。 如果不出大的乱子,这种态势会逐渐降温,但是就算是再怎么降温,逐渐打下的厚实基础却不会轻易丧失,甚至会逐渐积累增长。 可以说先机只要占住,很多事情就事半功倍,容错率也就要大得多,不再像刚起步时,一着走错,就是满盘皆输了。 “所以,用好人就是我最大的成功,来,我敬简总和老司,……” 还没等张建川干,简玉梅和司忠强已经连干三杯,看得其他几人都是瞠目结舌。 “好,那我也干三杯作陪!”张建川也不拉稀摆带,人家这么豪气,他当然不能怂。 “再说说老杨,嗯,老杨比较特殊,他也是我要来的,为此可能区里乡里甚至县里还有些不同意见,老杨犯了错,该受处罚,但是我要敬老杨一杯,敬老杨是个男人,是条汉子,我先干了!” 张建川率先一饮而尽,杨功德眼睛已经湿润了,没多说一句话,直接干了,在倒满,再干,…… “好了,老杨,别趁机蹭我的酒了,适可而止。” 张建川开了一个玩笑,。 “还是那句话,跟着我好好干,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在座众人都已经知道了杨德功的情况。 虽然杨德功的确犯错,甚至是犯罪,但是其为了发妻生病而被“拉下水”,对发妻不离不弃,坚持不遗余力要救治发妻的情况还是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尤其是简玉梅和赵美英两人都是十分赞许,觉得这才是有担当有情义的好男人,犯了错改了便是,也要给人机会,甚至对张建川主动去找检察院协调都是大加支持。 这一点上张建川都没想到会得到众人如此推崇认可。 “最后就是美英姐了,感谢美英姐的信任和坚持,还是那句话,信我者不用解释,不信者不必解释,敬美英姐一杯,……” 几杯酒下肚,众人酒意渐浓,气氛渐热,很多话也就变得更加随意和放开了。 话题无外乎就是围绕着明年的公司发展而谈。 巩固家禽饲料,突破猪饲料,这是大战略,但是先后,轻重,缓急,却需要好生斟酌。 家禽饲料是民丰的立足之本,绝不能丢,尤其是在面临着新望饲料咄咄逼人气势的时候,更不能退缩。 但家禽饲料相较于猪饲料来说,在体量上却又小了许多,要想在饲料行业打出一片江山来,猪饲料就是绕不过去的一环。 民丰如果只守着家禽饲料这一块,便永远都无法做大,甚至小富即安都难以维持。 像新望这种巨头不会给你苟延残喘的机会,尤其是两家都在汉州这片土地上,短兵相接在所难免。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新望饲料如此,民丰饲料也会是如此。 而省农科院畜禽研究所这边也并非没有准备,丰产一号系列猪饲料已经在申请国家专利,等待评审。 最初省农科院畜禽研究所那边也对民丰饲料这边还是抱着观察的态度,丰产一号是否与民丰饲料合作还是个未知数,但在丰禽一号上的合作圆满使得省农科院这边开始认真考虑和民丰这边的合作。 禽饲料和猪饲料不一样,禽饲料民丰这边是有一定基础的,尖山厂原来有一定市场,而且经销渠道还在,省农科院也是抱着尝试态度,不行就收回,结果大获成功。 他们既看到了民丰这边的经营运作能力,也收获到了巨大利益,所以现在丰产一号如果要合作,肯定也会有一番激烈的谈判较量。 这一点张建川和简玉梅他们都有心理准备,毕竟现在民丰饲料公司还处于快速发展壮大期,但已经和当时丰禽一号投入时不可同日而语了。 当初丰禽一号加入进来的条件是省农科院拥有巨大心理优势和谈判强势,当时的尖山厂也的确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资产。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单单是民丰饲料这个品牌信誉,还有日益完善并正处于高速扩张期的经销渠道,这就是一笔之前从未考虑过的巨大资产。 这还没有算整合了东兴厂以及后续添置的两条生产线,那些反而都还算不上主要资产了。 如果省农科院还打着以丰产一号系列猪饲料也能像上一次那样获得足够的股份或者相当的价格回报,那可能这场谈判就很难达成一致了。 不过张建川还是有信心谈下来。 毕竟新望与自己的配方饲料,科立能开出的条件未必就比民丰好,而且合作能否成功也需要打一个问号。 相比早就有合作成功基础,民丰现在发展势头,都肯定是省农科院这边的首选,无外乎就是价格的拉扯罢了。 **** 觉得这章写得还行,求300票! (本章完) 第229章 私生活,态度 第229章 私生活,态度 主话题说完,有简玉梅和赵美英这两位女性在,自然免不了就要拉扯到私人问题上来了。 在座众人都是结了婚有了小孩的,最年轻的高唐已经是快三十了,唯一一个就是张建川。 大家都对张建川的私生活很感兴趣,像简玉梅等人都隐约感觉到张建川应该是有一个女朋友的,而且好像是在市里边。 但县电视台的单琳和张建川之间的暧昧关系却又更让人好奇。 虽然张建川早就否认,但是都能看出单琳对张建川的好感。 另外就是张建川的“绯闻”了。 不得不说人红是非多,原本早就没有了声音的许九妹儿和庄三妹儿故事又开始流传。 连张建川都有些搞不准究竟是有人想要针对自己搞事,还是真的就是大家闲极无聊,寻了自己这个当下尖山乃至东坝最当火的年轻男人来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搞成这样沸沸扬扬了。 天可怜见,许九妹儿他到尖山乡工作之后,总共就见过两回。 一回就是被顾明建所提及的那一回,乡政府里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 谁让那许九妹笑点那么低,一笑起来就前俯后仰,那胸前双丸就跌宕起伏,太招人眼目了。 另一回则是年前在东坝区委里边,遇到了屈双泉带着、乡文化站的人和许九妹儿一道到谢文彦那里去汇报新春文艺汇演的工作。 五一节全县要搞一次庆五一文艺汇演,许九妹儿作为东坝镇的头牌,肯定是要带队出征的。 当时张建川和谢文彦、屈双泉两位老领导说了几句。 许九妹儿就在一旁插话说今年区乡想要在全县文艺汇演中取得好名次,那可能要投入更大一些,尤其是在服化道这方面。 谢文彦就顺口说当着这样一个大财主在这里,正好可以化缘。 那许九妹儿就当了真,不依不饶拦着张建川说了一阵,一直到张建川勉强答应会支持,才算是落荒而逃脱了身。 估摸着又是这个故事在区委那边传开来,成为了笑谈。 至于庄三妹儿就不说了,时不时要来乡政府里,后来也来过尖山厂这边。 加上大岭村遇上那个大嘴巴的治保主任于大军,随着张建川的“走红”,“老爷肥狗胖丫头”的典故也传了出来。 好在霍三娃的事情大家还算知道分寸,都没有提及。 这尖山乡的两朵“奇异草”本身走到哪里都会吸引眼球,现在和当红炸子鸡张建川拉扯上关系,那自然肯定是少不了故事。 好在这些话题明白人都清楚不过是大家茶余饭后喜欢听的八卦故事,都是些牵强附会甚至故意凑出来的话本。 真要有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大张旗鼓地喧闹出来? 简玉梅对于张建川的这些绯闻简直倍感好奇。 她没想到张建川如此人物,居然也会和乡间的这些女子传出这么多故事来,甚至还有一个是人妻。 “真没想到张总还有这么罗曼蒂克的一面啊,我看小单恐怕要伤心了。” 简玉梅不动声色地瞟了已经有些醉意的张建川。 “简总可别乱讲,单琳和我可是清清白白,纯粹朋友关系,她能帮我忙我也很感谢的。” 张建川虽然有点儿醉意,但是这些口风可半点不能落人口实,否则就害人害己了。 “是么,我怎么感觉单琳对你有点儿意思啊,几次在我面前说起你都是眉飞色舞,大不一般啊。” 简玉梅笑吟吟地夹起一筷子菜。 “本以为张总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哪想到在尖山那边却是拈折柳,忙得不亦说乎啊。” “嗨,没有的事儿,你别听高唐和美英姐他们在那里瞎扯,许初蕊是区里文艺尖子,性格活泼外向,庄红杏帮过我忙,尖山厂里庄来顺就是她堂叔,……” 最后一句张建川假意压低声音,简玉梅就明白过来,前期整肃尖山厂多半就是有这里边这些因素。 “那对单琳张总就没有一点儿意思?”简玉梅忍不住想要替单琳多问一句。 其实她也知道处在她的位置,她不该去问这个问题,很容易引来不必要的嫌隙。 可她对单琳印象很好。 单琳性格沉静理性,为人行事也落落大方,而且也一门心思在张建川身上。 在简玉梅看来简直就是良配,日后绝对是张建川的贤内助。 张建川一愣,似乎是在回忆什么,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却没说什么。 简玉梅讶然,她有心撮合二人,觉得简直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她感觉出张建川似乎和单琳之间有着某些不为人知的故事,不单单只是当初单琳简单拒绝现在又回心转意那么简单,但又不好深问,只能藏在心中,等到日后机会合适再来问张建川或者单琳了。 酒席散了。 司机把众人纷纷送回,公司现在也请了一个司机,另外还把乡上那台面包车叫上,也就足够了。 县城这边公司反而没有什么需要留守的。 司忠强回厂值班,赵美英家住在东坝镇上,简玉梅则就住在县城里,杨功德、高唐则要和吕云升回尖山家中。 张建川没回东坝,而是留在了县城。 裹着防寒服,张建川在夹杂着小雪的县城街头漫步。 他找了一个公用电话给唐棠办公室打了电话,但唐棠不在,办公室里的人只说出去了,张建川也没深问。 都腊月二十八了,没想到纺织工业局这样的单位也会忙,张建川叹了一口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他的传呼号早就给了唐棠了,但唐棠很少打,基本上都还是自己给她打电话。 虽然现在民丰饲料公司势头正盛,但是他感觉得到,唐棠对于自己搞饲料公司的事情并不是太感兴趣,还是更倾向于早些调到县里,最好是市里去。 当然能够通过在民丰公司的锻炼磨砺,让领导看到张建川不仅仅只是在政法条线上的能力,在搞经济搞企业上一样是一把好手,这样更容易获得领导欣赏,调到市里边机会更大。 这一点唐棠还是赞同的。 只不过唐棠不乐见的是男友把本末倒置了,你是要利用搞企业表现出来能力,作为调县里调市里的底气和跳板,而不是为了搞好企业而沉迷其中了。 这种乡镇企业,其兴也勃,其亡也忽,这是唐棠的评价。 多少乡镇企业像彗星一样突然冒起,然后两三年间就又没落下去,太常见了。 张建川也承认唐棠所说的有道理。 如果民丰公司还是一味就抱着现有的格局吃老本,等到李默然广告影响力的消退,省农科院和丰禽一号牌子的慢慢褪色,那么新的竞争者肯定会慢慢蚕食你原来的市场份额。 不说两三年就彻底消亡,三五年间以一种无法逆转的趋势退出历史舞台是大有可能的。 但现在有自己在掌舵,他还是有信心延续现在好的态势发展下去。 汉川这个市场,容得下民丰和新旺的争夺,就算是加上科立,也没什么大不了。 旁边的湘鄂二省再加上南边的黔贵二省都应该是可以全力开拓的市场,更别说还有一个略远但是是兵家必争之地的中原豫省。 让张建川担心的反而是县里可能对公司的干预。 这个担心他和丁向东、刘英刚乃至陶顾二人都提过,但是一来尚未有这种迹象,二来就算是担心也没用,真要来,谁也挡不住。 真要走到那一步,张建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只能预判有两种可能性。 一种是把一些经营不善运转困难的企业和人员强行交给民丰,要求民丰合并兼并这些企业,背负这些企业原有欠账,还要解决这些职工的工作生计问题,而民丰仍然交给自己这帮人来负责。 另一种是县里以某一家或者几家经营不善的大企业来与民丰实现合并,账面资产暴涨,债务合并,顺理成章由县里来接管,而自己这帮人可能就会被边缘化或者退出。 像自己,完全可以让自己回去干本职工作——尖山乡的公安员,或者给一个安慰奖,调自己到县委政法委,甚至县委县府里边来。 反正自己还是招聘干部嘛,承诺两年后给你一个正式干部编制,你不是该感恩戴德? 两者都不妙。 前者一旦承接太多这种运转不良的企业,债务并入进来都还好说,关键是一大帮人进来,职工都还简单,分流也好,调岗也好,暂时保留也好,都还能凑合。 但领导干部呢? 论资格,人家都是正经八百国家干部,论履历,比自己强百倍,论级别,更不能比。 就算是让自己掌舵,你能驾驭得住,三天两头找你茬,或者要求你给他安排职务工作,可以说到那时候可能就是挑担做事无人问,吃香喝辣人人抢了,整个公司现在这种创业做事的氛围根本不可能再存在。 一旦公司出现经营困难,这板子还得要打到自己头上。 至于后者,那就不用说了,本来也就和自己无关了,自己就是一个过客,看看就好了。 想得有些出神,直到身后传来声音。 **** 马上就是最后三天了,兄弟们双倍月票一定扎起!十二点爆更! (本章完) 第230章 并蒂莲,比肩(保底第一大更求双倍 第230章 并蒂莲,比肩(保底第一大更求双倍月票!) “哟,张总这么浪漫,还一个人在雪中漫步?”带着磁性的声音在身后把张建川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咋这么耳熟? 张建川转头一看,还真是这么巧。 饭桌上自己的绯闻主角,许九妹儿。 很久都没见到了,刚才还在饭桌上提起她,这就又碰见了。 一身红色大绣袄,喜意洋洋,颈项上缠着一根蓝色纱巾,长发梳成两个长辫子垂在肩头。 这一身打扮,二十好几的女人了,少妇味道顿时为之一敛,乡间娇俏大姑娘的味道几乎不用登台,就扑面而来。 但更让张建川惊讶的是和许九妹儿站在一起的女子,如果自己没认错的话,居然是姚薇。 对,就是汉州纺织厂五朵金中排在唐棠、周玉梨之后的第三位姚薇。 两朵娇艳欲滴的朵绽放在面前,迎着风雪,让人禁不住目眩神迷。 姚薇绝对算是漂亮的,她的漂亮和唐棠、周玉梨截然不同,雍容大气中带着几分飒。 一件米白色的呢子外套,一条红色的绒围巾,再戴着一顶毛线帽子,双手插在外套包里,黑色的筒裤下一双毛皮鞋,身材高大挺拔,与旁边娇小玲珑的许初蕊一下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对于五朵金的这个排序,据说厂里边的青工们都有不同看法,认为论容貌和身材,姚薇才该排第一位。 他们认为唐棠是占了大学生的名头,加之笑容甜美,所以得了加分,而周玉梨更是因为是厂子弟,所以才会被默认成为第二位。 而如果单论容貌身段,姚薇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个头上,姚薇直逼周玉梨,但是周玉梨偏瘦,所以更显高,而姚薇身材偏丰腴,属于典型丰乳肥臀的类型,有着北方人的大气品相,在这一点上可以和庄红杏媲美,但是个头却要比庄红杏高出一截。 论面容,姚薇长眉斜飞,宽面广额,很有点儿英武昂扬的气质。 张建川怎么都想不出来这两人怎么会认识,而且还能走到一起。 姚薇他也不熟悉,见过几面,打过招呼,算是认识,但没接触交道,褚文东在放弃追求周玉梨之后,一度疯狂追求过姚薇。 但是这女孩子据说头脑很清醒,知晓褚文东的德性,接触几回之后就很委婉地拒绝了褚文东。 说实话,张建川还真的有些佩服褚文东,五朵金里边除了唐棠没追过,其他四个他都追求过,虽然屡屡被拒,但是褚文东心态却很好,既不懊恼生气,也不自怨自艾,很潇洒惬意地调换方向继续前进就行了,好像他更多地是享受这个追求过程,而不在乎结果一样。 而且褚文东甚至对自己和唐棠、周玉梨的关系也没多少嫉妒,这份大气洒脱,张建川都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姚薇这女孩子长得的确漂亮,生得一张牡丹富贵脸,和唐棠、周玉梨都完全不是一种类型。 如果一定要用词语来形容,那就是富丽堂皇,雍容大气,这本来是形容建筑物的,但张建川却觉得用在这个女孩子脸上也挺合适。 据说这个女孩子算是出身戏剧世家,父母亲都是南梁一个县剧团的台柱子,但父亲因病早故,招工进厂后很快就表现出了文艺才能,所以经常被宣传部和团委这些部门借用。 姚薇算是女青工中的翘楚人物,能歌善舞,本身在织布车间,现在都应该算是长期被宣传部脱产借用了。 猛然间联系起来,似乎也就是这一点大概能和许九妹儿扯上点儿瓜葛了。 “浪漫?冷得我直打哆嗦,若非为了碎银几两,哪个肯这个时候还出来奔走,回家团年不好么?”张建川笑着道:“姚薇,好久不见了。” 上次见面好像就是褚文东还在追求姚薇的时候在舞厅的时候了,现在褚文东都已经又换了两个追求对象了,姚薇过了崔碧瑶,然后现在都换到覃燕珊了。 “是啊,好久不见了,没想到都变成张总了。”姚薇也很惊讶许九妹儿喊张建川张总。 她当然知道张建川,当初褚文东追求她时,见过几面,那时候张建川还是东坝派出所的联防,也听到过屠汉提起过,再后来就说他连破大案,转成招聘干部去了尖山乡当公安员了。 厂里和地方上交织不多,虽然厂里一时间对于一个厂子弟到地方上去当干部还是很轰动,但也就那么回事。 对她们这些青工来说,没啥影响,而且尖山乡也就是一个山旮旯穷乡,和她们也挨不上关系。 今天是县里开了一个五一全县文艺汇演的提前动员会。 原本像汉州市纺织厂属于市里直管企业,是不参加县里这种汇演的,但是考虑到全市文艺汇演是安排在国庆,而厂办王主任和县委宣传部那边关系不错,县里边邀请,厂里也觉得可以借这个机会练练兵,所以也就同意参加了。 所以这一次动员会是全县各区的文艺骨干都参加了,姚薇作为汉州纺织厂的文艺骨干也就一起来了,算是先感受一下气氛。 之前姚薇作为厂里的文艺骨干也在县里参加过几次活动,和许初蕊都算是来自东坝,所以比较熟悉。 今天会议结束,要等到厂里班车一起回东坝,所以两人干脆就跑出来逛县城了,正巧就在街头遇见了张建川。 但许初蕊一句张总又把姚薇给整愣了,还张总了,什么张总? “你听许九妹儿瞎喊,咦,许九妹儿,你这额头怎么回事?青乌这么大一团?这么不小心,可别破相了,还有三个月就要代表我们尖山和东坝区上台拿奖的,你这要破相了,咱们东坝就没大将了。” 张建川看着许初蕊额际乌紫了一块,似乎已经消退了许多,但仍然还看得到痕迹。 “没事儿,快消完了,不小心摔着碰到了。”许初蕊微笑着解释:“张总,年前你答应的事儿可要兑现啊。” “这一次表演十多号人,汇集了全区所有文艺尖子,我们是有心要拿第一名的,但服装如果跟不上,肯定效果要大打折扣,另外因为是要脱产练两个月,各乡镇虽然也要给一些补助,但那点儿钱,大家肯定都不太满意,如果张总能够赞助一些,先宣布出来,给大家打打气,大家的积极性肯定要高很多,我们也更有信心,……” 张建川笑了起来:“许九妹儿,你这是赖上我了?这该是谢书记解决的问题吧?公司也不容易,这么大一个摊子,……” “呵呵,张总,你说这话我会信么?”许九妹儿笑容灿烂,“之前开会的时候,县里领导都说了,民丰公司会冠名赞助这一次文艺汇演,怎么,有大钱冠名,却不肯小钱支持本乡本土的节目去夺冠?” 一旁的姚薇大感惊讶。 虽然是在厂里,但民丰饲料公司的名头她还是听闻了的。 毕竟省电视台和市电视台里经常播放李默然的广告,只不过人家的名字都是汉川民丰饲料公司,姚薇怎么都想不到民丰公司居然就是安江县的企业,好像还就是东坝这边的,居然还和眼前这个家伙沾上边了。 难道这家伙的“总”就是民丰饲料公司的“总”? 张建川被这女人的牙尖嘴利给顶住了,张建川干笑着打哈哈:“没想到县里这么张扬,刚说起这事儿,居然都拿到会上宣布了,九妹儿,当着谢书记我答应了的不会食言,不过记住节目一定要拿第一,到时候奖励多给点儿都行,别大家寄予厚望,结果拿个啥子优胜奖,那就不得行啊。” 许九妹儿一挺饱满的胸脯,满脸自信:“这个军令状我还是敢立的,张总只管把奖金准备好,我就替姐妹们谢谢张总了。” “好好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张建川笑着应道。 赖也赖不掉的事儿,他也没打算赖,就是逗一逗这许九妹儿罢了,都背上了把她睡过了的黑锅,逗乐一下也算回本一点儿。 “张总,张建川,你是民丰饲料公司的老总?”姚薇实在没能忍住内心的好奇,张建川多大?和自己差不多吧,二十二三岁,就当上电视打广告企业的老总,就算是副总那也很夸张了,那可是李默然打广告的公司啊。 “怎么,姚薇,不相信?许九妹儿不是给我证明了么?”张建川笑了笑,“就是一乡镇企业,你也别觉得有多了不起,在电视上打广告那也是工作需要,没那么神秘,……” “不是,我就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去年还在派出所当联防呢,这才一年时间,变化太大了吧?”姚薇慨然感叹,“我记得那时候你还经常来厂里舞厅跳舞,今年就没见着你人了,原来是去当老总了,……” “嗨,你别听九妹儿这么一说,就觉得我这个张总有多么高大上,其实就是卖饲料的,迫不得已打广告宣传而已,和汉州纺织厂这种国营大厂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整个公司加起来也就是两三百号人,连汉州纺织厂零头都不到,不能比的。” 张建川解释道:“咱们这是乡镇企业,全靠市场那个买单,卖一分钱才有一分钱,汉州纺织厂是计划内经济,旱涝保收,不是一条路。” 张建川说得可怜,但姚薇却不是那种没见识的女孩子,摇摇头:“计划经济也好,市场买卖也好,都得要东西卖得出去,有人愿意要才行,都在说改革开放,要和市场经济接轨,说不定等几天咱们厂也要改革呢。” 张建川讶然地扬了扬眉,没想到这女孩子居然也知道市场经济接轨这种词语。 似乎是感觉到了张建川的惊讶,姚薇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怎么,就觉得我们女孩子该啥都不懂,任由你们忽悠?” 张建川对这个女孩子印象一下子就鲜活生动起来了,笑着点了点头:“不赖啊,姚薇,懂得挺多嘛,形象气质这么好,改天等到民丰公司做到汉州纺织厂这么大的时候,请你来给我们公司当形象代言人,……” 姚薇笑了起来,大方地应承道:“好啊,李默然老师都能给你们公司广告,我若是能给你们当代言人,那肯定就赚大了。” 看到姚薇和张建川谈笑风生,许初蕊脸上虽然也是笑容可掬,但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没想到这姚薇居然也和张建川认识,好像还有几分交情一样,倒说不上吃醋,只是觉得怎么自己就成了配角,在一旁看他们俩笑语如珠,相谈甚欢了呢? “张总还没说你这一个人茕茕孑立,踽踽独行是要去干啥呢?” 许初蕊用了一句文艺词儿,弄得张建川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了,“公司刚聚完餐,我喝了点儿酒,想独自清醒清醒,所以走一会儿,……,你们呢?” “我们开完会逛逛街,待会儿厂里车来了,就要回东坝了。”姚薇回答道。 “嗯,那我们就此别过,山高水长,有缘再见?”张建川也回了一句文艺词儿,弄得许初蕊和姚薇一愣之后也都捂嘴轻笑,觉得张建川这个人挺有意思。 “好,那就有缘再见。”姚薇和许初蕊也都笑着应和。 想到自己身上的伤痛和心中的阴影,许初蕊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放弃了。 她本来还想和张建川多说几句的,但有姚薇在一旁,就不合适了。 **** 大更求月票,双倍了!马上还有! (本章完) 第231章 调动事宜,主见(为16500票加更!) 第231章 调动事宜,主见(为16500票加更!) 两人离开,张建川也背向而行,就这么优哉游哉地晃荡在安江县城街上,一直到突然有人在背后捂住自己眼睛。 “棠棠?!”张建川讶然地看着扑入自己怀中的女友,“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嗯,直觉,……” 唐棠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憔悴,还有些怔忡,张建川一眼就看出来了,女友此时的心情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有些糟糕,是强颜欢笑。 从市区到安江县城,乘车大概也要一个多小时,从纺织工业局要过来的话,需要转三道车。 先乘一路无轨电车到南门,再从南门乘车到汽车总站,最后乘到安江的长途客车,这一趟起码要一个半小时以上。 从现在的时间来看,应该是中午女友就乘车过来了。 想到女友在寒风中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来到这里,张建川没来由的一阵心痛,忍不住把她紧紧搂在自己怀里。 “怎么不给我打个传呼,我来市里就行了,何必你要跑这一趟?” “想你了,不行么?”唐棠语气里多了几分撒娇,“每次都是你来,我来一趟不也一样?下午我和办公室里同事打了招呼,就不去了,……” “那回东坝,还是……”张建川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说了一句蠢话,东坝家里都有人,就算是厂里还没放假,但是母亲却早就放了寒假在家。 唐棠脸颊掠过一抹嫣红,显然也是觉得自己男友在说蠢话,白了对方一眼:“随便你。” 看着女友娇媚无比的白眼和红润的脸庞,张建川心中一阵火热,紧紧搂住对方,小声道:“那就去公司。” “公司?”唐棠讶然,“去公司办公室?” “不是,是去公司在县城里租的房子,现在公司在县城里,租了原来武装部的大院,武装部搬出去另外修了房子了,这个院子就租给公司了,留了两间寝室,主要是我和高唐有时候没回东坝就在这里住。”张建川赶紧又补充了一句,“高唐都回东坝了。” 听明白了男友专门补充的一句,唐棠羞得狠狠掐张建川腰际的软肉,“就想那些事儿,你就不问问我的情况,……” 张建川眨了眨眼睛,“我记得,你还要几天吧,……” 唐棠大羞,差点儿破防:“死相,谁和你说这个,……” 成功地暂时驱散了唐棠内心的烦忧情绪,张建川替唐棠裹好围巾,两人手挽着手,就这么在街道上任由飘落的雪洒在头上,一路上踩着湿漉漉地方砖地,回到了公司。 公司除了一个门卫外,都已经放假,看到张建川挽着一个女孩子进来,也是视若无睹。 倒是唐棠早就羞得低垂下头,把脸紧贴在张建川肩头,缩着脖子疾步进去了。 …… 唐棠一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吃了一惊,怕不跌地就要起身穿衣,她是不敢在外边留宿的。 虽然她也估计到父母应该清楚自己和建川有过男女之事了,俞晓大概也隐约给他们透露了,但这种公然在外夜宿和大家睁只眼闭只眼装着不知道那是完全两回事。 安江县城回市区的客车超过八点钟就没有了,难怪唐棠着急。 却见张建川披着军大衣拿着一个灌好的热水袋进来了。 虽然有电热毯,但是一旦关了电热毯,脚下还是有些凉,唐棠尤其怕冷,特别是脚下,所以习惯冬天要灌热水壶或者热水袋来捂脚。 张建川早就知晓女友的习惯,所以趁着唐棠欢好之后熟睡之际,就去烧了热水灌了热水袋来替女友捂脚。 看到男友如此体贴,唐棠醒来时没见着男友的不悦顿时消失了,取而代之是焦急:“几点了?” “快八点了。”张建川见唐棠一只手掖着被角,一边起身,一边看窗外,赶紧招呼:“躺下,别着凉了,……” 张建川将热水袋塞入被窝中,搁在唐棠脚下,一边也把丢在床畔的胸罩、内裤、秋裤与热水袋放在一块儿捂一捂,免得待会儿唐棠穿衣时冰凉。 唐棠对男友的细心很是感动,可又着急:“来不及了,我要赶车回去,……” “没事儿,这会儿赶车也来不及了,我叫司机已经把车开过来了,最多半小时就到。”张建川知道唐棠的担心:“待会儿我开车送你回市里。” “你开车?”唐棠一愣,原本都准备爬起来穿衣的她顿时怔住了:“你们公司都买车了?” “嗯,买了三辆,一辆切诺基,主要给区委在使用,偶尔公司也用一用,一辆长安面包,乡里在用还有一辆夏利,公司在用。” 张建川在女友面前免不了也要吹嘘一下,虽然的确也有这个打算,公司一辆车很不方便,那两辆车没有特殊情况,公司也不会去借用,虽然名义上那两辆车都是公司的。 “打算四五月份买一辆桑塔纳或者标致,就看哪种能先到货,听说桑塔纳太紧俏了,提车要等,标致要好一些。” 唐棠知道张建川掌握的这家饲料公司好像这几个月风头很盛,但这毕竟是卖饲料的,市场主要是在农村,和普通人关系也不大,所以印象还是很模糊,但是能买车,而且已经买了三辆,还要买桑塔纳和标致,这就有点儿不一样了。 偌大纺织工业局,也就三辆车,一辆桑塔纳是才买回来不久的,局长座驾,精贵珍惜得很,另外一辆伏尔加是两位副局长谁有事谁用,还有一辆老拉达,就是单位上其他部门合着用了。 没想到这一眨眼,怎么男友接手的一家快要倒闭的乡镇小厂子就一口气买了三辆车了,还要买桑塔纳?这是不是太魔幻了? 见唐棠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张建川看着坐直身体露出半边裸背的女友,怕她着凉,赶紧拉起被子替她裹好,免得春光外泄。 “这半年公司效益不错,你也知道公司和区乡的关系,所以区里乡里有困难,公司肯定要支持。”张建川解释了一句。 唐棠实在忍不住了,“建川,一辆切诺基也要一二十万吧,夏利也要十万块吧?我哥有个同学,个体户,生意做挺大的,原来长期跑广东那边倒买倒卖,听说就要打算私人买一辆夏利,可没买下来呢,就天天在我哥他们面前炫耀,……” 张建川老老实实地点点头:“差不多,夏利也要十万,虽然才1.0的排量,但也号称小轿车,切诺基其实是辆越野车,贵了一些,和桑塔纳价格差不多,但实际上质量是远不及桑塔纳的,……” 看着男友老老实实的模样,唐棠一时间也有些恍惚。 她现在也有些拿不准自己男友去搞这家乡镇企业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了,但有一点很明显,男友的奋斗之路明显偏离了当初自己和他的设计——走政法委的路子。 这么久了,男友连提都没提过去政法委的事儿了,不用问都知道肯定黄了,或者说现在条件不成熟了。 当然你要说男友没达到当初自己给他提的条件——调到县里来,好像也不准确。 这家饲料公司不就在县里了么? 自己现在睡的这间寝室不就是男友的么? 只不过和自己的想象的那种调动有点儿不一样。 “建川,看样子你搞这家公司还真的不同寻常啊,动辄都能替领导分忧解难买车了。”唐棠都忍不住揶揄了男友一句,“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估计领导肯定也对你的印象大不一般了,啥时候能转正啊。” 这一点张建川还是很肯定的,一拍胸脯:“三年期到,绝对转正,这是县里领导打了包票的。” “嗯。”唐棠听男友说得斩钉截铁,心中稍微舒服了一些,“可你也不能老在这乡镇企业上呆着啊,你当初不也说就是帮忙去顶一下吗,现在厂子不是都活过来了,而且还搞得挺好了,还没来人接替你?” 唐棠的这个发问把张建川弄得有点儿不会了。 好像自己当初的确是这么给女友说的,但是现在这情形,是自己想抽身就能抽身的吗? 何况他现在一点儿都不想抽身,很有点儿乐在其中的感觉,甚至还怕别人把他给抽身了呢。 “棠棠,……”张建川刚开口,唐棠却已经心领神会:“现在这种情形,厂子里肯定离不开你?领导也不允许你半途而废?那也行啊,都这么器重你了,把你调到县里哪个单位挂着,然后你继续在厂里干也可以啊,这个要求不高吧?” 张建川也没想到女友居然能想出这个主意来。 “县计经委,县粮食局,这些部门都可以嘛,还继续在尖山乡,说不过去吧。”唐棠振振有词,“都说离不开你了,让你成日里风里来雨里去奔波劳碌,连女朋友见一面都这么难,怎么,连这点儿待遇都不愿意给?” 张建川第一次发现唐棠的言辞也变得这么犀利起来,忍不住多打望了两眼。 唐棠一只手掖着被角裹在颈项下,没穿衣衫,只能这样,只不过这样说话,气势却弱了点儿。 (本章完) 第232章 生活不仅止于爱情(为17000票加更! 第232章 生活不仅止于爱情(为17000票加更!) 觉察到男友的目光,唐棠也有些不好意思,“把胸罩和羊毛衫还有内裤拿给我,我要起来了。” 看美人穿衣也是一件绝对赏心悦目的事情。 虽然唐棠背对着自己,但是带胸罩套上羊绒衫,那勾腰套裤,仍然是有一股子让张建川惊心动魄的感觉。 一直到穿好衣衫,唐棠才又查探了一下小雨伞数量,似乎是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啐了一口,收拾干净,这才转过身来对男友说:“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对,当然有道理,我在想要提这个条件,恐怕也得要寻个合适时机才对。”张建川搂住女友的腰肢,“总不能就这么生硬地给领导提条件不是?那领导肯定会觉得我张建川恃宠而骄了。” “嗯,但也不能久拖不决,一朝天子一朝臣,万一欣赏你的领导换了,说不定你的事情就搁下了,再说了,企业兴衰起伏谁都说不清楚,你敢保证你这饲料公司就能一直红火?” 唐棠替男友打算:“先把身份解决了才是最重要的,你把厂子搞火了,替区里乡里赚了那么多钱,难道区里乡里就没有一点表示,总得给你点儿奖金吧?” 张建川心中舒了一口气,总算是过了女友这关了,之前他一直在头疼怎么过唐棠这一关,现在女友终于松口了。 “乡里打算给我一万块钱奖励,区里可能也要给两千,不过乡里边这奖励不会对外公布,怕引起不必要的轰动。” 对女友,张建川当然不可能隐瞒。 但这个数额还是把唐棠吓了一大跳,猛地从男友肩头抬起头来,骇然道:“你们乡里区里都这么大方了?” 唐棠以为给男友一两千块钱奖金估计也就差不多了,毕竟你就是一个乡干部而已,赚的钱那也是公家企业的,谁曾想乡里居然就要给一万奖金? 张建川笑了起来:“唐棠,你知道不知道这半年公司赚了多少钱?八十万!就算是保持现在这个形势,今年上半年再赚一百万没有一点儿问题,一万多块钱奖金很多吗?” “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功劳!”唐棠反而有些担心了,“这么多钱,别出什么事儿吧?” “哼,出什么事儿?又不是我主动要求的,乡工业公司按照原来的规定来的,而且还给我打了五折,要说该给我奖励两万的,原来乡工业公司就有规定,上缴利润的百分之五用于奖励厂子管理人员,其中厂长个人不低于其中一半,……” 乡工业公司的确有这些政策,但是饲料厂最红火的时候盈利也不过几万块钱,算下来来也就是几千块钱奖金,而且还是整个管理层来分。 谁曾想张建川接手,半年就搞出这么大阵势来,真要给张建川一个人两万奖金,估计让尖山乡政府工作人员知道,得闹翻天,甚至就得要闹到县里去告状了。 就现在这一万块钱,张功友那里都觉得棘手,乡工业公司报给乡党委,乡党委研究了几遍才算是敲定下来,陶永兴都觉得自己很有担当和魄力了。 当然这里边也有说法。 虽然下半年盈利了这么多,但是要填补原来的亏损,这是其一,现在民丰饲料公司虽然还是乡里占大头,但是另外还有区里和省农科院两家了,这是其二,所以也说得过去。 张建川也满足了,一万块钱的奖励,至少在东坝区是惊世骇俗了,他可以不要,但是你不能不给,这是一个态度和认可的问题。 一万块钱拿到手里,杨功德那里一万名义上是这里出,但实际上不会。 请乡镇府的干部们搓一顿是在所难免的,尖山各村干部们也少不了要搓一顿,虽说没帮上什么忙,但是你毕竟还是尖山乡的干部,不过这些都是年后来考虑的事情了。 唐棠为之咂舌,“没想到你们乡里还很有魄力嘛,我一年工资奖金加起来才三千来块钱,我哥大学毕业后分到市政府,这都工作好几年了,一年收入也不过四千多块不到五千块钱,你这年终一次奖金就比我和我哥加起来的收入还高,太奢侈了。” 张建川淡淡地道:“你哥在市政府收入看起来不算高,但是要和县里乡里干部比,还是高多了,再说了,市政府福利待遇多好,下边能比么?” 张建川的话让唐棠有些不悦,推搡了一下男友:“你是不是对我哥有意见?” “嗯,肯定嘛,对妹妹的男朋友视而不见,谁心里没气?”张建川大大咧咧地道。 唐棠咬了咬嘴唇,想要解释,但是张建川却打断了她的话头:“没事儿,棠棠,我虽然不舒服,但是也能理解,原因我原来就和你说过了,连俞晓都看不上我,遑论你家里?不过放心,你要相信你男朋友的本事,总有一天他们会对我刮目相看的,这一天不会太远,……” 对男友的自信唐棠也是满心欢喜,又有些懊恼。 她昨日就和家里提起过想让男友来和家里人见见面,但是遭到了父母的断然拒绝,兄长没表态,但是骨子里的轻视却不言而喻。 为这事儿她和父母又发生了一次激烈的争吵,最后还是兄长出面分解,但态度还是那样。 昨晚一夜唐棠都没睡好,眼泪都打湿了枕巾,所以今天她才会来找男友,恩爱之后就沉沉入睡,一觉睡到现在。 见女友眼圈又红了,张建川只能把唐棠抱住一番爱抚亲吻,才算是把她情绪给稳定下来。 夏利车早就在外边发燃了火,暖风从前方吹出来,很舒服。 张建川给司机小田打了招呼,这才上车,轻轻一挂挡,油门轻踩,夏利车便滑出了公司大门。 唐棠对这辆车还是很好奇的,毕竟这也算是男友的“专车”了,而且大哥那个做生意的同学经常在面前吹嘘也要买一辆夏利,所以也挺感兴趣。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大哥那个同学对自己有点儿那个意思,之前经常寻找各种理由来接近自己,免不了就爱吹嘘,但是大哥并不认同。 因为两家原来邻居,关系很熟悉,而对方也是大哥自小长大的发小,关系一直相当亲近,对方家庭条件也很不错,所以大哥也不好峻拒,只有推说看唐棠自己。 而唐棠对对方毫无感觉,自然就是婉拒了。 只不过那家伙脸皮够厚,虽然被唐棠拒绝了,可还是经常登门,自己父母虽然不太接受对方追求女儿,但两家关系摆在那里,知根知底,所以也不会反对对方登门。 唐棠把手放在前方暖风出口,热乎乎地,感觉很舒服。 夏利这种三缸发动机,动力一般,但很平顺,噪音也很小,张建川熟练地打着方向盘,驶入国道。 唐棠就像是不认识自己男友一样,怎么才几天没见,男友开车也这么熟练了?就像是几十年的老司机一样。 “你啥时候学会开车了?” 唐棠听张建川说过他拿到了驾照,但这年头拿驾照并没有多么规范,只需要找个驾校形式上过一趟,再到车管所去一趟,就能拿到驾照了。 真正驾驶技术好不好还是一眼能看得出来的,而男友这手法简直就像是开车多年的架势。 “在部队上就学着开过一段时间,老解放,大货车呢,只不过没拿到驾照而已,回来练过几趟就熟悉了。”张建川信口道。 倒也不算胡诌,因为的确开过几回,当然那是开着玩儿。 十月份就去驾校报名,也不清楚自己怎么就对驾驶技术这么自来熟,就像是习惯一样上车离合、挂挡、给油起步,这些动作,几趟下来就熟悉了,弄得驾校那边熟人都一直在问自己是不是以前练过。 唐棠有些不相信,自己男友怎么在这些方面就有如此天赋? 不过不信也不行,现实摆在面前,张建川驶上国道之后就开始提速,国道上车并不多,夏利迅速提升到八十迈,张建川就保持着这个车速。 暖风让车内温度保持着一种很舒服的状态,唐棠看男友开车很轻松熟悉,也放松下来,“我和我爸我妈还有我哥说了你的事情了,……” “嗯,我猜到了,大概是不接受我登门吧?”张建川目不斜视。 “嗯,倒也不完全是,他们只说现在条件还不成熟,不是登门的时候,我也问他们什么时候才算条件成熟,他们说两个条件,一是你正式调到市里边来,二是你最起码要拿到大学本科文凭,自考都算!”唐棠抿着嘴:“我没接受。” 张建川心中叹气,真没法接受。 调到市里,说易行难。 就算是谭立仁真的到市司法局,自己真的能跟着去,那也是借调,自己一天正式干部没解决,就不可能正式调动,那都是两年后的事情了,这是其一。 而大学文凭,就算是自考,先得要考上十多门拿到大专文凭,才说去考大学本科,这没有三五年根本考不下来,这还是要自己能沉下心来看书的前提下。 三五年,自己和唐棠就这样作地下恋人? 恐怕唐棠父母打的就是用这种方式逼自己主动退出的主意吧? 又或者是想要用这几年时间让唐棠能够在周围环境中碰到更中意的对象,到时候感情不再,自己也就自动消失。 不得不说这是高招,情通理顺,也显得他们当父母的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自己女儿这么优秀,要求女婿条件对等,不过分吧? 也给了你机会,你自己不中用,那也就怪不得谁了。 没法接受,但这话张建川不能说,他还得要宽解女友:“棠棠,其实调到市里边我觉得倒是问题不大,顶多就是两年,我觉得我还是有信心的,不过这自考大学本科,再怎么也得要三五年啊,我读书又不比你这么有天赋,自考大专没两年我恐怕都做不到。” 唐棠听得男友说调市里边还有信心,反倒是自考大学有难度,心里一松,笑了起来:“所以我没答应,我觉得我爸我妈还是觉得咱们相距太远,不现实,所以只要你能调到市里边,就好办,至于文凭,慢慢来,……” 这大概也就是一个妥协吧,在父母和男友之间的妥协。 “那我们……”张建川心中一颤。 “我爸我妈希望我们在此之前不要再见面,但我说绝不可能,所以今天早上又大吵了一架,……” “我有我的人格和自主,我有我的坚持,……” 唐棠咬着嘴唇,脸上倔强的神色带着几分疲惫。 把唐棠送到地方,看着唐棠身影消失,张建川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种拉扯和博弈最是折磨人了,尤其是在面对自己最亲近的人不断否定和诋毁时,这种感觉可能更难受。 唐棠不是那种性格坚韧的女孩子。 为了爱情她可以努力,也可以想尽办法来寻求突破或者妥协,甚至走曲线救国的路线,但是当看不到希望,或者说处于这种复杂纠结的环境下让她长期疲惫不堪的时候,她还能一直坚持么? 他甚至意识到也许下一步唐家就会找上自己,要自己减少甚至断绝和唐棠的往来,直到自己达到他们的要求。 当然即便是达到了,估计他们也会找其他理由来否决。 一时间张建川也觉得自己有些疲倦和困顿。 他第一次意识到再甘美的爱情有时候也顶不过来自现实的逼迫。 不仅仅是自身,而在于爱情是人的感情,是来自两个人的感情,而只要是人,就难免要牵扯七情六欲,来自各自家庭、亲友、朋友、同事等外在环境的种种,都会影响到他们的七情六欲,最终形成一个互动影响。 现在唐棠的烦恼和纠结心情已经成功地困扰到了自己,张建川一直以为自己面对这类外界因素是可以毫不在意的,无论压力多大,但是但这种感情压力加诸于自己的恋人身上时,他就有些束手无策,甚至败退了。 张建川清楚唐棠今天来当着自己表明态度,实际上更像是再给她自己打气。 未来的整个春节期间,可能唐棠都不会再和自己见面,避免恶化和父母的关系。 张建川理解,甚至也支持。 唐棠和自己相距这么远,平时都和父母在一起,如果与父母关系一直处得太僵,那种滋味真的很难受。 爱情很美好,或许也会变得很残酷,但生活不仅止于爱情,还有其他。 夏利车消失在雨夜里,尾灯的暗红混沌似乎在象征着张建川此时的心境。 ***** 第三大更送到,求月票! (本章完) 第233章 为啥对我这么好?(保底第二更求月 第233章 为啥对我这么好?(保底第二更求月票!) 摩托车骑到庄红杏门前时,老远听到了摩托车响的庄红杏正满脸惊喜的看着张建川下车。 “张公安,你咋……来了?”那个“又”字被庄红杏硬生生地给吞了下去。 这“又”字一添上,立马味道就变了,就像是自己不希望他来,而他来似乎也带着某种不良企图一般。 张建川笑了起来,打量了一下四周。 天色已经暗了,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来,就是不愿意让人看见。 今天是腊月二十九,明天就是除夕,现在快六点钟了,农村里这个时候各家各户都在开始团年了,几乎没人在外边。 庄红杏家单家独院,距离国道不远,骑自行车略微远了一些,张建川就骑着杨文俊的嘉陵70来了。 传出来的绯闻虽然是假,但是张建川也意识到自己真的需要注意了。 许九妹儿他不怕,毕竟本来也没怎么接触过,以后交道应该也很少,但庄红杏这里,他却还不好处理。 他挺喜欢这丫头的性格。 而且说实话人家帮了自己很多,却因为一些闲言碎语就冷落了人家,张建川就觉得自己太不仗义太不厚道,也太没有担当了。 所以在日常行为上就需要稍微注意一点,避免不必要的风言风语。 当然,张建川也不是怕什么,要怕他也不会来了。 还好,这一段路没遇上人,直接把摩托车骑进院子里,就不怕被人看见了,但他好像忘记了若是被人看见这等时候骑车进院子,只怕就真要坐实和庄红杏有一腿了。 把摩托车推进院子架好,张建川回头就把院门关了,虽然是虚掩,还是把庄红杏吓了一大跳,以前他可没这样。 “还没吃饭吧,三妹儿?”张建川取下手套,手有些发木,脚也发僵,尤其是膝盖处更是冷得痛。 这冬日里骑这摩托车真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也不知道杨文俊哪儿来那么大精神,骑着这车东奔西跑,半点都感觉不到冷一样。 “还没呢,正在煮。”庄红杏心中一喜,“张公安,你也还没吃吧?就在家里对付一顿?没啥好菜,就是些腊菜,凑合着对付,……” 张建川略微一犹豫就点了点头:“也行,……” 庄红杏心中一阵雀跃,连忙就要去端碗,张建川连忙招呼到:“别忙。” 庄红杏茫然,看着张建川。 过节了,张建川肯定是要给亲朋好友送一送礼物的。 唐棠那里他本来想买一部传呼机给唐棠的,但被唐棠坚决拒绝了,这也在他预料之中,所以换成了一套在广州买回来的化妆品,日本的王。 唐棠很喜欢。 去了一趟广州,少不了要买一些东西回来,家里人,领导同事们,包括单琳和周玉梨那里张建川也带得有,甚至连周玉桃那丫头都有。 买的时候张建川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儿买的太多了,而且好像很多都是替女孩子买的? 男人们的东西简单,功能齐全,样式丰富的日本电子表是最合适的,卡西欧,精工,价格不贵,三五十块钱的东西,既能体现心意,又实惠好用。 女人们就复杂一些,主打一个护肤品。 像唐棠爱美,化妆品必不可少,单琳和周玉梨,也差不多,买的时候张建川都在想,可千万别对账,那自己可真的就是有嘴说不清了。 庄红杏这边张建川是注意到她的手因为冬天里劳作,很容易伤及皮肤,所以就专门替她买了两瓶护手霜。 另外也就是替庄红杏买了一件短呢子大衣,都是广州货。 张建川也说不明白,怎么自己现在就认准给庄红杏买衣服了作为答谢了,但的确思前想后,买啥都不合适,护手霜是顺带的。 所以他也就懒得多想了,绯闻都背在自己身上了,还在乎多一件衣裳? 从摩托车背后包里拿出米黄色呢子外套,斜插包,样式很洋气,张建川抖落开,对着庄红杏比划了一下,才道:“拿去穿上试试,我在广州买的,没法退了,但愿能合体啊。” 庄红杏又惊又喜又羞,还带着几分害臊,但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庄红杏心里承载能力都要多几分了。 下意识地看了一下院门,还好,关着的,这若是看到张公安给自己带衣服,只怕外边就要传得沸反盈天了。 她也不是没听到风言风语,经常去乡镇府,还有村上,总少不了要遇到周朝先、牛大利和于大军这些人的调侃逗乐。 周朝先前几日甚至还相当隐晦含糊地提醒自己,少去找张公安,至少不能到乡政府和厂里里去找,那话里话外就是如果要见张公安,最好避开乡政府,也别去区里,哪能去那里?不是家里,那就是县里了。 可自己和张公安去县里算是怎么回事?见个面说会儿话还要跑县里去了? 弄得庄红杏面红耳赤,原本泼辣的性子照理说早就要和周朝先翻脸了,但在这个问题上居然就发作不起来了,倒像是自己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张公安,……”庄红杏迟疑了一下,但在张建川目光坚持下,还是点了点头,温顺地过来接过了外套,转头进了堂屋,拐进寝室。 进了寝室,下意识地想去关门,但是犹豫了一下,觉得似乎有些不相信人。 咬了咬嘴唇,最终也只是把门虚掩,然后便脱了外边的袄,露出里边的羊毛衫,正是上一次他送的。 走到穿衣镜前,庄红杏忍不住抚摸了一下自己依然光洁紧致的面庞,一抹潮红在脸颊生起,觉得又开始发烫。 红色羊毛衫贴身,里边再没有了秋衣,丰腴圆润的身体,把两坨倒扣碗状的硕大勾勒得格外饱满坚挺。 她下意识地托了托,又觉得有些羞涩,心中暗骂一声自己不害臊,这才拿起呢子外套,穿上。 很合体,就像是量过自己的身体一般,不松不紧,或许是在保暖性没有袄这么好,但是一穿上,穿衣镜里的自己顿时洋气了许多。 忍不住转了个圈,然后又梳拢了一下头发,庄红杏这才压抑住内心的喜悦,拉开门走了出去。 张建川眼睛一亮,忍不住点头,对自己的眼光和审美相当赞许。 自己眼睛就像是尺子样,看过女孩子们的身材就能瞄出个大概来,唐棠就不说了,手把手“量过”,单琳和周玉梨如此,庄红杏也是如此。 见庄红杏婀娜娉婷地走到了自己面前,张建川上下打量,连连点头:“好,非常好,我眼光不错,三妹儿天生就是衣服架子,……” 庄红杏红了脸庞,抿着嘴小声道:“张公安你每次都给我买衣裳,也不怕外人说,……” “外人怎么知道?”张建川不以为然,“知道了又咋地,管天管地还能管着别人嘴巴了?爱咋说咋说去,怎么,三妹儿你……” “不是,我无所谓,就怕张公安你的名声,……”庄红杏连连摇头。 “我更无所谓,外边还传我和许九妹儿有一腿呢,天可怜见,我今年一年就见过许九妹儿两回,一回乡政府大院,一回区委大院,怎么和许九妹儿有一腿?”张建川摊摊手,“懒得管,行了,这衣服挺好看,洋气大方,你就穿着别脱了,……” “不行,我还要做饭呢。”庄红杏头摇得拨浪鼓一样,爱惜地掖了掖衣角,“这衣服挺贵吧?” “咋,又要用香肠腊肉来折价作抵?”张建川笑了起来,“真要给我,我也不客气,反正我家里人都喜欢吃。” 庄红杏脸上喜意都要溢出来了,微微颔首:“待会儿我给你多装一些。” “好。”张建川也不客气:“这还有两瓶护手霜和一盒面霜,你拿着,我看你平时割草煮猪食骑车,风里来雨里去,女孩子还是要多保养自己,你这张脸倒是天生丽质,好像没啥影响,但手就多擦一下护手霜,滋养一下,应该会有效果,……” 一阵热流从庄红杏心中涌荡而起,然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想说什么但是却哽咽在喉中,泪珠也在眼眶里压抑不住地滚淌。 想要用衣袖抹拭,却又舍不得,可眼泪就要落下来,慌得她就要进屋。 却见张建川已经递过来手绢,下意识地接过擦去泪珠。 好一阵才平抑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庄红杏才把脸侧在一边。 “张公安,你为啥对我这么好?我这屋里一年到头登门的不超过三拨人,要么是来收农业税双提款的,要么就是村里来搞计划生宣传的,我都不明白,这是深怕我没嫁人偷男人大了肚子?你就不怕我的名声污了你害了你?” 张建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人对人好,不该么?对自己好的人好,对帮助过自己的人,尤其是屡次帮自己大忙的人好,不该么? 这好像不该是一个问题才对,但却让庄红杏这么感激涕零。 可见原来庄红杏在乡里多么不遭人待见,也可见那“恶名”多么伤人害人。 只是这种事情又非自己一人能扭转,就算是庄红杏帮了自己大忙,自己和庄红杏多接触几回,名声都要遭“拖累”。 自己不在乎,但在别人眼里,自己就是吃大亏了。 **** 啥也不说,求月票! (本章完) 第234章 因为善良和美好值得!(为17500票加 第234章 因为善良和美好值得!(为17500票加更!) “为啥对你好,因为你也对我好啊。”张建川想了一下才坦然道:“你姐姐的案子,你能理解我的工作,我很感谢,霍三娃的案子上,你帮了我大忙,而且还是不顾自己安危,我更感激,还有饲料厂的事情,你不遗余力帮我打探情况,我打内心里感激,……,所以我对你好,不该么?” 庄红杏深吸了一口气,咬着嘴唇。 这样的回答才是对的,她内心既安慰又有些莫名的失落,仅此而已,好像就该是这样。 自己总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还没长大一样,那怎么可能? 自己这种人,怎么配?一丝一毫都不可能。 “还有,美好善良的一面总是让人喜欢,这很正常,三妹儿你善良正直,率真坦诚,勤劳勇敢,这不都是美好的一面吗?” 张建川目光里多了几分复杂。 “就算是我,一样也被你吸引,和他们嘴里所说的完全不一样,我有我的认知,不会轻易受别人的影响,我只相信我自己的认知,……” 庄红杏全身一颤,几乎如筛糠一样颤栗起来,双手紧紧捏住衣角,目光如炬看着张建川。 张建川心中叹息,自己怎么就像一个魅魔一样,走到哪里都会不经意地吸引人。 这绝非自己本意。 “三妹儿,你很好,外人的闲言碎语无须在意,美好是多样的,你便是其中一面。”张建川拿起手中的面霜和护手霜搁在庄红杏手上,“走自己路,让别人说去吧。” 庄红杏吸了吸鼻子,没能忍住泪水,但她又不愿意在张建川面前暴露软弱的一面,只能扭头重新进了寝室,还一阵后才收拾完毕出来。 “张公安,不好意思,我有些失态了。” “理解,每个人都会有这种时候,我也一样。”张建川笑了笑:“我退伍回来的时候,原本处了一段时间的对象婉拒了我,我不也失魂落魄,喝酒生病,比你还不如呢。” 庄红杏震惊莫名,谁能拒绝他?市长的女儿,还是他们厂长的女儿吗? “那她肯定瞎了眼,绝对会后悔一辈子!”庄红杏斩钉截铁地道:“找到张公安当男人的女人,是上辈子积德,这一辈子的运气和福分,寻常人连当丫头都不配。” 这话好像在呼应什么,庄红杏话一出口才觉得有语病,但却又是发自肺腑的由衷之言,脸唰的一下又红了。 张建川当然明白对方脸为啥红,于大军这个大嘴巴的“老爷肥狗胖丫头”这句话广为流传,流毒甚广,简直就把庄红杏污蔑成为自己的暖床丫头了。 张建川假作不知,岔开话题:“好了,三妹儿,拿着,平时每天抹在手上擦拭一下,尤其是晚上睡前,对手的养护有好处,赶紧去做饭,我都有点儿饿了。” “哦。”庄红杏此时就像一个侍候男人归家的小媳妇儿,乖乖地点头,进屋换衣裳去了。 吃饭的时候两人相对而坐,还真有点儿像两口子。 张建川倒没在意,只是挨着这么近,越看越觉得庄红杏和那电影演员林芳兵长得越像,活脱脱孪生姊妹一样。 张建川也看过庄红杏的姐姐庄红梅的照片,虽然也挂像,但和林芳兵比,庄红杏更像是和林芳兵是亲姐妹。 丰润的面庞和幽黑的修眉,更凸显出那一副贵妃的模样。 庄红杏也注意到了张建川的目光,这让她也有些心慌意乱。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饭,忙不迭地就去收拾,避开张建川的目光,深怕张建川有什么出格举动,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拒绝。 张建川自己不觉得,他就是单纯感到好奇怎么这么像而已。 张建川在高中时代看过电影《我们的田野》,谢飞导演的,片子拍得很有味道,也让他对其中一男两女演员印象特别深。 一男就是周里京,因为同学们都觉得他和周里京长得有点儿像,都喊他小周里京。 后来周里京又演了反应改革的电视剧《新星》,也让张建川在部队上看得如痴如醉。 二女就是林芳兵和姬玉。 林芳兵是因为长得太漂亮了,算是张建川青少年时代的梦中情人。 后来林芳兵和张丰毅演的《夜行货车》虽然电影没在内地上演,但是张建川在录像厅里看过录像,也印象很深。 姬玉则是因为后来演了87版《红楼梦》中的妙玉让人印象深刻。 所以当初第一眼看到庄红杏时他就格外觉得眼熟,到后来才慢慢意识到还真的和林芳兵有些相像。 吃完饭后,张建川就没在庄红杏家里逗留了,带上庄红杏替他装好的香肠腊肉告别离开了。 送给单琳的礼物也是一套化妆品,同样也让单琳喜出望外。 当然,和唐棠不是同款,这一点张建川还是做得相当仔细的。 有时候也觉得这样隐瞒得太辛苦,还不如纠合单琳挑明,自己就是在和唐棠处对象。 只是这么久了你为什么不告诉对方,拖到现在,怎么解释?什么意思,意欲何为? 这些都是麻烦事儿,所以张建川有时候也就懒得多想了。 反倒是周玉梨这边就简单得多,一件米白色的风衣,一条丝巾,倒是很符合周玉梨的胃口。 对于张建川和唐棠的关系,周玉梨仍然固执己见,认定二人迟早要分手。 唐棠调到市里去之后,周玉梨更是信心十足,坚定认为张建川迟早要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自己才和张建川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腊月三十上午,张建川回到乡政府,到治安室自己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子。 虽说规矩都是大年初一才放假,但实际上三十下午,除了值班的干部外,基本上乡政府里人就走光了。 泡了一杯茶,张建川坐在藤椅里仰起头。 周朝先旋摸了一圈,进来了。 看着红光满面的周朝先,张建川也不得不承认,权力是男人最好的春药,虽然就是委托周朝先处理治安室的日常事务,但感觉对方精气神都截然不同了。 比起自己年初才来的时候,不可同日而语。 “张公安。”周朝先乐呵呵地进来,先替张建川茶杯里倒上热水,这才坐下。 “牛大利和老邢呢?”张建川对对方的献殷勤还是很满意的。 不管怎么说,自己在陶永兴和顾明建那里推荐了他,这份情他得认,若是那等不知恩的,那只当自己眼瞎了。 “老牛请假先回去了,老邢在司法所那边冲壳子(摆龙门阵)。”周朝先笑着道:“昨天下午乡里把奖金都兑现了,前几个季度的各种单项奖都补发了,一个个都喜笑颜开,都说都全靠张公安你把饲料厂给搞起来了,否则大家今年都要喝西北风了。” 一听就知道周朝先这家伙在夸大其词,可能有人会感念饲料厂的好,但是要说大家个个都要记张建川的情,那就夸张了。 弄不好还会有人觉得换了自己来顶替张建川当这个饲料厂厂长,一样能搞得风生水起,一样能赚大钱呢。 “得了,老周,我一个人没那么大本事,没有陶书记、顾乡长和张书记他们的运筹帷幄,饲料厂也玩不转,今年不过是运气好一些罢了,还得要看明年。”张建川摇摇头:“明年才是大考,过得了明年,民丰饲料公司可能才算是真正站稳脚跟。” 周朝先一愣,下意识地道:“张公安,不是说形势一片大好么?” “现在看来是大好,但是这市场经济竞争激烈,瞬息万变,你都看到了我们就用了小半年时间就打了翻身仗,而且红火得如此厉害,人家有没有可能同样打这种翻身仗?你抢了人家的市场,人家难道不能抢回来?” 张建川也不多解释:“好了,老周,居安思危,这该是公司考虑的问题,你呢,好好把治安室的事情替我操心好就行了。” “那是,那是。”周朝先笑了起来,随即脸色又沉了下来,“几个纠纷都调解了,除了一桩,许九妹儿被打伤的事情。” “许九妹儿被打伤?”张建川讶然:“谁打她?” “她没报案,是她姐姐许桂蓉发现她脸上有伤,后来又看到她身上也有伤,才来报的案,但找到许九妹儿,她不承认,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周朝先的话让张建川眯缝起眼睛,他想起了在县里街上碰到的许九妹儿,额际好像还有一块青乌。 “你觉得不是摔伤,而是殴打造成的?” 周朝先点点头,“我这双眼睛这么多年了,还是不得看错的,但许九妹儿坚持说是自己摔伤的,我也没辙。” “谁打的?”张建川不废话,径直问道:“翻年许九妹儿就要代表区里准备节目,五一节全县文艺汇演,她是压轴之作,区里谢书记一直盯着,老周,你该明白轻重。” 周朝先苦笑,“我当然知道,可许九妹儿油盐不进,任凭我怎么说,她都不肯承认,我能怎么办?她家独门独户,也没有其他住家户,……” *** 呐喊一声求1000月票,因为善良和美好值得有情有义的兄弟们投几张月票!^_^ (本章完) 第235章 隐忧,无奈(呐喊求月票!) 第235章 隐忧,无奈(呐喊求月票!) 张建川脸色阴冷下来,“意思是肯定是他家里人,她男人,还是她老人公?” 周朝先迟疑了一下,“不好说,刘大娃原来性格还是没啥的,但瘫在床上几年,难免就有点儿偏激了,总怀疑许九妹儿在外边偷人,……” 张建川一窒,冷哼一声,“意思是还牵扯到我了?” 周朝先讪笑。 他当然清楚许九妹儿和张建川没关系,要说是庄三妹儿倒是有可能。 外边都有人传言庄三妹儿被张公安睡了,要不怎么庄三妹儿这半年来水色越来越好,肯定是被男人搞了,阴阳平衡,才能如此。 “如果是刘大娃打的,许九妹儿不知道跑么?”张建川反问:“她家里就还有刘老汉了,有没有可能是刘老汉?” “刘老蔫儿?刘老蔫儿打许九妹儿做啥?真要逼着许九妹儿和刘大娃离婚?”周朝先不解地道。 “那你去许九妹儿家里,看到刘老汉儿没有?” 张建川回忆起当初到刘家屋里去找许九妹儿未果,离开时回头看到刘老汉那张脸时,在阳光阴影下的阴沉深邃,总觉得有点儿不寒而栗的感觉。 “没看到刘老汉儿,照理说一般情况下刘老汉儿都在家才对,刘家老妈早就死了,就他们两爷子相依为命,……” 周朝先摩挲着下颌,也在思索。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伤重不重?什么形成的?”张建川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就腊月十五的事情,伤势倒不是很重,脸被打肿了,嘴角破了,另外好像手也被扭伤了,感觉应该是肉搏造成的。” 周朝先也是老治安了,想了想才道:“如果是在床上,刘大娃倒是有可能给许九妹儿造成这样的伤害,但许九妹儿会心甘情愿上床去被刘大娃打成这样?她不知道逃跑躲避?” “不是刘大娃的话,那就是刘老汉儿了,可刘老汉儿为啥打许九妹儿?”张建川反问:“没道理啊,莫非真的是那些风言风语让刘老汉儿想不通,所以才对许九妹儿动手?” “就是不知道嘛,许九妹儿弄死都不肯承认,我也没办法。”周朝先苦笑,“张公安,我觉得你对付这些女子有一套,节后抽个时间你去问一问,……” 这话也不知道是夸赞还是挖苦,张建川听得怪不是滋味,但是又不好说。 直觉告诉他,许九妹儿的伤恐怕和刘氏父子都脱不开干系,他有些担心别搞出什么大事儿来。 只不过这都年三十了,他若是真的要跑一趟许九妹儿家里,只怕还真的要坐实那些风言风语,激化刘家内部矛盾了。 “那许九妹儿现在还是住在家里?”张建川问道。 “那倒没有,受伤之后,许九妹儿就说要回娘屋里去住,许桂蓉是招郎上门的,所以许九妹儿就回她姐那里去住去了。” 周朝先的话终于让张建川松了一口气,只要没住在刘家屋里就好,过了节后倒是要让周朝先他们好好查一查这桩事儿,不行请秦志斌他们都插手过问一下。 给周朝先拿了两条黄红梅,又给周朝先拿了一百元红包,名义上是给周朝先读高中的孩子买学习用品,周朝先推辞了半天,还是收下了。 那边邢一善也差不多如此,也算是对这两个自己在治安室的心腹一个犒赏,毕竟自己还是公安员,不在的时候还得他们顶着帮衬。 搞民丰饲料公司成为了自己现在的主业,但是却也不能忽略了这边。 理论上正式职位自己还是尖山乡的公安员,挂了一个乡工业公司的副经理。 这两个职位都是乡政府出的文件任命,而民丰饲料公司总经理这个职位则是乡工业公司出的文件,档次都还要低一阶。 当然从给自己带来的影响力和红利来说,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你一个尖山乡的公安员,别说县委副书记姚太元或者县委办主任丁向东,甚至政法委i书记谭立仁都未必认识你。 但民丰公司总经理,谁人不认识? 张建川甚至可以肯定,自己名字只怕连县委i书记梁崇喜和县长孔运良都早有耳闻了,只不过没有合适机会见面罢了。 自己要做的就是充分利用在这个位置上的影响力来为自己打好基础,充实人气,铺垫人脉,一旦有什么变故,自己有了这份资历,日后也能有翻身的资本。 1990年的春节对张家来说是热闹而幸福的,比起往年来心情更轻松,气氛更热烈。 虽然唐棠没来,甚至曹文秀也隐约感受到了小儿子和唐棠之间的感情隐忧,但是她却从来不提。 在她看来,唐棠固然优秀,但是自己儿子也不差,只不过两个人在工作环境上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从内心来说,曹文秀虽然也很喜欢唐棠,但是她还是觉得也许单琳才是最适合的。 鞋好鞋坏,不在于表面,而在于是否合脚。 曹文秀觉得单琳就该是自己小儿子最合脚的那双鞋,甚至哪怕是周玉梨可能都会比唐棠更合脚,唐棠实在是太遥远了一些。 周玉梨也已经进厂了,就在厂福利处上班,工作悠闲轻松,就负责统计一下各家各户的水电耗用,每月就忙那么几天。 这丫头隔山差五就会来家里一趟,问问小儿子回来没有,建川在家,就要缠着说话,也不知道怎么就没看上大儿子。 好在现在大儿子好像也对周玉梨敬而远之没有了当初的兴趣,这也才省了两边的尴尬。 “爸呢?”张建川回家时,已经是腊月三十的下午五点了。 不太放心,还是去东兴厂区跑了一圈,回来把摩托车还给杨文俊,张建川才步行回来。 曹文秀轻哼了一声,手里摘菜的动作却停顿了一下,“谁知道又跑哪儿去了,你爸成天忙着呢。” 一听这话就不是好话,张建川又后悔自己多嘴了,杨文俊那一日似笑非笑的表情还历历在目。 老爹始终不让人省心啊,虽说老爹信誓旦旦给自己保证过,和金玉枝那女人没关系,但厂里消息灵通一点儿的人,谁又不知道当时老爹挨处分不就是因为金玉枝的事情? 不过听大哥说老爹好像这两年的确还是老实本分了许多,基本上没怎么外出乱晃荡了,只不过逢年过节,好像还是偶尔会“消失”一下。 张建川也曾经很直白地问过老汉儿,但老汉儿回答也很实在。 金家母女现在生活很困难,因为黄宝才借了厂里不少人一屁股债,虽然都是图高息,但那也都是人家口攒肚挪攒下来的钱。 现在你一拍屁股跑了,剩下婆娘女儿在厂里,人家当然要找你要钱。 可金玉枝根本就没有能力偿还,所以自然也就落不到好,逢年过节总有人回去找麻烦。 要张建川说这些都和老汉儿没有半毛钱关系,但老汉儿却还总要去帮着过问,这就肯定有些啥故事了。 年前老汉儿还悄悄向张建川借了两千块钱,本来这对张建川也不算什么了,可老汉儿这么偷偷摸摸要钱,明显是背着老妈,弄得他这个当儿子的是给也不好,不给也不好。 最终张建川还是给了,但张建川还是提醒了老汉儿,莫要重蹈覆辙,莫要自误误人,莫要弄得妻离子散。 如果说前两句还有点儿打官腔的味道,但是最后一句就有点儿正式警告了。 张建川其实也很清楚,这些事情本不该自己来喊响叫明,大家面子上都不好过,太难堪了。 但作为儿子,他既要照顾老爹面子,但是老妈那边的更要考虑,大哥是没法指望的了,就只能是他这个当小儿子的来当恶人了。 好在老爹态度还是很端正的,很明确的告诉张建川只是想要帮金家母女一把,绝无其他,张建川只能姑且信了。 “妈,我出去一下。”张建川随口道。 “你去哪儿,都五点过了,你哥和钟伟民钓鱼去了,说好五点半就回来。”曹文秀瞥了一眼张建川。 “去周玉梨家,去广州了一趟,也给她们两姊妹带了点儿东西。”张建川坦然道。 曹文秀忍不住搁下手中菜:“建川,你和周玉梨怎么会事儿?你和唐棠处对象,难道没和玉梨说清楚?” 张建川挠头,“怎么没说?说了又有什么用?她就觉得我和唐棠成不了,我有啥法?” 曹文秀一听也是暗叹一声,“那你现在和唐棠怎么样了?可别辜负了人家。” 无意间发现儿子床下垫絮里藏着的避孕套,曹文秀就知道儿子和唐棠肯定越过了那一关,但她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还行吧,她家里可能有点儿不太满意,希望我能有更好的表现,所以我也力图表现更好,早日赢得她家里的认可。”张建川摆摆手,“和玉梨她们两姐妹带点儿东西没关系,唐棠还没小气到这种程度。” 看着儿子出门,曹文秀撇撇嘴。 女孩子的心思你也太小觑了,其他事情恐怕没什么,但这种事情上却不一样,等儿子回来,害的要提醒一下,别大而化之,弄到后边一地鸡毛。 **** 月票双倍期,三连更,兄弟们扎起! (本章完) 第236章 一地鸡毛,长大了(为18000加更!) 第236章 一地鸡毛,长大了(为18000加更!) 张建川出门,没有去周家。 而是去了西区九栋那边。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张建川对这边很熟悉,宋德红他们就住这边,读小学的时候经常在这边捉迷藏,打泥巴仗,那一处没有挖完的土坎斜坡就成为孩子们冲上追下的乐土。 枯草和杂树挨着围墙边上,时不时有处对象的青工要跑到这一带来偷吃。 张建川读初中时都还和宋德红他们来过这里偷窥,还别说,埋伏在草笼子里,遇到两三回。 只不过那个时代的青工们还都是老实,也就是搂搂抱抱,亲亲嘴,鲜有太出格的。 反倒是有一回张建川独自路过时顺带小便,看到三十来岁的一男一女蹩进去,觉得奇怪,悄悄跟了进去,结果看到了一幕活色生香的一幕,至今想起都血脉贲张。 张建川其实也不想来,但是这是大年三十了,他不希望自己老爹犯糊涂,搞出一些有的没的事情出来,弄得全家整个春节都过得不愉快。 如果老爹没去那女人的家中,那要寻个隐秘地方说话,就只能是这围墙边上了。 沿着杂草枯树走到围墙边上,不出所料,张建川看到了老爹正在和那个女人说着话。 二人还是保持着一定距离,看样子还算正常。 那女人眼尖,老远就看到了张建川,有些紧张和不安,倒是张忠昌显得很自然。 张建川面无表情走了过去,双手插在裤包里,不带多少感情地道:“爸,差不多了,该回去吃饭了。” 张忠昌略显尴尬,打了个哈哈:“这是你金阿姨,……” 张建川本不想招呼,但是看到老爹有些哀求的目光,只得点了点头,嘴唇动了动,但却没出声来。 见张建川点了点头,那女人似乎一下子就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建川,真是不好意思,我找你爸有点儿事情,……” 见对方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张建川估计也的确是有啥正事,而非自己想歪了。 这女人的确长得不错,微微蓬松的披肩卷发,虽然一身蓝色劳保工作服,但是也没能掩盖住她婀娜的身段,皮肤很白皙,眼眶有些深,鼻梁骨笔挺,所以看上去很有些味道。 “建川,你先走,我和你金阿姨再说几句话。”张忠昌犹豫了一下道。 “好吧。”张建川感觉到可能这女人的确有什么重要事情和老爹商量,但他又不好问,只能沿着围墙走出来,在远处等着。 大概两三分钟后,两人走了过来,那女人一脸淡然,“忠昌大哥,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也非长久之计,事情始终要处理,黄宝才这么多年都没消息,人家肯定只能找我,离婚了人家也不会认,……” 张忠昌叹息:“玉枝,廖俊雄是个什么样的人,厂里都知道,别说他当了个车间主任,就算是他当了副厂长,也一样,你要和他结婚,那一辈子绝对不得安宁,……” 张建川双臂环抱,冷眼旁观。 廖俊雄他知道,机修车间的主任,懂点儿技术,讨好领导有一整套本事,爱喝酒,离了婚的。 前妻是812厂的,就是因为喝了酒就爱发疯,爱打老婆,经常打,打得对方受不了,最终离了婚。 没想到居然要和这金玉枝结婚了? 没想到老汉儿居然是来劝金玉枝的,这让张建川忍不住皱眉。 人家和谁结婚关你屁事,你一有妇之夫,来关心这些事情做什么? 正说间,却看见一个女孩子从远处冲了过来,抱住金玉枝:“妈,你真要和那姓廖的结婚?为什么?我不同意,那个男人不是个东西,一双贼眼,……” 金玉枝脸色冷了下来,“你小孩子懂什么?赶紧回去,我和你张叔说会儿话,……” “不,我不回去,我不同意你和那个姓廖的结婚,……”女孩子咬牙切齿,“绝不同意。” “我和谁结婚轮得到你来安排?怎么,还惦记着你爸?你爸跑了这么多年,音信全无,欠了那么多钱,怎么人家登门要账的情形你还见少了?说的难听话,你还听少了,还打算一辈子一直听下去?” 金玉枝语气骤然变得冷漠:“你七月份就要考高中了,只要你能考上安江中学,我就送你去住校,只要你能考得上大学,我卖血都送你去读书,其他事情你就少管!” “张叔,你劝劝我妈,别让她和那个姓廖的结婚,那个人不是好人,……”女孩眼圈红着,又把目光转向张忠昌。 张忠昌也是叹息不止,他也劝过了。 但是金玉枝也说了,现在这么多难处,拖不过去了。 要债的年年都来,寻死觅活的,赖在家里不走的,谩骂羞辱的,这么几年下来,太累了,也烦了,她实在撑不下去了。 还有她母亲患病也需要钱治疗,也只有廖俊雄愿意给她这笔钱。 同时廖俊雄在厂里也算有头有脸,那些来要债的都是本厂的,有廖俊雄在前面挡着,不看僧面看佛面,至少不会逼得这么恼火,而廖俊雄也答应慢慢帮她还这些债。 但张忠昌知道,要让廖俊雄还这些债是不可能的,几万块钱不是小数目,就算是廖俊雄也不可能拿得出来,即便是拿得出来,他也不可能替金玉枝还。 说穿了,廖俊雄也就是垂涎金玉枝的美色,想要接这个机会逼金玉枝就范,至于说结婚之后,说不定那尝鲜心思一过,就没了兴趣。 这个情况他也给金玉枝说了,金玉枝其实内心也明白,但是如她自己所言,自己都是快四十的人了,带着个拖油瓶的残败柳,谁还在乎这个,过得一时算一时。 看见了环抱双臂一言不发的张建川,那女孩突然又跑过来。 “建川哥,你帮着劝劝我妈吧,别和那个男人结婚,那个男人坏得很,喝了酒把他原来的老婆打得皮开肉绽,要死不活,我亲眼看到的,他女儿和我是同学,我妈要和他结婚,能被他打死,……” 金玉枝气得脸色煞白,阴冷得几乎要刮下霜来,似乎是觉得在张氏父子面前丢了脸,快步走过去扬起手就要打自己女儿。 张建川实在看不过意:“行了,金阿姨,镶玉说得没错,她也是为你好!廖俊雄啥情况,大家都知道,酒癫子,说穿了,就是一个无赖,家暴起来六亲不认,你受得了,镶玉也未必受得了,……” 金玉枝微微一怔。 她没想到张建川居然也敢这么评价廖俊雄,要知道廖俊雄好歹也是厂里中干,爱喝酒,酒后无德,要说也算不上什么特别的缺陷。 但张建川这一番话说出来,竟然有一股子凛凛之气,比他爸还有气势。 “黄宝才虽然不是个东西,丢下这么大一堆债,但你若是指望廖俊雄替你扛这些债,我觉得可能打错主意了,没准儿他就是存着一些龌龊心思,都是成年人,我也是干公安出来的,这些腌臜事儿见得多了,当着镶玉在这里,我就不说了,镶玉,你先回去,我和你妈说说,……” 张建川其实金玉枝与金镶玉母女都认识,但是很多年没往来了。 他也知道父亲和金玉枝原来都是前纺车间的,最早都是一个师傅,有这一分渊源也才有后来的“故事”。 不过后来老爹在前纺车间呆的时间不长,因为会开车,就很快出来了,论起来,他和金玉枝也算是“师兄妹”,只不过他要比金玉枝大十来岁。 小时候黄宝才还没跑路时,两家也还算熟悉,金镶玉也称呼张建川为哥,只不过有些久远了,这都一晃六七年了。 女孩有些犹豫,但是眼见张建川话语里不容置疑的口气,迟疑了一下,还是磨蹭着走了。 金镶玉一走,张建川就不客气了。 “廖俊雄打什么主意,我见多了,说他骗色都高抬了他,金阿姨你该明白他这种人的口碑,他绝不可能和你去办结婚证,……” “要不我们打个赌,只要他和你办结婚证,那就当我没说,……” “我知道你可能也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但我要说廖俊雄在厂里能混到车间主任,他那脑瓜子不是你能玩得过的,你想利用他,他却只想白睡你,……” “金阿姨你要明白,如果你再和廖俊雄扯上关系,恐怕在这纺织厂里就真的……” 金玉枝脸一阵红一阵白。 张建川言语犀利而刻薄,完全没把他自己当成晚辈了,但金玉枝也不在乎。 她何尝不知道廖俊雄的人品,但是却想着万一呢,反正自己又不是什么黄大闺女,无外乎就是被廖俊雄白睡几回罢了。 但张建川的话也是给她敲了警钟。 真的要被廖俊雄白睡了一段时间,又没结婚,说不定廖俊雄还会把一些污水泼在自己身上,来证明他为什么不和自己结婚,那自己的名声真的就在这纺织厂要迎风臭出三十里了。 黯然叹息,金玉枝没说话,原来的想法也已经有些动摇了。 张忠昌却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小儿子本事如此大,自己苦口婆心劝说不起作用,却被张建川几句话就说得金玉枝意动。 虽然还没有明确表示不再和廖俊雄扯上瓜葛,但看样子多半是要重新考虑了。 “金阿姨,你和我爸也算是‘师兄妹’了,要不我家也不会来帮你。”张建川淡淡地道:“天无绝人之路,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糟糕,这么些年你不都挺过来了?再挺一挺熬一熬,又能差到哪里去?走一步看一步再说吧。” 金玉枝脸色复杂。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师兄的儿子给教训了一番。 但她也早就听说了师兄这个儿子的名声,已经不能用一个晚辈的目光去看待了。 当兵回来之后就开始了“传奇之路”,当联防一年就变成了乡里干部,开沙场,看样子应该赚了不少钱,要不师兄也不会说借给自己两千块钱。 现在师兄一年大概也就三四千块钱吧,他老婆也管得严,不太可能拿得出来两千块钱借给你,除了眼前这个家伙,也没谁拿得出来。 见金玉枝不吭声,张建川轻哼了一声,“回去吧,金阿姨,你的事情,我和我爸再商量一下。” 金玉枝一愣,看了一眼张忠昌,没有再做声,默默地低着头走了。 *** 啥也说,最后两天,有月票赶紧投! (本章完) 第237章 快刀斩乱麻,强势出手(为18500加更 第237章 快刀斩乱麻,强势出手(为18500加更!) 等到金玉枝走了,张建川才看着自己老爹:“爸,怎么,两千块钱没送出去还心有不甘?” 张忠昌老脸赤红,却没有发怒,只是平静地解释:“我和她没什么,挨处分另有原委,你妈其实都知道,你妈只是有些不忿我经常照顾她,可她也算是我小师妹,……” “我知道,当年不就是你和我妈都结婚有了大哥和我,她还在单恋你么?”张建川淡淡地道:“以前的事情就算了,现在就不该再……” “没有的事儿,我和玉枝没有那层关系,不过我也不解释,你回来这么久了,又是干公安这一行,肯定也听到一些消息,我若不那样,那些人打玉枝主意的人就得要吞了她,……” 张忠昌见小儿子的神色似笑非笑,意似不信。 他也清楚儿子已经不是几年前的小孩子了,连老战友兼老领导的孙德芳都说自己儿子在人情世故方面的精滑程度连他都赶不上,要不怎么能在区里乡里混得如鱼得水,有些事情根本瞒不过他。 “没错,前两年我看玉枝可怜,然后也帮了几回她,后来么,就那么回事儿,糊里糊涂,……后来我也知道了,但那时候厂里这些人都如狼似虎,意欲对玉枝不轨,我也只能扛着,好歹我当时还是小车班长,他们略有顾忌,……” 张忠昌说得含含糊糊,换了别人,张建川还可以肆意嘲讽一番,可自己老爹,怎么说? “爸,你现在年龄也不小了,妈对你如何你该心里有数,别成天想些有的没的,一家子本来和和美美,……” 张建川虽然不说重话,但是该劝谏的还得要说,屁股不能坐歪了。 张忠昌倒是很清醒,“没有,绝对没有,只不过玉枝这两年也的确造孽,我捱了处分后,厂长也下了,所以有些人免不了就又起了心思,百般纠缠,玉枝也是觉得熬不过去了才会想要找廖俊雄这个挡箭牌,……” 张建川也不搭话,一边走一边道:“谁都不容易,走一步看一步吧。” 张忠昌见儿子不搭腔,也有些讪讪,一时间也是百感交集。 什么时候这小兔崽子居然能骑到自己头上来拉屎拉尿了?这说话语气简直就像是老厂长的翻版了。 刚走到十一栋当头,就看到金镶玉那丫头在那里守着,张建川皱皱眉,“爸,你先回去,我来和这丫头说说。” 张忠昌欲言又止,但还是点点头走了。 看见张忠昌走了,张建川站着不动,这小丫头才咬着嘴唇过来:“建川哥,你给我妈说好了?” 小丫头挺高,正是抽条长个子的时候,眉目里和她妈有几分相像,有点儿瘦,那双眼睛倒是完全体着她妈了,眼眶深,眼瞳幽邃。 “和你妈说了,但最终拿主意还是你妈,外人干预不了。”张建川看了一眼小丫头,“你也多劝一劝。” “我怎么没劝?可我妈那人固执得很,我都说了那姓廖的不是好东西,一双贼眼,专门往女人身上瞅,还喜欢动手动脚,……”小丫头咬牙切齿。 张建川一听觉得不对劲儿,忍不住皱眉,“他对你也有这些行为?” “那倒没有,但对我妈就是那样,动不动就要来拉来搂,看我的目光我看着都怕,……”小丫头咬牙切齿。 张建川稍稍松了一口气,自己身上还是有着那份正义的骨头啊,见不得这种事情。 你金玉枝都和廖俊雄“谈婚论嫁”了,人家搂你抱你一下好像也没啥大不了,但如果对小丫头也动手动脚,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镶玉,你今年多大了?”张建川看着对方。 “我都满了十五马上就要十六岁了,九月我就要去考上高中住校去了。”小丫头满脸期待:“我读完高中考上大学,还有几年就能工作了,到时候我家里欠的债我来还,……” 张建川好笑,你知道你爸欠了多少债么? 不算利息都是几万块钱,你就算是读完大学刚参加工作,一个月也就两三百块钱,多少钱才能还得清? 这还没有说你一切顺利都还要七年,人家这些债主能等你七年才开始慢慢还债? 当然金家母女都这样了,要钱也没有,这些债主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不断逼迫,能有人愿意来扛债就算是不错了。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没意思,这小丫头这么小,哪里说得到那个份儿上去。 “好了,镶玉,你还是好好读你的书吧,大人的事情,你知道就行了,你妈那边会考虑清楚的。” 这种事情他也无法承诺,也不愿意去掺和,再说正义感爆棚,那也是黄宝才作下的孽,他能帮忙提醒一下,也差不多了。 小丫头看着张建川,似乎是在踌躇着什么,突然道:“建川哥,我姥姥生病了,治病需要用钱,我妈因为这个才着急了,想要和姓廖的结婚,找他借钱,我知道你有钱,我找你借钱,行不行?别让我妈和姓廖的在一起,等到我以后大学毕业,我再还你,我保证,……” 这个要求倒是把张建川考住了。 如果说借钱给金家还债,张建川肯定不会同意。 黄宝才欠下的债,数量那么大不说,而且这些人也都是图黄宝才当时开出的高息,既然想要高息,那么就该有高风险的心理准备才对,折了就折了,得认。 可小丫头说要给自己姥姥治病,这个请求好像自己还真没法拒绝。 张建川不想老爹在和金玉枝黏黏糊糊,但和这小丫头又说不清,就算是把钱给这小丫头,她妈肯定也不敢要,还得以为这丫头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镶玉,这样,你让你妈来,我在那边等她,我和她说,快去吧。”张建川指了指当头那边大榆树地下僻静之处。 小丫头犹豫了一下,见张建川脸色平静,不像是开玩笑,点点头跑了回去。 几分钟后,女人就来了,小丫头则跟在后边。 大榆树很大,遮阴,刚好能挡住过往行人视线,除非走得很近,一般看不到。 让小丫头在外边等着,张建川和女人走到后边。 “金阿姨,镶玉说你妈生病需要钱,需要多少?”张建川也不客气:“刚才镶玉来找我借钱给她姥姥治病,说以后她大学毕业之后还我,不让你去和廖俊雄在一起,孝心可嘉,……” “治病的钱我可以借,但还债的钱我有也不借,那是黄宝才造的孽,你也不必什么都扛在你自己身上,都离了婚的,债务不归你,何况这几年都没啥,怎么那些人突然间就吆喝得厉害起来了?不是廖俊雄在后边使绊子煽风点火,还能是谁?图什么,你心里清楚,……” 女人白皙的脸颊上浮起一抹潮红,在张忠昌面前她不在乎,但在这个晚辈,甚至可以说看着长大的晚辈面前,说这种话题,还是让她有些害臊。 当然她也清楚,她已经不能用以往目光来看待对方了,甚至连张忠昌看样子都得要听他这个小儿子的,人家的见识判断都要比自己强得多。 之前没想到,但张建川这么一说,她就明白过来,越发清楚那廖俊雄就是想要图自己的身子,就是想要白睡自己,难怪厂里就有传言说廖俊雄酒后发癫,说要睡自己。 “建川,阿姨对不起你和你爸,还有你妈,镶玉不懂事,钱的事情我自己能想办法解决,……”女人眼圈微红,泫然欲滴。 张建川心中暗叹,这女人果然还是能演戏,虽然未必存着什么坏心思,对自己也无效,但老爹遇上,恐怕立马就得跪了。 “金阿姨,其他话不必说了,我方才说了,镶玉孝心可嘉,我这里有三千块钱,我相信一般的病足够了,真要不够,再说。还是那句话,欠的债不必理睬,没准儿那天黄宝才就发财回来了一扫而空呢?” 张建川拿出一迭钱:“镶玉还要给我打借条,我说不必了,有心要还,没借条也会追着还,不想还,打上门去,也不会还,……” 快刀斩乱麻,解决了这桩事儿,免得老爹再和对方纠缠不清,张建川心中也踏实了,一家人高高兴兴过了一个年夜。 春节联欢晚会,除了陈佩斯和朱时茂的《主角与配角》让张建川回味无穷外,能吸引的也就是李默然了。 李默然老师再度登台春晚,意味着丰禽一号饲料的影响力还会持续扩张,这就是选准了对象的好处。 正月初三上午,张建川分别到了谭立仁、丁向东、马连贵以及刘英刚家中拜年。 只是简单地登门,带两盒茶叶,一袋水果,说上几句话,心意到了就行。 下午则是到陶永兴、顾明建家中去拜年,少不了也要谈到开年之后公司的考虑。 还有几个,关系还没有到那一步,人不好去,但是电话还是要提前打到,至少态度要端正,先把路子铺好,日后少不了就会用上。 **** 还能再来1000票么?顺带说一下,年代文,家长里短少不了,老瑞写的人后续都会有故事,比如三妹儿的姐姐庄红梅,比如金玉枝的前夫黄宝才,日后都会闪亮登场。 (本章完) 第238章 小聚,群英(保底第一更求票!) 第238章 小聚,群英(保底第一更求票!) 晏修德和刘广华都回来了。 晏修义也从市里回来了,几个人就凑在了一起。 晏家的房子要比其他几家都要大很多,而晏文宝两口子回了嘉州,这下子屋里就成了年轻这一辈的天堂了。 全兴大曲,山城啤酒,川味和广味香肠,还有生香肠,光是香肠就有三种。 油炸生,鱼皮生,腊猪头,腌心舌,凉拌耳叶,再炖了一大锅蹄髈炖藕,蘸水碟子一摆放上,一个炒菜和烧菜都没做,也能凑成了一桌菜。 一群人就直接在客厅里的茶几上,沙发围着,一边喝酒一边看电视,一边摆龙门阵。 晏修德的谈兴最浓,在海南呆了半年,又到深圳呆了几天,最终还是回了海口,现在在一家地产公司担任副总。 “晏总,日后到了海口,还请多多关照了。”张建川端起酒杯,笑着举起。 “我这个总,虽然也是总,但是整个海口全市你知道有多少房地产公办公司?起码两三千家,所以总不总的,不值钱。” 晏修德虽然话语里对上千家房地产公司十分不屑,但是对自己这个晏总名称还是很满意的。 “两三千家?”张建川吓了一大跳,“海南全省才多少人,有没有一千万人?没有吧,这不是几百人就有一家房地产公司?” “没有一千万,海南全省就六百多万人。”晏修义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两三千家?老二,有那么多么?” “只怕我还说说少了,海口起码有一两千家,三亚估计也差不多,就这两个地方就能有这么多。” 晏修德语气里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特区嘛,万事都要特,政策放开,全民经商,中央都说要吸引全国的人才和资金进来,打造下一个台湾,两三千家房地产公司也不算多。” “打造下一个台湾?”晏修义忍不住皱眉,“这恐怕非一朝一夕之功吧?台湾发展靠的是产业,石化、电子、机械、纺织、服装这些产业都相当发达,海南有什么?没有产业,你怎么吸引人才来?没有人口,房地产公司开那么多,修的房子谁住,谁来办公办厂?” “大哥,你这就浅薄了,中央政策支持,人才汇集,资金蜂拥而来,海南气候又好,现在三亚那边都还短袖短裤呢,咱们汉川呢?又没暖气,还时不时给你来点儿雨夹雪,冻得你直跳脚,……” 晏修德笑嘻嘻地道:“要不海南专门建省干什么?” “中央意图肯定是好的,但这也该有一个过程吧?产业没有,一味搞房地产,恐怕不是办法。” 晏修义摇摇头,相距太远,他也没多少研究那边的情况,只是根据晏修德的话随口评价而已。 “二哥,那你们房地产公司,修了几栋楼了?”张建川笑着岔开话题。 “修个屁的楼,现在还在各自圈地呢。”晏修德也不隐瞒,“我之前在一家机电公司,觉得干本行就行,熟悉嘛,结果根本没业务,后来机电公司干脆就更名为房地产公司了,我在那家公司干了四个月,居然就成内行了,所以跳槽就到了现在这家地产公司,这家公司是背靠农行,实力还行,就是胆子小了点儿,……” 一干人就听着晏修德在那里吹牛。 “一纸批文,然后马上拿到地,把围墙先找人修起来,广告做起来,立马就可以拿着这些东西去洽谈了,一块地分成几小块,有的是人要,……” “三下五除二,你要一块,他要一块,就分出去了,算一算,呵呵,净赚一百多万,……,这前后时间不到三个月,……” “我们公司加我总共也就八个人,一个总经理,三个副总经理,两个财务,办公室还有一女孩子守公司的,外加一个保安都还是临时的,……” 即便是晏修义都被晏修德的这一个活生生的事例给震动了,更别说张建川、杨文俊、刘广华几个人了。 一百多万啊,几个人三个月时间,就是跑跑批文,做做广告,介绍介绍,喝几顿酒,然后图纸交出去,大家笔一划,就只管收钱了。 刘广华和杨文俊眼中都满是艳羡,自己挣点儿钱多不容易,风里来雨里去,颠沛流离,还得要承担各种风险,稍不注意血本无归,可人家呢? 人比人,气死人啊。 张建川也忍不住笑着打趣:“那二哥此番回来,岂不是腰缠十万贯,骑鹤回汉州?” “嘿嘿,差不多,差不多,这种事情,一年做个两三桩咱们也就满足了。”晏修德脸上笑容满面,“大家都发财嘛,广华不是说在深圳搞股票,建川你不说也要去凑凑热闹?” 刘广华看了一眼张建川,这家伙岂止是凑凑热闹,简直就是大动干戈孤注一掷了,但张建川不愿意声张,他也不说。 “嗯,和区里一道去广州学习考察时,顺带去了深圳,在广华这个高参的建议下,小买了几手。”张建川也笑了起来:“就等着日后翻个十倍八倍发大财了。” 晏修义也点头,“股票是个新生事物,上交所和深交所据说都在筹备,互相别苗头,这开头的股票应该都会迎来一波大涨,就要看中央如何看待这种新生事物,以及对其的定位和管理导向,但现在前期入手,多少都是能赚一些的。” 晏修德原来对股票很感兴趣,但是去海南这一年,顺风顺水,在地产公司当副总,尤其是这个项目又是自己亲自去操刀的,奖金也挣了一大笔,所以现在对股票也就没那么大兴趣了。 但现在听到自己大哥这么一说,又觉得自己手里拿着钱也没太大用处,开年去海南又要大干一番,照样挣钱,便道:“广华,这样,我现在手上的钱也没啥用,当初在沙场上挣的也没用几个,就买了一个传呼机了两千多块,现在我给你拿五万块钱,你瞅瞅,看哪只股票合适,替我买,……” 张建川和杨文俊都是忍不住朝着晏修德竖起大拇指。 还是晏二哥豪气,都不问哪一支股票,直接就让刘广华替他做主了。 这可是五万块钱啊,就算是他爹晏文宝当汉州纺织厂厂长,一年也就是六七千块钱,他哥晏修义,一年撑死也就是五六千块。 这一下子就相当于他爹六七年收入了,就这么大大方方撒出去了? 这个时代真的就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张建川忍不住感慨。 刘广华也有些动容,轻轻轻了一下嗓子。 “我本来也一直在蛇口,公司里其实没太多事儿,闲下来我没事儿就琢磨这股票,建川给我提醒过几次,我也好生去了解了一番,觉得修义哥说的没错,新生事物有风险,但咱们国家改革开放政策不变的话,肯定是利好这些新生事物的,……” “所以我打算开年之后就把工作辞了,专心致志炒股,本来这一次回来也就是想和你们说说,若是有闲钱,我可以帮大家参考一下股票,……” 刘广华这话一出,就让众人都是一怔,连已经有些预料的张建川都还是忍不住问道:“广华,你真打算专职炒股?” 在深圳时,刘广华就唠唠叨叨和他分析过几支股票的情况。 张建川除了对万科印象深一些外,深发展都只是有点儿印象,反倒是沪市那边的电真空他印象最深,但他打听过,因为没有谁在上海那边,所以也就没想过要去买。 “嗯,我觉得也许这也是一个门道,我听说上海那边都出了一个静安指数,我琢磨如果深圳那边还是一直那种波澜不惊的架势,犯了年后我就打算去上海那边看看。” 刘广华经历了在深圳几年的打磨,气质都变化了不少,沉稳老练了许多,当然也是挣了几个钱给他带来的底气。 尤其是在深发展上他投下的注翻了好几倍,后续跟投的也一样如此,所以这才让他真的萌生了要专职琢磨股票的心思。 上海的老八股此时也已经初露锋芒,但和此时的深圳四朵金比,还不够火爆激情。 “不过三月份原野股票上市,我觉得还是可以买一下这支新股的,修义哥,晏二哥,建川,文俊,你们有没有兴趣?”刘广华发出了邀请。 打新股肯定是有赚头的,只不过买安达时都已经限制数量了,这买原野会不会也如此效仿? 众人都问起这个问题。 “现在还不太好说,安达那个时候火了一下,现在市场面又在观望了,不过原野是新股,再怎么都能赚一笔。”刘广华很肯定地道:“买到就是赚到!” 二人正说间,就听见下边一阵摩托车轰鸣,本田gl145的声浪很特别,有人喊:“二哥,二哥!” 张建川和杨文俊一听就听出来声音了,除了褚文东,没别人,都笑了起来:“褚万元来了。” 也不知道晏修德怎么就还和褚文东关系这么熟络了。 晏修德去了海南都一年了,一回来褚文东就专门给晏修德接风,张建川因为有事没去成,杨文俊和宋德红他们都被拉了去。 **** 半夜码字,继续求票,绝不退缩,目标30000不远,冲锋! (本章完) 第239章 赚钱大计,金银红人眼 第239章 赚钱大计,金银红人眼 杨文俊从窗户伸出头去看,然后收回头来:“呵呵,褚万元现在风光啊,把五朵金终于还是追到了。” 晏修德皱眉摇头,张建川微感惊讶:“谁啊?” “覃燕珊啊。”杨文俊笑眯眯地道:“姚薇和崔碧瑶都没能得手,但覃燕珊估计难逃他的魔爪了。” 晏修德也走到窗户边,应了一声:“上来吧。” 很快褚文东就带着一个个子小巧但长得挺乖的女孩子进来了,见到晏修义、张建川和杨文俊以及刘广华,也不惊讶。 都是老熟人了,刘广华、杨文俊和他还是子弟校同学,只不过关系没有宋德红那么熟悉亲近罢了。 “修义哥!”看到晏修义,褚文东还是很规矩,忙着过来打招呼:“燕珊,这是修义哥,还有晏二哥,建川,文俊,广华,……” 覃燕珊大概还是第一次跟着褚文东利用春节的机会进这个圈子,而褚文东也是有意要利用这次机会来在准女友面前炫耀显摆一下自己圈子与厂里那些青工们的不同,所以专门等着机会带过来。 覃燕珊大概是知晓晏家兄弟的身份的。 张建川也算是厂里的风云人物,厂子弟去地方上当干部,还是公安员,当初也是传为美谈的。 至于杨文俊,成日里骑着嘉陵70在厂里和镇上来回奔波,也是个遮奢人物。 只有刘广华没见过,但能在一起,肯定也不简单。 褚文东给她作了介绍,她也很乖觉地一一打招呼。 几个人自然不会不给褚文东面子,都笑着点头应着,就不是知道褚文东能不能真正追到手。 看现在这模样,大概也是刚刚才进入第二阶段,尚未真正得手,追到手后,会不会长久。 “文东来了,你哥呢?”晏修义和褚文睿也很熟悉,都算是从安江县中学走出来的大学生,而且发展都还不错,所以都有交情。 “我哥去我嫂子老家了。”褚文东老老实实地道:“前天和昨天在家里,今天一大早就走了。” “你哥也忙,难得回安江了。”晏修义点点头,“倒是你,成天东晃西荡,你家里不是在隆庆那边弄了一家厂么?生意怎么样?” “刚弄起不久,修义哥你也知道去年哪行哪业都不景气,所以受到一些影响,……”褚文东突然反应过来:“建川,说你去乡里饲料厂当厂长了,生意很火爆?” “还行吧。”见褚文东瞪起牛眼睛,张建川好笑:“这是公家的厂子,哪儿能和你们家比,你们是赚一个都是自己的,这公家厂子赚的都是公家的。” “废话,你是国家干部,公家厂子赚了钱你还能往自己腰包里揣不成?不过赚多了,乡里多少要给你发奖金吧。” 褚文东有些艳羡地道。 “饲料厂这种生意,的确不怎么受影响,农村里家家户户都要养鸡,每天都得要消耗饲料,不管风吹雨打,所以的确稳定,不像我们家做家具,光靠个人那点儿,吃饭没问题,但是想要挣大钱,就得要靠公家,可一旦财政没钱,首先就砍的是这些公家单位的单子,……” 褚文东随即又道:“沙场生意也还行吧?我看那拖拉机天天都在为大件公路送料,……” 张建川瞥了一眼杨文俊,杨文俊接上话:“生意的确不错,就是不好结款收钱,现在项目部欠我们不少,文东你有没有啥关系帮忙疏通疏通,……” 褚文东叹了一口气:“去年是哪里都难,你们那边是市里的建筑公司,我没啥交情,别指望我,不过……” 杨文俊会意地点点头:“放心,规矩我们懂,不会少,……” 除了覃燕珊,其他几人都明白杨文俊的话语,知道沙场在褚文东那里借了不少钱。 杨文俊也早就和张建川商量过,褚文东这里借的钱暂时不还,但利息肯定要付清。 同时也告知褚文东一些情况,那就是砂石销量看涨,但是就是结账要等,既让褚文东那边放心,同时也要把这笔钱继续占着用着。 褚文东并不担心。 只要张建川在,就一切都没问题。 他也早就从自己表叔那里打听到现在张建川是县里的红人,当上了民丰饲料公司的总经理。 虽然这就是原来的区乡里饲料厂改头换面的货色,但是张建川这家伙用电视广告李默然开道,加上省农科院的金字招牌。成功的打开了销路,一下子就让两家厂子都起死回生,而且生意大好。 就冲着张建川现在热得发烫的名头,几万块钱根本不算什么。 连自己老爹都说张建川这家伙是个搞企业的好苗子,若是不愿意在公家这边干了,到褚氏家具厂来当个厂长都毫无问题。 弄得褚文东都有些吃醋,但也足见张建川经此一役的分量大不一般了,不再是那个简单的招聘干部了。 “呵呵,没关系,建川那家公司,现在一年几百万的销售收入,些许小钱,早就不放在眼里了吧?”褚文东笑眯眯地道。 “早就说了,那是公家的厂子,啥都要按照规矩来,我一个毛头小子,都盯着呢,多少人想把我从这个位置上给掀下来,好取而代之呢。”张建川没好气地道:“甭管我想不想继续干下去,这种好事儿我都不能让他们遂愿了。” “建川说得对,凭什么你打下来的江山让别人摘桃子?你干得好好的,凭啥给人让位?”晏修德也大声赞同道。 “我们公司里,几个副总,也都是各跑各的,公司背景资源都可以用,但批文跑下来,挣到钱了,那也就得论功行赏,我跑下来的,我转手出去的,给公司挣了钱了,那这笔奖金当然就是我来拿大头,就得明明白白,我不占别人的便宜,别人也别想占我便宜,……” 晏修义也微微颔首:“我倒不担心建川经济上犯错误,不过小心无大错,现在民丰饲料公司火了,难免就有人会起想法,方方面面做得精细一些,避免授人以柄。” 见晏家兄弟都这么说,褚文东心中更是无忧,反倒是觉得早知道该入股而不是借款,这样一来几万块钱都是小事,还能绑定拉近和张建川的关系。 不过以后机会还多,只要有这层关系在,就不担心日后的交道。 “建川经济上说得起硬话,你又是干部身份,谁也不能拿你做什么。”晏修德气壮如牛,“所以说来说去还是得要自家有钱,广华,那五万块钱你回深圳就替我尽早买,甭管是深发展还是万科,或者去买原野,你定了和我说一声就行,文东,手里有闲钱,可以让广华帮你在深圳买点儿股票,保证能挣钱,……” 刘广华和褚文东虽然是同学,但读书时就关系一般,毕业后更是没什么往来,赶紧道:“二哥,天下铁定赚钱的生意可没有,买股票也一样,只说几率大小而已,文东若是有闲钱可以试一试,但如果觉得不饱米(稳当),那还是稳妥些好。” 在新女友面前,褚文东肯定不能弱了气势。 屋里一堆人,张建川和杨文俊,自己是他们债主,他们还在合金会欠一屁股债。 晏修义是政府干部,晏修德才辞职一年去海南,肯定挣不到多少钱。 刘广华虽然在深圳,但听说也就是打工,能挣几个钱? 但听到晏修德张口就说让刘广华替他买五万块钱股票,还是把褚文东惊得一跳,这么豪吗? “二哥,你让广华给你买五万股票?五万块钱?” “咋地,觉得二哥拿不出五万,还是挣不了五万?”晏修德横了褚文东一眼,“就许你褚文东当褚万元,就不许我晏修德当晏万元,老子还要当晏十万,晏百万呢!” “不是,二哥,海南那么好挣钱吗?你才去一年时间,就挣了这么多?” 褚文东是真的惊了,难道传说中海南“遍地是黄金,随处可捡钱”是真的? 那自己去年就该跟着晏二哥去啊,当时晏修德也问了他,但他根本不信海南那么好挣钱,又没有晏修德那样的中专文凭,所以就没去。 这么好挣钱,顿时连身旁新交上的金女友都不香了。 “真的假的,你去了不就知道了?”晏修德笑吟吟地道:“老子当初喊你一起去发财,你要守到安江当个土财主,觉得万元户不得了,咋个嘛,老子一年就挣了几个万元户,你娃眼红了,心酸了,老子好歹也是风里来雨里去四下奔波,人家广华就几千块钱本钱,坐在交易所门口倒腾几下,一样就挣了几大万,你不是更想不通了?” 晏修德这相当于是变相的给刘广华撑面子打气了,但仔细一算,也没错。 从当初刘广华买深发展开始到去年买万科买安达,林林总总投了一两万了,其中还借了不少,但是盘点一下现在账面资产,恐怕还真的要值好几万了,除开借款,只要马上卖出,一样有几万块钱收益。 一年多时间,翻了好几倍,这个进账太吓人了。 *** 月票在哪里?求1000票! (本章完) 第240章 财帛动人心,人心叵测(为19000票加 第240章 财帛动人心,人心叵测(为19000票加更!) “真的?!”褚文东瞪大眼睛看着刘广华,像是看着外星人,“广华,你娃有发财路子也不和大家说一声,太不够意思了。” “你说个锤子,老子喊你去海南发财你不去,那广华去年喊你买股票你敢不敢买嘛?尽是马后炮!”晏修德不屑一顾地撇撇嘴,“你娃只晓得用钱,买个本田145一万多,除了搭女朋友兜风,有个球用?” 似乎是觉得当着覃燕珊有点儿失言了,晏修德赶紧找补:“小覃,我不是说你啊,我是说他娃该多点儿心思在挣钱上,当然耍朋友处对象也该,你看人家建川就弄得好巴适,……” 话音未落,就听见窗外又传来嗲声嗲气的声音:“建川,建川!晏二哥,建川是不是在你这里?” 张建川脸顿时一黑。 晏修德也是脸发烧,卧槽,刚才还在说张建川懂事,这下子好了,周玉梨也撵起过来了,忍不住斜睨了一眼张建川:“建川,玉梨来了,……” 晏家和周家很熟,晏文宝和周铁锟老家都是嘉州的,周强和晏修德还是同学,关系也不错。 只不过周强考上了南昌航空工业学院,毕业回来之后分到了152厂。 张建川尬笑。 这晏修德简直就是乌鸦嘴,一说,玉梨就来了。 可人家来了,你还能装着不在不出面,褚文东和覃燕珊可都还在呢。 张建川干咳了一声,故作镇静地道:“玉梨来了就来了呗,你们又不是不认识,都是朋友,……” 褚文东脸色更古怪。 追周玉梨没追到,就是因为张建川在其中“作梗”。 他才去追的姚薇,结果没能得手,又去追崔碧瑶,还是够不上,好不容易现在才把覃燕珊勾上。 现在张建川这小子好像和唐棠有些不清不楚,又和周玉梨这种尴尬关系,简直让人无语到了极致。 妈的,还特么来一句都是朋友?你这是啥朋友,都是睡一个被窝里的朋友吗? 这家伙脚踩几只船,换了在六七年前,只怕都要以流氓罪抓起来吧? 张建川没有理睬众人诡异的目光,故作大方地走到窗前:“玉梨,找我?那就上来吧。” 一眼看到张建川站在窗前招呼自己,周玉梨脸色大好,喜滋滋地点点头:“好,我马上上来。” 推门进屋,才看到了这么多人,也看到了褚文东带着覃燕珊,周玉梨一愣之后更高兴。 这下可好,也不怕别人说什么闲话,索性就大大方方地走到了张建川身边,朝着似笑非笑的晏修义和晏修德两兄弟招呼道:“修义哥,晏二哥!” 晏修义和晏修德都只能含笑点头:“玉梨来了,你哥又走了?” “嗯,他忙,昨天就回厂里去了。”周玉梨挨着张建川身边坐下,这才又和褚文东、覃燕珊打招呼:“文东,燕珊,你们先来了?” 和褚文东自然是熟悉的,虽然褚文东追求自己没被自己接受,但是周玉梨对褚文东也没有多少恶感。 至于覃燕珊,都是“五朵金”之列,现在周玉梨又进了厂,自然也就认识了,只不过两人也只是点头交,没怎么接触过。 看着周玉梨挨着张建川喜笑颜开的模样,褚文东百味陈杂。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都好不容易才把覃燕珊勾上,再去想东想西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但是却又忍不住要去多想。 这张建川和自己一样也是农村户口,当初要钱没钱,身份就是一个二派联防,可唐棠和张建川眉来眼去,周玉梨更是直接拒绝自己却屁颠屁颠去倒追张建川,这简直太打击人了。 自己比他差哪儿了?就一个联防身份? 至于说现在的张建川这么受欢迎,褚文东反而心里坦然了,人家一年搏到一个干部身份,连自己表叔都说这是全县破天荒的特例,现在把两家濒临破产的饲料厂搞得风车斗转,这是实打实的本事,自己不服也得服。 可以说到现在褚文东才觉得张建川有资格和周玉梨谈恋爱处对象,之前那都是周玉梨烧昏了头,张建川黏黏糊糊可以,未必就敢真睡周玉梨。 都是本厂子弟,你自己几斤几两自己清楚,随便把周玉梨睡了又没个好结果闹腾起来的话,你自己就没法在厂里立足了。 除非是像赵晓燕那种主动把杨文俊蹬了。 褚文东心情复杂,覃燕珊却很好奇。 她是青工,虽然仗着长得乖巧漂亮顶着“五朵金”的牌子,但还是第一次进这个圈子。 这不是普通的厂子弟圈子,算得上是汉州纺织厂“顶级”子弟圈子了。 褚文东其实不算是厂子弟,但是他姑父是厂保卫处长,加之他本人高中又是在厂子弟校读的,和许多子弟都是同学,所以也就勉强纳入进来了。 五朵金里,唐棠调走之后,又补了一个进来,也是青工,现在就是周玉梨排行第一了。 覃燕珊也知道这个水电气车间周主任的女儿性格其实不错,没啥心眼儿,在福利处工作,和她们这些厂里累死累活三班倒的青工还是不在一个世界的。 但现在人家都主动招呼自己了,覃燕珊也是受宠若惊,连忙应和着。 人越多来越多,好在晏家客厅够大,多了三个人也就多三副碗筷,周玉梨和覃燕珊都兴冲冲地帮着去摆碗拿筷去了。 话题继续。 晏修义对股票的兴趣没那么大,但是在听闻了刘广华谈及他在深圳先买了深发展之后深发展的派息分红送股,股价除权之后又迅速攀升到原位,甚至还超过了原有股价,也感到相当吃惊。 刘广华又讲了他借钱买万科和安达的故事,也谈到了目前安达和万科的股价。 虽然比起深发展来,万科股价委实难看,但安达的作为新股涨势还是很不错的。 刘广华也讲了自己在买卖股票中遭遇的所见所闻所感,那散发着种种奇异魔力的故事彻底颠覆了众人的思维,哪怕是早已经有所耳闻甚至接触过的张建川和杨文俊两人都还是情不自禁地被吸引进去。 刘广华口才不行,讲这其中故事干巴巴的,但是有张建川和晏修德在其中补充和解释,还是让晏修义、褚文东以及覃燕珊和周玉梨几人都听得热血沸腾。 晏修义还要好一些,但是对褚文东和覃燕珊以及周玉梨来说,就像是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让他们深刻呼吸到了广东那边纸醉金迷的气息。 褚文东固然被刺激得双眼发红,恨不能立即出门坐车到深圳,坐等股市开业,立马下手买它几万股票,坐等变成几十万上百万。 即便是覃燕珊和周玉梨两个女孩子也都一样听得目醉神迷,呼吸急促,双颊绯红。 都是成年人了,覃燕珊已经上班四五年了。 她高中还没毕业就碰上汉州纺织厂面向全省城镇待业青年招工,赶紧就进来了。 原本以为有了一个铁饭碗,一个月一两百元钱工资多么稳当,但进了厂才知道这个铁饭碗不好端。 不管是细纱车间还是织布车间还是前纺车间,女青工们都是最辛苦的,三班倒是常态。 冬天里再冷你也得准时起床出门,夏天再热你也得在车间里站着几个小时忙乎。 年轻未婚还能扛得住,但等到日后结婚带小孩之后,这份滋味就够你受的了。 可就算是这么辛苦,她从85年进厂是一个月六十五,转正之后涨到八十三,然后一步一步涨到现在的一百一十二一个月。 如果再加上每月的各种值班加班津贴和车间高温补助,也不过就是一百三十多不到一百四十块,一年下来不到两千块钱。 可你在厂里还要生活,吃喝拉撒睡穿衣,拉撒睡不钱,有厂里宿舍,但其他你哪样不钱? 一年能存下来五六百块钱那就是相当难得了。 厂里的姐妹们都这样,回老家之后和那些还在家里待业啃爸妈的同学伙伴们相比,他们羡慕自己都羡慕得眼红。 覃燕珊也知道褚文东追求过姚薇,追求过崔碧瑶,都没追上,但当褚文东追求她时,她还是略微矜持了一番,就接受了对方的追求。 她和姚薇与崔碧瑶不一样,姚薇能歌善舞,人家很快就被厂里宣传部看上了,虽然还没有全脱产,但是看这架势迟早也要调出车间的。 崔碧瑶家境条件好,父母都有工作,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没有负担,自己挣钱自己。 可她呢,除了长得漂亮一些外,其他一无所长。 虽然是城镇户口,但父亲是镇上环卫工人,还有点儿残疾,母亲无业,靠摆小摊过活,下边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日子就拮据得多,每个月她都要寄三十块钱回家。 当然,接受褚文东追求不代表褚文东就成功了。 覃燕珊很清楚自己的分量,除了这张脸这具身体,恐怕对褚文东吸引的地方不多。 一旦被对方睡了,以褚文东的这种飘忽不定的心性,只怕要不到两天就得要蹬了自己提着裤子走人了。 所以除非褚文东开出足够的条件,比如结婚,否则他别想扒掉自己的裤子。 *** 最后一天半了,求500月票喽! (本章完) 第241章 冲击,无法自拔 第241章 冲击,无法自拔 但今天她却见识了另外一个世界。 深圳她当然听说过,遍地是黄金的地方,但同样她也听说过,那是有本事的人天堂,没本事的人一样在那里呆不下去,甚至沦为做鸡。 覃燕珊不认为自己有多大本事能在深圳这种地方挣到钱,所以从未想过去那些地方。 但当听到刘广华随口道来,张建川补充解释这股票的来龙去脉,走势起伏时,她觉得自己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 两千块钱买的深发展,才短短两年时间,不但分红,光是股票自身价格就已经涨了六倍,也就是说,两千块钱股票加上分红配股二送一,就已经价值两万元了,这相对于两年时间涨了十倍! 覃燕珊工作了四五年时间,也省吃俭用攒了两千块钱,如果说自己把这两千块让刘广华买了深发展股票,那现在自己也已经成为万元户了。 说这股票是点石成金也一点不为过啊,覃燕珊真恨自己怎么不早点儿认识这帮人。 如果早两年认识,自己也把这两千块钱交给这个刘广华操作,自己也不就一下子就挣到了相当于自己不吃不喝十多年工作的收入了? 周玉梨同样也是心潮起伏,刘广华她当然认识,和弟弟周宇是同学,也是建川的同学,高中毕业后没留在厂里,跑深圳去闯荡了。 以前也没有听说过他有啥出奇之处,怎么这搞起股票来了,却这么厉害了? 在进厂上班之前,周玉梨对钱是没有多少概念的。 反正成天就呆在家里,也没啥好去处,爸妈每月给点儿零钱,有时候大哥回来也会给点儿,她也没有多少特别用处,偶尔买两件衣裳,也是爸妈给钱,所以不觉得有啥。 但进厂上班之后才发现一个月就那么干巴巴的八十多块钱,每天周而复始的干那种枯燥的统计和报表,简直无聊透顶。 她一点儿都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可却又不知道什么样的生活才是自己喜欢的,想要的。 在听到张建川和杨文俊去广州,一张飞机票都顶得上自己一个月工资,在广州住一晚园酒店都赶得上自己两个多月工资时,她内心也无比渴望能见识外边的精彩世界。 只可惜自己在厂里福利处工作的生活,几乎不可能有那样的机会,只能成天拿着圆珠笔抄抄写写算算,太无聊了。 每当自己在家里谈及这些时,爸妈就会毫不客气地给自己泼冷水,问自己如果不在厂里上班,怎么养活自己,难道要靠父母养一辈子? 连工作都没有,怎么找到一个中意的对象? 好像自己如果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就找不到一个愿意养活自己的人,就只有活活饿死一样。 或许自己就该是好好谈一场恋爱,要不就该是像刘广华那样瞅准机会发一笔大财。 褚文东在得知晏修德都要拿五万块钱给刘广华买股票,连晏修义都凑趣的表示也要拿五千块钱交给刘广华操作时,忍不住怦然心动。 像自己家里借给张建川五万块钱也才是百分之十三点五的利息,可如果买了股票,也许就是翻几倍。 不过褚文东同样也清楚这翻几倍背后可能就是血本无归的风险,这让他又忍不住又有些踌躇。 张建川不用猜都知道褚文东在犹豫什么,但他无意去劝说什么。 这种事情只能是自己拿主意,亏赚都是自己的。 “建川,文俊,你们俩就没打算让广华也买点儿股票?”褚文东见张建川和杨文俊都没反应,忍不住问道。 “文东,你就别管我们了,这种事儿你得自个儿拿主意,何况我们年前去广东,要买就买了,现在没钱。”张建川笑着摊摊手:“要不,你再借给我几万,利息照付,我就再买点儿。” 张建川嬉皮笑脸的态度让褚文东更是吃不准了。 “当真?”褚文东看着张建川。 张建川笑了:“当真!” 褚文东一咬牙:“行,我再借给你两万,利息一样,你若是也把这两万拿去买股票,那我也给广华拿两万去买股票!你买啥,我也买啥!” 张建川扬了扬眉,“文东,你就这么信我,连修义哥和晏二哥都信不过?” “修义哥五千块钱是搞着玩儿的,晏二哥挣了大钱,他的钱来得容易,无所谓,折了就折了,你做事素来谋定后动,没把握不干,……” 褚文东的话让晏氏兄弟都啧啧称奇,没想到褚文东这小子还用这种方式来做判断,倒是挺有意思。 褚文东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张建川还真不好不借这两万块钱了,“好,那就借两万,利息一样,广华,这两万打新股,能买原野就买原野,买不到就买万科。” “好,我也拿两万块钱一样。”褚文东豪气了一回。 刘广华都没想到这一来二去一下子就有将近十万块钱汇聚到自己手上去买股票了。 弄得他现在都有些压力山大,一再解释这买股票有风险,涨跌都有可能,但这个时候谁又能听得进去呢? 看着周玉梨兴致勃勃坐在自己身边听着刘广华介绍目前深圳“股市”上能够买卖的四支股票以及还有一支在三月份即将上市的股票情况,双颊嫣红,目若春水,张建川忍不住逗乐一下周玉梨:“玉梨,要不你也买点儿?” 周玉梨抿着嘴摇摇头:“我才上班没几天,没攒着钱。” 张建川压低声音:“要不我把褚文东借给我这两万再借给你五千,你也去买五千试试。” 周玉梨嫣然一笑,瞥了张建川一眼,也压低声音:“若是这五千块钱折了呢?” “折了就折了,记在账上,日后玉梨有钱再还,……”张建川轻笑着道。 “若是我没钱呢?”周玉梨声音越发小,充满了某种诱惑感。 “不是说了等你有钱时候……” “我是说若是我一直都没钱怎么办?”周玉梨含情脉脉地看了张建川一眼,胳膊也紧挨着张建川后背,连带着半边胸脯也挤压在张建川胳膊上。 张建川打了一个激灵,差点儿一句钱债肉偿的话都从嘴里冒出来了,咬了咬舌尖,才算是清醒过来,自己好像有点儿过线了。 其实和周玉梨亲吻也亲吻过,爱抚也爱抚过,但是自打和唐棠确立了恋爱关系之后,张建川已经有意和周玉梨划清了界限。 哪怕周玉梨的纯欲模样很让他心动,但是他还是知道不能乱来。 周玉梨的执着也让他很无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对对方的抵抗能够坚持多久。 尤其是唐棠长期不在自己身畔,一个星期都未必能见到一面,而且尝过情事性事的他对这方面的抵抗能力已经降低到了相当程度了,所以在广州的时候面对童娅的勇敢他根本无法抵挡。 好在童娅的事情也就是那么几日,相隔数千里,倒也不必担心,日后见面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后了。 但周玉梨不一样,这就是活生生摆在面前的,真的太折磨人了。 看着张建川和周玉梨之间那副情形,晏修义也忍不住皱眉。 这个家伙那边还在和唐棠谈恋爱处对象,在自己面前也信誓旦旦表示不会放弃,和周玉梨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寻了个机会把张建川拉到一边,问了情况,张建川也老老实实把周玉梨这边情况说了,倒是把晏修义弄得有些开不起腔了。 从内心来说,他不看好张建川和唐棠之间的关系。 唐文厚那人他太了解了,眼高于顶,唐棠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这一点不得不承认,但从表面上来看,张建川和唐棠的确不在一个层次上。 这种情形下,唐家,尤其是唐文厚不太可能接受这样一个妹夫,张建川在体制内也很难有太大的前途,而这恰恰是唐文厚最看重的。 说句不客气的话,你张建川沙场赚再多的钱,又能如何? 在唐文厚眼中那就是一介商贾而已。 古代的士农工商,现在的工农兵学商,商永远都是在排在最后一位的,永远不入唐文厚这样人的法眼。 张建川的坚持在晏修义眼里看来其实没太大意义。 如果真的无法走到最后,还不如理性平和地看待和处理好这段感情,也留下一段美好回忆。 不必要拖到最后,弄得双方都精疲力竭伤痕累累,反而是遗憾了。 当然这话晏修义不可能去和张建川说,张建川何等聪明的人,也就是身处局中,无法自拔而已,只有等张建川自己慢慢去发现体会,再慢慢走出来。 这种情形下,可能吃亏大一些的还是女方,毕竟这种男女感情婚姻上的事情,无论是从时间上还是名声上,肯定对女方影响更大一些。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唐家这么坚决而急迫地要想促成二人分手也属正常。 相较于唐棠,晏修义倒是觉得周玉梨这种心思单纯的女孩子也许更适合张建川一些,知根知底,而且对张建川这么痴迷。 虽说这周家势利了一些,但主要还是老一辈,周玉梨大哥周强人还是不错的。 不过各入各眼,感情这个东西,外人是很难置喙的,晏修义不会去指手画脚,只是提醒张建川小心行事而已。 ** 还有月票赶紧投,俺要再要1000票,双倍期,时间不多了啊,别浪费了! (本章完) 第242章 蜜汁自信,野心女孩(保底第一更! 第242章 蜜汁自信,野心女孩(保底第一更!) 晏修义一离开,周玉梨就跟了过来。 “建川,修义哥是不是问你我的事儿?”周玉梨落落大方地道。 “你都知道了还问?”张建川揉着额际,看着周玉梨:“玉梨,你这么好的条件,厂里那么多人的你完全可以个挑个选啊,何必非要吊在我这颗歪脖子树上?” “哼,感情这种东西,靠的是眼缘,是靠条件累积么?”周玉梨振振有词,眉目里满是骄傲。 “可是最初你也没看上我啊。”张建川反驳。 “谁说我没看上你?是因为当初你哥想追我,我不好意思那样做,弄得你哥俩不和,……” 周玉梨反而来了劲儿,“当时我一眼就觉得你不一样,要不褚文东和罗茂强我怎么会理都懒得理,……” 张建川无言以对。 当时也的确是如此,褚文东和罗茂强两个一个是万元户,一个是大学生,条件都比自己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周玉梨的确是没给二人好脸色。 “再说了,我只说一句,如果建川你对我没有一点儿感觉,我周玉梨也不是那种没脸没皮非要倒贴的人,你只说一句心里话老实话,对我有没有一点感觉,……”周玉梨步步紧逼,“没有的话,我绝对不再纠缠你,但你必须要说实话!” 张建川不想说违心之言,但是又不愿意给对方希望,“玉梨,咱们不说这个了,只说现实,我现在和唐棠处对象,你这样做会伤及自身的名声,不合适,……” “他们也问我了,我也实话实说了,我就等你,等你和唐棠分手,我说了,你和唐棠不是一路人,长不了,他们都没说什么,我看得出来他们也觉得是如此。”周玉梨理直气壮。 张建川没想到周玉梨竟然把这个话给褚文东和覃燕珊都说了,吃了一惊:“玉梨,你怎么……” “你以为人家不知道?褚文东又不是傻子,猜都能猜出来,覃燕珊可能不知道,但现在唐棠早就调走了,她一个小青工知道又能做啥?”周玉梨不以为然:“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俞晓当初对你向对贼一样,大家看不出来不成?” 见张建川不做声,周玉梨更得意:“现在我爸我妈都管不了我,我乐意,我就等着看你和唐棠啥时候分手,而且我确定这个时间不会太久。” 张建川叹了一口气:“玉梨,你是个好姑娘,我这个人不像你想的那么好,心思浮躁,想法太多,万一我又看上别的女孩子了呢?” “那我也认了,说明我没别人优秀呗。”周玉梨格外坦然:“我哥和我弟都说你心思驳杂,不甘寂寞,喜欢冒险,不是良配,但我愿意,你喜欢唐棠也好,喜欢别人也好,只要你对我有感觉,我就愿意,……” 张建川心中感动,这等情形下再说其他就显得自己太无耻太无聊了。 他只能闭嘴,然后拉着周玉梨的手放在自己鼻尖上闻了闻,“玉梨,耽误你自己你也不后悔?” 周玉梨反过来握着张建川的手,眉宇间跳动着几分小得意。 “哼,建川,我知道你是要做大事的,我不后悔,甭管你曾经喜欢谁,现在喜欢谁,以后还会喜欢谁,但我觉得我最后会赢。” 张建川真的无话可说了,迷之自信,这是真的赢学。 这顿饭吃得挺惬意,连周玉梨和覃燕珊这两个平素没啥交道的两朵也都亲近起来。 午饭结束,褚文东便骑着摩托车回了一趟县城,要去拿钱,让刘广华等着。 几万块钱不是小数目,要到县里临时去取。 因为刘广华正月初五就要乘火车回深圳,这些钱都得要让刘广华带回去。 现在通存通兑业务还没有开通,要么就是通过邮寄汇兑,要么就是单位转账,手续也相当复杂。 最方便最便捷的手段还是带现金,但是这就有安全风险。 午饭后,覃燕珊和周玉梨收拾完,一干人便在客厅里看电视,打麻将。 这是春节期间最常见也是最受欢迎的娱乐方式,既热闹,又能消磨时间,而且还有些小刺激,无论男女老少都能上阵。 晏修德、刘广华和周玉梨加上杨文俊。 周玉梨算是代替张建川上阵,张建川和覃燕珊则在一旁观战。 张建川也能玩儿,但他不是很喜欢,的确没人的时候凑个角子可以,但一般他懒得玩儿,觉得太耗时间。 晏修义不太喜欢这些,则自己到了书房看书。 几个人都是兴致勃勃,都是汉川人,没谁不会玩这个。 但像刘广华在深圳,晏修德在海南,都鲜有机会,而杨文俊一年到头忙到黑,更是没时间。 周玉梨一个年轻女孩子,也没有多少朋友,上班时间也不长,同样少有接触这个。 遇到春节期间,这就成了大家聚会热闹的好机会。 彩头小,就是图个喜庆热闹。 不经意间,张建川感觉到有人碰了一下自己腿,讶然侧首,却见覃燕珊不动声色地用足尖碰了碰自己,看到自己看过去,用目光示意。 张建川有些震惊。 这可是在晏家屋里,而且还有这么多人在场,褚文东虽然回县城拿钱去了,可还有这么多人呢,都是朋友,这覃燕珊这么大胆? 虽说你也是五朵之一,长得也挺漂亮,但周玉梨早就摆明车马,连唐棠都不怵,要和唐棠竞争,你玩这一出是要挖周玉梨墙角吗? 但看覃燕珊那目光,又不太像,张建川缓缓站起身来。 “玉梨,好好打,别放水,二哥和广华今年都挣了大钱了,肯定要给你发红包,你可别客气,文俊那也是一样,一朵砍三个瓜,你都赢不了,那就真的是手气太背了。” “呵呵,发红包没问题,要看玉梨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晏修德乐呵呵地道:“我倒是觉得我这手气,看样子没谁能捡到我的钱呢。” 张建川走到阳台上,看着楼下,覃燕珊也悄悄蹩了进来。 “什么事儿?” 张建川目光澄澈看着对方。 覃燕珊贝齿轻咬樱唇,轻声道:“我想在你这里借三千块钱。” 张建川惊异地扬起眉毛:“在我这里借钱?有没有搞错?你借钱干什么?” “我也想要买股票!”覃燕珊脸上一股子渴望几乎要喷薄而出,晶亮的眸子中绽放出勃勃野心,“我工作五年攒了两千块钱,我想在你这里借三千块钱,凑足五千块,请刘广华帮我买股票。” “你也想要买股票?!”张建川其实猜到了。 也许褚文东不该带这个女孩子来的。 她和周玉梨不一样,听到先前众人谈的那些无疑极大地刺激了这个女孩子隐藏在深处的某些心思,张建川不知道这对于这个女孩子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对。”覃燕珊语气平静之下蕴含着某种决绝:“刘广华两千块钱买深发展一两年就能变成一两万,如你方才提到的,国家现在搞改革开放,支持股票这种新生事物的发行,要让老百姓相信,肯定就不会让它亏本,我觉得你说得对。” 张建川哑然失笑:“我是这么说的,但是我也说了这是一个长期过程,这中间肯定还会有许多跌宕起伏,不可能像银行存款那样保本付息,必然有下跌亏本的时候,这是一个高风险的新事物,……” “我知道,你也说了,高风险和高收益是共生的。”覃燕珊精致的俏脸上倔强隐然可见,“我愿意去承担这个风险。” 张建川也料到了对方会这么说,点点头:“那你你自己这两千块钱去买股票就可以了啊,怎么,你担心刘广华嫌弃你这两千块钱太少,不愿意替你买?我可以和他说,没问题的,……” “不是。”覃燕珊摇摇头,态度越发坚决:“我不想错过这样一个发财的机会,两千块钱不够,五千块钱一旦买对了,能赚到更多,……” “可如果折了呢?”张建川皱起眉头:“我都说了,用闲钱去买,保持平常心,折了就折了,你如果都折了怎么办?” “折了就折了,就说明我这辈子没有发财命,我就认命了!”覃燕珊咬牙,“你放心,三千块钱大不了我在厂里上班苦熬几年还你,我可以给你写借条,捺手印,算利息!” 张建川觉得这女孩挺有意思,“我不是不相信你,堂堂纺织厂里五朵金,还不至于为三千块钱就打瞎了眼,何况你男朋友是褚万元,……” 覃燕珊脸上掠过一抹自嘲之色,落在张建川眼里。 “可你应该听到了,我都是从你男朋友那里借钱的,你还来找我借钱?你不该去褚文东那里借么?别说两千,两万也能借到吧?” 覃燕珊脸上浮起一抹羞怒、失落和倔强,“他不借给我,我问过他,但他不同意,大概是信不过我,觉得我没有偿还能力吧。” 这的确有些伤人,朝自己名义上的男朋友借钱借不到,反而要向外人借钱,无疑是一种羞辱。 **** 最后24小时,还等什么?别浪费月票了,还有保底月票请准备好,今晚12点老瑞要继续爆! (本章完) 第243章 人生各路,自由自选(保底第二更! 第243章 人生各路,自由自选(保底第二更!) 张建川乐了,“那你觉得我就信得过你,我自己借来的钱又借给你?” “我听到你和周玉梨说话了,周玉梨没有心思买股票,你都愿意借给她。” 覃燕珊脸上露出一抹不甘,“我就借三千块钱,买的股票不管赚不赚得到钱,三年内我都会连本带息还给你!” 张建川没想到覃燕珊耳朵这么尖,自己和周玉梨之间的私语居然都被她听见了? 不太可能。 或者根本就是周玉梨故意在她面前炫耀的吧? “燕珊,你知道现在借款利息多高么?”张建川笑着打趣她:“我从你男朋那里借钱,年息十三点五,也就是说,我就算是原封不动地转借给你,三千块钱一年利息都是四百块,相当于你两月工资了,你现在一年省吃俭用就能存六七百块钱吧?你觉得划算吗?” “这是我的事,你只需要借给我就行了。”覃燕珊一阵心虚。 她没想到现在借钱利息这么高,张建川从褚文东那里借两万,岂不是一年就要给两千多块钱的利息?比自己一年收入还高! “燕珊,你这种心态就有问题,三千块钱对我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可能对你压力太大了,褚文东不借给你是对的。”张建川坦然道。 “可周玉梨没想过买股票你都愿意借给她五千块钱,我需要三千块钱来卖股票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借给我?”覃燕珊有些急了,“你都说了信得过我会还你,你要什么抵押不成?” 张建川笑了起来,上下打量对方:“抵押?你能有什么抵押的?我如果愿意借给你,不需要抵押,不愿意,你有抵押也不行。” 覃燕珊又气又急,脸色发白,胸脯急剧起伏,连身体都微微发颤,“那你要怎么样才肯借给我?” 张建川见对方是真的有些发急了,收敛了笑容,正色道:“燕珊,你没有必要这么去赌,真想买,就用你自己攒的那两千去试试,折了也不会有太大影响,借钱买股票,风险太高,何况你的收入支撑不起,……,你现在和褚文东处对象,等两年嫁给他,说不定就不用现在这么辛苦上班,当个富家太太,多好,……” 覃燕珊脸色微变,目光幽冷,“张建川,我和褚文东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唐棠和周玉梨,你这也算脚踩两只船吧?就算是周玉梨一厢情愿,可你没敢告诉唐棠吧?” 张建川笑了,“怎么,恼羞成怒,打算用这个威胁我不成?” “我没那么卑劣无聊,只是说各人的生活各不相同,你不愿意借给我就算了,但我自己的生活不需要谁来替我规划,……” 覃燕珊大概是觉得张建川不会借钱给她了,语气也就冷硬起来了。 张建川略感意外,没想到这丫头还挺自立的,很有点儿个性啊,不太像之前自己想象的那样啊。 略作思索,张建川突然转变主意:“既然你这么想要去搏一把,可以,我借给你三千块,等你男朋友拿钱来,我就借给你。” 覃燕珊大喜过望,又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这种事情我还用得着骗你?”张建川摇头。 覃燕珊沉默了一下,才又道:“我知道其实你并不需要褚文东这两万块钱,你拿得出来,……” “哦?”张建川歪头问道:“何以见得?” “就从你说借给周玉梨时我就知道,你其实根本就不在意褚文东那两万块钱,如果不是褚文东逼你,你大概也没想买这两万块钱股票吧?” 覃燕珊的观察能力还是相当到位的,内心也对张建川充满了好奇和羡慕。 褚文东是家里有钱,他摊上了一个好爹。 晏修义晏修德两兄弟人家是厂领导子弟,而且都是读书读出来的大学生和中专生,有足够底气。 晏修义是市里干部,前程远大,对买股票的事情并不热衷,至于说晏修德,人家连干部身份都敢不要,就去闯海南了。 刘广华也是个胆大的,早几年就去闯深圳了,但张建川和杨文俊有什么? 张建川半边户,杨文俊家境比自己家大概也好不了多少,可现在呢? 覃燕珊也听说了他们开沙场,好像还在褚文东那里借了钱,到现在都还没还,但现在看来,人家肯定是挣到钱了,两万块钱都能不放在心上,没还钱应该是另有考虑。 张建川对覃燕珊的发问不置可否:“谁不缺钱?至于说买不买股票,那是另说。燕珊,我还是提醒你一句,我可以借给你钱,估计你也下定决心要买股票了,不过有一句话我要提醒你,股票肯定有风险,要么见好就收,要么你就干脆买了不管,等十年八年再来看,别因为一时涨跌来计较,……” 覃燕珊一怔,娇俏的小脸上浮起意味深长的笑容:“见好就收这个道理谁都懂,可啥时候才是好?涨到三块是好,还是五块才是好,万一还有八块十块呢?等上十年八年再来看,谁能坚持到那个时候?那我买这股票干啥?当存钱了?” 这话就把张建川给问住了,他只能苦笑摇头:“当我没说,还是那句话,风险自担。” “张建川,这份情我记下了,钱我肯定会还你,我到时候给你打借条,利息就按照你说得来算,我不会占你便宜。”覃燕珊倔强地咬着嘴唇,一字一句地道。 “随便你,我只是提醒你,你这种患得患失之心太重,并不适合去炒股,而且钱还是借来的,就更危险。”张建川还是坦然相告:“钱我借给你,怎么做你想清楚,……,走吧,进去吧,再多呆一会儿,他们又要怀疑我要撬褚文东的墙角,打你的主意了。” 覃燕珊一愣之后笑了起来:“不会的,你连周玉梨都能保持君子风度,怎么会看上我?” 张建川笑了笑,懒得多解释。 “还有,为什么你又愿意借给我了?“覃燕珊盯着问。 “每一个想要追求美好生活的人都值得鼓励,但是所选道路却要后果自负,炒股虽然不违法,甚至也可以算正道,但是其风险很大,我提醒了你,你坚持,所以我只能祝福你了。”张建川平静地道:“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想法值得鼓励,但记住要控制好自己的欲望。” 覃燕珊目光流淌,看着张建川走进屋里的背影,咬着嘴唇,一时间有些走神。 褚文东很快就把四万块钱带了过来,还没等麻将局结束,他就从安江县城回来了。 幸亏春节期间银行也在上班,取钱没遇到什么障碍。 他给了张建川两万。 自己拿着两万,当着众人的面交给了刘广华。 张建川也把这两万交给了刘广华,但另外自己拿了三千块钱悄悄借给了覃燕珊。 打不打条子弄得大家还犹豫了一下。 这不是刘广华借钱,而是刘广华代大家买股票。 买了股票,还得暂时留在刘广华手里,随时给大家报告股票价格变化走势,让大家确定卖还是不卖,什么价位卖。 毕竟大家都不是什么冲着这些股票背后公司日后发展来的,就是想要当一回投机客,挣到钱就跑。 把周玉梨送回家,可周玉梨仍然恋恋不舍,到最后还是在门口“偷袭”了张建川,亲了张建川一口才跑回家。 张建川又看到了周玉桃气鼓鼓地目光从厨房窗户投射出来,显然是看到了姐姐这一幕。 他只能摊摊手,表示自己的无辜。 晚间刘广华来找了张建川,说覃燕珊找到他,要刘广华帮她也买五千块钱股票。 刘广华和覃燕珊素无交道,不愿意接受,可覃燕珊说这钱是张建川借给她的,张建川让她买的股票,而且还要和张建川买一样的股票。 看着刘广华怀疑的目光,张建川也被气乐了,这覃燕珊还真是个招事儿精,居然用这种手法来做事。 简单把情况说了,刘广华才放了心:“建川,咱们都是多年兄弟了,文俊和我都觉得你这人干啥都能成,就像股票,你根本就没怎么研究,就听我在哪里杂七杂八地说了一阵,纯粹就是一个外行,可我感觉你比我还看得准一样,没有你给我打气鼓劲儿,我也不敢辞职来干专职,……” “……,不过你啥都好,就是这女人问题上,太黏黏糊糊,你都是要当干部的人了,这么东撩一个,西挨一个,迟早要栽在女人身上啊,不值当啊,……” “覃燕珊来找我这么说,把我吓一跳,我还以为你又撬了褚文东的墙角,再说褚文东也算是熟人,你要真做了就太不厚道了。” “这厂里五朵金,唐棠和周玉梨都和你纠缠不清了,再添一个覃燕珊,你真要把五朵金都给摘了不成?” 刘广华的话把张建川整得有些无语。 自己现在也就和唐棠谈了一回恋爱而已,周玉梨的事儿自己早就和她说明白了,她不愿意,自己又能怎样? 姚薇就说过两回话,崔碧瑶见过两面,连话都没说过。 至于覃燕珊,这简直就是飞来横祸了,怎么就还沾上了? “行了,广华,我把情况都给你说清楚了,就这么回事儿,覃燕珊这忙,你愿意帮就帮,不愿意就直接拒绝,和我没关系。”张建川摊摊手:“我不会插话,当然也不至于去和褚文东说什么,你自己看着办吧。” 刘广华摆了摆手,“她这事儿简单,不提了。我回深圳之后就要辞职,安安心心来琢磨这股票的事儿,你提到上海股票,我也打算抽时间去看一看,还有这本书,我也认真看了,……” 刘广华手中捏着一本《如何正确购买股票》,bj经济学院出版社出版的,作者是李幛喆和申英。 “广华,实践出真知,这些书上的东西都是常规套路,未必适合咱们国家刚刚兴起的股票市场,你也不是什么炒股专家,目的就是一个低买高卖,赚钱,至于说其他,都可以放在其次,……” 张建川知道刘广华既然安了心要倒卖股票,那么上海那边的股票也绕不过去,“广华,上海那边股票,真空电子这只股票你可以关注一下,我觉得应该有些搞头,……” 刘广华对张建川的敏锐嗅觉相当看重,牢牢记下,又问了张建川原野这只股票情况。 对原野这只股票张建川是没什么印象的,但考虑到新发行的股票,肯定是有搞头的,所以优先考虑没错,买不到就买万科。 **** 连续三十天每天一万二千字即将完成,把你们的月票砸出来,目标40000票!老瑞终于可以舒一口气了,但12小时后十月鏖战再起,兄弟们你们的保底月票能不能让老瑞再来坚挺一个月? (本章完) 第244章 主动出击,人事调整(为19500票加更 第244章 主动出击,人事调整(为19500票加更!) 春节假期来得快,去得也快。 尤其是对象民丰饲料公司这样本身就没怎么放假的企业来说,产能不足本身就是大问题,订单摆在那里却始终难以开足马力生产,委实让人着急。 经过一个春节的发酵,尤其是李默然再登春节联欢晚会舞台,使得丰禽一号的影响力和渗透力随之继续扩大。 李默然竖起大拇指道好的形象很快随着电视台电视广告和广告画就传遍千家万户。 张建川发现虽然价格不菲,但是这种以李默然正面形象为宣传的广告画效果在农村里还真的相当有用。 尤其是春节前,公司给每个经销商都送去了上百份这种广告带下边一溜日历的广告画,然后在让这些经销商趁着年前销售时附带把这种广告画也送到养殖户和农户家中,可以更进一步的巩固影响力和渗透力。 张建川已经开始安排高唐去武汉和长沙,以及邻近的几个地市如恩施、怀化、湘西,在湘鄂二省开始联系电视台,准备要借助这股东风,冲入湘鄂二省市场,能占多少占多少。 汉川本土市场肯定是重心,但一旦民丰公司继续发展起来,除了要在猪饲料市场上今年要想办法突破,在新望和泰国来的正大两强对抗战中突围外开辟出一块市场外,禽饲料这一块市场必须是牢牢占据主导地位,这是根本。 但要想进一步拓展禽饲料市场,运输问题也日益显现,以目前民丰饲料公司的生产能力,基本可以覆盖整个汉川盆地内,但再往外走,比如嘉州这个大市场以及整个汉东如巴陵、万江、黔河、通城这几个地区,运输就会成为一个问题。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嘉州收购一到两家具有一定规模的饲料企业,作为主打整个汉东地区乃至辐射湘鄂的生产基地,也作为下一步攻略湘鄂黔三省的桥头堡。 时不我待啊,张建川深刻感受到这搞企业有时候也就是和打仗一样,争分夺秒。 尤其是看着大好形势下,对手还在处于懵圈状态下,这主要是指省内上百家中小饲料企业,你不宜将剩勇追穷寇,彻底把它们的市场抢占过来,简直就对不起自己。 一旦被气势将成的新望饲料反卷过来,那民丰再想要占据优势,那就要和对方展开激烈的贴身肉搏。 对方同样是汉州企业,论实力底蕴要比民丰强得多,一样扛得起消耗战。 这一场内战打下来,其他不说,打到最后肯定都是要用到价格战这一招,两边利润绝对会被打掉一大截,这估计是双方都不愿意见到的,但是又不得不面对的。 “简总,看来我们的想法是不谋而合啊。”张建川忍不住对简玉梅称赞了一句:“也许这就是英雄所见略同,汉东地区三四千万人,基本上占到整个全省三分之一,可谓兵家必争之地,选址在哪里,简总有没有构想了?” 经历了两个月的磨合,张建川和简玉梅关系也迅速密切。 尤其是还有丁向东和秦志斌这层关系,再加上简玉梅的确能力不俗,替张建川分担了很大一部分行政管理上的事务,也让张建川能够腾出更多心思来考虑公司战略发展方向。 “这就要看你和老吕、老司他们几个考量了,嘉州肯定要布局一个,汉南地区都可以包进来,另外一个点,考虑通城或者万江可以辐射鄂省甚至秦省,考虑黔河则可以辐射湘黔二省。”简玉梅摇摇头:“当然,地理位置考量只是一方面,还是要结合公司总体布局来考虑。” 见张建川还在思索,简玉梅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你还在担心县里的事情?” 春节期间,简玉梅大部分时间都在姐姐家过的,少不了也要和丁向东提到公司发展事宜。 丁向东也隐约提到了县里对民丰饲料公司这样一个明星企业的关注。 县委i书记梁崇喜很感兴趣,但主张多观察,县长孔运良态度更积极,表示县里应当从各方面大力支持民丰饲料公司做大做强。 看起来似乎是县长孔运良态度更鲜明积极,但丁向东和张建川都感觉到这背后可能还蕴藏着其他深意。 “说不担心肯定是假的。”张建川咧嘴苦笑,“就怕我们规划美好,正在前方冲锋陷阵,后边却自乱阵脚了。” 简玉梅心中暗叹。 的确,主动权不掌握在自己手中,县里如果有其他想法,企业就只能服从“县里大局”,企业自身发展就要受到影响,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 当然,企业如果真的大到了不能倒或者说其利益已经足以左右甚至大到了一定程度时,县里肯定也要考虑孰轻孰重。 所以有时候既想隐藏实力,避免县里过早关注或者介入,又想快速发展,让县里真的想要插手的时候都不得不投鼠忌器,怕影响企业发展带来更大的负面影响。 这些话题公司里边,张建川发现自己竟然还只能和简玉梅谈,吕云升也好,司忠强也好,高唐也好,都还不行。 “也不能因噎废食啊。”简玉梅宽解:“或许情况不像我们担心的那么糟糕,第三条生产线调试现在也很顺利,我听老吕说,最多十天基本上就能进入正常运行,再监控半个月就差不多了,但现在熟练工人恐怕就有点儿不够用了,老吕担心出生产事故。” “嗯,东兴厂那边原来已经回农工商那边的十多号人又都被我招了回来,没办法,熟手总比生手强,另外他们也眼红现在拿得多,所以只能这样暂时用着。” 张建川沉吟了一下:“有时候换个角度来看,粮油公司下边几家企业,如果我们可以选择的接受,考虑到我们现在的生产状态,是不是要比被动的等待着县里最后强行给我们安排好?” 简玉梅眼睛一亮,“你是说选一两家符合我们条件的,进行改造转产?” 张建川苦笑:“从内心来说,我不愿意这样做,因为这些养尊处优惯了的国营企业工人,未必适应得了咱们这些厂子的工作强度和纪律,哪怕工资高一些,他们也未必乐意,但有时候恐怕你不主动选择目标的话,弄不好就会是最坏的结果落到咱们身上。” 两害相权取其轻? 简玉梅觉得张建川这么年轻都能考虑到这一层,很难得了,但她也有担忧:“建川,这样主动作为,会不会引火烧身?我就怕领导觉得既然你主动领受任务,那好,就再给你加加担子,……” 张建川一愣,也想到这种可能性也很大,尤其是领导觉得棘手的担子,自己这样做,说不定刺激他一股脑儿给你推过来,不容你推卸。 归根结底还是现在民丰饲料公司的体量问题,如果真的达到了新望或者科立那种规模,自己对公司掌控力也足够,那么就可以和领导对话商量,不至于毫无话语权选择权,要么就再小一些,领导也能理解你承受不起,或者暂时不考虑。 可恰恰现在民丰公司这种状态就是最合适拿捏的,用起来也没多少顾忌。 就在张建川和简玉梅探讨公司发展的时候,丁向东也接到了消息。 “确定了?”丁向东忍不住多问一句。 电话另一头笑了起来:“什么叫确定?文件出来才算确定,但大概率不会有什么变化,怎么你还不太满意,还想留在县委办主任这个位置上?” “你们梁书记走,你能留在县委办主任位置上么?去宣传部算是个很不错的岗位了,一下子解决了常委问题,要不让你去副县长位置上转一圈,不又耽搁两年了?” …… 电话搁了,丁向东却有些怔忡。 当宣传部长,进常委这个安排的确算是很好了,自己在县委办主任位置上呆了大半年,一直没有解决县委常委,现在却要宣传部长位置上才解决,比较微妙。 只不过梁书记走了,孔县长接任书记,大概率郝志雄要来接任自己这个县委办主任了。 想到郝志雄,丁向东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有些厉害,从隆庆区委i书记直接过来,单就这一点来说,比自己强。 不过现在丁向东已经能心平气和地看待这个问题了,郝志雄担任县委办主任大概率要和自己一样,也要过渡几个月才能入常。 县里主要领导调整,肯定会迎来一轮大的变动,可能要几个月时间才能安顿下来。 本来还想让梁书记去民丰公司看一看呢,看样子也有些来不及了,或者在梁书记走之前安排一下? 丁向东迟疑了一下,这个时候安排对民丰饲料公司未必是好事啊。 民丰公司那边要做好一些心理准备了。 同一时间,刘英刚也接到了消息。 梁书记走了,他也要动了。 县长助理兼县府办主任,县政府党组成员。 很不错的一个升迁,他该高兴,但想到一直传言要来接自己班的郝志雄却去接任丁向东的县委办主任,他心里有点儿堵了。 但很快他就释然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自己只需要走好自己的。 先到不算到,后到压断腰,还要努力! *** 下午四点那更提前了,连更看得爽快些,继续求月票! 晚上还有一更,要准备为晚上十二点打月票榜准备了,十二点庆国庆,老瑞要爆更打月票榜,请兄弟们把保底月票留给老瑞吧!争取十更炸穿兄弟们的票兜! (本章完) 第245章 讲政治,顾大局(最后呐喊求1000票 第245章 讲政治,顾大局(最后呐喊求1000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大年十五还没过,各种消息就已经开始传开了。 但不得不说这些小道消息往往都会变成现实,县里班子大调整可能也要陆续展开。 张建川是在去县城的路上接到了传呼,一看是顾明建给他打的,到县城便寻了一个公用电话回了过去。 言简意赅。 只说县里人事调整,梁书记要走,孔县长可能接任,县长人选未定,有可能是市里从外边安排来。 原来县委分管党群的龙副书记因为年龄原因,担任县人大主任。 搁下电话,张建川心思浮动。 丁向东要去宣传部了,县委办这边却是单琳姨父、褚文东的表叔郝志雄来担任主任。 虽然尚未宣布,但是往往这种消息都传到自己耳朵里来了,那基本上就是没太大变化了。 宣传部长也不错,但和县委办主任这个关键位置相比,还是略有区别,消息和风向的敏锐度就有些不及了,但还是要看人。 丁向东算是自己在县里的一个奥援,关系处得很好,县委办主任这个位置也为张建川提供了很多工作上的便利。 只不过丁向东一直没有入常,有些遗憾,而且好像和县委i书记梁崇喜的关系也没有多么密切。 这可能是一大短板,这也可能是他现在转任宣传部长的缘故。 丁向东走了,虽然还在宣传部,但可以想象得到,自己在这方面的影响力会削弱,今后获取信息的渠道将不再有那么顺畅敏捷,在一些工作推进协调上也不可能有丁向东在时那么得力了。 这个时候张建川才深刻感受到自己在县里的人脉还是太浅薄了一些。 丁向东担任县委常委、宣传部长了,这肯定是升迁,但对民丰公司这边的助力却可能削弱了,姚太元那里自己和对方的关系尚未密切到一定程度,还需要进一步的互动和联络。 刘英刚要去县府办当主任,而且还进了县政府党组,挂了县长助理职衔,这是一桩意外之喜。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丁向东离开了县委办,刘英刚却去了县府办,算有得有失吧。 节前,张建川也专门拜会了市政府副秘书长刘少堂,除了感谢他对民丰饲料公司在召开丰禽一号鉴定推介会的支持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张建川总觉得这个人有些面熟。 现在张建川对自己凡是有些印象或者没来由直觉的人或者事,都有着某种敏感或者好的预期。 刘少堂他确定自己从未见过,甚至都没有听说过对方的名字,但这张国字脸却总让他觉得脑海中有点儿印象一般。 春节前的拜会都是礼节性的,简玉梅早就提前准备了多份规格不一的小礼物,这一点上没用张建川操心。 刘少堂当时对张建川的拜会还是有些吃惊的,大概没预料到,但后来还是很热情地接待了张建川,谈得也很好,给张建川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临走的时候刘少堂也给张建川留了电话和传呼,电话居然是一部90开头的移动电话。 张建川这才想起春节前后,汉都市里边已经正式开通了移动电话网,包括单位和个人,都可以去办理移动电话服务了。 只不过这个价格太过惊人,据说一部摩托罗拉8800大哥大要二万四,选号费两千元起,如果再加上入网费,基本上就要奔着三万去了。 就算是褚文东都只敢去看了一眼,就灰溜溜地回来了,哪怕是当着覃燕珊,也只敢说真的是买不起。 两万多块钱,足足相当于纺织厂青工的十年收入,而且据说光是一个月电话费基本上都要六七百,这谁玩得起? 但张建川却感觉这种东西太实用了,一旦开始普及,只怕价格也会下降得很快,但不管怎么说,这东西都太贵了,张建川暗中给自己定下的目标,那就是力争能在两年内用得起这玩意儿。 张建川现在住的地方也不定,有时候在家住,有时候就在县城公司宿舍里对付,还有的时候在乡里住,根据情况不定。 不过有了夏利车,的确方便许多,司机也配了传呼,只需要给他打传呼,约定数字,他就知道什么时候到哪里接他了。 现在他也是享受专车接受的人了,要到市区和唐棠幽会,那就自己开车,方便得很。 这等时候才能意识到有权有钱的好处,单单是通讯和交通就能节约太多时间,减少太多麻烦。 张建川原本是想要去拜会刘少堂的,之前就约好了,但没确定具体时间。 到了市里拨通电话,才知道不巧刘少堂要陪同副市长纪天祥参加一个会议,只好作罢。 正准备返回县里,又接到了一个90开头的大哥大传呼,张建川有些惊讶,他印象中自己认识人中,好像除了刘少堂现在有这种9字头的模拟移动电话外,好像其他人都还没有。 回了过去,才发现是陈霸先打来的。 陈霸先在电话里问了张建川在那里,张建川说了在市里,陈霸先问了具体地方,就让他等着,正好他也在市里,一起吃个饭。 张建川知道陈霸先有车,所以索性就把司机小田打发开车回去了。 半个小时后,陈霸先和张建川已经坐在了棋社里。 这还是张建川和陈霸先第一次在工作时间坐在棋社里,以往基本上都是周末。 感觉到陈霸先情绪不是很好,张建川有些惊讶,但也没多问,先把茶泡上。 两人都喜欢喝本地茶,在这一道上也有相同爱好。 “窨得茉莉无上位,列作人间第一香。这话真的不假,我最喜欢就是这份茉莉香气,浓而不烈,馥而不冲。” 陈霸先端起茶盏,任由茶水水汽袅袅而起,在鼻息间熏绕,很是享受。 “听说珠兰茶也不错,哪天我找人弄点儿歙县的珠兰茶,据说和咱们这边的茉莉茶相比,又别有一番风味。”张建川笑了笑,“能提神醒脑,鲜爽幽香又和咱们这边的茉莉香有些区别。” “唔,说得对啊,长期喝一种茶,养成了习惯,难免就会安于现状,不思进取改变了啊。”陈霸先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倒是我有些着相了。” 张建川讶然地扬起眉毛,听出了陈霸先话里有话,“怎么先哥,有啥心事?嗯,工作有变动?” “嗯,你听出来了?”陈霸先浓眉微蹙,“市里边对当下建司局面不是很满意,有意要进行整合,让我们五建司和一建司进行合并,成立新的一建司,……” 陈霸先把自己遭遇的难题简单介绍了一下, 张建川迟疑了一下,“听说一建司规模不小,但效益好像不太好?” “嗯,论规模,一建司有我们五建司两个那么大,职工数量比我们两倍还多,但是负担重,退休职工也多,这几年都是亏损,还出了几次较大的安全责任事故,市里很不满意,之前九建司也出了问题,问我愿意整合九建司还是一建司,我都不愿意,……” 陈霸先的话把张建川逗笑了,“先哥,你都不愿意?领导都这样问你了,哪里还有你说不愿意的份儿?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啊,连我都听得出来,你还能听不明白?” “我听得明白,也要装作听不明白,也要表明我自己的态度。”陈霸先毫不客气地道:“都是老太太捡柿子——专找软的捏,我陈霸先最好欺负?” “先哥,我看不是,应该是领导觉得你党性最强,最讲政治,最顾大局。”张建川随口而出。 “讲政治,顾大局?”陈霸先喃喃自语,回味了一下,微微颔首,“或许是吧,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还关系到五建司几百号职工的未来,一建司一旦合并过来,我们就得要背起这个大包袱,领导只想给他们自己解套,却不管我们的死活,……” 陈霸先开始诉苦,讲了一建司的由来和问题的麻烦性。 说实话,还真的和民丰饲料公司可能要面临的情况有些相近。 现在常务副市长就是原来一建司老总起来的,对一建司当然有感情,也不愿意看到昔日的同僚同事们现在举步维艰,甚至连工资都发不起了,所以才会把主意打到效益最好而且也在青鹿立交桥上证明了“讲政治顾大局”的陈霸先头上。 “先哥,恐怕这件事情由不得你,就像我们民丰饲料公司其实一样也面临着这种可能,但你我两家都是国营或者集体企业,上级的要求其实就是命令,我们可以质疑,可以反对,可以争取和解释,但一旦敲定,我们也只能执行,只能争取一个最好的条件而已,……” 张建川的话让陈霸先也感同身受,“嗯,其实我也知道拒绝不了,就是心里不舒坦,所以才会找你发发牢骚,发泄一下情绪。” “好好好,先哥,今儿个我就不安排其他事情了,本来想去找一位领导打探打探情况,但没找到,开会去了,……”张建川一摊手,“没事儿,有啥不满意,尽管发泄出来,我替你分析分析,排解排解。” **** 老瑞奋力一搏,再求1000票,几小时月票就失效了,赶紧投吧! 另外12点,老瑞要爆更,争取十连更,兄弟们你们的月票准备好没有?把老瑞砸晕吧! (本章完) 第246章 转变思路,豁然开朗(第一更!) 第246章 转变思路,豁然开朗(第一更!) “你来市里找领导,哪位领导?”陈霸先随口问道:“别人家开完会,你又得屁颠屁颠赶着去吧?” “不会,那边大概是一天的会,刘少堂,刘秘书长,先哥认识么?”张建川问道。 “哦,刘秘书长啊,打过几次交道,他是协助钱市长联系工业这一块的副秘书长,我们这一块不归他管,但也有过两次接触,人不错,挺稳重的。”陈霸先点点头:“你找他干什么?” “想了解一下今年市里边对饲料行业的一些政策,尤其是相关粮油加工领域的政策,对我们的原料定价也有影响。”张建川解释道:“之前刘秘书长也希望民丰多考虑本市的上游企业。” “市里边几位秘书长中,他算是能做事的。”评价了一句,陈霸先也不再多说:“现在就缺这种能做事的领导。” “先哥,你也能做事啊,所以领导们才让你们五建司整合一建司,我觉得这虽然是一次挑战,但不算坏事。”张建川笑了笑:“一建司是牌子最老的,负担重在情理之中,但我记得一建司就在南门那一片吧?有一个预制厂,面积不小啊。” 陈霸先疑惑地看了张建川一眼:“是有一个预制厂,紧挨着还有一个原来的木材加工厂,也是一建司的,但早就垮了,我去看过,草都长了一人深,怎么,你还觉得这土地值钱,能卖了不成?” “土地是国资所有,性质是建设用地吧,要卖也手续复杂,但那一处位置不错,现在可能不行,但是日后如果稍加整饬,用来开发,倒是一块不错的地盘。”张建川点评道。 “开发?”陈霸先不解地道:“开发成什么?修百货大楼?替谁修?现在供销社和五金交电公司,都奄奄一息,哪家承受得起?” 陈霸先压根儿就没考虑建设商品房。 现在还是福利分房的时代,如果说要替五建司或者一建司职工建房,那肯定是热烈欢迎。 可本身企业就在亏损,公司还出钱来替你建房,这还不亏损窟窿越来越大,还不美死你了? 张建川沉吟了一下,才提醒道:“先哥,我记得市里边88年就开始推动房改了吧?都说商品房时代就要到来,当下市里边好像就只有中房集团汉州公司这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吧?” 陈霸先有些醒悟:“建川,你是说让我们五建司和一建司也搞房地产开发?” “为什么不可以?一建司那块地盘就在梓桐林,距离美领馆直线距离不到五百米,位置好,环境稍加整饬一下也绝对一流,闹中取静,现在既然市里边要让你背包袱,那肯定是可以谈条件啊,不给钱,给政策总可以吧?” 张建川建议道:“五建司吃了亏,一建司职工多,那把这几块地划到一起,好生规划一番,认真开发,既可以考虑为老职工解决住房问题,同时也可以通过开发售卖,闯出一条新路子啊。” 陈霸先略加思索就摇头:“建川,你有些想当然了,给职工修房子当然是好事,职工们怕是衷心拥护,你说我这个总经理如果坐不稳,用这种方式来收买人心还差不多,……” “现在是我在五建司这边不敢说说一不二,但我自认为口碑威信还是没得问题的,不需要收买人心,一建司那边,我更不需要去收买人心,他们工资都发不起了,一旦合并,还要靠我们五建司这边输血供他们吃饭,他们有啥子资格和我叫板?” “真要叽叽歪歪,我直接喊他们拿起爬,老子还不想接他们这摊子死血旺子呢!” “至于说,修的房子,未必给职工修房子你还能卖钱?就算是卖也是成本价,你根本赚不到钱?卖外人,哪个来买?” 陈霸先显然不太认同张建川的这个想法。 “先哥,你恐怕把问题想简单了。”张建川摇头:“你讲政治顾大局,不代表下边五建司的职工也有如此高的觉悟,他们只看得到五建司本来效益很好,却要去和一建司合并,他们的奖金这些肯定要受到影响,你敢保证今年明年在接受一建司后,大家都能拿到去年五建司职工一样的收入?万一有点儿起伏,那五建司的职工恐怕不会答应的,利益之下,就算是你也未必能压得住堂子啊。” 陈霸先一愣,慢慢品过味来了,“所以你的意思就是用一建司土地开发,让一建司和五建司的职工都能分到这一批房子?问题是老弟,修房子不要钱吗?就算是土地现成的,那也要水泥沙石钢筋这些东西啊,也要人去修的,不要钱吗?” “所以我才说要开发,除了职工住房,你还得要把其他房子卖出去,卖个好价钱。”张建川笑眯眯地道。 陈霸先有些焦躁了:“还卖个好价钱?建川,我知道你的意思,另外的就修成商品房吧?卖个好价钱那么容易?万一修起了,卖不掉怎么办?那才真的是捅出个大窟窿来了,而且现在也好像没谁开始修商品房,老百姓谁会钱来买你的房子?各单位都是自家建房自家分房,说是要改革住房体制,要住房商品化,都是吼得闹热,吃得淡白。” “卖不掉起码你把五建司和一建司职工的心给稳住了,上边看到这个份儿上,也没法动你,你也赢得了时间嘛。”张建川笑了起来:“孙副市长至少要记你的情。” “去你的,我需要他记我的情?现在是他在给我塞包袱,公司怎么办?”陈霸先没好气地道,但他心思还是微微一动。 现在整个汉州能修能卖商品房的就是中房集团. 中房集团汉州公司虽然84年就成立了,但动作不大,基本上都是拆旧建新,没有在汉州房地产市场上搅起多大风浪来。 自己如果切入,吃这第一只螃蟹,不说其他,如张建川所言那般操作,第一可以把五建司和一建司的职工心给收拢了。 这年头一套房子对职工们来说,那简直就是“救命恩房”! 连市里干部们都还三世同堂比比皆是的时候,一建司这种负担沉重的老企业不知道多少年没给自己建过房了。 虽然说不可能一下子把所有职工的住房都给解决了,但只要起了一个头,给了大家一个希望,绝对是可以赢得绝大多数职工的衷心拥护的。 但问题就是钱从哪里来。 五建司是有一些盈利,但是一建司亏损欠债不少,要去填补恐怕都不够,你要指望市财政拨款给你让你给职工修福利房,那更是白日做梦。 张建川提到的这种“合建”模式,把一建司许多“闲置”土地腾挪出来进行开发建房,涉及到的问题虽然也多,比如土地性质之类的,但还是只要肯去琢磨,有办法可想的。 建川这小子的脑袋瓜子真的不是一般化的灵动好用,眼睛一眨就能给你弄出一个路子来。 而且你乍一听觉得简直是异想天开,但是仔细琢磨未必就没有可操作的余地。 “先哥,什么公司怎么办?”张建川大笑着摇头,“你的思路比我都还封闭啊,公司存在的目的是什么,一是为国家做贡献,二是为职工谋福利,这么多年一建司和五建司为国家做贡献还少了?利税从来没少交吧?一建司五建司都是国企,工人阶级就是国家的主人,那么现在职工福利不能不管吧?给职工建房有错?” “至于说你说的钱的问题,灵活操作,资产变现,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五建司和一建司合并,承担了一建司债务,那么五建司是不是该得到弥补?” “用来承担一建司债务这些资金本来是可以用来给五建司职工建房的,现在解决了一建司债务,一建司的一些‘不良资产’转过来,或者不叫转过来,叫债务资产合并了,是一体了,那么用来给一建司五建司职工建房,大家都享受到了,这有错么?” 张建川振振有词:“我相信先哥你既然被市里选中了去扛这个重担,肯定要给你一些政策的,你完全可以去提,贷款融资啊,土地性质改性啊,这些都不是问题,市里是要让你把一建司这个大包袱接下,别添乱,其他都好说,……” “再说了,二环路和汉嘉高速公路一建司和五建司肯定都要参与,正式借这两个项目发力的好时机,先哥,该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市领导们对你寄予厚望啊。” 一番话抽丝剥茧,说得情通理顺,让陈霸先也觉得好像的确就是你这么一回事。 市里领导和他谈的时候就是因为被一建司的问题给困扰了。 上千职工发不起工资吃不起饭,银行也在催贷,频频施压市里,一些老职工连医药费都报销不了,甚至有人扬言要把医院不肯挂账给药输液的老职工抬到市政府去上访,这才让市里着了急。 (本章完) 第247章 万物竞发,潮起时代(第二更!) 第247章 万物竞发,潮起时代(第二更!) “建川,你这思路真的不一样啊,我就想不到这一条。”陈霸先慨然道:“这事儿我先琢磨琢磨,本来咱们五建司和一建司都是搞建筑纯粹搞建筑的,但被你这么一提,我们就要与时俱进,从建筑踏入房地产开发领域了,……” “我记得上次你在和我说到美国二战后的建筑行业的黄金二十年也就是以解决二战复原老兵的住房建设为契机兴起的,你这意思随着改革开放的推进,我国这个房地产市场也可能会因为住房体制改革而激活?进而也可能给建筑和房地产市场带来巨大利好?” 张建川点头。 “我是这样判断的,结合着近年来中央出台的一些政策,虽然属于渐进式试点性的动作,我觉得住房改革必然会使得住房彻底商品化,……” “而说实话大家都清楚,随着城镇化推进,城市人口必然迎来暴增,而本身我们的城市人口平均住房就相当低,人民生活水平要改善,体现在哪一方面?” “吃穿住行(衣食住行)!”张建川和陈霸先异口同声,虽然字句不同,但意思都是一样的。 “吃,涉及面很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饲料行业其实也是食这一行的衍生,饲料就是为肉类生产服务的,……” “穿不用说,其实国内与时俱进紧跟潮流已经很快了,八十年代初咱们连喇叭裤牛仔裤墨镜这些东西都还觉得稀罕,但现在呢,过时了,健美裤,蝙蝠衫,还有各种名牌都进来了,皮尔卡丹,华伦天奴,金利来,梦特娇,查理王,公子,老人头,……” “住就不说了,先哥你搞建筑,我提供砂石,住房领域都是大头,……” “当然我们还涵盖了‘行’这个领域中的一半,基础设施建设,另一半是交通工具,通讯工具如果要牵强附会也可以归在‘行’其中,算是信息通行吧,看,先哥你这个摩托罗拉8800,还有我腰杆上的松下传呼机,都是,……,这要一算下来,其实万变不离其宗,还是在这传统四大类中打滚,……” 张建川讲得很通俗,但陈霸先却很喜欢听,都是当兵出身,如果一味咬文嚼字,他反而不耐烦。 “建川,这道理都被你一下子讲透了,按照你这个说法,随着改革开放人民生活水平提高,这四大领域都将是迎来突飞猛进的黄金时代了。” 陈霸先沉吟着思考。 “对,这就是一个万事万物都在沸腾勃发的时代,站在风口的猪都能被吹起来的时代。”张建川语气相当肯定而自信。 “我们搞企业,就正好站在了这东西南北风的风口之上,就看我们能不能把握住了,我确定住房和饲料行业都会迎来这个风口时代,但饲料业已经见到了曙光,而房地产业则受限于国家政策,我估计应该没那么快,但一旦兴起,那就是十个饲料行业都无法相匹敌的巨大机遇,我觉得无论如何走在前面尝鲜者都绝对是受益者。” 这一场谈话,弄得陈霸先原本想要下一场棋来排解一下郁闷情绪的心情都没有了。 张建川给他带来的新思路让他脑海中始终翻来覆去的思考其可行性。 在一建司归并进来自己已成定局的情况下,自己还在纠结烦躁就毫无意义了,还不如好好思考如何应对,如何让五建司和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陈霸先没兴趣去搞钱,对女色也毫无兴趣。 这么多年如果他要捞钱有太多的机会了,但他持身清正,经济问题说得起硬话,女色方面更是敬而远之,所以才底气十足。 哪怕是原来公司里和他不对付的几个中层都找不到半点这方面的差错,只能认输。 陈霸先唯一动力就是上进之心,让五建司做大做强,成为全市建筑系统的龙头翘楚。 对企业做大他当然乐见,但以兼并一建司这种方式来,他不乐意。 一建司规模太大负债和负担都太重了,会极大地拖累企业发展。 但话说回来,如果真的是好企业,市里边又凭什么让你五建司来兼并? 把包袱塞给你,让你替市里分忧解难,不就是看好你陈霸先的本事么? 同理这也在民丰饲料公司身上可以体现,只不过民丰饲料公司和五建司不一样,是集体性质为主的股份制企业,好日子没过两天,更不愿意去承担县里那些烂摊子罢了。 见陈霸先若有所思,手中拈着棋子却不摆棋盘,张建川也估摸着自己的话应该是对对方有触动。 在他看来,五建司走出这一步也是迟早的事情,如晏修义所言,陈霸先在全是建筑系统内是颇有名气之人,五建司也是头牌,一建司现在的困境也只有五建司来承担了,这是领导信重。 但单纯的建筑企业在张建川看来抗风险能力太弱,命脉始终掌握在甲方手中,主动权不够。 如果能够趁着改革开放东风,房地产行业可能迎来的新机遇期,涉足房地产行业,无疑可以形成上下游联动,抗风险能力要大得多。 当然其对资金体量的需求也会大增。 但是你一建司也好五建司也好,都是市属国有重点企业,只要表现出了好的势头,贷款还是问题吗?根本不存在才对。 陈霸先也是市建委体系下的干部,如果能够在这一轮的勇挑重任中干出成绩来,日后未必不能由企入政。 就像现在的孙副市长一样,当年不也就是在市一建司老总表现优秀,提拔到市建委担任副主任,然后再到市建委主任,市政府秘书长,副市长,一步一步走上现在常务副市长的位置? 任由陈霸先走神,张建川也老神在在地品起了茶。 茉莉茶是二人最爱,但张建川对外地的茉莉茶也喜欢,福州的雀舌和银毫张建川也喜欢,当兵时候偶尔喝到过,就觉得不比汉川这边的茶逊色。 放下茶盏,或许是响动惊醒了陈霸先,陈霸先才意识到了自己走神太久了。 哑然失笑,自己居然被张建川这小子一番话给弄得心神大乱浮想联翩了,八字还没一撇呢,领导也就是给自己透露出了这一层意思。 当然既然透露给自己了,也基本没改了。 不过这肯定需要时间和过程,但面临着二环路和汉嘉高速公路竞标在即,市里肯定希望五建司和一建司尽快合并形成合力来参与这两个大项目的竞标,以增强竞争力。 “先哥,想通透了?”张建川见陈霸先端起茶盏品茶,“下一局?” “嗯,来一局吧,这会子心思还有些躁动。”陈霸先把手中棋子放下,“原本答应的三月份要给你们公司结款,后续要等到九月,如果要和一建司这边谈合并,那这些账目就要处理清楚,你们公司在项目上还有多少款没结?我记得十二月之后县砂石厂给我们送的量减了不少,主要是你们在送了,……” 对这个虽然是杨文俊在具体负责,但是大体数量张建川还是清楚的,“年前算了算,大概还有不到三十万,这年后估计又送了一些也就三十五万左右吧,文俊说估计到三四月告一段落,加起来也就五十来万,……” 陈霸先不假思索:“你让杨文俊尽快去把那三十五万结了,当然这边扫尾建设的料也还得要送,剩余这一二十万等到八月之前我争取给你们结了。” 张建川刚想表示感谢,就被陈霸先摇手制止:“另外就是二环路和汉嘉高速公路,我们五建司肯定要拿下几个标段,如果一建司纳入进来,肯定还要更多,你确定还要继续合作?” 张建川笑了起来:“先哥这是什么意思?” “我丑话说到前面,你都给我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让我要介入房地产市场,还真的把我弄得有点儿心动了。那公司如果真的按照你说的那样去操作,那么搞土地改性,然后自己垫资建房,甚至可能还涉及到后期销售,投入很定不小,那边还要兼顾二环路和汉嘉高速的建设,资金肯定会更紧张,我肯定要精打细算,要合作的话,垫资结款难度肯定更大,你们要有这个心理准备,莫要弄到后边两边都难做,伤兄弟感情,……” 张建川也笑着摆手:“先哥,说这个就是有点儿看不起我这个当兄弟了,你都这么耿直,我还能拉稀摆带?放心,一切按照规矩来,我绝不让你为难,人家啥条件,我一样,结款甚至可以先考虑其他人,如何?!” 陈霸先也料到对方会如此回答,但听到这番话,还是心里相当舒服,交朋友贵在交心,张建川年纪虽小,但是这份气魄还是让人激赏的。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陈霸先叹了一口气,“原本以为青鹿立交桥的事情市里边还算耿直,给了我们一个交代,大件公路项目最艰难的时候也熬过去了,谁曾想市里边又一下子给我来个大的,……” “这也罢了,今天你这一番话又把我的雄心给勾了起来,现在居然有点儿按捺不住了,就琢磨着来搞一出全市率先开发商品房的创举,看看能不能干出点儿事情来。” 陈霸先又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搞房地产开发这桩事儿,我还没有足够的思想准备,或者说缺乏足够的考量和底气,肚里没啥货,建川,感觉你小子思路眼界真的相当开阔,脑瓜子也好用,我都琢磨着如果我要成立房地产开发公司,你干脆调过来帮我算了。” (本章完) 第248章 思路打开,人心人性(第三更!) 第248章 思路打开,人心人性(第三更!) 陈霸先随口的一句话,让张建川还真的一愣。 好像这个选择也不错啊,一下子就满足了女友的要求,直接到市里边来了,市建五公司或者一公司,实打实的市属国企。 不过这里边有个问题,那就是市属企业里边是没有招聘干部这一说的。 虽说企业干部和行政干部之间是可以进行轮换的,但这种轮换一般说来都是一定层级的领导干部,或者行政干部调到企业担任领导职务,现有普通行政干部调到企业去担任普通干部的。 当然这都还和张建川无关,因为招聘干部是没法调动的。 招聘干部是组织部门基于乡镇一级的现实需要而搞的一种特殊变通形式,有严格的审核机制,只能用于基层。 如果要借调,也基本上只存在于县一级,而且关系仍然只能在所属乡镇。 就像单琳被借调到县广电局,但是她编制仍然只能在东坝镇,而张建川要借调到县公安局或者政法委,编制也只能在尖山乡。 换一句话说,单琳也要等到三年期满,县委组织部给了正式干部名额,单琳获得转正之后,才有可能正式调到县广电局。 见张建川愣神,陈霸先也有些意外:“怎么,我随口一提,你还真的觉得可以?你小子我觉得不太像愿意走这条道的啊,我这可是国企,不可能像你在民丰饲料公司那么随便为所欲为,更不可能像你私人搞的企业那么自由自在,就你现在的情形,我还琢磨着你迟早要做个选择呢。” 陈霸先的发问也点醒了张建川。 是啊,青江建筑材料公司算是自己的私营企业了,民丰饲料公司是混合制的集体控股企业,自己现在的身份又是招聘干部,女友的要求是自己尽快转为正式干部,所以这几重身份带来的模糊性让自己都有点儿无所适从了。 虽然现在自己还是在朝着正式干部身份努力,但是内心却还是希望能兼顾自己的工作兴趣,比如让自己到县公安局或者县政法委去抄抄写写,就算是给自己转正,好像自己也不太情愿。 反倒是唐棠提出的自己调到县计经委或者县委办这样的部门去,然后再去搞企业,大概才是最优解。 但陈霸先又提到了另外一种可能,自己为什么就不愿意去直接搞自己的私营企业呢? 理论上说现在青江建筑材料有限公司已经具备了一定规模了,林林总总算下来,这一年多营收也过百万了,而且利润率很高。 可以说现在自己要自夸自诩自己是张百万,好像也不算太夸张。 在这个时代,绝对可以称得上是财富自由了。 “先哥,我还真没想过那么多。”张建川老老实实地道:“我就觉得现在我搞民丰饲料公司挺充实的,自己也干得挺有奔头有收获感。” “嗯,我看得出来,好像你小子沙场也挣了不少钱,但你感觉都没那么兴奋和上心,这都让我奇怪。” 陈霸先笑着观察对方,目光里也有几分探究。 “你说你年龄大了,想要在事业上搏一搏对钱没那么看重,也还说得过去,问题你是还年轻啊,而且你挣到这些钱,如果你真的想要在某一行上去拼搏一番,也不是没有机会的,当然你说要在饲料行业去搏一把,还不够,……” 陈霸先说的是实话。 别看挣到几十上百万,真要让你私人去搞这样一个饲料厂,缺了集体企业这个头衔,没有乡政府或者区委这个后盾,你根本玩不转。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乡镇企业其实也就是自带乡政府为其背书的影子,若没有这一条,其在贷款融资上就根本不可能有如此顺畅。 而事实上如尖山饲料厂,在濒临倒闭的时候,乡政府也的确为期融资贷款提供了担保,否则它也早就资不抵债破产了。 这是一柄双刃剑,既能让企业自带实力加成,但一旦真的不可救药的时候,也可能把背后的政府拖下深渊。 张建川目光里有了几分说不出的迷惘,但很快他就走了出来,甩了甩头。 “先哥,我现在想不到那么远,就干好手里的事儿,沙场的事情,有杨文俊帮我,基本上我不操太多心,民丰饲料公司是我正份儿,我还琢磨着今年能把产值做到两千五百万以上,利税争取突破三百五十万。” “好,那咱们就共勉吧。”陈霸先笑了起来,“先说好,我若是真的合并了一建司要进入房地产市场,你得都抽点儿时间来给我洗洗脑,帮我换换思想,找找思路,这一行我毕竟以前没接触过,肯定还有很多新东西得慢慢琢磨。” “先哥看得起我,我义不容辞。”张建川满口答应:“来,先哥,先来一局,换换脑,……” 回到县里,张建川就给杨文俊打了传呼,很快杨文俊就到了公司这边。 张建川也不废话,和他交代了去五建司那边结款的事宜。 虽然当着陈霸先的面,张建川表现得很淡然自若,但真正到了和杨文俊商议的时候,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 想到三十五万马上就可以入账到手,后续二十来万也能在三四个月里到手,这就是五六十万啊,张建川和杨文俊二人都忍不住相顾无言。 五六十万除开沙场所有开支,除开新投入的沙船销,净利润也起码有四十万以上。 这就是资源产业利润的丰厚程度,在这个时代没有真正进入到这个领域的人是无法想象和了解的,就如同十年后煤炭领域一样。 “三十五万!”杨文俊深吸了一口气,“建川,咋用?要不先把合金会和褚文东那里的借款……” “不用管,我说了,一律暂时不还,我和东坝信用社和尖山信用社那边还说好了,东坝这边再借五万,尖山这边借三万块,以公司的名义去,下个星期就去办理。” 张建川面不改色,游刃有余。 “得让外边儿知道,这破沙场没挣到多少钱,赚到的都是未结的帐,我张建川也是一屁股烂账在外边欠着,焦头烂额不好过,……” 倒吸一口凉气的杨文俊忍不住摇摇头,这本来就有三十多万回款了,你这不还债,却还要去借,说得过去吗? 但银行是知道你的状况的,青江建筑材料公司流水这么大,而且回款力度也够,对信用社贷款理由就是还要进一步加大投资新的沙场,至于流动资金是留着准备上新的项目垫资所用,一切都合情合理,没毛病。 银行这边能有解释,但对外就可以大吹特吹青江建筑材料公司“负债累累”了。 杨文俊也不得不承认欠账这可能是最好的保护色。 沙场没挣到啥钱,甚至还在亏钱,张建川在东坝镇合金会、尖山乡信用社、合金会,在褚文东那里,都还欠着钱,甚至还不上了,不得不拆东墙补西墙,…… 这些传言很大程度能平复外部许多人的嫉妒情绪,让张建川这个红得发紫的家伙减少许多不必要的明枪暗箭。 没办法,这就是当下的现实。 哪怕是自己在厂里,现在都还不得不变得低调起来,宋德红、毛勇、马成友以及刘广平他们都会有意无意地来问自己在沙场挣到了多少钱,看到自己摩托车骑着,传呼机配着,那份艳羡很难说会不会转化为仇富情绪。 刘广华那里,都专门打了招呼,要他对厂里所有人都保密,包括刘广华自己买的股票。 这一点上刘广华还是很有意识的,连他的哥哥刘广平那里,刘广华也都是泛泛而谈,不提自己在深圳究竟干什么。 仇富这个词儿还是张建川给自己和刘广华灌输的。 赵晓燕年后都还有意无意地来找过自己两回,吓得杨文俊躲都躲不及。 她和刘广平已经搅在了一起,两人也都进了厂,照理说,就该好生过日子,甚至考虑结婚的事宜了,但好像两人的关系似乎又没有那么和谐了。 但这都不管自己的事情了,自己不可能再去吃回头草,尤其是这草还被人家嚼过了。 现在的杨文俊也丝毫没有想处对象的想法,哪怕厂里已经有几个女青工表露出了这个意思,但他没有半点兴趣。 或许是前二十年穷得太厉害太久了,现在的他只想挣钱,跟着张建川挣越来越多的钱。 “建川,那公司账上的资金就太多了,而且在二环路、汉嘉高速公路项目启动之前,这些资金基本上没有啥用,就算是这两个项目启动,如果按照你说的,五建司在七八月还要把剩余二十多万也结了,就算是两个项目我们都跟进,也不需要留太多资金在账上,……” 沙场最大的开销首当其冲是工人工资和伙食开支,其次就是电费,其他消耗都算不上什么。 杨文俊现在正在太和那边物色合适的河段,现在青江建筑材料公司也是正经八百企业了,一切都按照正轨程序来,估计如果要弄下来一处河道沙地,加上沙船,估计林林总总也要十来万块钱。 钱多了也是一个事儿。 (本章完) 第249章 钱多无益,用出去才是钱(第四更! 第249章 钱多无益,用出去才是钱(第四更!) 张建川似笑非笑,“文俊,总不能咱们又借一笔钱出来去买股票吧?” 杨文俊赶紧摇头:“那不行,我觉得我们已经够疯狂了,赌了一把也就够了,再要继续下去,那就真的是孤注一掷了,不合算。” 张建川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公司如果账面资金太多,又不好分红,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投资固定资产。 他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个,如果市区里边有合适的门面或者楼宇,价格合适,未尝不能投资买下。 一来可以作为自己在市区的落脚点,让自己在市区里边有一个可以栖身休息住宿之处。 自己和唐棠之间的这种幽会实在太辛苦了,全都在酒店。 望江宾馆之那一回后,基本上张建川就选望江宾馆,价格不菲不说,再说望江宾馆条件好,但还是在外边,始终没那么舒服,远不及当初在唐棠宿舍里那么自由自在。 他也理解唐棠的心态,总觉得现在这种情形漂浮不定,两个人从心理上就觉得不踏实。 如果有一个独属于二人的小窝,那可能心中就要安稳许多。 二来在市区内地段好、位置合适的区域投资房产,张建川觉得同样也能实现资产增值。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固定资产日后一旦公司需要,也可以作为抵押物进行贷款。 只不过现在想要购买市区的这种固定资产,还真的有些摸不着门径。 现在汉州市区就这么大,真正繁华热闹的地段,要么是公家资产,要么就是人家百年祖居老宅,老破小。 在商品房市场尚未兴起的阶段,你上哪儿去买这些去? 当然,也不是说就毫无可能,但你得要找到合适的人引合适的路才行。 原本陈霸先就应该是个合适的人,他是土生土长内环路内的汉州东城人,对东城这边情况肯定很熟悉。 只不过这种事情张建川肯定不可能去劳烦人家,再说了,问起来缘由,也懒得多解释,说不定还要招来一阵调侃揶揄。 之前在第一笔五十万到账之后,张建川就考虑过,分红所得怎么用,要不就在市区买房,但真的是无处可买。 所以也才有撺掇陈霸先进军房地产市场的心思,日后五建司真的转型成为房地产公司了,至少自己买房也能有一个好参考了。 不过那时候也不是太紧迫,尤其是要拿钱去买股票后,这份心思就淡了。 但现在这三十多万又要到账,就不得不考虑这些问题了。 三十来万趴账上,如果真的一年半载用不上的话,真的太可惜了。 现在正规银行存款利息都在十左右,信用社和合金会这一类还要更高,就不说下边私人借贷了。 江浙那边的抬会,听说三四十的利息都有,当然那和高利贷都差不多了。 这也是连杨文俊都觉得钱放在账上觉得可惜的缘故。 可现在投资渠道就这么狭窄,买房子没处去的话,就只能买股票了。 但自己都口口声声说把买股票当成闲子,话犹在耳,这转过头来又要去买股票了,是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有些搞笑了? 见张建川想得出神,显然也是对这笔钱的处理感到为难,杨文俊想了一想:“要不咱们在县里买一处厂房或者办公房?太和那边的沙场已经谈得差不多了,这一南一北,中间就是县城,日后我估计两边儿都得跑,尤其是太和那边新建,这边我可以交给周大娃来临时管着,太和那边我的先自己盯着一段时间,中间在县城也有个歇脚点,而且最重要的是公司牌子挂在县城里似乎底气也要更壮一些。” 现在公司的牌子是挂在东坝镇上,临时租了一处房子用着,相当简陋,但本来大部分时间也就在沙场工地上,杨文俊在公司呆的时间很少,就留了一个坐办公室负责接打电话接待业务的。 想了一下,张建川琢磨了一下:“文俊,你现在东奔西走,也不好联系了,这样吧,我琢磨着公司买一辆长安面包车,比夏利实用,夏利底盘太低了,到沙场不方便,也是切诺基太扎眼,要不就买切诺基了,另外你也先买一台大哥大用吧。” 一脸不敢置信的杨文俊吓得跳起来:“建川,你疯了?长安面包车也要六七万,每个月油费都得要好几百!大哥大两万多,一个月电话费打得多的话要上千,咱们吃饱了撑的干这些傻事儿?!” “我有摩托车和传呼机,已经很方便了,你看看厂里和咱们同龄的,德红和毛勇他们,每天还在为抽五牛还是天下秀犯愁,马成友喝瓶汽水都还要靠蹭,刘广平,呵呵,和赵晓燕去镇上打炮住旅馆都要赵晓燕付账,我们知足吧,……” 说实话,在看到刘少堂和陈霸先用大哥大之前,张建川都还是觉得用这种东西太奢侈,不可思议。 两万多啊,每个月还得要上千块钱的话费,啥家庭,做啥生意能经得起这玩意儿的折腾? 但想到三十多万的进账,后续还有二十多万的进账,他心里又觉得坦然了。 钱挣来不就是用来的吗?杨文俊这每天骑个破摩托风里来雨里去,安全不说,太辛苦了,肉眼可见杨文俊从小白脸变成了黑脸汉子。 而且虽然县里开始普及程控电话,但杨文俊四处奔行在野外,无论是自己联系他还是他联系自己都不方便。 哪怕安江县这边这种模拟移动电话效果还不是很好,但是也远胜于你收到传呼到处去找电话回电话。 张建川看着杨文俊,似笑非笑,“咋,赵晓燕跟了刘广平,你现在心里还过不去?” “没有的事儿,说实话,有点儿不是滋味,但还是觉得趁早解脱是好事儿,我现在无拘无束,一门心思就是把公司搞好。” 杨文俊很坦然,对这事儿他早看开了。 “晓燕都是过去时了,她来找过我,但我没见面,不合适了,见面也是尴尬,她和刘广平日后成不成也不管我的事情。我不像你,这边有了唐棠,那边还在和童娅黏黏糊糊,对了,还有周玉梨,建川,收心吧,你是国家干部,比不得胡伦勇这些人,随便在外边养个女人也没人说啥,……” 话题扯到自己头上,张建川顿时就觉得不爽了,“好了,文俊,管好你自己的事儿,我和唐棠情比金坚,童娅是过去时,周玉梨那是一厢情愿,……” “过去式?那你还在园宾馆和人家睡觉?”杨文俊也没客气,直接反驳:“周玉梨挽着你的手,我看你也没有挣脱?” 张建川无言以对。 “天下没不透风的墙,童娅远在广州你还可以糊弄,但周玉梨这边,你自己悠着点儿,我没法和你比,她也不是赵晓燕,你要真把她睡了,我看你就别想甩掉了,当然换了别人人家是想都想不来的好事儿,……” 杨文俊是对张建川情况最了解的,张建川瞒谁也瞒不过杨文俊,像童娅的事情就只有杨文俊知道。 周玉梨和张建川的关系按照杨文俊的建议,要么和唐棠成不了就早点儿断了,要么就踏踏实实和唐棠好,把周玉梨这边给斩断。 张建川也想,但真的做不到啊。 童娅是没办法了,好在远在广州,但周玉梨这边,张建川只能让自己尽可能做到别越红线,仅此而已。 “好了,别扯远了,言归正传,回款这么多,必须得用出去。这两年物价涨得厉害,钱搁在账上就是折本。” 张建川拉回话题, “我是这么考虑的,除开沙船和太和那边,估计还能有二十来万,都得用了。买辆长安面包,日后我也能用,有时候民丰饲料公司的车我自己私人要用也不方便。大哥大买一个,你用,你我联系也方便一些,这一来二去就出去十万块钱了,还剩十来万,不行的话,我看能不能在市区里买两个门面或者房子,算是固定资产投资,如果找不到合适的,那就买股票!” 杨文俊原本还想反对买车买大哥大,但是随即就被张建川最后一句话给又整破防了:“还买股票?又借出来买股票?建川,你不是说咱们不能把心思放在这上边吗?你咋想的?!” 见杨文俊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张建川估计杨文俊现在反而是要担心自己走火入魔荒废了本业了。 “文俊,钱挣到了,就得要用出去,不能捏在手里,这是经济法则,要么投资,要么消费,就这两条,除非咱们现在就收手不干了,你说攒点儿钱混吃等死了,那另外一回事。” 张建川给杨文俊科普经济规律,“买车买大哥大就是消费,因为需要,而买办公用房就是固定资产投资,同时也是公司发展需要,买股票就是纯粹投资,当然公司买股票不合适,只能是个人,反正要把钱用出去,那么就借出来出去,……” 杨文俊瞪大眼睛看着张建川:“你是真的见不得钱在账上放着啊,不出去心不甘,……” (本章完) 第250章 催人奋进,大饼画起来(第五更!) 第250章 催人奋进,大饼画起来(第五更!) “催人奋进的时代,不正好干事业,捏着钱干啥?欠你吃还是欠你穿了?” 张建川没好气地横了对方一眼。 “只要保证了公司正常运转,日后垫资需求,就没必要在账上留钱,再不济还能贷款呢,我不说了吗,八万块钱贷款马上就去办理,我都还嫌账上钱太多了呢。” 杨文俊只能举手投降:“好好好,你说的有理,就按照你的办,我个人还是倾向于去买房子门面这类的,毕竟实打实放在那里,股票咱们已经买了这么多了,差不多该收手了。” “那可不一定,我和广华通了电话,春节后深圳股市没啥大的变化,除了深发展涨得厉害,其他也都在涨,只是涨的幅度不及深发展,看样子广华当初的建议还是对的,准确的说我们委托他买的股票都已经赚了,他现在就等着买原野的股票,找了几个人帮着一起,看看能买到多少。” 张建川摇摇头:“我总感觉这就像是涨潮之前的低潮期,虽然在涨,但是这种温吞水一样的涨幅不符合当下的预期才对,或许就是在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就会汹涌而起。” 杨文俊迟疑了一下,然后才用有些怀疑的目光睃了一眼张建川,吞吞吐吐地道:“那个覃燕珊前两天碰到我,问了你的传呼号,我本来不想给她,但她说找你有正事,我说你怎么不问你男朋友,褚文东也知道建川的传呼号,她说不想让褚文东误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杨文俊就挑明了:“建川,你可真别乱来,覃燕珊我不熟悉,但我也知道都是五朵金里的,心气很高,且不说她是褚文东的女朋友,你要真的睡了她,不说结婚吧,也肯定要沾一身骚气,不出大血你收不到摊子的,我知道你现在是食髓知味,实在不行就多跑两趟市里,日后面包车买回来,周末都归你用,实在不行晚上你要用,随时都可以,……” 这特么就是兄弟,真的是太“了解”自己了,张建川都被气乐了。 好像自己买面包车就是为了周末跑市里和唐棠幽会一样,但话说回来,似乎还真的就有这层意思在里边。 整天霸着公司夏利车也实在不不方便,还是的这边有辆车最方便。 但覃燕珊的事情,那就真的是冤枉了,刘广华也这么想,现在杨文俊也这么想,可见自己在他们心目中的“印象”已经定型了。 张建川也只能把覃燕珊的事情说了,倒是让杨文俊侧目:“这女人心思这么野这么大?褚文东驾驭不住啊,迟早要分手。” “嗯,这种事情我们也不必去多说,覃燕珊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她和褚文东之间能走到哪一步谁也不清楚,人家想有追求,或者想要一个保障也没错,谁都没错。”张建川叹息,“咱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杨文俊也是感叹不已。 谁都没错。 就像赵晓燕最早跟自己相好一样,爱得如胶似漆。 到后来,自己忙碌起来,顾不上这边了,而且成日里在沙堆泥地里打滚,又没正式工作,外边儿也觉得自己不务正业。 再遇上刘广平这样一个家境条件好,嘴巴也会说,相貌也不错的,移情别恋好像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感情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杨文俊也清楚赵晓燕和自己分手和自己也有很大关系。 之前自己几乎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沙场上,那段时间甚至和赵晓燕睡觉都没精神,更谈不上如何讨好和沟通了,说什么事儿也是随便敷衍了事。 所以嫌隙一起,分手就成为必然。 倒是建川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就把这些女孩子们迷得一个个三魂五道的,人人都觉得他好。 **** 安江县的人事变动来得既突然又早有预兆。 3月6日,惊蛰,一系列人事变动拉开序幕。 县委i书记梁崇喜调任华流县委i书记。 虽然只是平调,但是华流县是汉州市排名前三的经济强县,远强于安江县这种农业县,前任县委i书记已经升任汉州市的副市长。 梁崇喜调任华流县担任县委i书记,也是省里和市里对梁崇喜在安江表现的一种认可。 随着丁向东担任县委常委,卸任县委办主任,担任宣传部长的同时,隆庆区委i书记郝志雄也出任县委办主任。 紧接着刘英刚升任县政府党组成员、县长助理、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接替刘英刚来担任东坝区委i书记的是永丰区委i书记赵元海。 县长孔运良接任安江县委i书记,同时并未卸任县长。 谁来接任这个县长,仍然是未知数,传言很多,既有说是从市里空降而来的,也有称是外县调任过来的,还有说是县委副书记姚太元要接任的,众说纷纭,未有定论。 但谁都知道这个县长位置孔运良不可能兼任太久,很快就会见出分晓。 一连串的人事变动,并未影响到民丰饲料公司的发展。 随着第三条生产线的投产,整个民丰饲料公司两个厂区的生产也进入了满负荷生产状态。 到任东坝区委的第三天,赵元海就主动提出到民丰饲料公司调研,邱昌盛、陶永兴、顾明建亲自作陪,而张建川自然也是全程陪同。 和军人出身的刘英刚的刚猛锐利略有不同,赵元海一看就是读书人。 白胖文静,一副富态样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随时都是一件灰色夹克,黑色皮鞋擦得纤尘不染,很少穿中山装和西装。 事实上赵元海也的确是读书人,和顾明建是都是汉州师专的同学,只不过赵元海高一级,学的是数学,顾明建学的是中文。 因为有同学这层关系,顾明建以前就和赵元海比较熟悉,只不过赵元海最早在县委办当过副主任,后来就到养马镇当镇长,又转任太和区委副书记,然后又到县委统战部担任常务副部长干了一年之后才到永丰担任区委i书记的。 赵元海担任太和区委副书记的时候,顾明建就在罗河乡当副乡长,赵元海担任统战部常务副部长时,顾明建则刚升任了罗河乡的副书记。 结果顾明建在罗河乡副书记位置上一干就是四年,而这四年中赵元海从统战部到永丰区再到现在的东坝区,高下立现。 所以顾明建也在给张建川说,这就是平台低了你一步落后就步步落后。 当初赵元海就是直接分配到了县教委,而他则是到了学校教书,所以第一步就有了差距,而后的平台也就不同了,使得差距越来越大。 “赵书记,目前尖山厂是三条生产线,而东坝厂是两条生产线,都在满负荷生产,截止到目前为止,民丰饲料公司的订单按照目前生产能力已经排到了八月底,而且根据我们预判随着一些新的市场开拓出来,订单数量还会进一步增加,……” 赵元海手上握着一个硬壳笔记本,一边听,一边一支绛色永生钢笔在笔记本上时不时地记下几笔。 这种风格和刘英刚背负双手认真倾听的样子又有些不一样,大概是觉得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吧。 “建川,你说新的市场开拓出来,依据何在,你之前也在说元津的新望集团实力最强,在猪饲料这一块地位上已经相当稳固,连泰国正大都难以撼动其地位,现在新望集团也要进军家禽饲料,你怎么敢保证就能逆势实现增长?” 赵元海的问话让张建川都有些刮目相看了。 一般领导初来乍到听介绍听汇报,都是鼓励,发问也都是问一些常规性的话题,问有没有困难,需不需要支持等等,像这种直接挑着最尖锐最核心的问题来问,就说明这位新任区委i书记是了心思下了力气的。 “赵书记,我敢这么说,自然也是有底气的,……”张建川也没有客气。 这个时候他更需要展示自己的自信和决断,年轻这个劣势必须用这种方式来消除。 “新望虽然在猪饲料上压住了泰国正大,但泰国正大作为知名外资企业进入中国,从上至下党委政府都是相当支持的,外资企业也享受有一些特殊的优惠政策,这种优势不容忽视,……” “在这一点上新望集团也清楚和泰国正大的对抗还会持续,……,新望想要进入家禽饲料领域,但是它短时间内还无法全力以赴,或者说它还只能循序渐进,缓缓图之,……” “我们现在的敌人不是新望集团,它的敌人也不是我们,而是省内那一两百家中小型企业,包括我们县里几家,……” “如果我的判断不错,未来饲料领域就是巨头吃大鱼大肉,中小企业苟延残喘暂时还能喝一口汤,但会在未来几年间逐步走向消亡的格局,……” “从技术专利和研发能力到市场营销再到资金实力,再到地方政府的政策支持,巨头和中小企业的差距都是天堑鸿沟,哪一条都是无法抹平的,这些中小企业将会成为巨头崛起的最佳养分,……” “民丰希望未来几年间会成为汉川乃至西南地区的巨头之一,而我们现在正朝着这条路上飞速前进,……” (本章完) 第251章 新领导,弦外之音(第六更!) 第251章 新领导,弦外之音(第六更!) 没有谁能抵挡得住这番雄心壮志,只要这个区委i书记不是尸位素餐只想混吃等死之辈,他就无法在张建川这番话豪言壮语下保持住心态。 赵元海也不例外。 他才四十,比刘英刚都还要小四五岁。 曾经是全县最年轻的镇长,现在又成了全县最年轻的区委i书记,而且是地域面积和人口数量乃至经济实力仅次于城关区的大区书记,当然是想要有所作为的。 在永丰区当书记时,他就对民丰饲料公司有所耳闻,现在成为区委i书记,当然要对这个明星企业予以最大的关注,这也许会是未来自己仕途上最佳的助力器。 听得张建川描绘出的美好蓝图,赵元海一边微微颔首,一边用钢笔在笔记本硬壳上轻轻敲击。 “新望集团我知道,元津县的龙头企业,民丰距离它的确还有很大差距,但是民丰现在的势头很好,就是要有这种挑战对手的勇气,那建川,你认为现在的民丰要想成为你所说的全省饲料巨头,还差什么?还欠缺什么?还有哪些需要乡里区里甚至县里支持的?” 赵元海此时是满腔雄心壮志。 “赵书记,民丰的根基还是差了一些,这半年多时间虽然抓住了机遇促成了飞跃,但是竞争对手肯定也不会坐以待毙,我们现在在汉州的家禽饲料市场占据优势,但在汉州以外,还要进一步深耕,涉及到市场拓展和巩固,还有相当繁重的工作要做,……” “另外因为饲料涉及到运输问题,在汉南、汉东地区我们民丰丰禽一号的占有率还比较低,下一步这两个区域将会是重点,但是涉及到一大问题就是地方保护主义肯定会对我们有影响,还有就是因为地域原因,运输成本也会因为距离安江较远有所增加,公司也在考虑要在汉东和汉南新建或者收购一两家饲料厂,以便于就地生产就地销售,……” 听得民丰饲料公司有意要在汉东汉南去办新厂或者收购当地企业,赵元海就忍不住皱眉:“建川,就不能在咱们安江这些经营不善的企业上着手吗?我听说最初民丰饲料公司也只有尖山厂,东坝厂最早也不是生产家禽饲料的,是后来并入进来的,但现在不也成为了主力?” “赵书记,东坝厂原来是以生产猪饲料为主,但是他们也是有一条家禽饲料生产线,只不过当时家禽饲料不好卖,他们闲置了,我们接手之后迅速就进行了改造,马上就启用起来了,后续又对其生产线加以改良,所以才能有现在的效果,……” 张建川略微解释了几句。 但他知道赵元海不是问东坝厂的问题,而是涉及到了县里相关企业,以及民丰饲料公司对外投资的问题,这让张建川心里笼罩了一层阴影。 如果连区委i书记都不支持企业走出去,而一味希望在本地进行兼并,这个态度就有点儿让人心凉了。 要走出去的目的不仅仅是运输问题,而在于要突破地方保护主义,有些地方地方保护主义相当浓烈,你外地产品要想打入进去,他们甚至会动用行政资源来进行干预,让你无法深入。 但你在他们本地收购了经营不善的企业,解决了老职工就业问题,那当地市县两级政府肯定会在其他方面会予以关照和支持了,很多问题就能迎刃而解,或者得以缓解。 这位赵书记不知道是真不清楚这一点,还是因为只想要为县里“分忧解难”就顾不得其他了。 如果是后者,张建川觉得会更加棘手,盖因这位赵书记可能会为了他自己的仕途政绩宁肯牺牲公司的利益。 “至于说要打汉南汉东的市场,这也是势在必行之举,汉南汉东是个三千万人的市场,也是兵家必争之地,拿下汉南汉东可以辐射湘鄂黔三省,赵书记,在汉东汉南建厂或者收购除了运输成本外,更大的因素还是我们国内这种保护主义影响,搞企业不能不考虑进去,饲料不是什么独门绝艺,养殖户可以用民丰的,也可以用新望的,或许有一些倾向性,但是在行政干预面前,这些就只能靠边站了,……” 张建川很委婉地表明了态度。 赵元海吃了一惊,他的确没想到这一点,凝神思索之后才道:“我倒是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按照你的意思是目前尖山厂、东坝厂的产能基本可以满足汉川盆地各地市的需求了,但汉东山区和汉南丘陵则还要新建厂才行?” “公司是如此规划的,但目前公司仍然还是要尽可能先把汉川盆地内的这几个地市市场先巩固下来,下一步,大概是下半年就要考虑在汉东和汉南的布局了。”张建川回应道。 “唔,我明白了。”赵元海点了点头,“建川,好好干,按照你们公司确定的方向去干,民丰公司是东坝区乡镇企业的一面旗帜,不能倒了,下一步还应该成为安江县的一面旗帜,带动整个安江县相关产业的发展,……” …… 送走了赵元海一行,张建川回到厂里。 简玉梅、吕云升、高唐以及司忠强他们都在厂里等候着了。 “看样子这位赵书记还是对咱们公司了一番心思了解的,态度也很热情,……”吕云升乐呵呵地道:“原来刘书记很支持我们,先来的赵书记也一样,这公司迎来了这样好的发展势头,今年又能有一个大的迈进,……” 张建川却没有那么乐观,他甚至看到了简玉梅眼底的忧虑。 这位赵书记不是个简单人物,他的态度看似积极热情,但是言必称县里,这和刘英刚优先考虑区里以及乡里的利益不同。 张建川反而有些担心这位赵书记是不是县里早有预谋派过来打入进来的特洛伊木马了。 区委作为民丰公司股东,当然有资格插手过问公司发展的方向,赵元海作为区官员,也是重要股东代表,他甚至还可以干预和影响到尖山乡这个大股东的态度,所以一旦赵元海态度变化,那么乡里肯定也必须要服从。 到那个时候,民丰公司何去何从,如果县里真的塞一堆企业过来,让民丰公司负责解决它们的生存问题,民丰公司吃得消么? 担心归担心,但张建川却没有太好的办法应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甚至现在说出来也只能徒乱人意,引发不必要混乱。 隐忧也只能压在心里,但张建川知道简玉梅也觉察到了,公司里边总还是有一个能和他分担这份压力的,张建川心里也舒畅不少。 事实上现在民丰公司发展势头很好,从春节过后,一切都在按照预定的目标推进,汉州以及紧邻的如鹤山、内阳、嘉定、南梁等地市场反应相当热烈,年前的那一场鉴定和推介会更是很大程度在经销商们心中起到了定海神针的作用。 之前经销商们虽然也清楚李默然广告的威力,但是这个更多的是养殖户和农户们的态度影响,他们仍然还抱有一些疑虑和担心。 毕竟民丰公司名不见经传,甚至不少人也知道就是原来的安江县两家企业合并,只不过引入了省农科院入股成为技术主导者,才让民丰公司一跃而起。 这丰禽一号产品的质量和效果究竟如何,还需要时间检验,但这种担心和疑虑在评鉴会和推介会之后就基本消失了。 在全省首屈一指的望江宾馆举办如此规模如此级别的品鉴会和推介会,中科院和北大学者教授的出面背书,更有美国农业部和阿肯色州立大学专家的亲口赞誉,还有省农业厅和市政府的领导出席,这还能有问题? 可以说张建川邀请的这一百位经销商也是经过精心挑选的,除了汉州、鹤山这两地最近一直是原来尖山厂、东坝厂经销体系就有一定基础的地市外,重点放在了汉州周边地市。 这几个地区地理位置不远,市场较大,能够辐射到的区域,如南梁、绵州、利城、嘉定、内阳等地。 这几个地市当初设定就是民丰公司主要攻略市场,而事实证明,这个选择也是精准到位的,从开年开始,这几个地市市场增幅最大。 随着订单增长,下一步产能的制约还会慢慢浮现出来,这也是现在张建川需要考虑的问题。 如果没有其他因素干扰影响,民丰公司现在就需要在汉东、汉南开建新厂或者收购一两家饲料厂作为生产基地了,这样一来汉南、汉东地区市场就能就近得到覆盖,同时如果产能跟得上,还可以向汉川中部地区渗透,这样与汉州这边总部基地形成合围之势。 但现在有了县里这个不确定因素,就不好说了。 今天赵元海来调研,张建川提出的这个设想其实就是一个试探,要在汉东、汉南设厂,希望得到区里支持。 赵元海态度热情,但是却没有给予明确的回应,只说让公司按照既定目标去推进,可这话含义太深,张建川不得不多思考几分。 (本章完) 第252章 酝酿,先手(第七更!) 第252章 酝酿,先手(第七更!) “你怎么打算?”简玉梅站在张建川办公桌对面,沉声问道。 “难啊。”张建川苦笑,“老吕他们可能没听出来,你应该听明白了,赵书记好像还是希望咱们立足本地,比如在县里新建或者收购一两家企业来提升产能,他对运输成本和外地可能面临的地方保护主义不太敏感,……” “呵呵,什么不太敏感,他也是在当过区委i书记的人,哪能不明白?”简玉梅摇摇头:“他是官员,不是企业老板,他只看到他的仕途利益,或许能兼顾企业的发展最好,不能兼顾,或者两者冲突,可能他就要优先考虑自身的利益了。” “现在下这种定论还太早了,我估计他也在犹豫,在评判,但之前他可能的确是希望公司能在县里进一步发展的。”张建川摇摇头。 “运输成本可以暂时不考虑,但如果真的要在汉东汉南那边做到第一,势必对本地企业冲击很大,很难说地方政府会有什么样的态度,或许质检、工商、卫生、公安交通这些部门就都要出手加强市场监管了,……” “这是必然。”简玉梅浅笑吟吟,“你一下子就把人家数百上千人的生计给摧毁了,人家地方政府能不着急?” 张建川也忍不住叹息,“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做增量啊,这始终在原来这一锅饭里争,难免就会产生巨大冲突矛盾,就算是我们能在经销商那里打开缺口,但政府部门出面,我们还是没有多少胜算。” 简玉梅对张建川走一步看到三步外的见识已经有些脱敏了。 这家伙真的只接触了企业大半年时间,就算是他还搞个一个沙场,但那种资源型企业和饲料行业是没法比的。 这家伙在企业经营上的嗅觉悟性无人能及,关键是对政府体系内的种种反应也能精准捕捉预测到,这会就太难了。 “那现在怎么办?”简玉梅还是回归这个问题上,不可能再拖下去了,现在已经是三月了,一拖,后面有些事情就会跟不上节奏了。 “这样吧,做两个方案出来。”张建川沉吟着道:“优选县里一到两家企业出来,我们也要主动做好这方面的准备,避免一旦事发被县里直接指定,我们就被动了。” “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和爱,赵书记那边我估计是县领导给他提醒过,所以他才会有这种想法。照理说他是东坝区委i书记,更应该考虑我们东坝企业的发展才对,没道理他从永丰区委i书记刚到东坝区委i书记位置上就开始着眼全县的发展了,我给他提了现实困难,他肯定也要掂量一下,不可能毫不顾及公司发展,他还要在东坝干几年书记呢,……” 如果不出所料,赵元海应该是被人打了招呼,而打招呼的人肯定分量很重,只怕连姚太元打招呼赵元海都不会有这么上心。 联系到梁崇喜已走,原来分管党群副书记已经担任县人大i主任,这个人就呼之欲出了。 张建川之前也早有预案,但是这个预案是迫不得已之下再来考虑的,现在看来却不得不用了。 “另外就是汉东选址或者筛选合作或者并购目标还要继续,汉南这边也一样,六月底之前,必须要敲定,第一个方案不能影响汉东汉南方案的推进,只能说算是一个妥协吧。” 简玉梅点头:“那行,汉东汉南选址,还是让老吕带着高唐和杨德功去?” “老吕带着高唐去汉东,后边汉南就让高唐自己去了,历练了这么久,也该独当一面了,到时候不行我再去跑一趟。”张建川摇摇头:“老杨还是留在本县,他的案子肯定要判了,安分一点儿好。” 黄家荣这一案牵涉人不少,肯定要一并宣判,杨德功那边也已经和检察院、法院那边说好,争取在今年内把赃退完,这边就判缓刑。 取保候审期间,出了县没那么方便,需要随时向公安机关报备,当然以后判了缓刑,外出一样要报备。 “建川,其实可以和农科院那边打个招呼说一说的,他们也是大股东。”简玉梅思考了一下建议道。 张建川笑了笑:“挟天子以令诸侯?未必有用不说,而且还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矛盾,后患也不小。如果我不是干部,用这一手倒是可以,大不了失手走人就是,可我这个干部身份,那就要做好被穿几年小鞋的准备了,……” 简玉梅忍不住道:“建川,我就搞不明白,你怎么这么看重这个干部身份?还是一个招聘干部!没见着十万人才下海南,孔雀东南飞,大家都在往深圳海南这些地方跑,多少人辞职和停薪留职,我若不是孩子拖累,也绝对不会回来的,丁向东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你对这个干部身份如此着迷?” 简玉梅这番话把张建川都弄得有些不好回答。 他能说这是自己和女友交往的前置条件? 如果自己不要这干部身份,只怕唐棠家里就会直接棒打鸳鸯勒令唐棠和自己分手了吧? 而唐棠还会这么一心一意不顾一切地和自己相好么? 真不好说。 张建川也不愿意去搞这种人性尝试。 但他知道唐家对门当户对和身份认知是相当看重的,单单是自己的招聘干部和学历问题就已经让唐家百般不满意了,真要把招聘干部身份弄掉了,那真的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玉梅姐,搞饲料厂且能一炮而红,我自己都没有预料到,虽然我在其中的确想了一些野路子,似乎也见到了比较好的效果,但这种状况未必就能复制和延续啊。” 张建川斟酌了一下,才回答这个问题。 “我在公安这个行道本来也干得挺顺手,也是被乡里赶鸭子上架才走到这一步,说骑虎难下可能有点儿夸张,但戚继光有句话,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大概意思也就是我真没想到走到这一步,我自己对未来也还是充满了不确定,有点儿茫然,……” 简玉梅也觉得哭笑不得,“建川,难道你还怕哪天这民丰公司老总不干了,或者招聘干部身份没了你就会找不到工作饿死不成?” “那倒不至于。”张建川摆摆手,好歹自己也还有沙场傍身,一二十万股票压身,饿死是不可能的。 “就是觉得不知道日后的路会是怎么样,就像这民丰饲料公司一样,离了我就真的运转不了了?还有我们也不得不承认这家公司未来的决定权并不掌握在我们手上,今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如果不符合县里发展思路,县里真要出手,我们就是打工人,被扫地出门也并非不可能。” “虽然我不认为县里会如此不智,但是也得承认这种可能存在,县里也的确有这个权力。”简玉梅叹息了一声,“真要那样,民丰公司未来发展的不确定性就大大增加了。” 简玉梅没说民丰公司可能在竞争中就可能存活不下来了,但内心却是这么看的。 一个企业的崛起有其时机偶然,但更要看到其内里的诸多因素凑成,看不清楚这些要素,那么就会觉得我上我也行。 简玉梅不认为像民丰公司这样的企业如果没有选好一个掌舵人,比起其他企业就有多么大的优势,一时的显赫能持续多久太不确定了。 她能确定张建川即便是到另外一家相同的饲料企业,一样可以成功,甚至他现在到其他非饲料类企业,一样可能取得成功。 简玉梅想,或许这也是自己的直觉。 就像张建川自己经常解释或者强调的他更靠直觉而非分析做判断,可能么? 坐惯了夏利车,现在突然骑着杨文俊这辆嘉陵70,张建川觉得更加不适应了。 虽然摩托车头盔买回来了,但张建川从未见到过杨文俊戴过,哪怕张建川骂过几回,这家伙也没适应过来。 实在是周围环境影响太大了,无论是褚文东还是东坝镇上有数的几辆摩托车,就没见骑车人和坐车人戴头盔的。 不得不说这嘉陵70骑起来还是挺轻便灵巧的,引擎声音很小,挂挡轻松,离合轻巧,走起乡村机耕道来太方便不过了。 张建川估摸着随着经济发展,老百姓腰包鼓胀起来,这种摩托车绝对会大受欢迎。 还有一种无级变速的建设80现在也相当受欢迎。 尤其是那种弯梁踏板式的设计,更是符合女性需求和审美,哪怕是夏天穿裙子,也可以轻松驾驭,只不过就是价格太贵了,一台四千多。 张建川其实很想给唐棠买一辆的,但他也知道唐棠肯定不会要,所以最终还是作罢。 听到了摩托车声响,庄红杏早早就迎了出来。 看到张建川雄健的身影,庄红杏心中就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意。 拉开龙门,让张建川把摩托车推进来,庄红杏又忙着替张建川泡茶,哪怕是张建川再三制止也无济于事。 (本章完) 第253章 帮人就是帮己,当然就帮自己人(第 第253章 帮人就是帮己,当然就帮自己人(第八更!) “这些资料能看懂吗?”张建川接过茶盅,捧在手上,坐下。 看到摆在茶几上的几份油印资料和相关的书籍,还看到了一个工作笔记本和圆珠笔。 看样子这丫头也的确是在功夫学习,没辜负自己的一番心意。 这些资料都是张建川从新兴簕桥养鸡合作社带回来的,专门出去学习一趟,领导们都是看新鲜看热闹,但张建川却还是要看门道。 带回来的资料也要比其他人要得更加详细。 庄红杏很勤劳,看她一个人养鸡养鸭养兔养猪就知道了。 干这些副业很辛苦,起早贪黑,没个清闲时候,这还没算两季庄稼。 事实上包括张建川舅舅一家在内的农民没有几个不勤劳的,懒的也有,但都是指年轻人好耍,或者说在农村里待不住。 而真正有了一家人,需要养活一家人的,再懒都懒不到哪里去。 中国人,素以勤劳著称,懒人毕竟是极少数。 但勤劳并不一定就能致富。 都说勤劳致富,但是这个字面上的致富要看怎么来认知。 当然比起六七十年代时候的情形,包产到户之后基本上家家户户只有有足够劳动力的,吃饱肚皮都没有太大问题了。 如果这也算致富了,那肯定没问题。 但你要说日子过得宽裕,手里还能有几个应急用的钞票,那光靠面朝黄土背朝天土里刨食,那就不容易了。 像庄红杏这种,她便再是勤劳,靠副业也好,种粮食蔬菜也好,也就只能混个温饱,小康都难。 因为你缺劳动力,现在年轻力壮还行,一旦到了年龄大了,繁重的农活儿你就吃不消了。 耕田泡水,插秧收割,这些农活儿对时间要求很高,你一个人根本短时间内根本干不下来,你就只能请人。 而这都是要钱,而且是大钱的。 如果再把农业税双提统筹一扣,也就能落个一年够自己吃的粮食而已。 靠副业,也就是攒个零钱和急用钱而已。 除非你搞规模化养殖,就像新兴这个簕桥养殖合作社这种模式。 张建川在簕桥参观的时候就在琢磨,怎么能嫁接到汉川这边来。 这种新兴模式暂时还不是东坝这边的农户能玩得起的,因为这边首先连养殖大户都还很少,也没有形成规模化养殖的传统。 可以说汉州或者说安江县这边比起广东那边还是要落后不少,在产业化养殖上也都要慢几拍。 张建川索取的这些资料并非是公司加农户的资料,而是这种专业养殖户规模化养殖的资料,簕桥这边的养殖户已经在这种专业大户养殖上摸索了几年,积累了相当经验之后,才开始探索公司加农户进一步做大做强的。 张建川是希望庄红杏和自己舅舅家是否可以先行一步,现在专业养殖大户上尝试一下行动,日后再来考虑其他。 “大部分都还是能看懂,有一些不懂不清楚的,我都标注了出来,写在了本子上。” 庄红杏老老实实坐在了张建川对面的小板凳上,像个面对老师的小学生,但脸上的喜悦却是压抑不住。 “那觉得如何呢?”张建川知道庄红杏是读过高中的。 一个女孩子,这在八十年代的农村里很罕见了,也说明对方具备一定的阅读和学习能力。 这也是他希望庄红杏能在这上边能给他几分惊喜的底气。 “还行吧。”庄红杏迟疑了一下。 “广东那边和我们这边情况还是有些不一样,包括选种育苗,鸡舍搭建,然后究竟多大规模才是最经济划算的,也要因地制宜,因人而异,另外就是市场销售这一点,这些资料上就没有介绍了,一旦上了规模,不管是鸡蛋还是肉鸡,销售是个大问题,单靠散卖是根本支撑不起的,……” 庄红杏的回答让张建川很高兴,这说明这丫头是认认真真阅读和学习了的,看样子那笔记本也应该是她的自学笔记。 张建川知道单靠学习一下这些资料,就想要搞鸡场,哪怕庄红杏有一些养鸡经验,但养几十只和养几千上万只鸡,那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庄红杏肯定是做不了的。 张建川的想法是先让庄红杏学习一下这些资料,让庄红杏心中先大概有这样一个概念印象,明白如果要搞规模化的养鸡场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 这样下一步才谈得上让庄红杏去外地的那些专业化养鸡场去正经八百地学习一段时间。 只有这两步都走完了,才可能让庄红杏来做规模化养鸡这件事情。 庄红杏最初并不清楚张建川给自己这些资料的意图,但后来越看越入迷,但也越看越心惊。 这样随随便便一个中型养鸡场其投资规模都不是她能承受起的,而且要经营这样一个养鸡场同样风险很大。 稍不注意出现鸡瘟这类的疫病,那带来的损失就不是自己养这几十只鸡损失几百块钱那么简单了,动辄可能就是上万元甚至几万元的损失。 让自己学习这些资料,难道是要让自己去见这样一个养鸡场?这个念头一直盘绕在庄红杏心中,让她既想要问,又有些胆怯。 就这种纠结的心态让她都有些食不甘味睡不安枕了。 再要不讨到一个准确的答案,庄红杏觉得自己都快要疯魔了。 “三妹儿,看样子你是了心思学习啊,很好。”张建川笑眯眯地道:“可能你也猜到了我的意图,没错,去广东这一趟,我看到了簕桥养鸡合作社代表着的规模化养鸡新趋势,觉得我们这边其实条件不比他们那边差多少,缺的就是理念和技术,只要打破了观念,技术可以学,种苗可以引入,是完全可以搞起来,……” “国内鸡蛋和鸡肉需求的市场很大,尤其是随着人民生活水平提高,未来市场需求会更大,前景可期,我看三妹你对养鸡养鸭养兔这些也很在行,所以也就存了这个心思,想让三妹儿你也来试试,……” “我?”庄红杏又惊喜又紧张,下意识地摇头:“我怕是不得行啊,养二三十只鸡也许没问题,但是再多……,我也没试过,心里没底,万一搞砸了,岂不是辜负了张公安你的一番心意,而且这种养殖投入也不小,我也承受不起,……” “钱的问题你不用操心,三妹儿,你先把这里边的各种技术和问题琢磨透,不懂的不明白的记下来,县畜牧局那边我也会找专家来授课,当然不是针对你一个人,而是整个东坝区这边有兴趣搞这个的,最起码尖山乡这边能组织起来一二十户来学习学习,……” 这桩事情张建川也给陶永兴和顾明建专门汇报过。 张功友和廖晓邦在广东考察回来之后也都还是有些意动,也在乡党政联席会上提出来过。 但是难题就在投入不小,风险也不小,一般的农户是绝对不敢去冒这个险的。 所以只能循序渐进,先让大家了解和学习,后边再说看看有无人敢来尝试。 庄红杏一听钱不用操心,心中就更不踏实了。 让张建川出钱来帮自己办鸡场,折了本自己怎么赔得起? 如果赔不起,难道真的还要给他当“暖床丫头”不成? 没来由地想起在尖山乡里流传这个传言笑话,庄红杏脸红通红通的,看向张建川的目光也变得有些迷离复杂。 张建川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觉得庄三妹儿这丫头咋又还忸怩起来,不说话了。 还以为庄红杏还是在为钱的问题犯愁,张建川进一步道:“三妹儿,之前我不就说过么?人一辈子谁都无法给自己定数,你总要去拼搏追求一下你想要的东西,你不是说你咋能和林芳兵那样的明星比,我觉得不然,只要你肯学肯做,这鸡场对你来说不是难事,甚至你可以做得更好,……” 庄红杏咬着嘴唇看着张建川,硕大饱满的胸房急剧起伏,一时间有些意乱情迷。 因为下意识地没把张建川当成了外人,所以听到摩托车响,庄红杏连外衣都没穿,就只穿着这件一年前张建川送给她这件羊绒衫出来了。 之前张建川心思都在养鸡的事情上还没太在意,但现在庄红杏就坐在他对面一米远,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那一对傲然耸立的豪乳在羊绒衫的勾勒下浮凸毕现,呈现出惊人的曲线,加上庄红杏心情激动之下,更是颤颤巍巍。 张建川也意识到了不对,赶紧找补:“三妹儿,我说钱不用操心是说我可以想办法帮你贷点儿款,或者借点儿钱给你,等你日后把养鸡场最大赚到钱了,再来还我,……” “那若是我做折了做垮了呢?”庄红杏反问。 “不会的,我相信……” “张公安,你莫哄我,就算是那些长期做这一行的,遇到运气不好,一场鸡瘟下来还不是血本无归,更莫说我这种半路出家都算不上的,初一上手,说不清楚一下子就折完了,我庄红杏就这么一个烂房子,还有就是我这一个人,拿啥子还你?” 庄红杏目光变得有些飘忽不定。 张建川也觉得不好回答。 (本章完) 第254章 涌动,隐情(第九更!) 第254章 涌动,隐情(第九更!) 张建川没想那么多。 他就是觉得庄三妹儿可以做这件事情。 他也知道要搞一个这样的养鸡场,恐怕不是一两千块钱能打住的,起码也要三千块钱以上的投入。 这还是往少的说。 庄三妹儿肯定没这个钱,他也没想过让庄三妹儿出钱,问题是自己出钱庄三妹儿肯定没法接受。 这不是单方面的馈赠,而且也没有理由。 凭什么? 庄三妹儿肯定要想这一点,弄不好就又要想歪了,那就有失自己本意了。 “三妹儿,可能我这么说你会觉得有些不太理解,但是我还是要和你说清楚。”张建川想了一下才平静地道:“或许就是有缘吧,……” 一句有缘让庄红杏心中如触电一般酥麻,有缘? 她当然明白有缘的含义,在她心目中,这就是自己的宿命了,这个男人就应该是自己宿命中的人,大千世界,他就像一株大树独属一份立在那里,而自己也许就是那系在树上的一根线。 张建川却没想到自己情急之下的一句有缘也能把庄红杏的芳心俘获,他还在徒劳地解释。 “我和你也认识一两年了,接触了这么久,我就觉得三妹儿你人好心善,勤劳能干,有热心帮忙,外边那些流言蜚语我是半句都不信也不想理睬的,……” “既然有缘,我就觉得你完全可以过更美好的日子,无外乎就是缺一个机会而已,恰巧我就碰上了有这种条件,别人都可以,那为什么就不能让你来试一试呢?” “可能你也听说过一些,我和人搭伙开过沙场,也挣了一些钱,所以我借给你办养鸡场的钱拿得出来,对我来说也不算个啥,折了就折了,重新再来就是了,我相信你终究是能做成的,我有这个信心,你有这个能力,……” 有些唠叨,好像有点儿掩耳盗铃,甚至给人欲盖弥彰的感觉,但你不这样解释,好像真的无法说服庄三妹儿来接受自己的做法。 即便这样,张建川也觉得有些牵强,但庄三妹儿似乎也就听进去了,信了。 只不过庄三妹儿低垂着头一直不做声,连张建川也看不清楚庄三妹儿的面部表情,只有那微微颤抖的身躯还是暴露了一些,这让张建川也悚然一惊。 三五两句话交代完,张建川便站起身来:“好了,三妹儿,这些资料你在好好琢磨琢磨,有问题先留着,县畜牧局那边敲定了,我再通知你,我先走了,……” 见庄红杏只是呆呆地坐在对面小板凳上,没做声,张建川忙不迭地想要推着摩托车出门。 上一回的情形还记忆犹新,张建川可不想再招惹太多。 但刚把摩托车推到龙门边上,还没有来得及出门,就感觉到后边一个火热的身躯抱住了腰杆,软中带硬的巨大两团挤压在背上,让张建川心腔子都是一酥。 张建川深吸了一口气,没说话。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他知道自己又犯错了,能说什么呢? 怪这这该死的无处不在的魅力? 还是自己不该如此好心好意地帮庄红杏? 好像都不对,自己就是作了自己该做的想做的事情而已。 自我检视一番,好像自己也没有什么特别出格的举动啊,只不过对于这丫头来说,可能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待她吧? 他只能等待庄红杏心绪的平复。 只不过庄红杏一双胳膊把自己腰勒得很紧,胸和脸都紧贴在自己背上,久久不愿放手。 三月中旬了,二人都衣衫单薄,庄红杏就只穿了一件羊绒衫,而张建川则是一件衬衣加一个羊毛背心,外加一件外套。 两具身体的热力汇聚在一起,让张建川欲罢不能,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要走,再不走可能就真的要出事儿,但他也不能伤了庄红杏的心。 “好了,三妹儿,其实我是把你当成……” 本想说当成妹妹,但突然想起庄三妹儿比自己还大一岁多两岁,这话又说不出口,但要说当成姐姐,那张建川又觉得实在太不可接受。 “当成什么?”把脸贴在张建川背后的庄红杏瓮声瓮气地道,显然很在乎这句话。 张建川不由得后悔自己嘴里怎么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现在怎么回答? “当成一个最亲近但是又能没有多少束缚,能够自由自在地说说话的人,不像在单位上说什么话都要掂量斟酌,也不像在家里,很多话题和他们说不到一条路上,也不像和朋友,很多东西他们理解不到,……” 张建川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不是乱说,好像是,又好像有些道理。 庄红杏就这么勒住张建川的腰,把脸和胸紧贴在对方背上,静静地享受着这一份独属于自己的温情。 她不知道自己能独享这种感觉多久,也许下一回张建川就不会再来了,或者就有顾忌了。 又或者下一句话对方就要和自己划清界限,让自己不能越雷池半步,但她就要勇敢地表达出来,要不她觉得自己迟早会憋死。 她知道自己胸大,原来觉得是一大累赘,连买胸罩都不好买,也最厌恶别人眼睛往她胸前飞,但是唯独张建川目光落在自己胸前时,她却是羞涩加喜欢。 有的男人见不得女人胸大,但这是天生的,而张建川喜欢,就足够了。 张建川的话让庄红杏很满足,嗯,没骗自己,这很好,尤其是那句和自己在一起没约束可以自由自在说话的感觉,最是能打动她,也让她格外得意。 “那你对象呢?”庄红杏想控制自己嘴巴,但还是没能控制住。 “嗯,她也一样,和我们说的话题不同。”张建川摇摇头:“你知道我有对象?” “嗯,你肯定有,但我没打听过。”庄红杏很坦然地道:“你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对象?我知道你原来的对象是东坝镇上的广播员,长得挺漂亮,但她没选你绝对后悔一辈子,你现在的对象肯定会非常幸运,……,我也很幸运,能遇到你这样的人,……” 庄红杏没再说下去。 这话张建川也不好接。 感觉到庄红杏的胳膊渐渐松了,张建川也舒了一口气,“好了,三妹儿,我要走了,我给你说的事情是当真的,人不能小瞧自己,你有这个能力,绝对能做成,……” 庄红杏最后狠狠勒了一下抱紧张建川,这才松手,抹了抹眼角的泪痕,抽了抽鼻子。 等到张建川转过身来,看到张建川脸上那温和淳厚的笑容,直要深入到自己心房深处去了,“那你以后还来我这里吗?” 张建川笑了:“来,怎么不来?我难道还怕那些说闲话的不成,这说了一年多,也没见什么不得了,还有说我和许九妹儿怎么怎么了的呢?难道我就连乡镇府都不回去了?” 庄红杏心里一宽,直要他要来就好,她就怕张建川日后有了顾忌,绝足自己家,听他提到许九妹儿,庄红杏也抿嘴一笑:“嗯,我也听说了,说你和她……” “和她啥?”张建川见庄红杏神色诡秘,好奇地问道。 “说你把她睡了,她老人公就打她,……” 庄红杏红着脸道,还有人也说自己被他睡了,甚至啥时候在哪里,自己怎么起不了床都说得绘声绘色。 庄红杏的话让张建川一惊,连忙问道:“许九妹儿又挨打了?是她老人公打的?万一是刘大娃或者其他人打的呢?” 庄红杏脸色一黯,“嗯,就是前几天,她胳膊上都有乌紫印子,我碰到她,她还不愿说,但我猜得到,……” “刘大娃在床上几年都爬不起来,屎尿都要人伺候,哪里能打许九妹儿?其他人,呵呵,许九妹儿也算是咱们乡里乃至区里的名人了,她姐还是村主任呢,谁敢打她?除了刘老蔫儿!” “那刘老蔫儿就不是一个好东西,我听老一辈说刘老蔫儿年轻时候就经常爬寡妇墙,还偷大队保管室的东西,明明有门手艺,就是好吃懒做,都是后来才收敛了一些,也幸亏刘大娃没学着他爸的性子,但刘大娃性子太软了,……” “可许九妹儿一直不肯承认,都是是自己摔的。”张建川脸色有些不好看。 好歹自己还挂着尖山乡公安员呢。 这眼见着还有一个多月就是五一,全县文艺汇演在即,许初蕊是东坝的颜面,却接二连三出事,这不是故意给自己难堪么? 前两日他给丁向东打电话时,丁向东作为新任的宣传部长也很重视这件事情,还专门提到许九妹儿作为东坝乡的头牌,要力争出彩,看看不能不代表县里日后到市里参加汇演。 这还没登台演出呢,今天一顿打,明天一顿揍,这特么谁扛得住? 看来这事儿自己还得让周朝先去盯着,先给刘老蔫儿打个招呼,不行就得收拾收拾了。 另外也要给许九妹儿做做工作,该反映就得要反映,家暴不能容姑息纵容,而如果是老人公打,那就更离谱了,决不能容忍。 “九妹儿年前都是在她姐家里过的年,年后才回去没几天就又出这事儿,刘家也的确太过分了,我都和她说了,干脆早点离婚,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挨打,她这应该都不是一次两次了,去年就有两回,只不过许九妹儿藏得好,没被人发现罢了。” 庄红杏是最恶恨打女人的男人了。 自己姐姐就摊上刘永柱,也是经常挨打,这还可以说姐姐好吃懒做,有点儿因由,但许九妹儿很勤快,伺候一个瘫痪男人,还要被人打。 无外乎就是因为有这个文艺爱好,经常要去表演。 男人健康的时候还好说,可瘫痪了,那家里人恐怕心里就有些不太自在了,再传点儿风言风语,只怕就更是心理扭曲了。 想到这里,庄红杏不由得看了一眼眼前这个浑身上下充满了男人味儿的年轻男子,连自己都情不自禁,那许九妹儿呢? 虽然她确信这个男人和许九妹儿没有什么瓜葛,但是想想刘家屋里的人,若是听到许九妹儿和这样一个男人传了绯闻,只怕也会相信,心里也会扭曲难以忍受的。 (本章完) 第255章 再赌,风动(第十更!) 第255章 再赌,风动(第十更!) 张建川骑车回到家中,杨文俊已经等着了,正在摆弄着那台新到手的摩托罗拉8800。 浑身油黑,竖立的天线锥子,还有带着弹性的按键,无一不充满着高科技气息,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太大太重,拿在手上固然威风,但是平时可能就需要一个专门的手机包来装着。 “90xxx25,还问我选号不选号,选个吉利号还要加钱,据说这是从广东那边学来的套路,我才没那个兴趣,正好这25是我的生日,就直接挑了这个了。”杨文俊兴致勃勃,“瞧瞧,巴适不巴适?” 张建川接过,放在手上掂了掂,直接试着用手机拨了一个自己的传呼号,很快自己传呼机便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上边一个9字头的号码。 “怎么样,是不是相当方便?给你打个传呼,你回我我能随时接听,你也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无论我在哪里你都能随时联系到我,啥事儿都不会耽误了。”杨文俊眉开眼笑,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张建川摇摇头:“那也相当于把你给拴住了,人人都可以随时找到你,万一有啥事儿,你躲都没法躲,只有传呼我还可以说我找不到电话没法回。” 杨文俊一愣,随即似笑非笑地瞥了张建川一眼:“我有啥好躲的?建川,你怕是在说你自己吧,难怪你对大哥大这么抵触,你是怕万一你和唐棠在一起,童娅或者周玉梨给你打电话,不好交代吧?” 张建川一窒,随即笑骂道:“滚你的蛋!我啥时候抵触了?这么方便提高效率的东西,迟早都要普及,现在太贵了,不划算而已,你是生意需要,民丰公司是集体企业,整个安江县,也就书记县长都才开始用上,区委领导和乡里领导们都还在用传呼机,我敢用大哥大?还讲不讲规矩?” “呵呵,你就狡辩吧。”杨文俊也懒得多和他鬼扯,“长安车明天就能回来,我也拿到了驾照,基本上会开了,反正就凑合着开,太和那边基本上都敲定了,只等沙船直接入场了,你办的贷款也入账了,现在咱们可真是钱多得骚包了,把沙船的钱都付清了,太和那边沙场的工地也开建了,所有费都列支了,但账上还趴着的这二十多万,咋弄?” “广华那边咋说?”张建川也觉得头疼。 不贷款也不行,不然大家都觉得你挣到多少钱了,难免就会生出各种心思。 公司开的账户是在农行东坝营业所,相对而言资金流转情况还能保密一些。 而贷款是你在东坝镇信用社和尖山乡信用社,都是本乡本土的人,你又贷了好几万,很快就能把消息散发出去。 大家就都知道又在信用社贷款了,哪怕看到你沙场生意好,估计你挣到钱了,但大家只要想着你还欠了那么多贷款心里也就舒坦一些,怨人穷恨人富的这种心态也能得到纾解。 “广华说这个月股票都涨得有点儿猛了,他现在也都有些吃不准这种势头能持续多久,原野他只买到了一万股,抢得太凶了,把证券公司柜台都给挤垮了,公安维持秩序都不行,把广华都吓住了,估摸着原野绝对要大爆,他要了五千,给咱们俩加上褚文东各留了一千股,还让我问你需不需要给覃燕珊拿一千股,……” 感觉到杨文俊目光又有些不对劲儿,张建川忙不迭地摆手:“先说明,我和覃燕珊没有任何关系,就是找我借了三千块钱而已,我纯粹是看在褚文东面子上借给他的,广华他给不给覃燕珊这一千股票不需要征求我的意见,如果他都替覃燕珊买了其他股票了,就没必要再去招惹这种是非,如果还给人家留着钱买原野股票,那何必问我,这人情该他赚啊,没准儿日后覃燕珊和褚文东不成,覃燕珊还看上广华了呢?” 杨文俊嗤笑,“别这么急着撇清,我倒是觉得覃燕珊不会看上广华,弄不好会看上你了呢。” “好了,少在那里瞎扯淡了,说正事,……”张建川沉吟了一下,“广华既然说这个势头很猛,我也了解了一下,据说上边对深圳和上海的态度还不太明确,《人民日报》也谈了目前我国银行存款已经突破5000亿,光是去年一年就增加了1200亿,银行压力也很大,三月十四日国家开了全国银行电话会议,要求扩大贷款规模,调低贷款利率,虽然对地方上也还是强调货币信贷紧缩,但是这已经是一个信号了,……” “也就是说,深圳和上海的股市日后可能会成为一个吸纳闲散资金的池子,既能减轻银行储蓄压力,同时也能为需要资金的企业开辟一个新的融资通道,另外也能让普通百姓多一个投资渠道,……” “嗯,广华也说,来深圳买股票的人越来越多,他觉得这个涨势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就是不知道政府会不会出手干预,如果全国的钱都往深圳流,那简直不可想象会变成什么样,但万科好像还是只有一块二毛多,把广华气得,……”杨文俊现在也吃不准。 “既然这样,咱们就再赌一把,你去一趟深圳,我帮你开个介绍信,你坐飞机过去,剩下这二十多万中,你留五万就够了,拿二十万过去,全部买万科,……”张建川一咬牙,万科涨得太慢,但他始终觉得自己的直觉还没错。 杨文俊也惊了一惊,“还是买万科?全部都买?” “嗯,深发展太贵了,不划算,就买万科,成不成就在此一举。”张建川坚定地点点头,“反正现在五建司大件公路项目部已经差不多了,你来回也就是三四天时间,周大娃看着就行了,你就辛苦跑一趟。” 见张建川做了决定,杨文俊也就不再纠结,这二十万从公司里借出来,后续不行还是只能走分红扣除,就是要承担个人所得税了。 **** 夏利车把张建川送到县政府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这是丁向东、刘英刚履新之后他第一次来拜会这二位。 之前就先打了电话,刘英刚很忙,没时间见一面,但是约到了晚间吃顿饭,而丁向东则相对清闲一些,有时间见一面。 对张建川来说,这两位算是自己除了最早的谭立仁之外,接触得上且有一定私人关系的处级干部了。 谭立仁要说有私交都还有些勉强,但谭立仁在自己成为招聘干部上出了大力,这一点张建川永远都要认,只不过后续他更多的精力都在饲料厂这边来了,反而和谭立仁那边少了交道了。 丁向东不用说,刘英刚这边则是在刘英刚即将离开东坝区委时,关系才算是进一步深化,有了某种私人意义的联系。 县长助理,县府办主任,怎么也都能和民丰公司有着联系往来,所以维系并加强这层关系,对双方都是有益的。 同样刘英刚在张建川成为招聘干部上也是发挥了作用的,这一点张建川同样要认。 说起来,自己不知不觉就在一年多时间里与三位副处级领导干部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和情谊,这一点张建川还是颇为自豪的。 走进丁向东办公室,感觉得比他在县委办那边的办公室更清爽,书卷气氛也更浓。 一幅书法裱在墙上,张建川看了一下,是张载的横渠四句。 不愧是宣传部长,但又觉得这味儿没那么合适。 张建川琢磨,丁向东别是为赋新词强说愁,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表达自己到宣传部当部长的心情,搞这么一出吧? 见张建川盯着墙上看,丁向东也听秦志斌说过,张建川书法不俗,笑着道:“这字怎么样?” “颜筋柳骨,还行吧,柳体练的人多,能拿出手的不多,这幅字能挂在丁部长办公室墙上,肯定还是有些来头的。”张建川笑着道。 作为宣传部长,联系的都是全县教科文学界,新走马上任,县里书法有些造诣的写幅字作为恭贺也正常。 只不过写横渠四句,忧国忧民之心溢于言表,搁在这宣传部长办公室,就有点儿显得意境小了,搁在县委i书记或者市委i书记办公室还凑合。 听得张建川这么一说,丁向东也笑了,“县书法协会送来的,我也不好推,就挂上吧。” 茶泡上来,张建川也不客气,坐下捧着茶杯:“丁部长相招肯定有大事。” “你小子,我招了你好几次了,你都不县里,不是市里,就是外地,这么忙?”丁向东笑着骂道:“这会儿想起我招了?” “嘿嘿,干企业,肯定忙啊,领导都在鞭策,我不敢停步啊。”张建川自我打趣,“陶书记和顾乡长希望今年利税能翻几番,打算要把债务全数合并处理了,区委赵书记心思更大,希望公司能做更大的贡献,县委姚书记前天还打来电话说,抽个时间要下来实地调研一下,……” 丁向东一怔之后,目光微动,若有所思,“姚书记说要下来实地调研?说具体时间了吗?” *** 十更送到,也算是还九月所欠加更了! (本章完) 十月十连更送到,求兄弟们的保底月票砸来! 十月十连更送到,求兄弟们的保底月票砸来! 九月鏖战,全靠兄弟们的扎起,才能取得这样的成绩,老瑞再次鞠躬道谢,不胜感激。 码字二十多年了,都记不清这是第几本了,但如此认真细致,如此接地气,嗯,这是老瑞自认为的,起码是符合老瑞生活过的那个环境和时代的切身体会,老瑞觉得自己是用心了,一些时隔久远记不清的细节老瑞还要查资料,问同龄的朋友们,帮着回忆,真的不易。 可能有些兄弟觉得进展稍慢了,可因为所处时间段,92年以前整个中国商业经济都还处于混沌酝酿将起的阶段,所以这期间只能是猥琐发育,低调蕴蓄,92年邓公南巡之后,才会真正确立以市场经济为中心的中轴线,地方政府也才会将主要精力放在发展经济上来,整个社会才将迎来一个经济狂飙突进的阶段,届时老瑞也会写得更畅快一些。 好了,不多说了,十连更也算是对九月月票成绩的一个总结。 进入十月,七天双倍期,还请兄弟们月票多支持,国庆老瑞不出门,争取多更。 还是沿袭九月更新时间,凌晨零点,中午十二点和晚八点争取各一更,如果加更会放在下午四点。 还是老规矩,双倍期一千月票加更一章,一个盟主也加更一章,请兄弟们多支持! 不废话,首先目标5000票!冲锋! (本章完) 第256章 端正位置,两手准备(保底第一更! 第256章 端正位置,两手准备(保底第一更!) 张建川一愣,摇摇头:“先是酆秘书打来电话提了一嘴,我又专门打电话给姚书记核实,但姚书记没说具体时间,只说稍等几天,……,我心里不踏实又和酆秘书落实,但酆秘书也只说领导有这个意思,时间未定,可能要等一等,但一旦确定,肯定第一时间通知我。” 理论上县处级领导们是没专职秘书的,顶多就是县委办或者县府办中有相对固定的工作人员负责帮助联系分管这一块的工作,不过久而久之,这也就成为了实质性的秘书了。 姚太元的秘书姓氏少见,姓酆,张建川最初都有些拿不实在,还去翻了新华字典确定了这姓氏,而且还在百家姓里排在比较靠前的。 小伙子,不,虽然酆秘书也的确是小伙子,但他这个小伙子也要比张建川大好几岁。 酆秘书做事很精细,每件事情细节都要一一落实敲定,必有回音,张建川也挺放心。 既然酆秘书这么说了,他估计也应该就是十天半个月内。 丁向东嘴角浮起一抹难言的笑意,下意识地抹了抹侧分的头发,看张建川似乎还有些懵然无知,这才轻轻咳了一声道:“建川,姚书记的称谓可能很快要变一变了。” 张建川讶然抬起目光,看到丁向东目光幽邃中有几分说不出味道来,便醒悟过来:“姚县长?不是说市里边要从外县调一个过来么?” “那一位调到龙门担任县长去了。”丁向东笑了笑,“当然也不是这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市里可能觉得姚县长在安江工作更有利于县里下一步的发展大局吧,和孔书记也能更好地搭档推进改革开放和全县工作。” 这最后一句话把张建川给逗笑了,“向东部长,意思是换个人就不能更好地与孔书记推进改革开放了?姚书记在副书记位置上也不能更好地推进工作了?” 丁向东被张建川的话给气乐了,“建川,你这曲解本事见长啊,我这好好一句话都能被你解读成阴谋论一样了呢?这是上级组织经过通盘考虑后的决定吧,只有一个目的,怎么更有利于工作!” 张建川赶紧笑嘻嘻地举手投降,“我的错,我的错!姚书记如果成了姚县长那就最好不过,他对我们民丰饲料公司最了解,我也热情期待姚书记来公司调研考察,丁部长也一道?” “我怎么可能?”丁向东笑了起来,知道张建川太过稚嫩,对县委县府内部这些体制内的规矩还不太明白。 “宣传部属于县委这一班的,而且和经济工作关联性也没有那么强,姚书记如果是以县长身份调研你们公司,老刘肯定会跟着,大概率常务副县长和分管乡镇企业的副县长也会跟着,我们县委这边一般说来,不会跟着去,除非有特殊原因。” 丁向东话语里的老刘肯定是指刘英刚,张建川明白,“总算还是有一两个熟人帮着说说话才好,我还是对县里领导太不熟悉了。” “慢慢来吧。”丁向东慨叹,“你已经很不错了,一年前你还是一个乡公安员,哪有啥机会接触县领导?现在你不也随便出入于我这个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办公室,姚书记办公室你不也常去,现在老刘那里,还有谭书记那里,你也都可以昂然而入了么?” 张建川赶紧摇头:“丁部长,你用词造句可别这么虎狼好不好,还宣传部长呢,啥叫昂然而入,差点儿就成了破门而入了,我是毕恭毕敬地登门拜会,……” 丁向东哈哈大笑,觉得和这个家伙说会子话,心情都要放松许多了。 言归正传。 丁向东也就提到了五一全县文艺汇演,为十一全市文艺汇演做选拔准备,东坝的两个节目算是其中佼佼者,同时这一次文艺汇演也是他就任宣传部长之后的第一次重大活动,当然希望办得风风光光,圆圆满满。 说一千道一万,办啥事儿都得要有钱才行,县财政有限,肯定也为这一次文艺汇演拨得有专项经费,但是肯定不够,要想做得更好,那么就需要去拉赞助。 丁向东不太想在自己刚走马上任就到处去各乡镇或者单位去求施舍,像个叫子一样,既有损自己形象,也容易被人诟病,而且关键是你屁颠屁颠要一圈,背偌大一个名声,结果钱却没多少。 张建川当然明白,“向东部长放心,年前区委谢书记就打过招呼,东坝这边的节目所需经费,公司肯定要支持一些,确保其效果达到最佳,县里文艺汇演,公司冠名赞助,到时候您看需要多少支持,……” 丁向东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一上任就遇上这种事情,但是县财政那边卡得很紧,现在还是孔运良兼着县长,哪怕姚太元接任县长,他也不愿意为这种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去找主要领导说道,那会显得自己这个宣传部长很没用。 好在有民丰公司和张建川这边的底气。 “这样吧,公司如果宽裕,给一万赞助吧,主要是活动需要一些宣传和舞台搭建,想要上个档次,还有一些比较困难的区乡表演队伍也需要给一些补贴,有些区乡比较困难,……”丁向东也叹了一口气:“到了这个位置上才知道哪条蛇都要咬人啊。” “向东部长,公司都冠名了,也算是在全县给公司打个广告了,公司给两万,部里边也能宽裕一些,……”张建川慨然道。 丁向东颇为感动,点点头:“合适么?会不会有什么反应?要不,老赵那边我去打个电话说一声,免得你作难,……” “向东部长,如果赵书记不满意我和公司,肯定不是因为这两万块钱。他对我满意,两万块钱根本就不是事儿,他要对我不满意,我就再省吃俭用他也不会满意,所以没有必要,……”张建川笑着摆手,“你要这么一打电话,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丁向东心中暗赞,这小子学习能力真的太强了,三五两下就把这里边的门道弄明白了。 “也好,建川,孔书记如果和姚县长搭班子了,那情况和原来梁书记在的时候就不太一样了。”丁向东也在斟酌着言辞。 孔运良出任书记,但姚太元担任县长,这两位实事求是地说,原来并不太合拍。 孔运良当县长主抓全县经济,但姚太元又是分管经济工作的副书记,党政之间现在这种抓经济的格局还有些分不开,所以难免就会有些矛盾。 不过当时梁崇喜在,这些都在可控范围内,但现在这两位成为主官,恐怕各自都需要调整自己的位置,做好如何磨合的准备了。 两人现在年龄都不算大,孔运良刚满五十,姚太元才四十四,可以说都正值壮年,仕途上都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合则两利,斗则两败,这个道理他们俩都应该明白, “我知道,不过向东部长,我还在考虑,公司下一步应该怎么来做,才能既要确保公司的正常快速发展,同时也要主动为县里分忧解难。”张建川沉吟着道:“我本来是想要找个机会向孔书记做一个汇报的,但如果姚书记近期就要来调研,这就让我有些犹豫了。” 丁向东明白张建川犹豫的意思,就怕两位主要领导思想不合拍,观点分歧大,那就让公司这边难做了。 “建川,姚书记那边虽然说了要来调研,但你这边该去孔书记那里汇报我觉得还是应该去。”丁向东一边思考,一边道:“姚书记是比较了解你和公司的,你的想法和意图乃至做法他都比较认可,所以无须担心,到时候他来调研,你可以坦诚相告,……” “这边孔书记前期刘英刚其实也还是主动汇报过的,就算是孔书记有一些其他考虑,但你刚才都说公司有考虑,那就可以主动出击,姿态拿出来,不要把领导想得那么狭隘和短视,……” 丁向东的提醒也让张建川意识到自己去专程向孔运良汇报是必要的,也是必须的。 作为县里的一把手,公司发展必然受到其态度的影响,而与其被动等待其决策,不如主动出击去影响他的决策,这样即便是到后面结果仍然不尽人意,那样算是努力过了。 至于姚太元这边,如丁向东所言,本身沟通顺畅,观点也较为合拍,他作为县长应该理解自己作为公司负责人向县委i书记汇报的目的和意义。 如果连这一点都无法接受,那说明这位县长的心胸和见识堪忧,这条路也走不长远。 “向东部长,那我恐怕还得要先和郝主任联系一下,孔书记那边我暂时还没有直接联系方式啊。”张建川笑了笑。 “嗯,这样,我和郝主任先联系一下,你再去接洽。” 丁向东和郝志雄关系谈不上多好,现在作为县委里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僚,而且不少人也都知道张建川和丁向东关系不错,这种小事还是不存在的。 **** 继续求1000月票!老瑞努力码字中,本月继续冲榜!看看老瑞的激情还能被月票刺激多久! (本章完) 第257章 被动不如主动,角色调换(保底第二 第257章 被动不如主动,角色调换(保底第二更!) 从丁向东办公室出来,张建川也在思考需要不需要和单琳或者褚文东打个电话说一声。 但思考了一下,还是放弃了。 虽然郝志雄是单琳的姨父和褚文东的表叔,但是毕竟这是公事,没必要牵扯到私人情谊上去,除非自己和单琳真的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郝志雄能从隆庆区委i书记位置上一步跃升到县委办主任上,虽然现在也是没任常委,但从长远看,恐怕比刘英刚都更看好。 当然这里边也有变数,县委办主任当上一年半载,让你再去担任副县长的情形也有。 如果那个时候人家刘英刚也担任副县长,那么人家县长助理的副处级在前,那么排序就会在你这个初任副处级的副县长之前了。 晚间和刘英刚在一起吃饭,马连贵也参加了。 自打马连贵当了副局长,而张建川却又踏上干企业的路之后,两个人的工作交道锐减,很多时候就变成了纯粹的私人关系了。 现在反而是刘英刚才成了两人工作联络的纽带了。 “嗯,估计就是下一周吧。”刘英刚没隐讳什么。 这种消息一两天之内就会在县委县府大院里传遍,再消息灵通的人比其他人也就顶多早知道半天时间而已。 “没想到姚书记还是最终胜出了,之前各种传言都说他只能担任分管党群的副书记,没想到还是把这一步给省略了,起码节约两年时间。”马连贵大大咧咧地道。 公安出身的干部,大多对县委县府里边的干部调整有着一种既好奇又不屑的态度。 公安专业性太强,这个时代的公安干部基本上是在条线上发展,顶多也就是在政法板块里轮动,鲜有调离政法系统的。 “老马,说话注意一点。”虽然刘英刚也赞同马连贵的观点,但他不会说,还得要提醒马连贵不要在外边乱说,虽然他知道马连贵口风很稳,也就是在自己这些人面前才会如此说,换个人肯定就变成锯嘴葫芦了。 “知道,不就是只有你和建川么?”马连贵摇摇头:“不说了,建川,说你自己的事儿吧,你真打算一直在企业上干下去,那可否先借调到县计经委或者粮食局、二轻局这样的单位上去?总觉得这在乡里,现在民丰公司这么大动静,县里就熟视无睹?” 刘英刚瞟了一眼自己的战友,看样子自己战友也觉察到了民丰公司“功高震主”,或者“喧宾夺主”的风险了,但这个风险不是来自区里乡里,而是县里。 说来说去你还是乡镇企业,还是集体企业,还是受党委政府控制的企业。 原来企业小,当然无关大局,但现在发展成了一个举足轻重的明星企业,县里不可能不从多角度来考虑问题了。 刘英刚已经很快完成了从东坝区委i书记到县长助理、县府办主任角色的转变。 他这个县长助理纯粹就是解决级别的一个加挂,让他正式晋位副处级,但主要工作还是县府办主任这一摊子。 虽然现在县长尚未到位,但整个大院都已经知道姚太元很快就会履新了。 那么作为县府办主任他就需要以县政府一盘棋,或者要以姚太元的角度来考虑民丰公司后续发展事宜了。 “建川,你自己怎么考虑的?”刘英刚夹起一筷子蒜泥白肉,放进嘴里嚼着,他最喜欢这样菜,几乎在外用餐时必点。 “刘书记,称呼您什么好?刘县长,刘助理,还是刘主任?或者还是刘书记?”张建川先要解决称谓问题。 县长助理理论上喊一声县长好像也没啥不对劲儿,副县长清一色都是喊某县长,而不可能喊某副县长,县长助理也能靠得上,但一般没人会这么做。 果然,刘英刚摆摆手:“没人时候就叫刚哥,有人在的时候就刘主任,我和你跟老马原来那种关系不一样,老马和你近乎于师徒了,老孙又是你爸的战友,所以各交各的,……” “那敢情好,我还可以占占你的便宜,要这么算,我也算是你长辈了。”马连贵也不在意,笑着对刘英刚道。 张建川一旦走出去,基本上就和公安体系绝缘了,往来公事情况很少,更多的是将私人情谊了。 刘英刚嗤之以鼻,“老马,怎么现在混到靠嘴皮子占便宜了?当了副局长怎么还越混越倒转去了?看看人家建川,还算是你教出来的徒弟呢,表现难道就没让你感到汗颜?” “我有什么好汗颜的?走到哪里,我都敢说张建川是我带出来的徒弟,他张建川敢不认?”马连贵满脸不屑,把酒杯往桌案上一顿,“你就是嫉妒我带出来一个有本事的人罢了,说来说去你也得感谢我,若非我把建川推荐给你,你当书记能搞出来这么一个明星企业?” “好好好,你慧眼识人,你功劳最大,东坝发展,你居功至伟,行了吧?”刘英刚也不和马连贵争,笑眯眯地道:“但我还是要说,是金子哪里都要闪光,没有你我,建川也迟早要崭露头角。” 马连贵恼了,“滚你的!好像成了我想贪占建川把企业搞起来的功劳一样,各是各的本事功劳!我只说我在东坝派出所几年,选了一个半人,朱元平是靠他自己,和我没关系,秦志斌我起了一些作用,算是半个人,但建川最开始老孙介绍来,我没在意,但后半年的确大变样,我也毫不客气地说,我是尽全力推荐了他的,……” 马连贵说的是实话,刘英刚也要承认。 若非马连贵竭力推荐,甚至动用一些他自己的人脉资源,张建川有天大的本事,也绝无半分可能当一年联防就成招聘干部。 不去尖山当这个公安员,自然也就没机会接触到尖山饲料厂,也就没有现在的民丰公司了。 “建川,没见着老马都开始为你感到骄傲了,还不敬一杯?”刘英刚笑着打趣。 张建川自然没话说,端起杯子给马连贵满上,这才举起自己杯子和对方碰了一下,干了。 马连贵也干了之后才有些感慨:“人的际遇真的不好说,我看好建川当公安,谁曾想他在企业上表现更出色,我现在帮不了他多少忙了,英刚你现在是县领导了,日后也要多帮帮他,让他更好的成长。” 刘英刚笑了,“这还用你说?好歹也是我在东坝区委时候成长起来的干部,搞企业既然有天赋,那就好好干,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何况现在从中央到地方都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以富民惠民为重心,产业也好,企业也好,只要能创造财富,上缴利税,带动劳动力就业和百姓增收,尤其是最后一条,这就是天大的事情,谁也不能也无法阻挡,……” 马连贵听不出来,但张建川却能听出来刘英刚话语里隐藏的意思,微微点头:“刘主任说得是,公司现在也是在做这方面的考量,不能只局限于企业当下,要用企业的发展来带动县里的发展,尤其是主动带动相关产业的发展,……” 刘英刚也听出来了张建川话语里的意思,满意地点点头,闻弦歌而知雅意,建川这小子真的悟性太高了。 “建川,你明白就好,主动比被动好,你还没明白,我都准备提醒你了,现在看来我多虑了。”刘英刚沉吟了一下,“姚书记那边其实我也提前征求了一下意见,作为县长,他即将面临之前孔书记面临的局面,所以可能心态观点也会有所适应,你这么做他应该会乐见。” 张建川心中微叹,果然只要角色一转换,所处位置和面对形势不一样,自然也就会考量也不同了。 姚太元一旦担任县长,县财政压力就会落到他身上,也就是说以前孔运良面临的压力,现在就转到他身上了,而以往他是分管经济工作的副书记,就不需要考虑财政的问题。 那么现在像粮油系统也好,二轻系统也好,这些举步维艰甚至连发工资都困难,影响到全县稳定的企业问题就必然会纳入他的视线范围。 他也必须要考虑如何为这些企业的解困和职工的出路找到一条合适路径。 可以想象得到,他再是对民丰公司垂爱,也迟早会要把主意打到民丰公司身上来的,这和去年的孔县长一样。 与其被动,那就真还不如争取主动,还可以有一定选择权,另外也在县里两位主要领导那里博得一个好印象。 刘英刚刚才得话其实也就是隐晦的提醒张建川可以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做,不必太多忌讳,隐含的意思就是姚太元恐怕也有这方面的意思了。 马连贵也隐约听出了一些端倪来,但他不多问,张建川已经走了一条不一样的路,和公安甚至政法联系都没那么紧密了,这是属于他自己的路。 作为昔日领导兼长辈,他能做的就是祝福,另外若是有什么能帮得上的帮一把而已。 (本章完) 第258章 最后通牒,逃避?(为第1000月票加 第258章 最后通牒,逃避?(为第1000月票加更!) 一顿饭吃得很轻松惬意,张建川年后就没有喝过这么多酒了,半斤郎酒下去,让他都有了几分醉意。 有车就是方便,司机小田早早就在饭店门口等候,等到上车之后,张建川才琢磨回哪里。 现在张建川有四个住处,乡政府还有一间宿舍,但他现在回去住的时候比较少了。 还有就是回厂里家中住,但现在也有些不方便了。 尖山厂里也有一间宿舍,前期住的时间最多,但现在逐渐在县城里公司的这间宿舍住得最多了。 杨文俊去深圳了,临走之前把长安面包车和他的大哥大都交给了张建川。 大哥大没法出市,更别说出省,要么就得要去邮电局申请人工漫游,麻烦且昂贵,杨文俊懒得麻烦,就直接交给了张建川,反正就是三四天就回来了。 张建川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要用别人的大哥大手机,长安面包车倒是停在家门口。 喝了酒还是回厂里最方便。 唐棠和张建川的联系仍然在继续,但是张建川感觉得到频率开始下降。 开年之后就是二月份了,年前几乎是每个星期都黏在一起,二月份中上旬有几回张建川干脆就开着夏利车下午就去接唐棠下班,吃了晚饭去看电影或者索性就去宾馆欢好之后再送唐棠回家。 但在二月下旬之后唐棠连续和家里吵了几架之后,这种情形开始变化。 原来一直不怎么介入的唐文厚现在也表明了态度,他告诉妹妹,在张建川没调到市里且正式干部身份没能解决之前,妹妹不能和他公开往来,也不宜交往过密。 而且唐文厚也向其父母和爷爷明确表示,像张建川这种没有全日制大学文凭的基层干部,即便是找各种关系调到市里边,可能也是一辈子打杂的份儿,很难有太大的发展前途。 这也很大程度影响到了唐棠父母和其爷爷的态度。 尤其是原来一直对孙女比较宠爱而维护的爷爷,也在劝说唐棠不能在婚姻问题上草率行事,要多观察多参考。 张建川估计这应该是唐棠态度发生微妙变化的一个关键原因。 传呼响起,是一个很陌生的电话,应该是东坝厂里边。 看看时间,晚上八点过了,这个时候谁给自己打传呼? 如果是家里人有什么急事,打传呼的话应该是在九栋外边下坡的杂货铺公用电话,号码张建川都记得了,不是这个号码。 张建川拿起杨文俊留下来的大哥大,开机,然后拨了出去。 “谁?” “是我,俞晓。” 其实对方声音张建川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心中微动,平抑了一下心境,张建川冷声问道:“什么事?” “我想和你谈谈。”俞晓语气也很平静:“刚才我才和棠棠通了电话,她在电话里哭了一场,又和家里人吵了架,……” 张建川默然。 这半个月张建川给唐棠打电话,唐棠心情都不太好。 上个星期去接唐棠,但唐棠说她晚上有事。 前两天张建川开车去市里接唐棠,吃了饭后唐棠就说人不舒服,让张建川直接送她回家了。 他感觉得到唐棠很疲惫,还有一些矛盾、纠结和不甘。 昨天打电话,唐棠和他在电话里也只说了几句,就挂了。 “你和我谈?”张建川深吸了一口气。 “唐棠家里人本来想和你谈,但我自告奋勇,先和你谈一谈,看看能不能沟通。”俞晓语气淡然,似乎又有些高高在上,宛如俯瞰着自己。 张建川突然发现自己现在的心情是如此冷静而清醒,甚至没有半点儿激动:“也好,你在厂里?” “对,你在哪里?县里么?”俞晓听得电话里张建川同意一谈,心中大定,成了。 “嗯,那你等我一个小时,我回来,在哪里找你?” 张建川知道有些事情是回避不了的,俞晓大概是受人之托,无论是唐棠父母,还是唐棠,都无所谓了。 “那就在厂南门外的小广场吧,九点半差不多吧?”那一头的俞晓见张建川如此回答,心中更是高兴。 她预计这一次谈也许会有一个好结果,对唐家,对自己,对唐棠,甚至对张建川,都应该是一个好的结果,也是一个新的开端。 挂了电话后,张建川心情还是有些起伏。 虽然在面对电话另一头的俞晓时他很平静淡定,但内心的涌动还是难以压抑,他很想给唐棠打个电话。 他有唐棠家的电话号码,唐棠家是比较早就安装家庭电话的,唐棠之前也告诉了他,但张建川也知道除非万不得已,不要打这个电话。 他想问一问,俞晓这是代表谁来和自己谈。 如果是代表唐棠本人,那就没必要谈了,一切就按照唐棠的意见办就行了。 如果是唐棠的家人,那么他也愿意听一听唐家的真实意见。 如果是俞晓,他懒得理。 一个不知所谓又自命不凡,甚至还有些势利心态的女孩子而已,自以为见多识广,看透了世态炎凉,其实浅薄无比。 夏利车把张建川送到厂里时,九点二十五分。 张建川看了看表,示意小田可以回去了,不必管他了。 南门小广场是厂里最热闹的所在,而且四通八达,向南进厂区,向西进西生活区,向东则是第二灯光球场和公园。 尤其是公园四周用石板路铺筑,最适合谈情说爱的青年男女散步,当然这种最适合一般是指已经正式对外宣布,进入谈婚论嫁阶段的男女。 那种还处于初级阶段偷偷摸摸恋爱的是把这里施为禁忌的,太招眼容易暴露了。 如果要避开这里,那么再往东边走,公园南端就紧挨着厂区围墙了, 这一段比较僻静,但因为再往东边走就是野地,甚至再远一些原来还有一些坟丘,所以一般人都不会走到这里来。 俞晓看样子胆子不小,选择了这里。 老远就看见了俞晓站在那条小道边上,张建川走了过去。 似乎是闻到了酒味儿,俞晓微皱眉头,但随即又舒展开来,似乎是想明白了一些什么。 “走吧,走这里,虽然厂里人都有些忌讳走这边,但我想跟着你这个公安员走,肯定没问题。”俞晓率先而行。 张建川懒得搭这种话题,只是点了点头。 走出几十步之后,田野中混杂着麦苗和浇灌后淡淡的粪水气息已经隐约可闻了,俞晓站定:“可能你都知道我找你什么事情了,你大概也感觉到了唐棠这段时间的情绪很不好了,……” 张建川没做声。 这是事实。 事实上春节后那一个月里,虽然他和唐棠更加黏在一起,但他感觉得到唐棠心情的起伏很大,时而喜悦,时而黯然,时而狂放,…… 恩爱欢好之余有时候还偷偷抹泪,只不过避着自己,以为自己没发现而已。 他也预计到唐棠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但他却无能为力。 现在甚至都不是自己能不能调到县计经委或者县粮食局的问题了,而是唐家根本就不看好自己的未来,觉得自己没有全日制大学文凭,以后的前途有限,配不上唐棠。 这种时时刻刻存在的情绪和认知让唐棠每天都必须要面对父母和兄长的压力。 这的确相当残忍。 张建川也想过退缩,退后一步,姑且不论最终结果,这都很难。 自己只要表露出退缩之意,那无疑是对唐棠,对二人感情的一种背叛。 他也可以主动退出,让唐棠得以有一个体面,让自己背负这个道义责任,这都没有问题。 但在唐棠连暗示都没有一个的时候,他不敢这么做,他怕自己误解引来唐棠情绪的崩溃。 而今天俞晓的主动邀见其实对自己和唐棠都是一个解脱吧。 有了这份觉悟,张建川突然间觉得自己心境一下子豁达通透了许多。 如果自己料错了,纯粹是唐父唐母和唐文厚的意图,又或者是俞晓的自作聪明,那自己绝对会坚持到底,但如果唐棠真的觉得累了倦了,想要“暂停”,或者“休养”,寻求一个“缓冲”,那他也觉得可以接受。 毕竟这段感情对走出低谷的自己来说弥足甜蜜和珍贵,给张建川的感觉,更像是自己从迷惘和懵懂中走出阴影的觉醒剂,让自己可以重新融入到这个世界中来了。 “唐棠这段时间里瘦了不少,睡眠也不好,你也和她经常见面,是不是发现她经常走神?”俞晓见张建川不做声,便自顾自地往下说:“其实你也是一个聪明人,我了解过,你和单琳好像也处过对象,但单琳最后没答应是吧?” 张建川没来由的一阵火起,这女人有些过分啊,连这些都要去打探? 但随即他就醒悟过来,这肯定不是俞晓能做到的,而是唐棠透露了口风,而这个女人才又旁敲侧击了解到的。 想到这里,张建川心又平静下来。 “单琳拒绝了你,你好像也很理性平静地接受了,我相信离开唐棠你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我也知道你对唐棠也的确有感情,既然真的有感情,那么肯定希望唐棠未来更好。” 俞晓的话没有太多说教,只是在阐述事实。 张建川也承认这女人很高明,如果真的用那种说教,或者高高在上的口吻来,恐怕他得不到自己的好脸色。 而只是这样平静地叙述事实,就让人只能接受。 “唐棠和我在一起就不会更好?”张建川笑了笑。 “那也不一定,起码唐棠未必这么看。”俞晓摇了摇头,否认了这个说法,倒是让张建川有些惊讶:“哦?” “唐棠不这么看,也不这样想,但你要明白唐棠她是一个女孩子,她有一大家子,一段得不到家庭承认、祝福和理解支持的感情和婚姻,张建川,你觉得会幸福么?纵然你们觉得好,但这就是好么?” 很犀利,很尖刻,但也真实。 张建川自己都感觉到了一股淡淡的苦涩在嘴里泛起,一个书香门第加官宦门户,还有南下干部的家世,对于一个出身工农的半边户,且学历只有高中的家伙,无论如何都很难接受其进入他们的家庭的。 除非你现在就能表现出经天纬地的本事,或者站在他们认为的高位,很显然张建川现在还做不到,或者张建川自己觉得能做到很好,但在他们心目中或许就不值一提。 你说你炒股能赚钱,他们会觉得那是纸面财富,投机取巧,和赌博无异,来去如水中沙,来得轻巧,去得容易。 你说你能扛起一家企业的兴盛,他们会说那是乡镇企业草头班子,赶上了机会,碰上了运气,其兴也勃,其亡也忽。 你说胸有锦绣,雄心万里,他们会说你连个大学文凭都没有,怎么敢说宏图万里? 总而言之,你所能展示的,引以为傲的,他们都会用有色眼镜直接将其褪色,打折,甚至根本不接受。 这就是成见带来威力。 “也就是说唐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我?”张家川淡淡地反问。 “没这么绝对,但机率很小,而且你可能会说你可以努力,但努力需要时间,改变人的成见更难,你可以熬得起,但唐棠也要陪着你这样一直煎熬下去么?你忍心么?” 不得不说俞晓是下足了功夫的,至少张建川觉得自己都被打动了。 这样熬下去,恐怕真的会把唐棠的精神熬垮。 张建川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在感情上真的是当得起“多愁善感”、“优柔寡断”,童娅有事,自己心急如焚,唐棠煎熬,自己便难以忍受。 “好吧,俞晓,那唐棠的态度呢?”张建川眼角终于泛起了一抹冷意。 “唐棠的性子你难道不了解?”俞晓反问:“她想坚持,但又觉得坚持没有结果,她住在家里,这种氛围你可以想象得到,我之前就说了,可能就是煎熬,所以她想要逃避,……” “逃避?”张建川讶然:“什么意思?” “她准备考研,事实上从调回市里之后,她就有这种念头,你也知道她本来成绩是很好的,但高考发挥不好,所以才考上了汉川师范大学,她内心最想去的其实是复旦,……” **** 大更求月票支持!有个投月票活动支持,可获得起点币奖励和粉丝称号,在书友圈,请兄弟们参加,投完为止。 (本章完) 第259章 我终于失去了你(保底第三更求月票 第259章 我终于失去了你(保底第三更求月票!) 张建川终于意识到自己恐怕真的要失去唐棠了。 唐棠没和自己说过这事儿,只是一味要自己去自考。 但张建川知道唐棠的确好像在复习学习,有一两次周末上午她都回了母校,他还以为是去找同学或者老师,但现在看来是在积极为考研做准备。 俞晓说得也没错,唐棠最向往的大学就是复旦,一直遗憾自己高考发挥失常,念念不忘说自己有机会一定要去复旦,他当时还以为是说去复旦大学看看,没想到是想要去读书。 “她家里找了纺织工业局领导,局里同意她去考研,她现在准备沉下心来一年时间备考,……” 张建川轻轻笑了起来,“意思是让我别去干扰影响她?” 或许之前唐棠只是有过这种憧憬,但是在陷入了家庭和自己的取舍冲突中,这种煎熬让她疲惫不堪,所以她才想要用这种方式来逃避。 而她家里也意识到了这是一个最好的阻断自己和唐棠往来的办法,而且没有那么激烈,甚至不会引发唐棠日后的怨恚,所以才会如此煞费苦心地动用关系甚至找到了纺织工业局那边去了。 但这都不重要了。 这一刻张建川心中有空空如也的痛楚,也有释然解脱的轻松,当感情从甜蜜甘美逐渐混杂了沉重和压抑时,无论多么甜美,都会变味。 “好了,不用说了,俞晓,我可以给唐棠打个电话么?她在家吧?”张建川语气淡漠。 俞晓犹豫了一下,“她情绪不太好,之前还哭了一阵,也许这会子睡了,……,好吧,你打吧,有她家电话吧?” 张建川深吸了一口气,拿出大哥大拨通。 电话那边只响了两声便接起了。 张建川心中更是了然,但他不怪唐棠,甚至还对唐棠生出了更深的眷念和歉疚。 走不到一起,更大的责任还是在自己吧?或许自己自始至终就没有竭尽全力去为这份感情而拼搏? “棠棠,……” “建川,……” 那边的抽泣声让张建川更为心疼,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让语气变得明快:“棠棠,你在听么?在的话,那就好好听我说,……” “嗯,……” “我知道你一直想去复旦读书,这是一次好机会,尤其是还能得到单位的支持,那是千载难逢,你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回师大去沉淀一下,多一些心思学习,争取明年考上,……” “……,的确,现在我们俩这种情形,其实我们也都探讨过无数次了,这也许是最好的一个折中方式吧,……” “真的,我觉得是最好的结果,否则这样天天看到你心情抑郁,我也一样难受,……” “……,好好复习,好好读书,把那些其他情绪都丢开,高高兴兴去学习,……” “见面就暂时不见了,你也说了,我们现在最好就是先暂时分开一段时间,让你能安心备考,等到考上复旦的研究生之后我们再来庆祝,……” “……,我们算不算分手?” 唐棠电话里的这个问题问得张建川鼻子都是一酸。 他都有些不明白唐棠想要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了。 或许就是想要从自己嘴里听到这样一个明确回答?该是希望自己保留一份“悬念”? 算不算,应该是你心里最清楚,你自己最明白啊,而这个时候把这个问题抛给自己,是要自己表明态度么? 俞晓看到了这一刻张建川脸上原本一直爽朗的笑容变得无比的苦涩。 “嗯,大概算吧,……,为什么?或许这样能让我们保持一个更合理的距离来相互审视对方和我们之间这么久的感情,不是说陷入爱情中的人都会迷失自我吗,现在我们走出来,回过头来审视,也许我们可以更清醒理性地看待这一段感情,如果真的合适,也许这会成为我们之间的一段催化剂,不是么?” “嗯,当然,当然,没说不见面了,只是说这段时间里尽量不要见面,起码在你考试之前我们最好不见面,免得影响,……,好好好,一定一定,我又不会跑,在哪儿上班,传呼号,你都有,……” 声音渐渐地下来了下来,张建川目光变得飘忽而沉郁,到最后:“我爱你,唐棠,永远,……” 电话挂断,发烫,电也所剩无几,估计杨文俊回来这个月电话费会高出一大截来。 张建川很有点儿想要把手中大哥大一把甩向田野间的冲动,如果没有这个东西,也许自己和唐棠的这段感情还能多持续几天? 有意义么?掩耳盗铃,讳疾忌医? 虽然竭力想要让自己保持通达豁然,到这个时候张建川才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比起当初和童娅的分手,与单琳的了断,与唐棠的这段感情才算是真正的投入。 童娅那段初恋从一开始两人就都知道不会长久,所以格外投入而轻松洒脱,虽然离别一样痛苦,但有了心理预期,毕竟是成年人,痛过之后痂慢慢长好,只要不要去触动,也就过了。 单琳那一段,其实都不算,顶多算是自己有点儿单方面的痴心妄想,一旦分开,情绪波动两天也就过了。 但唐棠这一段不一样,自己是真心投入,甚至拒绝了周玉梨和单琳,但最终却落得个如此场面。 突然间张建川想起老妈的一句话,合脚的鞋未必是看上去最光鲜最漂亮的,要试过才知道。 看见张建川的面容突然变得扭曲狰狞,俞晓心中也有些害怕,但是她还是竭力保持着镇静,她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目的已经达到。 张建川在电话里承诺这一年里都不会和唐棠见面,而唐棠也会沉下心来复习读书去考研。 复旦的研究生没那么好考,难度之高可以想象,唐棠要想达到她自己的心愿,也只能全力以赴。 揉着脸颊,张建川让自己内心的戾气慢慢释放,那一刻他真的很想爆锤眼前这个女人,无论自己和唐棠最终会走到哪一步,和你这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你自诩唐棠的闺蜜,但是却一门心思想要破坏闺蜜的这段感情,或者你觉得只是在为闺蜜好,但你用这种方式来讨好唐家父母,甚至想要从中谋取利益,那就太卑鄙了。 张建川可以肯定,俞晓绝对不会仅仅是为了闺蜜好,即便是真的为了闺蜜好,也不该用这种方式来劝诫。 “张建川,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这对你和唐棠都好,你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何必强扭在一起,一时间的感情冲动当不了饭吃,生活中的种种,柴米油盐会让你们迅速发现你们之间的差距和不适应,所以真的好是……” 听见俞晓还在那里絮絮叨叨,张建川强压住内心的怒意:“好了,俞晓,好与不好,我和唐棠有自己的判断,我们都是成年人,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们之所以暂时分开,是我们自己觉得现在在一起不合适了,不是你在那里聒噪几句我们就如奉纶音了。” 见张建川终于不耐烦起来,俞晓不敢再多言,只能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先走了,希望你和唐棠都能理性面对,……” 等到俞晓离开,张建川朝着野地里又走出几百步面对着黑黢黢的旷野,张建川如同负伤的独狼,再也忍不住怒吼起来,“啊!啊!啊!” 回到家中,张忠昌和曹文秀以及张建国都很惊讶于张建川这么晚才回来,但也看不出张建川有什么异常。 张建川连洗漱都没洗漱,便直接倒头就睡。 这一觉便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十点过。 起码有大半年没有这样轻松过了,应该是从唐棠调回到市里之后,似乎自己就背负起了这重包袱,所有的精力心思都放在了如何尽早调回县里,再想办法调到市里,哪怕这个目标和自己现在做的,以及自己未来想要做的有着很大的分歧,但自己仍然想要最大限度地去调和。 很多时候明知道这是徒劳的,到市里就必然要放弃很多东西。 自己也幻想过,先调到县计经委,然后有机会得了领导赏识,再通过晏修义这层关系帮忙调到市经委这些部门,继续在现在岗位上工作…… 现在不用再去做这种梦了,一切都不需要了。 无比轻松地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湛蓝天空投射下来的阳光。 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或许是感受到了什么,爸妈以及大哥上班的时候都没有叫醒自己,张建川现在可以自由自在地躺在床上浮想联翩。 放下包袱,轻装前进! 丢开爱情,一心搞钱! 有时候觉得这又是一场梦,退伍时候在广州和童娅做了一场梦,现在回来又和唐棠做了一场梦。 都是很美好的梦,张建川一点儿也不后悔,日后老了回忆起来这些点滴,都是令人回味无穷的。 但现在自己应该认识到自己和那些所谓上流社会的差距有多大了。 张建川甚至突然想过,如果自己有晏修义那样的身份,只怕唐家早就把自己待若上宾,自己也早就可以登堂入室了吧? 一个大学毕业生带来的身份跃迁是如此巨大,竟然让张建川都忍不住羡慕了。 给小田打了传呼,张建川才优哉游哉起床吃了母亲给自己留下的早饭。 很快小田回了电话,十多分钟后,夏利车已经到了家门口。 这也算是阶层跃迁的一步了吧? 至少一年多前自己还只能嗨吃嗨吃地蹬自行车去上班,而现在小轿车可以到家门口来接自己了。 张建川自我解嘲地想着,上车,夏利车轻盈地驶出汉州纺织厂,迎着朝阳奔向远方。 (第一卷东方欲晓——终!) (本章完) 第260章 春潮带雨晚来急 风动青萍之末(保底 第260章 春潮带雨晚来急 风动青萍之末(保底第一更求月票!) 从孔运良办公室出来时,孔运良的秘书小朱是陪着张建川一起出来的。 双手递过来的名片上,只写了名字办公电话和传呼,虽然态度看似很恭敬,但张建川知道对方骨子里依然是有几分倨傲的。 不过他应该感觉到自己老板和这位年轻的张总谈得不错,远比想象中的好,所以态度也有所变化。 张建川接过名片,微笑着点头:“恒哥,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需要随时打我传呼。” 虽然公司里已经在建议张建川尽早配上移动电话,但张建川仍然坚持没配。 县里领导们陆续都开始配上了大哥大,包括丁向东和刘英刚。 但大家都很低调,既没有向外公布号码,也很少像外界那样拿在手上。 更多的时候只是把平素提在手里的包换大了一些,以便于能将那硕大的电话机装进包里。 大部分领导也都还没有长期开机待机习惯,还是更适应接收传呼,然后再回过去,这样或许在效率上有所损失,但是却保持了节约本色。 接过张建川的名片,朱恒看了看忍不住讶然地扬了扬眉,居然没有移动电话号码,这可少见。 以他对民丰公司现在的了解,就算是副总配上大哥大好像也没有谁能说个什么了,这也低调得有点儿过分了吧? 张建川假装没看见朱秘书目光中的惊异,和对方握手道别:“恒哥,没事儿到公司里来多坐一坐,不一定非要和孔书记一道嘛,孔书记太忙,我们公司和县委也就不到两里地,几步路就走过来了,多来指导工作,也能帮助我们公司进步嘛。” 被张建川的话给逗乐了,但人家喊自己恒哥,朱恒这还是第一次遇到。 不过算一算,人家好像还真的比自己小两三岁呢,没毛病。 朱恒都忍不住有些羡慕这个家伙好运气了。 一个初出茅庐的招聘干部被赶鸭子上架接手一家要关门的乡镇企业,居然也能搞出这么大阵势来了,你说这没有点儿运气能行? 但不管怎么说,运气也好,本事也好,这都是人家的,人家能这么客气,哪怕朱恒心中也有诸般念头,但还是很满意。 “张总太客气了,我哪里敢指导工作,张总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打我传呼,因为在领导身边,回话不一定有那么方便,也先请张总多包涵。” 朱恒也很会说话。 两人一直走到走廊尽头,这才分手。 从走廊出来,张建川茫然四顾。 该和谁去说道说道? 丁向东?不太合适,作为宣传部长他现在心思都在刚上任几项工作上,太多叨扰,反而显得自己不懂事了。 刘英刚?也不合适,县府办太忙了,而且姚太元刚上任,很多时候诸方的磨合协调都需要刘英刚来帮衬。 姚太元就更不合适了,估计一到两周内就会到民丰公司调研,到时候有机会谈。 至于公司几位,除了简玉梅外,其他人都暂时还无法达到这个层次,而简玉梅去了嘉州。 那边新厂选址和并购一家本地饲料厂的工作也在有序推进,张建川暂时还走不了,就只能简玉梅去了。 好在简玉梅在嘉州工作多年,情况很熟,而且颇有人脉,所以她去甚至比张建川更合适。 一时间张建川发现在工作上居然没有几个能推心置腹地谈一谈的人。 算来算去,居然还是陈霸先好像还能和自己最谈得拢。 说起来都有些好笑,自己在工作中最谈得来的人竟然是之前自己生意上一直觉得最难打交道的人。 这大概也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 正因为有了生意上相对博弈,才慢慢熟悉和深入了解,进而走到了现在这种状态。 五建司不涉及到县里,而且是市属国企,目前大件公路项目也处于收尾阶段了。 可能要投标的二环路不牵扯到安江县,汉嘉高速倒是要过安江,但是这是国家重点工程,由省里设立的专门项目公司负责。 市五建司,不,现在已经正式更名汉州开发建筑总公司虽然也拿下几个标段,主要还是承建,和县里关联不大。 摆脱了一建司和五建司的名头,同时添加了开发二字,且开发在前,也足以证明陈霸先在接受了张建川建议后的决心和气魄。 虽然知道现在陈霸先也很忙,但是张建川还是给陈霸先打了一个电话,希望能和对方小坐一下。 陈霸先那边电话响了好一阵才接的电话,不出所料,很忙,但约了晚间吃饭。 看了看时间,才四点过,张建川踟躇而行,来到广电局大门上,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唐棠和自己正式分手两个星期了,其间谁也没联系谁,也就这么过来了,甚至没什么感觉。 张建川都有些怀疑自己爱唐棠究竟有多深了,难道真的是只图唐棠美好的肉体? 自己是这种人? 自己是颜控,这一点张建川承认,当初在惠州时,自己一眼看上了童娅,还不是因为童娅那副精致动人面容打动了自己? 唐棠呢?好像也是吧。 那一晚她和单琳走到一起,那种丝毫不输于知性单琳的甜美气质瞬间就扰动了自己心念,然后就毫无阻滞地俘虏了自己。 周玉梨呢?可纯可欲,直接get到了自己的点。 不知不觉间就走了进去,正好碰见了广电局长姜其英提着包出来,看见张建川,高兴地打招呼:“建川,来找单琳,不是又要找她帮忙吧?” 张建川对这个热心肯帮忙的领导印象很好,虽然人长得很普通,但很有精气神,和简玉梅有一比。 简玉梅是刚中带柔,姜其英是柔中带刚,都属于那种长得普通气势逼人的女强人类型。 “姜局长,我来找单琳,不过这次不是找她帮忙了,而是看看她近期的表现。” 张建川笑着应道:“她老是埋怨我光知道找她帮忙,却从不关心她是否进步,我说这事儿该姜局长管,如果我是丁部长或者林县长,那我肯定要经常关心她。” 被张建川的打趣给逗乐了,姜其英伸手点了点张建川:“你啊你,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啊,快去吧。” 张建川到了单琳办公室,似乎还没进门,就闻到了熟悉的淡淡香气。 不知不觉就是两年多过去了,自己居然就经历了三段感情了。 和童娅的疯狂,和单琳的理性,和唐棠的甜蜜。 但似乎单琳这一段都还不能称之为感情吧,只能用一个中性的书面词语来形容——交往。 敲了敲门,单琳优雅的普通话响起:“请进。” 张建川推门而入。 看到是张建川,单琳大喜过望,一下子站起身来,“建川,你怎么来了?” 张建川看了一眼单琳,“你这话到底是欢迎我,还是觉得我不该来?” “你自己理解。”单琳嘟起嘴,没好气地回应:“好赖都听不出来?” 张建川笑了笑,放下包:“刚到县里办了事,晚上在市里还有一个饭局,所以就来你这里坐一下,歇口气儿。” “哟,先就把饭局都安排出去了,还是要去市里,怎么,怕我蹭你一顿饭?”单琳拿起自己的口杯,替张建川泡茶。 “你要去也行啊,和我一个朋友吃饭,非公务。”张建川随口道。 “哼,你怕是知道我不会去,才会这么大方吧?”单琳白了张建川一眼,“你不是这段时间很忙吗?怎么还有时间来我这里闲坐,还要去市里吃非公务饭?” “再忙也得要看看老朋友啊,要不还不得被你埋怨死?路上碰见姜局长,姜局长还在问我是不是又来拉夫,我都赶紧解释。” 张建川笑着道:“看看这些领导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好像只会用人不会谢人了。” 单琳心里一羞,“你碰见姜局长了?” “嗯,她好像要出去开会,打了个招呼,我就上来了。”张建川点头,“怎么样,你这段时间该上台了吧?” 单琳稳重地微微颔首,“四月份开始我就上台主持了,一看就知道你根本就不看电视,至少不看我们安江台。” “的确没看,没时间看,要么跑外边儿,要么回家倒头就睡。” 张建川唏嘘不已。 “这搞了企业才知道这事儿不轻松,远不像想象的那样坐在办公室里遥控,打打电话,背着手检查一下车间生产,等到人家上门交钱买货那么简单,越搞得久,越是如履薄冰,做梦都在担心竞争对手撵上来了,……” 单琳一听张建川这么说,立即关心起来:“压力这么大吗?不是说形势一片大好么?怎么感觉还比推介会之前还严峻了呢?难怪我看你好像气色都不太好,没休息好?” 见单琳这么关心自己,张建川心中又有些暖意。 这段时间气色不好也是因为和唐棠分手之后,情绪多少受了一些影响。 加上没了羁绊,就全副心思放在市场上,连续在汉东、汉南出差,单单是那辆夏利车这半个月就跑了三千公里,基本上每天两百公里。 饶是他身体底子好,精力充沛,也有些吃不消了,所以这一趟去嘉州才是简玉梅去的。 *** 改革开放潮起,且看主角如何纵横捭阖,构建人脉,步步成功!老瑞国庆无休码字中,求300月票可否? (本章完) 第261章 春潮带雨晚来急 微妙之局,意义暗藏 第261章 春潮带雨晚来急 微妙之局,意义暗藏(保底第二更求月票!) “单琳,搞企业就得要居安思危啊。”张建川叹了一口气,接过单琳递过来的水杯,抿了一口。 “泰国正大来势汹汹,你都当电视主持人了,应该看到了昨天的《正大综艺》吧?还有去年每周周六播的《正大剧场》,对,就是这个正大,人家是东南亚饲料大王,要来中国为中国发展尽一番心意,所以由南向北正在攻略市场,新望集团首当其冲,我们也难免要受到波及,不敢正面迎战,那就等着被打死吧。” 张建川的话让单琳才知道,中央电视台《正大剧场》、《正大综艺》这个节目里的正大二字,是指泰国正大集团,而正大集团却又是国外的饲料大王。 人家能在中央电视台赞助剧场和综艺节目,其实力可想而知,对上民丰这样的企业,那简直就是成年壮汉对上柔弱儿童的碾压了。 这个时代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正大剧场》、《正大综艺》的正大二字是指什么,但是这种节目如果经年累月的耳濡目染式灌输,就能让大家脑海中对正大二字有了极其深刻无法磨灭的印象。 所以以后无论在哪个领域,你只需要抬出正大二字,那么就相当于有中央电视台为你背书了。 人家能在中央电视台冠名,你觉得会没实力么?会有问题么? 可以说很多时候战争还没开始,人家已经不战而胜了。 张建川都很佩服正大集团的这一高招。 如果民丰有这个实力,而中央电视台又又有这个意愿,哪怕再多的钱,张建川就觉得都值得去冠名这样一个节目。 这种广告效应,那就不是李默然这样一个艺术家的表演所能比拟的了。 张建川不知道正大集团冠名的《正大剧场》和《正大综艺》投入了多少,但是估计恐怕不是几百万能拿得下来的,而这对于民丰显然是不可承受之重。 二十万请李默然已经是豪赌了,几百万甚至上千万,就算是现在整个民丰也不值这个价。 但张建川已经意识到了广告的重要性,而且越是大的平台,越是好的目标人物,哪怕投入再大,其带来的影响力和回馈也绝对是值得的。 “那怎么办?”单琳也有些着急了。 前两日她在姨父家吃饭,也有意无意地提及了民丰公司,姨父也谈到了县里对民丰公司还是很重视的。 单琳为此还相当骄傲,只是没和姨父提及自己和张建川的这层关系,但也不知道姨父是否知晓而装作不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还能怎么办?”张建川一摊手,“我们坐拥主场之利,难道还能束手待毙不成?我这不就连续跑了两个星期的市场,得把这些经销商给绑牢了啊,免得他们叛变投敌啊。” 单琳心中稍安,看着张建川有些疲倦的模样,又有些心疼:“建川,你忙归忙,也得要注意劳逸结合,公司里那么多人,不能啥事儿都压在你肩膀上,都得要分担才对,要不公司里要那么多人干啥?” 张建川也听出了单琳话语里的关心,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有些事情他们做不了,还得我去,我人还年轻都懒了,那日后岂不是更不愿意拼搏了?” 单琳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略微小了一些:“前两天我在我姨父那里吃饭,说到你们公司,县里很重视,我姨父说可能孔书记也会抽时间来考察,……” 张建川一愣。 今天他向孔运良汇报工作时,孔运良没说太多,更多的时候还是倾听。 只是当张建川提到了公司目前仍然处于一个发展壮大期,在产能和上下游产业链上仍然需要补足补强时,才说了几句,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倾向性。 但如果是几天前郝志雄提到了县委很重视,甚至孔运良也要来调研,那就不一样了,和今天孔运良表现出来的态度不太一样啊。 郝志雄能从隆庆区委i书记调到县委办当主任,肯定是有用意的。 这一点丁向东也和他提到过,一般说来县委办主任都是县委i书记点将。 因为涉及到县委办主任要进县委常委,所以需要提前向市委组织部报备,一般说来没有特殊情况,市委也都会予以尊重。 丁向东的情况是个特例。 因为前任县委办主任调离安江到邻县担任常务副县长去了,所以需要及时补上,而梁崇喜又要离开,所以丁向东来当县委办主任就相当于是一个过渡。 但过渡也有意义,过渡结束也一样要安排一个县委常委。 郝志雄当县委办主任,基本上就是孔运良点将,这也意味着郝志雄某种意义上就代表着孔运良的态度。 郝志雄几天前就提到孔运良很重视,要来调研,就说明孔运良对民丰公司早有考虑,而非自己今天汇报时表现出来的那种泛泛态度,这让张建川不由得不起疑。 自己在汇报中谈到了民丰公司准备结合县里实际情况,有意进一步拉长产业链,比如在县粮油系统选择一两家企业合作,将它们逐渐培养成为来作为民丰公司的主要原料提供商。 孔运良对这一点还是有些感兴趣的,多询问了几个问题,但给张建川的感觉,仍然是热度不够一般。 另外孔运良也问了公司要开拓汉南汉东市场的考量和打算,张建川也如实做了汇报. 对这一点感觉孔运良还是比较支持的,并没有像担心的那样持反对态度,这也让张建川松了一口气。 孔运良也并非像那样狭隘,能当到这一级领导,固然可能有对县里不景气企业的考量,但同样也需要考虑民丰公司这样的龙头企业对整个大局的示范效应,以及如果增加了民丰公司负担可能带来的副作用。 张建川没有深问单琳,问了没有多少用处,有这样一个消息已经足够了。 话题岔开,张建川也问了五一文艺汇演广电局这边有没有节目。 不出所料,广电局肯定是有节目的,而且还是以单琳等人为主的一个朗诵诗配舞蹈的表演。 对于单琳的能力张建川还是很看好的,无论是舞姿还是仪态单琳都不差,至于朗读,单琳在台里主持人里不能排第一,但是对上没有经过专门训练的普通人那肯定是碾压级别的存在。 感觉得出来,自己到单琳这里来坐了坐,单琳心情都好了许多,送自己出门的时候都还有些恋恋不舍。 张建川发现自己也很喜欢这种在感觉,美女相伴,浅笑低语,交谈甚欢,实在是一种惬意愉悦的享受。 如果不是早就和陈霸先约好了,张建川真的有点儿想留下来和单琳吃顿饭了。 但念及此,张建川又知道绝对不合适。 也不知道单琳究竟知道不知道自己和唐棠谈过这一段恋爱? 女孩子都是最好的演员,张建川也看不出来单琳是否知晓。 不过随着自己和唐棠这段感情的告一段落,这些就都不重要了。 在楚汉棋社旁的小饭馆下车,张建川就看到了陈霸先的三菱帕杰罗v40。 据说这是一辆抵债车,挂着广东01的牌照,也不知道是不是走私罚没车。 现在哪个行业的三角债都相当严重,建设领域更为突出。 三角债甚至已经上升到了危机全国经济稳定影响生产正常进行的高度,从四月份国务院就在全国范围内开始清理三角债。 这台三菱帕杰罗也不知道经过了几手转手抵债,最终落到了五建司头上。 这年头要跑工地,要么是三菱帕杰罗,要么是丰田巡洋舰,基本上就是这两样,切诺基都还够不上份量。 日本车在这个时代,尤其是山区、高原或者野地路况不好的地方,更是居于垄断状态。 张建川进去的时候,陈霸先已经在老位置坐上了。 两个凉菜早早端了上来,不过大概是因为开了车,而且也有事,陈霸先没叫酒。 “我开了车,明天一大早还有会,就不喝酒了,简单吃点儿,一会儿去棋社坐一坐。”见张建川进来,陈霸先就招呼入座。 没什么好客气的,两人早已经过了需要客套的阶段,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晚饭,然后就到茶社坐上了。 当张建川把自己面临的困境和以及可能遭遇的难题乃至县里领导们的态度和种种可能都和盘托出之后,陈霸先也沉默了,许久没有接话。 见陈霸先也被考住了,张建川笑了笑,反而轻松下来,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吹了吹气,品起茶来了。 “建川,你这个故事听起来有些复杂啊,但说穿了其实也和我面临的情况差不多嘛。” 陈霸先双肘撑在膝盖上,身体前倾,双手合十。 “我一样为难,一样不愿,但你不也给我出了主意,我不也欣然接受?现在虽然还处于阵痛期,但是起码我找到了方向,找到了路径了,怎么当局者迷,你自己反而患得患失心太重,有些犹豫不决起来了?” 张建川摇摇头:“先哥,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本章完) 第262章 春潮带雨晚来急 底线,底气(为第2 第262章 春潮带雨晚来急 底线,底气(为第2000票加更!) “怎么说?”陈霸先也很有耐心。 “你这边其实目标明确,条件清楚,你自己其实也知道没得选择,只不过口头发泄下牢骚而已,内心早就有了定见,……” “其实没有我给你的走房地产开发这条建议,五建司接手一建司一样能活下来,无外乎可能慢一点儿,又或者你承受压力大一些,时间拖长一些,……” “但随着基建行业的复苏,这都不是问题,我给你的建议不过是助你一臂之力,日后也多一条腿走路而已,你现在要做的是和成本与质量控制作斗争而已,……” 张建川分析着:“我和民丰公司不一样,我们这种竞争性很强的行业面临的强敌众多,一旦时机错过,可能就难以翻身,你走得慢一些问题不大,甚至更稳,但我们走慢了,可能就要掉队,甚至被淘汰了,这就是行业区别和形势各异,……” 陈霸先微微颔首。 “问题是现在县里却看不到这一点,或者过于乐观,他们的利益所在也和公司不一致,县领导们或许也希望公司发展壮大,但这有可能要让步于县里某些利益,比如带动县里某些行业发展,又或者解决一些企业的生存,这我有心理准备,但如果说要以牺牲公司发展机遇期来作为代价,我该怎么办?” 张建川的问话有些尖锐,但陈霸先立即反问一个问题。 “如果你不同意,那么县里是否会要换掉你?这中间又有没有妥协的空间?比如他们要你接手三家或者四家濒临破产的企业,一两千号职工,谈下来,你接手两家,职工八百?” “有此可能,但也不确定,这取决于县里领导觉得我多大的可替代性。”张建川也不客气。 “另外,我自己也同样不确定这样的妥协之后会不会有变数,比如还是可能把公司拖累垮掉,那可能就成了我的罪过了,又或者他们觉得好像还过得去,又要加码……” 陈霸先对这个问题也没有答案,除非身处其中,否则你很难回答。 而且就像是张建川身处其中,他也一样无法判断。 这不单纯是内部问题,还牵扯到外部市场环境因素的影响,内外因相结合变数太大,你根本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想了一下,陈霸先才最终道:“建川,是不是你自己早就有决定了,只是希望在我这里得到一个让自己心安的回答?” 张建川一愣之后,随即苦笑着揉脸,许久才闷声道:“或许是吧,我有底线,甚至我都主动向主要领导表明了态度,愿意配合县里的工作做出一些努力,但是我的感觉不太好,……” “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建川,你还年轻,没有必要过分纠结,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就像你自己说的,你最初挣了点儿钱的时候都敢倾其所有去买股票,不怕一无所有,现在这种情形,再糟糕又能糟糕到哪里去?” 陈霸先双手按在椅子扶手,背靠在椅背上,头仰天,“大不了你不干了,调到我这里来,房地产这一块你先来当个副总,熟悉熟悉,……,还有,你建材公司那边剩下的款项,我尽早结账给你,你也该有些积蓄了,自己做点儿事情,一样能成,……” 陈霸先豪气干云的回答倒是让张建川心里踏实许多。 真要谈不妥,不让自己干了,那就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大不了在县里那个旮旯熬两年,等到转正,再另寻他途。 实在不行,便丢了这个招聘干部身份又如何? 想到现金几十万在腰包里,这还没有算已经买了几十万的股票,从杨文俊打回来的电话里无比兴奋的语气就能感知到深圳那边股票市场的沸腾热度,弄得杨文俊现在都有点儿不想回来了。 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去? 刘广华都敢辞职专职炒股,杨文俊不一样搞建材公司风生水起,晏修德在海南搞房地产年入十万,自己难道比他们还不如? 想通了这个道理,张建川也就释然了。 **** 杨文俊终于回来了,比预计的晚了几天。 拿他自己的话来说,股票市场那热度几乎要把深圳的地面烤化,地面的沥青粘住了他的脚,让他没法回来。 就这样,他的心都还有半颗落在深圳,随时都在关注着深圳那边股票市场变化。 “涨得那么厉害?”张建川也很好奇,“广华什么态度?” “真的厉害,太火了。”杨文俊似乎还沉浸在深圳那边的火热气氛中,“我在证券公司呆了三天,亲眼所见,真的是节节上涨,上午下午价格的差距都吓人,公司外边人山人海,买卖的,看热闹的,在外边的黑市更是火爆,要比证券公司内高出一到两成,也幸亏我们买得早,否则现在你真不敢下手,……” 张建川忍不住问道:“那你这带去的二十万不是没敢买?” “带都带去了,怎么能不买?”杨文俊理所当然地道:“只是在选择上,我就只选了万科和深发展,万科不说了,你都确定了的,深发展价格已经相当高了,照理说不该买了,但是我始终认定这是第一股,如你所说的,政府不可能让第一股都垮了,所以还是一样一半,……” 具体情况张建川就懒得多问了,反正带回来的这一大堆股票都摆在那里,除非要出手,还得要去深圳一趟。 还没等张建川多问几句,传呼就响了起来。 张建川看了看号码,居然是厂东门的小卖部号码,这让他也很惊奇。 厂里谁会给他打传呼?若是周玉梨不直接就来家里找他了,宋德红他们也很少有人给他打传呼。 接过杨文俊的大哥大,张建川拨了过去,一个娇媚清脆的声音传递过来:“是张总吗?” 张建川一愣,厂里好像从来没有谁叫他张总,而且还是一个女孩子,有些熟悉,但他马上就反应过来:“姚薇?!” 对面杨文俊目光一跳,卧槽,这才和唐棠分手,怎么就和姚薇勾搭上了? 以前从未听说过建川和姚薇有往来啊?周玉梨咋办? “哟,我还以为听不出来我的声音呢,还好,好高兴,总算没忘了。”对面电话里姚薇的语气轻快中带着几分俏皮,“你在公司?” “呃,没有,我在家里。”张建川估计姚薇应该是发现了自己回家了,才会打这个传呼。 夏利车太显眼了,每每回厂里都会引人关注,但自己又不可能因为显眼而改成骑自行车回来,所以他现在都很少自己开车回来,宁肯让小田送回来。 “哦,你在家啊,方便不方便,见个面,想找你问个事儿。”姚薇电话里很干脆。 张建川看了一眼对面的杨文俊,也不好推托,只能答应:“行啊,什么时候,在哪儿?” “要不就在南门外小广场边上吧?二十分钟后差不多,那里清静。” 姚薇的话让张建川心中也是一激灵,那是自己和俞晓谈话并确定和唐棠分手的伤心地,怎么姚薇也会选择在那里? 犹豫了一下,张建川便答应了。 他确定姚薇找自己应该是有什么事儿,但具体什么事儿他的确想不明白,也只有等到见了面才知晓了。 见张建川搁下电话,杨文俊再也忍不住了,调过来一把勾住张建川的脖子。 “建川,我才走几天啊,你那边才和唐棠分手,这边就把姚薇勾上手了,是不是太快了一点儿?” “你那话怎么说的,忘记失恋痛苦的最好办法就是来一段新的恋情,你可真的是照着在做啊,这五朵金你是每个都要挨一下吗?褚文东做不到的,你一定要做到?” 杨文俊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 建川这家伙怎么女人缘如此厉害? 美女收割机吗? 他印象中姚薇和建川之间从来就没有过往来啊。 也就是褚文东追求姚薇时,见过两面,怎么一下子就发展到了这种程度? 这家伙是丢开唐棠就开始追求姚薇了吗?周玉梨怎么办? 覃燕珊的事情他回来都还没和张建川细细说,这又冒出来一个姚薇,这是要上天吗? “我才知道覃燕珊也让刘广华给她买了股票,甚至还给她了一千股原野的新股!刘广华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五千股原野,他自己早就预留了两千,你一千,褚文东一千,剩下一千居然给了覃燕珊,晏家兄弟,我,都没份儿,……” “我问他为啥没给我,他说是你打的招呼,要给覃燕珊留一千股,所以他琢磨一下也就只能把我那一千股给覃燕珊了,……” “覃燕珊哪儿来五千块钱?她在厂里那点儿工资,工作几年撑死能攒一两千!” “褚文东这种人,一起吃吃喝喝,买点儿啥衣服也许可以,但要说给覃燕珊拿钱,绝对不可能!别说还没睡到覃燕珊,就算是睡了覃燕珊,他也更不可能给覃燕珊拿钱!” “别用这种眼光看我,广华没出卖你,但我不傻,算来算去,这钱只能是你这里来的了,难道晏家兄弟会搭理覃燕珊,借给她钱?还是玉梨借给她钱?玉梨只怕自己都没钱呢,……覃燕珊身边圈子里那些人,都是刚上了几年班的青工,谁会有钱借给她?” “建川,你这真是要撬褚文东墙角?不值当啊,好歹褚文东也算是朋友,还有,覃燕珊比玉梨漂亮到哪里去了?除了多了那股子媚劲儿,胸稍微大一些,但还没赵晓燕大呢,……” 张建川估计周玉梨听到这话得气得跳起来,覃燕珊胸还没赵晓燕大,但自己甚至还不如覃燕珊,那唐棠又能大到哪里去?…… 张建川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两个兄弟,一个转手就把自己就给卖了,自己啥时候让刘广华要把那一千原野给覃燕珊了? 自己让他自己看着办,他就是这么理解的? 那恐怕自己向他解释自己和覃燕珊没有瓜葛,根本没想过翘褚文东墙角,他也怕是根本不信,甚至就把覃燕珊当成了自己养的小蜜了? 大概是在深圳那边见惯了香港人过来在这边包二奶,下意识也觉得自己和香港人一样了? 要不在只能买到五千股原野新股票的情况下,居然还把这一千股给了覃燕珊,连杨文俊都没份儿,这特么是在讨好“自己的女人”吗? 杨文俊这个兄弟对自己的认知也到了这种程度,只要哪个漂亮一点儿的女孩子和自己一有接触,就认定自己已经把对方勾到手了,对自己的魅力就这么信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厉害啊。 “覃燕珊这事儿我都还没有和你好好说说,怎么你又把姚薇给勾上了?你也歇口气儿啊。” 张建川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直接道:“文俊,你的联想能力也太强大了,我和姚薇就见过几面,话加起来没说过一百句,……,行吧,你都这么看了,那我们一道去,看看姚薇究竟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我才不去碍人眼呢。”杨文俊没好气地道:“看你和姚薇卿卿我我,我在一边流口水?妈的,赵晓燕之后,老子都还没碰过女人呢,一天当牛当马累死累活了。” “但我看你干得挺乐意啊,在深圳不是都不想回来了吗?”张建川斜睨了对方一眼。 “那是自然,看着自己的钱每天都在飞涨,要算下来,每天收入起码一两百,这滋味,你能体会得到吗?” 杨文俊感慨万千。 “任他英雄好汉,只要走进证券公司里边,你就别想保持冷静,都得要被那股子气氛给弄得魂飞魄散,坠入彀中,不能自拔,……” 连续用了三个成语,可见杨文俊对证券公司里那股味道的印象深刻。 “好了,别在那里卖弄你初中语文水平了,去不去?我也不知道姚薇找我干啥,上次见面都还是在年前了,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弄到我的传呼号。”张建川再度问道。 “不去!就算是你现在没勾到姚薇,只要姚薇有这个心,你娃绝对要上姚薇的床!老子知道唐棠的腰,周玉梨的脸,姚薇的胸,崔碧瑶的腿,覃燕珊的屁股,五朵金一出来,厂里青工们都在念叨,唐棠走了,替补上来一个叫奚梦华的,大家都说是蜂腰更胜唐棠,但是那胸我看也不比姚薇差多少,你娃最喜欢看姚薇的胸,要不你再去看看那奚梦华的胸,选一选妃,别忙下定论,……” 张建川不想听了,直接走人,虽然杨文俊说得对。 这家伙太了解自己了。 颜控,除了脸,就是丰乳肥臀细腰大长腿。 ***** 开始慢慢把月票加更补上!兄弟们的月票砸起来,老瑞不怕加更! (本章完) 第263章 春潮带雨晚来急 枝蔓牵缠,金花们 第263章 春潮带雨晚来急 枝蔓牵缠,金们 到了南门外小广场,张建川四处打量。 姚薇虽然是青工,但是身材高挑丰腴,长得漂亮,又能歌善舞,也是厂里名人。 而自己同样在厂里也小有名气了,所以能不在公众场合见面最好不见面,避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老远就看到了穿着一件海军蓝风衣的姚薇站在公园门外,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瞩目。 实在是太飒了。 本来个头就高,一张大气无比的国泰民安脸,再配上一件中长的蓝色风衣,加上一双半高跟鞋,亭亭玉立,往那里一站,这不是安心吸引目光吗? 张建川头皮发麻,这种情形绝对不能过去,若是让周玉梨知晓,那还不得要翻天? 现在自己和唐棠分手的事情除了俞晓和杨文俊知道外,也就只有母亲隐约感觉到了,连父兄都还懵然不知。 当然,父兄本来也不太看好自己和唐棠之间的恋情,都是属于一种冷眼旁观的状态。 张建川目不斜视,直接从另一端走过,只是用目光微微示意。 姚薇有些好笑,这人居然还怕在公开场合和自己见面,是怕沾上和自己的绯闻吗? 绕过公园大门张建川沿着林荫道走了一段路,感觉到姚薇应该是跟上来了,这才从另一个岔道走进几步,在阴暗处等候。 这会子已经是下午六点过了,天色还算亮,但是也不算早了,最多半小时天色就要黑下来。 听得橐橐皮鞋声过来,张建川看到姚薇在路口寻找,这才出声:“这边。” 姚薇走了进来,双手插在风衣衣兜里,转了一圈,四下打量,“怎么,这么怕和我见面?年前在县城里也没见你这么忌讳啊,你怕啥?怕唐棠误会吗?你不是和唐棠已经分手了吗?还是怕周玉梨看见?” 张建川大吃一惊,怎么连姚薇都知道自己和唐棠谈恋爱处对象了? 自己和周玉梨之间那点儿小暧昧厂里有人知道,但是后来自己一直和周玉梨保持距离,所以这种传言也就慢慢淡了。 但唐棠的事情,自己觉得隐藏得很好,几乎没有人知道才对。 俞晓和杨文俊以及自己家里人都应该不会对外乱说,尤其是在唐棠调离厂里都快一年了,更不应该才对。 见张建川满脸震惊,姚薇笑了起来:“怎么,很意外?你觉得你和唐棠处对象没人知道?嗯,你是咱们厂里名人了,其实大家都隐约感觉得到,不是唐棠就是周玉梨在和你处对象,但周玉梨被排除了,肯定就是唐棠了,否则你怎么在我、碧瑶以及燕珊在一起的时候视若无睹,别人都是趋之若鹜,你却特立独行,肯定有缘故的。” 张建川松了一口气,虽然和唐棠分了手,张建川还是希望唐棠好。 哪怕日后永不相见,他也不希望自己和唐棠处过对象这种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影响日后唐棠的名声。 “就这个理由?”张建川没有正面回应。 “呵呵,还不够?其实去年前年你和唐棠很亲近大家也都看出来了,有几回你们走到一起也都有人看见,至于后来你们大概是有意保持距离了吧?但有心人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端倪的,唐棠可是咱们厂里第一美女,很多人都在关注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以为躲得过群众的眼睛?” 姚薇的话让张建川啼笑皆非:“搞成了我和唐棠谈恋爱处对象还成了敌特分子刺探情报一样了,还群众的眼睛都来了,那你怎么知道我和唐棠分手了?” 姚薇看了张建川一眼,“俞晓说的,说你们俩没怎么处,就分手了,但我们都知道你们相处还是有一年多了,嗯,最近才分手的吧?俞晓透露这个消息的意思大概就是别再成天说你和唐棠的事儿了,都过去了,翻篇了。” 张建川默然。 不能说俞晓这样做不对,她这也是为唐棠着想。 自己还以为没几个人知道,结果厂里人知道的人还不少。 姚薇都知道,那估计覃燕珊她们其实也都知道,只不过大家心照不宣没怎么说罢了,毕竟唐棠都调走了,自己又不在厂里。 俞晓这样透露,其实也就是想尽快淡化这件事情,让大家忘了。 见张建川神色有些说不出怅惘,姚薇要很好奇。 张建川摘得唐棠这朵鲜时,说实话她们都不相信。 都是五朵金中的人物,虽然大家身份迥异,但是既然位列同班,肯定相互都还是比较关注的。 唐棠作为第一人,肯定是最受大家瞩目的。 唐棠居然会和厂里一个半边户子弟,派出所的联防处对象,这简直骇人听闻。 就算是她和崔碧瑶、覃燕珊也都讨论过,都毫无例外地不会选择像张建川这样身份的人。 农村户口,没有工作,而且上边还有一个哥哥,进厂无望,这样的身份,或许普通女工看在厂子弟份上,指望以后等他兄长进厂后,等几年熬得到进厂。 但对姚薇她们几个来说,肯定不会。 但唐棠居然和对方谈起恋爱来了,而且还不像是假的,至少有人看到过张建川一大早和晚上很晚出入唐棠的宿舍,而那段时间俞晓在市里边学习,这意味着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明白,也都为张建川和唐棠的大胆感到惊讶。 张建川以为自己做得隐秘,其实这些事情很难瞒住人,只需要一两次,人家自然就会脑补出真实情况。 但事实证明人家唐棠的眼光惊人地厉害。 张建川一鸣惊人,先办沙场,应该是挣到一些钱,要不那杨文俊也不会先买摩托,后又配传呼机,甚至现在都用上了全厂只有厂长一人用上的大哥大了,整个汉州纺织厂里唯二两部大哥大,厂长一部,杨文俊一部。 张建川没有,但姚薇相信这是张建川有意不要。 现在张建川不但解决了干部身份,而且还成为乡镇企业的老总,而企业也经营得风车斗转,上了省电视台和市电视台做广告,听说两个厂区汽车拖拉机排成长龙通宵达旦地拉货,可见生意的兴隆。 唐棠为什么和张建川分手,姚薇她们也约莫猜得出来。 虽然张建川很优秀,但是唐棠人家身份不一样,大学生,家里听说还是领导干部家庭,现在更调回市里去了,和张建川的确不在一个层面上。 这两地相差这么远,条件也差这么大,久而久之难免就要生变了,这也很正常。 唐棠和张建川感情生变,对于有些人来说,似乎就是机会了。 姚薇暂时还没想过,但她没想到覃燕珊居然也会和张建川有往来,而且似乎关系还不浅。 她亲眼目睹了覃燕珊在小卖部电话里欣喜若狂的样子,好像是什么股票涨了很多,又在昨天无意间听到了杨文俊和覃燕珊的对话。 杨文俊警告覃燕珊不要去找张建川,股票上的情况让她直接和刘广华电话联系,而覃燕珊嬉皮笑脸的态度似乎又印证着某些传言。 覃燕珊本来是在和褚文东处对象的,但是覃燕珊的态度好像始终不是那么热情,褚文东的耐性好像也有些耗尽的样子,而又把目标瞄准了另外一个替补金——奚梦华。 不得不说褚文东的兴趣转移实在太快了一些,只要两三个月见不到效果,便立马失去了兴趣和热情,开始另寻替代品,从周玉梨到姚薇,再到崔碧瑶,覃燕珊,现在又到了奚梦华身上。 似乎大家也都习惯了他的这种风格,姚薇和崔碧瑶就很果决地拒绝了。 覃燕珊也许有一些想法,但是很显然褚文东无法给她想要的东西,所以最终也归于分手,而覃燕珊和褚文东维系了接近五个月的准对象关系也算是最长的一次了。 但现在覃燕珊似乎对与褚文东分手毫不在意,而杨文俊的警告又似乎印证着覃燕珊又和眼前这个男人有着某种瓜葛了。 股票这个词语也勾动着姚薇的心,偶尔在报纸上也能看到深圳和上海的股市火爆出圈,吸引着全国无数想要一夜暴富的人们。 可这种玩意儿怎么能和覃燕珊扯上关系,覃燕珊凭什么买股票?而且似乎又还和张建川以及一个刘广华的人有瓜葛。 这些问题不经意地结合在一起,加上年前的那一次见面以及张建川和唐棠的分手,让姚薇本来很淡然的心都被勾起了好奇心。 “你和唐棠真的分手了?和覃燕珊好上了?”姚薇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和唐棠是分手了,但和覃燕珊有啥关系?”张建川惊异地瞥了姚薇一眼,“你就是来问这个?覃燕珊不是在和褚文东处对象吗,怎么还牵扯上我了?” 姚薇扬了扬那双漂亮的鸦眉,“你不知道,褚文东和燕珊分手了,现在褚文东又开始追求奚梦华了,你大概不认识奚梦华吧?最新一批进来的女工,和你哥他们一批进来的。” 张建川想了想,好像杨文俊提到过,点点头:“不认识,也刚听说这个名字,怎么开始要替代你们这批老五朵金了?新人上位这么快,真的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 再求300票有么? (本章完) 第264章 春潮带雨晚来急 雌竞,全方位(保底 第264章 春潮带雨晚来急 雌竞,全方位(保底第一更!) 姚薇脸上露出一抹不在意的笑容:“这本来就是厂里这些无聊之人瞎传,谁在乎这个啊,什么新的旧的,搞成了选美比赛一样,……” “选美大赛也已经渐渐走入百姓家了,不是什么神秘了不得事儿,前年‘美在城’大赛在广州就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很受好评,去年首届模特大赛也在广州举行,一样大受好评,还别说,我在广州还看到了她们的照片,你和那个冠军叶继红长得还有些挂像,不过人家要比你高半头,起码有一米七八以上,……” 张建川随口道:“长得漂亮没什么见不得人,而且应该值得骄傲,……” 姚薇翻了一个白眼:“我没说长得漂亮见不得人,我只是听不得被别人在那里议论什么五朵金,什么新人换旧人,无聊至极,……” 张建川这才明白这女人不是不在意,而是表面不在意这新人换旧人一说,内心还是有些在意的,自己好像不经意地就触及到了这个敏感点。 打了个哈哈,张建川赶紧岔开话题:“姚薇,你专门找我就是来问这些无聊的八卦?问了,我也回答了,和唐棠分手了,覃燕珊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甚至都不知道她褚文东分手了,这段时间太忙,我都没怎么回厂里,这些我也不关心。” “覃燕珊和你没关系,那她怎么会通过你去深圳买股票?”姚薇突然问道。 “买股票?你怎么知道?”张建川很惊讶,覃燕珊这个丫头这么不小心,还是有意要在姚薇她们面前炫耀她买股票赚到钱了? “你先说有没有这回事吧?”姚薇盯着张建川问道:“她是不是赚了很多钱?” 张建川迟疑了一下,不太好回答这个问题。 张建川一迟疑,姚薇就明白了,内心更是说不出来的味道。 “覃燕珊和我没关系,买股票只是一个偶然机会遇上,当时她还在和褚文东处对象,所以碰上了,至于说赚了多少钱这我就不清楚了。” 张建川没想到姚薇居然是来问这个,这让他有些费解。 他印象中好像姚薇应该是比较大气的,对钱财方面好像没那么看重,这一点好像褚文东也提起过,所以他才会在姚薇那里受阻,碰壁几次觉得没戏,就转移阵地了。 这会子却又来问覃燕珊买股票赚了多少钱,这就有点儿意外了。 “姚薇,你问这个干啥,覃燕珊的家境要比你们几个差很多吧?”张建川见姚薇低垂着眼睑没做声,笑着问道:“人家攒点儿钱买股票看看能不能发点儿小财,也很正常啊。” “燕珊懂股票吗?她在深圳有熟人朋友吗?”姚薇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恐怕还是你为她搭的桥吧?你都知道燕珊家境不好,攒钱不易,股票大家都知道有风险,你却能让燕珊去买股票,肯定是认定买这个股票能赚钱才会推荐给她的吧?” 张建川挠了挠头,“和你说的略有出入,但也基本差不多,不是我们推荐给她,而是她听到了我们要买股票,所以才想要跟进来,因为刘广华在深圳,是我们的朋友,所以我们都是委托广华买的,燕珊要买也只能通过广华,就这么回事儿,……” “那燕珊是跟着你们买一样的股票,她赚了多少?”姚薇知道自己不该这么问,但又没忍住。 “赚多少我不清楚。”张建川摇摇头,“之前她是通过我介绍和广华联系,但后来就是自己和广华联系了,中间什么时候下手买的,买了多少什么股票,我也没问过,……” “不过深圳就那么四五支股票,有一说一,这几个月应该都涨了,但涨幅有高有低,卖没卖,什么时候卖的,我不知道,连我自己的,也都是委托广华买的,卖的时候广华会通知我。” “但有一点,只要你没卖,都是纸面财富,当不得真,而且你卖了之后只要你还想留在股市里,那都不叫真正赚钱了,真正的赚钱是把股票卖掉,从此不入股市,那赚到的钱才算是真正收益,否则你留在股市里随时扎进去,没准儿哪天一个大浪打来,就化为乌有了,做不得数。” 张建川的话没能让姚薇满意,姚薇也不是来听张建川作股经教诲的。 “建川,我只是想问问,既然你都能帮燕珊牵线搭桥买股票,怎么就没想过帮我呢?”姚薇拂弄了一下额际的发丝,歪着头问道:“你说燕珊是偶然碰上,凑巧了,那这样的机会你就没想过我们?年前我们还见了一面,年后上次我和许初蕊还碰见过你一次,你是代表公司来慰问东坝这边的演出人员吧,那时候燕珊肯定已经买了股票了吧?” 张建川被姚薇的问话给弄得有点儿不会了。 他觉得自己和姚薇谈不上多熟,就见过几面,真正接触其实就是年前那一次。 覃燕珊买股票是覃燕珊自己的事儿,自己已经解释了,就是机缘凑巧而已,至于说为什么不通知她姚薇,这好像就有点儿超纲了。 自己凭什么要通知你姚薇? 自己和你有啥关系? 就凭你长得漂亮? 但这话要这么说,就有点儿伤人,没法谈下去了。 姚薇这么问,张建川感觉人家也不是来“问罪”,而是要找一个契机,切入这股票事宜吧。 “嗯,那会儿燕珊应该买了吧。” 张建川假意挠了挠脑袋,一脸坦然。 “嗨,我不也想姚薇你和燕珊还是不一样啊,平素我觉得你挺大气一个人,对金钱不那么看重,这要来劝你买股票,不显得要用铜臭味儿污染你了么?你不是那种为这些阿堵物折腰的人才对。” 这话张建川说的确实是实话。 像唐棠那边,张建川就半句没和她提起过买股票的事儿,因为他知道和唐棠提了,估计要么就是不屑一顾,或者就是毫不在意,反正对这类东西看不上。 到现在唐棠那两千块钱都还没还,单琳那八百也是如此,张建川下意识地已经把这二千八百块算做了万科的原始股了。 姚薇笑了起来:“这是光明正大的买股票,能赚钱也是干干净净地挣钱,如果可以的话,凭啥不买?我是俗人,铜臭味儿沾上了也就沾上了,人间烟火气,铜臭味儿也算其中一种吧?挺好。” 这丫头才真的是牙尖嘴利,这种话都能辩得出道理来。 张建川笑了:“你想买股票?” 姚薇坦坦荡荡地道:“对,燕珊都能买股票赚钱,我为什么不能?” 张建川沉吟了一下:“燕珊买得早,所以占了先机了,你现在想买,时机已经有些晚了。” 姚薇坦然道:“燕珊都信任你,我也一样,我只问一句,现在入场,你觉得行么?” 见张建川欲待说话,姚薇摇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只问你的判断,买不买,买多少是我自己决定,和你无关,买什么请你那位朋友帮我选择即可,责任我自负。” 很爽快一个女孩子,张建川就喜欢这种性格。 “好,我的判断,至少现在入场不算太晚,纵然期间会有波折,但大概率趋势还是向上的,但还得要你自己把握。” “好,我明白了,我想买,找你那位朋友,我把钱寄过去,行么?”姚薇径直问道。 “可以,但丑话说前面,盈亏自负,广华可以帮你选股,也可以建议,但决定你自己做,另外我不建议你买太多。”张建川补充道。 “我想买多也没钱啊,我就三千块钱。”姚薇微微一笑,“是不是有点儿少?比燕珊少很多吧?” “差不多了,挺合适了,再多有时候就会患得患失,甚至得不偿失了。”张建川没接话题,只是轻飘飘地补了一句。 姚薇也不深问,但张建川估计对方猜到一些什么。 这是个聪明的姑娘,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把股票正事说完,姚薇这才笑着邀请道:“站在这里也尴尬,倒像是咱们在商议什么阴谋一样,要不走一走?” 张建川微微侧首看了姚薇白嫩丰润的面庞一侧一眼,这姑娘身材曲线真好,玉梨和她差不多高,但是一比,看看这胸,这臀,不能比啊。 “姚薇,你可是厂里名人,让人看见我和你走在一起,只怕又要有各种故事在厂里那些无聊之人嘴里流传了。” “建川,你是怕这种流言的人吗?”姚薇扬起头,傲娇地道:“我一个女孩子都不怕,你怕?” “我怕,我怕影响你们这些女孩子名声。”张建川笑了笑,“我和唐棠这么低调,都被你们发现了,想想一直还沾沾自喜,觉得做得很隐秘呢。” “你这是在提醒我们把你和唐棠的事儿翻篇,不想影响唐棠吧?你可真的是一个最佳前男友了,都分手了,还在替她日后着想。” 姚薇白了张建川一眼。 “放心吧,唐棠调走一年了,没那么大影响力了,现在都看新人去了,再等两年,连我和燕珊这些人都会被遗忘的,人都是很健忘的,……” 张建川心思被戳穿也不在意,“理解万岁,走吧。” *** 半夜码字,理直气壮求200票!另外书友圈月票活动还在继续,投票可得起点币,双倍期别浪费了月票,兄弟们多支持! (本章完) 第265章 春潮带雨晚来急 拉近距离,股神(保 第265章 春潮带雨晚来急 拉近距离,股神(保底第二更求月票!) 二人沿着林荫道前行。 这一段是绕着公园修的,,原来只有一些灌木,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在这里种了一些杂树。 大概是厂里有意要把小公园扩大规模,只不过暂时还没有拆掉围墙,将这一片包揽进来,平素并没有多少人走到这边来。 “厂里节目准备得怎么样?县里这一次非常重视,丁部长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都提过好几次了,而且安江县虽然是农业大县,但也是文艺强县,每次全市文艺汇演县里基本上都能拿几个奖回来,若是厂里编排的节目能在县里文艺汇演出彩,那多半也有机会在市里文艺汇演搏一把。” 张建川知道姚薇自幼家传戏剧底蕴,京剧小旦唱得极好,不过姚薇才艺不仅限于京剧,能歌善舞。 张建川刚退伍回来,厂里春节搞文艺演出,姚薇登台,先是唱了一段京剧《白蛇传》中《青妹慢举龙泉剑》,唱腔格外惊艳。 虽然张建川对京剧一知半解,但也知道这女孩的唱功不俗,当然只是说是在业余范畴内的水平很高,但也听得大家如痴如醉了。 然后姚薇又和厂里女工们一起表演了一段《红色娘子军》,妖娆群芳,翩翩起舞,看得张建川也是热血沸腾。 不过那会子还沉醉在和童娅的分手失落中,所以热血沸腾也就是一阵子就过了。 没想到今日还有如此近距离的单独相处,这比起年前那一次和上一次都是有人在场时又感觉不一样了。 海军蓝的风衣穿在姚薇高挑的身材上更显得英姿飒爽,因为林荫道很窄,二人并肩而行的话就挨得很近,几乎像是一对情侣亲昵相伴了。 张建川和姚薇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好像也没有什么改变的办法。 前后错位走更显得尴尬,还不如大大方方就这么走下去,这段路也不算长。 淡淡的香气从姚薇身上传递过来,这种很好闻的香气或许是混杂了香皂、洗发水以及面霜的味道,但带着女孩子特有的气息,每个人都不一样。 “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前年厂里春节文艺演出,你唱那段《青妹慢举龙泉剑》,我听呆了,后来你又跳《红色娘子军》,帅呆了!” 张建川的话把姚薇逗笑了。 她不是那种容易被骗的小姑娘,进厂几年了,现在车间后现在好不容易才被借调到宣传部,也算是经历过一些人和事了,所以当初很果断地拒绝了褚文东。 “你喜欢京剧?”姚薇问道。 “谈不上喜欢,但在部队时,教导员是个票友,我正好给教导员当文书,所以时不时就得听他唱,《沙家浜》他唱刁德一,我们卫生队那个女军医唱阿庆嫂,胡传魁就不好找人了,还一直想把我培养成胡传魁,各种‘威逼利诱’,我只有举手投降了,这嗓子吼破了我也练不会啊,都十八九岁了,你来让我学京剧,这不是要逼出人命案嘛,……” 张建川逗乐的话逗得姚薇笑得枝乱颤。 她的风衣是敞着的,内里一件白色衬衣里那对豪乳这一笑起来真的就是跌宕起伏。 张建川目光不经意掠过,都是一激灵,感觉和庄三妹儿都有一比了,完全不是唐棠、玉梨和单琳这些女孩子能比的。 嗯,也许许九妹儿的也可以媲美,难怪能和许九妹儿走到一块儿。 似乎是觉察到了张建川的目光,姚薇脸微微一红,立即收敛笑意,端正身体,顺手拉了拉风衣遮掩住自己身体曲线。 “哪有那么夸张?其实大部分京剧票友人家也都是成年之后才开始接触,只不过喜好京剧,自己慢慢练,然后再有老师指导指导,久而久之也就差不多了,当然你别想要达到专业水平,那肯定不行,……” 姚薇笑着道:“我的水平其实也不够,只不过自小跟着父母就养成了习惯,但我吃不得苦,爸妈也觉得唱戏没前途,也不强求我,所以我也就成了半桶水了。” “嗯,都差不多,就像我练武下棋一样,都是开始有兴趣,后来觉得苦和累,坚持不了,也没啥天赋,慢慢就淡了,成了半桶水。”张建川附和道。 不经意地说起了各自小时候的故事,两人就这么一路走过来。 “……,那你现在名义上是尖山乡的公安员,其实已经不怎么管乡里治安了,主要就是搞这家民丰公司了?” “嗯,都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组织安排我搞饲料厂,我就搞呗,好像运气好,也还干得不错。”张建川摊摊手,“不过搞企业有起有落,就和股票一样,盛衰起伏都很正常,你很难一直把握最好的时候,……” “怎么,还是再给我打预防针,怕股票折了我找你哭?”姚薇歪着头轻笑道:“那就让你那位朋友替我选一支最靠谱的股票,总不能覃燕珊吃肉了,我连汤都喝不到一口吧?” “姚薇,你这种心态那可就危险了,覃燕珊入场时间早,她现在撤出都能赚一笔,或许日后股价跌了,她只要果断,也能赚一些,大不了少一点儿罢了,但你现在入场,股价都有些高了,万一踏空,那可就真的要亏本的。”张建川正色道。 “那我不管,你之前还给我说不算太晚,大趋势是向上的,这会子又来吓唬我,……”姚薇目光游移,“就是不想让买股票,是不是?” “哪有的事儿,你倒是记得牢,但我说的是大概率趋势向上的,不是大趋势向上,万一有调整,真不好说,而且也容易受到国家政策的影响。”张建川解释道。 “那我还是不管,我就信你,谁让你喊覃燕珊买股票时候没想起我?”姚薇撒起娇来别有一股风韵,张建川都禁不住怦然心动。 “你这可就是耍赖了,覃燕珊不是我喊她买的,而是她碰巧听到消息主动要买的,不过是找了我帮忙联系广华而已,我可没叫她买,甚至我还劝她别买,实在要买也要见好就收。”张建川无奈地道。 “那现在算不算好了呢?她卖了么?”姚薇反问。 “对她来说可能算好,但也许她还觉得还可以更好,所以要再持有一段时间吧,具体我不清楚,是她直接在和广华联系。”张建川摇头:“好了,姚薇,你也别要我负责了,都说了后果自负,你要买就趁早,再拖下去,可能就连我都要跑人了。” 姚薇一惊,站住脚:“真的,股票要跌了?” “股票涨跌都很正常啊,从前年就开始慢涨,到今年涨势就开始大起来了,一旦进入疯涨阶段,那就不好说了,政府不可能容忍这种不理性地疯涨下去,否则一旦跌下来会让很多人跳楼的,所以到了某个节点,政府肯定会出手让股市回复正常,在很多人眼里可能这就是打压,股市就会暴跌,……” 见姚薇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张建川也明白对方什么意思,“这个节点没谁能预料得到,就算是政府内部一样有很多不同判断的变数存在,你只能自己评估,觉得合适就赶紧撤,……” “覃燕珊说要跟着你的节奏,你撤她就撤,那我也这样,我回去之后就给刘广华把钱寄过去,他替我选,然后跟着你一样,你撤我就撤,……” 姚薇一字一句地道。 张建川无奈地摇头:“你们还真把我当成股神了吗?我有这本事何必在这里折腾,直接坐庄深圳日进斗金不好么?” “我不管,就这样定了。”姚薇妩媚地合十双手,朝着张建川一拜:“求求你铁嘴神算,料事如神,让我也能在股市上赚点儿钱,不,要赚大钱,……” 张建川叹气:“姚薇,你给我的印象可不是这样,怎么就变得这么金钱物质起来了呢?我一直觉得你是……” “我是不食人间烟火?”姚薇再度妩媚地白眼:“那我喝西北风啊,在厂里车间里那么辛苦我还不是熬了几年,也就是现在借调到宣传部才不上三班倒,但一样辛苦,谁不想干干净净地赚钱?这买股票正大光明,我当然理直气壮,……” “别,别去宣扬,甭管日后你赚了还是折了,都别去宣扬,免得人家跟风效仿,赚了不会感谢你,人家会觉得是他运气好,眼光高,折了,那你可就是罪魁祸首了。”张建川忍不住奉劝道:“人性如此,先提醒你。” 姚薇推搡了张建川一下,气哼哼地道:“别以为你好心,我还不明白这就是暗示我折了要自认倒霉,不关你的事呗。” 张建川被姚薇推了一个踉跄,“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两人就这样打闹着走出了林荫道,再往前走就绕回了小广场,张建川停住脚步:“你还是先走吧,我可不想又闹出什么绯闻来。” “你就这么怕和我传绯闻?怎么,和我传绯闻辱没了你?”姚薇撇撇嘴:“和覃燕珊传绯闻你都不怕,怎么,我还不如覃燕珊了?” “那倒不是,何必自找麻烦,成为这些婆婆大娘们茶余饭后的故事主角呢?再说一遍,我和覃燕珊没任何关系,清清白白,……” 张建川站定:“好了,我就不送你了,天有点儿黑了,早点儿回去,地址我都给你了,到时候我给广华打个电话就行了。” “那我可要经常联系你了,帮我盯着点儿,几千块钱对你来说可能不算啥,那可是我的全部积蓄。”姚薇点点头:“刘广华我不认识,我只认识你,我也只认你了。” (本章完) 第266章 吃鱼理论,学习使人进步(为第3000 第266章 吃鱼理论,学习使人进步(为第3000票加更!) 送走了姚薇,张建川这才回家。 没想到杨文俊还在,还守着呢,这家伙的八卦心都堪比中年大妈们了。 没理睬对方,张建川直接回屋,大哥不在。 张建国也处对象了。 是厂里的青工,一批进厂的,老家是内阳的,个子小巧,长得挺乖巧,肯定没法和什么金比,但性格挺好。 张建国当成了一块宝,现在基本不挨家了,一下班就直接奔女工宿舍去了。 张建川估摸着弄不好那比自己还要小一岁的丫头就要成为自己嫂子了。 张忠昌和曹文秀都松了一口气,大儿子都满了二十六了,算是大龄青年了,现在总算是找到一个满意的,而且人品性格都挺好,虽说略微矮了点儿,但是也有一米五八,满足了。 对二儿子和唐棠的分手夫妻俩都心知肚明,但从来不提。 连张建国也都知道,偶尔和张建川说起时也说有缘无份,有过这样一段感情也值得了,让张建川向前看。 弄得张建川有些郁闷,啥时候连自己老哥都能在感情问题上教导起自己来了?自己混得这么逊吗? “如果是想问姚薇的事儿,那就打住,别浪费我口水。”张建川见杨文俊跟了进来,立即封口:“姚薇找我说覃燕珊买股票的事儿,不知道她从哪里知晓了覃燕珊通过我们联系广华买了股票,她也想要买,……” 杨文俊咂舌,“这个时候还要进场,姚薇也不怕陷进去被套住?你不劝劝?” “劝了,有用吗?”张建川沉吟道:“从现在的局面来看,还处于一个快速上涨的势头上,买的几支股票大概率还是会再涨一段时间,就是不知道政府什么时候觉得这影响到了稳定了,恐怕就该是收手的时候了。” “那我们那么多股票,什么时候出手?”买的时候杨文俊比谁都积极,但真正到了现在,想到价值四十多万的股票压在股市上,哪怕是他天天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折了从头再来,大部分都是建川的钱,自己只占一小部分,但是还是有些睡不安枕。 尤其是去了一趟深圳,亲眼看到了现在深圳证券交易公司外边那些来自全国各地疯狂买卖股票的人们,那股子疯魔的气势,让杨文俊都忍不住反思这玩意儿是不是真的这么值价。 虽说是闲钱,折了也不至于要命,但毕竟是辛辛苦苦两年打拼挣来的,一下子打了水漂还是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所以他也有点儿想要见好就收,最起码先腾出一部分资金出来,把本金和一部分收益先拿到手。 至于说其他,哪怕真的全折了,就当买成一堆废纸放在那里压床了。 在深圳的时候他就和刘广华探讨过,刘广华却说建川说应该还要涨一段时间,只是这个一段时间究竟是多久不好判断,但先买了再说,如果觉得形势不对,立即出手就行。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手才最明智。”张建川摊摊手,“但我也记不清哪本书上写的了,说干什么都要像吃鱼一样,吃到鱼最肥的中段就足够了,千万别想着最低点去买入,最高点卖出,那只会坠入彀中,我觉得有一定道理,……” “可广华买到深发展的原始股就没有遵循这个道理,但现在已经大赚特赚了,我们稍后进入大概就是遵循了这个道理,第一笔二十多万其实也已经赚了不少了,万科少点儿,但深发展还是大赚了,这一次我们又买了深发展和万科,我估计这段鱼就应该是已经从鱼正中间向着后部迈进,还能有一截比较肥可以吃到,可这个时机就要把握好了,稍不注意就能变成尾段,被刺儿扎伤了。” 张建川的这番话相当于没说,没说啥时候改出手,但有一点还是说清楚了,那就是后面,也就是杨文俊前几天去这一次,看到的鲜着锦烈火烹油的情形其实就是疯狂的前兆了,在下一步可能就是疯狂。 疯狂多半是要带来政府的出手整治,就看政府什么时候觉得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所以这个时间段长短决定着该出手的节点。 “建川,那你凭什么来做判断呢?”杨文俊忍不住问道。 “看报纸,看新闻呗。”张建川理所当然地道:“政府不会言之不预,出手之前必然有各种征兆,电视上,报纸上,杂志上,都会有动作,……” “我和广华也说了,让他随时关注深圳i市政府的相关会议、通告以及领导的讲话,我这边也会搜集各级领导的表态,尤其是国务院相关部委领导的讲话,会议,这些都是风向标,我估计,就算是这些征兆开始出来了,真要等到动手,还会有一个时间缓冲期,这可能就是咱们的机会,……” 听的张建川这么说,杨文俊有些狐疑。 “就这个?行不行啊,建川,怎么感觉你这也太玄妙了,比求神拜佛都差不多了,靠这个就能判断出时间节点?建川,你不是靠蒙吧?若是出了差错怎么办?” “凉拌!”张建川笑骂:“那能怎么办?你又不是政府肚里的蛔虫,你能知道政府啥时候动手?折了就折了,股票就留着当纪念,以后再想冲动的时候拿出来看一看,也就可以立即冷静下来了,钱买来的教训绝对能铭刻在心,说不定能受惠一辈子呢。” “反正现在这种状态肯定不算正常了,全国人民都背着麻袋装着钱去深圳炒股,这种情形肯定不能持续,否则银行钱都取出来去炒股,股价脱离了基本面,如同击鼓传,最后落到谁手里,那炸了是要死人的,美国1929年股市崩溃,多少人跳楼,国家肯定不会允许出现那种情形,……” “建川,你说了这么多,那总要有个大概的判断吧,这个时间段会有多久,一个月,三个月,还是半年一年?” 杨文俊最想听到的还是这个答案。 他和刘广华一样,现在都对张建川的判断有着莫名的信任,实在是张建川这一两年的表现太妖孽了,基本上做的任何事情都无往不利。 除了在感情上折戟唐棠。 但那是所有人都不看好,明知道不合适,他却要硬着脖子往上冲的缘故。 只是张建川做的那些事情他们又都做不到。 谁能一天到晚把《人民日报》、《经济日报》、《光明日报》以及《半月谈》、《东方瞭望》抱着看,还要做笔记和剪报? 这个习惯据说是张建川在部队上当文书时养成的。 甚至连《深圳特区报》和《南方日报》都要让刘广华每个星期给他寄回来,还在公司里边订了一份《金融时报》。 可以说除了处对象,看报纸和杂志就成了张建川最大的爱好,连现在开始风靡的唱卡拉ok,杨文俊有时候都要去高歌一曲,张建川都兴趣寥寥。 现在受到张建川影响,连刘广华都开始学着读报看杂志看电视新闻,俨然一副学者炒股的架势,弄得杨文俊现在都有点儿被架着,好像不读书看报就跟不上形势一般。 张建川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这个真没法判断,要看深圳那边的发展势头,但我觉得照这样的状况下去,两三个月内政府肯定就要有动作,但未必能凑效,毕竟这么多钱都涌入股市了,你就是整顿,人家握着股票不卖,价格也下不来,你总不能逼着人家卖股票吧,总还有一个博弈过程,年底吧,年底之前应该会有一个明确结果,……” 张建川给出了一个模糊的时间节点,但说实话,他自己心里一样没底。 “那咱们就初步定个时间节点,国庆节前咱们就去把股票全数卖掉?”杨文俊一旦认定,反而相当果决。 “差不多吧,就定这个时间点,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咱们就奔着这个时间点去。”张建川也下了决心,“这期间如果有什么大的变化再说。” 二人议定之后就给刘广华打去电话。 刘广华在深圳那边也一样心惊胆战。 实在是那边如火如荼的场面让他也坐卧不安,很多时候都想干脆一狠心就把所有股票卖掉,先把肉吃到嘴里再说。 但是看到那每天都在上涨的股票又委实舍不得,万一卖掉之后继续一路涨下去,难道到时候又把它买回来? 这不是吃饱了撑的? 现在张建川打来电话明确了想法,也让刘广华终于松了一口气。 虽然张建川在电话里也再三说只是他自己的判断,而且如果这其中有什么变故,可能也还要临时来考虑。 但毕竟有了一个明确时间节点作为定准,心里就要踏实许多了,不至于每天去证券市场那边看行情变化看得他心惊肉跳。 从内心来说,张建川的判断还是让刘广华得到了解脱,他其实也倾向于这种涨势还会持续一段时间,但没有其他支撑,他心里就不踏实。 现在好了,有张建川的判断,心里稳了。 **** 继续求300票! (本章完) 第267章 姗姗来迟,密云欲雨(求月票200!) 第267章 姗姗来迟,密云欲雨(求月票200!) 张建川接到区委通知时,已经是下午快五点了。 他到了区委,才看到赵元海、罗金彪、邱昌盛、谢文彦四位区领导都在会议室等着他了。 “建川,才得到县委办郝主任的通知,4月28日,也就是后天,星期六,县委孔书记、姚县长、县人大龙主任、还有钱书记、杨县长、宋县长一行领导要专程调研民丰公司,要我们立即做好准备,……” 赵元海语气平和,神色严肃,“为此区委专门成立了迎接县领导调研的工作小组,我任组长,老罗、老邱、老谢任副组长,其中县城公司总部我负责,尖山厂区老罗负责,东兴厂区老邱负责,老谢就负责综合协调还有秩序维护,……” 张建川赶紧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 “此次调研规模级别也应该是咱们区里第一次,书记、县长和主任,还有副书记、常务副县长、分管乡镇企业的副县长,这么多领导都要到一家企业来调研,也充分说明了县委县府县人大对我们区企业的重视,这也是民丰公司的光荣,……” 张建川有些好笑,看了一眼四周,竟然没有通知陶永兴和顾明建这两位。 要说尖山乡政府才是最大股东好不好,东坝区委这算不算越俎代庖或者鹊巢鸠占了呢? 当然尖山乡也是在东坝区委领导下,也说得过去,但你招呼都不给乡里打,是不是不合适? 那调研考察的时候,陶顾两位参加不参加? 不给人家打招呼,临时喊起来,人家啥都没准备,恐怕也不合适吧? 不过这等时候,张建川自然不会去计较这些,立即道:“赵书记放心,公司已经有过类似方面的经验,各种资料和数据以及应对方案都有,公司相关解说也由我和简玉梅来负责,……” “建川,我知道你们公司都接待过调研考察学习,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县里如此郑重其事来专题调研,足见重视,你思想不能麻痹大意,要认认真真把所有流程再细化再完善,相关资料要拿来交给我亲自审定,……” 赵元海有些不太满意地皱了皱眉,觉得张建川有些太过托大了。 “好,我回去后一定再仔细检查一遍。”张建川心中暗叹一口气。 这么大阵仗,而且还是孔姚两位联袂而来,估计应该是县里边内部有了某种默契,统一了意见了。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是免得夹在两位领导中间,如果意见不一致,左右为难,坏事是,只怕两位意见统一了,都是要对民丰公司下狠手了。 自己之前向县里边提交的方案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动静。 问了郝志雄那边两次都没有回音,而刘英刚那边的消息则是姚县长看了没有表态,只说县委县府内部还要研究。 这一研究就拖了两个星期,现在终于要尘埃落定了。 只是刘英刚那边之前也没有半点消息出来,这让张建川也有些纳闷儿,难道孔姚二人还没有达成一致? “嗯,公司内部务必要高度重视,你要亲自负责,明天我和老罗老邱要全部走一遍流程,不能有半点差错,这也是县里对咱们东坝区委和民丰公司的一个检验,……” 赵元海把高度拔高到这个程度,让张建川也有些愕然。 调研就调研吧,怎么还成了对你东坝区委战斗力的检验了?你这也太能为你自己脸上拉亮度了吧? “请赵书记放心,公司一定戮力同心,保证完成此次调研任务。”张建川只能硬着头皮表态。 回到公司,张建川就把刚出差回来的简玉梅和吕云升、司忠强叫来,一起商议。 “上升到这个高度了,看来县里的确很重视,而且我估计此番调研之后,县里可能也会对咱们提交给县里的整合方案拿出意见了,而且大概率是不太满意,会有较大改动。”简玉梅平静地道。 吕云升和司忠强都是后边才慢慢知晓和接触到这些情况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原本他们也没考虑过这些事情。 只想到公司现在发展这么快,就按照年初制定的计划推进。 巩固以汉州为中心的几个地市市场,同时全力开拓汉东、汉南市场,向鄂、湘、黔三省扩张影响力,为明年见进一步发展打好基础。 同时也要和省农科院这边对接协调丰收一号猪饲料的合作事项。 丰收一号猪饲料事实上各项申报已经结束,相关手续也基本走完,包括对照实验,所以可以说这项配方混合饲料已经可以投入生产了,接下来就是打市场的问题了。 高唐不在公司,就是去跑市场调研了,重点还是汉川省内几个农业人口大市和地区,为丰收一号猪饲料打入市场做好充分准备。 “建川,县里若是强行要拉郎配,超过了咱们公司能承受的程度,怎么办?”还是司忠强先发问,他是国企出来的,知道县里这些门道。 “现在不就是要尽可能避免这种最坏的状况吗?”张建川苦笑,“我提交的方案大家都商议过几遍了,我个人觉得还是很有诚意了,乡里也都接受,区里邱书记也基本认可,赵书记也同意先按照这个方案上报,但我估计他心里有数,大概是领导先给他漏过底儿吧。” 又是一阵沉寂。 陛下何故先投敌了? 张建川脑海里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民丰公司是区乡两级占大股东,省农科院都只是小股东,但乡里却得听区委的。 当然区委也要听县里的,但作为区委i书记,你起码也要据理力争,替公司着想,或者先把消息给公司这边提一提让公司做点儿准备吧? 你这胳膊肘往外拐也拐得太厉害了,政治站位这么高? 这不能不让人感到郁闷。 如果区委都不站在公司这边,那基本上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处于不对等地位了,公司这边再争也没啥意义,没用。 赵元海同意按照这个方案上报,但是却并没有表现出积极争取这个方案获得县里认可和通过的方案,说明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方案怕是过不了,又或者县里早就和他有交代了,他心知肚明。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样的姿态的确符合县里的意图,顾大局嘛,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却是牺牲了区乡两级的利益,以及农科院的利益,来顾全了县里的利益。 虽然都是国家和集体利益,有了大家才有小家,但毕竟还是有区别的。 “既然已经这样,恐怕我们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县粮油公司下边有好几家企业,大小都有,但都经营不善,亏损累累,负债也高,在县工行、农行都有数额不等的贷款,除了粮油公司下边企业外,县粮食局下边也还有几家企业,不属于粮油公司,直属于县粮食局管,情况也不乐观,……” 简玉梅也对县粮油系统的企业都做了一番了解,毕竟知道了县里的目标方向,肯定要先知己知彼,避免打个措手不及。 但现在不清楚县里究竟会选哪些企业来交给民丰公司,当初张建川也选择了两家企业作为兼并重组的对象。 一家是县面粉厂,职工只有六十多人,负债大概在一百万二十万左右,资产只有六七十万,资不抵债。 另外还有一家县饮料厂,主要生产汽水、冰棍,只有四十多工人,资产不到三十万,负债五十余万,一样是资不抵债,但负债很小,而且职工大多还是青壮年。 最佳的方案就是接管这两家企业。 实在不行,还有一个备选方案,就是再接收县酱料厂。 这家企业规模就有点儿大了,一百多号人,以前也算是县里比较知名的企业,资产一度达到三百多万元,但后来经营状况每况愈下,负债越来越高,到这两年就开开停停,转不动了。 粮油公司下边最大的企业是县春晖食品厂,这一家企业是粮油系统的招牌企业,规模就比较大了。 两百多号人,资产在四百多万,但在工行贷款就有三百万,农行贷款也有接近两百万,另外还在建行还有几十万贷款。 这家企业是张建川最不愿意接手的,因为其除开两百多号工人外,还有六十多号退休工人,而且这两百多号工人中有四十余人都是五十到六十岁之间。 也就是说未来几年都要退休,基本上丧失了工作能力。 这也就意味着一旦民丰公司接手,几年内就要背负起这一百多号退休工人的退休金负担。 在这个还没有社保医保的年代,公司你就是这些退休工人的最后依靠。 吃喝拉撒睡,生病带孩子,你都得要管,遇上几个生大病的退休职工,光是医药费都可能一年要你一二十万。 单这一条就足以让很多企业扛不住。 还有一些诸如榨油厂、精米厂、粮油大厦、饮食公司、包装印刷厂、木材加工厂这些企业,林林总总,粮油系统算是整个安江县的大户,仅次于二轻系统。 可以说粮油系统现在日益严峻的形势已经逼得县里边不得不正视这个行业面临面临雪崩式亏损的局面,一年亏损状况比一年严重。 也许再煎熬几年,整个粮油系统就都要资不抵债,甚至无法挽回,届时县政府将不得不承担起来自银行的债务压力。 这对于县财政几乎就是不可承受之重,而且还涉及到上千职工的生计问题,同样也是无法回避的难题。 孔运良担任县长时就已经为此焦头烂额,现在担子交到姚太元手中,就该是姚太元如坐针毡了。 张建川估摸着孔运良和姚太元能够迅速达成一致也就是基于这个原因。 你姚太元原来是县委副书记可以当着梁崇喜对我孔运良唱高调,现在该你自己来做这个位置了,你就该好好掂量掂量这份担子的压力和滋味了。 *** 啥也不说了,月票200有么? (本章完) 第268章 阳谋无敌,因人而为(保底第一更求 第268章 阳谋无敌,因人而为(保底第一更求票!) 就在张建川组织民丰公司商讨应对县里调研考察时,安江县委里两位主要领导也在进行着一番探讨对话。 “太元,老郝已经通知了东坝区委那边,老赵还是讲大局的,之前我就和他提起过,现在县里情况不太好,粮油系统情况尤为突出,都在说改革开放要解放思想,突破创新,但归根结底目的一个,就是要解决现有企业经营不善的状况,粮食局老童和粮油公司老范年龄都大了,可以说早就失去了这种解决问题的勇气魄力和锐气,我在考虑恐怕要适当调整一下,……” 姚太元也点头认可孔运良的观点。 不坐上这个位置,你就不知道这屁股下边火有多烫。 粮油系统亏损面太大了。 放眼望过去,十多家企业,处于盈利状态的只有一家,还有两家处于持平状态,其他尽皆亏损,而且亏损面和亏损程度都是每年递增。 这才是最让人焦心的。 88年财政用于解决粮油系统的资金不过六十余万元,89年就增长到了一百一十余万元,而今年一季度就暴增到了五十万元。 按照这个速度,全年二百万元都未必能打住。 光是粮油系统也就罢了,还有二轻系统、建工系统、商贸系统,都开始陆续出现亏损。 而且从前两年的小面积亏损,到现在的大面积亏损,且亏损程度越来越严重。 这已经成为困扰县委县政府的一大难题。 “孔书记,调整粮食系统的领导干部势在必行,我赞同,但就怕有些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当下还是要考虑下半年如何遏制住亏损面继续扩大,财政吃紧的难题,二轻、商贸、建工系统都存在着此类情形,我们拖不起了。” 姚太元也大略知道孔运良的想法,说实话,几个月前他对此没有太多感觉,甚至不太认同。 在和前任县委l书记梁崇喜交换意见时也旗帜鲜明的表明自己的态度,各家孩子各家抱,不能全都指望县里来为他们纾困解难。 如果企业存在困难,那么就要解剖麻雀,一家一家的解决问题,该改制就改制,该破产就要破产,该兼并就要兼并,那种指望政府一包全揽的想法不能支持。 当然具体问题需要具体分析,哪家企业处于哪种状态下,究竟还有没有救活希望,该如何来处置,都要一一调研分析,最终给出解决方案来。 只不过涉及到这么多企业,姚太元清楚,涉及面太广,而且形势越来越严峻,要解决这些问题,需要时间,更需要上边的政策支持。 可现在的状况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供你解剖麻雀了。 上边的政策也都还混沌不清,都是含糊的提出要加大改革步伐力度,精准施策,有的放矢,利用好现有政策,因地制宜等大框架,具体如何改,可以怎么改,有什么政策来支持,就含混其词了。 尤其是在涉及到职工问题上,如果没有明确的政策扶持和保障,乃至后续的资金跟进,很容易引发不稳定因素,这也是基层感觉最棘手的。 当姚太元担任代县长之后,了半个月时间来仔细了解当下几大系统所属企业的情况,可以说触目惊心。 这么拖是拖不下去了,再拖下去,财政就要接受不了,而农工中建几大行的领导也都要来逼宫了。 一家一家的逐家分析调研,拿出意见,然后在循序渐进地进行改革改制,应该是比较稳妥之举。 但鉴于上边没有明确的指导意见,关于国企改革的提法早就有了,但无外乎是承包责任制这类不涉及到产权变革的方式。 如石家庄造纸厂马胜利所作的那样,但现在听说石家庄造纸厂承包了一百家各地造纸企业,组建了造纸集团。 去前年都还搞得轰轰烈烈,马胜利还在四处作报告搞演讲,宣传声势盛极一时,但是好像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就慢慢沉寂下来了,具体状况如何,也不得而知。 很多时候各地现在大家都还在如同在迷雾中摸索探索,究竟怎么搞,没个定数。 像东兴饲料厂和尖山饲料厂与省农科院的合作,更像是一个特殊的异类,在机缘巧合下促成了合作,甚至找不到合适的复制方法,因为再也没有类似的条件来凑成了。 姚太元的担心也是孔运良的揪心。 粮食系统领导调整势在必行,但姚太元提到的企业改革更是迫在眉睫。 当然,他也可以拖,每年县财政拿出一两百万元来补贴输血,再协调银行给企业减轻压力,孔运良觉得未来一两年还是能拖得过去的。 但是自己刚当上县委i书记,没个三四年时间动不了,从目前从上至下的姿态来看,对领导干部的考核更多还是要逐渐落脚于改革开放中经济工作的表现了。 如果采取观望的态度,拖一拖搁一搁,只怕局面日益严峻,一旦其他哪个地方先行动起来并取得了成效,安江这边就被动了。 比如梁崇喜去的华流,本身经济基础就要比安江这边强不少,梁崇喜如果在华流动作大,成效好,那就把安江这边衬托得更为难堪了。 而且孔运良也要考虑到姚太元的态度,以姚太元现在表现出来的急切心情,只怕他也是不太可能同意这样观望下去的方式的。 正因为如此,孔运良也才在姚太元走马上任之后,主动和姚太元就全县国有企业面临形势进行过一对一的商谈,就是要摸清姚太元的态度。 在获悉了姚太元的态度后,孔运良心中也有了一个底,后续又把才从市里边下来分管经济工作的副书记钱力,常务副县长杨思清,分管工业的副县长宋云波都陆续拉进来,进行了几次小范围的探讨。 基本上有一个大概设想,剩下来就是如何说服或者说要求民丰公司结合公司发展实际状况,同时结合全县统筹考虑来进行一轮布局调整。 尤其是考虑到本身民丰公司就处于一个快速发展壮大期,那么能够带动整个全县粮油饲料产业的壮大升级,这也是一件相得益彰的好事情。 这一点上孔运良和姚太元都有了一个接近一致的意见,接下来就要做到如何平稳有序地推进这一过程,并在较短时间内完成这轮“改革”。 “嗯,都拖不起了,但是也要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所以选好一个切入点很重要,粮油系统就目前来来看,是最合适的。” 孔运良没有受到姚太元焦躁情绪的影响,按照自己的思路在考虑。 “我的想法,让邱昌盛调任县粮食局局长兼粮油公司经理,本来我想让老钱来牵头主导民丰公司对整个全县粮油系统企业的整合,但考虑到老钱才来,你觉得让老宋来如何?”孔运良问道。 姚太元思考了一下,缓缓摇头:“老宋现在手里事情很多,按照我的看法,一旦要深度切入对对整个粮油系统企业整合的话,工作量极大,就算是老宋全副身心投入,恐怕都未必能应付得过来,而且前期老宋也对民丰这边事情了解不多,……” 孔运良微微颔首,他也觉得姚太元所说不差,宋云波要真的投入到这桩事情中去,估计这下半年啥事儿都别想做了。 “那你的意见?”孔运良凝神思索:“总不能让老杨上吧?或者老钱……” “老杨就更不现实了,他是常务副县长,分管那么多摊子,本身就忙不过来了,我的意见还是请钱书记牵头,让刘英刚腾出手来专门负责协助老钱来抓这项工作,……” “老钱毕竟是市计委下来的,对经济工作涉猎颇多,虽说没有基层工作经验,但是我就觉得这恰恰也是对他的一个锻炼嘛,何况他有高屋建瓴的优势,可以指导下边来开展工作,对上也能积极争取相关政策,或者得到上边的政策指导,……” 姚太元也在认真思考,缓缓提出自己的意见。 “英刚前期一直在东坝,对民丰公司发展也相当了解,加上孔书记你说让老邱到粮食局,这样相当于他们俩来配合老钱,我觉得这样一来,民丰公司那边抵触情绪可能也要小一些,也便于后期推动,英刚也是县政府党组成员、县长助理,就算是代表县政府这边来配合老钱工作了,……” 不得不承认姚太元的这个建议很中肯也更符合实际。 孔运良越来越意识到自己这个搭档的不简单,每每拿出的意见都是切中要害,一语中的。 不过孔运良也不纠结,想了一下便点点头:“英刚腾出手来负责此事,那县府办这边主任缺位,老姚你这边就要辛苦了,……” “不至于,还有三个副主任,老辛把担子还是能扛得起来的,我琢磨着等到这桩事情做成了,英刚也许就更成熟了,……” 姚太元微微一笑:“这也算是对英刚的一个考验嘛,我相信市委组织部那边是很乐见用这样一种方式来锻炼和考察干部的。” *** 觉得这一章写得不错,求200票! (本章完) 第269章 用心良苦,提级站位(保底第二更! 第269章 用心良苦,提级站位(保底第二更!) “建川,你这想法就浅薄狭隘了。”刘英刚正色道。 他知道不把张建川的思维扭转过来,这场粮油系统企业改革的大计多半就要夭折,最起码可能都无法达到县委县府的设定。 组建民丰粮油集团这一构想孔运良和姚太元也是经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策划,也是在接受了张建川提出的兼并二至三家粮油系统内的企业这一建议后才开始萌生的。 刘英刚之前并不清楚来龙去脉,但是他作为前任东坝区委i书记,现在又是县府办主任,有些事情肯定是瞒不过他。 孔运良频频与姚太元会面商谈,后来钱力从市计委下来担任副书记到任之后立即就被拉了进去,杨思清、宋云波等人也都纷纷入局,很显然是在研究重大事项。 据说连记录人都是郝志雄亲自操刀,足见这项工作的紧迫和重要性。 当了县府办主任,县财政的窘境对于刘英刚来说就不是秘密了。 可以说国有企业改革真的是迫在眉睫了,尤其是县这一级几大系统的各类中小企业,基本上都是在按照原有的计划体系生产模式,但一当市场经济大潮滚滚来袭时,并难以适应当下环境,陷入了困境。 粮油系统首当其冲。 当粮票功能日渐淡化甚至边缘化,在城里边吃饭买米买面都不在必须要粮票时,其垄断特权轰然倒塌,旗下这些各类企业就都面临着必须要自寻出路,自己找饭吃的挑战。 可是习惯于计划经济体系下养尊处优优哉游哉日子的这些企业一时间哪里能适应得过来? 原料涨价,产品滞销,迅速就传递到每一个链条,贷款利息高昂,银根紧缩,每一环节都逼得企业捉襟见肘,所以唯一的出路就是朝县财政伸手求救了。 救得一时救不了一世,这个道理都懂。 但是面对几百上千张要吃饭的嘴巴,银行虎视眈眈逼迫着还贷付息的压力,孔运良当县长时也是殚精竭虑了,现在轮到姚太元。 有了这样一个契机,就算是换了梁崇喜继续当书记,一样要开这个刀。 当东坝区委i书记时,刘英刚从感情上肯定倾向于民丰公司,但在担任县长助理兼县府办主任时,他就要站在更高的角度来看问题,同时他也要从更长远的角度来为民丰公司的未来做谋划。 见张建川不做声,只是夹菜吃,刘英刚笑着打趣:“怎么,我家里就这几个菜,觉得比在安江饭店的大厨做得还好,看来你嫂子的手艺不错嘛,能让建川这么刁一张嘴都能如此喜欢,……” “哟,那建川可得多来家里,老马也是,少在外边吃,不卫生,前年上海流行甲肝,据说感染了好几万人,弄得上海人来我们这边出差大家都不愿意接待,据说就是吃东西感染上的,你们都得要小心一点儿,……” 刘英刚老婆也姓刘,所以马连贵经常说刘英刚的儿子就是二流(刘)子。 张建川笑了起来:“刚哥,刘姐都发话了,我在县城里可是没家,所长来不来我不管,我可是要经常登门讨饭吃的,这蒜泥白肉地道,比安江饭店的强。” “建川,你这句话就是对你嫂子手艺的最大夸赞。”刘英刚笑着道:“老马才调到局里时也经常来混饭吃,现在周姐调到县供销社了,就来得少了,你只管来,只要我在家,咱们俩也能多聊聊。” “你都是县府办的大主任了,有几时在家吃?我还能经常来碰闭门羹?”马连贵也搭着话,帮助松缓气氛。 张建川哪儿能听不出,但他还是很感动。 堂堂县府办主任,还拉上公安局副局长,要说这两位都是自己的恩主,这么都有点儿低声下气地来做自己工作了,自己也该知足了。 真要惹怒了县里,人家把自己换了,换个人上去掌舵,未必就比自己干得差多少,真以为离了胡萝卜就作不了席了不成? 地球离了谁都要转,张建川明白这个道理,但就是有些憋不下这口气。 这一让步,恐怕就是一大步,这样没啥。 关键是他可能就没把握能扛得住这个担子了,不仅仅是钱上的负担问题,而是涉及到这么多人。 一下子归并进来,复杂的人事问题就能把整个企业给彻底搅乱,原来的工作氛围也会荡然无存,生产营销体系都会受到巨大冲击。 这也关系到现在民丰公司内部几百号人吃饭的问题啊。 不能因为为了解决你县里这帮国企职工的吃饭问题,结果却把现在民丰公司几百号泥腿子工人的饭碗给彻底打烂了啊。 泥腿子工人那也是工人,人家好不容易找到这碗饭吃,你现在就要因为一句轻飘飘的大橘为重,到时候给人家饭碗整没了,说不过去啊。 不能因为人家家里还有几亩田能吃饭,就不管不顾吧? 要说现在张建川自己都还是泥腿子,在东坝镇村上都还有一亩多地呢,只不过他从来没种过,都是舅舅一家种着。 说共情,张建川也与这些人与自己已经一起共同工作了快一年的人更共情。 他太清楚现在农村里边日子的滋味了,面朝黄土背朝天靠一亩三分地要过好日子那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就算是庄三妹儿这样勤劳的,不照样过得紧巴巴的? 要想日子松活,就得要打工,而且还得要就在家门口打工。 否则一去几千里,一年回来一趟,家里照顾不上,外边开支大要攒钱就得要勒紧裤腰带,来回旅途消耗都能除脱一个月工资。 样样都是难事儿。 都难,刘英刚难道就不难? 他只是县长助理县府办主任,县里定了调,他也只能服从,还得要尽心竭力来做好,要不何苦把自己拉到屋里来做工作? 人家不要面子? 想到这里张建川也端起酒杯:“刚哥,不管怎么,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我在不识时务就真的是不懂事不识抬举了,但我得先说一句,急于求成,急于事功,那只会适得其反,你刚才提了那一嘴民丰粮油集团是真把我吓住了,民丰公司就一家饲料公司,一年前还要死不活呢,何德何能居然就要一步登天成为民丰粮油集团公司了?” 刘英刚笑了起来,他知道张建川这是松口了。 虽然可能下一步还会有做好长期拉锯战的准备,但是这毕竟是开了一个好头了。 他最担心的就是张建川直接撂挑子了。 他清楚张建川的那家沙场挣了不少钱,人家现在不干了,甚至连这干部身份都不要了,吃香喝辣去了,那就麻烦了。 重新找人担这个担子不是不行,但刘英刚真不太看好,尤其是处在这种变动动荡的时候,怎么来梳理平衡好这里边发展和兼并的大局,真的相当考手艺。 不知不觉间,已经没有人把张建川还当成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年轻人了,大家下意识地都觉得他就是能扛起这担子了,离了他,还真不好办。 “建川,有什么条件你可以提出来,大家都可以商量着来,但是你也要理解县里的难处,不仅仅是财政上的困难,更要考虑到整个县里这么多县属国企未来的命运,还有这么多职工的前途,……” 刘英刚语气很严肃。 “我要提醒你一句,你不是私人老板,也不仅仅是民丰公司的总经理,你还是国家干部!” 张建川也有些触动,欲言又止。 “虽然现在还只是招聘干部,但是县里边这一次破格解决你干部转正事宜,也足以说明县里对你工作和能力的认可。” 刘英刚继续道:“据我所知,你去年成为招聘干部虽然也是特例,相当少见,但以前在全身范围内还是有的,但是像这种一年转正,恐怕就真的是全市全省独一例了,应为组织和人事部门规定就是招聘干部一聘三年,你们也是签了协议的,三年之后最优秀的干部才能说转正的事宜,一年转正基本上就是违反了组织规定了,必须要提级上报了。” “也就是说,县委还要作为特事特办报经市委组织部同意,但孔书记和王部长据说已经提前和市委组织部那边沟通了,市委组织部还是很重视,也同意县里先把意见报上去进行研究,说不定还要上市委常委会过会,实在是太特殊了。” 张建川苦笑,“那我可真的有点儿受宠若惊了。” “那倒不必,我觉得这是你该得的,解决了东兴饲料厂和尖山饲料厂的生存问题,两三百号农民不需要背井离乡去打工,就在本地每个月就能挣一两百元工资,而且规模还在扩大,这份功劳说到哪里都是值得大书特书的。” 刘英刚摆摆手:“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说你有了干部身份,那么就不能单纯以一个企业负责人角度来看问题,就要用干部的角度来考虑问题,考虑的广度和深度都要更加一层!” **** 能不能来五百票?老瑞足不出户在家码字第五天! (本章完) 第270章 说服,艰难(为第4000票加更!) 第270章 说服,艰难(为第4000票加更!) 刘英刚的强调让张建川有点儿抗拒。 干部身份固然重要,但是他作为民丰公司总经理,也需要对民丰公司几百号职工的生计负责! 现在他还不是什么民丰粮油集团的总经理,那也不该是他考虑的问题。 现在却要他先入为主,先替粮油系统那一大帮人考虑起未来来了,这是不是有些超前了? 那不该是县里考虑的吗? 但这话他不能说,只能吞下去。 给你一个干部身份,在这个时代简直就是堪比再造之恩了。 在农村里边,对于一个农村户口不走读大学中专这个程序而要直接干田起水当正式干部,这样一个身份,你就是一辈子做牛做马都未必换得来。 看看需要申报审批的程序就知道其难度有多高,需要县委l书记和县委组织部长专门和市委组织部协调,而且还有可能要上市委常委会来研究,这就是要打破常规的难度所在。 应该说县里边也还是充分认可了自己的成绩,才能给你这样一个待遇,张建川不能不知恩。 只不过个人恩惠要和几百职工的未来捆绑起来,这就让人难言了。 如果能在其中折中取得一个相对圆满完美的结果,那就再好不过。 就目前来说,刘英刚的态度大概就是希望能够达到这样一个效果。 而且从县里边的角度来说,他们当然也不希望等到这样一个看似光鲜的民丰粮油集团成立没几年就又跌入深渊,甚至连带着把原来民丰饲料这一块都给带垮搞死。 他们更希望看到的是民丰饲料能够走出一条多元化发展之路,成就一个抗风险能力更强,综合实力更强的大型企业集团吧。 只是想法是美好的,对于具体操作者来说,这个难度就太高了,张建川毫无把握。 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自己毫无把握,换一个人,张建川觉得恐怕搞死的几率更大,甚至“死亡”几率比自己掌舵可能还要大几倍。 自己是一甩手主动辞任了之,还是咬牙坚持搏一把? 前者不需要背锅,体面退出,甚至可以优哉游哉地坐看山水,甚至可以预见要不了两年这个集团就会要衰败下来,彰显自己的英明能干。 后者或许能成功,那自然是荣誉成绩集于一身,进退裕如,但更大可能性就是举步维艰,深陷泥潭,到时候好高骛远、眼高手低的典型,前期的上佳表现也会成为背景板,江郎才尽的名头也会落到自己头上。 哪个选择都难,前者当然舒服,但是心有不甘。 后者挑战太大,风险太高,张建川自我掂量,真的毫无把握。 这不是搏一把那么简单,那么多人的命运都会随着你的指挥棒起舞和起伏,甚至人家后半辈子的命运都会因为你的决策而改变,你作为掌舵者决策者,就需要对人家的命运负责。 见张建川不语,刘英刚也有些着急。 先前张建川语气似乎有些松动,但感觉他仍然对民丰粮油集团的未来不看好,或者说对县里边如此大动作干预的做法不满意不看好,无论是未来张建川撂挑子走人,或者消极应对,都会带来很严峻的后果。 在县委里边把研究决定敲定通知了钱力和他以及邱昌盛之后,他的压力最大。 钱力初来,对情况不了解,理论知识虽然丰富,但是实际操作经验为零。 而邱昌盛的态度却总觉得民丰饲料公司的成功带有较大偶然性,或者说觉得是形势向好,并非哪一个人之功。 简而言之就是觉得张建川固然有很大功劳,但是也绝非不可替代。 在目前民丰饲料公司的情形下,如果张建川真的不愿意承担重任,换将易人也没什么大不了。 刘英刚不太认可邱昌盛的这个观点,至少他觉得在当初尖山厂和东兴厂那种情况下张建川带着大家殊死一搏的本事和能力是无可替代的。 至于说现在这种状况下,张建川绝对是最优选择,甚至可以说换一个人的成功可能性至少要低一半以上。 “建川,我之所以强调这一点,是因为我觉得,既然我们承担起了这份重任,那么就应该迎难而上,你这么年轻,勇气锐气都不缺,民丰饲料公司现在搞起来,你居功至伟,难道你就满足于现在的情形,县里给你加加担子,你就怕了怂了?你怕什么?爱惜羽毛?有县委县府做后盾,再不济还有钱书记和我在前面扛着,真要出了状况,钱书记和我才首当其冲吧?连这点为老百姓做点儿事情的责任心和勇气都没有吗?” 一连串的话语敲打着张建川,张建川微微意动。 刘英刚趁热打铁:“再说了,你总要等县里这边和公司就新的集团公司如何组建,如何分步骤和有选择性的来建立,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和支持,又或者在哪些方面可以暂缓甚至排除在外,都可以商讨研究之后再说嘛。” 应该说这最后的一句话才是打动张建川的。 粮油集团这个含义太宽泛了,如果是要把整个粮食系统的企业全部打包进来与民丰公司合并,张建川觉得自己立马走人是最明智的选择。 一两千号职工的每个月工资都要五六十万,民丰公司这点儿利润根本就不够填这个坑,这还没有算其他。 最关键的是这些企业或多或少都背负着债务,少则二三十万,多则数百万,林林总总大概也是有两三千万,至于说他们的资产,说实话,名义上可能加起来也有几千万,但是真正要进行处理,打个三折能卖出都算是不错了。 当然好在不少资产都是抵押给银行,这一点上还算是可以交给银行。 这样一个严峻现实摆在面前,更为棘手的是,这么多人你不可能就给人家只发生活费赖着养着。 工人之所以是工人,他就是要靠有尊严地工作来获取报酬。 生活费太低,不足以养活一家人,他需要理直气壮地用工作劳动来挣得工资,养活一家人,而工资和生活费之间的差距大概在三到五倍之间。 除开工人,还有那么多有编制的干部,企业干部也是干部,每个企业多少都有一些管理人员,这些人关系错综复杂,哪个人背后说不定都牵扯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这些人不可能就安于让你这民丰公司一帮子踩着狗屎运的乡巴佬来摆布,肯定会想方设法都要插手整个公司的运作,美其名曰要工作要为企业做贡献,而且你还没法不让人家工作。 光是这摊子事儿,张建川都觉得头皮发麻。 自己这小身板儿能扛得住人家正经八百资历深厚的国家干部? 企业经营困难,那也是行业大气候问题,非我能力不足,每个人都觉得该给自己一个更好的舞台和机会来表演,说不定比张建川这个小赤佬还强十倍呢。 张建川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但是刘英刚提到了可以分步骤和有选择性地来纳入,那么这个缓冲余地就大多了。 “刚哥,你都这么推心置腹地挑明了说了,县里也给我个人这么好的待遇,如果我还在这里推三阻四,就显得我真的太不识抬举了。” 张建川吐出一口浊气,缓缓道。 “并非民丰公司不愿意为县里分忧解难,但是民丰公司刚步入快速发展期,如果错过了这个机遇期,被新望、科立乃至泰国正大进来站住了脚跟,我们再想要抢占先机,就很难了,说句不客气的话,我宁肯公司一年多上交一两百万的利税,也不愿意搞这个什么粮油集团,稍不注意就可能把公司给拖累拖垮,这一点我相信刚哥你也预料得到,……” “钱书记和您,加上邱书记,能不能扛得住、理得清、斩得断一旦并入进来这些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说实话,我不太看好,……” “当然,您也提到了分步骤有选择这两句话,我心里稍安,也希望县里要多考虑公司这边的想法和意见,那种胡乱一气的拉郎配不可取,……” 张建川也没客气,既然都摆明车马了,他当然要把话先说透,让刘英刚把这些话要转达给钱力,转达给孔、姚二位。 莫怪言之不预这话就是这意思。 当然和刘英刚说还不够,张建川估计接下来还会有一系列的博弈对决,想到这些破事儿会耽误自己多少精力,张建川就觉得无比烦躁。 或许这也是一种人生必须要经历的成长历练? 张建川的“肺腑之言”刘英刚也听得很认真,他明白张建川的担忧,甚至他比张建川体会更深。 粮油系统这帮子干部,干事儿恐怕不行,但扰事儿恐怕比谁都厉害。 怎么来应对这一点,他也很头疼。 尤其是钱力是才下来的领导,对县里情况不熟悉,而且准确的说在县里也还没有多少威信,能不能压得住场面,真不好说。 几个人都喝得微醺,张建川和马连贵才各自回家。 在马连贵和张建川分手时,马连贵也还是给张建川提了个醒。 “建川,铁打营盘流水的兵,民丰公司是政府的企业,你自己都说你自己就是打工的,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在这家公司,尽力去朝着最好的目标去做,但确实做不到,或者觉得有违自己的意愿想法,那也不必太违心。人生这一辈子很长,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我相信属于你的舞台很多很大,未必就非要纠结局限于一城一地,放手去干,但人家不让你放手干,你也无愧本心了,……” 一番朴实到位的话语,倒是让张建川心中烦扰消退了不少。 *** 不太好写,求300张票刺激一下灵感! (本章完) 第271章 局面渐明,焦头烂额(呐喊求月票! 第271章 局面渐明,焦头烂额(呐喊求月票!) 局面逐渐明朗化。 很快县里便明确了意见,要组建民丰粮油集团。 由现有的民丰饲料公司作为龙头骨干企业来牵头整合兼并目前县粮食局包括县粮油公司在内的多家企业,组建集团公司。 具体怎么整合,哪些企业将要整合进来,节奏步骤,债务和资产划拨,以及职工的安排,这些问题都暂时还没有明确,只是提出了一个粗略的规划。 但不管怎么说,这样一个粗的框架一出炉,立即一石激起千层浪。 在整个安江县粮食系统乃至整个安江县都引发了轩然大波,甚至也惊动到了汉州市高层。 安江县粮食系统共有十一家企业,其中县粮油公司及其下属企业就占到六家,而其余五家则直属于县粮食局下边。 职工人数将较多规模较大的主要是县春晖食品厂、县酱料厂、粮油大厦(粮油供销公司)、饮食公司、木材加工厂。 这几家企业规模较大,职工人数都在百人以上或者左右,其中春晖食品厂规模最大,职工人数两百多接近三百人。 这几家企业职工人数加起来就有一千余人,剩下的六七家企业加起来也不过五六百职工。 按照县里的规划,粮油系统所有企业都要整合进入民丰粮油集团,只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当然这可能需要一个时间端来稳步推进。 张建川从刘英刚那里得到的消息是最迟不得迟于1991年底,所有企业都必须整合消化完毕,彻底完成粮油系统企业的集团化和扭亏为盈。 这个扭亏为盈其实也就是一句话,也就是要让民丰公司替这些企业背负其债务,通过饲料公司这一块的盈利来消化掉亏损,同时将其债务和资产全数并入民丰公司。 这就是县委县政府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拿出的最佳方案。 说穿了,这就是塞给民丰饲料公司一大堆名不符实严重偏离实际价值的资产,然后再让你把所有债务也承接过去,承担起偿还债务的责任。 进而通过企业改革,彻底把这些企业扭亏为盈,成为安江县在现代企业管理制度上推动的一个重大改革举措,并且要取得明确的成功。 接下来就是马拉松式的拉锯战,就整个粮油系统的企业整合进行磋商博弈。 邱昌盛调任县粮食局担任局局长、党组书记并兼粮油公司的总经理,钱力担任安江县现代企业管理制度试点领导小组的组长,刘英刚和邱昌盛担任副组长,就是要负责将目前已经有些吃不消的企业一一消化掉。 民丰公司原来提出的接受县面粉厂、安江县饮料厂乃至县酱料厂这一设想被彻底否决,县里拿出首要意见就是要民丰公司兼并县食品厂和粮油大厦以及饮食公司,这一目标要在今年八月前完成,木材加工厂、面粉厂、精米厂、饮料厂则是放在第二阶段,要在今年年底之前完成,第三阶段则包括剩余四家企业,到明年十月之前完成,到明年年底要彻底圆满完成整个粮油集团公司的改制。 光是这第一阶段三家企业的职工总人数就超过了六百人。 其中食品厂职工人数二百九十余人,粮油大厦职工人数一百六十多,而饮食公司职工人数一百五十多人,其中三成以上都是四十五岁以上年龄偏大难以适应新的岗位和工作状态的老职工。 这一点也是简玉梅在分析调查了这三家企业人力资源状况之后得出的结论。 这也就意味着一旦接手,这六百多号工人中有接近两百人恐怕就只能处于下岗闲置状态,但只发生活费恐怕又不行,会引发不稳定因素。 张建川揉着太阳穴认真阅读着三家企业的经营基本状况,其实也不需要多看,食品厂春节前就已经停产了,为此职工们集体上书要求要工作,不拿生活费,县里财政在年前不得不拿出二十万用来补齐去年下半年的一些生活费,但在工作问题上却是束手无策。 食品厂主要产品是果、糕点,85年之前一度是县里效益最好的企业之一,生产高粱饴、水果以及面包、蛋糕等产品。 由于效益好,食品厂84、85、86年连续三年大招工,三年陆续招募了新工八十余。 当时要想挤进食品厂的城镇待业青年几乎要打破头,纷纷各显神通找各种关系,后来还专门进行了三次招工考试以成绩作为择优录取的标准,才算勉强把这桩事儿给办下来。 现在这批工人年龄大多在二十四五岁之间,加上78、79、80年招录进来的工人,基本上就是食品厂工人的主力。 如果说县食品厂的工人年龄结构还算过得去,那么粮油大厦和饮食公司的情况就有些难以接受了。 “粮油大厦是在原来粮油机械厂地盘上兴建起来的,所以接受了原来粮油机械厂的所有职工,再加上原来粮油公司部分职工,就合成了现在粮油大厦这个以商业销售为主的企业,但实际上这个企业人浮于事,……” “我作了了解,粮油大厦空有上佳位置,但是因为和县第一百货大楼和县供销社功能重迭,负担重,竞争力差,基本上是处于长期亏损状态,整个粮油大厦所需岗位最多六十到七十人,但现在有一百六十多,也就是说即便是按照满编满员塞满,顶多安得下九十余人,剩下六十人仍然是无事可干,所以只能让四十五岁以上的职工就回家休息,拿基本工资,即便这样去年粮油大厦仍然以顶替的方式新进了七名青工,……” 简玉梅是干过人事这一块工作的,在农行工作当办公室副主任之前她就是在人事科,对这一摊子很熟悉。 “饮食公司问题更多,我以为饮食公司应该是属于二轻系统才是,结果人家第二饮食公司才是属于二轻系统的,这安江县饮食公司是属于粮食系统的,也是从县粮油公司派生出来的,79年组建,陆续从粮食系统剥离出来组建饮食公司,说起来地盘倒是不少,大南街临街铺面就是十二间,……” “还有正阳西路上几个铺面,现在是作为主打的正阳饭店,职工五十余人,去年亏损七万余元,我就有些不明白,按照人均工资也就是每月一百六算吧,整个一年工资也就是十万来块钱,怎么就亏损了七万多,没有房租,就是工资、水电费,当然可能也要给自己发点儿年终奖金,这么好的条件,居然干出了亏损,我就搞不懂了,……” 张建川却觉得很正常,不进行机制改革,不明确权责和奖惩,那么你就是再好的条件,绝对就有人在其中吃的脑满肠肥,穷了庙子,富了方丈的情况难道还少了? “按照县里的意见,这三家企业必须第一阶段就纳入进来,最好能在提前到七月底之前完成改革,另外如果可以的话,二阶段几家企业也最好能提前到十月底之前纳入进来,县里的想法是要争取在明年六月底之前,就把所有粮油系统企业改革完成,为日后二轻、商业、建工系统的企业改革开辟出一条新路子来,……” 简玉梅的介绍让张建川也忍不住叹气:“玉梅姐,这哪是为了搞活企业搞好企业而改革啊,这是为了改革而改革,为了做给上边看而改革吧?办法就一个,全部交给民丰饲料公司,负债、工人,当然还有资产,也不管你是否能承受得起,……” “三家企业六百多职工,我算了一下每个月如果是按照生活费来支付的话,大概一个月在四万块钱左右,不算高,如果要发基本工资,就要涨到六万多,也不算高,……” “另外我也计算了最近半年三家企业的职工医药费开支,大概每月在一万三千元左右,最近两个月有所抬头,主要是有退休几名老职工的病情有所恶化,在市里边医院住院,费巨大,另外就是退休职工的工资暂未计算在内,三家企业的退休职工九十五人,退休工资开支在每月一万四千元左右,……” “另外可能就还涉及到职工们的一些其它问题,粮油大厦那边有一栋四层楼住房被建委那边列为了危房,需要马上进行改造了,否则出了问题就是大事,一共涉及到三十二户,……” “另外就是涉及到食品厂的一桩车祸问题,因为当时公司财务困难,脱保了,结果出了车祸,造成两人死亡,涉及到赔偿,现在家属一直在闹,要求解决子女进厂,而厂外那一户涉及到赔偿仍然没有支付到位,……” “那边肇事者的家属也在闹,因为这是因公,公司为了加班加点让肇事者在加了夜班之后又连续出车,才导致了车祸发生,……” 张建川听得头疼欲裂,自己都还没有同意这个方案呢,光是听见这一系列的问题,张建川觉得自己都要疯了。 这就是国有企业,一旦接手,所有问题都该你企业承担,包括职工的所有个人问题。 **** 求300月票! (本章完) 第272章 烂摊子,大血包(保底第一更!) 第272章 烂摊子,大血包(保底第一更!) 张建川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冷茶。 五月间天气一下子就热了起来,过了五一节,几乎肉眼可见地能看到街上人们的衣衫在迅速清凉起来了。 此时张建川的心情却一点儿也不清凉,而是烦闷压抑加焦躁。 和县里扯皮已经扯了两次了,按照县里确定的方案,这三家企业是必须要全盘接受的,没有任何条件可谈。 张建川也了解过,几百工人的生计是一回事,每月固定开销又是一回事,更为关键的是三家企业的贷款。 粮油大厦的贷款问题最严重。 因为是在粮油机械厂原址上撤掉后建起来的。 一共七层的粮油大厦第一二层都是综合型商场。 三楼改造成为了舞厅,生意还算不错,可能是唯一盈利所在。 四五楼是县粮食局办公楼,六楼是粮油公司办公区。 七楼是临时作了一些职工的单身宿舍,实在太高了,又是以办公楼格式修建的,既没有厨房,也只有两头有厕所,所以也没有多少人愿意上去住,就便宜了那些年轻夫妻和单身汉。 但这栋楼贷款建设加装修,另外再算上办公用具和改造成为舞厅的投入,总共了一百多万,这在87年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贷款来自农行和建行,这么多年来陆陆续续还了几十万,现在连本带息仍然还有接近一百万。 眼见得还款时间即将到期,农行和建行那边已经在频频喊话县政府,如果县里边还是像以往那样拖推赖,那么县农行和县建行这边可能就要对县里其他贷款采取限制了,这又是县里边不能承受之重了。 之所以这么急迫第要让民丰公司先把粮油大厦这一块接过去,就是要解决这道难题。 否则一旦县财政垫进去,那基本上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粮油大厦的资产就摆在这里,谁愿意要谁拿去,可县粮食局和粮油公司都在里边,实际上就是一体。 “情况很明确,县里根本就没管咱们公司发展需要什么,而是按照县里自身利益的轻重缓急来考虑的,咱们就是一个大血包,……” 简玉梅冷笑。 “粮油大厦这边贷款到期,冗员严重,还有危房问题,亟待解决,作为棘手,所以为什么会列在第一方阵,必须要逼着咱们立即接手,只要协议一签,农行和建行就会找上门来,说不定人家农行都可以直接在咱们账户中划款转账了,方便得很,……” 民丰公司开户行就在农行,当然简单,而且人家对你账户上过往资金流水清楚得很,你想隐藏都没法隐藏。 张建川当然也清楚这一出,所以他很明白,粮油大厦这个包袱他甩不掉。 “危房这道题更烫手,职工和他们的家属生命安全,你管不管?丢给咱们,咱们就得要把这几十户的住房问题解决了,不说立马建房的投入了,你先就得想办法替他们安顿租房住下来,……” 张建川同样报之以冷笑:“端的是打得好主意啊,我看钱书记未必懂里边的门道,但是孔书记和姚县长肯定是懂的,杨思清和刘英刚以及邱昌盛肯定是懂的,而且懂的比谁都清楚。” “还有饮食公司,人员严重老化,患病者多,每个月的医药费大多数来自饮食公司的员工和退休工人,这一块交给咱们,光是这一块县财政都能节约一二十万,……” 简玉梅冷笑已经变成无奈地笑。 “还有饮食公司内部问题很多,县里可能早有意图要动饮食公司,但内里各种关系盘根错节,饮食公司经理卢国泰是县法院原来的院长,现在县人大副主任张新明的舅子,他和正阳饭店的经理齐越川是表兄弟,正阳饭店问题很多,……” “也就是说,这还成了借刀杀人了,用此番改制作为契机,直接要动饮食公司这个大脓包?” 张建川忍不住长叹一声,“咋咱们县里这些领导们就把心思都玩在这上边来了呢?” “反正我知道的事告卢国泰和齐越川的信每年都有几十封,但是县粮食局纪检组都没查出过什么来,县纪委也查过两回,一样没消息,……” 简玉梅看了一眼张建川,语带调侃。 “建川,我听说你的老熟人黄剑秋当常务副检察长了,据说也有查处尖山饲料厂这份功劳,如果抵不住,非得要咱们接手,索性就把这份大功劳交给黄剑秋,说不定这一案水落石出,明后年黄剑秋就能当检察长了。” 张建川苦笑:“玉梅姐,你现在还有心思来开这些玩笑,饮食公司的情况我也做了一些了解,不仅仅是正阳饭店,卢国泰原来就是正阳饭店经理,升任饮食公司总经理之后就把他表弟齐越川安排当正阳饭店经理,其他几个饮食门店都是上行下效,你卢国泰可以大捞特捞,那我们吃点儿荤腥喝点儿汤总可以吧?一戳开就是烂泥潭,这都简单,但这一百多号工人怎么安排?退休员工的保障谁来接手?” 简玉梅摇摇头,“建川,说实话,我倒是觉得饮食公司这边相对简单一些,无外乎就是一些负债要到期了,数量不是很大,……” “我算过,总共加起来不到八十万,但饮食公司临街门面都有好几处,要卖的话也能买几十万,说穿了虽然资不抵债,但也不严重,……” “真正棘手就像你说的,还是这一百多号职工的生计问题,还有退休职工的生活保障问题,……” 张建川点点头,“玉梅姐,看样子你对饮食公司这一块如何处理,还是有把握的?” “不敢说有把握,但是有些想法,学着你在尖山饲料厂的做法,先打扫屋子,打扫干净再来说如何经营,饮食公司下边几个单位正阳饭店,安阳宾馆,朝阳饭庄,旭阳旅馆,还有春阳大酒店,地段都相当好,把这些蛀虫好生清理了,再来搞承包制,我相信应该是能够养活他们自己是没有问题的,当然前提是得要把债务问题和退休职工的保障解决了,否则八十万一年利息都是接近十万,……” 简玉梅的方法很简单粗暴,但是在张建川看来却是切实可行的。 资产都在,说穿了就是让现有职工自己经营,把债务一剥离,没有了本息,再把害群之马清理出去,凭借良好的地段位置,轻装上阵,养活自身应该问题不大。 说来说去,还是要民丰公司出钱来解决这些债务问题,当然这些门面铺面也会变成民丰粮油集团的资产。 “玉梅姐,我估计省农科院的丰收一号怕是不会和我们合作了。”张建川长叹一口气。 “咱们这样搞,相当于把那些劣质资产不断注入公司,而且肯定审计下来这些资产的价格都会相当虚高,否则难以冲抵债务,我觉得这都是小事,关键还是同时还带来大量的人员负担,这会是长期的开支,涉及到社会安定,农科院都无法多说什么,……” “省农科院虽然是小股东,但你这种方式几近于是大股东来直接侵害小股东利益了,人家不到法院起诉咱们都算是对得起咱们了,再想合作绝对休想了,年前省农科院就提出分红,被咱们给否了,现在只怕更是觉得咱们早有预谋,……” 简玉梅默然。 谁都不傻。 省农科院前期是看到民丰公司蒸蒸日上的势头,盈利大幅提升的状况,所以容忍了公司你给区委买车,你给乡政府买车这些擦边行为。 挂在公司头上甚至连保险、油费都是公司承担,一年开销也不小。 切诺基已经被刘英刚直接带到县府办去了,据说这是常务副县长杨思清的授意,也给赵元海打了招呼,赵元海只有照办。 但这也意味着区委可能还希望公司再给区委也买一辆车,罗金彪已经很隐晦地和张建川提过,赵元海和刘英刚喜好不同,更喜欢桑塔纳。 只不过现在面临着组建民丰粮油集团,所以需要缓一缓来买车,免得太过招人眼目。 但现在你这么搞,公司负债越来越重,关键是这么多职工纳入进来,找不到合适出路,就相当于你拿公司盈利来养活这些职工,日后盈利前景就真的不好说了。 现在你只要保持盈利状况,省农科院都没法中止合约,丰禽一号都可以牢牢掌握在手中,但是一旦由盈转亏,这个合同执行情况只怕就要扯皮了。 另外丰收一号猪饲料断无可能交给民丰公司了,这可能会对民丰公司涉足猪饲料领域造成重大打击。 现在县里边还在幻想和农科院再好好谈一谈,将丰收一号专利配方纳入进来,继续借助省农科院的金字招牌复制丰禽一号的成功模式。 但张建川估计很难。 就算是你把丰收一号专利配方计算的价值再高,但一旦折算入民丰粮油集团公司里边,只怕立即就变成了微不足道了。 *** 能再有300票么?半夜码字求票! (本章完) 第273章 撕扯,博弈,胶着(保底第二更求月 第273章 撕扯,博弈,胶着(保底第二更求月票!) 省农科院那边暂时还没有对县里边的这个构想提出意见。 毕竟这只是一个初步的设想,还没有正式进入推进阶段。 因为在民丰饲料公司管理层这边已经遭到了抵制,张建川、简玉梅、吕云升、高唐和司忠强五人持反对态度。 而在尖山乡那边,乡党委政府也有不同意见。 在东坝区委内部意见也有些混乱,赵元海之前是一直持支持态度的,但是在获知了具体情形之后,态度有所后退。 赵元海认为一下子就要让民丰饲料公司接手三家粮油系统最大的企业,负担太重,可能会给民丰饲料公司各方面带来巨大压力,甚至危及到民丰饲料公司在汉东、汉南的拓展布局。 另外也需要考虑省农科院那边的态度。 赵元海清楚自己的态度已经在东坝区委和尖山乡党委政府那边引起了一些不满,认为他作为东坝区委i书记罔顾东坝区和尖山乡的利益,一味附和县里的意见,损害了东坝区农工商总公司和尖山乡的利益,同时也会危及到民丰饲料公司的未来发展。 邱昌盛先前的态度为他自己赢得了一个县粮食局长的位置。 但是现在邱昌盛现在一拍屁股走了,他赵元海却需要留下来在东坝工作几年。 一旦他被区里边这些干部认为自己吃里扒外,恐怕以后很多工作推动就比较艰难了。 据说陶永兴可能会被县里任命为区委分管经济工作的副书记,接替邱昌盛原来这一角。 毫无疑问这就是对陶永兴在任上敢于大胆启用新人,发掘出了张建川这样一个年轻干部,并带出了民丰饲料公司这样一个明星企业的奖励。 像尖山、罗河、二郎这种小乡镇的党委l书记与区委副书记级别一样,都是正科级。 这种小乡的书记如果要调到县直机关去,一般都只能担任副职,然后给你来一个括弧,保留正科级。 而在区委副书记这个位置上如果做得好,那就有可能到大镇担任书记,甚至也有可能到某个规模较小或者经济较为落后的区去担任书记,还有可能到县直机关担任一把手,机会要大得多,多得多。 但邱昌盛这也算是一个比较特殊的例外。 一是有民丰饲料公司加成。 二是现在县里要组建民丰粮油集团公司,需要一个队民丰体系内情况较为熟悉的干部。 同时邱昌盛也旗帜宣明的与赵元海一道站在了县里一边,所以才算是如愿以偿获得了这个位置。 不过赵元海虽然态度有所后退,但总体来说还是支持县里的意见的。 只是希望县里边在节奏和进度上不要推得那么快,多给民丰饲料公司一些时间来壮大自我,同时也最好和省农科院那边达成一致意见。 但县里在出台了这个初步构想之后,已经没有多少回头路可走了。 拿出这个初步方案,也是县委县府经过了几番讨论,最早的方案都还要更为激进一些,甚至都把酱料厂也都纳入进第一批,还是在刘英刚、邱昌盛的反对下,酱料厂才被放在了第二阶段。 原本刘英刚主张将饮食公司或者粮油大厦放在第二阶段,把酱料厂或者精米厂、榨油厂放入第一批,但是这个意见遭到了否决。 精米厂目前还处于勉强维持状态,而榨油厂因为与民丰饲料公司实际上已经形成了上下游产业链,纳入不纳入反而可以放在后边来。 县里优先要考虑的就是先把几个最棘手的大头置入民丰粮油集团公司中,以解决现在县政府的难题。 在这一点上常务副县长杨思清的态度尤其鲜明,也得到了姚太元的支持。 孔运良本身就是倾向于这个意见的,再有姚太元和杨思清的支持,基本上就已成定局,难以改变了。 从刘英刚办公室出来,张建川心情很不好。 刘英刚明确告知张建川,目前只能按照这个方案来推动,至于说省农科院那边,公司先去协商,如果协商不下来,县里边再来和省农科院沟通。 但是刘英刚也明确告诉张建川态度一定要端正,屁股要坐正,在对省农科院那边的协商过程中,不能背着县里搞阳奉阴违那一套。 这更让张建川感到郁闷。 虽然刘英刚也告知张建川他的干部转正已经在县政府常务会和县委常委会过会并报到市委组织部了,估计特事特办的情况下,顶多两个星期就会批复下来,也就是说两个星期之后走程序,自己就能成为安江县的一名正式干部了。 但张建川心情一点都没有因为这个而高兴。 他也清楚,本身和县里的博弈就没有这么简单,要让县里在第一阶段接收企业的问题上退让很难,几无可能。 但是在如何接收,接收方式,时间节点上,却还有很多可以商榷的余地。 在钱力,在刘英刚面前,张建川都表现出了强硬姿态。 这也是一种技巧。 在省农科院那边,张建川当然也要用一些方式来借力打力施压,至于说刘英刚提醒那些,他并不放在心上。 这几日的对话商谈让张建川精疲力竭,说实话他对这一套并不擅长。 尤其是和政府官员们的这种不对等的谈判,始终要保持一种恭敬姿态,同时还要照顾到对方的情绪,更是让他心力憔悴。 赵元海虽然态度略微转变,乡里也在暗中支持,但是他们始终是县委县府的下级,不敢明确表现出反对态度,顶多也就是委婉的提出一些建议,一旦被县里否决,就不敢再进一步了。 到了维也纳咖啡厅,张建川给服务生说了来一杯最浓的提神的咖啡,就没再管了。 市体改委并不在市计委里边,而是在距离市计委还有一段距离的市政府里边办公,不过张建川已经熟悉了这里,所以还是选择了这里。 晏修义来得很准时,一看张建川的模样就知道张建川情绪不太好,反而放下了心。 这说明张建川还是在认认真真地做这件事情,如果一副坦然无所谓的样子,说明张建川是真的准备放弃了。 等到张建川了半小时把这段时间的情况介绍完,晏修义也基本上了解了一个大概。 实际上这段时间张建川也和晏修义一直保持着联系,基本上三五天就要通一次电话,很多政策性的东西,他需要晏修义来帮他把脉。 晏修义和陈霸先现在就成了张建川这段时间里应对处置民丰饲料公司即将要升格为民丰粮油集团过程中的主要咨询对象了。 一个是宏观和政策方面的,一个则是围观和具体操作层面的,都给张建川提供了不少有益的建议。 和县里边这帮领导的博弈也让张建川受益匪浅。 虽然这的确很累,但也得要承认,这半个月的反复撕扯磋商,张建川自认为自己比前两年学到的东西都要多几倍。 尤其是和这些政府官员们打交道,更是要仔细揣摩理解他们的心态和三观,摸清楚他们感兴趣或者忌讳的所在,才能在谈判中做到有来有往。 “这么看来你们县里大体的方案是确定了,你们是无力改变了,能做的就是时间等细节上做一些争取了。” 晏修义皱着眉头用咖啡勺搅动着咖啡。 “差不多。”张建川双手插在头发里,狠狠地向后梳着,让自己精神状态振作起来。 “其实我能理解县里的困难,能够给你们这样商谈,也算是给足了姿态了,毕竟准确的说这就是县属国资控股企业,在重大事项上他们有决定权,……” 晏修义一边思考一边道。 “但是我也认为他们可能低估了饲料市场竞争的激烈性和残酷性,低估了你们公司前期发展势头掩盖了的一些弱点,高估了你们公司的发展底蕴,尤其是低估了新望公司和正大公司正在积极进入市场带来的冲击力,我个人的感觉,你们不宜再和县里边反复纠缠撕扯了,这对你不利,对公司不利,时间也不在你们公司这边,……” 张建川耐心地倾听着。 “对你不利,是因为这很容易让县里觉得你不顾大局,过分注重小集体利益,尤其是在县里都给你解决了干部身份的情况下,你还在斤斤计较,……” 见张建川欲待解释,晏修义挥手制止:“我知道你想说你不是为小集体,甚至愿意牺牲自己的个人利益,但县里不会这样认为,……” 张建川颓丧地摇摇头。 “对公司不利,是因为与其这样反复纠缠,还不如主动出击,拿出一笔钱来解决问题,赢得时间,比如饮食公司,你们那位简总的意见我觉得很好,快刀斩乱麻,先把大部分员工心稳住,然后清理管理层,政法部门介入,而粮油大厦还是钱的问题,你们只能出钱买平安,……” “赢得主动,也能赢得县里主要领导认可,你们才有机会和时间去实施你们打开汉东汉南市场的战略,否则一旦时间不在,你们可能要丧失战机,……” **** 努力再求500票,精心构思中! (本章完) 第274章 提醒,留手,后路(为第5000票加更 第274章 提醒,留手,后路(为第5000票加更!) 晏修义的建议也让张建川陷入沉思。 对方说得没错,一味强硬撕扯纠缠,想要争取更好的条件,也许到最后的确能争取到一些东西,但另一方面也要考虑进来。 那就是可能要恶化与县里的关系,同时耽误时间贻误战机。 孔姚两位现在也许还有些耐心,愿意和公司这边商谈,一旦耐心丧失,也许人家就会觉得你狗坐轿子不识抬举,认为你是觉得离了你张屠户县里就只能吃带毛猪了,到时候可能就会临阵换将了。 张建川倒不是担心自己被换。 把自己换下来也就那么回事。 自己干部身份都到手了。 在外人看来,自己怎么都不亏了。 两年时间从一个农村联防直接转正成为一个国家正式干部,你还想啥? 把你撤换了,你正好能成天泡杯茶,那张报纸,优哉游哉地坐在办公室里打发一天,一年到头不会少你一分钱工资奖金了。 他是遗憾一旦自己被撤换,民丰公司还能不能保持现在的态势,坚持发展下去。 倒不是说没了自己民丰公司就铁定垮杆倒闭了,只要选对人,走好战略,民丰公司一样也能坚持发展下去,但问题是县里边能选好这样的人么? 自己都和县里因为公司发展产生这么大矛盾,换个人如果想要坚持发展战略,又怎么会不和县里起冲突? 选不好人,最终跟从县里指挥棒,最终导致民丰公司失败衰落,这种风险和几率相当大。 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那无疑是一大悲哀。 张建川不愿意见到那种情形,他更愿意相信自己。 可问题是自己掌舵如果按照县里这么操作,一样大概率会陷入泥潭无法自拔,可和县里据理力争,自己又有可能连掌舵机会都没有,换一个可能更会对县里态度俯首帖耳的人来掌舵。 比如邱昌盛。 张建川已经隐隐感觉到了邱昌盛的活跃程度比起在区委时不可同日而语。 这段时间几场谈判过程中,邱昌盛都相当积极主动,虽然是代表县里,但时不时也能从公司角度为公司说几句话。 这一点连吕云升、高唐和司忠强他们都很认可。 张建川和简玉梅都看出来一些门道,但二人都没有态度。 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真要到了那一步,谁来都一样,邱昌盛也好,李昌盛也好,王昌盛也好,都差不多。 晏修义的提醒也点醒了自己,自己可能不得不在其间做出一个痛苦的选择,或者说去求得一个自己可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妥协和平衡。 想明白这一点,张建川苦涩之余,倒也通透了不少。 把身体瘫在沙发里,张建川双手搁在沙发扶手上,无可奈何地道:“是不是每个人有时候都不得不做出一些违心的决定?明知道这是泡屎,你也得捏着鼻子吃下去,……” “嗯哼,因为你不吃就会饿死,虽然吃了会拉肚子,会经常恶心,但起码你还活着。” 晏修义笑了起来,张建川想明白就好,这也是成长的必然经历。 “其实我也可以不吃这泡屎,直接走人,去吃自己想吃的东西,但是就是有些舍不得,……”张建川叹了一口气,“毕竟是自己一手一脚打出来的江山,眼见得团锦簇蒸蒸日上了,若是被一个人来接手搞成一团糟,最后垮掉,这份滋味谁能理解?” “行了,既然决定了那就别再多想了,权当忍辱负重了吧,越王勾践都能卧薪尝胆呢,你还不至于到那一步。”晏修义笑着安慰:“当你把不可能的事情做成了,那也许会更有成就感,到那时候可能你们县里就会更加倚重你,……” “修义哥,你都说了不可能的事情,那么容易做成?更别说也许还有很多人未必希望我来做成。”张建川摇头:“算了,就像你说的,如此局面,做都不做就放弃,说不过去,总要搏一把,若是真的事不可为,我也尝试努力过了,大不了就是名声受损罢了。” “年纪轻轻这么珍惜羽毛了?”晏修义笑骂:“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也支持你出来自己干,而且我感觉高层应该对去年以来的现状不太满意,改革开放虽然继续在明面上喊得响,但是从中央到地方,实际行动上仍然在观望徘徊的居多,这种情形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 张建川微微意动,“修义哥,你的意思是国家对私营经济这一块还会更进一步放开?” 晏修义点点头:“你说的我也看到了,还专门了解过,主要还是因为柳市电器的伪劣产品太过突出,许多直接导致了安全事故和重大损失,所以才会有这样一次行动,当然本身对乡镇企业和私营企业带有一定的偏见也是存在的,难免也会伤及无辜或者说殃及池鱼了。” “如果是国有企业,那么这场风波肯定不会如此雷厉风行。”张建川也寻摸出味道来:“你的意思是这场行动只针对具体领域,而不涉及企业性质,只不过受到波及而已。” “嗯,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一些判断,现在私营企业的发展空间和生存环境已经比前两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了,你自己也该感受得到,看看你沙场的情形就能感觉得到,不过要说可以和国营、集体企业比肩,那肯定还差得远,但我觉得这会是一个发展趋势,可以期待,……” 和晏修义的谈话总能让张建川有一种耳目一新和豁然开朗的感觉,这就是和不同层次的人谈话带来的视野和思维开拓提升。 这种感觉在和晏修义、陈霸先二人谈话上特别明显。 像丁向东和刘英刚谈话也有,但是更多的还是在政府层面上,以人脉和人情世故的处理为主,而非晏修义和陈霸先更多的还是经济和企业本身。 “看样子这方面还是要慎重,……”张建川若有所思。 “建川,看样子你好像有一些其他想法了?”晏修义很惊讶,“你真的打算要离开民丰?” “不是我打算离开,而是我能不能留下。”张建川沉吟着道:“我始终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县里胃口太大了,省农科院那边我估计很难谈妥,……” “县里希冀给市里一个改革开放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的典型,民丰如果能够一下子把粮油系统亏损的十多家企业都接盘并重新发展起来,这对于领导的政绩来说无疑是浓墨重彩的一笔,我就担心在这种急于事功的心态下,事情反而会搞砸,……” “所以你就在准备后路了?你不是干部身份马上就解决了吗?”晏修义疑惑地问道。 “当干部也可以停薪留职嘛,晏二哥不就这么做的?好像现在县里边也在鼓励干部停薪留职呢。” 张建川笑了笑,停薪留职还是很诱人的,至少为大家保留了一条生存后路。 “也不是后路,而是另外一个考虑,上次去广东考察,觉得养鸡产业其实大有可为,那簕桥鸡场十多户养殖大户之前的条件并不比我们这边一些养殖户强多少,但人家胆子大,政府也支持,所以发展速度就起来了,我原来是想鼓励一些养殖户发展起来,对鸡饲料销量有促进,但现在好像自己亲自参与也不是不可以,……” 晏修义也不由得佩服张建川这家伙精力真的充沛,本身就搞了一家沙场,现在又执掌一家几百人的大型饲料企业,现在居然还有心思去搞养鸡场,而且看这个架势,要搞的鸡场肯定不是三五百只养殖那么简单,弄不好就是成千上万只的大型养殖场了。 “建川,留后路是好事,但你也不要盲目乱动,我刚才话还没说完,2月份农业部发出14号令,颁布了《农民股份合作企业暂定规定》,并附有《农民股份合作企业示范章程》,蓝本应该是来自沿海某些类似企业的探索,提出了只要在企业股份中留有部分股份作为企业全体劳动者集体所有,哪怕其他大部分股权属于私人,也可以视为农民股份合作企业,或者说这也算是一种集体经济性质的企业,……” 晏修义的话让张建川吃了一惊,“还有这种模式?这相当于私营经济和集体经济的合资?甚至私营经济可以在这种企业中占据主导地位,或者说是大股东?” *** 经济改革和发展进入深水期,探索新路径,^_^。 (本章完) 第275章 风向标,沉下心 第275章 风向标,沉下心 晏修义对张建川的敏感相当欣赏,这家伙似乎是有着某种直觉天赋,往往总能在一些细节中迅速捕捉到关键要素。 “对,这是农业部正式出台的文件,而且是以令的形式颁布的,具备法律效力,也足见中央对改革开放方向的坚定不移。” 晏修义在体改委工作,体改委就是专门吃研究体制改革这碗饭的,当然任何一个领域的细微变化都要掌握,并迅速研究了解其背后深刻内涵。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当初尖山饲料厂是用两个村集体资产和自有资金建立起来的,在乡财政没有介入担保之前,这种集体企业其实都可以采取这种方式来进行产权改造,比如转让部分集体资产给私人,改造成为这种农民股份合作企业,……” 晏修义笑着道:“不过现在可能不行了,乡财政和你们区里加上省农科院都有股权,这是国有资产了,现在暂时还没有开这个口子,……” 张建川更感兴趣的是这个风向,他没想过自己还要在现在民丰公司如何占一股的心思。 这意味着国家对私营经济的放开力度还会越来越大。 像青江建材公司这种私人合伙企业现在虽然打着公司名头,但实际上和个体工商户的待遇无异,见了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都要矮三分,都只能阴悄悄地经营,不敢大声张扬。 所以赚了钱也还得要去贷款,还得要在外边宣扬自己欠了多少多少债务,就是要避免枪打出头鸟,避免如果又来一波运动,现就把自己拿去祭旗了。 这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修义哥,从现在高层风向来看,私营经济的全面放开是一个大趋势,陷入困境的集体企业和国营企业改革也在全力推动改革,我感觉这种改革会以各种纷繁复杂的方式展现出来,而当下民丰公司组建为民丰粮油集团公司大概也算一种,但我不看好这种仓促的纠合在一起的模式,因为看不到如何激发企业内生动力,体现优势互补的迹象,纯粹就是堆迭凑合,……” 张建川的牢骚逗得晏修义笑了起来:“建川,如果你觉得不好,那你就要在工作中去改进更正,让它变得更好,这才是你作为一个国家干部应该做的,而不是老是在这里发牢骚!” 张建川哼了一声:“强者改变,弱者抱怨?” 晏修义乐了,竖起大拇指:“总结经典!” 张建川哑然失笑,心情似乎都一下子好了很多。 谈完了公务就谈私事。 虽然只投了五千块钱,但是晏修义还是对深圳那边的股市情况十分关注。 他和刘广华不是很熟悉,所以五千块钱交给了刘广华之后,就任由刘广华操作。 但他知道张建川应该在深圳股市那边投入了不少钱,所以也不担心。 “我听说国家组成了联合调查组要对深圳那边股市存在过热失控风险情况进行调查了,深圳那边也应该得到通知了。”晏修义字斟句酌地道。 “嗯,这么火热,中央都还觉察不到,那就是失察了,但全国资金都涌入进来,我听文俊回来说,天南地北的人都有,而且相当狂热,这种情形下深圳政府恐怕一家是很难把这种狂潮势头打下去的。”张建川也在评估。 “我听省体改委那边消息灵通人士在传,高层对向社会公开发行股票的股份制改革可能要收缩或者暂停,审批可能会收紧,甚至不在审批,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这个消息也在体改委内部流传,据说是国家体改委有这个建议,但是尚未报到国务院。 “如果是付诸实施,那还用说,肯定是利好啊,供应短缺,那么多资金都堆在深圳和上海,肯定会继续抢购现有股票,还会继续高涨啊。”张建川眼睛一亮。 “但政府肯定不会允许再继续这种涨势,……”晏修义沉吟。 “那深圳那边能做的无外乎就是强行规定涨幅缩窄,或者就是股权转让缴纳印税,或者分红提高个人收入调节税,但这都是治标不治本啊,尤其是在现在股票数量稀少的情况下,甚至可能刺激到股票非理性上涨,正确做法应该是进一步放开市场,扩大上市企业数量和规模,同时加强监管。” 张建川摇头:“这些做法更像是抱薪救火,可修义哥你又说国家要停止审批,这不是比扬汤止沸还愚蠢的做法么?” 晏修义摇头:“一是高层对股份制试点的未来看法还没有完全定下来,二是国家对股票管理水平和能力还严重跟不上,这也是一大问题,国家还没有专门针对证券市场的管理机构,尤其是很对股票审批上市和交易管理这一块更是空白。” 张建川喃喃自语:“如果是这样,这反而是一个巨大的机遇期啊,投机者狂欢的最佳时机,抓住这个时间空白期,也许就能获取最丰厚的回报。” 晏修义皱眉:“建川,你就这么能确定在政府出手之前脱手?” “嗯,我有这种直觉,我也说不出来原因,反正我看到报纸杂志还有电视上那些时政新闻,就有一种相当奇妙的感觉,无关紧要的就自动滑过完全记不住,而有些东西就像是有种微妙感应一样,……” 张建川的回答让晏修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或许这就是天赋?天生对形势的一种嗅觉,能捕捉到内里变化透露出来的意义? 也许这个世界就真的有这种天赋奇才吧。 和晏修义的一番谈话让张建川心中豁达了许多,既然无力改变大势,那就只能竭力争取最好的结果。 回到县里之后,他就主动去见孔运良。 没选择姚太元,而是选择孔运良,张建川也是经过考量的。 一是孔运良才是县委i书记,才是一把手。 二是姚太元走马上任代县长,承担着财政压力主责,他不会因为原来和自己有几分交情就放弃他自己的责任,甚至可能会利用这个因素更强力推进,态度会更激进。 三是孔运良现在是县委i书记,他应该站位还要更高,固然希望一力解决粮油系统痼疾,但也要考虑做大民丰公司之后给其政绩带来的增光添彩,应该考虑更长远一些。 基于此,张建川所以才会给孔运良秘书朱恒打电话,问孔运良的时间安排。 朱恒那边没给明确答复,只说尽快给他一个准确回复。 但一直等到下午快六点,也没能等到朱恒打来的电话。 无奈之下的张建川也只能悻悻回去。 想想也是,人家堂堂县委i书记,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若非赶上民丰公司这一次机遇,只怕你提前一个月求见,也未必有机会。 晚间张建川回家之后才接到了朱恒打来的传呼,不得不跑到公用电话回过去。 朱恒在那边告知,最近两天孔书记都比较忙碌,恐怕专题汇报要等到下个星期去了。 张建川看看时间,今天是星期四,还有星期五星期六两天工作时间,孔运良都抽不出时间来,看样子县里这个皇帝不是很急,倒是自己这个太监急得不行了。 无奈之下,张建川也只能请朱恒及时提醒孔书记,看看能不能争取到星期一就面见孔书记汇报。 看到悻悻归来的张建川,张建国也是好奇。 “建川,是沙场的事情?”张建国可是无比关心沙场的生意。 现在他在厂里一个月就拿不到一百块钱的工资。 他对象蒋芸和他差不多,因为上三班倒,所以补助要高一些,甚至一个月收入比他还要高十来块钱。 可以说两个人收入加起来只只有两百多一点儿,就靠着点儿钱,要想攒出婚礼、家具、电器的钱,没三五年别想。 只能靠家里。 可现在家里的情况说到底就是要看老弟的沙场。 自打张建川安排他去文化站和蒋云龙、陈霸先下棋之后,张建国就开始关心沙场的事情,有时候杨文俊来,也要问几句。 不过张建国很知趣,知道沙场生意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就是关心生意好不好,其他一概不问。 不过舅舅女儿曹永梅的对象就经常在沙场上拉砂石,据说沙场生意不错,主要就是看能不能结到款项,结不到款,拖都能拖死。 所以见张建川满脸阴霾回来,张建国心里又悬吊起来,深怕这沙场经营不善垮掉了,那自己结婚的钱可就泡汤了。 虽然不清楚这沙场究竟一年能挣到多少钱,老二能分到多少钱,但是张建国猜测,一两万可能是有的。 当然那是老二的钱,老二素来胆大心思野,换了他是断断不敢去冒这种险的,所以他也不眼红,只替老二高兴。 但老二早就说了,自己结婚的钱他包了,他听进去了。 没说多少,但是结个婚按照现在的形势,三五千块钱是跑不掉的,家里顶多攒了一两千,剩下就都得到老弟来扎起了。 张建国可不想再拖三五年才结婚,他都二十六了,蒋芸也满了二十二了。 看到老弟今天唐棠,明天周玉梨,还听说连覃燕珊都和老弟有些啥瓜葛的传言,弄得张建国都简直觉得老弟要上天了。 他不想那些有的没的,蒋芸长得不错,他心满意足,只想早点儿结婚。 连爸妈都希望他早点儿结婚生孩子,按照老妈的说法,她不指望老二结婚生孩子,因为根本就看不到边儿,所以只希望老大赶紧结婚。 只要他早生孩子,趁着她还带得动,她连代课老师都懒得干了,安心替他带孩子。 *** 怒求300票! (本章完) 第276章 准备摊牌,争取(保底第一更!) 第276章 准备摊牌,争取(保底第一更!) “哥,沙场能有啥事儿?”张建川随口道:“沙场的事儿能让我这么愁眉苦脸?” 张建国气笑了。 “老二,你这是有点儿飘了啊?沙场的事儿不叫事儿,那啥才叫事儿?” “我知道你现在心思都在饲料厂上,但是你是国家干部,饲料厂你干得再好一年也就是两三千块钱工资吧?顶多给你发点儿奖金,……” “可沙场挣的钱都是你和杨文俊的,挣一万有一万,挣三万就有三万,咋,沙场挣的钱和你工资发的钱还不一样,拿出去买米买肉还有区别?” 被兄长的话给问堵上了,张建川哈哈一笑:“哥,你说的也有道理。是啊,挣的钱都是钱,我有点儿钻牛角尖儿了。” 张建国难得这么苦口婆心教育自己老弟一回。 “老二,我知道你对饲料厂很上心,也知道你这段时间弄得很辛苦,但你在饲料厂说是总经理,其实就是个打工的,哪天县里看你不顺眼,不让你干了,你还不得乖乖走人?你是干部,就得服从组织安排,……” “可沙场是你的,只有你让人走人的份儿,没有别人让你走人的份儿,这就是差别。” “虽然沙场生意小,但挣一分一文都是你的,要我说,县里真不让你干了,你就留点儿心思干自己的,何必要去和钱过意不去呢?” “唐棠的事情都过去了,人家是大学生,家庭也不是咱家能比的,门不当户不对,就算是你们以后结了婚,估计矛盾也不会少,你想要在县里干一番事业出来向唐家证明自己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有时候过分强求反而适得其反啊,……” 前面几句都说得相当通透,张建川都觉得挺在理,但最后这一句把和唐棠的事儿联系起来,这就有点儿变味儿了。 但自己真的没有一点儿哪方面的心思?张建川扪心自问,好像还真有点儿,自己老哥把自己心思看得这么深这么准? “哥,我干饲料厂可和唐棠没关系,还没和唐棠分手就已经在干了。”张建川挽尊。 “我知道,但你现在不是憋着一股子气儿吗?就想把饲料厂弄得全市全省都知名,让县里市里领导都知道你张建川的名头和本事么?” 张建国吧唧着嘴:“但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所以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你脑壳比我脑壳好用得多,不需要我多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唐棠走了,不还有周玉梨和覃燕珊吗,也不比唐棠逊色多少,……” 听得兄长都直接替自己安排上了,周玉梨就不说了,覃燕珊都能拉进来,看来这厂里喜好这些小道消息的人还真多啊。 许久没和兄长这么长谈了,张建川也觉得格外亲热,至少亲兄弟之间不会害自己,说啥都是为自己好。 “哥,蒋芸那边家里都说好了?”张建川问道。 “差不多了吧。”一说起自己对象,张建国就眉飞色舞。 “爸妈都见过蒋芸了,你也见过,虽然没正式见面,但也差不多,嗯,近期蒋芸会来咱们家里吃顿饭,我也会抽时间去一趟她老家,就算是互见父母了,等到年底,她爸她妈过来一趟,基本上就可以商量婚事了,……” 一想到大哥居然都要谈婚论嫁了,张建川就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当初看着大哥在舞厅里和褚文东、罗茂强一起追求周玉梨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可一转眼,褚文东都换了四五个“女朋友”了,而大哥居然就真的要结婚了。 有些恍惚地甩了甩头,张建川坐在床上,索性蹬掉皮鞋,靠在迭好的四方豆腐干一样的被褥上,双手枕在脑后,“哥,打算明年结婚?” “嗯,争取明年五一,我和蒋芸都是这么想的,爸妈这边我也说了,都同意。”张建国显然是认真的,“就是住房有点儿麻烦。” “没事儿,我到时候搬出去,不回来住了。”张建川很坦然地道:“再怎么也得要给你和嫂子腾出一间房来,不过这是不是有点儿简陋了?” “有啥简陋的?总比睡单身宿舍强,几个人住一间,啥都不方便。”张建国却不以为然,“到时候你要是回来住,我就让蒋芸回她女工宿舍去住,……” “可别!”张建川连忙道:“估计到明年我回来的时间也很少了,实在不行住厂里招待所一晚,可不能耽误你和嫂子的好事儿,爸妈都还盼着早点儿带孙子呢。” 张建国笑着捶了张建川一拳:“你娃学坏了啊,这些话都敢给你哥说了,我老早就发现你床垫子下边有避孕套了,只是没想到都到这一步了,你和唐棠还分手了。” 张建川叹了一口气,摆摆手,“不说她了,都过去了,翻篇了。” “好,那就不说她了,说单琳,妈还一直惦记着呢,老是觉得你和单琳是最合适的,说真的,你和单琳还有联系没有?”张建国也好奇地问道。 “还有联系,但没妈希望的那种。”张建川摇摇头。 “也是,好马不吃回头草,而且周玉梨还等着你呢,你这段时间太忙,周玉梨也来过几回,都没见着你,给你打传呼,你也是经常不回,……” 张建国迟疑着道:“老二,你是不是不愿意和周玉梨处对象?你原来不是说她最漂亮吗?咋现在有条件了,反而还畏手畏脚了?” 张建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含糊敷衍:“我才和唐棠分手没几天,现在还没心思想那些。” “也是,缓缓也好。”张建国也不多劝,各家事儿各家自己才能搞明白,外人都是无用:“不过我还是那句话,饲料厂的事儿你也别弄得一天到晚愁眉苦脸,真要干不了,换个摊子就是了,你干不了政府总不能把你公安员身份都给抹了吧?” 张建川笑了起来,大哥的话似乎戳穿了自己心中最后那一层犹豫:“那倒不至于,哥你说得也对,大不了我就回去干我的公安员,好歹我也是东坝派出所有名的神探亨特,怎么在饲料厂干了两天,还把本职工作给忘了呢,……” 见老弟心情似乎好转了,张建国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嗯,你要瞌睡来了就早点儿睡,我得去蒋芸那里一趟,晚点儿回来。” 张建国看了看手上的双狮表,准备出门。 这是张建国满二十六时,张建川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张建国格外爱惜。 “哥,悠着点儿,来日方长,……” 看自己弟弟一脸坏笑,张建国脸一烫,“滚你的,我能像你?我和蒋芸都知道分寸,……” 看着张建国满脸幸福的模样,一扬手消失在门外,张建川也忍不住唏嘘。 恋爱的滋味真好,即便是现在张建川还时不时做梦梦到和唐棠在一起,偶尔也还能梦到童娅。 不得不说这男人一旦有过那种事情,就有些丢不下了,也是这段时间太忙,压力太大,才让自己没太多心思东想西想。 说起来自己还该感谢这份压力和挑战了。 ***** 一直拖到星期三,张建川终于接到了朱恒来的电话,下午三点半,孔运良会单独见自己。 这也是张建川想要的。 不管好歹,他终于可以单对单地和安江县的一把手沟通交流一番了,他要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阐明自己的观点,尽最后一番努力。 三点二十五,张建川准时到了县委。 朱恒直接在走廊迎到了张建川:“小张总,孔书记心情不错,正好适合你去汇报工作,……” 张建川深吸一口气,谢了朱恒的提醒后,走进了紧邻孔运良办公室的小会客室。 孔运良还没到,但朱恒先把他引导到会客室坐下。 小会客室很雅致,这原来是梁崇喜的,虽然会客室内的座椅沙发没怎么变化,但是方位略做了调整,而窗帘和沙发布这些都有变化,让人一进来就能感觉到和原来截然不同了。 只坐了两分钟,孔运良精神抖擞地走了进来,看见张建川站起身来,便笑着过来和张建川握手。 “建川,不好意思啊,前两天事情多,腾不出时间来,我知道你粮油集团公司的事情很重要,关乎方方面面,所以我想要谈就谈投,所以专门把今天下午腾出来,有什么都可以今天提出来,能拍板的,我尽量今天就给你说法,不能的,也争取本周内开常委会研究,……” 说一千道一万,最终还是回归主题,张建川很冷静,他甚至听出了孔运良话语里的告诫之意,但他不在乎。 “行,孔书记,这段时间我和钱书记、刘主任还有邱局长都反复讨论了好几回了,对于领导小组提出来的方案,虽然也经过完善了,但是我觉得还是要表明我们公司这边的态度,也算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吧。” 张建川的话在孔运良的意料之中,来者不善,但换了是他,他可能也要如此。 “也好,我也觉得咱们是该推心置腹好好谈一回了,那建川,你就直接一些,把你觉得无法接受,或者需要调整的意见都说出来,还有你的担心,也都可以谈一谈,……” 孔运良语气变得深沉而幽邃。 **** 求200票! (本章完) 第277章 艰难,推进,隐患(保底第二更求月 第277章 艰难,推进,隐患(保底第二更求月票!) 六点二十五,张建川从孔运良办公室里出来,终于可以舒一口气。 孔运良把张建川送到了门口,这让张建川也受宠若惊,连连请孔书记留步。 孔运良拍着张建川的肩头:“建川,市委组织部已经同意了县委的意见,你的干部编制马上就可以解决了,你要好好珍惜啊。” “谢谢孔书记关心,……” “嗯,先前我们谈的这么多,也算是一次推心置腹的交心了吧,你提的那些我觉得也的确有些道理,是需要一个过程来循序渐进,但我提到有些问题,你也要考虑县里难处,尽快入手,不要拖,这也算咱们的一个君子协定,是不是?……” 张建川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小瞧了这一位的胸襟,能坐在这个位置上,还真的是有两把刷子的。 “孔书记放心,回去之后我就和公司内部商量,尽快拿出一个具体整合方案来,……” 送走了张建川,孔运良脸色淡了下来,随即吩咐秘书:“给邱昌盛打电话,让他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朱恒看不出孔运良的心情,但直觉告诉他,或许领导心情并没有先前想象的那么好。 张建川缩在夏利车副驾上,以手扶额,思考着。 或许这就应该是县里的最后底线了吧,他不由得苦笑。 春晖食品厂立即并入没得商量,这一点他也早就预料到了,接近三百号人的工作问题,银行贷款问题,都要由民丰公司来承担了,而且提出了很高的要求,不能出现不稳定的情形。 作为交换条件,粮油大厦(粮油供销公司)这边整合进来可以稍缓,放到第二阶段来,但是并入进来也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债务先过来。 说穿了,民丰公司先要把粮油大厦的债务承接了,该向银行偿还的就要向银行还贷了。 但涉及到人的问题暂时还是先由粮食局这边负责,民丰公司可以暂时不考虑。 另外就是饮食公司这边了,张建川只是稍微透露了一下想法,孔运良就立即同意了,这让张建川意识到自己又走了一着错棋。 县里应该是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孔运良直接让自己和谭立仁联系,有谭立仁主持协调检察院那边,对饮食公司原来反映出来的问题彻查。 张建川不用想都能猜得到,对外肯定会是说,组建民丰粮油集团,应新组建的集团公司要求,对原饮食公司账目进行彻底审计,反映出来的问题进行彻查。 帽子肯定是扣在公司这边来了,得罪人也就成了自己。 玩不过这帮人的心思啊,但张建川也没得选择。 饮食公司不打烂原有格局,你没法重建。 而且按照简玉梅的意见,张建川觉得饮食公司是可以实现自我造血,自我输血,自我运转的。 只要公司拿出一笔钱来把债务压力消减了,凭借着他们现有资产,他们是完全可以养活自己的。 算是剖肝沥胆了,但也只能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好在张建川提出的最重要一个要求,孔运良同意考虑,就是在涉及到集团公司的干部任免上,要征求公司现有管理层的意见。 这是关键。 如果在这一点上达不到目的,张建川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只有走人了。 一旦把原来这些企业的领导都一窝蜂地塞进来,人人都要位子房子车子票子,民丰公司就只有完蛋了。 这一点上张建川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但他没办法,孔运良肯定不舒服,但不舒服他也得要说。 好在孔书记大人大量,并没有计较这个,同意了要尽量获得大家的认可,不会搞什么突然袭击。 能讨到这句话,张建川觉得很不容易了,但同时又觉得孔运良这么虚飘飘的一句话,并没有太多刚性约束,还是取决于县里的看法,只能自我安慰他们肯定也不希望企业局面被搅乱。 回到公司,简玉梅、吕云升、高唐、司忠强几人已经等候着了。 关系到公司未来大计,也关系到他们未来命运,他们不能不关心。 张建川把情况做了一个介绍,“……,这大概就是最后意见了,虽然只说了个大概,但能说的都说到了,我觉得恐怕这也是县里最后通牒了,能争取的都争取了,接下来我们就要做好打一场硬仗的准备了。” 几人面面相觑,还是高唐发问:“建川,那汉东汉南那边谈判还要继续进行吗?” “当然,这边任何动静都不能影响到汉东汉南的市场布局,那边清产核资尽快推动,三家厂子都一起,前面多点儿小钱,免得后面没有选择余地,我们等不起,……” 在这一点上张建川态度还是相当明朗坚决的。 其他都虚的,民丰饲料这一块才是根本,要养活这么多人,还得要看饲料板块,其他一切都是减轻失血状况,避免太过拖累饲料这边就不错了。 那些孔运良和自己吹嘘的几千万资产他听都懒得听,打三折都是抬举了,还半句不提上边抵押背负的银行贷款。 好在大家都心照不宣,张建川也没有必要去戳破。 “玉梅姐,饮食公司这边恐怕你要多操心一下了,看样子县里也早就想捅这个马蜂窝了,只是没等到合适时机,咱们这一来就整好了,……” 张建川苦笑,简玉梅冷笑:“借刀杀人?” “那倒也不是,领导小组指导,检察机关依法办案,咱们全力配合,该是什么样就什么样,咱们不包庇偏袒,也不刻意整谁害谁,……” 张建川摆摆手,示意简玉梅口里留音,莫要乱说。 但从实际上来说,这对民丰这边也有好处,屋子打扫干净才好住人,和之前尖山饲料厂一样。 “建川,那省农科院那边恐怕就有些困难了吧?”吕云升问道。 这也是一个绕不过去的结,张建川想了一想:“我感觉县里边态度倒是很乐观,觉得无外乎就是价格问题,现在兼并了这么多企业,集团公司资产暴增,多让点儿股份给省农科院,应该是谈得下来,我不这么看,但感觉刘主任和邱局长他们都很有信心,而且大概率谈判是他们去主导,……” 吕云升讶然,“不要我们参加?” 其他人也都很震惊,看着张建川。 张建川沉吟了一下,“这只是我个人的感觉,今天没谈到这么深,大概是怕我们在谈判中意气用事吧,呵呵,也好,县里主导,我们乐见其成,等待好结果吧。” 事实上民丰公司这边和省农科院的交情也没有那么深。 但是从一开始合作,呈现出来的欣欣向荣景象还是让省农科院那边很满意,所以他们一直都保持着作为小股东但又是关键股东的姿态,配合民丰公司。 去年提出分红,被张建川挡下来,他们也没说什么。 但现在要股改了,半年也过了,恐怕要获得他们同意,就要谈分红问题了。 这一点张建川也有预料。 当初公司章程也没有确定一年分几次红,这一点如果要参考深圳上市公司深发展来,那么一年分两次红也说得过去。 都不看好和省农科院那边的谈判,但县里既然这么有底气,那就等县里去谈吧。 “好了,情况就这样,接下来就是一场硬仗要打,饮食公司那边玉梅姐多操心,当然谭书记和黄检察长那边我和玉梅姐前期先一起去对接,后期玉梅姐多费点儿心,只要能不给我们这边添乱,我们出点儿血也就认了,……” “高唐,你和老杨就把汉东汉南这两块并购事宜全力盯紧,现在是五月底了,七月之前全部搞定,八月恢复生产,……” “老吕,老司,生产这一块就交给你们俩了,这一块是保证我们公司存活下来的关键,不能有任何闪失,……” “至于说食品厂这边,我还没有考虑好,说实话,这么骤然丢到我们肩膀上,维持现状,还是另寻出路,都需要一个时间段来调研,……” 两百多号人的生计,每个月光是只发生活费都得要发两万来块钱,而且这也不单单是钱的问题,你不可能一直给人家发生活费。 但如果要发工资的话,直接就要涨两倍,一个月就得要六七万了,而且不工作就拿全额工资,对公司其他职工来说,怎么交代? “建川,我听邱昌盛的意思,他觉得其实可以对食品厂进行改造,直接转产饲料,如果和农科院谈判顺利,猪饲料就可以直接放在这里。”简玉梅提到。 张建川迟疑了一下:“这也是一条路,但是猪饲料谈判未必顺利,如果是继续上鸡饲料,需要新购生产线,而且这些职工也需要重新上岗培训,最为关键的一点是,我担心食品厂这些职工难以接受,……” 吕云升有些不解:“什么难以接受?” “原来是给人生产食品的,而且还一度辉煌过,怎么这才几年,就沦落到要给猪和鸡生产饲料来了?”张建川苦笑:“这种心态不得不考虑进来,再说了,这个劳动强度他们也未必适应得了,……” *** 差不多了,兄弟们双倍月票别等了! (本章完) 第278章 成立,焦点,交锋(为6000票加更! 第278章 成立,焦点,交锋(为6000票加更!) 吕云升和高唐面面相觑,觉得这好像有点儿难以理解。 都是上班挣工资,这生产什么还有啥区别? 但简玉梅和司忠强却微微颔首。 简玉梅是银行体系出来的,对这些还是比较敏感。 而司忠强就不说了,罐头厂是二轻系统的,在罐头厂当过副厂长的他肯定了解这些国企职工的心态。 另外张建川提及的春晖食品厂职工的劳动强度和劳动纪律问题也是一大问题。 优哉游哉这几年虽然收入不高,但是开开停停,大家小日子还是过得不错的。 现在被纳入民丰粮油集团,这或许收入能涨一截,但工作量肯定要大不少,而且工作纪律严起来,很多耍惯了的职工未必愿意这样的生活。 见吕云升和高唐还有些不太明白,张建川也不多解释。 “好了,大家各自按照确定的事情干起走吧,这边成立集团公司还是钱书记、刘主任和邱局长他们来推动,说句不客气点儿的话,春晖食品厂也好,粮油大厦也好,饮食公司也好,要说那一个级别都比咱们这饲料厂那个高得多,现在合并起来虽说是咱们主导兼并,但没有钱书记、刘主任和邱局长他们给咱们扎起,这事儿还办不下来,……” 吕云升嗤之以鼻:“建川,这么说起来倒像是咱们求着要兼并他们一样,妈的,就是拿咱们的钱去帮补他们,难道还能吃屎的把屙屎的估倒了?有本事别来求咱们!” 简玉梅笑道:“人家可没求着咱们,是县里非要让咱们和他们合并,因为他们只会找县里要钱,……” 吕云升冷笑:“那还不一样,还是不要用咱们的钱?” “那不一样,这是县里的安排,所以他们觉得他们理直气壮,腰板儿比谁都硬。” 简玉梅摇头。 她已经能预料到一旦启动兼并,这种麻烦事情只怕就会汹涌而来。 这场兼并工程,没那么容易,甚至可以说就是一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会冒出来很多你永远想不到的事情出来,让你束手无策。 说内心话,她一点儿都不看好,但张建川硬着头皮上了,她又不好敲破锣或者主动撤退,只能先干着再说。 好在张建川的干部身份解决了,自己帮张建川一场,也算是有所收获。 至于说日后自己的去留,简玉梅倒是不太在意,她自认为自己在哪里都能找到一碗饭吃,民丰粮油集团这碗饭如果不好吃,那就不吃也罢。 5月29日,安江县民丰粮油集团正式挂牌成立。 上午在县礼堂举行了隆重的挂牌仪式,同时安江县人民政府代县长姚太元也宣布了安江县民丰粮油集团公司组建方案。 以民丰饲料公司为核心,分阶段并入整个粮油系统十一家企业,春晖食品厂、安江县饮食公司和安江县面粉厂、安江县精米厂首先并入,安江县粮油供销公司也列入第一批试点,但需要先行对资产进行审核和处理,稍微放缓。 第二阶段和第三阶段的企业也都归属其中和敲定了时间节点。 安江县面粉厂和精米厂并入张建川并不反对,这两家企业其实属于那种债务不重,规模不大,但具体业务和饲料公司能产生协同的上下游产业链企业,所以张建川之前就有安排。 这一次在放缓粮油大厦(安江县粮油供销公司)并入步伐之后,县里就把这两家企业纳入第一批,张建川也没有反对,实在是反对也无力。 方案中任命了邱昌盛担任民丰粮油集团党总支书记,张建川为总经理,简玉梅、吕云升、司忠强为副总经理,高唐为总经理助理,财务科长由原县粮食局财务科副科长魏顺生来担任,赵美英只担任副科长。 这个安排显得有些诡异。 算起来这应该是一个有限责任公司,但是在目前公司法还没有出台,有的只是有限责任公司条例和《企业法人登记管理条例》》,很多东西还处于一个模糊阶段。 但毫无疑问有一点是明确的,这个架构立起来,作为县粮食局的局长来兼任民丰粮油集团公司党总支书记。 党总支肯定对集团公司的发展战略具有指导权,也就是说现在总经理会议之后,是否需要经过党总支会议来决定,也还没有一个定论。 可张建川不是党员,吕云升和高唐也不是党员,只有简玉梅和司忠强二人是党员,同时也称为党总支委员。 按照县委给民丰粮油集团党总支的规划,党总支委员为七名,也就是说除了简玉梅和司忠强二人外,财务科长魏顺生也成为党总支委员。 从5月29后这十来天里,张建川就一直忙乎着召开各种会议,与简玉梅两人配合着钱力、刘英刚和邱昌盛三人把集团公司架构先搭起来。 不知不觉间,在集团内部人事架构上已经开始逐渐变成了以邱昌盛为主,张建川和简玉梅打配合了。 一批粮食局和粮油公司的干部不知不觉间开始进入民丰粮油集团公司,比如说集团办公室主任由原来东坝粮库支部书记调过来担任,而且还直接担任了党总支委员。 总经办主任如果不是张建川据理力争,让杨鹏来担任,只怕也会被安排其他人。 张建川到邱昌盛办公室时,看到了粮油大厦也就是粮油供销公司经理薛德凯满面红光的离开,离开时看到他进来,还专门拿着一包红塔山来散烟,不过张建川不抽烟,婉拒了。 “邱局长,这老薛什么事儿这么高兴,眉飞色舞的?”张建川好奇地问道。 “嗨,没啥事儿,还不是来问什么时候正式接管他们公司,我告诉他不要着急,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县里边既然答应了,肯定会尽快解决。”邱昌盛好整以暇地坐在大班椅里,端起热气腾腾的茶盅,抿了一口:“建川,财务那边你给赵美英打个招呼,怎么成日里和魏顺生闹得不可开交,成何体统?既然县里边定了是魏顺生担任科长,赵美英当副科长,那就要服从,……” 张建川默然,许久才慢吞吞地道:“邱局长,县里恐怕还不至于对公司内部的中层干部来做安排吧?魏顺生是粮食局财务科副科长,和公司财务没有关系,怎么突然就要来公司了?当初说好了,公司是要接手几家公司的职工,但魏顺生不算吧?他是县粮食局干部,调到公司来这算什么?” 这个问题他问过钱力,也问过刘英刚,钱力说这种事情公司自己决定,刘英刚让他和邱昌盛商量着办。 但其他事情好说,财务大权,他必须要掌握,否则这公司要不了两天可能就要成为空壳子了。 邱昌盛干咳了一身,似乎是在斟酌着言辞。 刘英刚和他说了,财务科长人选问题上必须要征得张建川的同意,不能在这件事情上起纷争。 他是党总支书记,只负责大政方向,具体业务还是要由张建川负责。 对这一点邱昌盛持有不同意见。 大政方针既然是党总支来定,人事就是最关键的一环。 决定不了人事问题,那自己这个党总支书记就毫无意义了,党总支也毫无存在价值。 财务科长是重要人选,赵美英只是一个尖山乡工业公司一个临聘人员,何德何能担任民丰粮油集团公司的财务科长,说句不客气的话,让她当副科长都是抬举她了。 张建川之所以要让赵美英当财务科长,无外乎就是赵美英是他的人,只听他的,这种做派很不好,也很危险。 “建川,魏顺生是老财务了,论资历,论能力,都比赵美英强得多,而且赵美英只是一个临聘人员,她的身份不合适当财务科长,一旦出了问题,她担不起!”邱昌盛一脸坦然,“我让魏顺生来当财务科长也纯粹是工作需要,绝无私心杂念,……” 张建川同样满脸坦然:“邱局长,如果是你让魏顺生当粮食局财务科长,我无权置喙,但民丰公司财务科长,必须要经过我这个总经理的同意,我定下来的赵美英,就是赵美英,如果说担心出问题没谁担责,那我来担!” 财务科长是谁,这只是邱昌盛单方面的想法,对外虽然说了,但是没有经过总经理会议研究,便做不得数,而民丰公司财务章仍然还在赵美英手中,魏顺生就只能是个空壳子科长。 张建川从未认可魏顺生,那么魏顺生就只能还是粮食局财务科的副科长,你邱昌盛要用,那就用到粮食局里去。 “建川,恐怕你理解有误吧?”邱昌盛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这个家伙,干部刚转正,才成为粮食局的干部,现在就要和自己这个粮食局长翻脸了? 这才真的是脑后生反骨啊。 “怎么叫有误呢?”张建川反问:“哪里有误了?” “县里在集团公司成立党总支,就是要对集团公司发展战略和内部重大事项把脉定向,财务科长属于重大人事任命,当然要由党总支来决定,我是党总支书记,在党总支尚不健全的情况下,我有权决定,你不是党员,我只需要通报给你,……” 邱昌盛语气坚决。 *** 能再求300票么? (本章完) 第279章 冲突,突发(保底第三更求月票!) 第279章 冲突,突发(保底第三更求月票!) 张建川毫不客气地反驳:“财务涉及到整个公司的业务运转,没错,是重大人事任命,但是这是属于业务范围内的,直接关系到整个集团未来发展节奏和进度,你没有经过总经理办公会议研究,擅自报给县里,……” “党总支只负责公司战略方向,而公司战略方向早已经上报到了县委,县委也同意了,甚至成立集团公司也是县委县府的意图所在,只需要监督支持方向不出现偏差即可,涉及到具体的业务范围,党总支无权过问,也不宜插手过问,……” 张建川的反击让邱昌盛大为光火,但是张建川所说也并非毫无道理。 财务也属于业务范围内,自己这个党总支书记不能管具体业务,这也是很让人心里不爽的。 但这是县里确定方案定下来的,邱昌盛心里再不舒服,也无法推翻,只能寻找其中变通的路径来为自己的安排做说服。 “建川,我感觉你对党总支的工作很是抵触啊,民丰粮油集团是国有和集体控股企业,理所当然要受县委领导,我才强调一下,这是国有和集体合资企业,哪怕是省农科院,它也是国资!……” “集团党总支是县委派驻机构,也是县委为了加强对集团公司领导而设立的党组织,党总支研究事务,报给县里,不需要经过总经理办公会议,这一点我想不用我来强调,……” “建川啊,你这种态度是不对的,也是极其危险的,想要摆脱党的领导,自行其是,这是组织不允许的,……” 邱昌盛加重了语气:“你不仅仅是民丰粮油集团的总经理,同时也是县粮食局的一名普通干部,我提醒你,你需要以国家干部身份来配合和支持集团党总支的工作,不要阳奉阴违,更不要对抗,……” 张建川被邱昌盛这番话激怒了:“邱局长,邱书记,你是我的老领导,在东坝我们在一起工作很愉快,民丰公司是怎么建起来的,你应该很清楚,没错,我是国家干部,也是粮食局的干部,你是粮食局局长,但是我们现在是在讨论工作!” “县里组建粮油集团公司的目的是要打破县粮食系统一潭死水的现状,解决粮食系统企业每况愈下的艰难局面,不是为了组建集团而组建集团,是要让企业扭亏为盈,为县里分忧解难,不是让这些企业来拖垮民丰公司,更不是私人争权夺利的地方!” 张建川知道自己这番话有些出格了,但是人年轻,实在有些忍耐不住,头一热,也就有些不管不顾了。 邱昌盛同样被激怒了:“张建川,你要搞清楚,民丰粮油集团公司不是谁的私家天下,这还是共产党治下,你当总经理也不能凌驾于党总支的领导之下,集团公司的人事任命只能是通过党总支,你不是党员,无权过问,另外,赵美英只是尖山乡临聘人员,没有资格担任集团中层干部,……” 张建川也没想到冲突来得这么突然而激烈,不过他也明白这场冲突迟早要来,当邱昌盛当粮食局长,却把主要精力放在如何控制住民丰粮油集团公司的时候,这场冲突就是必然的。 而且看样子当初孔运良和自己所说的人事上的任命会征求原来公司管理层意见也不过就是一句虚言。 什么叫征求?大概他们的理解,酝酿和决定过程中是无需和你商量的,在决定之前告知你,这就叫征求了,毕竟也告知你了,但你是否同意并不影响这个决定。 张建川不清楚是孔运良没有把他的意图表达清楚,还是自己理解错误,或者就是其他人在理解孔运良的意思上发生了偏差,总之邱昌盛的态度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邱局长,要按照你这么说,整个集团公司的高层,除了我,简玉梅、吕云升、高唐还有司忠强都是临聘人员嘛,都没有资格在集团中任职喽?” 张建川犀利反击。 邱昌盛一窒,随即辩解:“他们几位是县里专门研究过的,县里也发了文件,不属此列,属于县里招聘,但赵美英不在其列,……” “那赵美英是尖山乡工业公司工作人员,邱局长既然觉得她没资格在集团公司任职,那她在民丰饲料公司里任职总没问题吧?” 张建川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一字一句地道。 邱昌盛迟疑了一下,随即道:“她在民丰饲料公司工作当然没有问题,但是担任集团公司中层干部肯定不合适,你该清楚,县里已经批复魏顺生担任党总支委员,总支已经研究过了,魏顺生担任集团公司财务科长,原来考虑赵美英担任副科长,但现在看来,赵美英这个同志觉悟不够,我现在觉得不合适,……” 张建川心中冷笑,平静地道:“也是,一人兼任两职的确不合适,赵美英就还是去当她的民丰饲料公司财务科长,集团公司财务科副科长就由总支另行安排吧。” 邱昌盛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点头微笑:“建川,这就对了,魏顺生这位同志我了解过,业务熟悉,在粮食局多年工作,兢兢业业,你不认识不熟悉,可以理解,但只要多工作接触一段时间就知道了,这是一个讲政治讲原则的同志,党总支也是经过精心选拔的,并非你想象的那种就是哪个任用私人,这也是局里研究后报经了钱书记和宋县长以及刘主任他们的同意,……” 张建川此时的心境已经完全平复下来了,这也是他来找邱昌盛的目的。 他知道魏顺生担任集团公司财务科长不可改变,他就是要试探一下态度,现在看来,邱昌盛是有恃无恐,或者说县里从一开始也就明确了这样一个机制。 也好,先礼后兵也好,先说断后不乱也好,大家说清楚,他点点头:“如果是县里都同意了,我个人坚决服从。” 邱昌盛有些不悦,这个家伙,听得是县里领导认可了,就屁都不敢放一个了,粮食局和集团党总支研究的,就翻脸不认,可恶! “建川,党总支不会干预集团公司的具体业务,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还有局里一大摊子事儿呢,集团公司这边重大事务我们也可以商量着来,县里对你很看重,你看,破格给你解决了干部身份,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盼不来的,你应该要知恩感恩,……” 张建川脸上浮起笑容,“邱局长,我明白,所以我才会这么积极配合县里成立的领导小组工作啊,你放心,集团公司的重大事务肯定还是你来决策,我不敢僭越,……” 一直到张建川离开,邱昌盛都还没弄明白张建川怎么就态度大变了,难道是自己的强硬让对方意识到身份的不对等了? 毕竟自己是局长,他只是局里的一个干部嘛。 但直觉又告诉他肯定没这么简单,张建川若是这么好对付,那他也不可能半年时间就让饲料厂起死回生,搞出这么大的场面来了。 一时间还有些没想明白,但邱昌盛也顾不得许多了,魏顺生的位置稳了,集团公司的财务大权就掌握在手里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张建川再想要独断专行就没那么容易了。 县里对民丰公司意欲大规模在汉东汉南投资建厂的想法并不太赞同,认为这过于急切了,还是应立足本地。 更重要的是县里也还有两三家饲料企业,在民丰强势崛起之后,本身效益就不是很好,现在更是直接面临关门了。 对民丰来说,这就是最好的收购兼并对象嘛,对进一步提升产能大有裨益。 至于说运输成本问题,邱昌盛也觉得那都不是大问题,可以克服嘛。 张建川提到的涉及到地方上的保护主义问题,邱昌盛觉得对方夸大其词了。 你说是外省还有点儿靠谱,都是本省内,哪有那么夸张? 实在不行,想办法去拜访疏通一下地方上,问题不大。 下一步他就准备在党总支会议上提出来,尽快把这件事情落实下来。 正琢磨着,传呼响了起来,看了看号码,是古潭区那边的。 瞅了一眼办公桌上的办公电话,邱昌盛一时间志得意满,踌躇满志。 除了粮食局那边的办公室外,邱昌盛更喜欢在集团公司这边办公。 瞧瞧这大班桌大班椅,忍不住转动一下屁股下松软几乎要把自己包进去的椅座,太舒服了。 邱昌盛觉得就是还差一部大哥大在手里了,只可惜张建川这小子居然都没买大哥大,弄得他也不好提这件事情。 县里两位主要领导早已经用上了,现在这种趋势正在开始向县领导班子里传导,估计到年底县委县府班子都应该能用上。 等一等也好,免得那么扎眼,邱昌盛也知道多少人对自己当粮食局长没那么在意,但是兼任新组建的这个民丰粮油集团党总支书记就太眼红了。 大班桌上新安装的程控电话,邱昌盛拿起随手拨了过去:“谁啊?” “老邱,我,田运乐。”电话里咋咋呼呼的粗嗓子,“在哪儿,晚上聚一聚,就当给你庆贺了,……” “还能在哪儿,单位上班啊。” 古潭镇镇长田运乐,是邱昌盛老熟人老朋友了,当年县委党校学习时两人一间寝室,关系很铁,所以说话也就没那么多忌讳。 “聚一聚就免了,这段时间太忙,再说了,影响也不好,等一段时间吧。” “嗨,就几个老熟人,没外人,而且也主要向你汇报工作。”田运乐在那边声音很大,“这总可以了吧?不庆贺,就是吃顿工作餐,顺带把工作汇报研究了。” “啥事儿?”其实邱昌盛知道啥事儿。 “还给我装是不是?就是饲料厂的事儿,咱们镇上饲料厂本来生意就不太景气,这不,被你们民丰公司这一起势,一下子就给挤得真要死了,问题是这还有七八十号人要吃饭呢,听说民丰现在成立集团了,也在为县里排忧解难,也照顾一下我这里,绝对比县里那些烂摊子强多了,……” 田运乐语气里满是艳羡:“怎么样,吃顿饭,先听我介绍一下厂子情况?” **** 冲击15000,冲啊! (本章完) 第280章 以退为进,釜底抽薪(大更求月票! 第280章 以退为进,釜底抽薪(大更求月票!) 邱昌盛略作矜持,“老田,这些具体业务上的事情你该去找张建川,他是总经理,这些事情该他们管,议定之后才能上党总支会议上来研究啊。” “嗨,我哪认识那毛头小子啊,我就只认你!”田运乐乐呵呵地道:“党管一切,不管怎么样还不是得你这个党总支书记最后来拍板?我又何必去绕圈子,绕来绕去,耽误时间浪费精力啊。” “诶,不能这么说老田,集团公司成立的时候县里就明确了分工,具体业务是张建川他们在负责,我一般不过问,我还有局里这一大摊子事儿呢,哪里管得过来?只有重大事项才会提交到党总支会议上来。” 邱昌盛也笑了起来。 “你说这事儿肯定算是大事,但是前期肯定要开展具体工作,不可能你我一句话就买了卖了吧?怎么你们党委政府都形成一致意见了?” “差不多吧。”田运乐叹了一口气,“要不这厂说不定还能拖两年,结果被你们民丰这么一搞,大家心气都没了,觉得没戏了,还不如趁早卖了,……” “少给说这些好听的,你们那厂肯定早就运转不灵了,还不知道有多少负债摆着呢,老田我提醒你,清产核资肯定要搞,而且会逗硬,集团公司才成立,现在并没有打算对外并购,目前只在县粮油系统内部整合,对外的话肯定会要核实清楚资产负债的,你要真想丢包袱,那就得把资产债务搞清楚,不然集团公司不会同意,县里也不会答应。” 邱昌盛对这些乡镇企业的情况还说还说很了解的,在东坝区委管了这么几年经济,这些套路他再熟悉不过了。 “嗨,老邱,瞧你说的这架势,好像我们是专门来烫你一样,杨县长和宋县长那里周书记和我都专门去汇报过了,他们也基本同意,这对于做大做强你们民丰粮油集团公司也是好事嘛。” 田运乐的话让邱昌盛也是一愣。 没想到古潭镇这工作可做得这么周到,先就去把县里的关节走通了。 只不过杨思清和宋云波并不分管企业改制和民丰粮油集团这一块,但如果这二位都支持的话,大概率县里还是会同意的,这本来也是好事。 “老田,既然你们都和杨县长和宋县长汇报了,那何必还来我这里说,等到县里出决定就行了啊。”邱昌盛没好气地道。 “嘿嘿,领导岂会那么不讲规矩?杨县长和宋县长都说原则上他们支持,但是还是要按照程序来走集团公司这边来商量,所以让我来找你,……” 田运乐的话让邱昌盛心中一跳,“他们俩让你来找我?” “是啊,民丰既然成立了集团公司,把整个粮油体系的企业都要合并起来做大做强,你是粮食局长,又是党总支书记,县里肯定认你,不找你找哪个?张建川就是具体做事情的,赶上了好运气一下子冲天而起了,但掌舵肯定还得要你来,……” 田运乐漫不经心的话听在邱昌盛心中却是如同三伏天里喝了一杯冰水那么舒畅顺气,连杨宋二位都这么看,他心里现在就更踏实了。 “嗨,莫那样子说,建川这个年轻人还是有些本事的,英刚主任和我在东坝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年轻人头脑相当灵活,锐气十足,……” 邱昌盛乐呵呵地道。 “行了,老邱,他再有本事,还不是得受你领导?”田运乐在电话里粗着嗓子吼了一句:“不说那些了,晚上松鹤居,六点半,周书记和我等你,都是熟人,莫要欧起(摆架子),不见不散哈。” 搁下电话,邱昌盛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自己在杨县长和宋县长的印象里这么深。 龙书记去人大当主任后,姚书记又接任成为县长,除了钱书记是来接姚书记这一角,原来分管纪检这条线的副书记兼纪官员商文栋要接任分管党群的副书记,而空缺出来一个副书记兼纪官员位置。 现在传言有可能是杨思清接任,也有可能是组织部王部长接任,还不明确。 但不管怎么说,能让常务副县长重视自己,都是值得高兴的。 邱昌盛知道杨思清就是古潭人,而且老家还和田运乐一个村,关系不一般。 就在邱昌盛在电话里和人谈笑风生的时候,张建川也已经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和邱昌盛的争执让他意识到了恐怕这个粮油集团公司乃至民丰饲料公司开始要进入一个动荡时代,或者说去张建川时代了。 这还只是开始。 按照邱昌盛的说法,党总支要负责决定集团公司的一切重大事务,包括中层干部的人事任免。 理论上这也没错,党管干部,但招呼都不和自己打,直接就安排了,就有点儿让人心堵了。 更为关键的这是得到了钱力和宋云波以及刘英刚的同意和支持。 这就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意味着集团公司的所有干部任免都将由党总支直接来任免,而不需要由总经理会议来确认。 那之前孔运良和自己说的那些都成了戏言笑话了。 想想也是,人家也说得很含糊,都是些原则性的东西,一般情况下会征求大家意见,之前还会有酝酿,…… 但是什么一般,原则,总的来说,等等等等,都是些似是而非的,非刚性的东西。 乍一听很有诚意,很有道理,但是冷静下来细细一想,这内里模糊的东西太多,不具备约束力。 再说了,一个县官员能够给你这样一份说法很不容易了,怎么可能还要给你来一份签字画押的承诺书不成? 如果还要天真地觉得会原汁原味地遵循,那就是真的自己的天真了。 自己还是该清醒一些。 想了想,好像刘英刚也委婉地提醒过自己,不要太计较集团内部的这些权力。 当初自己还以为是要自己不要贪恋总经理的权力,看样子不是,而是只对县里边的安排要理解和执行,理解也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 轻轻吁了一口气,张建川坐在大班椅中。 他其实不太喜欢这种东西。 但是邱昌盛一来就说集团公司要有集团公司的样子,赚钱不赚钱,摊子要扯圆,意思就是架子还是要搭起来,不要给外边感觉一个草台班子的样子,那么公司的表面还是需要装点一下的。 好像人家这么说也没有太大的错误,成立集团公司了,你民丰公司又不是没钱,点儿小钱又怎么了? 于是乎就多了几套大班桌大班椅,每个集团公司领导办公室安了一部程控电话。 看样子邱昌盛已经把集团公司视为他的地盘了,魏顺生已经是党总支委员了,怎么能当不上财务科长?这不是打他邱昌盛的脸么? 而且这已经是报经了县里批准的,只不过这是以集团公司党总支名义上报的,绕过了自己这个总经理,甚至连名义上的党总支委员简玉梅和司忠强也都毫无所知。 理由人家也很简单,党总支尚不健全,鉴于情况特殊紧急,所以在报请了钱、刘二人同意之后就直接以党总支名义上上报给县里了。 而魏顺生的财务科长实际上是集团公司的任命,只有党总支委员才是县委组织部的任命。 张建川可以预料,无论闹到哪里,这一点谁想要改变都绝无可能。 你不可能推翻这个决定,无论是无论是哪一级都会维护这种权威,否则邱昌盛就别想干了,只能换人。 不过这是集团公司的财务科长,和民丰饲料公司没有关系。 现在说是搭起了集团公司架子,但是实际上就是明确了以民丰饲料公司为核心主体来统合其他几家企业,但现在还处于一个统合过程中。 民丰饲料公司仍然是一个独立的法人企业,继续按照其运转模式运转走就行了。 张建川既是民丰粮油集团公司的总经理,也是民丰饲料公司的总经理,不矛盾。 集团公司既然邱昌盛想要把持,也得到了县里的支持,想要按照他的意图去运作,那就只能由他去。 自己还是当好一个被架空的集团公司总经理,然后踏踏实实干他自己的民丰饲料公司总经理好了。 张建川当然清楚这种状态不可持续,邱昌盛也不是傻子,要不了几天就会发现集团公司是一个空壳子,你去管你的饮食公司和粮油大厦,民丰饲料公司你别想插进手就行了。 这个矛盾一旦爆发,那才是该彻底摊牌的时候了。 到了这一步,张建川知道自己也该清醒了,原来的一些想法都太过天真。 但他本来还是希望和邱昌盛好好沟通一下的,但现在看来自己没有必要热脸贴冷屁股了。 或者这就是邱昌盛想要达到的目的? 迫使自己主动退出。 刘英刚也没有骗自己,但是他身处局中,也一样无能为力。 甚至他此时可能也觉得自己或许是最好的民丰饲料公司总经理人选,但不是民丰粮油集团公司的总经理人选了,自己驾驭不了。 县里有县里的考虑,涉及到粮油系统如此庞大的一个群体,十多家企业,上千号职工,稳定大局,这才是当务之急。 其他一切都要放在其后。 或者说他们也有考量。 包括和省农科院的谈判也都没有要自己和简玉梅这些人参加,而且也已经谈过两轮了,也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立即就谈崩了,或者毫无回旋余地。 简玉梅很快就来到张建川办公室,“谈崩了?” “啥叫谈崩了?还能有其他结果么?走个过场而已,总不能连一点儿气愤都不表达出来吧,那有点儿太假了。” 张建川很平静,根本没有了在邱昌盛办公室时那种愤怒和爆发,如果这个时候邱昌盛看到,恐怕又要对张建川另眼相看了。 都在演戏,只不过有的人演得似假还真,有的人假中带真。 “那建川,咱们怎么办?”简玉梅语气也很平静,似乎早就料到这种局面,或者说他们就是等着一步一步变成这种局面,却又无能为力。 张建川搓了搓脸,一时间没有说话。 “咱们这边还是按照既定计划推进吧,不管最后集团公司做出何种决策,我们最起码要不负本心。”张建川叹了一口气:“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走到这一步了,我还琢磨着我这个集团公司总经理再怎么也得要维持个三五个月呢,这才一个月不到呢。” 汉东汉南的收购事宜一直在全力以赴推进,选点也已经敲定,分别是嘉州一家饲料厂和通城一家饲料厂,清产核资也进行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该是就收购价格进行谈判了 高唐这段时间一直扎在那边,奔波于嘉州和通城之间,人都累瘦了一圈,基本上算是接触得差不多了,就剩下最后正式谈判,估计价格上也不会差得太多。 “上半年的奖金可能也要提前发了,否则一旦两边财务合并,我担心县里恐怕不会同意这笔钱,毕竟集团公司这些企业很多还在拿生活费呢,怎么你们就动辄每人上千的奖金?”简玉梅苦笑着道。 “发吧,别拖了。表应该早就造好了,时间签在前边儿一点儿,5月28日吧。”张建川现在也觉得自己学坏了。 简玉梅笑着道:“那尖山乡的管理费呢?” “一样,都把账做在五月份吧,三年的管理费一并缴了,我记得四月份时候乡里的几笔贷款这些都应该还了吧?” 张建川正在回忆,赵美英敲门进来了。 三个核心成员在这里,财务上的问题就可以定板了。 该发的奖金都得要发了,该还的贷款都要还了,该缴的管理费一并缴了,作为民丰饲料公司要对得起原来的股东——尖山乡、东坝农工商总公司、清泉村和大岭村。 最后就是涉及到一笔分红,要给原来股东的分红。 截止到五月底,整个1990年上半年度民丰饲料公司盈利达到一百三十万元,如果再加上去年盈利结余,已经达到了一百九十万元,拿出一百一十万元来分红也经过了原来股东会议通过。 但县里动作太快,这笔分红数额又太大,尚未分配下去,县里就接手了。 这种情况下,张建川也把这个情况向县里作了汇报,县里主要领导基本同意,但是认为要上县政府常务会议和县委常委会过会通过。 把该处理的后续财务问题都一一安排妥当,张建川心里也就踏实了。 至少自己在这一年多的民丰公司工作中对得起大家,对得起股东,对得起职工,对得起所有人,甚至也对得起县里边,毕竟留下来这样大一笔包括现金在内的资产。 可以说民丰饲料公司正处于一个最好的状态下,信誉无比良好,银行争着放贷,订单仍然持续增长,产能持续释放,销售一路看涨,回款无比迅速,财务状况空前良好。 只不过这一切可能要和自己无关了,但此时的张建川心境已经调整得非常好了,他也知道一些矛盾很快就会爆发出来了。 他会很坦然地面对,然后好整以暇地应对。 该去就去,该留就留。 该自己的飞不走,不该自己的,自己也不会留恋。 ***** 最后24小时双倍,兄弟们还在等什么?请砸票! (本章完) 写到半夜,无论是不是双倍期,都求一下月票 写到半夜,无论是不是双倍期,都求一下月票刺激一下灵感! 兄弟们来一张吧,给深夜码字的老瑞一份灵感,。 (本章完) 第281章 现形,束手无策(保底第二更求票! 第281章 现形,束手无策(保底第二更求票!) 邱昌盛气冲冲地冲进张建川办公室,却看见办公室里还是空无一人,只能狠狠地将门摔关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打了无数个传呼,一直不回,这都是第三趟来他办公室里了,说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夏利车在公司里,张建川没用。 现在张建川基本上不用公司车了,偶尔要用车,也是让司机把他送到东坝那边去,自己鲜有开公司车了。 一时间邱昌盛也不知道该找谁去发泄怒火。 春晖食品厂找来了,县建行那边贷款需要公司用章,但集团公司银行那边不认可,要求民丰饲料公司这边用章。 民丰饲料公司财务专用章掌握在赵美英手中,赵美英是个铁头,大概是对没当上集团公司财务科长就一肚子气,所以要求必须要张建川的亲笔签字或者电话,否则不肯用章。 这也没毛病,没有总经理的同意,财务专用章不可能随便乱盖,虽然在邱昌盛看来,春晖食品厂财务已经合并到集团公司来了,集团公司都用章了,你民丰饲料公司用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但赵美英不同意。 堂堂粮食局长,集团公司党总支书记,邱昌盛又不可能在这个问题上和赵美英争吵。 人家坚持财务纪律也没错,你找到张建川,让张建川打个电话就行了,可你找不到,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而且赵美英也说了,现在民丰饲料公司账上也没有多少钱了,除了留给要收购汉东汉南那边生产基地的资金,已经没有多少流动资金了。 这让邱昌盛也有些着忙,春晖食品厂这边几百号人可等着发工资呢。 虽然成立集团公司之后,几大行都没有再催逼贷款偿还了,但到期总是要还的,有借有还才再借不难。 还有粮油大厦的危房改造事宜,按照建委那边的意见,这幢老房子已经没有多大改造的价值,如果非要改造,不但投入不小,而且隐患依然存在,没有太大必要,建议拆除之后就地重建。 这也是典型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的,拆除重建,说易行难,其实要说也不难,只要钱到位,拆除也好,建设也好,都很快,但问题就是钱。 但建委那边也是振振有词,你都马上要并入集团公司了,难道还缺钱? 先拆了再说,反正迟早集团公司也要来接管的,就不信职工们没房子住了,你集团公司不管? 邱昌盛已经开始意识到了问题的棘手性,现在抱上了大柱子,大家都觉得有依靠了,觉得什么事情都可以先干起来了,有钱没钱,都可以想一想了,反正最后有集团公司买单。 邱昌盛还是分得清楚轻重缓急的,春晖食品厂这边工资和生活费是肯定要准时支付的,县财政那边已经明确了后续一切要交给集团公司这边了,一切都该集团公司接手了,他们不会再管。 这是正份儿,没啥说的,就算是张建川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质疑。 可粮油大厦薛德凯这个狗东西居然搞了一出先斩后奏。 这边集团公司刚和农行那边谈妥了先期解决原来的贷款问题,这也是最初民丰和县委这边谈妥的,虽然人暂时不并入过来,但是债务先承担。 那边他就敢去和建行谈要把危房拆除并在原址上新建住宿楼的事情,而且还大大地扩建了,从三十二户变成五十六户,从四楼变成了七楼。 最为关键的是这个杂种居然在粮油大厦职工那边已经先宣传上了,甚至都准备开始抓阄预先分房了。 而且还口口声声是得到了自己和县里边的同意,县里边十分关心饮食公司职工的住房问题,优先考虑职工住房问题云云。 这一手可谓很辣,可以想象得到,如果这事儿干不成,那饮食公司职工的矛头便会迅速对准自己。 邱昌盛很清楚薛德凯这厮的手段,硬生生把自己拖下水,就是要抢先分一勺羹。 粮油大厦要后一步并入,谁知道到后边进来,还有没有份儿,不先把舆论声势造起来,轮得到你? 轮玩心眼子,邱昌盛觉得恐怕这帮人比谁都厉害,每一步都算计到锱铢。 自己就和薛德凯谈了一下,竟然就被这厮给利用上了。 这厮也不怕处理,反正年龄不小了,为公司职工“奉献”一回,就算是下课,也值了。 而且如果因此而免职,只怕职工们还会闹腾起来,为他“伸冤”了,再说了,这修好新房子,他理所当然要享受一套。 现在邱昌盛都有些着忙,他当然知道如果都这样效仿的话,哪怕民丰饲料公司是一座金山,也禁不住这样挖。 一边痛骂薛德凯,但是这边也还得要想办法把烂摊子给收拾起来。 现在关键是要联系到张建川,很多事情没他就没法处理。 邱昌盛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没有了民丰饲料公司这个主心骨,这集团公司真他妈啥都不是,全是伸手要钱的,没钱就要闹腾。 可张建川当初和自己达成了默契,集团公司这边他一概不过问,全部交由自己来决定和处理,他只管民丰饲料公司。 当时自己也觉得这就是一个权宜之计,等到时间一长,集团公司的财务和民丰饲料公司的财务迟早要合并起来,谁曾想这特么连一个月都熬不过去啊。 无论是春晖食品厂,还是粮油大厦,亦或是饮食公司,都真实展现了什么叫窟窿,什么叫黑洞。 饮食公司那边还好一些,检察院和纪委开始介入了,一些胆小的开始陆陆续续去纪委自首交代问题,但是都是些小打小闹的。 一两千的,三五千的,最大也不过万余元,看起来也不算少了,但是和整个饮食公司这么多年持续亏损,几百上千万资产现在弄得所剩无几比,好像又还不够秤了。 简玉梅把集团公司这边的事情也全数丢开,就专门跑去联系协调检察院和纪委那边,帮着处理饮食公司后续事务。 邱昌盛也清楚这女人和他不是一条心,这是故意来撂挑子,哪怕自己专门和她谈心,许之以利,但没有多大用处。 现在从民丰饲料公司过来几个人,简玉梅软硬不吃,高唐几乎见不到人影,要么是在跑市场销售,要么就是在汉东汉南那边跑新厂收购谈判。 吕云升则是一门心思扎在生产上,基本上都在东坝和尖山两个厂区里,平时根本就不来县里,来了也是去老武装部那边民丰饲料公司。 司忠强也差不多。 集团公司这边就是自己从粮食局带过来这帮人,以及从食品厂和粮油大厦选的几个人。 邱昌盛也知道这样不行,集团公司就是一个空壳子,掌握不住饲料公司,一切都是空谈。 必须要向县委做一次专题汇报了,这种局面不能继续下去,拖下去对大家,对各方都无益,对这一点,邱昌盛还是有着清醒的认识。 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这个该死的张建川找到。 这厮不买大哥大,弄得自己也没法买,只能干坐在办公室里给他打传呼,这厮也经常用找不到电话回传呼来敷衍搪塞自己,弄得自己也不好发作。 这一次估计也不会例外。 没准儿这厮就躲在哪里,优哉游哉地吹着凉风,享受清茶呢。 邱昌盛猜的没错,此时张建川还真的就是如他所想的那样,吹着凉风,享受新茶。 “你现在当集团公司老总了,怎么比原来还轻松了的感觉呢?” 单琳把泡好的茉莉茶捧到张建川面前放好,这才好奇地问道。 “上两个星期我在姨父家吃饭时,姨父还在说县里这是一次大动作,把整个粮油系统企业都要整合起来,把民丰粮油集团公司要做大做强,我们县电视台还做了专门采访,邱局长还上了电视很是慷慨陈词了一番啊。” 张建川笑了笑:“我虽然挂着集团公司总经理头衔,但主要还是负责饲料公司这边,集团公司主要还是邱局长负责,他是我的老领导,经验丰富,处理像要归并过来的春晖食品厂、粮油供销公司、饮食公司这些企业轻车熟路,游刃有余,不需要我去多费心,我也乐得清闲,……” 单琳意似不信:“不对吧,县里成立集团公司,肯定是要以民丰饲料公司为主体来整合这些经营不善的企业,像春晖食品厂,两三百号人呢,厂子怎么转型,出路在何方,难道你都不管,都交给邱局长他们去?邱局长还是粮食局长,他就专门来负责集团公司,粮食局那一摊子事儿都不管了?” “单琳,邱局长是我的领导,我难道要去质疑邱局长你为什么不去管粮食局的事儿,要满腔热情扑在民丰粮油集团公司上?” 张建川似笑非笑地摊摊手。 “我这不是僭越了吗?邱局长想管他就去管好了,正好饲料公司这边在汉东汉南拓展,我等两天就要去那边,……” ****** 目标16000票,冲锋! (本章完) 第282章 优雅单琳,良配否?(为7000月票加 第282章 优雅单琳,良配否?(为7000月票加更!) 单琳听出了张建川话语隐含的些许不满,心里有些着急:“建川,集团公司刚刚组建,你和邱局长可别搞成将相不和啊,县里可是对你们寄予厚望啊。” 感觉到单琳内心的关心,张建川心中暗叹,恐怕自己只能辜负单琳的美好期望了。 “单琳,你放心吧,邱局长是我老领导,现在又是我新领导,他的能力本事你在东坝时候也该知道,本来他就是管经济工作的副书记,农工商总公司也是在他一手领导下发展起来的,……” 张建川觉得自己话好像有些编不下去了。 东坝区农工商总公司好像这两年情况也很不景气啊。 除了东兴饲料厂并入民丰饲料公司后飞黄腾达了,其他几家企业都是要死不活拖着在走。 这几家厂子不少职工都开始转入东兴饲料厂中工作。 对这一点张建川和司忠强都没有意见。 反正东兴饲料厂也需要工人,哪里来的不重要,只要遵守工作纪律,能适应工作,那就没问题。 单琳倒是没在意张建川的“语病”,她的心思都在张建川的前程上。 “建川,我听我姨父说,县里对你的印象还是很好的,认为你能力突出,为民丰饲料公司的发展壮大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这一次破格给你解决了正式干部身份,可谓破天荒了,也就是对你成绩的充分肯定。” “你比我还晚一年成为招聘干部,结果你现在都解决正式干部身份了,我还遥遥无期,……” “嗨,我这是赶上运气了,你还不知道我那两刷子本事?”张建川摆摆手,顺手端起茶盅,抿了一口:“至于你,也就是等年限,我可是听姜局长说,你现在表现非常好,学习刻苦认真,口语提高能力很快,大专自考都差不多要完成了?听说你还在自学英语?” 单琳忍不住抿了抿嘴唇,不经意地用手拂过额际发丝,挺了挺胸脯。 “大专自考我都过完了,毕业证也拿到了,他们都觉得很难,但是我觉得只要用心去学习,也不算,下一步我打算考本科,顺带就把高中时候丢下的英语捡起来,……” “学霸!绝对的学霸!”张建川目光落在单琳高耸的胸脯上。 这一挺,还真的显得挺有料,雪白纺绸衬衣里淡紫色的文胸若隐若现,张建川下意识地就要和自己见识过的女人相比。 规模应该和唐棠相若,或许比玉梨应该略强,但强得也很有限,三人应该都在伯仲之间吧? 突然想到伯仲之间这个词儿用在三人之间,好像有点儿不太对劲儿啊。 覃燕珊都要比她们仨强几分,至于姚薇、庄红杏乃至许初蕊几女那就不在一个层面上了,没法比。 觉察到了张建川的目光落在自己胸前,单琳既是得意高兴,以前张建川可不敢如此放肆,单又有些羞恼,娇嗔道:“看什么呢?” “嗨,没看啥,就觉得单琳你太厉害了,两年就考完大专自考,现在还要考本科了,顺带还要把英语也拿起来,相比你这个学霸,我觉得我简直连学渣都不如啊。”张建川忍不住感慨道。 “啥学霸学渣的,哪儿来的词儿?”单琳不解地问道。 “我发明的,学霸,就是学界中的霸主,特指学习能力特别突出,对知识接受能力特别强却不是书呆子的那种人,你觉得呢?”张建川解释道。 “嚯,还挺会捧人啊。”单琳眉开眼笑,喜不自胜。 能得张建川的夸赞,尤其是还加了一句不是书呆子的附语,就更让她心里舒服了,“那学渣呢?” “那就是学界中的渣滓啊,但我以为这是专指在学习中表现不佳,但是在实际操作能力上特别突出的强者,和学霸能够并驾齐驱,……” 张建川信口胡诌。 张建川即兴“发明”的新词儿让单琳目光流动,心思荡漾。 她想不明白两年前的张建川和现在简直就是两个人一般,如果那个时候张建川能表现出如此幽默风趣和知识广博的一面,她相信自己绝对不会拒绝他,至少不会拒绝得那么决断。 或许会给他建议,以观后效,如果他能在联防队里表现出后期的状况,自己可能也许已经和他成了这段感情甚至姻缘了。 现在连姨父都在说张建川是个有些本事的能人,就是年轻气盛了一些。 当时她还有些担心。 姨父又说这也很正常,如果一个年轻干部没有点儿锐气和个性,那或许前期会更受到领导的喜欢,但到以后可能会流于平庸,发展前景有限,说他更欣赏张建川这种个性鲜明有棱有角的干部。 这番话说得单琳当时心怒放,连连给姨父夹菜。 还是自己母亲提醒这是在二姨家,单琳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在姨父家做客,闹了一个大红脖子。 “建川,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不过你干部身份刚转正,邱局长又是你的老领导,你现在是粮食局的人,就算是他的一些做法和思路和你不一致,你也可以和他好好沟通,我相信你们的初衷都是想要把企业搞好,和则两利,斗则两败,这个道理你肯定比我明白。” 单琳已经感觉到张建川成长起来了,哪怕现在只是一个普通干部,但是邱昌盛未必压得住他。 因为她在姨父嘴里基本上没听到提及邱昌盛,就听到了张建川的名字,当然也提到钱力副书记和刘英刚主任的名字,这足以说明自己姨父心目中邱昌盛恐怕还排不上号,或者说看不上眼。 因为自小就和二姨关系亲近,连母亲都说自己性格更像二姨,所以单琳和二姨家很亲近,二姨家两个表弟也都和她关系很好,单琳对自己姨父也比较了解。 自己姨父表面谦和,但骨子里却很有些骄傲,他口中提及的人都是有些分量或者他看得上眼的,一般人他不会评价。 建川能得他的这番评价算是相当高了,饭后连二姨都来问张建川和她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 二姨是知道自己以前和张建川有过那么一段相亲故事的,也知道没有发展下去,但二姨不知道当时那个当兵的男子就是现在这个张建川。 父母知道,但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提起过,算是任由单琳自己处理。 单琳也想过找个时间让张建川和姨父见见面,但是想到张建川和自己现在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算什么? 连接吻和牵手都没有过。 虽然姜局长和简玉梅都觉得自己和他很合适,但是合适不合适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才清楚。 张建川对自己这种黏黏糊糊不冷不热的关系,好像也就是这段时间来自己这里的次数才频繁一些,有点儿升温的感觉。 但始终未曾有过实质性的突破,这一点让单琳着急之余也自我反省是不是因为当初自己的拒绝让对方有了某种抵触或者畏惧心结,不再愿意主动了? 其实单琳她也隐约听说过张建川以前好像和唐棠过从甚密,但这些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情,她不想听,也不想问。 唐棠和她现在仍然有联系,只不过因为调到市里之后联系渐渐少了,有时候也就是一两个月通一个电话,也许是大家都忙吧。 三月份的时候她去市里也给唐棠打过电话见了面,一起喝了咖啡,她感觉唐棠精气神状态不是很好,还问了她的情况。 对方说现在正在复习考研,准备报考复旦的研究生,要争取明年初一举考过,到上海去读书,而且这也得到了单位的批准。 这让单琳羡慕之余也更加坚定了要考自考本科和学习英语的决心。 没道理连唐棠这种重点大学的毕业生都还要努力学习去考研究生,自己才考过了自考大专就沾沾自喜了。 读书学习和处对象谈恋爱并不矛盾,单琳不认为如果自己和张建川处对象就会影响到什么,甚至她还很渴望这段感情的早早到来。 单琳的话让张建川心有触动,这丫头还是比较纯善的,虽然懂一些人情世故,但是却又哪里明白这里边的利益博弈如此凶险激烈。 “我知道了,邱书记老领导,有不同意见,能沟通我尽量沟通,实在不行,我让一步就是了,现在集团公司的事情我都尽量少过问,管好我自己的饲料公司就行了,集团公司搞不好,邱局长担责,饲料公司效益不好,我是要挨板子的。” 张建川的话半带调侃揶揄,也有点儿漫不经心,单琳能听得出来里边的味道。 “建川,我是认真的和你说话,你日后路还长,如果表现得太过桀骜不驯,会对你的名声造成影响的。” 单琳有些生气了,眉目中的神色却更见关心。 “邱昌盛都四五十岁的人了,他能干得了多久?何必和他一般见识?你让一步,反而能让县里领导们看到你的高风亮节广阔胸襟,也更有利于你日后的成长发展,若真是觉得有什么原则上的矛盾,找个机会,你和我姨父见一面……” **** 冲击16000! (本章完) 第283章 心动,巧遇,隔墙有耳(保底第三更 第283章 心动,巧遇,隔墙有耳(保底第三更!)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单琳面颊潮红,眼睑低垂,连声音都变得有些微颤。 娇靥如,美眸含情,张建川觉得自己只能找得出这样粗劣的词语来形容了。 单琳偏瘦的鸭蛋脸从侧面看上去犹如一幅标准的美人卷,睫毛微动,目光飘忽,有些不敢看自己的模样更是令人心动。 这算是推心置腹了吧? 男女之间,若是没有那层关系,单琳断不可能把自己推荐给她姨父的。 郝志雄担任县委办主任之后晋升常委的速度可要比丁向东快得多,这才六月下旬,市里的文件已经下来了,郝志雄任中共安江县委常委。 也就是说郝志雄已经正式晋位安江县领导之列,而且排序还要在几名非常委副县长、县长助理之前,比如宋云波和刘英刚。 虽然他们俩晋升副处级领导都比郝志雄早,但郝志雄是一脚直接踏入县委常委序列,这就不一样了。 张建川看到这份文件时,估摸着丁向东大概心里都酸了半天。 丁向东是担任了整整一年县委办主任,才在转任宣传部长时晋位常委,可人家郝志雄才两三个月就直接进常委了。 这速度简直够快,人和人不能比啊。 张建川稳了稳心神,“单琳,我当然想和郝主任见一面汇报工作,但我觉得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或者说不合适。这项工作是钱书记在牵头抓,刘主任协助,若是我绕过他们俩去向郝主任汇报,不太合规矩,郝主任现在不仅仅是县委办主任了,他还是县委常委,是不折不扣县领导了,单琳你恐怕还不知道吧?” 郝志雄的任职文件是前天下来的,张建川也是前天正巧到丁向东那里去顺带看到的。 “啊?”单琳还真不知道,抬起头来,“我姨父担任县委常委了?我听他提起过,不是说还要一段时间吗?这么快?” “也不算太快,有的人一当县委办主任就会进常委,郝主任已经拖了两三个月了,但总的来说也算不错了。”张建川解释道:“你姨父还不到四十五吧?很年轻了。” “嗯,我姨父要比我爸小七岁,才刚满四十二。”单琳声音很小,“可是听你这么说你和邱局长关系似乎处得很不好,万一……” “没啥,单琳,我不是和邱局长关系处得不好,而是县里可能和我的一些想法有些出入,所以才会这样,……” 张建川的话让单琳更担心了:“建川,你没和县里对着干吧?我知道公司在你手里发展起来很不容易,但毕竟这是县里的企业,你也得服从县里的决定,而且你现在也是国家干部了,更要明白这个道理啊。” “我怎么会和县里对着干呢?”张建川摇摇头:“只不过有些事情我有我的原则,而且有些事情现在一时半刻还看不清楚对错,也需要等到一年半载,甚至两三年三五年之后才能见得出分晓来,……” 见单琳目光里满是忧虑,张建川忍不住握住单琳的手指,“好了,单琳,谢谢你的好意,也许我就是有些年轻气盛按压不住想做一些事情吧,但有时候也在想,如果年轻时候做点儿事情都还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的,那再等几年怎么办?不就变成了和邱局长一样的庸吏?” 听得张建川自己说自己是年轻气盛,单琳心中一动。 姨父也说有时候年轻气盛未必就是坏事,起码有锐气有冲劲儿,敢做事愿意做事,比那种唯唯诺诺唯领导马首是瞻的角色强,年轻人经历点儿挫折才能更好地成长。 本来被张建川突兀地握手吓得一下子挣脱,还有些后悔,但又被张建川的话扰动了心思,单琳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了。 幸亏张建川接上话:“对了,一直没有感谢你,正好今晚有空,请你吃顿饭,怎么样?” “啊?”单琳心中一喜,略微矜持了一下,“去哪儿吃?” “要不去知味厨怎么样?新开不久,听说味道不错,我还没去过。”张建川问道。 “嗯,我也没去过,但听单位上同事说过,好像不错。”单琳点点头,“就是位置略微偏了一些,都在城西边上了。” “没事儿,我让小田把车开过来送我们去,定个时间来接我们就行了。”张建川看了看表,“再说了,你的八百块钱我都还没还呢,虽然沙场早就盈利了,不过还你也不肯收,我就把它拿去买股票了。” “买股票?!”单琳微微蹙眉,“建川,你怎么又突然想起去买股票了?那种漂浮不定的东西,和赌博没啥区别吧?” 不出所料,张建川心中暗叹,和唐棠的态度一样,都是对沙场,对股票这类东西充满了排斥。 沙场也就罢了,大概是觉得上不得台面的生意,下意识地带着有色眼镜和鄙屑的目光来审视。 股票呢?这分明就是国家鼓励和正在推动发展的东西,还是这种态度。 难怪唐棠和单琳能成闺蜜,很多观念意识上都相当一致啊。 似乎是觉察到自己的失言,单琳下意识地观察了一下张建川的表情变化,见没太大异样,单琳心中稍安。 “建川,我只是觉得股票这种东西距离我们太远,虚无缥缈,无法一窥全貌,贸然去买这种东西,有时候可能连水都没见到就没了。” “单琳,我一直觉得你是紧跟时事的,对国家大政方针应该是很清楚的,现在中央在改革开放上鼓励深圳这个特区和上海这座中国最具国际性和金融基因的城市先行一步,率先把股票和股份制改造运用于社会主义经济建设中来,没想到你对股票还这么抵触啊。” 张建川笑吟吟地“教育”单琳。 单琳被张建川这番话一说,有些脸红。 张建川说得没错,有一点其实她和张建川有点儿相像,那就是喜欢读书看报,了解时事政策。 股票这种东西好像在深圳和上海已经不是新鲜玩意儿了,好像和以往的国库券也差不多。 政府当初鼓励大家买国库券就是就是支持国家搞建设,现在鼓励大家买股票也应该是一个道理,就是把有限的资金集中起来投入到企业建设上来,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只不过单琳也知道股票是外国和香港、台湾这些地方才有的,是资本主义制度才特有的东西,现在深圳和上海正在尝试着搞这个,政府也没有在全国全面推开,所以她下意识地就觉得这种东西和资本主义有联系而有些排斥。 被张建川这么一说,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中央高层都已经允许在深圳和上海试点,那么自然有其用意。 她也隐约记得有提法说股票不是资本主义所特有的,在社会主义制度下,一样可以纳为己用,用于社会主义建设。 “建川,我只是不了解股票这个东西,也谈不上什么抵触,我反正是把钱借给你了,你怎么用是你的事儿,我不管。”单琳捶了张建川一拳,“你少在那里用这些大帽子来往头上扣,你说那些大道理我也不懂,我估计你也是背熟了来卖弄吓唬小姑娘吧?” 张建川被单琳的“狡辩”给逗乐了,“行啊,我就用这话来吓唬你了,看,你不也被我吓唬住了,半懂不懂,也就只能点头称是了。”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单琳让张建川稍等,她要去换衣服。 “为什么要换衣服?就这一身不行么?这一身挺好看啊,我最喜欢。”张建川不以为然:“就是这个味道,正!” 被张建川一本正经的话给逗得脸通红,单琳又要捶张建川,却被张建川一把握住了手,这一次单琳就没有再挣脱,只是这么默默地看着张建川。 这会子反倒是张建川心慌了,赶紧松开手。 单琳低垂下目光,细声细气地道:“既然你喜欢这一身,那我就不换了,走吧。” 张建川和单琳到了传达室,张建川用传达室电话打了一个传呼,很快司机小田就回了电话。 十分钟后夏利车就到了广电局门口,接上二人,直接把二人送到了城西知味厨。 张建川也和小田交代了,如果八点钟还没有接到传呼,就不必管了。 知味厨是典型那种靠着一个当家厨子起家的饭馆。 老板手艺很好,但是如果一旦扩大,其他徒弟手艺跟不上,可能生意就会萧条下来。 所以这个老板很聪明,原来在市区开馆子,现在年龄不小了,索性就回老家来。 开一家不大不小的馆子,也带了几个徒弟,每天亲自在厨房里盯着,大菜都得要他亲自来指点掌勺,控制火候,这样保证味道。 像拿手的红烧土鲢鱼(黄辣丁、三角峰),太安鱼,酸菜鱼等烧煮鱼,都有独到的味道,所以生意一直很好。 总共也就不到十张桌子,每天卖完就收摊,先来先吃,一般不接受预定,除非是特别熟悉的人。 二人来的时候,已经是有了几桌客人,等到进屋选了个临江小包间坐下时,又陆续有人到来,也幸亏来得早一步,否则就只能坐外边大厅了。 点完菜,张建川便坐下,只要了一份小份太安鱼和一份石锅红烧三角峰,外带一份青椒皮蛋,两个人足够吃了。 刚要坐下,单琳却问道:“不喝点儿酒?” 张建川一愣,“你要喝酒?” “我看你有些乏的样子,气色也不是很好,要不喝点儿葡萄酒?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有通化的红葡萄酒在柜台里。”单琳美眸含情,细声道。 张建川心中一跳,感觉今天这顿饭怕是要出点儿什么事儿才对。 但面对单琳的要求,他又不好拒绝,何况晚间喝点儿酒也的确解乏,只是换成了喝葡萄酒,就有点儿诡异了,不过有女孩子在,也合理。 张建川招呼了老板娘,拿了一瓶红葡萄酒,带了两个杯子,再把门掩上。 正是上生意的时候,菜也来得很快,先是太安鱼上来,两人便开始品尝,紧接着就是石锅红烧三角峰端上来,这应该是这里的硬菜之一了。 端起酒杯一举,张建川微笑着温言道:“单琳,谢谢你,这么久来一直帮助我,嗯,两年了,我还没有正经八百单独请你吃过饭,说起来都惭愧,瞎忙这么久,一直拖到现在,来,我敬你一杯,你抿一口就行,我喝半杯。” 单琳的酒量其实很浅,不过她今天却很想喝酒。 见到张建川一口喝下半杯,自己也要喝下杯中酒,但被张建川压住手:“别,单琳,你慢慢喝,这顿饭慢慢吃,你别两下子就喝醉了,……” 单琳听话地点点头,温柔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我很久没喝过酒了,就过年时候在家里喝了点儿葡萄酒,也是第一次在外边喝酒,……” 张建川不太清楚广电局内部员工的风格,不过他知道姜其英是很能喝的,号称姜不醉。 正因为姜其英酒量好,所以一般饭局上没人敢寻衅挑战,否则惹毛了她,被她逮着你敬酒,你就是自寻其辱了,所以姜其英平时反而很少喝。 不过以单琳的身份,估计县里边也没几个人不知道她是郝志雄的内侄女,如果她本人愿意喝倒也罢了,若是本人不愿意,恐怕也没几个人敢硬要劝她酒。 “我和你不一样,跑外边儿,很不喜欢喝酒,但又不得不喝,只能是能不喝的时候尽量不喝。”张建川注意到了单琳的目光,笑着道:“但今天,我想喝。” 单琳微微垂下目光,“嗯,要和愿意在一起喝的人喝酒,才有兴致气氛吧。” 淡淡的情愫萦绕在二人之间,张建川也不多言,替单琳夹起一条三角峰,温声道:“尝尝,我知道你口味重,这味道鲜辣香滑,入口嫩爽,公司里有不少人来过这里,都说值得一尝,他们有的喜欢吃黄辣丁,但我喜欢三角峰,下次咱们可以来尝尝黄辣丁,……” 单琳点点头,尤其是听到张建川说她口味重,心中更是一热,这一点他却未曾忘记。 张建川给自己把酒倒上,正欲说第二杯的话,就听到隔壁传来粗重的嗓音:“嗨,就这间了,还差点儿订不到,都这里说不预定,我说老子来了都订不到,那他桑二娃以后还想不想回老家了?” “老田,合适点儿,弄成你一副黑社会老大的样子,认识你的晓得你是镇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来的野物呢,一会儿领导来了,听到不舒服,……”另外一个声音不客气地批他。 “锤子野物,老子在领导面前比那个都规矩,粗话都不得说一句,哪像你娃随时装出一副文绉绉的样子,结果看到婆娘家有几分姿色就往人家奶子沟蹬子上觑,……”姓田的声音粗豪,一副不以为然的口吻。 大概是被姓田的戳了肺管子,另外那个有点儿尖细的声音一下子就急了:“田莽娃,你少在那里东说西说,胡乱栽诬老子,一会儿领导来了你娃敢乱说,老子就要给你翻脸不认黄了,……” 另外一个声音中正平和,“好了,老田,你少说两句,人家老彭离了婚几年了,娃儿也读中专去了,人一根球一条,咋个嘛,结个二婚婆娘还要受你管?几兄弟几十年了,各人是啥子本性还不了解嗦?老彭这个秧鸡子胆子,借他个熊胆揣到身上,他也不敢去做啥子,就只敢多瞟两眼过一下眼瘾罢了。” 再度被戳到了肺管子,姓彭的有点儿想怒,但是又找不到借口:“老周,你娃这是故意弯酸老子是不是?老子今天是来为你们敲边鼓的,得罪了老子,一会儿宋县长来了,老子就要歪起嘴巴乱说了哈。” 气氛被破坏无疑,实在是隔音效果太差了,哪怕是不想听,这声音也往里边钻。 张建川看着脸色通红略带嗔意的单琳,笑了笑,用目光示意不必在意,然后又悄声问道:“认识?” 单琳摇摇头,又点点头,压低声音小声道:“古潭镇镇长田运乐,还有乡镇企业局副局长彭大庆,另外一个好像是古潭镇党委i书记周成龙。” 二人正悄言,门却被人推开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眼镜伸进头来看了一眼,然后波澜不惊地缩回头去:“不好意思,走错了。” 单琳是背对斜背对门的,正巧正在低头看脚下落下的纸巾,对方开门时也只看了一眼张建川,大概是不认识,就立即关门了。 很快隔壁就有声音,张建川也感觉隔壁声音小了下来,大概是在问自己这一间的情况,有人回答是小两口,像是厂里的,张建川和单琳都听见了。 这厂里的是安江县内的一个泛指代指,就是说是汉州纺织厂、812厂、815厂这三家三线厂,后来也覆盖到了汉北监狱和女子劳教所这两个单位,大概就是指非安江县本乡本土的几大厂和外来单位的职工及其家眷。 张建川本来工作时间就短,而且在民丰公司里和县里打交道的时候很少,就算是成立集团公司这一个月,出头露面的基本上是邱昌盛,他鲜有露面,县里除了几个县领导外,其他没几个人认识他。 听得是厂里的,隔壁房间的人大概放心了一些,但是声音还是比之前小了很多,但约莫也能听得到。 很快隔壁房间又是一阵喧闹,应该是又到了几个人,张建川也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副县长宋云波。 “……,邱昌盛搞个锤子,连个青沟子娃儿都按不住,今天下午粮油大厦那边的人又闹到县里来了,杨县长到市里开会去了,姚县长就只有喊宋县长接到起,闹了一下午,乌烟瘴气,喊邱昌盛来解答,邱昌盛也不敢接招,你说他当个粮食局长有球用,……” 说话人的声音是半点不客气:“老田,我晓得你和老邱关系好,但当到你我也要说怕锤子,都是为了工作,张建川才工作几年?原来还是他手底下混饭吃的小角色,他当乡长时候恐怕张建川还在横起揩鼻涕呢,居然拿人家没得办法,……“ “我就搞不懂了,你态度强硬一点,实在不得行,强行接管饲料公司财务就是了,啥子不得了的了不得?为公家办事,为了稳定,哪个还把你这个粮食局长给你抹脱了不成?你看现在这个鬼样子,弄得乌猫皂狗的,最后领导都不安逸他,觉得他软球得很,莫得一点儿魄力,……” “老葛,你娃也是,咋个嘛,觉得老邱截了你的胡了,心头不舒服?久等有席坐,你也莫要幸灾乐祸,也幸亏不是你去,要不然说不定你还不如他呢。”这是宋云波的声音。 ***** 超级大更冲击16000! (本章完) 第284章 县域生态,点评(保底第一更求票! 第284章 县域生态,点评(保底第一更求票!) 张建川看了一眼单琳,单琳也有些紧张,但看到张建川坦然无波的目光,心里又安稳下来。 单琳小声道:“说话的是县府办副主任葛琮,他在县府办排序在刘主任和辛主任之后,平时联系工业这一块,原来也一度传言他会去粮食局当局长,……” 不得不承认,单琳天生就有着这方面的悟性和记忆力。 其实她来县里也就是一年多时间,广电局又不是县府办,平时没那么多接触各乡镇和县直机关的领导们的。 但也许就是见一次面,甚至连话都没说过,单琳就能记得对方音容笑貌。 所以没等张建川问起来,就已经如数家珍了。 听得出葛琮的声音也就罢了,但连葛琮在县府办里排位都知道,这就有点儿超纲了啊。 张建川都不得不对单琳刮目相看。 难怪一来就对邱昌盛羞辱不已,甚至还直接点明田运乐和邱昌盛关系好也要说,这是邱昌盛截了他的粮食局长的胡,所以才会这样不客气。 估计这葛琮和田运乐的关系也不一般,也才敢这样说。 张建川和宋云波也不熟悉,只见过几面,说过一两次话,但都是浅尝则止。 葛琮他也见过,但是没太深印象,单琳这么一提,他才回忆起来。 张建川举起酒杯示意继续喝,单琳都有点儿惊讶。 隔壁这些领导话语里明显已经牵扯到了张建川,但是感觉张建川毫不在意,什么时候他也变得如此大将风范了? “没事儿,他们说他们的,我们吃我们的,不影响,咋,觉得他们说几句,我就难受得吃不下饭了?我又不是学生娃,被老师批评两句还要抹眼泪儿,睡不着觉哇。”张建川无所谓地耸耸肩。 无欲则刚,既然早已经有了定计,张建川对于这些旁人的评价就么那么在意了。 贬低也好,褒扬也好,讽刺也好,挖苦也好,都不影响啥了。 单琳听不出张建川话语里的情绪,是真不在意,还是内蕴怒意? 她还是听话的举起酒杯,抿了一口。 殷红的酒液在酒杯里晃荡,映衬得单琳娇靥更加妖娆。 那边的喧闹很快就平静下来了,大概是在入座。 应该是葛琮在询问什么,有人回答说已经看过了,没有闲杂人等云云…… 但宋云波到了席间,肯定对先前这一班人还是有些影响,大家声音都降了几个调,变得斯文冷静了许多。 就算是开始气势汹汹话语里百无禁忌的葛琮,这个时候也都恢复了理性。 话题扯开来,并没有像单琳担心地那样围绕着民丰粮油集团公司转,单琳也就放下心来,开始撕扯着三角峰身上的嫩肉,很文雅地吃着。 看美人进食也是一种享受。 张建川不由得想起老妈总有意无意地提及单琳,大概还是觉得单琳是最适合自己的,总想要再凑成这段姻缘。 他也扪心自问过,对单琳还有没有感觉? 好像还有,但是究竟有多深,他不确定。 是不是因为单琳拒绝过自己,现在自己还存着某种未曾达愿所以想要拿回来的某种心结呢? 白月光还是彼岸? 最终他只能给自己来一个自我安慰,跟着感觉走吧。 就在张建川开始走神时,隔壁房间里的话题兜兜转转重新回到了民丰话题上来了。 “宋县长,这样子搞肯定不得行,老邱固然太软,但张建川还是有些不落脚(不讲规矩)啊,老邱好歹是他的老领导,现在也是他的领导,还是代表县里边的态度,咋个这个家伙就装疯迷窍的呢?” 还是葛琮跳起这个话题,大概他对粮食局长没当到也有些意难平。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都晓得原来尖山饲料厂和东兴饲料厂是啥子狗球样,我在乡镇企业局这么多年太清楚了,说句老实话,没得张建川这帮人,这两家饲料厂就算没死透,也差不多了,你莫听老邱在那里吹东兴饲料厂原来如何如何,那都是哄瓜娃子的,……” 一说到正事,有些猥琐的彭大庆却难得的说了句公道话。 “老彭,你娃说话注意到一点儿,啥子叫哄瓜娃子?领导都是瓜娃子?就你聪明?”田运乐笑骂。 “哼,领导心里比哪个都清楚,宋县长敢说不清楚东兴饲料厂的情况?我都向宋县长专门汇报过东坝区的乡镇企业情况,东兴饲料厂根本排不上号,东坝区农工商总公司也是一摊子死血旺子(意思是死挺了),……” 彭大庆没有理睬田运乐的调侃,自顾自地道。 “都说邱昌盛搞乡镇企业如何如何,把民丰公司功劳算到他头上那就有点儿扯把子(吹牛撒谎)了,你要说是刘英刚慧眼识才力排众议选了张建川有功劳呢,还勉强说得过去,但和邱昌盛没得一分钱关系,……” “看看东坝区农工商总公司那烂摊子情况,现在喊陶永兴接到起,陶永兴也是一肚子气,前天还跑到我办公室来发牢骚呢,也难怪老葛鬼火冒,凭啥子邱昌盛去当粮食局长嘛?” 彭大庆的话引来葛琮的酸气冲天:“宋县长,这可不是我说的,老彭在乡镇企业局最了解实情,老邱一天到黑在孔书记、姚县长他们面前吹民丰公司起家他如何劳苦功高,弄得大家还真的以为是他高瞻远瞩深谋远虑,全力支持张建川把公司搞起来的,结果呢,难怪人家根本不卖他的账,说不定他当时还给人家使绊子,做路子,下套子呢,……” 葛琮的话让宋云波也不得不干预了。 “老葛,说话注意一点,老邱在东坝的工作如果我们不了解呢,就不要乱评价,民丰饲料公司怎么发展起来的,我还是做过一番了解,还是有些发言权的,甚至对张建川我都还是做过一番了解的,……” 众人都为之一静,都想听一听宋云波对横空出世的民丰公司以及如同孙猴子一样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张建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平时大家也听到过各种传闻,但是都是似是而非语焉不详,要不就是夸大其词胡乱攀扯。 宋云波作为副县长,既然敢这么说,肯定是比较准确的消息渠道,不会无的放矢。 “民丰公司是由尖山饲料厂和东兴饲料厂合并而来,但不是你合并就能成功那么简单,都晓得这还有省农科院丰禽一号这个饲料配方因素在其中,但是你们晓得不晓得省农科院这个丰禽一号这个配方专利在落到民丰公司时已经出来一年多了,都没有哪家公司接手,……” 这一点让所有人都是一怔之后大惑不解,纷纷询问情况。 宋云波简单做了解释:“……,简而言之就是大厂看不上觉得没必要,小厂觉得不划算,不值得,就是被张建川看上了,结果一炮而红,所以人家这份眼光,你一般人就都没有,而且作价五十万入股,你一般人哪个敢接招?尤其是你好不容易从检察院那里追回来十多万赃款,……” “再有就是用李默然打广告,光是请李默然就要二十万,这还没算广告制作费用,又有哪个敢这么孤注一掷?” 田运乐忍不住道:“宋县长,反正都是死马当活马医,赌一把,这个胆量我田运乐处在那个位置上,还是敢搏一把的。” “老田,不一样的。你晓得不晓得,当时张建川刚被招聘为干部,而且是干公安员,这搞企业本来和他没关系,他不干也就不干了。” “你都晓得这个招聘干部一聘三年,如果中间出了差错,那基本上就不续聘了,你干部生涯就到此结束,所以所以这三年哪个不是战战兢兢做好本职工作?” “张建川若是聪明人,就该不接这个烫手山芋,老老实实干他的公安员,三年不行,再三年,以他的本事估计也就能解决正式干部身份了,何必去冒这种险?我在想,恐怕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得去冒这种险的。” “但张建川就去干了,而且还干得非常成功,但是这份魄力也好,本事也好,赌性也好,运气也好,你都要佩服。” 宋云波最后一句评价没有点明张建川的成功究竟是什么造就,或许是其中某一样,又或者几者都有。 “张建川没有想象的啥子特殊关系,他老汉儿就是汉州纺织厂开车的,嗯,原来是给前任厂长开小车的,他妈是东坝镇中心小学代课老师,现在都还在代课,我问过田凤祥,的确如此,很普通的半边户家庭,……” 宋云波其实还知晓张建川还和郝志雄的内侄女处过对象,但好像没成,是女方没答应,但这是之前的事情了。 “但不管咋说,既然县里接手了民丰公司,还给他张建川解决了正式干部身份,他也是粮食局的一名干部,张建川就应该守规矩讲原则顾大局,这个样子给老邱下不倒台,就太不厚道了。”田运乐还是要替邱昌盛打抱不平。 **** 努力冲击16000! (本章完) 第285章 利害得失,人心皆知(保底第二更! 第285章 利害得失,人心皆知(保底第二更!) “这是两回事。”宋云波淡淡地道:“我没说张建川这样做就正确,县里有统一安排,张建川这么做并不合适,但老邱也有问题,……” “像今天下午粮油供销公司危楼改造的事情,闹得沸反盈天,涉及到几十万资金,都知道粮油供销公司的情况,负债累累,不可能拿得出钱来,现在要让民丰公司出钱,我问他之前和张建川具体商量过没有,他吱吱唔唔,我就没问了,……” 一句话就把田运乐给整沉默了,这么大一笔开支,再说你是党总支书记,但总经理是张建川,你起码也得要和张建川商量商量吧? “这也不能全怪老邱。”葛琮摇摇头:“这是薛德凯搞的鬼,先斩后奏,把风声放出去了,想要裹挟民意来给集团公司施压,结果贷款银行不认,要民丰饲料公司财务用章,人家民丰饲料公司凭什么给你粮油供销公司担保?只说之前债务集团公司承担,没说你这又要贷款还得要让民丰饲料公司给你担保,你搞这个贷款,向谁报告过,和谁通气过?而且连总经理都不知道,人家肯定不可能答应,……” “不是老邱的责任就好,我也觉得老邱没这么蠢,……”田运乐舒了一口气道。 “我只说不能全怪老邱,没说老邱没责任。他肯定是给薛德凯漏了什么风,薛德凯才会这么干,只不过老邱大概没料到薛德凯这么胆大妄为,现在一下子就把老邱给架在火炉上了。”葛琮冷冷地道:“这事儿现在闹成这样,老邱肯定要挨剋。” 最后还是周成龙打了圆场:“算了,县里最终肯定还是会有统一安排的,事情出了就解决事情,其实现在也就是老邱手中没权没钱,财权被张建川掌握着,所以才束手无策,要我说,民丰饲料公司财务上收,统一到集团公司,这些事情就迎刃而解,最起码不会闹到县里去。” “你说得轻巧,如果民丰饲料公司财权都被集团公司收过去了,尽遇上像薛德凯这种烂人搞烂事,今天出脱五十万,明天担保八十万,就算是民丰饲料公司天天下金蛋也经不起这种折腾法。” 彭大庆冷笑:“扳起手指头算一下,这个集团公司除了民丰饲料公司外,春晖食品厂是吞钱的主儿,粮油大厦是吞钱的主儿,饮食公司还是吞钱的主儿,老邱搞了一个月,连这三家企业未来准备如何转型扭亏为盈的思路都没拿出来,……” “都想靠着人家民丰饲料公司这棵大树来乘凉,未必这日子就打算这样子过一辈子,人家民丰公司每年拿几百万把这一千多号人养起?那还不如就直接喊民丰公司每年交几百万给县里,县里来养算球了。” “老彭,你这话就有失偏颇了,这是老邱一个人的责任?老邱算啥子?” 能当古潭镇党委i书记,连田运乐这种混不吝的角色在他面前也要收敛积分,周成龙也不是轻易被人辩倒的。 “这该是县里统筹考虑的,不是有一个企业改制领导小组吗?钱书记和老刘在牵头,这该是领导小组的主责吧?” 牵扯到钱力和刘英刚,彭大庆就不好回应了。 在他看来县里这么搞就有点儿杀鸡取卵的嫌疑。 民丰公司是乡镇企业,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现在也算是整个安江县乡镇企业里的一块头牌。 原本就该是安江县乡镇企业系统扬眉吐气一番的,结果直接就被县里摘了桃子。 把一大堆要死不活的国营企业并入进去,资产暴增,债务暴增,好了,这就成了国有企业了。 现在集团公司就专门吸人家民丰饲料公司的血,你怎么调动人家民丰饲料公司的积极性? 你给了人家什么资源来支持人家发展? 什么都没有,就是塞了一大堆人进去,一大堆破烂厂房和机器作为“优质资产”塞进去。 邱昌盛甚至还一副天下为公的样子在粮油大厦里把县粮食局办公室腾出几间来作为集团公司办公室,觉得这样就是大公无私了,就该把集团公司和民丰饲料公司合二为一了。 当然这是县里的决定,大势所趋。 县里有县里的通盘考虑,或者说真的觉得饲料公司能把整个粮油系统企业带动起来发展,但彭大庆觉得这太仓促太草率了,太过于急于求成了。 但你没有把人家民丰饲料公司的思想作通,或者说你没有替民丰饲料公司考虑过接手这些企业拿来做什么,怎么来整合,没有一个具体可行的方案意见,只管卸包袱。 这些东西全都丢给人家民丰饲料公司,甚至都还要弄一个集团公司框在人家头上指手画脚耀武扬威,你让人家民丰饲料公司怎么搞? 说实话彭大庆今天来当说客,要帮着古潭镇这边做宋云波的工作,一方面古潭饲料厂的确现在经营有些困难了,他是乡镇企业局副局长责无旁贷。 但如果被民丰饲料公司并购过去,立即就可以转产,迅速就能把产能提升一届,包括原来古潭饲料厂的一些销售渠道都可以并进去,这才能迅速产生实际效益。 在彭大庆看来,民丰饲料公司需要兼并的是像古潭饲料厂这样的企业,县里还有两三家这种饲料企业,还有像粮食系统的精米厂、面粉厂这样的上下游产业链企业。 这样才能产生协同效应,而不是那些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的包袱企业。 与其那样还真不如让民丰饲料公司每年交几百万给县里来解决这些包袱企业的问题。 但话说回来,如果没有这些“资产”注入,县里又有什么理由让民丰饲料公司交几百万? 民丰公司真要盈利了,分红也该是给尖山乡政府、大岭村和清泉村委会、东坝区农工商总公司以及省农科院才对,和你县里有啥关系? “好了,就不讨论这个话题了,县里会有统筹考虑。这种整合,本来就是一个崭新的尝试,想都想得到,肯定会有一个艰难的适应期磨合期,必然会冒出来很多意想不到的问题,不然咋个叫改革喃?” 宋云波一锤定音:“老邱没考虑周全也可以理解,换了我可能也一样想不到那么细那么周到,出了问题,直面问题,解决问题就行了,没什么大不了。” 其他几个人也都纷纷应和称是。 只有葛琮叹了一口气:“但这种局面不能久拖,粮油大厦危房改造问题其实不算个啥事儿,无外乎就是几十万块钱的事情,对民丰公司来说不算个什么,主要还是集团公司内部关系和机制没理顺,老子管不到儿子,那就肯定要出问题。” 宋云波没有搭话,只说了一句:“吃菜,黄辣丁烧得味道不错。” 那边的话题告一段落,张建川心情却是古井不波,端起酒杯向对面的单琳示意:“喝一口,……” 单琳有些心忧。 隔壁的话语都落在了她和张建川耳中。 虽然后边的话半句没提张建川的不对,甚至彭大庆还很客观地分析了民丰饲料公司现在的困境,但单琳知道,问题肯定不能这样看。 县里既然定了大方向,就肯定要牺牲局部利益来顾全大局,至于说机制也好,关系也好,这都是内部该来解决的问题,不应该演变到外部来。 张建川心中更明白,他也清楚无论如何也都改变不了最后的结果,这从县里决定要让民丰饲料公司来作为统一整合县粮油系统企业的想法确定开始,这个结局就不会改变了。 他们把民丰饲料公司的盈利能力和带动整合能力看得太强了一些,把粮油系统这些企业的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一些,更多的是考虑到资金问题,而忽略了这其中最根本的人的问题。 这么多企业,这么多人,不可能就这样像一块木头那样摆在那里任你摆布,甚至不是把工资生活费发起就行了。 他们有想法,有欲望,有利益,甚至还有人脉关系,尤其是那些干部。 以小驭大在机制不改变的问题下是难以承受的,所以张建川也好,民丰公司原管理层也好,骤然间是很难驾驭得了这样庞大一个群体的。 邱昌盛更不行,就算是钱力和刘英刚来当这个集团公司董事长和总经理也不行。 如同一个开始茁壮生长的小牛犊,看起来长得很快,但你骤然就给它来了一大袋米,可能直接就给它压趴下了。 即便没趴下,可能它负重前行就越走越慢,走不远了。 但你如果先给它一小袋米,然后再一边喂食,一边扶持,一边加重,等到它壮大成势,说不定你再加一倍它也能承受得起了。 因为隔壁有人,张建川和单琳就只能这样偶尔小声说两句,更多的时间都是在喝酒吃菜。 不知不觉间,一瓶通化红葡萄酒就被喝完了,虽然大部分都落入了张建川肚里,但单琳也还是喝了不少。 看单琳那红扑扑的面颊和柔情似水的眼眸,张建川觉得恐怕今天会发生点儿啥。 **** 继续求票200! (本章完) 第286章 水到渠成?股疯!(为8000票加更! 第286章 水到渠成?股疯!(为8000票加更!) 因为担心出门结账刚好就碰见宋云波他们一行人,所以张建川和单琳不得不多在包间里呆了一阵。 一直到快八点半,等到隔壁的声音消失,二人才出来。 那边众人都是开车来的,纷纷离开了,张建川看了看饭馆柜台上的电话,准备去给司机打传呼,但单琳却制止了。 “我觉得有点儿热,干脆我们走一走,虽然远一点儿,但这会子外边有风凉快,顺带散散酒气。” 单琳红晕扑面的脸颊此时真的如同那红富士苹果一般,格外好看,一双美眸也是水汪汪,加上樱唇一点,双手绞在一起平放在小腹前,显得分外娴雅动人。 张建川意识到可能单琳平时还真的不怎么喝酒,这两杯葡萄酒下去,就有点儿醉意了。 但好在单琳性格沉静,不是那种喝了酒就跳脱的性子,这样子反而显得更可爱。 “也行,城西这边远了点儿,但不算偏,沿着路走过去就行了。”张建川看了一眼单琳脚下,“你这鞋行不行?” “没啥,鞋跟儿也不高。”单琳抿嘴一笑“我这会子就想走一走,说说话,先前吃饭时候都被隔壁那桌给影响的,话都没能说几句。” “嗯,还是说了不少,起码我也认识了不少咱们县里领导。”张建川笑着道。 “那啥算认识,就听他们说话声音了,你连面都没见过。”单琳笑着打趣:“日后你也学我,听音辨人。” “我可没你这本事,单琳,你的记忆力可真的吓人啊,光听声音就能辨识出来,而且还能把他们的身份位次都能如数家珍。”张建川打趣。 被张建川这一揶揄,单琳羞了,掐了一把张建川胳膊,“你还说,人家还不是为你好,怕你不认识,……” “好,好,好,为我好,我狗坐轿子不识抬举,……”张建川笑着也不躲闪。 两人就这样一路沿着城西外滨江路而行。 这一段县里原本是打算要沿着江边修成滨江大道的,但是一直处于规划阶段。 好在这一段路况还不错,河边柳树成荫,一些老旧的石板路也断断续续。 如果想要步行看沿江风景,那就要往河边走石板道,但时断时续,而如果要图步履方便,就直接走公路。 张建川看了一眼单琳的鞋,单琳明白,径直带头下了路到了江岸边。 这个时候也算是纳凉的时间了,哪怕是城西这边有点儿偏远了,但还是有不少人往这边来,尤其是一些谈恋爱处对象的青年男女,更是直接骑自行车过来,把车往路边一架,就直接往柳树林里钻,靠着柳树卿卿我我起来。 张建川和单琳走出不到两百米,就碰见了好几对。 虽然天色黑尽,但是路上的路灯隔着几十米一盏,还是能看到一个大概,也正是青年男女们最喜欢的所在。 单琳实在受不了这种场面,只能重新回到路上,但芳心依然乱蹦不停。 那场面太过辣眼,尤其是看到一对男子直接捧着女孩脸颊热吻,而另一只手竟然从女孩t恤下摆钻进去,干什么不问可知。 “太……”单琳脸色红润,想要说什么又觉得不好意思。 “无伤大雅,人家谈恋爱,躲在这里都不行,你让人家去哪儿?”张建川笑了笑,“人家还嫌我们大煞风景呢,你看除了谈恋爱处对象的,有几个人去走河边石板路的?” 单琳这才意识到好像真的是这样诶,自己先前就有些唐突了。 沿着公路走就要好得多了,单琳稳了稳心神,“建川,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宋云波没有回答葛琮最后的话,但好像又回应了。 但单琳和张建川都知道,问题最终还是归结到集团公司,或者说那些粮油系统的县属企业如何与民丰饲料公司合二为一。 张建川也不知道,他建议过徐徐图之,但县里没采纳,搞了一个粮油供销公司(粮油大厦)稍缓,但债务先过来。 没想到人家债务过来的同时又在继续贷款,要对危房进行改造和扩建升级,嗯,反正贷款肯定是集团公司或者说民丰饲料公司来偿还。 危房改造没问题,人家贷款改建也没问题,既然归入集团公司了,集团公司担保当然也没问题。 而集团公司财务尚不健全,银行要求作为子公司也好核心主体公司也好的饲料公司用章,好像也没问题。 那问题在哪儿? 都没问题,那就是机制问题,没理顺,没真正合二为一。 这就是症结所在了。 此时张建川不想让这些问题影响心情,因为即便是反复研讨也没有答案和结果,就任由它自由发展就行了。 “不打算怎么办,集团公司和饲料公司合二为一是县里确定了的,只不过在合并过程中稍稍出了点儿问题,相信县里会很快拿出具体措施出来,放心吧,天垮不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张建川的满不在乎和洒脱,单琳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 但想到张建川现在已经是正式干部了,而且姨父也说像张建川这样的年轻人有点儿个性更好,成长中受点儿挫折还更有利于其以后的发展,心中就踏实下来了。 两个人就这样并排着前行,张建川的右手和单琳的左手不断地在前后摇晃中碰撞,然后终于在不知不觉间牵在了一起。 牵在一起那一刻,单琳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在发热颤栗,忍不住斜瞟了身畔的男子一眼,却看到对方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中又甜又羞又恼。 一时间二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安静地牵着手前行,一直走到了前边就是青江二桥了。 这一片的柳林就相当茂密了,在前面桥头处向右拐,就进入了正街了。 眼见得距离桥头越来越近,单琳心情却越来越慌,她不知道这一次牵手之后,还会不会有下一次。 建川面对的情况可能很复杂,接下来肯定会有种种事情让他疲于应对,哪怕最终结果早已确定,但是过程肯定也会让人劳顿不堪。 似乎感觉到了单琳忐忑的心情,张建川也放慢了脚步,桥头昏黄的灯光映射过来,洒落在柳林边上,竟然有一种杨柳岸晓风残月的镜像感。 一辆老解放带着拖挂沉重而缓慢地驶过,正好一辆农用车也从大桥拐弯过来,拐弯幅度有点儿大,逼得老解放不得不往路边靠,车轮碾过柏油路外的边缘土道,带起一阵巨大尘土。 张建川来不及多想,拉着单琳往后一带,往旁边的柳林里走,要躲过这一阵泥土尘灰。 单琳牵着张建川的手下意识地紧贴着张建川的身体,张建川挥手要扫去灰尘,却发现单琳竟然站在了自己身前,姣靥微微仰起,目光柔媚炽热。 张建川一时间心跳如雷,仿佛时空错乱,雨夜那一晚单琳清冷的面容和此时的娇红的面颊似乎交混在了一起,让他有些恍惚。 下意识地就捧起了单琳的脸庞,在单琳娇羞挣扎中,深深吻住了娇喘吁吁的樱唇。 单琳有预感,但是没想到来得如此凶猛狂暴而突然,宛如巨浪中挣扎的鱼儿,她完全丧失了自我,只能被动地迎合着对方的深度蜜吻。 香舌如游鱼般搅动,让她呼吸几乎要停止,…… 盈盈可握可入手,软腻温香动人魄,…… 单琳终于明白这才是真正的谈恋爱,往昔梦中幻想的种种在这一刻终于变成了现实,…… 感觉到什么的偷袭,单琳终于惊醒过来,胸前的凉意,全身的滚烫,“建川,别,别在这里,……” 或许就是那一刻单琳望向自己的目光和两年多前那个雨夜同样的面容混合在一起,张建川觉得自己有点儿魔障了。 看到单琳哀求的目光,他终于冷静下来,赶紧替对方掩住衣襟,顺手将对方搂在怀里。 反正这个地方搂搂抱抱也是常见,路人见惯不惊了,只是距离马路实在太近了一些。 缩在张建川怀中,单琳这才小心翼翼地把衬衣穿好,一时间又羞又甜又喜又恼。 这个家伙太坏了,竟然就在柳林边儿上动口动手,也不知道进去一些。 单琳还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高中毕业之后她就眼高于顶,根本就没有考虑在周围找对象。 如果不是曹老师见到她之后一直吹嘘她儿子优秀,而张建川那一笔漂亮的毛笔字和钢笔字的确打动了她,她也不会答应先接触一下。 前期是书信往来,再后来见过两面,一直到张建川回来,接触略多,便觉得这个人没啥上进心,便主动婉拒了。 谁曾想到这两年下来,几番周折,居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到了这一步,似乎就没什么好藏掖的了。 单琳忍不住挽住了张建川的胳膊,滚烫的脸上浮起甜蜜的笑容,紧紧把自己身体贴靠在张建川身边。 没有多余话语,两个人就这样一直沿着河边走到了街口。 单琳现在住在广电局单间宿舍里,二人寻僻路,找偏巷,步行到广电局宿舍。 站在大门外拐角的僻静处,又是一阵热吻。 单琳没有邀请张建川进去。 实在是这里边住的人太多了,许多都是广电局电视台和广播电台的工作人员,太招人眼目了,单琳还不想这么早就暴露自己和张建川之间的关系。 她希望可以就保持着这种对外是好友甚至更疏远一些的假象,就两人独享这种爱情的甘美而不受人干扰。 毕竟无论是自己还是建川,现在都算是县里名人,一旦走到一起,很容易引来各种困扰。 一直到张建川坐上来接自己的夏利车时,才开始思考今天的冲动。 是水到渠成,还是那一刻时空交错带来的混乱冲动? 玉梨怎么办? 这个问题不得不考虑。 越想越烦,张建川索性不去想了。 拿出传呼机看了看,邱昌盛打了无数个,张建川懒得理他,还有集团公司办公室来的,也无需理会。 真正需要回的,像简玉梅他们,都会给自己留专门的号码标注。 另外一个是深圳的电话,不用问都是刘广华来的。 回到老武装部公司里,张建川这才给刘广华回过去。 “怎么了?” “昨天证券公司又改了规则,涨幅不允许超过1%,今天又出台政策,要求增收股票收益,还有印税,从7月1日开始执行,卧槽,这特么是必须要把股价打下去啊。”刘广华在电话里气急败坏地吼了起来,“涨幅从10%到5%,再到现在的1%,这才隔了几天?只有涨幅,不管跌幅,这一浪接一浪,建川,怎么办?” 张建川有些发愣,政府的整顿政策这么凶猛? 前段时间刘广华才给他打了电话说深圳那边引入了涨跌幅规则,这才多久,都已经变成了1%了,而且还只针对涨幅。 见电话这一头没说话,刘广华心里更是发急:“建川,你吱个声啊,咱们这手里捏着这么多股票,按照现在价格算来,光是你和文俊的就有一两百万啊,深发展都涨到24元了,万科涨到7.5元了,都翻了好几倍了,安达涨到20了,原野你知道涨到多少了么?” “多少?”张建川还真没关心原野,因为就一千股,就算是暴涨,又能赚多少? “52了!”刘广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吼出来:“妈的,三月上市的时候才10块每股,我还觉得有点儿高了,赚翻了,才三个月,秦燕珊那一千块钱都变成五千块了,涨了五倍,总共就他妈五千股,我他妈是看在你的份上给她算了一千股,但现在我都不想给她这只股票了!……” 刘广华鬼哭狼嚎的声音在电话里回荡。 “不过,比起万科来,还是不如啊,建川,你是真看准了万科啊,万科一月才1.15元,三月涨到1.3元,现在7.5元,覃燕珊这小婊子眼睛真厉害啊,她非要和你买一样的,深发展她买不起,就跟着你买了万科,涨了六倍多,四千块钱变成两万多了,妈的,她这一宝真的是押对了,你若是已经睡了她,当我没说,没睡,那我都不想给她了,我自己留着!” **** 求200月票! (本章完) 第287章 大赚,落定(求月票!) 第287章 大赚,落定(求月票!) 张建川一阵头晕目眩。 这两个月他太忙了。 饲料公司这边的事情牵扯了他太多精力,尤其是和县里领导们的斗智斗勇博弈,弄得他也是心力憔悴。 自打杨文俊去了深圳买了股票回来之后,他就基本上没过问了。 反正股票就在那里搁着,也跑不了,真要有大事,别说刘广华,就是覃燕珊和姚薇估计都要来找自己。 张建川知道这两人现在都在随时和刘广华保持着联系,之前稍有风吹草动都得要给自己打传呼说道说道。 前两次还好,后边张建川都懒得回了,往往都是好几个才回一次,她们也就知趣不在骚扰他,而是去骚扰刘广华了。 刘广华现在都有点儿烦这两女的了,钱没几个,隔三差五就要打电话去询问情况,懒得伺候。 这一晃才一两个月过去,怎么涨得这么厉害? 他印象中万科四月份也就1.3元左右,所以姚薇当时要买,刘广华专门打电话来询问,张建川就顺口说,就买万科,但那时候万科也就涨到2.5元左右,怎么才两个月不到,就涨到7.5元了? 杨文俊五月带钱过去的时候,二十多万中拿了十万块钱买了万科,当时股价才2.1,他印象很深,意味着单单是这一笔在万科身上,就赚了将近三十万。 深发展也不遑多让。 当时杨文俊买的时候也就是13元,现在24元,也涨了接近一倍,十多万元也赚了接近十万元。 也就是说不提春节前去买的那二十万,单单是五月初这一笔,如果现在出手,已经尽赚三十多万了。 如果要算上春节那二十万,张建川真的有些算不清,自己在这个股票上挣了多少。 当时买了四万股深发展,按照现价,九十六万,五万股万科,现在值接近四十万。 这就是有本钱的好处,哪怕你是中途入场,但是只要本钱够大,一样可以赚得钵满盆满。 而像刘广华,如果说当初在最开始买深发展时他能买十万,现在不说千万富翁,腰缠几百万是妥妥的。 即便是他从2000元起步,后续又陆续挣钱和借钱买入,算下来现在他也应该有超过十万块钱的收益了。 张建川心念急转,已经把自己在股票上的投入加上收益算出来一个大概了,九十六万加上三十七万,再加上五月份这一波三十多万收入,加起来,张百万已经是一个名符其实的称谓了。 如果再稳一稳,股票如果还能再涨的话,那自己就成了张两百万了。 就算是杨文俊,现在的股票资产也已经突破了二十万大关了。 “怎么办?建川,你说话啊!”见电话这一头一直没有声音,刘广华急了。 “不急。”张建川稳了稳心神,“这些政策都是想要规范股市交易,打压现在这种疯狂的气氛,问题是你解决不了股票短缺的问题,来自全国各地的资金你阻止不了,舍本逐末就毫无意义。” “可是万一直接把股市关了,宣布股票作废呢?”刘广华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张建川乐了,“这怎么可能?除非改革开放政策废止,彻底倒退到十多年前去,这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最多就是规范整顿,不可能走那么极端,……” 听得张建川在电话里如此肯定地回答,刘广华心中稍安。 “建川,这可是咱们的身家性命都在里边啊,你可要拿稳了。”刘广华还是忍不住多嘴一句。 “呵呵,广华,身家呢,可以这么说,但性命一说就夸张了,折了就折了,你白打三年工,我和文俊的沙场白干两年,就这么回事儿,当然肉痛是难免的,你要觉得不稳当,现在卖掉也行,反正也赚了这么多了。”张建川笑着道。 “建川,你可别给我说这种两头话,咱们说好的,一荣共荣一损共损,要卖一起卖。”刘广华在那边深深地喘了一口气,“上个星期我去了一趟上海,在上海呆了几天,观察了一下上海那边的股票交易,……” “哦,你去上海了,怎么样?”张建川连忙问道:“真空电子怎么样?” “涨得很厉害,我有点儿不敢下手,主要是手里没钱了,一股一百多,买一千股就要十多万,这玩意儿太吓人了,也只有你能玩得起,我也就只能看看了。”刘广华唏嘘感慨,“那边也只有几支股票,而且发行数量好像都不大,所以看不准。” 说来说去还是没钱,大家钱都压在深圳这边股票上,除非先把深圳这几只股票卖掉,才能说得上去上海试试水。 但现在深圳这边股票仍然是一副猛烈上涨的架势,连政府出台政策都压不住,所以谁也舍不得现在就出手。 “那你就先看看,暂时不忙动手。”张建川建议道。 “嗯,我在上海那边也认识了两个朋友,算是都干这一行的吧,人家在国库券上挣了钱,现在开始踏足股票了,很有魄力,我和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日后可以互通有无,他们也很想了解一下深圳这边的股票情况。” 刘广华还在唏嘘感慨,“我感觉股票的春天就要来了,去上海那边也能感受到那股子热劲儿,虽然比深圳这边差点儿,但是估计以后都会是两翼齐飞吧。” “嗯,有啥情况就打传呼,我琢磨着也许等一段时间我会来你这边一趟。”张建川沉吟着道。 民丰饲料公司这边很快就会告一段落了,张建川清楚县里边肯定不会允许这种局面长期持续下去,那对县里的威信也是伤害。 “你要过来?好啊,可我听文俊说你才解决了正式干部身份啊,就能随便请假吗?”刘广华高兴之余也忍不住问道。 “说不清楚,看情况吧,没说干部就不能请假吧?没准儿我万一停薪留职呢。”张建川半真半假地道。 “啊?你要停薪留职?出什么事儿了?你不是干你那啥饲料厂干得风生水起么?”刘广华吃了一惊,“建川,你可别乱来,搞个干部身份可不容易,别动不动学晏修德,他有他爸他哥给他撑着,再怎么都饿不死他,咱们不一样,得珍惜,……” “行了,我知道分寸,难道你觉得我现在没这个干部身份就要饿死?”张建川笑骂:“我手里好歹还握着上百万的股票呢,你不清楚?” “也是,你都是张百万了哈,不过干部身份咱们也得要珍惜,别随便搞丢了。” 刘广华感慨道:“我就觉得我来深圳前两年也没见着怎么,但这两年生活变化就太大了,尤其是被你洗了脑之后,心思就变得越来越野,胆子也越来越大,工作也不要了,炒股挣了十万来还不满足,你说我是不是要上天?” 张建川哈哈大笑,“行了,广华,生活只会越来越好,放心吧,咱们还年轻,就算是栽个筋斗,咱们也能爬起来一样往前走,摔不死咱们,人这一辈子,不就是得有股这种往前看往上走的劲儿么?” 搁下电话,张建川搓揉着脸,回到寝室。 寝室里似乎还萦绕着唐棠的气息,让他有些恍惚。 虽然唐棠只在这里住过三四次,而且都是九十点钟就收拾干净自己送她回市里,但是这份气息烙印似乎就一直镶嵌在这里了。 床头柜的抽屉里还有一盒保险套,但已经毫无用武之地了,张建川突然间觉得自己全身似乎都充斥着一种躁动。 今天对单琳的冲动让他有些后悔,这一出手,形势就复杂了。 虽然就是手眼温存,未及于乱,但他估计按照这个形势发展,只怕要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和单琳就要跨越红线了。 周玉梨怎么办? 可没单琳这档子事,自己就敢动周玉梨吗? 品尝过性事甘美的张建川发现一旦民丰公司的事情即将落幕而自己即将闲散下来时,自己某些方面就忍不住开始骚动了。 **** 接到刘英刚电话时,张建川还在集团公司办公室里。 事情过去几天了,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张建川照样是集团公司这边一天,老武装部饲料公司一天,交替。 邱昌盛好像也没有半点情绪,依然精神饱满,热情高昂地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粮油大厦那边薛德凯挨了批评之后还专门来集团公司道歉,张建川也不得不装出一副愕然不知的模样,好生劝解了一番,连连表示这都不是事儿,不就是三十多万吗,提前说一声就行了,没问题。 简玉梅那边工作推进也很顺利,饮食公司那边几家宾馆饭店多多少少都有问题,在纪委和检察院的威慑下,陆续自首的人数不少。 但也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不到黄河心不死,要等到检察院开具强制措施手续时,才嚎啕大哭幡然悔悟,当然,这有点儿晚了。 高唐他们在汉东汉南的并购也进入了最后阶段,价格已经基本谈妥,就等最后拍板。 生产一切正常,甚至古潭镇饲料厂也在积极和公司商议并购问题,一切看起来很完美。 (本章完) 第288章 理解,洒脱(保底第一更!) 第288章 理解,洒脱(保底第一更!) 刘英刚在电话里的声音很温润平和,但张建川能听出来其中的一丝遗憾和失落。 预料之中。 这个时候张建川还真有些好奇,会把自己安排到哪里去。 民丰粮油集团公司肯定不能呆了,估计粮食局都呆不下去了,那去哪儿? 计经委?政法委或者公安局? 总不会又让自己回去当尖山乡的公安员吧? 那敢情好,自己才真的时有大把时间来干自己想干的事儿了,反正正式干部身份已经到手了。 刘广华说得没错,这国家干部身份也许从收入上来说,对现在的自己已经不算个啥了,但是这份干部光圈一样还是很吸引人的。 张建川不确定如果自己失去了这个国家干部身份,单琳的态度会不会有变化呢? 话说回来,为什么一定要把这个干部身份和自己本身分开来呢? 干部身份现在不就是自己这个综合个体的一部分吗? 必须要这样分开,才能显得感情的纯粹? 这个问题本来不该去想,尤其是自己刚才才和她算是定情吧,现在就要去怀疑这些东西,就有些太龌龊了。 只是有些东西不是你不想去想就能不想的,越不想去想,它就越要往你脑袋瓜子里钻。 甩了甩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该是自己去坦然面对的时候了。 夏利车开进了县政府。 张建川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最后一次使用这夏利车了,也好,一个圆满落幕。 刚下车,就看到一辆桑塔纳从侧面的路过来,缓缓停了下来,又后座车窗落下,露出姚太元的身影。 “建川。” “姚县长!”张建川赶紧低下身子,“您出去?” “嗯,去市里开个会,你去哪儿?”姚太元神采奕奕,点点头。 “去刘主任那儿。”张建川很自然地道。 “哦,好,你去吧,找个时间我和你谈谈。”姚太元平静地点头。 “好嘞,我等您召唤。”张建川笑意盈面。 目送桑塔纳出了县政府大门,张建川这才振作精神,踏着轻快的步伐走进县政府大楼。 刘英刚的办公室在二楼最靠里边一间。 前面一排办公室,张建川都看到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应该是县府办的几个科室。 还没等张建川走近,一个年轻小伙子已经从一旁办公室出来,“张总,您来了,刘主任已经在等您了。” 没想到这个“您”字还用到了自己身上,张建川还有点儿不太适应。 尤其是这还是县府办里,这让张建川对县府办的素质又高看了一眼。 张建川道谢之后跟随着对方走进刘英刚的办公室。 这是一个小套间,办公室一旁有一间不大不小的小会客室,两个单人沙发和一个三人沙发外加一盆罗汉松。 见张建川进来,刘英刚点点头,然后朝着带张建川进来的小伙子道:“小柳,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这一个小时暂时不要来打扰我。” 等到人离开,刘英刚才和张建川进了小会客室,虚掩了门,留了一道缝儿。 刘英刚亲自给张建川倒了一杯茶,这才坐下。 “大概知道我找你谈什么事儿了吧?”刘英刚笑着道:“不错,很有大将风范嘛,泰山压顶不变色,……” 张建川乐了,“刚哥,这也叫泰山压顶?不就是不让我在民丰公司干了嘛,怎么,这干部身份总还给我保留了吧?” 刘英刚也笑了起来,伸手点了点他:“你小子,尽在那里开黄腔,你干部身份是组织给的,你又没违法犯罪,谁能给你抹脱?” “那就好,就凭这干部身份,我辛苦两年也值了。”张建川坦然道:“刚哥,放心,我没啥包袱,也没啥情绪,略有遗憾而已,本来这就是集体的企业,嗯,现在是国营企业了,我就是受组织安排来临时帮忙摆脱困境的,真正企业做大做强了,职工人数暴增,我这能力未必能驾驭得了,更别说我这资历在国营企业里更是一大短板,……” 刘英刚默默地点了点头。 张建川所言不虚,国营企业里边最重要一点就是资历,用庸俗或者带贬义的话语来说,就是论资排辈。 大家都是厂里的主人,一起工作,一起奋斗,一起成长,资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代表威望、信誉和能力。 大家身份都一样,没有主次之分,谁上谁下,德、能、勤、绩,既要讲组织认可,也要讲群众基础,就这么简单。 可这就是张建川最大的弱点。 他才工作两年,在民丰饲料公司里才立足一年。 无论他做出了多么大的贡献,表现得有多么惊艳,在很多人眼里他就是运气好,碰巧赶上了。 当然有锐气有勇略大家也要承认,但这不是最主要的。 打广告,搞宣传,和省农科院合资,搞推介会,大家一目了然,其实就那么回事,没多复杂,只要你动动心思,好好琢磨一下,谁都会。 张建川和邱昌盛,一个是自己一手选拔出来的干部,一个是自己共事几年的同僚,或许自己在感情上略微偏向于张建川,但是你也不能说邱昌盛就错在哪里去了。 何况邱昌盛其实就是在执行县里的方略,就是要让民丰饲料公司来承担其整合整个粮油系统的企业,分阶段分步骤地全数整合,让整个粮油系统企业得以做大做强。 刘英刚也知道张建川的想法。 从内心深处来说,他也倾向于用这种潜移默化的方式逐渐消化掉要纳入集团的企业,而不是这样一股脑儿地堆给民丰公司。 纵然民丰公司现在效益很好,可越好也就意味着更应该抓住这个时机主动出击,占领和巩固市场,这样背上一大堆和饲料行业关联不大的包袱,你要来整合势必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和资金,而以张建川的这个气性肯定是很难在和这些国企干部们的扯皮拉磨消耗下去的。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只要县里确定了这个路径,那张建川出局就是必然。 这个时候再说其他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让刘英刚感到安慰的是张建川这块浑金璞玉总算是被自己挖掘出来了,无论放在哪里他都会闪光。 县里做出这样的安排也比较合理,让张建川好好沉淀积累一下,未来肯定还有机会让他一展身手。 “你明白就好,国企这边的条条框框的确要多一些,比起乡镇企业要繁琐复杂很多,你这个年龄和性格的确不适合。”刘英刚微微颔首:“县里定下来了,免去你在公司的一切职务,集团公司和饲料公司,同时让饲料公司和集团公司财务合并,饲料公司要承担起兼并核心主体来,不能在自行其是,……” 张建川显得很放松,:“邱局长兼任总经理?玉梅姐、老吕、老司呢?” “嗯,简玉梅辞职了。”刘英刚也有些遗憾。 简玉梅是个人才,多面手,样样都能上手,可惜不能为县里所用,可能也是不太喜欢集团公司内部这种氛围生态吧,也没法强求。 “老吕继续担任副总负责生产,老司担任常务副总,负责原来简玉梅那一摊子,可能他在这方面能力稍弱一些,但是可以慢慢熟悉,……” 刘英刚解释了一下,但张建川不需要解释。 司忠强是姚太元推荐来的人。 现在自己走人,简玉梅辞职,也的确需要一个能在各方面都能上手的人。 司忠强虽然在民丰公司主要是和吕云升负责生产,但是他原来担任过罐头厂副厂长,要比吕云升对国企这一摊子的适应能力强得多。 吕云升性格太倔强,适应面狭窄,就只能在生产这一块上,张建川叮嘱他留下先干着。 “高唐呢?” “高唐留任总经理助理,赵美英回尖山乡工业公司,但是你和我说的事情,我也和组织部王部长以及政法委谭书记说了,问题不大,她男人回来转业到公安局,……” 刘英刚的表态让张建川很满意。 司忠强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司忠强为此还专门来找他谈了一次。 他也能理解,甚至支持,毕竟人家也有一大家子人要吃饭,何况本身他就是姚太元看重的人。 简玉梅的辞职让他很不安,他为此专门去劝过简玉梅,毕竟县里是真心想要用简玉梅的。 但简玉梅很坚决,明说她很难适应集团公司这种工作氛围和模式,何况她也想休息一段时间,陪一陪孩子。 被判缓刑的杨德功被辞退了,不过张建川直接给对方拿了一万块钱,让他先把老婆的病医着,等待通知。 简玉梅那里不需要说什么,大家心里有数。 甚至高唐那里,张建川一样有信心,只要自己重新竖旗招兵买马,一样是立马来投。 简玉梅、高唐、杨德功,加上吕云升,甚至还可以算上赵美英,这原来自己班子里的人马,只要自己选准创业方向,就马上能扯起摊子,运作起来。 资金,项目,人马,缺一不可。 现在人马勉强可以有个架子,但资金大部分还在股票上。 项目则有了一个初步构想,但现在张建川还需要好生考察一下。 **** 半夜码字,求300票! (本章完) 第289章 收获满满,放眼长远(保底第二更! 第289章 收获满满,放眼长远(保底第二更!) 对于张建川来说,他觉得自己在民丰饲料公司里这一年多时间最大的收获不是其他,而是熟悉了解了这样一帮能够共事的同事。 他不敢说这些人就是什么堪当大用的人才,但是绝对是适合未来自己的。 在当下这个时代,汉川这个环境里,太过高端或者强悍的人才对自己没啥用处,恰巧是这些土生土长成长起来的,对于汉川市场环境相当熟悉的,懂生产也懂组织的人才,才是张建川最需要的。 如果说搞沙场让张建川初步熟悉了搞企业经营的门道,而民丰饲料公司则是为张建川真正提供了一次全方位掌握了解企业从生产到销售全流程的锻炼机会。 尤其是在市场营销这一块,张建川投入了相当大的精力。 可以说民丰饲料公司在汉川境内的主要经销商和代销点,张建川不敢说烂熟于胸,但稍微有些头脸的经销商他都能叫得出名字,而且也多喝过两回酒,有几分交情了。 这样一个庞大的经销商网络,同样是张建川现在引以为傲的资源,哪怕现在他不干饲料这一行了,可这里边很多大经销商都是农村里经营着副食、农资农药和化肥的能人,或者说他们就是农村中先富起来那拨人。 如果要想立足农村,无论你是干哪一行,基本上都脱不开这帮人。 张建川觉得自己在民丰饲料公司中干了一年多时间,不说其他,单这两块“资源”上的收获,他就该满足了。 刘英刚的回答基本上在他预料之中,他也很满意,不过刘英刚还没说他的去向。 “刚哥,你还没说我去哪儿呢?别是让我回尖山吧?那我可就屁颠屁颠儿回去了。”张建川笑吟吟地道。 “呵呵,你啊你,尖山这座小庙哪里还能容得下你这尊大佛啊。”刘英刚笑着打趣。 “县里为你究竟到哪儿还专门研究了一番,本想让你到县委政研室,但你又不是党员,我也想留你在县府办,但县府办有规定,非全日制大专以上文凭不入,所以最终县里研究调你到县二轻局,在二轻局办公室挂个名,……” “嗯,二轻系统企业改制筹备小组办公室副主任,主任是二轻局局长廖局长,领导小组还是钱书记,副组长还是我,……” 张建川被刘英刚的话惊了一跳。 “刚哥,这又要对二轻系统动手了?二轻系统的企业可不是粮油系统企业能比的,这职工人数起码要翻两三倍吧?” “谁说马上要动了?这领导小组先成立起没坏处,现在粮食系统的改制尚未完成,究竟能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大家心里都还没数,所以在民丰粮油集团未取得明显成绩之前,二轻系统的改制不可能启动。” 刘英刚的话让张建川一惊之后又清醒过来。 是啊,现在民丰粮油集团才刚搭起架子,得把自己撵走,才能谈得上正式整合。 这个整合过程,往少里说半年看能不能见到初步成效,甚至还要经历一个艰难的磨合期,往久了说,明年底能达到效果都算不错了。 “刚哥,就咱们俩,我就说句交心话,县里别那么急于求成,……” “我知道这民丰饲料公司和集团公司这矛盾我有原因,但这样骤然把这些包袱都压在饲料公司头上,真的吃不消,缓一缓,……” “和邱局长说一说,你首先得保证饲料公司继续保持这种扩张势头,盈利继续大幅上涨,才能支应得起你这十来家企业的转制改制过程啊,……” “饲料公司若是丧失了这份优势,盈利都被集团公司消耗,而真正到饲料公司自身需求时无法保障,那一环断裂,恐怕就是满盘皆输啊,……” “是,我知道现在饲料公司局面和势头都很好,但得要看到危机,新望和正大不会坐视的,这一仗肯定会持续展开,……” “我们必须要进军猪饲料,而他们也必然要涉足鸡饲料,这就是一场短兵相接的肉搏战,一只要把整个市场占有率打到基本固定下来,才会稍缓,……” “这对饲料公司的盈利也会提出挑战,所以也得要为饲料公司多储备点儿资金,……” 张建川这番话也算是掏心窝子了,对邱昌盛他才懒得多说。 当然司忠强也应该明白这一点,自己也给他专门做了提醒,但是就怕司忠强在邱昌盛面前未必能说了算。 刘英刚听得很认真,既然张建川已经欣然同意离开,就不会给集团公司再制造什么麻烦,何况司忠强和张建川也处得很不错,担任常务副总其实也就是要把整个具体业务抓起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司忠强才算是县里很多领导心目中真正的“自己人”。 他现在也还是县二轻局的正式干部,在国企也是多年副厂长的工作经历,中间固然有些差错,那也是因为领导班子内部不和造成的,无伤大雅。 张建川前期的成功在很多人看来都是偶然性太强,运气成分居多,一旦要驾驭这样庞大一个国企集团就有些力有不逮了,起码在资历和人脉上很难服众。 而具备多年国企领导经验的司忠强踏上整个岗位。恐怕都要比张建川让很多人放心得多。 “建川,你的提醒我都记下了,本来我都该说还要请你多关心多帮助民丰粮油集团以后的成长壮大,但就我们俩,再说这话显得有点儿虚伪了,算了,我也就不说了,估计老邱掌舵之后,我也要逐步淡出这个企业改制领导小组副组长的位置,钱书记操心要多一些,……” 刘英刚毕竟是县府办主任,县长助理只是加挂的职衔,帮助解决副处级身份的,不可能一直把精力拖在这上边。 钱力抓经济,正好,另外县委办要安排一个副主任专门协助钱力来跟进后续的改制整合推动。 “也好,刚哥你还是多把心思放在你本份儿工作上,争取早日进步,把县长助理变成副县长,到那时候甭管你管那一摊子,我绝对给你扎起。” 张建川一拍胸脯。 把刘英刚给逗得笑了起来,略作思索,刘英刚才道:“我也知道你今年忙了大半年,而且好像个人感情又有些变故,这一回又有工作变动,……” “现在你挂在县二轻局那边,我也和老廖打了招呼,老廖很好说话,这两三个月你都可以轻松一下,如果有事和二轻局办公室说一声就行,就说是去为改制搞调研去了,……” 张建川心中感激,刘英刚还是很体贴自己,知道自己心情不爽,先把自己把由头找好,和二轻局办公室说一声,十天半个月不去也没关系。 “当然,你也别在县里太招摇,弄得我日后也不好和领导交代,……” 张建川赶紧道:“放心刚哥,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我就琢磨着一个朋友在深圳那边做生意,我打算去广东看看,也算是开阔一下眼界,长长见识,另外春节我们不是去簕桥养鸡合作社去参观过了吗,我也准备在尖山那边搞一个试点,正好现在有时间,……” “哦?”刘英刚一下子来了兴趣,他知道张建川脑瓜子灵,谋定后动,不做则已,一做肯定就是要做大事儿,“你要干养鸡场?多大规模?” “嗯,不是我干,是我和一个朋友合作,主要还是她,她现在还在广东那边考察学习,包括种禽、种蛋这些前期的准备都在做了,……”张建川笑了笑:“我主要负责投资和帮她规划,具体实施最后还是要她来,……” 刘英刚知道张建川搞沙场应该是赚了不少钱,估计这两年十万八万应该是有的,点点头:“嗯,你资金够不够,需不需要帮忙联系贷款,信用联社这边我还是能说得上几句话的。” 县信用联社主任林朝荣是刘英刚战友,以张建川的名声和自己出面,五万以下贷款应该随便可以办理。 “刚哥,不瞒你说,我在沙场赚了点儿钱,但不算多,不过我把赚的钱通过广东那边朋友投入到股票上了,应该赚了不少,……”张建川腼腆地笑了笑:“所以小钱暂时还不需要贷款,当然日后如果是大笔资金需要了,还要请刚哥帮忙联系协调了。” 刘英刚笑了:“大笔贷款我可没这本事协调,得你自己够格,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还敢去买股票,看样子还真的赚了不少,居然说沙场赚的钱还是小钱了,赚了很多?” “翻了几番吧。”张建川依然是那副腼腆笑容的装逼样:“百十万还是有的。” “多少?百十万?”这一下子连刘英刚都忍不住破防了。 他还是对时政相当敏感的,作为县府办主任,时政消息大政方针掌握从不过夜,知道深圳股市那边火热。 只不过相隔几千里,也就只有在报纸电视上蜻蜓点水一般了解,对深圳股市那边真实面目并不清楚。 **** 月票来几张可否? (本章完) 第290章 金钱震撼,底气十足(为9000票加更 第290章 金钱震撼,底气十足(为9000票加更!) 刘英刚不是没见识的人,好歹也是当过区委i书记的人,又在县府办这么久了,也见识过一些所谓的有钱人。 这年头还没有私营企业家或者私营企业主这个说法,对有钱人群体的描述大体就是做生意的,万元户,当然现在可以说十万元户起步。 刘英刚认识的人中家资几十万的还是有几个,但那是家资,也就是把所有企业里的固定资产流动资金全部算上,真要说谁能不靠银行贷款能拿出得出一二十万现金的,刘英刚扳起指头算,估计都找不出来两个。 当然,像褚氏家具厂的老板褚德辉,县委办主任郝志雄的表兄,算得上现在安江县里排在前几位的私人老板,家资应该就上百万了。 但那也是加上两个厂子的固定资产,应该有一两百万,你要说让他拿一百万现金出来,那也绝无可能。 可眼前这个家伙居然说他在股票上就赚了百万,这太颠覆他的认知了。 百万不是百元! 现在食品厂的工人一个月也就是一百多块钱工资,高一点儿能拿到两百块,而且那是要在企业正常生产情况下。 你说两年时间就赚了一个正经八百国营企业工人五百年的收入,这是不是太骇人听闻了? 见刘英刚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一脸不敢置信的震惊模样,张建川心中一畅之余也意识到自己还是低估了百万资金对刘英刚的震撼力。 “差不多吧,当然,现在是纸面资产,要变现就得要把股票卖了,但我觉得股票还能再涨点儿,所以现在暂时还拿着。”张建川老老实实点点头。 刘英刚赶紧端起茶盅喝了一大口茶,平复自己的心境,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张建川。 “建川,据我所知,你的心思前年是在派出所搞案子上,老马天天来我这里说你如何敬业,如何刻苦,蹲坑守夜,抓人破案,好像你样样都没落下,要不老马不可能这么处心积虑地推荐你,区委也对你做过考察,的确是这样,对了还处了对象谈了恋爱,……” “去年招聘干部去了尖山乡,马上就开始搞饲料厂,忙得飞起,……,我知道你搞了一个沙场,但平时都另有其人在经营,去年初县纪委也来调查了,算是为你正了名,你沙场能挣钱我知道,但是怎么你突然风向一转就跑到深圳去搞股票了?还挣了这么多钱?股票就这么好挣钱吗?” 很难见到刘英刚用这样好奇的口吻和心情和自己说这种自己的私事,张建川也觉得有趣。 对刘英刚这条人脉,张建川还是很看重的,何况现在暂时工作上的关系脱钩了,但私人情谊反而得到了加强。 自己如果以后要继续创业,那么大概率还是要先选择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还是需要这种人脉。 这年头你敢跑到外边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创业,你又不是外商港商台商,小本生意,被坑死套死磨死的几率太大了。 “刚哥,沙场上是挣了点儿钱,你也知道沙场只要正常运转之后,销就没么大了,就几万块钱闲钱,正好遇到我一个同学在深圳,提及了深圳发行股票,深发展,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刘英刚点点头,对具体股票他不是太熟悉,但是作为深圳股票第一股的深发展他还是知道的。 “我那位朋友当初买深发展的时候是无人问津,他是酒后一时冲动买的,每股二十元,他买了一百股,两千元,但他现在这两千元通过分红、拆分,然后不断上涨,初步估计应该涨了三十倍以上,……” “他后续又陆陆续续买了一些其他股票,如万科,买的时候一块一股,现在是七块五一股,涨了七倍多,……,林林总总他这两三年里,总共投入大概就是一万多块,包括在朋友那里借的,现在这堆股票大概价值十多万,平均下来增值十多倍。” 见刘英刚连连摇头,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张建川笑了笑:“我没那么好运气,但也算赶到了前面,年初去广州的时候把十万块钱交给了我那位朋友,买了深发展和万科,所以现在大概价值百万左右,当然,这是纸面财富,一旦股票价格下跌,也许就只值十万甚至几万都有可能,……” 刘英刚努力想要让自己对这个百万数字脱敏,但是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 按照他现在的收入,一年工资奖金和各种津贴加在一起,大概有六千来块钱,这在整个县里也绝对算是上游偏上了。 除了那些私人做生意的不好比,干部职工群体中都算是拔尖那个群体,毕竟他是部队正经八百副团级转业,现在已经位列副处级干部了。 可就算是六千多块钱一年,也需要一百五十年才能挣到这么多钱。 当然这种说法略显夸张,毕竟收入每年都在递增,想想八十年代初期的收入,在对比现在,这个差距没那么大,但即便如此,也相当惊人了。 “建川,虽然你说是纸面财富,但是如果你现在出手,那就是实打实的现金财富了,可你都能稳得住,还想赚更多?这算不算贪得无厌?” 稳了稳心神,刘英刚才问道。 “刚哥,怎么说呢?价格到了这个高度,很微妙,但我觉得还有上涨空间,国家对股票的定位还处于一个犹豫不决的状态,所以迟迟没有允许发行更多的股票,这就使得涌入的资金只能聚焦于这几支股票上,其实你看上海那几只股票也差不多,所以再等等,也许还能有一个更能让人动心的价位。” 张建川坦然摊摊手:“真要折了,我也认了,反正我又不靠这个吃饭,我可是国家干部,有正当职业的。” 刘英刚若有所思:“所以你说你要去广东一趟,其实也是去深圳看看股票市场?” “嗯,看一看沿海发达地区和我们这边的差距,产业差距,理念差距,……”张建川歪头问道:“刚哥,我觉得股票还有上涨空间,有没有兴趣拿点儿钱出来试试?也可以赚几个零钱。” 刘英刚略作犹豫就拒绝了:“算了,我不喜欢搞这个,虽然很让人动心,我还是老老实实挣我的工资奖金吧。” 张建川心中暗赞,能保持本心定力的人必定能成就一番事业,无论是在哪条道上。 实事求是的说刘英刚能力不算特别突出,魄力见识都只能说中等偏上,但人家沉得下心,也能虚心纳谏,一步一步走到县府办主任位置上也是成功。 话题重回到张建川身上,刘英刚告诫张建川这段时间也要谨言慎行,既然已经和民丰饲料公司再无瓜葛,那么就低调做人。 明天就去二轻局报到,然后安安心心按照自己给他出的题,为日后二轻系统企业改制做好调研准备。 张建川也清楚现在是个话题人物,走到哪里肯定都会有人想要从自己嘴里掏出劲爆话题。 县里领导肯定也很忌讳这一点,所以姚太元之前才说要找时间和自己谈谈。 才当了一个月的民丰粮油集团公司总经理就黯然下课,在邱张之战中完败,拱手将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饲料公司让出,怎么看都像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故事,好事者肯定希望能在这个话题上做文章。 安江县班子尚未完全敲定,尚缺一名分管党群的副书记。 这个位置也很关键。 传言是县委副书记兼纪委l书记商文栋接任,但也有说常务副县长杨思清和组织部长王景民在竞争,又亦或是市里另调一个来,都还未定,但只要是县里产生,那肯定都会引发一连串的人事变动。 这种时候,谁都不希望粮油集团的事情发酵,引来不必要的风波。 “放心,刚哥,我也是国家干部,基本规矩还是懂的。”张建川笑着道:“我知道有人肯定要想在我嘴里来套话,没戏,这段时间我就缩回厂里去蹲着,再不行我就早点儿去广东,……” “唔,你明白就好,要坐飞机开介绍信,来我这里给你开就行了,不用去二轻局,……”刘英刚满意的点点头。 “嗯,不行我去尖山乡找顾书记给我开也行。” 顾明建已经接任尖山乡党委i书记,还兼着乡长,县里暂时还没有确定乡长人选。 张建川也打算现在轻松下来,回东坝,回尖山去好好喝两顿酒,这不算衣锦还乡,小范围聚一聚,也算感谢当初同事一场对自己的帮助了。 从刘英刚办公室出来,张建川就回了饲料公司。 把车钥匙、办公室钥匙和办公室做了交接,另外也告知办公室等待县里审计组来进行离任审计。 这一点也是张建川向刘英刚明确提出来的,必须要最严格的审计,一分一文一枝一叶都要落在白纸黑字上,免得日后有人泼脏水。 吕云升在东坝,高唐还在嘉州,简玉梅昨天就已经交了辞职书没来了,司忠强可能也在谈话,张建川觉得居然就可以这样潇潇洒洒地抄手离开了。 *** 冲击17000票!加油努力! (本章完) 第291章 免职,插曲 第291章 免职,插曲 1990年7月9日,安江县人民政府下文免去了张建川民丰粮油集团公司总经理职务,距离他走马上任刚刚一个月十天。 因为调到县二轻局办公室担任所谓的县二轻系统企业改制领导小组办公室算是一个不入流的临设机构,所以县里都没出文件。 只是县二轻局内部出了轻飘飘的一纸文件,由张建川担任企业改制领导小组办公室的副主任。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张建川有了一个落脚点,到了县里边也能有个办公室坐着喝茶看报纸了。 张建川还是老老实实地去县二轻局报了到。 先到局长廖大民那里去坐了半个小时,陪着弥勒佛一样的廖局长说了一阵子闲话,然后才到办公室里找主任报到。 二轻局也算是县里一个大局了,不在县政府里边,而是在东河街上有一个院子一幢典型老苏式三层楼。 办公室在二楼,闲谈了几句之后,办公室康主任就把张建川领到了张建川自己的办公室,在靠近走廊最里边了,光线不好。 走廊里老式木地板踩上去富有弹性,如果是皮鞋或者高跟鞋踩上去绝对很有感觉。 办公室不大,就摆了两张老式紫黑色的办公桌,漆色已经脱了不少,木纹的颜色看上去反而很舒服。 笔筒里插着几支笔,两支中华铅笔,一支原来学校里老师用来号作业批卷子的尖头蘸水笔,还有一支钢笔。 红岩墨水,台历,塑料文具盒里零散装着些图钉、回形针,靠窗处一个五磅塑料暖水瓶。 办公桌后摆放着一张藤椅,一张硬木椅。 张建川看了看,桌面上,硬木椅那边办公桌上还算干净整洁,但是看了一下上边的报纸,《人民日报》和《汉川日报》,都是5月份的了。 这也意味着这办公室大概有一个多月没人来了。 “这是你的办公室,和老何一个办公室,老何还有一年退休,身体不太好,不常来,喏,他腰不太好,所以喜欢坐硬板凳,这边是他办公桌,那边就是你的了。” 康主任笑眯眯地道:“这边儿清净,下楼可以直接走最边上。” 张建川拿出红塔山直接递给对方一包:“在公司里边最后福利了,以后还请康主任多照顾了。” 康跃民也才三十来岁,当办公室主任也有两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像张建川这样绝才惊艳的人物,冲天而起,然后迅速落地蛰伏,却跑到二轻局这边来呆着,他觉得太有意思了。 直截了当递给自己一包,康跃民也不以为忤,大大方方收下:“那就谢了,在局里可难得有这样的福利。” “呵呵,康哥那还不如趁着年轻去企业里转一转?”张建川笑着道:“再等几年年龄大了,就未必有那份决心了。” 二轻系统企业也颇多,不过效益都不好,当个厂长经理的日子也不好过。 康跃民挠了挠头,虽然人家比自己小十多岁,但是他知道还真不能把这位当成一般小年轻看,想了想道:“有过想法,但是还是欠缺点儿底气,去干没干出成绩来,回局里来不好交代不说,而且也耽误了厂子的发展。” 张建川笑了起来:“咱们二轻局下边二三十家企业吧,这几年好像都不太行吧,干不出成绩也就那样,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 康跃民也笑了:“建川,我就托大叫老弟一声建川了,还是不一样的,你在乡里当干部,去乡镇企业天然就有底气,但局里这些企业,有国营的,有集体性质的,没点儿根底,你去谁听你的?局里倒是鼓励你去,但得立军令状,干不好,回来恐怕……” “恐怕就要像我这样坐冷板凳了?”张建川接上话:“反正工资奖金又不少一分。” 康跃民笑了笑,没再接这个话题,“这办公室就归你了,老何估计下半年都不会来了,就等十二月办理退休手续,开水房在那边,廖局长和我说了,你要有事打个招呼就行,局办电话是22xxxxx,……” 张建川也知道交浅言深不合适,但感觉得出来这个康主任还是有点儿激情的,点点头。 “行,有事儿我先给主任报告,万一有啥事儿找我也可以打我传呼,这是我传呼号……” 康跃民接过张建川递过来的名片,看了看,没有了头衔,就一个名字加一个传呼号,挺别致,也挺有意思。 等到康跃民离开,张建川才在办公室里走了一圈儿,然后走到自己办公桌后,手按在藤椅的背圈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自己现在也算是从穿草鞋的农民变成穿皮鞋的干部了? 这坐办公室喝茶看报纸的日子也该自己享受了? 坐进藤椅里,张建川仰靠在椅背里,半眯着眼。 窗外是林荫掩映,竟然让办公室里没多热,放在角落里的华生电扇也没怎么用,不知道是不是好的。 好吧,先坐一会儿吧,来都来了。 被传呼惊醒的张建川揉了揉眼睛,看都没看号码,按了一下传呼机就直接丢在了一边,有些懊恼地重新闭上眼。 摇裤儿又湿了。 这就是单身狗的悲哀啊。 可自己好像也不算吧。 梦里自己抱着恣意纵送欢好的女孩子是谁? 不是唐棠,他很确定。 唐棠那里没那么饱满,也肯定不是单琳和周玉梨了。 自己认识的女人中,唯有姚薇、红杏,嗯,如果硬要算,还有许九妹儿,才有如此坚挺豪硕。 眉目有些模糊,怎么有点儿像姚薇那张富贵牡丹脸啊?张建川努力想要回忆起来。 屁股挺翘,童娅?覃燕珊? 摇了摇头,记忆越发模糊,渐渐就想不起来了。 可惜了。 张建川咂了咂嘴,叹了一口气。 从来好梦易醒,无论是真的梦,还是工作生活中的梦。 原本忙碌无比的生活节奏骤然间变得清闲起来,张建川还真有些不太适应。 昨日到二轻局报了到,把传呼关到震动,打了一瓶水,泡了一杯茶,坐了一上午。 没人来打扰自己,自然也没有什么工作好安排,桌上报纸也是五月份的,懒得看,就这么坐着,想着。 一直到中午十二点了,康跃民才来问自己要不要在食堂吃饭,要吃的话,得买饭菜票。 当然单位有补贴,很便宜,一顿两毛,管饱。 他暂时谢绝了。 这日子还得要过,张建川真怕自己这样闲散下来给废了,重新绷紧起来就难受了。 下床,换了裤子,洗漱穿衣,…… 这才一摇三晃的过来拿起传呼机看。 是单琳打来的,看号码就知道,是广电局传达室电话。 没去办公室打,大概是怕自己回过去暴露了。 知道单琳一连串给自己打传呼是为什么,若是以往,张建川是肯定不会这么急切地回的。 但才和人家“确立”关系,就一下子不积极了,张建川还是做不出来的。 回了传呼,单琳在电话里都有点儿哭腔了味道了,显然是在得知消息之后急坏了。 约了见面地点,张建川才想到自己现在连车都没有了,只能又给杨文俊打了电话,让他把长安面包车送到家里来。 家里还不太清楚张建川的工作变化,只感觉突然间张建川好像清闲了,居然跑回来休息了一下午都没有去上班,早上也半天不出门。 不过家里人都已经习惯了自己这种有些飘忽的生活节奏,像大哥早上出门去上班连喊都没喊自己。 这屋子还能住几个月,大哥的婚期如果不出意外,就该是明年五一了,看大哥每天都是春风满面的样子,就知道他对蒋芸很满意。 杨文俊来得很快,早饭还没吃完,面包车就停到了家门口。 还有几天就放暑假了,老妈还在坚持。 “你不用车?” “嗨,我的事儿哪有你的事儿重要?” 杨文俊进门自己去舀了一碗稀饭喝。 “再说我不还有摩托车吗?周大娃早就眼红得不得了了,恨不得马上就去太和那边,好不容易去学了个d照,觉得自己连汽车都敢开了呢。” “嗯,那贵龙这边也说好了?”张建川一边吃馒头夹泡菜,一边问道。 “说好了,他还有些担心自己文化不够,我说管沙场一帮糙汉,有啥子做不来?周大娃都得行,未必你还不得行?”杨文俊顿了一顿:“最好你再找他摆一盘。” “嗯,我找时候和他吃顿酒,反正回来了,时间多。”张建川点点头,“他没得问题,恐怕就是觉得从来没做过,最多两个星期就能上手。” 太和沙场那边已经做起来了,现在暂时还是杨文俊每天跑。 但这样太辛苦了,也跑不赢,所以准备让周大娃过去管。 周大娃也愿意,离家虽然远了一点,但是工资涨一截。 尤其是杨文俊说要把嘉陵70配给他用,更是把他喜欢得眉开眼笑,恨不得马上就过去走马上任。 似乎是感觉到杨文俊说话有些吞吞吐吐,张建川有些好奇:“怎么了?” “我前两天在市里碰到唐棠了。”杨文俊神色有些诡异。 **** 求月票200! (本章完) 第292章 情敌,股级(保底第一更!) 第292章 情敌,股级(保底第一更!) 就凭杨文俊脸上这种要便秘的表情,张建川就知道对方憋不出好屁来,而且他多半能猜出一二。 放下手中筷子,稍稍平复了一下心境,张建川心中自嘲。 刚才还在觉得怎么和唐棠分手几个月,梦里梦见的次数越来越少,现在又有了单琳,不是说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来一段新感情吗? 怎么自己看到杨文俊的表情,心里就没来由生出一股子压抑不住的怒意。 “哦,在哪儿?”张建川抿了抿嘴,尽量让表情平静一些。 “在东方阁。”杨文俊说了一家酒楼的名字,“我请五建司那边的朋友吃顿饭,碰巧就遇上了,唐棠可能没看见我,但我看见他们一行几个人了。” 张建川不想问,但又知道自己心里其实想知道具体情况,在杨文俊面前没必要忸忸怩怩,想知道就是想知道,没啥不好意思。 杨文俊也看出了张建川的心思,径直道:“四个人,坐了一个小包间,正好上菜,我就路过,看到了,……” “有一个男的和唐棠有点儿挂像,也很亲近,应该是他哥吧,另外那个女的也挺漂亮,估计是他婆娘,……” “另外一个男的,二十七八吧,个子不高,就一米七吧,说实话,长得有股子杀气,说话铿锵有力,很有气势,但对唐棠很殷勤,看样子是在追求唐棠,……” 三下五除二,杨文俊就把话说清楚了。 他知道这种时候别去吞吞吐吐,张建川尤其讨厌这样,索性抖落干净,让他自己早点儿接受现实。 张建川搓揉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放慢语调:“追求唐棠?” “我觉得有点儿像,很殷勤的样子,还给唐棠夹菜,但唐棠应该有些抵触,不太愿意,……” 杨文俊补充了一句,稍微宽解一下张建川的心。 杨文俊太了解自家兄弟了,啥都好说,就这上边搁不下。 被唐棠给蹬了,这事儿放在谁身上都太难受。 话说回来,杨文俊也早就或明或暗提醒过他,唐棠非良配,并不适合他,两家差距太大。 这不是挣点儿钱就能改变的,唐棠也不是那种看重钱的人,关键在于两人工作环境差异太大。 不过那会子张建川上了头,当然唐棠也的确漂亮,又是大学生,这诱惑力太强了,换了自己估计也顶不住。 两人一来二去好上了,杨文俊也只能祝福。 现实就是如此,很快就展现了残酷一面,唐棠调回市里,建川还在县里苦苦挣扎,所以分手也是必然。 “后边呢?”张建川搓完脸,手放下,按在桌子上,杨文俊都担心别突然像香港录像里一样突然暴起就把桌子掀了吧? “后来,后来人家关门了,我就看不见了啊,我也不可能老站在那里,被唐棠看见还以为我奉你之命去跟踪监视她呢。” 杨文俊摊摊手,“对了,后来吃完饭后,我去送五建司那帮人时,看见那家伙开车出来,是辆桑塔纳,汉川01——00860,五建司的人说那是市政府的车。” 桑塔纳,市政府的车? 张建川想起唐棠说起过,原来她一个同班同学的哥哥,汉川大学毕业的,比他高两届,一直在追求她,后来被她拒绝了。 好像那人毕业后分配到了市委政研室,难道是这家伙? 不过唐棠没说名字,他当时也沉浸在得到唐棠的狂喜中,根本就没在意。 现在自己和唐棠分手了,这个“情敌”就又冒出来了。 问题是现在自己还有资格去干涉别人追求唐棠么? 别说现在自己和唐棠都分手了,就算是没分手,人家仰慕,追求,只要行为不是太过分,如果唐棠自己都没有反对,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干涉? 原本轻松的心情一下子就被杨文俊带来的消息给搅乱了,张建川真后悔让杨文俊来给自己送车。 张建川又扪心自问,自己的心胸就这么狭窄? 这边都和单琳好上了,周玉梨还在“虎视眈眈”呢,怎么自己却还对唐棠和另外一个男子一起吃饭耿耿于怀? 而且人家还有她兄长在一起呢。 那唐棠看到自己和单琳你侬我侬,又如何着想? 双标啊双标,想到这里张建川都不敢再想下去了。 看见张建川甩头之后又用手使劲儿抹头发,杨文俊就忍不住想笑。 每次遇到烫手事儿,张建川就有这个动作,好像用这种方式就能把麻烦丢掉一样。 “建川,这段感情都过去了,这厂里边不是没有漂亮女孩子,现成的,你要觉得周玉梨是通家之好,不好下手,那也还有姚薇、覃燕珊嘛。” 杨文俊乐呵呵地道:“你不是和姚薇眉来眼去嘛,覃燕珊拒绝了褚文东,反正褚文东也不在意这个,你要真觉得覃燕珊有味道,去追覃燕珊也行,我觉得覃燕珊肯定对你有点儿那个意思,……” “滚!”张建川拿起车钥匙。 长安车风驰电掣,半个多小时后张建川已经到了县城里,寻了个公用电话给单琳打了电话,然后把车开到广电局门外接上单琳。 “究竟怎么回事儿?”单琳一脸惶急不安。 “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吧。”张建川挠挠脑袋,“这个话题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说清楚的。”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为啥不早告诉我?”单琳脸阴了下来,“上前天散步的时候你怎么没给我说?” “县里文件一天不出,我也不好说啊,再说了,和你说了又能如何?徒乱人意。” 张建川搂了搂单琳的肩膀,红了眼圈,泫然欲滴,单琳把脸转到一边,扭了扭身体,表示不接受张建川的解释。 “要不去我新单位办公室里坐吧。”张建川建议。 “新单位?你调到哪儿啦?”果然,一下子就把单琳的注意力勾引了过来,单琳立即转过头来,关心地问道。 “去了不就知道了?”张建川笑了笑。 他很清楚单琳关注的重点并不是自己这个民丰粮油集团公司总经理被免职的问题。 因为早几日两人都说过几次了,张建川虽然没明说,但是也透露出了自己可能在民丰公司不会呆下去的意思了,但却没说最后结果会怎样。 单琳早就有这个思想准备,甚至也可能从郝志雄那里得到一些消息了。 她更在意的是张建川居然不提前和她说,甚至免职之后她还是从局长姜其英那里得闻。 而且她又不知道张建川会调去哪里,还一直担心张建川会不会被退回尖山乡去当公安员,所以才会惶然心乱。 现在听张建川这么一说,心里一下子就放了下来,看样子应该不是被退回尖山乡甚至东坝那边去了,那就好。 她一方面担心就是张建川受到打击挫折难受,另一方面又担心张建川会被退回尖山乡去。 那样和自己又隔着几十里地不说,而要调回县里,又不知道需要想多少办法,说不定还得要去求姨父。 长安车轻盈地在县城里游走,很快就到了东河街,看着长安车进了东河街68号大院,单琳就明白过来了,男友调到县二轻局了。 这会子已经快十一点了,二轻局院子很大,张建川把汽车停在靠近小楼当头的阴凉处,这才下车,带着单琳从楼当头的楼梯上楼。 还好,也没碰上人,直接就到了办公室开门进屋,然后把门关上。 牛头牌弹子锁关门发出一声咔嗒响,似乎把外边的世界彻底隔绝了。 走到窗边,张建川又去把窗户推开,然后又在和世界连通。 单琳神色复杂地打量着四周,很显然这是一个略显陈旧甚至冷落的办公室,虽然看起来很干净整洁,但是清冷味道还是挥之不去。 但不管怎么说,建川在县城机关里边总算是有一间实打实的办公室了。 茶盅,暖水瓶,墨水,笔筒,单位的信签纸和牛皮纸笔记本,这才是机关里的标配。 “怎么样,我这办公室清静方便,又在县城里闹中取静的位置,县二轻系统企业改制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张建川同志专用办公室。” 张建川笑着自我调侃,但却让单琳眼睛一亮,连忙问道:“什么改制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快告诉我,说清楚!” 张建川都有些好笑,就这么一个不入流的头衔,怎么单琳这么看重? “呃,安江县二轻系统企业改制领导小组办公室,琳琳,听清楚了吧?领导小组组长由县委副书记钱力同志担任,副组长由县长助理、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刘英刚同志担任,领导小组下设办公室,办公室设在县二轻局,办公室主任由县二轻局局长廖大民同志兼任,张建川同志任副主任,……” 张建川一字一句把这个任命背给了单琳听,瞧着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单琳觉得格外有趣,只能再补充一句:“估计这副主任就是股级吧,组织部是肯定不认的。” 本来就是自我调侃的话,但没想到却引来单琳一脸激动的认真劝诫。 “建川,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不要小看这股级干部,乡镇里边,你工作十年也未必能当得上一个股级干部,更别说你才转为正式干部,我都没想到你调到二轻局里居然还给了你一个职务,……” 张建川哑口无言。 本想解释一下这可能就是县里边为了给自己一个安慰,随便找了一个名头来了这么一出,甚至这纸文件都不是县府办出的,而是县二轻局自己出的。 当然这个领导小组设立肯定是县里边出的文件,但自己这个副主任身份,就有些类同于儿戏了,没想到单琳却是这般看重。 **** 半夜码字求300月票! (本章完) 第293章 歧义,后手 第293章 歧义,后手 好生斟酌了一下言辞,张建川才抱着单琳的肩头把她按在自己藤椅上坐下,自己蹲在单琳面前,双手扶在单琳膝盖上。 “嗯,这就是我的办公室了,原本还有一个老同志,但还有几个月就退休了,估计不会来单位了,相当于这就是我一个人的办公室了,但我觉得我恐怕没多少时间坐在这里喝茶看报纸,你也该知道我是一个坐不住的人。” 单琳还沉浸在喜悦中,并没有听出张建川话里的弦外之音。 在她看来,其实民丰粮油集团公司虽然听来显赫,但其实就是一个企业,无外乎就是大一点而已。 而且按照建川的预测,未来民丰粮油集团公司可能会遭遇的挑战还会很大。 或者说没有建川的掌舵定向,民丰公司极有可能会下滑,甚至恢复成为昔日粮油系统内那些企业的老样子。 虽然这话是张建川自己说的,难免有自我显摆炫耀的味道,但单琳却对自己男友深信不疑。 想当初尖山饲料厂和东兴饲料厂是什么鬼样子单琳是很清楚的,没有男友的“雄才伟略”,怎么会有民丰公司今天? 既然县里觉得民丰公司可以不需要男友了,那也没关系,单琳甚至觉得现在县里给男友安排的位置已经超出了之前的预测,她非常满意。 尤其是这个二轻系统企业改制领导小组让男友来当办公室副主任,主任还是二轻局局长兼任,这明显就是县里觉得男友在搞企业上有一套,要借重男友的本事,未来在二轻系统企业改制的时候发挥大作用了。 这可是难得的机遇。 二轻系统企业不少,可远比粮食系统多,规模也更大。 改革开放是大趋势,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这二轻系统里的企业,有本事都可以选一家来试试,看看能不能起死回生或者做大做强。 单琳相信自己男友的本事,也相信自己姨父的眼光,所以现在她反而觉得男友从民丰粮油集团出来是好事,至少让县里边好像欠了男友一份情一样,日后一旦男友再有所表现,那总该给个说法了吧? 从内心来说,单琳并不喜欢男友一直在企业里边厮混,既然你是国家干部,那么再大的本事也要服从于你在仕途上的进步才对。 男友搞破案,那就可以去公安局发展,搞企业的本事超群,那啥乡镇企业局、二轻局乃至计经委这些单位难道不可以吗? 尤其是现在从上至下越发重视经济工作了,男友这份本事简直就是好钢用在刀刃上了。 是金子总要发光,单琳相信男友在二轻局里一样能出人头地,混出个名堂来的。 “没事儿,建川,我觉得这样挺好。” 看着男友让自己坐在他的藤椅上,他却蹲在自己面前,单琳心中也涌起柔情蜜意。 她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抱着男友的头,让男友的脸贴在自己大腿上。 “别小看二轻局,这可是咱们县里大局,现在经济工作越来越重要,我觉得县里把你调到二轻局来,也是对你的看重,你也别着急,我相信二轻局这边的机会会很多,……” 张建川啼笑皆非,他觉得怎么单琳什么事情都是往最好的一面在想呢? 这把自己搁在二轻局来坐冷板凳,倒成了县里有心栽培锻炼自己了? 这样也好,免得单琳成日里担心这样担心那个,她觉得这里不错,那自己就在这里装作修身养性,干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至于说那二轻系统企业改制,天知道会什么时候启动? 如刘英刚所言,要看粮食系统这一次的“改革”进展和最后结果如何了。 而张建川并不看好未来的民丰,且看司忠强能不能从邱昌盛那里争取到足够的权力了。 “知道了,刘主任事前和我谈了,我说我没意见,以我的资历也的确不太适合在民丰粮油集团这样的大型国营企业里边工作,不然不服气的人太多了,反而会耽误企业的发展,所以我退出来也是好事,刘主任也表扬我高风亮节,理解县里的苦衷,……” 张建川信口胡诌,算是善意谎言,安慰这段时间患得患失的单琳了。 单琳对男友所受的委屈也是分外理解,看到男友抬起面颊,心中一慌,这可是在办公室里,虽说锁了门,但是万一同事来敲门,可还没等她反抗,张建川微微发红的面孔已经迎了上来,噙住了她的樱唇,…… 吚吚呜呜间,单琳喘息着下意识地抱紧了男友的颈项,“建川,别……” “没事儿,不会有人来,没谁知道我在这间办公室,……”把单琳抱了起来,自己坐进藤椅,让单琳坐在自己腿上。 一番手眼温存,免不了情浓意浓你侬我侬,…… 单琳也觉察到了男友身体变化,心惊胆战赶紧起身,一边伸手到背后扣上文胸扣袢,一边把衬衣重新扎入裙子里,嗔怪道:“成天就知道欺负我,没个正形,……” 张建川深吸了一口气,满脸无奈:“琳琳,这不是情之所至嘛,怎么还成了我欺负你了,这可是你说的,总有一天我要真正欺负你一回,……” 单琳大羞,“不行!” 单琳也知道现在自己和建川这种情形很容易擦枪走火,所以她这段时间和建川几次幽会都是在电影院和公园里。 甚至都不敢让张建川去她宿舍,就是怕情不自禁越过最后一关。 可这种日子对男友太难熬了,单琳也没有办法,或许是之前这种黏黏糊糊太久,骤然间一突破,进展就太快了。 二人又在办公室里就这样搂着说了一会子话,一直到单琳要回单位了,张建川才把她送回去。 张建川都想不起自己没有和唐棠欢爱之前与唐棠谈恋爱是怎么过来的了,他发现自己现在这方面的自控能力急剧下滑,或许就是有过性事之后食髓知味带来的后遗症。 最好的办法还是全副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让忙碌劳累把情欲从脑子里彻底挤出去。 **** 回到东坝这边,张建川就觉得连这边的空气似乎都要清新自由得多。 无论是厂里,还是东坝镇上,或者尖山乡里,张建川都觉得说不出的自在。 除了担心周玉梨的“偷袭”,在厂里是最舒服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睡觉睡到自然醒,就差数钱数到手抽筋了。 不过只要自己想去数,飞到深圳去,一百多万恐怕真的能让自己数到手抽筋。 感觉到单琳也想控制一下两人感情的进展速度,以免不受控制的迅速突破红线,所以张建川也“如她所愿”地减少了见面频率,从隔天一见面变成了三四天见一次面。 可这样单琳又难抑相思之情,每天都要打两三个传呼,在电话里倾诉情思,弄得张建川更是火大难熬,这摇裤儿都换不赢。 杨德功来了。 “怎么样?”看着瘦了一大圈但精神尚好的杨德功,张建川亲自端起泡好的茶送上。 其实从五月份杨德功就渐渐从集团公司里消失了,大家都以为他是因为被判缓刑,所以不得不避风头,但其实并不是。 是张建川安排他出门了。 自打知晓县里定下来了要组建这个粮油集团公司之后,张建川就不得不替自己考虑后路。 本身这就是集体企业,县里接管成为国有企业,就算是省农科院那一份也是国资,所以换将易人都很正常,属于常规性的组织程序。 一山不能容二虎,如果县里要完全掌控这家企业按照县里的意图来,张建川清楚以自己的脾性恐怕很难接受,那么走人是大概率,所以他要准备后路。 干部身份就算是有了,在张建川看来这就是一个身份印记。 但要让自己这么优哉游哉坐在机关里喝清茶看报纸,张建川觉得自己是肯定坐不住的。 或者说坐一段时间休整可以,长久不可能。 人总是要做点儿自己想做的事情的,说穿了连杨文俊甘之若饴的沙场生意虽然很能挣钱,而且是稳定挣钱,但张建川都觉得没滋没味,缺乏挑战性,想要寻找更能让自己充满征服欲的事儿来干。 张建川就觉得自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精力太充沛了,无论是哪方面,都得要想折腾出点儿什么出来才觉得有意思。 饲料这一行有民丰了,不确定司忠强能不能顶得住,或许有姚太元的鼎力支持,邱昌盛不敢那么猖狂。 但如果是两人相持,那局面恐怕一样不容乐观,一个不能坚持执行甚至半途而废的战略,那恐怕还不如别启动。 自己要换赛道,那就要选准。 其实在二三月份张建川就有了某种想法,但那时候也只是在广东那边偶然所见触发的灵思,有了某种想法,但并没有要付诸实施的想法。 当时既没有钱,也没有精力。 但现在条件似乎就慢慢成熟了,五月份后张建川就开始布局了,虽然这布局就是把杨德功抽出来,去替自己执行“私人任务”。 **** 再求300票,兄弟们有书单的加入书单! (本章完) 第294章 壮志,宏图(为10000票加更!) 第294章 壮志,宏图(为10000票加更!) “按照你的要求,跑了一大圈,五月份跑的省里,情况大差不差,和你估计的差不多,我也收罗了一些本省内的规模比较大的私人经销商联系方式,有些也接触了一下,看看他们的反映,……” 杨德功接过茶,放下,径直往下说:“普遍反应要么价格贵,要么味道一般而且还分量少,另外就是食用还是不太方便,但是我感觉这玩意儿流行应该是一个大趋势,尤其是我去了沿海和北方跑了一圈后,虽然在那边跑的点少一些,但感触更强烈。” “市面上还是有几个牌子比较不错吧?华丰的三鲜伊面看起来很畅销吧?” 张建川在广东看到珠海的华丰三鲜伊面很畅销,也吃过。 味道不错,略微清淡了一些。 在北方和西南可能没那么受欢迎,但在两广和江浙一带肯定是大受欢迎的。 也就是看到华丰三鲜伊面的大受欢迎,张建川才触动了灵感。 三鲜伊面味道太清淡了,并不适合西南和北方,当然这种不适合也是相对而言,总体来说还是很好吃的。 但如果有一种滋味更香更重更浓,甚至麻辣一些的,前者肯定能在北方各地大受欢迎,而麻辣味的在西南以及湘赣肯定是要独占鳌头的。 “嗯,目前来看,除了华丰,其他大部分都是地方牌子,影响力也好,味道也好,都不尽人意,当然唯一就是价格便宜。”杨德功点点头。 “我这几个月吃方便面都要吃得快吐了,见到方便面都要打干呕,啥味儿的都吃过了,五八门,不一而终,但我还是觉得建川你看事情真准,这玩意儿恐怕会越来越流行,尤其是在外边打工的人越来越多,工厂里,工地上,要图方便省时间,或者累了不想做,就吃这个,还有比如火车上,那就太方便了,……” 杨德功由衷地感慨。 也许人和人的脑瓜子就是不一样,这些东西天天从眼前过,你就琢磨不出来其中道道,可换了人家,吃几包,就能悟出个道理来,你不服不行。 “嗯,我也觉得这应该是一个趋势,但是得有前提,味道能符合大家的喜好。”张建川沉吟着道。 “你提到的这一点我最认同,就是经济在发展,像咱们这边外出打工的人越来越多,其实这也是一种大趋势,……” “咱们西部地区和中部地区的人都在往江浙沪和广东跑,农村里往城市跑,都是打工挣钱的,有几个吃得起馆子?” “偶尔打一顿牙祭可以,经常吃,还攒得下钱么?很多时候,很多环境下,你一天累得半死,忙得脚不沾地,也容不得你优哉游哉地来生火烧水煮饭煮面,……” “若是这一包泡面能香喷喷味道不错,价格合适,凭什么不能流行起来?” 张建川的话也让杨德功忍不住连连点头,但也忍不住道:“建川,你真的想要搞这个?” “嗯,有此打算。”张建川点头。 “那这个投资恐怕也不小,另外,咱们这群人里边,没谁干个这个啊,饲料和方便面完全是两回事儿啊。” 杨德功都想要笑,一个是人吃的,是鸡吃的,能一样么? “异曲同工,没什么不得了,说穿了,就是搞出好味道,然后打出好品牌,扩大影响力,然后就是控制好销售渠道。” 张建川胸有成竹。 “干饲料这两年里,跟着你们学,我算是悟出一个道理,在质量,当然如果要做方便面的话,不仅仅是质量,更重要的是味道,质量安全保证,味道就是关键,然后就是销售渠道的控制了,销售渠道搞好了,这个产品基本上就成功一半了。” 对于张建川搞企业的悟性,杨德功是由衷佩服的。 他本来是带着高唐跑市场销售的,但前期张建川基本上是跟着的,尤其是一些重点销售大户,张建川更是亲自盯着,而且要亲自打交道熟悉,甚至攒饭局酒局,加深关系。 再看看搞那个鉴定推介会,那哪是什么品鉴推介啊,根本就是拉拢巩固关系的经销商大会。 全省一百个经销商代表,省内有点儿份量的经销商,囊括大半,张建川愣是把这一轮酒局打下来了。 可以说只要民丰不出幺蛾子,继续这样推进巩固,至少丰禽一号鸡饲料的基本盘在这一块就稳了。 就算是新望和正大要进入鸡饲料,但在销售渠道上,杨德功觉得很难突破张建川这一手建立起来的关系网。 除非这两家不计成本打价格战,给经销商超出底线的利益,比如大幅度返点。 光是这一点,杨德功就知道张建川轻松搞懂了这里边门道,这不是商业奇才是什么? “建川,你说的销售渠道我明白,这一趟你让我出去跑考察市场,其实也就是跑这个,但你都说了还得要前提,味道,我吃了这么多种,说实话,三鲜伊面算是不错的了,淡是淡了点,但还可以,其他那些,更不行,……” 杨德功建议道:“这一点上必须要下足功夫,这和鸡吃不一样,鸡没得选,但人的胃口千人千味,必须要揣摩到位,真正让大家都觉得好吃才行,……” 张建川点点头:“我也在琢磨这事儿,如果只是找食品研究所这些单位帮忙调制出一份配方出来,不难,甚至调配出一份让大家都觉得不错的调料配方出来,也不难,但难就难到你说的要让成千上万的人都满意,都觉得好吃,这就难了,我就琢磨不行搞一个试吃活动,到时候顺带也当宣传了,……” 杨德功眼睛一亮,“这是个好主意,搞个千人试吃,而且还可以不局限于某一地,汉州也可以,嘉州也可以,甚至长沙武汉,上海燕京,郑州济南,都可以,……” “嗯,但这个进度节奏就要掌握好了,你别动静搞这么大,结果产品却半天出不来,或者产品出来了,产量产能跟不上,铺货渠道堵塞,那就真的是弄巧成拙了。” 张建川想一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就算是把简玉梅、高唐、吕云升和赵美英这些人都叫来帮自己,但手里人才还是太少了,这可不是沙场那么简单,这是消费品市场,面临的对手甚至比饲料行业更多更强大。 其实单琳也还是可以帮忙,但张建川知道很难说服对方,至少现在是如此。 还有谁能用?杨文俊也能用,但沙场那边离不得,而且他可能对沙场兴趣更大。 庄三妹儿?张建川摇摇头。 现在三妹儿把全部心思都放在搞鸡场去了,为此又是去广东学习考察,又是回来参加培训。 现在你要让她放弃,也许自己要求,她可能会答应,但张建川不愿意这么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业,自己好不容易把人家的心思勾起来了,现在又不让人家搞了,这太过分了。 而且张建川也感觉像广东簕桥养鸡场那种模式未来未必不能搞出一番成绩来,当然这肯定也需要持续的努力和精心经营,但对庄三妹儿来说,却真的很合适。 见张建川似乎陷入了沉思中,杨德功也不打扰,只是捧着茶杯细细品茶。 自从张建川交待他出去之后,杨德功就知道自己算是和张建川拴在一条绳索上了,但他无所谓,甚至很满足。 本来就是要坐牢的人了,结果天下掉下来好事,上辈子积德,落在自己身上。 老婆现在的状况虽然没有好转,但是也没有恶化,就是将养,钱,张建川待自己如此,这条命也就算是卖给张建川了。 他只是为张建川担心。 干这个,大概率是张建川要自己干,而不是为公家干了。 他知道张建川搞沙场应该是挣了点儿钱,但那点儿钱对个人来说可能算是富足安康了,但你要搞企业,那就不够看了。 而且就算是你能找关系在银行信用社合金会里贷到款,但做生意本来就是有盈有亏,一旦失手,那可能就是万劫不复了。 尤其是这种方便面行业,那竞争可想而知。 一直到张建川从凝神沉思中惊醒过来,杨德功才小心翼翼地道:“建川,你这一次是打算自己干,还是给公家干?” “哦,老杨,你觉得我该怎么干?”张建川笑了。 “利弊都有,给公家干,牌子硬,县里肯定也要支持,贷款这些也相对容易,但也不好说,现在公家企业普遍不景气,除了民丰,而给公家干,掣肘制约束缚太多,弄不好又成民丰一样摘桃子的就来了。” 杨德功叹了一口气:“可自己干,资金就是一个大问题,没点儿本钱干不了,另外人手也是问题,简总那边你肯定是说好了的吧?” “嗯,没明说,但她应该猜得到,我也是考虑条件尚不成熟,本来希望她继续在民丰再干一段时间的,但她不愿意,想休息一下,我想也对,我这边要是忙起来了,那大家恐怕几年就都别想休息了。”张建川淡淡地道:“至于资金,总有办法。” ** 求200票! (本章完) 第295章 高难挑战,前景无限 第295章 高难挑战,前景无限 自己干的问题还不仅仅在于资金和人才的问题。 白手起家是最难的,因为一切都要从头开始,而且很多时候你各方面都不足。 帮公家干起步期间肯定要容易很多。 比如选一家有一定基础但经营不善的企业,厂房、设备、基本的水电,甚至一定数量的员工就都有了。 另外有政府出面帮忙协调,贷款难度也要小得多,这就是优势所在。 因为现在还没有说出售国有企业或者集体企业这一说,至少在内地还鲜有这种先例。 哪怕关门破产也不可能售卖给私人,所以作为私营企业你想一下子就达到这种状态基本不可能。 就像当初高唐他们在汉东、汉南去选点并购国有或者集体企业一样,因为民丰饲料公司也是集体企业,所以这种障碍就要小得多。 但如果是私人企业要并购的话,恐怕就要面临种种质疑和审视了,其难度要高得多。 除非你有足够的人脉,或者地方政府给予足够的支持,但这又涉及到领导思想是否具备了那种开拓开放的思维意识。 如果如杨德功所说帮公家干,无论是承包,还是合股,这里姑且不说和政府合股是否能行,既要面临束缚羁绊的问题,也可能要面临着日后产权的纠纷。 所以这一点上也是两难,前者开局更容易,但后续麻烦多多,后者开局艰难,但是可以避免很多法律上的纠纷和拥有绝对的自主权。 现在张建川都不能完全算白手起家了,起码有一定资金基础,数量还不少。 另外通过经营民丰公司,有了一定的人才基础和管理经验了,实在不行,也还可以在民丰公司中挖一些中下层的管理人才。 张建川相信随着集团公司与民丰饲料公司合并,大量原来其他企业的管理人员会进入到民丰饲料公司中来,肯定也会对原来民丰饲料公司的中低层管理人员形成挤压,肯定会有一些人不满意会选择离开。 需要做的准备工作还很多,可以说千头万绪,这可比当初搞尖山饲料厂复杂多了,毕竟尖山饲料厂其他基本上都是现成的,就是熟悉,接手,然后寻找路径突破而已。 要搞方便面,就意味着从一张白纸开始作画,甚至连笔墨纸砚都没有,得全部从头开始。 不过张建川也不着急,市场上的方便面早就有了,珠海华丰、常州中萃、南街村的燕京这些都在各地畅销一时,除了华丰略具气象外,其他都还只能局限于各自区域里。 这可能有多方面的因素,但张建川觉得可能口味和营销方式应该是主要原因。 不管怎么样,张建川都觉得方便面应该在今后会是一个会时兴起来的产品,而且需求量极大,生命力也会很长,值得下注搞。 市场营销问题,杨德功算是有一定经验了,如果再把高唐拉过来,先期让他们牵头来负责打开局面,勉强够用。 生产问题目前来说是最棘手的,生产线,配料表,原料来源,这一点一滴都得要从头攒起。 看样子不能让简玉梅休息了,现在就得要把她拉出来直接开始干起来,否则时间不等人。 别等到深圳股市那边钱都腾出来了,这边却还没有半点头绪。 得让前期工作铺开先干起来,厂房选址,配料调制筛选,设备选择甚至预定,原料布局,都可以搞起来了。 只要资金一到就采购设备原料,全面开动。 张建川知道有些事情急也是急不来的,但人才战略却要先做起来。 现在而今眼目下,自己还只能在民丰公司这边打主意。 像市场营销这一块,除了高唐,江元博也可以一用,但可能还要看他本人意愿,现在暂时还不宜公开。 生产上这一块,要交给吕云升去规划,但考虑到方便面的生产线和设备与饲料还是不一样的,所以也还是要开始物色了。 ****** “你想做方便面?怎么想的?” 陈霸先讶然地放下手中棋子,然后伸手直接就把棋盘搅乱了,显然是意识到张建川不是说着玩儿,要和张建川好好谈一谈了。 目前知道张建川想做方便面的,就只有杨德功一人。 简玉梅那边,张建川只是和她说了准备要做事,要她准备一下,把家中安排好,还没有和她正式详谈。 所以陈霸先算是第二个知道这个消息的。 直接把棋盘端了起来,放在了一边,能让陈霸先这样做,张建川觉得可能是真的把陈霸先给震住了。 简单介绍了一下背景,以及前期杨德功跑了省内和北方以及江浙沪一带对市场规模和格局做的一个粗略了解到的情况,结合着自己对当下经济形势发展带动整个农村劳动力大规模向城市转移,中西部向东部沿海地区转移这一趋势可能带来的饮食结构和模式的变化理解,张建川了半个多小时讲了自己的想法。 陈霸先听得很认真,间或也会问一些问题。 他知道张建川这个人胸怀大志。 像建材公司沙场这种明显已经做熟了,而且有自己这层关系,二环路和汉嘉高速项目自己这边已经中标几个标段,那边沙场也在扩建,可以稳稳当当一年挣个几十万的生意,张建川都能淡然处之交给别人,冲着这份气魄,陈霸先都觉得都该好好听一听。 …… “建川,听你说了这么多,都是战略层面的,想法,架构,市场营销的规划,我不是干这一行的,但感觉思路还是很清晰,但是有一个问题,就是落地的问题,一是资金,这暂且不说;二是整个产品从厂房、设备、原料、配料,一直到产品出来,都还是空中楼阁,虚的,……” 直接指向最关键的核心问题,不愧是老手。 张建川笑了笑,“先哥,厉害,一句话就插在我腰子上了,这一块的确还是虚的,甚至还有产品的关键,配料味道,都还处于一个待定的状态下,虽然有了方向,但如你说的,还没有落地,虚的,……” 陈霸先点点头:“你心里有数就行,有好的想法,很好,但是关键是好的想法怎么来落地,每一个环节如何落实执行到位,能不能达到目的,你可能都要好好琢磨一下,不要遽下决断,或者干脆我就挑明来说,你对做这个,有没有一个可行性方案,综合性的,全方位的,……” “你这不是在现成的厂子上对产品的变革或突破,是平地起甘泉,不仅仅是产品本身,就是厂子本身你也得拿出一个建设的可行性方案来,……” 陈霸先没有客气:“你来找我是对的,先别急着就要干个啥,消息也别忙扩散,产品确定了是只定了方向,但在具体产品的细节上,还有很多问题,我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你提到了配料,对这是最重要的一环,但还有呢,印刷包装袋,包括配料包这种小塑料袋,还有原材料采购,物流运输,……” 张建川微微点头:“先哥,物流运输问题倒没啥,我在搞民丰的时候已经和很多运输公司有业务往来,但你说的塑料包装这一块,我还真的没啥人脉,原来饲料都是用编织袋,……” “嗯,塑料彩印包装没什么,汉州市内就有好几家,你这种对包装需求量极大的客户,我相信谁都想争取,但前提是你的产品要成功,……” 陈霸先也设身处地地替张建川考虑:“届时,可以考虑赊销,但账期估计也不可能太长,关键还是看你产品能不能成功,如果大卖特卖,一切都不是问题,……” 这一讨论就是两个多小时,张建川还是意识到自己真的有些草率了。 在民丰公司的成功让自己真的有点儿飘了,很多细节上的东西,自己根本就没有考虑到。 可事前没考虑到,那么届时恐怕就会手忙脚乱,甚至要在效率和时间上付出更大代价才能撵得回来。 很难得的来棋社一下午,居然没下一局棋就到了晚饭时候,二人也小酌两杯。 “建川,如果你真的要搞这个,我建议你不要急,上半年时间来做准备工作,各方面都可以想周到考虑周全一些,……” “另外我想你肯定在资金上需求不会少,你那家建材公司也多少能为你多攒点儿,但我能帮你也只能帮到这个份儿上,尽可能按照合同给你准时结账,但只能说尽可能,我估计一旦你这家公司要开动,这点儿资金差得远啊,……” 陈霸先一边端起酒杯,一边感慨道:“你如果是公家企业,还能在银行这边想想办法,但你这是私营企业,银行那边顾虑很多,你想在他们身上贷款的数额肯定就会很有限,……” 张建川心中热流涌动。 能做到这一步陈霸先都是要承担很大压力的。 毕竟这么大一个摊子,准时结账说起来简单,就是按照合同办事,但现实中怎么可能做得到? 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 *** 目标18000,继续努力码字! (本章完) 第296章 人总是要有点儿追求的(保底第一更 第296章 人总是要有点儿追求的(保底第一更!) 从市里边回来,张建川也在认真思考着自己的问题。 的确有点儿狂妄自大了。 民丰饲料厂上的成功就让自己觉得搞企业也不过如此,自己已经深谙企业的经营发展之道了。 其实不然。 但和杨德功的探讨已经让张建川意识到想要搞这家方便面厂的诸多挑战,而陈霸先的告诫和点拨更是让张建川清醒冷静了不少。 做方便面没那么简单。 陈霸先最后的建议也让张建川有所醒悟,先不动声色把一切准备工作做充分,把所有困难的难度再加三成,做好充分的挫折准备。 张建川不是没做这方面的调查。 比如生产线,上海益民食品四厂所属的上海益民食品机械厂和广州人民机械厂都可以生产,价格也差不多。 班产1.5万包生产线大概人民币四十二到四十五万元之间,班产3万包的生产线人民币五十万元左右,班产6万包的生产线在八十万元人民币左右,超过班产6万包的生产线现在还不清楚上海和广州那边是否能生产,但估计需要改进设计,价格上更昂贵。 当然如果要买档次更高品质更好的南朝鲜或者台湾生产线也不是不可以,但价格上起码要翻倍,而日本富士和东京机械生产的设备则更贵。 生产线是最大的一笔投资,但是还不够,还需要采购碗面封口包装机和热收缩包装机,前者大概十万元左右一台,包装速度在每小时1200——1600碗,后者两万元一台。 这就算是比较大的支出了。 接下来可能就是厂房。 厂房可以租赁,班产6万包的生产线大概需要厂房四百到四百五十平米左右,如果再加上其他配套和仓储用房,估计需要一千平以上,这都简单。 剩下就是流动资金的需求了,涉及到原料和辅料采购。 张建川粗略算了一下,暂时不计原材料采购和市场铺货这些销售渠道的投入,单单是从生产线到厂房再到各类辅助设备已经水电线路的全方位备齐,大概需要一百万左右,这一块现在按照现在股票价格,自己勉强能够维持。 但再往下就是原料,面粉、棕榈油、味料备制、包装材料等等的需求,以及人工开支,这一笔也不可小觑。 所以现在张建川还只能等一等,他希望深发展和万科这两支股票能够在涨一截,以便于让自己能有更多的资金腾挪。 另外,张建川也考虑过以目前青江建材公司的名义贷款,凭借着公司在二环路和汉嘉高速公路上几个标段签署的砂石供应合同与目前流水状况,张建川估计贷款三十到五十万也是有可能的。 今天陈霸先的表态也让他又多了几分底气,如果在砂石结款上可以有较为稳定的时间节点,那么也可以让自己在资金腾挪上有更大的空间。 自己或许在战略思维上和市场嗅觉上有着天赋特长,但是在具体的规划指定和战术执行上,自己恐怕就不及简玉梅和吕云升、杨德功他们了,这一点张建川也有清醒的认识。 和杨文俊一起把田贵龙、周大娃叫在一起吃了一顿饭,算是两个老板和和两个管理人员的聚餐了。 田贵龙最终该是被杨文俊从联防队里劝退了出来,一起跟着干沙场了。 在联防队,一年拼死拼活也就是一千来块钱,而到沙场来干,每月起步都是二百元,基本上就是原来工资收入的翻倍了,而且年底还会根据沙场的收益状况有一笔奖金。 按照周大娃的说法,这笔年终奖金不会低于年工资总数的一半,也就是说,不会低于一千二百元,甚至更高。 这就不得不让田贵龙动心了。 虽然在派出所里还有些隐形福利,比如吃饭,抽烟,偶尔还有一些请吃,但是毕竟大多数都是落到肚皮里去了,真正能揣进自家腰包里的,少之又少。 真要想去吃孽钱,又怕久走夜路闯鬼遇上就栽了。 田贵龙虽然胆子不小,但是也不愿意去吃这种孽钱。 所以最终还是接受了杨文俊的邀请,到青江建材公司来上班。 周大娃要跟着杨文俊去太和那边,因为距离二环路更近,太和沙场主要就是为二环路提供砂石,而东坝这边的沙场则主要是为汉嘉高速公路项目提供砂石。 目前两边沙场都在积极备料,为项目全面开工后可能大规模送料做好准备。 张建川现在不得不重视这一块。 这是真正的现金奶牛。 从88年到90年,整个建材市场价格都在持续上涨,像过筛豆石每方接近上了四块,中砂涨了三块五,元石也涨了两块八,相当骇人,进入90年后价格才算是稳定下来。 一旦两边沙场进入全面运行阶段,而汉嘉高速公路和二环路项目的砂石需求又相当大,算下来基本上每天砂石都在三百五十方以上,这也就意味着每天的销售收入都要超过七千元了。 当然这个前提是能准时结账,而且两边沙场的开支也在增大。 工人工资,电费,伙食费,还有资源费,以及像镇村两级缴纳的管理费,都在不断上涨。 东坝这边还好点,毕竟张建川在这里还算有些影响力,但在太和那边就纯粹是生意了。 哪怕张建川请马连贵帮忙打了招呼,但那也只能说是少给你找各种不必要的麻烦,但在各种费用上那是不可能有多少价钱可讲的。 好在这毕竟是资源产业,即便如此,利润率也远高于其他行业。 这一点张建川也不得不承认为什么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不愿意有外人来加入这个行道,实在是利润太可观了。 有新人想进来,这边堵不住,那么就要想尽办法在销售端堵住,防止他们拿下大客户的合同,迫使他们只能去吃那些利润瘠薄的零散客户单。 “大娃,太和那边,你就要辛苦一些了,那边牛鬼蛇神也不少,有什么问题先忍一时之气,莫要冲动乱来,和文俊商量着来,……” 喝了半斤酒的周大娃脸色反而有些发青,稳稳地点点头:“张公安放心,我懂得起,在东坝这边这么久,也遇到过不少事情,我和文俊都把它摆平了,做生意求财不求气,那个话咋个说的,有分寸,也有要有底线,对的,就是这个意思,……” 张建川笑了起来,没想到周大娃这个粗人倒是把自己交代给杨文俊的话也记住了,真要能做到这一点,他也就放心了。 “贵龙,文俊和大娃以后主要精力就要放在太和了,因为二环路那边要先开工,可能马上就要开始送料了,这段时间东坝这边就只有靠你了,……” 张建川又转过头来和田贵龙交待。 “当然文俊要两头跑,你这边也是熟人熟路了,问题不大,你也在联防队干了这么久,有是本乡本土的,我相信不得出啥子问题,真要有啥子,你给斌哥说一声,遵纪守法,不要乱来,我就只交代这一句了,……” “放心建川,我好歹也是东坝镇上混了这么多年了,如果连这碗饭都吃不下来,那我也趁早回去养鸡喂猪算球了。”喝了酒酒后的田贵龙脸上麻子坑都有些泛红,孔武有力的胳膊舞动着,“说实话我还真想那个不开眼的来试一试,看看我田龙娃这么多年在联防队里蜷倒起是不是就没得哪个认得到我了,……” “好了好了,刚才我还在说周大娃,这会儿你又给我洋盘起来了,我咋说的,求财不求气,懂得起不?周大娃都搞懂了,未必你还不懂,亏你还在联防队干了这么久。”张建川没好气地训道:“各自安分,莫惹是非,有啥事给我打传呼也可以。给杨文俊打电话也可以,还是那句话,不准出事,我只要稳稳当当地把这些砂石给我送到工地上,……” 把周大娃和田贵龙打发起走,只剩下二人,张建川才叮嘱杨文俊要盯紧点,杨文俊倒是对田贵龙很放心,别看粗豪,但内里精细把稳。 “嗯,你有把握就好,另外我也要和你说一下,下半年我可能要做点事情,说白了,就是要搞厂子,没办法,闲不住,弄不好股票上的钱都要打水漂,所以你这边生意必须要稳住,相当于是我出去乱闯的保险绳,……” 杨文俊被张建川的话吓了一跳,“建川,你要搞厂子?投资好大哟,连股票上的钱全都要砸进去哇?” “嗯,肯定还不够,说不定今年你这边在项目上结的款,我还要用一大截呢。”张建川目光望着前方。 “有时候我自己也在想,有没得必要去冒这个险,沙场今年我估计挣个百十万都有可能,我现在又是正式干部,每天耍耍打打过日子,没事儿就飞到广州去耍一圈,谈个恋爱处个对象,哪点儿不舒服嘛,非要去折腾,……” “但是人啊,我觉得总还是要有点儿追求的,要不我这个不安分的心咋个呆得住嘛。” 张建川自我解嘲,看到杨文俊的目光望过来,摆摆手:“莫问,八字还没一撇,等我从广东回来再说。” *** 还是半夜要求200票! (本章完) 第297章 最要好的朋友(保底第二更求月票! 第297章 最要好的朋友(保底第二更求月票!) 张建川在去广东之前,首先还是要解决从广东回来的庄红杏养鸡的事情。 自打张建川给庄红杏作了规模化养鸡的建议之后,期初庄红杏还是持担心疑虑态度,迟迟不敢下决心,哪怕把张建川带给她的各种相关资料熟读了个遍,又自己去书店买了几本养鸡的书来看,但她还是心中没底。 一直到张建川又专门到家来给她做了一次开导工作,她才开始渐渐下了决心。 紧接着在市里畜牧局的专家来县里授课培训,庄红杏又被乡里推荐去了学习,主要是将蛋鸡养殖和防病的相关知识,但是在规模化养殖上,汉川这边还没有几个像样的榜样。 于是张建川又帮她联系了簕桥那边。 好在那边还算是比较热情,大概没想到居然会吸引到来自几千里之外的汉川人来学习,加上簕桥也被广东那边树立成了典型,所以他们也希望能够扩大影响,获得地方政府的更多支持,自然对外边来学习很欢迎。 庄红杏又专门去了新兴簕桥那边,在那边吃住了一个月,学习笔记本都记了好几大本,前几天才从广东回来。 早就盼着张建川登门,但庄红杏又有些不好意思。 给张建川打过一次传呼报告了自己在广东学习情况之后,庄红杏就日思夜盼,等着张建川登门。 本想去给杨文俊打电话,把面包车拿来用,先去一趟尖山乡政府,然后下午再去庄三妹儿那里,结果出门就碰见了褚文东。 一看到张建川出现,褚文东如饿马奔槽,连身旁高挑美女都顾不上了,疾步狂奔过来。 “卧槽,建川,你总算是出现了,我他妈要见一面比见皇帝还难啊,给你打传呼,三个你都不回一个,杨文俊都弄起了大哥大,你都没说搞一个?” “你褚万元都不敢用,我敢用?我用得起吗?我是国家干部,怎么能用那些超纲的东西呢?区里赵书记用了么?乡里顾书记用了么?” 张建川瞟了一眼对方,一本正经地道:“要懂规矩!” “卧槽,张建川,你他妈就在这里给我装吧,太和那边沙场都开始给二环路项目送料了吧?你小子厉害啊,居然把五建司,不,现在是市第一开发建筑公司了,都喊一开司了,把一开司搞得好啊,二环路和汉嘉高速标段他们都中了不少,你们跟着送料,绝对有可以大赚一笔,……” 褚文东满脸羡慕。 家里现在开了两个厂子,老汉儿一天到晚忙得飞起,从隆庆到县里两边跑,累得要死不活,估计一年也就赚一二十万。 老汉儿成天骂自己不务正业,想买个大哥大装逼被老汉儿骂得狗血淋头。 看看这一位,有杨文俊帮他,沙场大赚钱,虽然不知道沙场这生意究竟如何,但是褚文东也能大略猜到,估计弄不好一年十万块钱都能赚到,只要你能准时去结到款。 跟国企打交道就是结账最恼火,但是只要肯下深水,实在不行点儿钱打点,肯定还是得行的,大不了少赚点儿。 张建川这个家伙一年在县里工资奖金拿着,还有杨文俊给他在沙场卖命挣钱,一年稳稳当当七八万肯定有。 哪像自己,用点儿钱还得要找老汉儿老妈要,这他妈人比人气死人啊。 “文东,谈钱就俗了,这年头要谈事业谈追求,青江建材公司是在为全市重点工程——二环路尽早竣工贡献力量,下一步也要为汉嘉高速公路早日成为我们国家西部地区第一条公路通车而做奉献,这么高尚的事业,咋在你嘴里就变得这么俗气了呢?” 张建川的打趣把褚文东气得怒发冲冠,攀住张建川肩膀,勒住张建川脖子,恶狠狠地道:“你娃还欠老子几万块钱,还在这里给老子装逼,还钱!” “随时都可以还你钱,这还是你估倒我借的,但话说回来,股票上的事情就莫要问我了,我反正赚够了。”张建川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呃,川哥,川哥,我开玩笑的,我开玩笑的!”一听这话,褚文东立即矮了半截,连忙松开手,满脸堆笑:“钱你随便用,随便啥时候还都可以,不存在的,……” “莫那么说,该还还是要还的,咋个嘛,没得事又出来耍嗦?”张建川瞅了一眼对方的本田145,“正好,把你摩托车借给我用一下,我去一趟尖山,去看一下老领导,……” “没得问题,没得问题,随便用,想用好久用好久。”褚文东脸上有了几分兴奋,“我给广华打过几次传呼,他都不耐烦了,直接问我要卖就帮我卖了,我跟你一样买的万科,你说卖不卖,赚安逸了,我都有点儿忍不住了,那边各种小道消息乱传,万一跌了咋个办?” “那你就卖了嘛,落袋为安,赚了十几万你还不满意?”张建川看到那个个子高挑的美女也走了过来,听见张建川说褚文东赚了十多万也是面带惊容,“你朋友过来了,……” “嗨,忘记介绍了,我女朋友奚梦华,梦华,这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张建川,你肯定听过他的名字,你可以喊他建川哥。” 最要好的朋友? 张建川都是一愣,但好像也可以算啊。 从认识开始,在自己创业路上,褚文东已经“支持”了自己两次了,他老汉儿褚德辉生意也做得很大,家具厂生意一直爆火,没准儿下一步还要支持呢。 褚文东神色有些诡异,他知道张建川和唐棠处了对象,但是现在应该是分手了,而奚梦华就是在唐棠调离厂里之后,增补进“五朵金”中的。 张建川也不得不佩服褚文东的尿性,真的是盯着这厂里的“五朵金”追。 除了唐棠的确条件相距太远,几乎个个都去追求了一番,只不过好像至今为止都尚未得手一个。 时间最久的覃燕珊,也不过就是两三个月,大概也就是挽挽胳膊牵牵手的进度,现在又换成这个奚梦华了。 不过真心说这奚梦华和姚薇还真有一比。 脸盘子和姚薇那种富丽堂皇的牡丹富贵脸不一样,是那种经典鹅蛋脸,匀称细腻,鼻梁高挺,左颊有一个不明显的酒窝,唇线饱满,蛋身材和姚薇一样都是丰乳肥臀大长腿的骨架子。 穿着也挺时髦的,一件黑色紧身t恤,胸前一个红色的人形舞蹈剪影,凸显胸脯壮观,一条阔腿牛仔裤加高跟鞋,把大长腿勾勒无遗。 看到褚文东介绍,女孩也落落大方地一笑伸出手来。 “你好,我是奚梦华,早就听薇姐、碧瑶姐,还有燕珊姐说起过你,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呢。” 张建川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褚文东。 却看见这个家伙听到他现任“女朋友”提到他三个“前任”竟然毫无反应。 超级大心脏? 或许这家伙完全就不在意追求失败这件事儿? 对于对方粗犷的神经张建川还是有些敬佩的,他也伸出手去握了一下:“你好梦华,听人说起过你,……” “哦,没想到建川哥也听人说起过我,谁啊?”奚梦华笑着看着张建川,好奇地问道。 张建川没想到这个好奇宝宝居然要刨根问底,好像是杨文俊,但说起不太合适,干脆就推到玉梨头上了:“是玉梨,你们还认识才对。” “哦,玉梨姐啊,认识,不过玉梨姐有点儿……”奚梦华正在想用什么词语形容周玉梨,张建川已经补上了:“高冷?不合群?” “对,高冷,哈哈,就是这个词儿,高傲冷淡吧,合群呢,和我们这些外来青工不太合群,但是和你们厂子弟几个还是挺亲近的。” 奚梦华很坦率。 “所以我和薇姐、碧瑶姐、燕珊姐和玉梨姐都只是认识,但不太熟,嗯,好像燕珊姐要稍微和玉梨姐熟悉一点儿。” 张建川知道周玉梨就是这个性子,外人就不太爱接触。 但像厂子弟如尤栩,钱芳,甚至赵晓燕她们,就比较亲近。 哪怕赵晓燕现在没和杨文俊好而和刘广平好上了,也没有影响相互之间的关系。 “玉梨就是那样子的,你们习惯就好。”张建川笑了笑:“你们这是去哪儿,我借了文东的摩托车,不会影响你们吧?” “没啥影响的,本来也就是在厂里转一转。”奚梦华嘴巴很甜,也很会说话。 褚文东早就不耐烦了,“建川,快说,股票怎么办,什么时候卖?我现在是天天心里发慌,干啥都没心思,睡觉也全是梦着股票,广华说你喊别忙,就让我等着,可我这哪里坐得住啊,那可是十多万啊,到手的鸭子飞了,我不得一辈子都要恨死自己了,……” 还好,褚文东没说要怪谁,只怪自己,那还行。 张建川也不多解释:“我觉得可以再等等,但还是要看你,如果你要卖我觉得现在也是一个不错的时机,你起码能赚十万出头,……” 听得张建川说再等等,褚文东断然道:“不,我要跟着你一道,你啥时候卖我啥时候卖,咱们兄弟俩有福同享有祸同当。” “随便你,我卖之前会通知你,你决定卖不卖再告知广华吧。”张建川无所谓地摇摇头:“行了,那把钥匙给我,我得走了,约好了的。” “行,你去吧,晚上一起吃饭,不准推辞,你也可以把文俊、德红、毛勇他们叫上,把玉梨叫上也行。” 褚文东不由分说地把晚饭都安排了,很显然他还对股票的事情念念不忘,不在张建川这里得个准信是不肯罢休的。 (本章完) 第298章 无巧不成书,名人(为11000票加更! 第298章 无巧不成书,名人(为11000票加更!) 和褚文东与奚梦华道别之后,张建川便骑上本田145风驰电掣朝着尖山乡政府飞奔而去。 排气管四孔发出强劲有力的轰鸣声,这种感觉不是嘉陵70能比的,但一万六千多的价格同样也不是一般摩托车能比的。 很久没有这样疯狂感受一下骑行的快乐了,张建川不断扭动油门,迅速飙上八十迈。 从国道前方拐弯就是前往尖山乡政府的路,张建川刚来得及降速换挡,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树荫下。 张建川一愣,下意识地松油门踩下刹车,摩托车缓缓停下。 “许九妹儿?你这是要去哪儿?”这会子都十点过了,今天也不逢场,太阳毒辣,只有许初蕊一个人提着一个布袋孤零零站在那里。 而尖山乡每天只有两班中巴从乡政府到县城里,早上七点半中午十一点从县城经东坝返回乡场镇,下午两点半一趟,晚上六点半从县城返回乡里。 像许九妹儿这样要等就要等到十二点左右车才能到这里,坐回乡上十二点半左右了。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许九妹儿多半是要回乡里的,不过许九妹儿婆家也就是刘大娃和刘老蔫儿的家是在元郎村,娘家在大岭村,不知道她现在是回元郎村还是大岭村。 大太阳天,碰见了,好像不问一句不合适。 但问了人家要回去,你不搭一截也不合适。 可要搭了恐怕就更不合适。 这本来就传过绯闻,好不容自己这几月在乡里呆的时间少了,这风言风语才少些,现在这搭一趟不是更是黄泥巴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吗? 但车都停了,话都问了,张建川也只能硬着头皮等许九妹儿回答了。 最好是在这里等人,那就皆大欢喜,但很现这种可能性近乎于零。 “张总,张公安,你这是去哪儿?我等车,要回乡里去。” 许初蕊看到张建川时,喜悦之余也下意识地又遮掩了一下额际太阳穴处,拉下遮阳帽。 张建川目光何等锐利,一眼就看见了对方左太阳穴有一团青乌,但似乎已经消散了许多,应该是有一段时间了。 但他没做声,这个时候问也不合适。 “你要回哪边?元郎村还是大岭村你姐那边?”张建川一只脚踩在地上,一只脚踩在刹车上问道。 许初蕊迟疑了一下,“我要到乡里去一趟,文化站那边还有点儿事情。” 张建川就真不好推了,只能强作笑容:“那正好,我也要去乡里,你上来吧,我搭你去。” 许初蕊脸一红,下意识地看四周,还好这会儿周围没啥人,但张建川这辆摩托车太扎眼了,要不了两分钟就能吸引到周围人注意力。 “不用了,我等班车吧,不太方便。” 许初蕊迟疑了一下,摇摇头。 她上半身穿的是一件藕荷色带小蓝碎的短袖衬衣,下边穿的一件黑色半截裙和黑色扣袢布鞋,再梳了两条辫子搭在肩头,很有点儿民国风的味道。 张建川也觉得的确不太方便,但就这么一句话就骑车走了,也有些不合适,迟疑了一下还是道:“没事儿,你穿裙子就侧着坐后边,小心一点儿就行了,实在不行抱着我腰。” 见许初蕊还在犹豫,张建川也知道对方担心什么。 但张建川觉得无所谓了,反正自己日后回尖山乡可能性几乎为零了,所以这一面之后再见的机会也很少了。 “赶紧上来吧,再等一会儿,周围人就该看见我们了。”张建川有些口不择言。 许初蕊红着脸瞪了张建川一眼,但还是乖乖地从侧面坐上了车,一只手提着布袋放在自己和张建川背后之间,一只手则只能扶住张建川腰部皮带处。 本田145怒吼着冲了出去,抢在周围人注意之前奔行了出去。 许初蕊也下意识地把遮阳帽往下拉,避免被人看见自己火红的面颊,自己是尖山乡的名人,张建川更是名人,这两个人现在乘坐一辆摩托车奔驰在乡道上,这一路人来人往,少不了会有人看见,这各种流言蜚语又要卷一波了。 不过许初蕊也已经无所谓了,她已经向东坝区法庭提出了离婚,这会子回去就是准备去司法所问一问熟人,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反正这种事情也遮掩不住,很快就要传遍,她早就有了要面对这些污水泼给自己的准备。 但她突然想到怎么就这么巧,自己就坐他的摩托车,这不是“坐实”了他“插足”自己的婚姻,导致自己和刘厚德离婚么? 一时间许初蕊有些心慌意乱。 她现在是不怕这种流言蜚语了,反正就要离婚。 她现在才后悔自己怎么能忍受这几年,以前怎么没看出这对狼心狗肺的父子如此卑劣,可把张建川给“拖下水”就非她所愿了。 只是摩托车已经飞奔起来,她现在要说下车好像反而成了欲盖弥彰一般,一时间踌躇不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张建川却没想那么多,摩托车一路狂奔。 尖山乡本来也没有多少里地,自行车四十分钟,摩托车也不过十分钟不到就到了。 眼见的拐过前面那个山垭口,再往前行一里多里就能看到乡场镇了,张建川略微松了松油门开始减速,就听得背后许九妹儿摇了摇自己腰:“张公安,要不就在这里听吧,前面就要到乡政府了。” 张建川也明白背后女子的担心,说实话他也知道这样子大摇大摆地搭着许九妹儿直接进乡政府,只怕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在背后嚼舌根,就算是自己不怕这些闲话,但人家许九妹儿还要在乡里生活,肯定不愿意。 可要在这里下车,不说还有这一里地多地,光溜溜的大路没有遮掩,大太阳这个时候正毒着呢。 而且路上也还是有几个人步行或者骑自行车,看到自己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把许九妹儿放下来,还不知道怎么想,只怕更要搅起风浪来。 “九妹儿,你确定在这里下车,这乡里人恐怕都认识你我吧,看着在这里下车不知道会怎么想?”张建川车速放慢但没停下,“算了吧,要不就直接进乡政府,我反正无所谓了,也不在乡里了,就是你,……” “对了,我看你太阳穴青肿,怎么回事?你怎么又挨打了?不用解释,周朝先都和我说了,说你不配合,到现在你还是不配合,否认挨打,这是准备一直挨打挨下去,打伤打残打死才算事儿吗?” 听得张建川放慢车速,侧首这么一说,许初蕊心中也是一颤。 他还记得自己挨打受伤的事情? 难怪周朝先三番五次来找自己。 要以以往治安室这帮人的德行,自己只要不承认,他们早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懒得多管了。 连自己姐姐都说这种事情说出去伤风败俗,除了败坏自己名声外,毫无意义。 可自己一个弱女子,遇上这种事情,能怎么办?向谁诉说? 除了姐姐外,但姐姐都是这个态度,自己能怎么办? 也只有离婚这条路才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了。 “张公安,我今天到东坝法庭去起诉离婚了。” 张建川一惊,“你去起诉离婚了?也对,面对家暴,就是要勇敢地保护自己,你和法庭说了这些事情?” “嗯,说了一些,只不过乡治安室这边,我想到是本乡本土,不想把这种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所以就没有去说,不过现在没啥了,我都在法庭那边说清楚了,所以无所谓了,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女人在背后轻轻啜泣,弄得张建川是停车也不好,不停车也不好,这前面就是乡场镇了,这幅情形被人看见,还不得流言满天飞啊? 这等时候张建川也顾不得了,只能加大油门一路冲过场镇,直接开进乡政府,一直到治安室门口。 平时觉得这本田145的引擎轰鸣声浪无比悦耳动听,但现在听起来却是格外刺耳,摩托车一进乡政府,立即就引起了乡政府里办事的人和干部们的关注。 此时的张建川也只能一下车就装成自己还是乡公安员的样子,叉着腰杆,大声武气地道:“老周,老周,许九妹儿来报案,正好我碰到起了,就拉她来了!赶紧的!” 这既是讲明原委,也是向外一个宣示,要不还不知道这话会怎么传呢。 这个时候张建川也真有些后悔了,自己怎么好巧不巧还遇上这么一桩事儿? 说来说去还是遇上了褚文东这个倒霉鬼,好巧不巧还借他的摩托车,又这么巧遇上了许九妹儿了要回乡里。 而且还更巧的是许九妹儿今天去东坝法庭起诉离婚了! 想到这里张建川都觉得头皮发麻,这么多巧合,你要让人家相信许九妹儿离婚和自己没关系,人家信么? 别说周朝先、刑一善他们,就是顾明建和张功友他们这些八卦心没那么重的人只怕都不能信。 但现在后悔有用么?你当着许九妹儿还不好意思说出来,人家也是受害者! 张建川琢磨着得找周朝先寻个办法,混淆一下“是非”,最起码不能让这种流言乱传出去败坏自己和许九妹儿的名声了。 张建川气急败坏地想着。 (本章完) 第299章 想法,谋划 第299章 想法,谋划 周朝先听见张建川的声音就已经赶紧跑了出来,看见许九妹儿从张建川骑的摩托车上下来,脑壳皮一阵发麻。 这一位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还公开搭着许九妹儿来乡里了?你这不是存心给乡里这些闲人们茶余饭后送话题么? 但张建川是他的“恩主”,也是“贵人”,日后说不定还有许多需要倚仗对方,周朝先内心再是埋怨,也只能硬着头皮带着笑脸迎上去。 “哟,领导回来了?啥事儿?许九妹儿又挨了打?” 周朝先语气里已经隐隐有了几分治安室主任的气象。 “咋个回事?又是刘家屋里打的?唵?嘢,还打得有点儿凶啊!” 眼眨眉毛动。 周朝先何等老练奸猾的人,一听张建川这话,再看到张建川给自己递眼神,就明白了一个大概。 马上就顺着话题接起走,声音格外洪亮。 “狗日的刘家屋里是咋个回事,上一回就还没说清楚,老子还说一家子,放他一马,莫要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看样子有点儿不听招呼啊!” 这话就是说给在乡政府里办事那些人听的,先把话题热点注意力转移走,转移到刘家屋里,把张建川摘出来。 “领导,你在哪里碰到的?” “就在路口,我看许九妹儿脸青嘴肿的,肯定是挨了打,就问她,顺带就把她带到治安室来了,好生理麻(了解,收拾)一下,看看究竟是咋回事?”张建川也假意粗着嗓子道:“老周你亲自过问一下,我还要到顾书记那里去,中午一会儿一起吃饭。” 周朝先一听张建川要到乡党委i书记兼乡长顾明建那里去,赶紧道:“领导你去忙,有啥事你只管开口,这边我来处理。” 张建川这才又把头转向许初蕊,“九妹儿,你的事情也莫要再拖了,既然你都去法庭了,那么这些事情最好给乡治安室说清楚,老周是耿直人,不得整你害你,而且你在治安室这边留个档,日后也好处理,另外法庭要判你离婚,也需要这些佐证,……” 周朝先这才知道许九妹儿居然去东坝法庭起诉离婚了。 但想到这都还机会被打得鼻青脸肿,还有一会脚也被打得一瘸一拐的,估计这日子也确实过不下去了,就是不知道和张建川有多大关系。 感觉两个人好像没得啥子,但是外边时不时都要冒点儿关于张建川和许九妹儿的传闻出来,让周朝先也是吃不准。 乡里边就有人传许九妹儿在区里表演跳舞,被张建川看上了。 张建川甚至为了许九妹儿还让饲料厂出钱去给许九妹儿她们买表演衣服,其实就是想要表演给他一个人看,说不定看到看到就睡到一起去了,…… 还有传得更离谱的,说就是因为和许九妹儿、庄三妹儿这些风闻不好的女子夹缠不清,…… 结果县里成立粮油集团公司,因为张建川风评不好,连总经理位置都给他抹脱了。 当然这种传言在乡间有市场,在乡干部这边就都知道这是谣言。 稍微消息灵通一点儿的人都知道张建川之所以下课是因为饲料厂要被县里收走,张建川不愿意,当然胳膊拧不过大腿,就只有下课了。 但在张建川下课之前还是做了很多好事,比如把尖山这边债务该还都还了,管理费都先交了三年,而且还涨了一大截,让乡里一下子富裕了许多。 而且还要给乡里、大岭村、清泉村两个村分红,只不过现在还卡在县里,暂时还没有批下来。 不管怎么说,张建川虽然在尖山乡时间只有这么短短的几个月,但是却在尖山乡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把饲料厂黄家荣一帮人送进了大狱,然后把要死不活的饲料厂搞得红红火火,还多招了几十个工人进厂,…… 现在饲料厂是全乡乃至全区效益最好的厂子,每个月工人工资都能拿到两百来块钱,已经赶上了乡里的普通干部了。 单就这一点,尖山乡不少受益者就都很感谢张建川。 再加上乡政府宽裕了,政府干部的单项奖自然也就准时发放,这在以前的尖山乡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所以张建川和许九妹儿乃至庄三妹儿之间这点儿绯闻,更像是传奇故事一样传为“自古名士多风流”的美谈感觉。 甚至还有人说张建川睡了许九妹儿那也是看得起她,…… 反正这些话题都是绕着张建川这个妖孽一样的人物,实在是尖山乡政府里这帮干部太普通了,无论是哪方面都没有多少值得一谈的话题,出了张建川,所以自然而然这些话题都要围绕着张建川来发酵了。 现在好了,许九妹儿要离婚了,虽然大家都觉得许九妹儿迟早要喝瘫痪了的刘大娃离婚,但是没想到居然还拖了这几年,看样子硬是因为多了一个张建川出来,才终于导致了婚姻终结吧。 刑一善和牛大利也出来了,见了张建川都是忙着寒暄招呼。 周朝先也这才吩咐二人把许九妹儿带进去问笔录材料,自己跟着张建川走到了一边。 “领导,咋回事儿?你咋和她一道来乡里,这不是……?”周朝先走到僻静处才开始叹气,“接下来不知道又要多少闲话出来了,许九妹儿真去起诉离婚了?” “她自己这么说的,我就在路口上碰上,总不能不闻不问一走了之吧?” 张建川把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周朝先皱眉,“许九妹儿太不懂事了,她又不是不晓得乡里这些长舌妇们嘴巴的厉害,她就该自己在那里等车,晒会儿太阳有啥子不得了嘛,咋个就敢搭你的摩托车?你要是开的汽车还差不多。” 恰恰今天就没开汽车,就有这么巧,张建川也是无奈。 “算了,老周,不说了,这都该是你的事情了,我又调到二轻局了,看样子以后也不可能回来了,这治安室主任你好生表现,顾书记那里我去帮你说,问题不大,就看明年又没有招聘干部名额了,如果没有也无所谓,后年再怎么都该有,顾书记两三年内是走不动的,乡长才当一年就当书记,他也只有安安心心在尖山熬几年了。” 张建川的话让周朝先喜不自胜,连连搓手,“老领导,我得不得行啊,我年龄也不小了,……” “啥子不得行,人家有的快五十还在招聘呢,你还四十不到,有啥子不得行?事在人为,好生干,没得问题。” 张建川摆摆手,“中午我和顾书记、张书记还有屈书记、廖乡长他们几个一起吃顿饭,你安排一下,我私人来买单,弄好点儿,你也一起来喝一杯,……” 现在尖山乡班子不全,顾明建一人肩挑二职,书记乡长一肩挑。 原来分管党群工作的副书记齐少华去年在黄家荣一案宣判之后就被免职调到区委里边喝清茶去了。 虽然没有追究刑事责任,但是党纪政纪处理缺少不了,和调到县政协的高乾军一样,都是被免职,然后还给了党纪政纪处分。 乡长张功友和屈双泉二人大概率是接不了的,但张功友已经接了齐少华的班,分管党群工作,而屈双泉则顺位调整分管工业,但因为没有副书记来,所以政法精神文明这一块他还兼管着。 乡长人选应该是区里从其他乡镇中选人过来,或者就是县里直接派人来。 和周朝先交代了一番之后,张建川就直接去了顾明建那里。 顾明建还在乡长办公室办公,暂时没有搬到陶永兴原来的办公室去,估计要等到乡长人选明确下来过来了,他才会搬。 看见张建川进来,顾明建就喜笑颜开,办公室那边早早就把茶泡过来了。 “你娃咋个回事儿嘛?硬是和老邱两个不对卯(不和),弄得这个样子,刘主任在里边只怕也很难做啊。”顾明建话语里也颇多感慨。 “嗨,顾书记,不说这个事情了,起码我还是为乡里做了贡献的,是不是?”张建川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坐在沙发里。 “我现在是主任了,请叫我张主任,虽然没有明确级别,但我估计起码是个股级,廖局长兼任主任,弄不好我也算是个准副科了,原来我这个治安室主任不入流,现在我这个二轻系统企业改制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也还是不入流,县里边也太糊弄我们这些老实人了。” “好好好,张主任,二轻局发的文我也看到了,也不晓得咋个会让二轻局发,最起码也该是县府办来发才对。”顾明建也皱起眉头,“发文机关就不对,你该和刘主任反映一下,县府办加盖一个公章性质都不一样。” “反正组织部还是不得认,有啥意思?”张建川乐呵呵地道:“不过有个这个副主任名头,我觉得我自己腰板儿都要硬一些了,做啥子事情也都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奉旨行事,比如我今天回尖山也算调研嘛。” 顾明建也从办公桌背后的椅子里起来,坐在沙发上,和张建川隔着茶几并排而坐,这样显得更亲近,“接下来你准备做啥?有啥子想法?” **** 求200票! (本章完) 第300章 先铺路,再搭线(保底第一更!) 第300章 先铺路,再搭线(保底第一更!) “顾书记,你面前我就不扯把子了,想法肯定有一些,但现在还不成熟。” 张建川沉吟了一下,事实上今天在碰见了褚文东之后,尤其是褚文东提及自称是自己最要好的兄弟时,他突然有所触动。 之前他一直是想要靠自己一个人的资金和人脉来做企业,但是在这个时代的确限制太多太难了。 褚文东他家人脉都要比自己丰厚得多,但是依然干得战战兢兢,而自己显然低估了这些方面的束缚限制。 如果要做方便面,不但涉及到资金问题,也还有厂房、水电、仓储、物流运输等等多方面,他越来越意识到问题的复杂性和挑战性。 所以他在考虑如果要搞这家方便面厂子,有没有可能把褚家拉进来。 从最初自己搞沙场,褚家借钱开始,张建川清楚褚文东是没有这个本事来拍板的,最后还是他老汉儿褚德辉定的板。 再后来春节时候买股票,看起来是褚文东一时兴起上了头,但借给自己两万,褚文东自己拿了两万来和自己一道买股票,张建川相信没有褚德辉在后边点头,褚文东做不了这个主。 也就是说褚德辉应该是很看好自己的,这也从另外一个角度可以得到印证。 单琳说她姨父郝志雄很看好自己,而郝志雄和褚德辉是表兄弟,而且走得很近,褚德辉不可能不通过郝志雄了解自己的表现。 褚文东还提到过说他老汉儿说过自己不想在民丰干了可以到褚氏家具厂去当副厂长,或许这有点儿信口一说的味道,但也说明褚德辉应该是很认可自己的。 这种情形下,如果能充分展现出方便面的前景,未必不能吸引褚家入股。 褚家如果入股的话,多的不说,三五十万资金,估计褚家应该是拿得出来的,而且还可以借助褚家的人脉,在厂房、水电甚至人才上都能得到支持帮助,这对于自己来说可以说也能减轻很大的压力。 另外一点,张建川也是一直在考虑的,那就是是否引入政府入股。 政府入股肯定是双刃剑,甚至某种意义上来说,弊端和后遗症会相当大。 所以即便是要入股,一方面要选好入股方,另一方面也绝不可能让政府占股太多。 张建川觉得甚至可以搞成象征性意义,假借一定名义,政府出资多少都不重要,关键是要让其在其中持一定股,有一定利益羁绊。 这也是晏修义给自己提及过的,让政府入股,使得企业具备一定国资血脉,这样无论是在贷款以及应对各方管理检查上,都能有底气得多。 有了这个考量,张建川觉得如果一定要选择,他还是宁肯选择和东坝这边合作,尖山乡作为自己的老根据地,顾明建又在这里当书记,自然就是最好的合作者。 当然现在说这个肯定还为时过早,最起码你要说服乡政府入股,一方面要有足够的说服力,让乡里意识到前景可观,他们才可能为了利益取向上争取政策,至少现在政府入股私营企业,成为股东,还是一个新鲜事物。 要想开这个先例,哪怕是你白送给政府这个股份,政府恐怕都未必愿意接受,为此张建川还要借助晏修义在市体改委的这个名义,比如出具一些改革试点方面的指导意见,算是给县里开口子。 只要不涉及到国有资产流失,再有体改委这样专门负责指导改革开放政策尝试的部门给出指导性意见,张建川估计安江县里应该不会设置障碍。 “英刚主任也和我谈过说下一步可以考虑在二轻系统企业改制时候去尝试一下,但他也说了要等民丰粮油集团这边有一定成效可以作为示范县里可能才会考虑在二轻系统继续推动试点,……” 张建川没有客气,打开天窗说亮话。 “说实话我不太看好民丰粮油集团的未来,这样仓促统合在一起,只会造成各种扯皮掣肘,各自抢夺内部资源,导致企业的运行效率大幅度下降,尤其是可能会拖累民丰饲料公司的发展先机,……,这些情况和建议我都以书面方式呈报给了县委县府以及粮食局、乡镇企业局。“ 顾明建对张建川的看法深以为然。 当初他也是最为反对区委i书记赵元海对县里的这种收归方式直接不抵抗就同意的态度,只不过赵元海代表东坝区委同意了,邱昌盛又已经去当粮食局长了,罗金彪老滑头,最终顾明建也只能接受。 要知道这里边尖山乡承担了最早饲料厂的债务,并用农场土地来折抵了银行贷款,实际上相当于是尖山乡政府以土地入股了饲料厂,加上大岭和清泉两个村的固有资本,形成了这种混合持股模式。 尖山乡和大岭村、清泉村本来是最大股东,可以分到最丰厚的红息,但被县里这么一收一操作,搞了这个集团公司,然后注入大量注水资产,直接就把尖山乡这边的股份稀释到了很小一部分了。 很显然日后哪怕民丰粮油集团能赚大钱要分红了,落到乡政府这边都肯定比之前少很多了。 没有谁会对此感到满意,尖山乡这边更是意见很大,对赵元海的反感态度也很明显。 “建川,你该做的都做到了,免职大家也心知肚明,都觉得你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县里这一回有些不厚道。” 顾明建轻哼一声,“也好,这二轻系统企业改制试点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你就在二轻局里好生轻松一下,等你觉得成熟了,需要做什么,乡里能支持的都会大力支持。” 顾明建也没有深问,但张建川的本事他已经见识过了,他有感觉一旦张建川决定做什么事情,弄不好又要搞出翻天覆地的大事出来。 “没事儿,县里有县里的考量和难处,但是话说回来,乡里损失肯定很大,算是给县里做贡献了。” 张建川笑了笑,“现在乡里成了小股东,日后要分红也不可能有多少,这一次的分红方案提交到了县里,县里还在研究,据说省农科院那边意见也很大,坚决要求分红,为此把官司都打到省里了,弄得县里很是为难。” 张建川的笑容里充满了意味深长。 省农科院也是国资,人家看到你县里这么操作肯定不会无动于衷,估计这分红事项是不会让步的,而下一步的丰收一号猪饲料配方,也会和县里展开激烈的博弈。 县里不想分红,那是之前的利润,和县里没关系。 但是和省农科院、尖山乡乃至东坝区委都有关系,都和他们利益息息相关,都盼着这一笔钱下来。 张建川估计最终县里只能同意,毕竟涉及到利益太多,抢了民丰,也要考虑区里和乡里的利益,还要考虑和省农科院的进一步合作。 “哼,我也找过赵书记,表明了乡里意见,县里要通盘统筹考虑,我们下边服从,但这一次分红该分下来,区里不想要,我们想要,……” 顾明建的话把张建川逗笑了,“顾书记,你这是将赵书记的军啊,区里凭啥不想要?区农工商总公司搞得那个鬼样子,就看东兴饲料厂了,不要,不要的话赵书记不好给区委一帮人交票啊。” “算了,不说这事儿了,中午咱们好好喝一杯,把老张、老屈他们叫上。”顾明建也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了,就让区里去纠结吧:“对了,刚才你在治安室那边闹哄哄做什么?” 张建川又尴尬起来,不想说呢,又觉得迟早要让顾明建知道,但说吧,只怕顾明建又不会相信自己的话,还得要调侃挖苦自己一番。 见张建川的表情,顾明建又乐了,“又是啥让你这副表情?许九妹儿?” 真的是一猜一个准,张建川都无语了,上一次许九妹儿来乡政府也是给自己出了绯闻,这一次只怕会更猛烈。 见张建川这么直勾勾看着自己,顾明建一愣之后才反应过来,还真被自己随口一句说准了? 又是许九妹儿? 顾明建一皱眉,欲待告诫张建川,但张建川已经抢先夺过话头,把事情前因后果和盘托出,也包括前期许九妹儿就被多次家暴打伤的事情也介绍了。 顾明建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出事情,也觉得有些棘手。 不过他倒不是对事情本身觉得棘手,而是觉得这闲言碎语肯定会对张建川和许九妹儿都有影响。 尤其是许九妹儿这一离婚,之后在尖山乡的风评恐怕就很难听了,不管你是出于何种原因。 张建川让周朝先所做的,也不过就是稍微淡化一些罢了。 但本质上乡间就对这种事情持负面态度,无论你是出于何种理由离婚,他们只会觉得你这是在外边有了野男人,攀高枝儿了。 至于说打老婆,这年头,喝了酒打老婆的事情乡间并不少见,只不过民不告官不究,甚至民告了,官也要劝和,深究的时候很少,除非伤情达到一定程度。 这就不是你政府或者村里靠什么一两句解释能挽回来的了。 **** 半夜码字,冲击18000! (本章完) 第301章 有所为,担当,善后 第301章 有所为,担当,善后 不过这种事情发生都发生了,你也改变不了什么。 在乡里,只要你是个出挑人物,就免不了要招惹这种是非流言。 尤其是像张建川这种如此年轻又一跃而起的“新星”,理所当然会成为大家茶余饭后口舌的追逐目标。 捕风捉影添油加醋来炮制一些故事出来相互传播,也是乡间野坊无聊人士的最爱。 “行了,这事儿你也只有先让治安室查着呗,不查不好,但折腾得太厉害也不好。” 顾明建见张建川有些犯愁的样子,也有点儿好笑。 “好在你现在也不在乡里工作了,平时回来也少,也就无所谓了,等到许九妹儿离了婚,冷一段时间也就过了。” “也只有如此了,我倒是不担心我自己,反正我原来也传过和庄三妹儿如何如何,现在又传和许九妹儿如何如何也无所谓了,就是许九妹儿日后在乡里日子恐怕有些难过了。” 张建川连连摇头,一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样子,弄得顾明建也是又好气又好笑。 “建川,到底是你牵连许九妹儿,还是许九妹儿牵连你,你好像又点儿弄反了。你还是别担心许九妹儿了,她离了婚大不了不回乡里,谁还能把她干啥?乡里愚夫愚妇说几句闲话,还能把她说死?笑话!你还是操心你自己的正事吧。” 在顾明建这边坐了大半小时,张建川也不好一直在顾明建这里霸着,又去了张功友和屈双泉办公室里寒暄了一阵。 少不了都是一起发牢骚埋怨县里偏心,亏待了乡里。 最后副乡长廖晓邦也加入进来一起说了一阵闲话,这才邀请三人午间一起吃饭,三人自然满口答应。 午间张建川按照周朝先的安排在场镇上新开的最好的饭馆里设宴款待众人,明言这是自己私人请客。 酒拿了乡里目前能找到最好的酒全兴大曲,加上周朝先五个人,准备了三瓶。 不过因为张建川要骑摩托车,本想推杯不喝,但处于这种情形下,又不可能,最终还是要“浅尝则止”。 饭后各自回乡政府宿舍里休息,张建川因为喝了酒,原来的寝室也还留着,周朝先现在代理治安室主任当然不会那么猴急,所以张建川也在寝室里小睡了半个多小时才醒过来,又喝了一大杯冷茶才算是把酒劲儿消退下去。 “你说许九妹儿不肯说,只是抹泪?”张建川脑子还没有完全转过来,有些发木。 “不是,情况也差不多说了,笔录材料也形成了,不是刘大娃打的,而是他老汉儿刘老蔫儿打的,几次都是。” 周朝先脸色也不好看。 “拳打脚踢,还用锄把和黄荆条子打过,许九妹儿也真能忍,其实这种事情从前年就开始了,去年到今年就更加变本加厉了,……” “原因呢?刘大娃瘫痪在床,许九妹儿没和他离婚,这算很难得了,为啥刘老蔫儿还这么做?疯了?” 张建川也大惑不解:“就因为许九妹儿要经常出来排练搞文艺节目?可这也就是区里乡里要出节目的时候才占用时间吧?一年能有几回?” “前期应该是,刘老蔫儿觉得许九妹儿这样长期在外边跑,刘大娃又瘫了,迟早要生二心,……” 周朝先解释道:“至于后期……” “后期就是因为和我传绯闻了,所以就更要下毒手了?”张建川皱眉。 “不完全是,……”周朝先迟疑了一下,感觉有些不好启齿:“但许九妹儿吞吞吐吐,不肯明说,只说刘老蔫儿是个老畜牲,刘大娃说他现在瘫了,但刘家不能绝后,……” 张建川瞬间就明白了,在乡里这么久,很多腌臢事儿他也是听过不少,只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遇见,而且还落到了一个和自己传绯闻的女人身上。 他压抑住内心的怒气,稳了稳心神:“刘老蔫儿就刘大娃一个儿子?” “还有一个刘二娃,和刘三妹儿,刘二娃十五岁的时候在堰塘里洗澡的时候淹死了,刘三妹儿早就嫁到外地去了,……” 周朝先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张建川也听明白了意思。 “这个老畜牲,居然想得出来这种恶心事儿。”张建川忍不住骂了一句。 “嗨,乡里边,啥千奇百怪的事情都有,各种烂人杂碎都能遇到,……”周朝先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红楼梦》里那嘴里被塞马粪的焦大不就说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还有那啥有个词儿叫聚鹿啥的,……” 张建川忍不住要对周朝先刮目相看了,文化不高,但是居然对聚麀之诮这个词儿都能知道,虽然念错了。 “聚麀之诮吧?”张建川冷笑道:“怎么,封建社会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还能拿到现在来说?” “不是,我就是顺口这么一说。”见张建川脸色不好看,周朝先连忙道。 “哼,看不出你周朝先文化不高,但对《红楼梦》这么有钻研啊。”张建川脸色稍缓。 “嗨,我老周四大名著还是看过无数遍了的。”周朝先涎着脸道:“领导,这事儿……” 张建川也在思考这桩事儿。 若是自己没遇上,不知道,过了也就过了。 但现在自己碰上了,知道了,哪怕不是公安员了,哪怕许九妹儿不是自己熟人,自己也做不到不闻不问,这有违自己做人原则。 “你觉得许九妹儿内心想法呢?” “她肯定不愿意把这种事情捅出来,刘老蔫儿顶多就是留下一个为老不尊的骂名,但许九妹儿肯定也落不到好名声,说不定有好事者还会乱联想发挥,……”周朝先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领导你也知道乡里边对这种事情……” 张建川知道乡间这种街柳巷的事儿向来对男性宽容,对女性苛刻,这种事情传出来,保不了对许九妹儿更不利。 “那刘老蔫儿对许九妹儿有无……”张建川沉吟着问道。 “那倒没有,他恐怕也懂一些法律,自己从来不说,都是刘大娃那个混账在那里东说西说,许九妹儿肯定不理,那刘老蔫儿就找各种借口理由迁怒,……” 这对父子很高明啊,一明一暗,主打一个旁敲侧击,用各种手段,让你自己主动入彀。 如果真的哪天事情爆出来了,说不定就要反诬一坨,说是你主动勾引老人公了。 张建川想了一下,“走吧,我去问问许九妹儿本人的意思,这种事情的确有些为难,要想一查到底,恐怕最终得到的结果还不是我们想要得到的,甚至相反,但不深查严惩,好像心里边又过不去,唉,两难啊。” 不出所料,见到张建川和周朝先后,许九妹儿更是泣不成声。 当张建川问及那些不堪入耳之事时,许九妹儿也只是点头或者摇头,连提都不愿提及。 到最后张建川问了许九妹儿本人意见,她本人也只想要离婚之后一走了之,彻底解脱,其他并无多求。 “老周,这事儿恐怕不能这么就此算了,还得要留个案底才行,否则以后还会有后遗症。”张建川想了想,“我建议你最好和派出所报一声,还是要把刘老蔫儿和刘大娃材料问下来,固定成为证据,至于说因为刘大娃瘫痪,无人照顾,不作处罚,那是另外一回事,起码案底要在这里,也算是给刘老蔫儿坠一坨在这里,……” 周朝先觉得有些多余,但是张建川这么说了,也并无不可。 “这种事情派出所怕抽不出多少精力来管,就是家庭成员殴打,只要刘大娃和刘老蔫儿不承认,或者承认了打人的事情,都处理不了什么,现在他们还没离婚,……” 张建川明白周朝先的意思,“我给斌哥打个电话说一声,应该没问题。” 门开着,但周朝先却故作聪明的出去了,大概是觉得张建川有什么私密话要和许九妹儿说,弄得张建川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 看着对方低垂着头,偶尔还要耸动一下肩头,张建川沉吟了一下道:“九妹儿,你下一步如何打算?我是说你离了婚之后,怎么考虑生活?” “张公安是担心我会找不到饭吃饿死么?”许九妹儿抬起脸来,凄然一笑,“还不至于,我姐那里起码我还是能回去的。” “可那也非长久之计吧。”张建川摇头,“你总要找一个工作和生活的目标,爱好也不能当饭吃啊。” 许初蕊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干什么,……” 张建川犹豫了一下。 庄红杏马上就要忙碌起来了,现在都进入鸡场选址阶段了。 庄三妹儿都已经选了几处,就等自己去帮她拍板,许九妹儿如果找不到合适的事情去做,那去帮庄红杏还是可以的。 不过这也要等到庄红杏这边正式铺开,而也要等到许初蕊那边正式把婚离了才行,也还有时间。 “这样吧,到时候等你离了婚,你若是还找不到合适的事情做,我给你找一个。”张建川顿了顿:“刘家这边肯定要按照程序走,至于如何处理,那要看他们交待情况和态度。” **** 求300票! (本章完) 第302章 养鸡大计,红杏担当(为12000票加更 第302章 养鸡大计,红杏担当(为12000票加更!) 本田145的轰鸣声把庄红杏从屋里吸引了出来。 看到张建川下车,庄红杏惊喜之余也有些好奇。 这辆摩托车显然要比以前那辆嘉陵70豪华多了,但张建川好像不是这种喜好出风头的性格才对。 看着庄红杏上下打量摩托车的样子,张建川也觉得挺有意思,“怎么,三妹儿也喜欢摩托车?” “建川,这是你新买的?挺贵吧?”庄红杏摸了一把摩托车的坐垫,摇摇头:“这种东西多少钱?肯定不划算。” 张建川笑了:“肯定没有你建鸡场的钱多,我可是把宝压在你身上了,你可得要认真负责替我挣钱才行。” 庄红杏脸红了起来,而且肉眼可见有了几分紧张,双手绞在一起,皱着眉头:“建川,我就说我恐怕不行,要那么多钱,万一我真的搞砸了,……” “这个项目是我确定的,我觉得合适就行,你只要认真用心去做,其他一切你不必管。”张建川摇摇头,“三妹儿,说你性格刚强,但你有时候又缺乏信心,……” 庄红杏噘了噘嘴。 “建川,你是没过个苦日子,那钱哪有那么容易挣?我在屋里鸡鸭鹅兔猪,啥都养,早上五点过就要起来切菜煮猪食割草,打扫清洁,但是一年盘算下来,还真的挣不到几个钱,或者就纯粹是人工劳力吧,出去打工也许都不止挣这么多,……” “我没吃过猪肉,也见过住在山上跑,啥叫没见过苦日子?”张建川篡改话语意思,“当然,这也是为啥要搞规模化集约化养殖的目的,单纯个体副业很难挣到钱,还得要搞这种规模化养殖,单体成本就降下来了,而人工也能实现最大化效益,……” “好了,我不和你争了,你说啥就是啥,反正我就听你的,学习,培训,实习,簕桥那边的情况我都基本上熟悉了,但是能不能在咱们这边复制成功,我还是心里没底,一次性投入这么大,养那么多鸡,万一……” 庄红杏也意识到自己说这话太不吉利,赶紧捂嘴住口。 张建川也瞧见了庄红杏这像小孩子一样的动作表情,笑了。 “三妹儿,你就没盼我点儿好?还万一呢,你都说万一了,那就是万里只有其中之一的可能性,就这么倒霉被我们碰上了?真要碰上了,那我就认了,重新再来就是了。” “还要重新再来?!”庄红杏惊了一跳。 “那是啊,失败了也能学到经验,下一次就不会再犯错误,不该如此吗?”张建川振振有词,“反正三妹儿你必须要帮我把鸡场办起来,以后这鸡场的鸡和蛋说不定还对我有大用呢。” “真的?建川你要用这些鸡和蛋做什么?做罐头吗?”庄红杏好奇地问道。 她知道张建川肯定是想要做大事的,民丰公司放手了,具体情况她不是很清楚,但是肯定是张建川不愿意的。 那么县里不让干那就自己干,总归能做出更漂亮的成绩来。 “不一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张建川把摩托车停好,“把你学习笔记拿出来我看,我要检查检查!” “好,做了三大本,手都给我写痛了。”庄红杏抿着嘴一转身进屋里去了。 红底白的短袖衬衣穿在庄红杏身上略微有点儿紧,把反而把整个上半身勾勒得曲线玲珑。 而饱满的臀部被一条半新旧黑色筒裤裹得浑圆挺翘,中间被蜂腰连接,给张建川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沙漏或者上下对称的葫芦型身材。 这身材,张建川内心都忍不住暗赞,除了个头稍微矮了一点儿,其他方面三妹儿绝对是一等一的火辣火爆。 但是要说在汉川,一米六二的个头也绝对不算矮了,只是她身材丰腴,肯定不显高。 而且和张建川身边的周玉梨、姚薇这样动辄一米七的女孩子比,矮了一头,比唐棠、单琳也略矮一些,但和童娅、覃燕珊她们也在伯仲之间了。 坐在小茶几旁,张建川接过庄红杏交过来的笔记本,认真查看起来,一边听着庄红杏的介绍,一边也要发问。 张建川当然不是内行,但是也大略知道建一个鸡场的几大关键要素,他也问过先畜牧局的专家,了解过一些情况。 听得出来,庄红杏所说的基本上都能说到点子上了,而且自己问的几个问题,庄红杏也都能根据汉川这边实际情况,拿出自己的看法来。 两个人隔着茶几相对而坐,堂屋里还算凉快,庄红杏介绍得相当详细,也提出了整个规划的构想。 看着庄红杏那红扑扑大的脸颊和水灵灵的杏核眼,一口雪白银牙在焰红唇瓣间时显时露,让张建川都有些恍惚走神。 庄红杏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此时她正沉浸在向“老师”汇报自己学习考察实习成果的自豪中,笔记本放在桌上,庄红杏身体微微前倾,手指指着她自己画的鸡舍笼架示意图,越发兴奋。 “这种笼架在北方和南方都已经比较时兴,天津那边已经有一个标准化的模范鸡场,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都可以抽时间再去学习一下,……” “还有饮水装置,乳头型的最合适,按照平方米计算,我们选定的整个鸡场,初起可以容纳八千到一万只鸡,……” 忽然间发现张建川一直不说话,抬头一看却发现张建川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胸前。 或许是因为说话加上手势幅度太大,又或者衣襟绷得太紧,两颗纽扣间的缝隙裂开一抹,深凹的沟壑和暗红色的文胸隐约可见。 庄红杏“啊”了一声,下意识地掩住胸前,嗔怒地看着张建川:“建川!你在听我说没有?” 张建川也有些尴尬,他也是无意间看到的,并没打算要偷窥,正准备移开目光,却正好被庄红杏目光碰上。 他还不至于无聊到这种程度,就算是要欣赏庄红杏的身材,也该是大大方方的欣赏。 “在,在,你继续说!”张建川泰然地迎着对方的目光,“我在认真听着呢,选址,鸡笼规格模式选择,还有饮水控制,整个鸡舍疫病的防控,我看你都有自己的感悟和理解,很好,……” 听得张建川这么一说,庄红杏也有些拿不准了,是自己太敏感了?或许人家根本就没看见什么。 横了张建川一眼,庄红杏这才又稳了稳心,继续介绍。 这一汇报就说了一个多小时,张建川基本上也摸准了庄红杏的心思。 先不求大,先求稳,就是单一做蛋鸡养殖,规模控制在六千到一万只之间。 投资规模也不算大,当然对庄红杏来说也是不可承受之重,只能是张建川来出资。 “三妹儿,情况我大体了解了。”张建川拍了拍庄红杏三大本笔记,“你下了苦功的,没辜负我的期望,差不多,我觉得按照你这个思路来建,成功可能性很大。” 庄红杏咬了咬嘴唇:“当然要成功,如果没有点儿把握,全靠运气,那还做什么?我这个人素来运气不好,……” “少说那些不中听的话,我这个人就是运气之王,干啥啥都成,你跟着我,沾了我的运气,那也一样百战百胜!”张建川瞪了庄红杏一眼:“有点儿信心好不好?” 庄红杏不做声了。 “这件事就算是定下来了,正式选址之后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这边就要你操心,至于说建设,我让文俊来负责,你认识的,砂石水泥建材这些你都不必担心,建筑队我找了厂里的,……” 一听张建川要离开,庄红杏又急了,“你要上哪儿去?” “和你去的地方一样,广东,可能去一两个星期吧,到时候我给你留个电话,你要有啥紧急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张建川也意识到去了广东联系很不方便,可要买个大哥大实在太贵了,也太扎眼。 杨文俊的手机也不可能借来用,他现在也是须臾离不得手机的。 二环路已经全面动工,而汉嘉高速也动工在即,两边沙场的事情都很繁重,所以这一段时间杨文俊连股票都问得少了。 广东不去也不行,涉及到未来创业的资金问题,虽然基本上隔一两天刘广华就要和自己联系一次,通报情况,但是张建川还是心里不踏实。 从六七月份开始,深圳那边连续出台了政策,已经对股票市场造成了巨大压力,可以说现在开始进入关键节点期了。 一旦在股票市场上判断失败失手,资金收益达不到预期,恐怕自己要想在方便面市场上大显身手的想法就要中道崩殂了。 要靠沙场的积累,恐怕起码要耽误两三年时间,两三年后方便面市场变成什么样子都说不清楚了。 当然到那个时候也可以另选创业赛道,但是张建川还是更希望在自己最看好的方便面赛道上好生搏一把,熬两年对自己来说也太久了。 他等不起,他需要用成功来向外界证明自己。 (本章完) 第303章 感恩,筹谋 第303章 感恩,筹谋 准备离开庄红杏家时,张建川也能感觉得出来庄红杏的依依不舍。 从庄红杏到广东去学习考察,一别就是一个多月没见面,只是偶尔通过一两次电话。 可以说让庄红杏能够在人生地不熟甚至连语言沟通都有困难的簕桥坚持下去的就是这个男人,对这个男人的思念和这个男人对她的期盼和信任让她坚持下来了。 这个男人几乎给了自己新生,这话听起来有些夸张,但庄红杏就是这么觉得的。 以前她觉得自己对周围一切都有些厌恶和仇视,对乡里干部,对村上干部,对本村同姓,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疏离和排斥。 后来她觉得可能就是书里边写的那种愤世嫉俗心态了,不容于这个世界了。 但自从这个男人在自己生活中出现之后,庄红杏发现自己的心境就开始发生变化了。 因为姐姐的事情而让自己的生活似乎有了某种寄托,而后不断地接触下来让她下意识地总爱琢磨这个男人。 再到后来,因为抓捕霍三娃的事情,两人之间不经意地建立起了某种奇妙的联系。 一直到他送给自己羊皮手套和羊绒衫,自己给他装满了烟熏腊肉和香肠,再后来他又给自己拿来了外套和护手霜,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陷进去了。 到现在无数次想起那一天自己抱住对方的腰把脸和身体贴在他背后的勇敢,庄红杏每次都还是心跳如雷,脸会发烫,头会发昏,但她仍然很得意很骄傲,自己终究还是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她知道自己和对方绝无可能,但她就是要把自己这份心思表达出来,越是不可能,她就也是要表白。 而且她也知道自己的情形,别说张建川人家本来就有女朋友,就算是他没女朋友,哪怕张建川不在意自己的过往和特殊,她也不会同意。 可到了现在他支持帮助自己要建鸡场,鼓励自己要大胆走出村里乡里这个圈子,要大胆去做自己想做但又不敢做的事情。 庄红杏知道虽然他口口声声说是让自己帮他,但其实是他要帮助自己,就因为那句话。 自己说自己是乡下人,咋能和大明星比,但他不同意这种说法,认为各人有各人的路,自己日后未必就不如林芳兵,说自己未来会有出息,比林芳兵更强。 还有他说的人一辈子谁都无法给自己定数,总要去拼搏追求一下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是这句话,也彻底打动了自己。 见张建川走到摩托车旁边,准备发动摩托车,庄红杏再也压抑不住情思,猛地过去,在读从背后抱住了张建川。 有过经验之后,张建川虽然一惊,但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 他站着没动,也没有回头,只是温声道:“三妹儿,……” “嗯。”庄红杏闷闷地应了一声,把脸贴在张建川背后,深深地嗅着他身上略带着汗味儿的男人气息,格外沁人肺腑,让她迷醉,恨不能一辈子都停留在这一刻。 张建川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说下去的话题,就这么喊了一声人家,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但那对硕大的软肉哪怕是隔着胸罩也一样让他有点儿压抑不住。 这段时间他本来就被单琳给折腾得够呛。 男女之间谈恋爱,对于一个已经有过充分性生活的青年男性来说,和单琳这种刚进入你侬我侬但又尚未突破红线的阶段是最难熬的。 再早和唐棠在一起的时候,好像还没有那么强烈,再后来就不存在了。 两人在一起情意缠绵,感觉到了自然就在一起恩爱欢好了。 可现在单琳还死守着最后一关,所以张建川觉得自己脸上青春痘都又给憋出来了。 现在再被庄红杏这么一撩拨,他觉得太阳穴有点儿突突跳,很有点儿反手抱起庄红杏就要往屋里寝室冲的冲动。 他甚至确信三妹儿不会拒绝自己,但日后呢? 其实他想错了,他要真想这么做,庄红杏不会答应,倒不是因为不接受他,而是担心自己身上的晦气会害了他。 张建川没再说话,而庄红杏也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对方,似乎很满足和沉醉于这种状态中。 低垂下头看到庄红杏抱在自己胸前的手,似乎要比以前细腻了许多,张建川心中微动:“三妹儿,你一直在用护手霜吧?我看你手细嫩了许多啊。” 回应还是一个“嗯”字。 张建川有些无奈了,只能拍拍庄红杏的手背,“好了,我该走了。” 这下没声音了。 许久,庄红杏才终于松了手,抹了抹滚烫脸颊上的泪痕,看到张建川转过身来那张坚毅温润的面孔,又情不自禁抱住了对方。 这下子可真把张建川弄得有点儿吃不住了,扑鼻而来的女人味道,加上那挺拔硕大的豪乳,谁吃得消? 庄红杏也猛然觉察到了对方的变化,惊了一跳之后赶紧松开,嗔怨地瞪了对方一眼。 张建川也没法解释,只能讪讪地扶着摩托车上车,“我走了。” “那你啥时候再来?”庄红杏感觉自己就像是送男人出门的妻子一般,脸越发烫。 “去广东之前我再过来一趟,把选址确定了,基本上可以把基建先动起来了,这边我和乡上廖乡长说了,他很支持,你们村上,书记主任都打了招呼,剩下你自己去跑,态度别那么冲,……,另外有啥事儿可以给文俊打电话,号码我给你,……” 一连串的交待,既让庄红杏感到心安和满足,又让她觉得自己该好生做好不让对方多操心了。 骑上摩托车出门,张建川才回头看了一眼。 庄红杏倚在大门上,原本还神采奕奕的模样,却猛然间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气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毕竟还是一个才比自己大一岁多的女孩子啊。 回到厂里,也没见着褚文东,张建川也懒得管,到时候褚文东自然会找来。 因为褚文东勾起的心思,张建川也在考虑。 自己单独要干这方便面项目难度的确有些大。 电话里他已经先给简玉梅说了,简玉梅也觉得各方面都很有挑战性,但是很感兴趣,要见了面细谈。 引入褚家是个值得好生斟酌掂量的主意。 褚德辉在县里的口碑还算不错,虽然是大老板,但也没啥其他坏的风评。 可能唯一不好的就是养了两个儿子,大儿子是骄傲,小儿子就差点儿成了纨绔了。 其实褚文东也不算纨绔,无外乎就是喜欢出风头,爱装逼,另外没定性,连追女人都是一阵热情就过了。 但褚文东本性不坏,这一点晏修德都专门说过,否则也不可能和晏修德走得这么近,晏家兄弟结交朋友都很挑的。 褚德辉在安江县踏踏实实把家具厂干起来,前年又在隆庆办了一家分厂,生意一直兴隆,可以说喊褚文东褚万元没错,但褚德辉恐怕就真的是褚百万了。 引入褚家一方面可以在资金问题上缓解压力,另一方面也能借用褚家各方面的人脉。 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又出身寒微,无论怎么蹦跶,能接触到各种人脉资源都很有限,至少张建川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但到了真正要做大事情的时候,还是觉得捉襟见肘。 褚文东找来的时候,张建川和杨文俊也谈得差不多了。 鸡场建设的事情就是一个小工程了,找厂建筑队就能干下来,砂石水泥这些东西对杨文俊来说都是小意思,平时天天和建筑队打交道,太熟悉了。 只不过张建川老早就交代了这个鸡场,现在却要在他去广东时候开建,还是让杨文俊很好奇。 那个庄三妹儿虽然很符合张建川审美观,但杨文俊不认为张建川会丢下周玉梨、姚薇这些去选她。 不过张建川说这个鸡场的整个建设投资都由青江建材公司来承担还是让杨文俊有些意外,什么时候现在建材公司也要去对外投资搞鸡场了? 但张建川没多解释,杨文俊也就不问,林林总总建设下来也就是几万块钱,沙场承担这个还是承担得起。 尤其是这些材料大部分都直接从沙场拉就是了,到时候记个数就行。 这一顿饭吃得很轻松。 席间张建川也谈及了自己要去广东一行,也引来了众人的好奇,但褚文东和杨文俊都有意无意的没有在宋德红、毛勇他们面前提股票的事情。 饭后张建川和褚文东闲聊时也提到了他父亲,褚文东并不蠢,也主动表示什么时候请张建川来家里吃顿饭,说自己父亲也一直希望能认识张建川。 一切尽在不言中,心照不宣。 褚文东也在思考张建川的意图。 虽然张建川现在离开了民丰调到了二轻局,但是无论是老爹还是表叔都说张建川在企业经营上是个难得的人才,他让民丰的成功绝非邱昌盛一帮人所说的偶然或者运气好,所以二人观点一致,都觉得张建川日后肯定还会有所作为,是个值得一交的人才。 尤其是褚文东和他关系还不错,甚至还在一起买股票,这就更难得了。 **** 求200票! (本章完) 第304章 看重,人脉(保底第一更!) 第304章 看重,人脉(保底第一更!) 褚文东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快十点了。 正巧老汉儿要送表叔出门,褚文东赶紧招呼:“爸,表叔,正好有点儿事情要和你们说。” 褚德辉不悦地皱起眉头,“你表叔忙,这都快十点了,早点儿回去休息,明天你表叔还要上班呢,你能有啥正事儿?” 郝志雄到是没褚德辉那么严厉,笑了笑:“文东又喝了酒,从哪儿回来?日后喝酒不能骑车,小心出事,听见没有?” “我就喝了一瓶啤酒。”褚文东解释了一句:“真有事儿,爸,表叔,今天是和张建川吃饭,席间他也无意间提到对爸很仰慕,说爸是咱们县里私营企业的带头人,专注一行而且做得如此成功,他也很想向爸你学习取经。” 褚德辉一听,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表弟郝志雄,扬了扬眉:“嗯,换个别的这个年龄的人,说这话我懒得听,但张建川这么说,还真的有这个资格,志雄,县里就打算这么把张建川投闲置散,民丰粮油集团的未来我并不看好啊。” 郝志雄也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大哥,这话犯不着给我说,我只是县委办主任,不是县委i书记县长,走吧,那就在坐一会儿,文东回来了,说一说吧,我觉得恐怕张建川也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这话,突然要拜访大哥了。” 三人又重新落座,褚文东才把今天遇到张建川,以及在一起吃饭的情况说了。 “你是说张建川打算办一个养鸡场?”褚德辉有些讶然。 “怎么这小子突然想起要去办养鸡场来了,难道觉得这就是他说的上下游产业链,但一家鸡场能用多少饲料?多大的鸡场,五千只,一万只,还是十万只?没有前期经验,张建川他再有本事也不敢一下子就上几万只的鸡场吧?” “我听他在和杨文俊说,好像也不是他亲自来养鸡吧,应该是他出资,另外的人来经营吧。”褚文东挠了挠脑袋,“我一听是鸡场,不感兴趣,就没太在意。” 郝志雄也笑了起来,“一个养鸡场,如果不是十万只以上的规模,投资不会太大,张建川不至于为了一个养鸡场还动这么大心思,好歹也是执掌过民丰的,今年民丰产值肯定要破两千五百万,甚至可能突破三千万,利润都能达到三百万以上,张建川应该没这么没出息才对。” “那他又突兀地给文东说要来拜访我是什么意思?”褚德辉摇头,“我不信这样的年轻人说这样的话是没有目的意义。” “光凭文东说这些,我也判断不出来。”郝志雄摇头:“县里把他搁在二轻局,也是想要让他冷一冷,他和邱昌盛闹得怨冤不解,下不了台,而且县里也要推动企业改制,需要一个成功的试点,……” “他又不理解,只一味想按照自己的意图去做,年轻人个性太强,还需要磨砺一下,所以也只能暂时牺牲一下他了,但只要他沉得住气,估计县里日后还是会考虑用他的,毕竟人才难得,又这么年轻。” “要我说,张建川用在政府里边可惜了,既然有经营本事,那就该去搞企业,县里这么多经营不景气的企业,随便让他选两家来试试嘛。”褚德辉不无遗憾:“要来我这里,我给他开个每月三千五千的工资都没问题。” “爸,你这么看得起他?一个月五千,一年就是六万,咱们厂子一年才赚多少钱啊。”褚文东瞪大眼睛,“我买个大哥大你都不肯,……” “滚!那能一样吗?”褚德辉没好气地道:“人家来说不定就能帮我把家具多卖一倍两倍,能帮我多赚三五十万,你呢,除了钱谈对象,结果还没给我带回来一个像样的,你还要用大哥大,连你表叔都还没用呢,对了,志雄,你这县委办主任,县里大管家,都没有一个大哥大,不合适吧?” “不急,其他县领导都还有人没用呢,我不着急。”郝志雄笑了笑,“一个工具而已,现在也就是制造成本太高,尚未普及而已,说不定等几年就要飞入寻常百姓家,人人都能用得起了。” “理是这个理,但你是县委办主任,上下联络沟通都要靠你,这是工作需要吧,又不是什么享受。”褚德辉摇头,“所以这是政府内部的弊病,不讲工作需要,却讲论资排辈,……” “行了,大哥,你就别在这里发感慨了,张建川想要见你,我觉得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我那会儿还在隆庆当区委i书记,就琢磨过这个年轻人,若是我是东坝区委i书记,我就要大胆地使用他,县里这边反而顾虑多一些,不好用……” 郝志雄也不无感慨。 现在上边对经济发展越来越重视,改革开放首当其冲提及的就是经济体制改革,而经济体制改革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国有企业改革。 这是一道绕不过去的大题,现在从上至下成立的体改委其实就是冲着这个来的,未来几年里最重要的考题就是国企改革。 “志雄,张建川被放在二轻局,难道以后二轻局改制要用他去破冰不成?二轻系统可比粮食系统大多了。”褚德辉问道。 “不一定,搁在那里就是让他沉淀磨砺一下,县里现在这种能搞经济懂企业经营的干部不多,好刚也要用到刀刃上,孔姚二位其实都还是比较看好他的,但时机尚不成熟,……” 郝志雄笑了笑,家里人中能和自己说得到一起的就这位表兄,别看文化不高,但是不但能搞企业,而且很多事情上也颇有见地,连自己都很佩服。 “杨思清和邱昌盛去和省农科院谈猪饲料继续合作的事情,也是碰了一鼻子灰,开始还觉得这事儿不难,但现在看来恐怕要成泡影了,弄得孔姚两位都不太高兴,……” “所以啊,有些人看见人家做得很轻松,以为自己上自己也行,结果随便一桩小事都办不下来,……”褚德辉和邱昌盛也很熟悉,不太看得上上邱昌盛:“也不知道你们县里怎么选人用人的,就算是不用张建川,也可以换一个其他人嘛,非要用邱昌盛,……” 话题又扯远了,还是郝志雄又把话题拉回来,“算了,不说这个了,县里有县里的难处和考量,大哥你不了解,对了,文东,听说你那两万块钱股票翻了五六倍,真的?” “应该算是真的吧,只是现在还没卖掉,属于纸面财富,卖了现钱到手,那就是真的了。” 一说起这个褚文东有来了兴趣,忍不住眉飞色舞,炫耀着自己买的万科股票。 详细介绍了自己当初如何在饭桌上和张建川赌上了,然后回来和老爹说了,本以为老爹不会同意,谁知道老爹同意了,四万块钱两万自己买,两万借给张建川买,大家同时都买一样的,利益共享,风险共担,……” “当时买成一块二不到,现在出手大概可以卖到七块三到七块五之间,涨了五倍,我那两万块就变成了十二万多一些,张建川也差不多,不过张建川之前可能还买了一些,包括涨得最高的深发展,当然还有万科。” 褚文东不无自豪地介绍道:“我估计着张建川在股票上起码赚了三五十万。” 好像张建川的大赚特赚也印证了自己交朋友的靠谱一般,褚文东相当得意。 听得褚文东这么说,郝志雄和褚德辉都有点儿吃惊,搞企业赚钱是一回事,搞股票赚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郝志雄和褚德辉都清楚,搞股票赚钱,要么就是运气,赶上了,要么就是真的看准了大势,趁势而为。 张建川是前者?两人都有点儿不太信,可如果是后者,那就有点儿不得了了。 郝志雄想了一下,“这样,大哥,让文东和张建川约一约,如果有时间,我也来一趟,看看这个家伙的表现,好像单琳对这个家伙有点儿好感的样子,我也算替那丫头探探底。” 褚文东吃了一惊,他当知道单琳是谁,也见过两次,相当出色的女孩子,但是不符合他的胃口,“表叔,单琳也喜欢张建川?” “文东,你这个也字是什么意思?”郝志雄看着褚文东。 褚文东一凛,赶紧道:“好像以前汉州纺织厂里有个女孩子和建川处过对象,但前几个月前就分手了,如果单琳和张建川熟悉的话,应该知道才对。” “哦,这样啊,张建川这样优秀的男孩子,有女孩子喜欢也很正常。”郝志雄点点头,“大哥到时候和张建川多聊聊,现在一切以发展经济为中心,会搞企业的人才难得,我也算是替县里选拔人才吧。” “不过我听建川说他可能马上要去广东一趟,要等一段时间才回来,估计要等到他从广东回来再来拜会我爸。” 褚文东想起什么似的,“估计就是和股票有关系,我听他对股票的分析都是结合国家政策大势来谈的,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纸上谈兵了,我也听不出来。” 褚文东的话把褚德辉和郝志雄都逗乐了,这家伙倒是实诚。 **** 半夜码字求200票! (本章完) 第305章 心腹,班底(保底第二更求月票!) 第305章 心腹,班底(保底第二更求月票!) 张建川的确没打算去广东之前见褚德辉。 在自身不具备实力之前,贸然去见这种在安江县绝对算是商界大佬的角色只会被轻看,甚至影响到后续的合作计划。 所以张建川只能先缓一缓,等到在深圳那边的股票市场尘埃落定才会面见褚德辉,商讨合作事宜。 简玉梅是在张建川二轻局办公室里和张建川谈的。 张建川这一个多月的神出鬼没也让二轻局逐渐适应了他的半隐身存在模式。 翩然而来,在二楼办公室这边散烟打一圈招呼,再去廖局长和另外一名何局长那里去小坐一会儿,然后就会到办公室闭门不出。 偶尔康跃民去他办公室摆会儿龙门阵,然后你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消失的,日子一天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一周能看到张建川两三天出没,偶尔也是一周不见踪影。 不少局里的人也都在猜度县里把张建川放在二轻局里来的目的,说是要企业改制,但那要等到猴年马月。 把张建川这么不明不白地从民丰粮油集团公司总经理位置上撸下来,也没给个说法,大家内心其实还是有些同情的。 毕竟民丰现在的火爆有目共睹,用人人前,不用人人后,这也不符合大家朴素善良的心理。 据说张建川还要坚持一定要严格审计他在民丰饲料公司每笔账目,白纸黑字出具规范的审计报告,以免日后有什么不测。 读完张建川初步撰写的三万字左右的一个背景调查和成立方便面企业的构想规划,简玉梅凝神思索了一阵。 “建川,你这个报告太粗略了,很多问题都没说清楚,尤其是在投资这一块上,很多都不合实际,生产线和相关辅助设备就是就是打个电话问一下报价,就直接罗列出来了,安装调试呢,配套电源和蒸汽呢,这些都没提,……” 简玉梅毫不客气:“还有原料问题,从面粉到面饼,这里边如果要想做到你所达到的那种程度,恐怕还要仔细甄选一下,……” “水份,湿面筋含量,灰分,我不太懂这里边指标数,还有棕榈油,酸价,熔点,罗维明比色,冰蛋,纯碱,bha和bht,这些数据我都不懂,我估计你也不懂,得有专业人士来,你这不是八字还没一撇,连一点都算不上啊,……” “当然,这才只是一个初步的构想,所以我需要你来帮我操办,当然我也不是没有半点准备,实际上从五月之后我也没闲着,市里有一家方便面厂你该知道,我让人找人帮我了解了一下,效益一般,汉州乃至汉川本地市场上还行,但只能算是不愠不火,当然方便面本来接受度现在都还不行,……” 张建川话语一出,简玉梅就眼睛一亮,“你打算去这家企业挖人?” “不,暂时先别这么干,人家效益本来就一般,但也过得去,何况人家也是集体企业,这样干容易出事,但他们有几个退休的职工,对业务也很熟悉,这样我们可以请来,帮着先筹建,……” 张建川是通过陈霸先去了解的,这事儿要说和建筑行业不沾边,但陈霸先在商业局这边也有熟人,便托人去问了问,算是有了回音。 可要去请人的话,那就要自己去予以落实了。 简玉梅一边挑刺儿,一边询问,张建川也耐心回答, “日资三家,大竹面机,东京面机,富士面机,三家质量和效率都最好,但价格太贵了,而且涉及到用外汇,我们如果是私企,恐怕很难获得外汇额度,……” 张建川的话又让简玉梅听出了纰漏,“如果是私企?什么意思,建川,你还能是国企或者集体企业不成?” “是有这方面的考虑,私企现在受到的各种限制太多,就像我刚才说的,外汇额度你都申请不了,还有贷款,日后各种检查,你会感觉到私企和国企集体企业千差万别,……”张建川没有讳言:“所以我不得不这么考虑。” “可弊端一样很多啊,后遗症日后甚至可能让你痛不欲生呢。”简玉梅摇摇头,不置可否。 双刃剑,利弊都很突出,就看你怎么抉择了。 “没办法,要做成事情,你就不得不考虑妥协和平衡,我还打算引入一些能合作的私人,一方面弥补资金不足的缺口,另一方面也能借助他们在本地的人脉,……”张建川坦言。 简玉梅也不惊讶,看看张建川写的这份构想书,就能知晓这家方便面企业可能承载着张建川的野心和梦想,绝非只是想要效仿民丰饲料公司那么简单。 他是深刻觉得方便面市场大有可为,而他可以向着这个领域王者的道路奋勇前进。 说实话,简玉梅看了这份东西,既心动,又担忧,野心太大,步伐太大,要么大获成功,那么一败涂地,几乎没有回旋余地。 但张建川却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想要选取合作者结盟,甚至都愿意再和公家牵扯上关系。 要知道他可是刚才被伤了一刀,为了成功,竟然能放下这份心结,这份胸襟气魄,不得不让简玉梅心折。 “嗯,建川,这么大一个项目,总不能只有你我二人吧,加上老杨,也才三个人,这里边牵扯到的东西太庞杂了,首要就是缺人,前提是你的资金,我看你的方案中对投资金额和来源语焉不详,怎么回事?” 简玉梅看着张建川。 “最初我考虑问题件简单了,以为既然生产线上海和广州都能产,可能故障率稍高,但价格低至一半以下,所以算了算,觉得包括设备和线路在内的固定资产投资一百万以内就能搞定,剩下就是流动资金,涉及到开拓市场的费,大概可能也要一百万,……” 见到简玉梅摇头,张建川也点头:“后来在对比了一些设备规模和涉及到必须要进口的辅助设备,感觉节节上升,初步估计固定资产可能就要上涨到接近两百万,而流动资金大概也要一百五十万左右,这就有点儿超出了我的最高预计,就目前来说,我能凑出来的资金肯定远远不够,……” 简玉梅笑了起来,“资金不够,所以你打算寻找合作者?有目标了?谁啊?” “资金问题如果只差三五十万,可以引入合作者,但差太多,那肯定不行,所以我会去广东一趟,我的钱现在都压在股票上在,需要在合适的时候抽出来,……” 见简玉梅目光里充满了探究,也知道简玉梅曾经在广东那边也呆过一段时间,肯定也有些人脉,便解释道。 “你该知道我有一个建材公司,嗯吗,就是沙场,前两年做大件公路项目,挣了一些钱,我基本上都投入到了刚起步的深圳股票上了,赶上几年股票火爆,翻了好几番,要不我也没有这个底气要来搞这个方便面啊,……” 沙场的事情简玉梅当然知道,张建川从来不说,她也就不问,现在张建川和盘托出,她也满意,说明人家是对自己推心置腹了,甚至还把在股市上的斩获也说了。 “……,截至目前为止,我估计一百多万收益还是有的,但如果还想再高,就有比较大的风险了,所以近期我要去一趟深圳,近距离观察形势,在最快时间点上做出判断和决策,而这边其他事务都只能交给你和老杨,另外我和高唐、江元博都说了,他们同意出来跟我们一起干,高唐稍微缓一缓,江元博马上就可以来,……” 张建川也开始介绍现在自己这边的准备情况:“还有一个小伙子,当兵回来的,尖山乡清泉村村主任的小舅子,黎学锋,白江镇人,很灵性,也肯学肯钻能吃苦,本来我介绍他到东坝派出所联防队干得不错,但我觉得他相当机灵,在联防队不可能再有我那样的机缘了,所以就把他叫出来了,跟着你跑,既能学东西,又能保护你安全,就是文化略低了一点儿,初中文化,……” 简玉梅知道能被张建川提出来的人肯定都是张建川经过考察信得过的,便问道:“老吕呢?” “老吕那边暂时还不好走,否则县里恐怕会觉得是我在里边作怪了,所以等一等,等到年底再说,包括高唐也是,……” 张建川目光里多了几分遗憾和感慨。 “我估计下半年,或者年底,民丰那边可能要出问题,到时候内部肯定要有纷争,届时老吕和高唐出来也就顺理成章了,还可以当个替罪羊嘛。” “真的?这么快?”简玉梅惊讶地道:“不至于吧,我们走的时候订单都排到十月份了,我估计现在订单应该都到年底了吧?” “订单降幅稳步下滑,当然在生产上是看不出来的,可高唐他们心里有数,尤其是嘉州那边高唐他们定下来那家企业被新望收购了,比民丰出价只高出了十万,而这边老邱他们迟迟不做决定,最后被新望后来偷袭得手,……” 张建川耸耸肩:“或许老邱他们就是用这种方法来拖黄这个收购吧,想把产能留在县里,……” (本章完) 第306章 过往,益丰(为13000票加更!) 第306章 过往,益丰(为13000票加更!) 简玉梅嗤之以鼻:“这点儿眼界,也能搞好企业?他们就没考虑过汉东汉南的运输成本问题,还有辐射周边区域影响的问题,当地政府的态度问题,……” 张建川摇头:“不说了,这不关我们的事情,能做的我们都做了,我甚至都还专门提醒过钱书记和刘主任,但估计县里不认可吧。” “好吧,不说民丰了,再有感情,那也不属于我们了,现在我们做我们自己的。” 简玉梅深吸了一口气,“在屋里憋了一个月,居然就有点儿闲不下来的感觉,就想做点儿事情,你安排,我这段时间需要做什么?” “呵呵,玉梅姐,那你可要做好累得脚不沾地的准备,首先和省食品调味品研究所那边联系,事实上我们省内的许多调味剂和调料配方都出自这里,准确的说,所里本身就有很多现成的配料成品,无外乎就是要在其中加入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最终结合形成新的配方,……” 张建川在这一点上也早就下了功夫了解,“北方重浓咸,西南偏麻辣,江浙喜鲜香,无外乎如此,但说易行难,怎么找出一剂最受欢迎的调料配方就很不简单,可能我们需要不断适配,这一点上比饲料配方麻烦得多,……” 简玉梅径直道:“也就是说在食品研究所那边买到基本配方,然后加入我们需要调试出来的味道,……” “嗯,所以我要考虑从食品调味品研究所那边寻找两个合适的星期天工程师来帮我们进行配比调试,这一项工作可以先联系,……,另外就是熟练工人,除了市里那家龙华方便面厂可以考虑外,相关人员也可以开始物色,玉梅姐,你可以先找两个你自己信得过的助手,先干着,……” …… 一直到十二点下班,张建川才林林总总把相关事项交代完毕,简玉梅也做好了记录,分清楚了先后缓急。 “玉梅姐,这边我就先交给你了,老杨那边你直接给他说就行了,咱们这草台班子就先搭起来,钱的事情,公司注册的事情,都可以考虑了,我先给你转五万块钱过去,这些具体事务就可以做起来了,……” 张建川的吩咐简玉梅点点头:“那公司的名字?” “嗯,丰字和我有缘,我也喜欢丰字,民丰没有了,那就益丰吧,与人有益,丰收在我,益丰方便食品有限公司,……”张建川想了一想:“走之前,要不要和丁部长那边吃顿饭?” 简玉梅断然拒绝:“没有必要,我姐家是我姐家,我是我,做什么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不需要谁来帮我做决定,至于日后企业发展,你若是需要和我姐夫那边联系,那另当别论,现在还没有必要。”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太早弄得沸沸扬扬反为不美。”张建川叹了一口气,“我这可是背水一战,局里边,我打算找个合适时间就停薪留职了。” “年底吧,我估计全面铺开也就遮掩不住了,这边事情我来做,招募人我也在行,但最重要的还是资金问题。”简玉梅郑重其事地道:“我建议公司可以设在市里边,但生产企业可以考虑要不要摆放在县里,毕竟这边无论是厂房地价水电这些都要方便实惠,而且我们在这边也算人熟地熟,……” 张建川犹豫了一下,“你是说刚成立的经济技术开发区?” “嗯,你也注意到了?”简玉梅点点头道:“汉州经济技术开发区上个月刚成立,肯定要大力招商引资,吸引外来企业,只可惜咱们没有外资或者台资港资背景,不但还能获得各种政策和税收优惠,……” “是啊,我们如果是私营企业,经开区会欢迎吗?”张建川笑问。 “还是会欢迎的,只不过肯定没有外资和港台资企业那么热情,但只要我们做大做强了,把产值给他们拿起来了,他们肯定态度又会不一样了。”简玉梅轻描淡写地道:“我前夫的弟弟也刚调到经开区管委会担任副主任,……” “哦?”张建川瞪大眼睛,“呃,玉梅姐,你和你们家那位还有联系,……” “联系不多,但是他毕竟是我女儿的父亲,这一点也无法否认。”简玉梅说得很平淡。 “其实我原来和他们家兄弟姊妹关系都处得不错,但有时候走到这一步你却又没有办法,我也想忍,甚至有时候装鸵鸟就过去了,但他都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几回,人家女孩子才二十四五岁,都为他流产了两三次了,再流产下去人家都没法当母亲了,……” 张建川目瞪口呆。 之前张建川只知道简玉梅离了婚,丁向东也只说是他们夫妻感情不和,没想到这么劲爆。 这个时代你说有婚外情也不少见,但这种把人家未婚女孩子屡屡搞大肚子,关键你还是有夫之妇。 简玉梅三十八,她前夫估计也应该是四十岁上下,这都结婚多年的中年男人还这么厉害,不得不说佩服。 “玉梅姐,你那位是干啥的,……”张建川忍不住问道。 “最早在安江县工行,然后调到省工行,又到嘉州工行任职,他胆子大心野,这一点儿和你有点儿像,85年就辞职到了嘉州一家合资企业当副总,后来又跳槽到另外一家外企,当嘉州分公司的老总,那家外企总部在上海,主营精密机械设备,……” 简玉梅很少和外人讲自己的家庭和婚姻情况,但没想到却会在张建川这个毛头小子这里随口道出。 “那你那位还和你与小允有来往吗?”安允是简玉梅的女儿,张建川担心一旦简玉梅忙起来,恐怕连家都顾不上了。 “每个月他会来汉都一趟,小允会去和他见一面吃顿饭,有时候就是在安允的二叔家一起吃饭。” 简玉梅很坦然,但脸上仍有鄙薄之色。 “有时候我也带着小允一块儿去,过都过去了,大家心都平静了,最终他也没和那女孩子结婚,大概给人家拿了几万块钱做补偿吧。” “那玉梅姐有没有可能复婚……” 张建川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好像问得有点儿蠢,不出所料,简玉梅脸色更见冷峭。 “复婚?为什么?我现在过得不好么?要去自己找罪受?他现在更是乐不思蜀呢,身边大概又有了另外的年轻女孩子了,……” 男人至死是少年,张建川脑子里浮起这句话,下一句,永远爱年轻漂亮的美女。 见简玉梅脸色不虞,张建川当然不敢再往下问了。 他就是纯粹担心公司一旦成立起来全面开动,恐怕所有人都得要全力以赴,而简玉梅女儿安允才十三岁读初中,难以照顾。 不过看简玉梅的状态应该也是事业型的女强人,这等话也不好多说了。 把事情给简玉梅交代清楚,张建川心中也踏实了很多。 简玉梅在民丰时就是常务副总,而且是后来居上,但无论是吕云升还是高唐、杨德功和司忠强他们都对简玉梅很认可。 简玉梅对日常行政事务处理游刃有余,而且处理人事管理上也有特长,另外还干过信贷,所以称得上六边形战士了。 可能唯一逊色一点儿的就是市场营销这一块,但这又恰恰是张建川、杨德功和高唐等人的长处了,所以也算是相得益彰了。 接到单琳时,张建川老远就能感受到心情愉快的单琳身上带着的喜意。 “建川。”张建川甚至觉得连这一声称呼都充满了柔腻之意,那美眸中的浓情更是几乎要溢出来了。 这可是以前单琳从未有过的情形,这可是大白天,还不到六点钟,不是夜里电影院之后两个人的时候。 上了车,张建川启动面包车离开。 “去哪儿?”张建川随口问道。 “随便你。”单琳对着后视镜察看了一下自己的妆容,满意地抿了抿嘴。 “随便我,那我可就直接走市里边去了,晚上喝了酒没法开车,就只有明早送你回来了。”张建川笑着应道。 “行啊。”单琳娇媚地白了张建川一眼。 张建川差点就要踩刹车了,转过头来:“当真?!” 这啥事意思他不相信单琳不明白,二三垒都成了两人常修课了,几乎每次见面到最后是恋恋不舍,但最后一垒却难以突破,但今天单琳却好像开窍了还是开恩了?这反而让张建川有点儿不敢相信了。 “死相!”单琳脸一红,伸手就在张建川腰际掐了一把,“你怎么成天就想这些?做梦!” “唉,我就说咋就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呢。”张建川耸耸肩,继续开车:“就觉得你今天心情特别高兴,还以为有啥好事儿呢。” “啥好事?你心目中就只有那些事情才是好事?!”单琳又气又好笑,“咱们去吃担担面吧?顺河街那家味道挺好,吃完我们去看电影。” 又是看电影,张建川正待寻个理由,就听见单琳又说:“昨天我在我姨父家吃饭,姨父问起你了,也问我和你的关系,……” **** 求200票! (本章完) 第307章 等不起,自己路自己走 第307章 等不起,自己路自己走 县电影院经过改造之后,在二楼两侧设立了情侣包厢,价格就要比下边普通座位贵五倍,但是仍然获得了青年男女们的追捧。 张建川和单琳自然也都喜欢这种位置,哪怕价格贵一些,但是无论是说话还是卿卿我我,都基本不会受前后包厢影响。 除非前后的人从侧翼伸出头果来向后看,但至少张建川和单琳看过几回电影还没有遇到过这样无聊的人。 只不过有时候难免也会遇到前后有各种不可言而让人心跳如雷的声音。 电影《燕京,你早》是马晓晴和王全安、贾宏声主演的,主要是写小人物的故事,故事也有些老套,但是却很朴实动人。 整个片子把公共汽车司机这个群体刻画得很真实而压抑,贾宏声唱的《假行僧》倒是挺有味儿。 张建川没记着导演是谁,但是长镜头用得很好,把整个燕京味儿营造得相当到位,燕京市民的群像也表现得很好。 马晓晴演的艾红让张建川有些恍惚,追求金钱肯定是要遭唾弃的,但追求更美好的生活呢?美好的生活需要用金钱来支撑,这也有错么?或许目的没错,但方式上要有所选择吧。 所以谁也别说谁比谁高尚,那姚薇、覃燕珊她们在股票上的追求也就没什么好指责的了。 张建川还从未去过燕京,但是这部片子却给他了很大的冲击,那原汁原味儿的首都味道和广州深圳截然不同,厚重中似乎也已经开始略显几分稚嫩后的昂扬磅礴了。 作为政治中心当然不可能像广州深圳那样轻松惬意地沐浴改革开放席卷而来的洋气,但它隐隐流露出来的东西却又是深圳广州不能比的。 也许自己有机会该去一趟燕京看看,张建川总觉得那里有自己熟悉的东西,就像上海一样,都应该有吸引着自己想要一探究竟的东西。 电影完了,张建川这才很自然地把手从单琳t恤里抽回来,单琳细声细气地道:“帮我把锁扣扣上,这是新的,有点儿紧,……” 张建川估摸着前后的包厢里都应该在做着和自己一样的事儿,多几倍的钱总不会是光是来看电影的吧,虽然这部电影还不错。 不得不说唐棠和单琳能成为闺蜜在很多方面都有着共同的爱好,所以连自己这个男朋友她们最终都要选择同一个,尤其是单琳和自己“分手”之后都还要找回来。 像看电影这个爱好也是一样,而且还喜欢看这种带着点儿文艺气息的片子,也喜欢和人探讨整个片子蕴含的人生哲理和意义。 哪怕是张建川手眼温存时,单琳仍然还在问贾宏声唱的《假行僧》在这部片子里究竟寓意着什么,对电影有什么推动。 “我总觉得艾红最后这样的结局有点儿别扭,她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就因为陈克朋能挣钱吗?我不喜欢艾红,……” 单琳语气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怅惘。 “行了,每个人的人生观世界观形成有赖于他的生活环境,你不能说人家的追求就不对,只是说在心态上和追求方式要摆好选好而已,……” 张建川摇摇头:“我倒是觉得艾红挺好,坦率真实,没选邹永强是对的,他们在人生观上就不是一路人,即便是走在一起,最终也会分手,……” 单琳讶然地看了一眼男友,“啊,你还看得真细致啊,我还以为你……” 话没再说下去,单琳脸有点儿烫,整个电影放映过程中,男友就没有安分过,弄得她看电影都是意乱情迷的,有许多细节都没看懂。 张建川洋洋得意,“我能心分二用,但我更喜欢……” 单琳捂住男友的嘴,羞不可抑地道:“不许说!” 把单琳送到广电局宿舍,见男友灼灼的目光看着自己,单琳心跳如雷,“别,建川,我还没准备好,而且我这几天……” 见张建川意似不信,单琳更是羞得狠捶对方:“不是那个,是那个……” 张建川恍然大悟,又惘然若失。 “你成天就想这些,是你的迟早也是你的,你急什么,……”单琳白了对方一眼,“我姨父知道我们的事情了,只要我姨父同意,那我家里基本上就没啥了,……” “你姨父在你们家地位这么高?”张建川其实也知道这也是每个家族的常态。 往往在家族中辈分最高说话未必管事,但社会地位最高者,基本上说话就最管用。 郝志雄虽然只是单琳姨父,但他是县领导了,估计整个单家成员没有谁在社会地位上比郝志雄更高。 所以单琳父母的意见反而就不重要了,不用说都是跟着郝志雄意见而定。 “反正我二姨最喜欢我,而我姨父在家里说什么,大家基本上都不会反对。”单琳解释道:“每年春节大家聚一聚的时候,一般都要等到我姨父回来才会开席,……” 张建川点点头:“怎么,你姨父支持你和我处对象?” “嗯,没说,肯定还是看我自己的态度,但是姨父说你这两年表现很好,县里破格把你的干部身份解决了,这一次虽然调整了你的岗位,但无论是粮食局还是二轻局,县里都是认可你的表现的,至于说现在也是让你沉淀一下,以后肯定有更光明的前途,……” 单琳目光里满是柔情蜜意,显然是对现在自己和男友的感情进展十分满意。 虽然还没跨越最后红线,但单琳也早就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了,也就是还没有遇到合适的时机而已。 实际上还有一点单琳没说的是郝志雄也问起了张建川是否在汉州纺织厂里也有一段感情史。 这一点单琳也明确给予了回应表示的确有过,但是他们已经分手了快半年了,而当初自己也是因为自己对张建川的“误会”而分手,才给了对方以可乘之机,但是现在误会解开,所以她和张建川的感情进展很快,而且相当稳定。 郝志雄没有多问单琳和张建川感情进展问题,在他看来既然单琳很满意,现在张建川的表现也的确不错,二人只要愿意走下去当然是好事。 他只是对张建川的能力很看好,所以才会和单琳交待这些。 在单琳看来,这其实就是姨父在鼓励和支持自己和张建川相处下去,对张建川以后仕途上的发展也充满期待了。 特别是在席间郝志雄也提到了现在党委政府的工作重心日益转向到了经济发展上来了,像张建川这种人又年轻,有具备管理企业的经验,且还把企业做得非常好的成绩,可以说日后会相当吃香,在哪条线上都会受欢迎。 这就更让单琳心怒放了。 “姨父还说让你稍安勿躁,多沉下心来学习学习,不要急于表现自己,日后有的是机会,……” 把单琳送进广电局大门,张建川独自坐在车上想了一阵。 郝志雄和孔运良关系肯定不一般,专门被孔运良点将到县委办当主任,对孔运良的想法肯定是了解的。 郝志雄能这么说,也说明县里虽然把自己免职,但是也是碍于自己对县里在成立民丰粮油集团之后的许多做法不认可,也算是保护性的调整吧。 下半年,还是明年? 能把自己怎么安排? 真的让自己在二轻局里选两家企业再来一次力挽狂澜再铸辉煌? 凭什么? 还有,张建川觉得如果民丰粮油集团日后表现过得去倒也罢了,县里可能还真的能让自己在国营企业里选一选作为试点,但如果民丰粮油集团表现不佳的话,自己何去何从还真不好说了。 这就好像《三国演义》的田丰一样,袁绍没采纳他的意见,如果胜了,还能大度地把他给放了,但如果败了,那等待他的就是一壶鸩酒三尺白绫了。 民丰粮油集团如果运转不佳,自己就绝无可能回去或者派上大用场,这不是在打县委县府自己的耳光么? 弄不好自己就得要在二轻局的冷板凳上坐下去,非得要等到邱昌盛他们把民丰粮油集团搞起来搞红火之后,自己才有机会了。 自己就这么眼巴巴地坐在这里等他们去努力证明自己,如果证明不了,就得要一直等,那等到猴年马月? 轻轻叹了一口气,张建川摇摇头。 或许郝志雄的确是这么考虑的,但奈何他做不了主,更为重要的是民丰集团也不可能按照他的心意那样去重振整个安江粮食系统企业的雄风。 同样对自己来说,自己也不可能在这枯等。 为公家的企业干事儿,收入不必说,肯定有限,但真在国企里干,追求的也不是这个,而是一种成功后的满足感。 可连这一点都满足不了的情况下,自己哪有那么多时间来等这个虚无飘渺的承诺,恐怕还是只有自己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事情了。 一扭钥匙,张建川打燃火,踩离合挂挡,长安车轻盈地起步,暗红色的刹车灯一闪,消失在广电局门口。 *** 求200票! (本章完) 第308章 再南行,深圳我来了!(保底第一更 第308章 再南行,深圳我来了!(保底第一更!) 在叮嘱了杨文俊交给简玉梅五万块钱益丰公司开办费之后,杨文俊还给张建川拿了两万块钱算是去广东的销。 没办法,张建川手上也没啥钱了。 在股票无法动,而且要成为未来创业的资金来源情况下,沙场反而成了他现在唯一能依靠的收入来源。 尤其是想要在广东那边呆一段时间,光靠当政府干部那一个月一百多两百块钱的工资可不够,园宾馆一晚上住宿费就能给你捶平。 清江建材公司现在状况极佳,从五月份签署了二环路d、f两个标段砂石供货合同之后,太和那边就开始积极备料,准备大干一场。 而东坝沙场这边也随着大件公路项目完工而告一段落,一方面开始为汉嘉高速公路备料,同时杨文俊也主动出击,在白江镇和汉北监狱的监狱办公楼建设项目上拿到了合同。 虽然在合同金额上数量不大,但是却基本上能准时结款,这也是目前杨文俊选择的重头,起码能拿到现金,哪怕价格可以稍稍低一点儿,拿到现金就可以维持沙场运转,储备部分流动资金。 而从六月份二环路全面启动建设之后,太和沙场的砂石就开始源源不断地运往两个标段,那待结款项与日暴增,看得杨文俊既兴奋又心慌。 现在就是东坝沙场这边来支撑暂时没有收益的太和沙场备料,同时还要自己为汉嘉高速公路备料。 两边沙场都开启了疯狂运转模式,拿杨文俊的话来说,这是全力以赴为张建川的大项目做好输血准备,弄得张建川自己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陈霸先在完成了一建司和五建司的合并之后组建了汉州市第一开发建筑公司,开发在前,建筑在后,意味着未来这家公司的发展路径和方向会有所变化了。 当然这是未来,在当下,这家公司仍然需要深耕建筑领域来夯实底气。 不过在推出了在梓桐林原一建司部分老厂区进行开发并为新公司职工建设家属区的构想之后,陈霸先赢得了新公司上下的一致拥护。 这种拥护甚至达到了狂热的地步,现在哪个敢说陈霸先一句话不是,绝对要被职工们给骂得狗血淋头。 实在是这个时代大家苦没房住或者一家老小挤在一起住的痛苦久矣。 老总走马上任就要给大家一个见面礼,而且这个见面礼如此之大,无论是老一建司还是五建司的职工都没想到。 一建司的职工没想到是因为他们公司现在连年亏损,负债很重,每年贷款利息都够喝一壶了,现在连运转都出现了困难,大家都深怕新公司合并之后老总要来一出择优选择竞争上岗。 没想到没等来下岗,却等来了要建职工家属小区的想法,这简直要把大家乐疯了,这是公司出钱的福利房啊,而之前他们是做梦都不敢想的。 对老五建司的职工来说,这同样是飞来横福,无他,五建司的几个附属预制件厂、构件厂都在郊区,而且运转良好,他们在主城区内就没有土地,如果要建房就得自己找地,哪儿来地? 何况现在企业正处于整合阶段,哪指望过公司给你修家属楼,但现在不但有了,而且还在梓桐林这个主城区内的核心区里,那简直做梦睡着都能笑醒。 当然这修的家属楼数量不可能满足每个人,甚至只能有一小部分人有机会,但是可以想象得到这是公司的一个极佳开端,以后也许还会有更美好的期望变成现实。 而且这批新房子一旦建成分配,那么那些老职工分到新房子必然会腾出老房子来,这对于那些没房或者住单身楼筒子楼的中青年职工来说又是一场幸福了。 同样他们腾出来的单身楼又对于那些青年职工也是一份渴望已久的福利了,可以说一套房子起码能牵动三家人的心,人人都热乎无比的期盼着。 陈霸先向市里提出的依托原来老一建司的老厂房进行开发和修建家属楼的建议在市里边也引起了热议。 不过既然要让人家陈霸先去接包袱啃骨头,再加上原来五建司在青鹿立交桥项目上替市里背了锅,那么肯定要给一定支持,要不然只会寒了干事儿的人的心。 所以开发规划和建设家属楼的设想还是得到了市里初步同意,尤其是后者本来就没啥可说的,只要你第一开发建筑公司有这个实力,为职工谋福利,当然是好事,前提是别找市里要钱。 而前者虽然符合现在中央提出的改革福利分房机制推进商品房建设的意见,但涉及到土地性质改性和目前汉州尚没有专门用于开发商品房出售的先例,市里虽然原则同意,但是也还要借鉴兄弟省市比如燕京、上海、广州这些地方的成功先例,要去学习考察之后才有定论。 一开司拿下了二环路九个标段中的三个标段,也足见市里对一开司的支持,而清江建材公司将为其中两个标段送料,同时在十月份开始兴建的建工小区,也就是一开司的家属小区项目上,清江建材公司也会承担起送料重任。 可以说从大建公路项目开始,清江建材公司就开始了和五建司到一开司的紧密合作了。 陈霸先曾经提醒过张建川,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同样张建川也清楚目前和一开司合作紧密是可取且必要的,因为目前清江建材公司尚没有其他足够的人脉去冒险承接其他大项目。 小的项目可以,三五万甚至二三十万的送料,哪怕一年半载结不到款项都能承受,但是如果是五十万甚至上百万的送料都无法结账,那清江建材公司就吃不消了。 所以就目前来说,抱紧一开司这棵大树,哪怕结账时间延期都行,至少能保证结得到。 等到清江建材公司成长到足够强大时,再来考虑开辟新的方向和寻找更多的合作对象。 黄田机场还没建成,还是只能到白云,不过也不知道刘广华从哪里弄来一辆绛色的标致505,拉着张建川直奔深圳,弄得张建川本来想去先见见童娅的心都给整得不好说了。 “这车哪儿来的?”张建川忍不住问道。 刘广华从公司辞职之后就没车开了。 当然安心研习炒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他手里现在捏着这么多股票,也是无数人的希望。 张建川这一次也是把所有股票都带了过来,也就是预感到恐怕会在这未来的一段时间里,深圳股市就要风起云涌,如果势头不对,就要及时出手。 同时简玉梅已经在筹建益丰公司了,最迟年底就得要有现金投入进去,采购各类设备的资金就必须要到账。 张建川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要在股市上怎么样,在他看来自己有些这方面的直觉天赋,或许可以利用闲钱来赚一笔作为自己搞实业的基础,但是如果一门心思沉迷于其中,只怕自己那点儿直觉天赋就会变成致命的毒药了。 患得患失之心太重,你就很难在保持平常心了,那么在股市里边栽筋斗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一个朋友的,他去上海了,估计要扎在上海呆一段时间,观察上海股市,现在上海股市好像也酝酿着大动静,他觉得有搞头。而这边就像你说的,有价无市,根本没人卖,卖的舍不得卖,有心想要买的又觉得已经太高,不敢轻易下手,弄得现在每天成交情况很少。” 刘广华还是忍不住唠叨:“政府的各种政策预期都让大家心里惴惴不安,但又舍不得,我都按照你的要求,把所有相关的报纸杂志收罗起来了,到了地方你就可以好好看一看,把把脉,我实在是心力憔悴,有些吃不消了。” 看着刘广华充血的眼珠子,张建川摇摇头,“我来开吧,你这样子,我都不敢坐你车了,弄不好搞成一车两命,两个未来的百万富翁,甚至亿万富翁就此呜呼哀哉,那才亏大了。” “建川,你可真的是大心脏啊,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这些玩笑,你知不知道你和文俊手里握着的股票价值多少了,我就这点儿股票现在都睡不着觉了,你可倒好,这样也好,你来了,这份担子就该你来扛着了,你在这边打算呆多久?那边的工作不要了?” 刘广华直接下了车,坐到了副驾上。 “文俊说他也有车了,是辆面包车,但面包车也要卖几万吧?你们是不是傻?这几万块钱如果上次拿来买股票,只怕又翻了几番了,一二十万又赚到了,你们是怎么想的啊?早知道你们有钱买车,还不如借给我,还有他还买了大哥大,建川,你们真的是不把赚钱机会抓住啊,错过这次机会,哪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对刘广华喋喋不休的习惯张建川早就适应了,读书时候他就是这个性子,习惯了就好,甚至许久没听,现在听着还怪亲切的。 ***** 昨晚睡着了,补上,求月票几张! (本章完) 第309章 股市竞风流(保底第二更!) 第309章 股市竞风流(保底第二更!) 熟练的发燃火,张建川驾车起步,这标致车的确要比长安面包开着舒服,底盘又矮,一个站立狮子标记,逼格拉满。 “行了,广华,你想安心搞股票,我和文俊又没打算在这上边搞一辈子,我们是做实业的,……” 张建川的话被刘广华不屑一顾地打断:“什么狗屁实业,不就是卖砂石么?说得多么高大上一样,啥实业能抵得到一年翻几倍赚钱?我就没见过谁会和钱过意不去!” 高大上这个词儿还是张建川发明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现在就都被他身边人捡着学会了。 刘广华的话弄得张建川都不好接腔。 是啊,谁会和钱过意不去? 自己这一趟心急火燎跑过来,还不就是担心这眼看着要到手的收益可千万别打了水漂了,还不就是要想把这笔钱稳稳拿到到手么? 甚至还想赚更多的钱么? 赚到钱才能去搞益丰公司,而搞益丰公司的目的是干啥?自我实现,向别人证明自己,还是赚更多的钱? 好像都有,并不矛盾吧? 说实话,如果能想到这深圳股市如此赚钱,那五月份就真的该再多凑点儿钱过来的,但谁又能预料得到这深圳股市就火爆到这个程度呢? 张建川扪心自问,如果自己预料到,会不顾一切地把所有钱都砸进来么? 他自己也不确定,自己有赌性,但却也有定力和自控能力,如杨文俊所言,自己除了在女人感情上缺乏自控外,其他方面都能保持基本的理性。 “广华,你这心态就有问题了,文俊那边沙场一样在赚钱,我下一步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一样要钱,而这股市我也和你说了,也不可能一直涨上天去,咱们能做的就是在合适的价位上获得满意的收益就行了,……” 张建川也没客气,兄弟间说话就是这么直接。 “嗯,我现在就是心烦意乱,干啥啥都不香,连女人都不想碰,……”刘广华长叹一口气,“这笔钱一天不赚到腰包里,我就一天睡不安稳。” “广华,咱们就设定一个预期,到了预期点上,就出手,记住,钱永远赚不完,你也别觉得出手之后看着股票在继续张就觉得自己亏了,多惦记着下一次的赚钱机会就行了。” 说易行难,但张建川也只能如此安慰一门心思在股票上的刘广华了。 刘广华租的房子在同德路住宅区,紧邻荔湖,那里距离图书馆很进,和证券登记公司也不远,可以随时过去近距离观察股市行情的变化。 “你若是住不惯,也可以去住那边,永安大酒店,金山酒店,北江酒店,就在红岭南村那边,也不远,……” “我没那么娇气。” 张建川把行李丢在床上,天气正是最热的时候,房间里的风扇呜呜响着,可身上却汗流如注,和标致车里空调带来的凉爽形成鲜明对比。 “那行,咱们俩就暂时住这里了,吃饭的地方附近很多。” 刘广华很显然已经非常适应这边的生活了,逐渐变成了新一代深圳人。 除了户口还没落到这边外,其他生活习惯甚至口音都有不小的变化。 不过深圳本来就是移民城市,倒也没有太多的南粤味道,这边湘南、汉川的人都不少,口音也都接近。 一切收拾好,刘广华才和张建川说了起来。 “现在场外黑市交易太吓人了,比场内交易高得多,弄得场内交易大家都不愿意去了,前天,也就是8月1日,国投证券金田每股112.52元每股,但场外黑市139元每股,深发展场内28.94元每股,但场外黑市37.5元每股,原野场内70,场外88,……” 张建川皱眉:“政府不是在严打吗?怎么过户交易,……” “有专门负责包过户的,只要你给钱,啥事儿办不下来?”刘广华不以为然:“人家也都是真金白银买卖,过户那也是应该的,……” “这个一时半刻也说不清,咱们这边的股市都是摸着石头过河,现在大家都没干过,所以都得慢慢来,不过伊拉克都入侵科威特了,石油市场肯定受到冲击,这一仗打起来,各地股市都在暴跌,咱们这边股市却还在节节上涨,这不就说明咱们这边还暂时没办法和国际接轨么?” 昨天伊拉克入侵科威特,是世界地缘政治大事,直接冲击了石油市场,对全球经济都会有很大影响。 各国股市暴跌,但深圳股市纹丝不动,甚至继续上涨,这上哪儿说理去? 既然来了,张建川心里也就不慌了。 反正可以实地察看这深圳股票交易状况,看看是不是像刘广华所说的这样。 刘广华说得再详细,也不可能比得上自己亲眼目睹股票交易来得直观和真实。 8月3日到深圳,张建川就开始了连续十来天地实地察看情况,他发现单单这十天时间里,深发展就从8月1日的28.94元涨到了8月13日的33.4元左右,上涨幅度在百分之十以上,其他几支股票也都有不同程度的上涨,无一例外。 就这架势,弄得张建川原本想要在九月初之前就卖掉所有股票的想法也开始动摇起来。 虽然深圳政府这边用足了各种政策,但是在股票总共就这么五支,而国务院关于暂停新股票上市的政策已经传开的情况下,这种利好现有股票的消息使得物以稀为贵,五只股票仍然以锐不可当的架势保持继续上涨态势。 看见张建川就这么每天优哉游哉的去红荔路那边溜达,回来就是看各种报刊杂志,就是不说什么时候出手股票,刘广华最初几天还有些焦躁不安,到了后来,心也慢慢稳了下来,人家上百万都砸在里边心都不慌,自己担心个啥? 而且张建川就在这里,随时可以掌握行情变化做出决断,又怕个啥? 在深圳一呆就是半个月,张建川发现好几家证券营业部的交易都十分冷清,而政府规定的百分之一涨幅却依然不折不扣地在各营业部上同步上涨,只不过仍然是有价无市。 张建川估摸着如果政府不出什么特别的政策,那么这种局面可能很难得到根本性的改变。 但从现在报纸电视上的新闻中,张建川又想不出政府能用什么办法让股票下跌。 毕竟全国的资金都涌到了了这里,在中央不允许发行新股票的情况下,你拿什么来满足这么多资金的求购需求? 这些手里捏着股票的个人和单位,人家都知道拿着就是赚钱,凭什么让他们卖掉? 当初也是政府鼓励大家买的,现在买到就赚到,人家当然不会轻易卖了。 “你要去广州?去广州干什么?”刘广华迅即反应过来,脸色诡异,“去会你那个女战友?” 张建川脸色一板,狗日的杨文俊还是把自己给卖了。 虽然也知道迟早瞒不住,毕竟要去广州待几天,你没个合适理由说不过去啊。 “我就过去看看,两三天就回来。”张建川干咳了一声回答道。 “两三天?我怕你两三个星期都未必能回来吧?”刘广华满脸不满,“我他妈成天忙得连找女朋友都没心思,你倒好,才来十天就憋不住了,一肚子肠子就要往外冒了?” “广华,情况你也看到了,现在政策是每天涨幅百分之一的上限,所以所有股票都是按照这个幅度上涨,基本上没有几个人愿意卖的,甚至这种制度还能促成股票一直涨而不跌,现在又没新股票入市,所以我们只有等,等到政府有什么其他特殊的动作时,可能才会有变化。” 张建川坦然地摊摊手:“可到现在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在不发行新股票的情况下,能让大家卖出股票,你说我天天呆在这里和你大眼瞪小眼,要不就去红荔路那边转一圈,回来读书看报,有啥意思?” 刘广华也明白,但心里还是不忿,凭啥我就得在这里守着,你却能去抱着女朋友过幸福日子? “再说了,广州到这里就四个小时车程,有啥事儿,我半天就能回来,你担心啥?”张建川道:“另外我还有两个战友在广州,我也得去见见。” 刘广华懒得听,他和杨文俊都太清楚对方了,啥事儿都好,就是在女人身上黏糊不清,没治。 “你实在要去我还能拦得住你?不过怎么联系你?”张建川没买大哥大,刘广华也没有,倒是在家里安装了一部座机。 “这样,我每天固定时间给你打电话,另外到时候我到了广州那边也给你留一个电话。”张建川也知道正事儿要紧。 “唉,怎么说你呢?”刘广华无奈地摇摇头,“我听文俊说你和原来女朋友分手了,但却没有和周玉梨确定关系,还和姚薇、覃燕珊黏黏糊糊,这边还有一个,我说你这真的是要死在女人肚皮上啊,那去吧,这是车钥匙,……” “嗨,我不用,……”见刘广华把标致车钥匙那给自己,张建川摇摇头。 “你拿去用吧,昨天我那个朋友打电话回来了,他六月份入手的电真空,现在已经涨到快500了,他说他考虑准备抛了。”刘广华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艳羡。 “他本钱比我大,敢下手,我和他提过电真空,说这只股票应该有搞头,让他帮我关注一下,也建议他有钱可以考虑,他去了之后就给我打电话说,观察了一下还觉得真有的有搞头,上海那边也有人看好这只股票,现在看来还真的是赚到了,说回来之后准备把这辆车给换了,买辆皇冠,……” (本章完) 第310章 初恋感觉,难以磨灭(为14000票加更 第310章 初恋感觉,难以磨灭(为14000票加更!) 当绛色标致车停在童娅的面前时,她虽然已经对张建川的出现有心理准备,但是还是没想到对方会开车出现。 童娅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车牌照,广东02,深圳的。 在广州呆了这么久了,童娅已经迅速融入到了这边的生活里,甚至对广东这边的车牌都熟悉了,像广东03就是珠海的,04就是佛山的。 但此时她已经无暇多想怎么建川会开着一辆深圳拍照的汽车出现,现在她只想扑入这个日思夜想的男人怀中好好感受一下他身体的味道。 对面的童娅戴着一顶灰白色牛仔遮阳帽,宽肩大背心,黑色文胸隐约可见,一条牛仔短裤把白皙粉嫩的大腿衬托得格外修长,俏皮的板鞋让整个人都多了几分生动活泼,特别适合童娅。 面对扑入自己怀中的童娅,这一次张建川就要自然许多了。 上一次是还有些陌生和不适应感,而且杨文俊还在一旁,但现在只有二人,张建川就再无顾忌。 狠狠地把童娅抱在怀里,双手勒在她柔软的腰肢上,恨不能把她整个身体揉入自己怀中,毫不客气地吻上她翘起的樱唇,浓情蜜意几乎一下子就把二人熏染浸润得醺醺欲醉。 张建川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到了广东这边就觉得格外放松,仿佛汉川那边的一切都抛开了。 童娅的反应甚至比张建川更激烈,贪婪地迎合着男友的蜜吻,双手死死勒在男友的虎项上,奉上自己的热情。 虽然这个男友应该还需要加上一个前字,但是在现在的童娅心中,似乎那个前字不代表什么。 她现在根本就不想那些,只想好好和他在一起,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顾。 …… 张建川都没有半年没见的童娅情绪变得如此浓烈而炽热,几乎不加掩饰。 他在和唐棠分手之后就再无这种事情,和单琳在一起也都只能克制律己,今天碰见童娅才终于是天雷勾地火,…… 欢好之后,昏黄的台灯罩上挂着童娅的内衣,似乎是预示着什么,童娅带来的盒子丢在床头柜上。 拉过绣被遮掩住两人的身体,张建川看着嘴角还流淌着笑意的女孩,忍不住又亲吻了一下对方的脸颊。 感受到男友爱意的女孩翻过身来,重新用双手搂住男友的颈项,把身体伏在男友身上,露出珠圆玉润的脊背,那道若隐若现的背沟在光滑匀称的竖背肌下衬托得格外柔和细腻。 童娅不喜欢运动锻炼,更喜欢睡懒觉还贪吃,但是却天生着一副好形体,就像她那张娃娃脸一样,似乎永远都长不大。 橙蓝相间的宽肩背心加上牛仔短裤,还有一双运动板鞋,这就是现在童娅的打扮。 她已经完全融入到了广州这座城市里,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广州姑娘。 从她眉目间流露出来的气息,张建川感觉得到她已经完全丢掉了半年前时从湘南家乡带来的阴霾,喜欢上了现在的新生活。 除了偶尔提及家里情况时还会掠过一抹阴郁,她全身上下已经找不到半年前的那种颓废沮丧和绝望了。 就冲着这一点,张建川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童娅就这样伏在男友胸前,下巴颏就这么顶在张建川胸突处,目光如水,静静地看着他。 “怎么,还没看够?”张建川发现自己现在已经能够坦然自若的应对这一切了,明知道这不妥,但就是愿意,就是想要。 “嗯,看不够,一辈子都看不够,你呢?”童娅抿着嘴,笑意若隐若现。 这等时候张建川毫不犹豫:“我也是。” 傲娇得意的抿了抿嘴,童娅歪过头,把脸贴在张建川左胸心脏处:“说谎吧?说谎心跳会加速!那你女朋友知道了怎么办?” 张建川知道童娅所说的女朋友应该是指唐棠,虽然她并不知道唐棠的名字,“分手了。” “啊?”童娅惊讶之余,忍不住翻身爬了起来,一只手掖着被角遮掩在胸前,靠在了张建川肩膀上:“说说,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分手?不是因为我吧?” 毕竟张建川给自己拿了两万块钱,哪怕是在广州这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在童娅看来,汉川那边经济也不算发达,挣钱也不容易,建川开支这样大一笔钱,应该很难瞒得过她女友。 正因为有了这两万块钱,自己才能在广州过得有滋有味,也才能和姨妈家里相处甚好。 而男友离别前专门提醒自己要经常给姨妈家里买点儿礼物,也要经常给表妹表弟他们分享“快乐”时,最初她还不太理解。 但是越到后边,她就发现男友所说的越是在理,亲戚要越走才越亲,但这个走法可不是这么空手登门就行了,尤其是自己还在姨妈家里住着,这就更不容易了。 姨妈家里条件一般,尤其是在表妹去读大学,开支更大,家里虽然说不上拮据,但是肯定也不宽裕。 也正是有这两万块钱的底气,童娅这半年里才能经常给姨妈家里添点儿物件,给表妹表弟买点儿衣物和文体用具,偶尔请姨妈一家在清平饭店或者三如楼去吃一顿饭,甚至时不时给姨父买几条香烟,也才能获得了姨妈家的喜欢。 童娅不愿意去想如果没有这两万块钱自己在姨妈家的处境会是怎么样,或许还是能住下去,但是肯定气氛就没有现在这么融洽了。 在广州这大半年,童娅深刻体会到了钱的底气,经济基础的重要性,没有钱,恐怕真的是寸步难行。 自己之前还天真的觉得住在姨妈家,帮着姨妈干点儿家务,如果可以的话在外边去找个工作,也能过下去。 这半年里童娅也不是没有去找过工作,但是无一例外不是被拒绝,就是吃不下那个脏累苦,要不就是干不下来。 最长时间是在洞天商场去当售货员,一天站下来,声音哑了,腿肿了,最后干了一个星期,实在是吃不消,只能作罢。 明知道两万块钱虽然不少,但是就这样下去肯定会坐吃山空,童娅心里也一样发慌,但是每每和男友在电话里通话之后,那份担心和忧虑似乎就一下子缓解了。 现在听得前男友和女朋友分手了,童娅心又一下子紧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和前男友算是什么关系,她也不愿意去想,反正相隔几千里,两个人又不可能永远在一起,就这么幸福一天算一天。 “和你没关系。”张建川摩挲着童娅蓬松柔顺的乌发。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我感觉春节你过来时你应该和她关系很好才对,怎么这才多久就分手了?”童娅脸贴在张建川的颌下,不依不饶,刨根问底。 “可能是我们的选择不一样吧,也没谁对谁不对。”张建川淡淡地道:“她调回市里边之后希望我也能今早调到市里去,可是我想做我自己的事情,到市里边去了也许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多很多,但是我却没办法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了,所以一来二去就产生了矛盾,加上她家里也反对,所以就慢慢冷下来,分手也就顺理成章了,……” “如果是这样,那是她做得不对,她太自私了。”童娅细声细气地道:“男人本来就该以事业为重,但建川你也不该这样草率就分手才对,你该和她说清楚,……” “傻丫头,你怎么知道我没说清楚,可有些矛盾是不可调和的,还有距离太远了,有时候嫌隙隔阂不能及时化解,自然而然矛盾就会变大了。” 张建川没有说唐棠的家庭反对是主因,说这个没有意义了。 “好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吧,总说电话费太贵,每次就说那么几分钟就挂了,现在当面说话总不钱了吧?”张建川捏了捏童娅的鼻头。 “怎么不钱?躺在这张床上,一个小时都是差点儿十块钱了,一天就是一百多,明天我们就搬出去,这一晚上在其他旅馆就能住十天,而且条件还不错。”童娅噘着嘴,“每次你来都要大手大脚钱,……” 张建川很心暖,虽然童娅有时候很天真幼稚,也不通世事,但或许就是这种感觉才让自己觉得她的不同,嗯,才有这种味道,初恋的味道。 而现在童娅这半年里也变化不小,也都知道替自己省钱了,看来也是体会到了“民生艰难”了。 “该的钱还得要,挣来钱就是用来的,如果挣来的钱就放在那里,那钱的价值和意义何在?”张建川微笑,“今晚这一百多块钱在这里,体验美好,当然就千值万值,……” 饶是童娅和张建川都有过这么多次夫妻之事了,但还是被张建川的话给弄得脸红眼迷,恨不能再续欢好。 “那你就在广州多呆一段时间吧。”童娅声音柔媚,充满了诱惑:“我可以好好陪你一段时间,再也不用像春节那样心急火燎的。” *** 求200票! (本章完) 第311章 自陷囹圄,终成渣男 第311章 自陷囹圄,终成渣男 “好啊,我还真打算在广州好好陪陪你呢。” 张建川欣然应允,倒是让童娅又惊又喜之余,一下子坐直身体,看着张建川,被子滑落,那胸前风光让张建川忍不住目瞪口呆,怦然心动。 童娅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孟浪,一把拉起被角遮掩住,白了对方一眼,“还没看够?你要在广州呆多久?” 张建川吞了一口唾沫,压抑住蠢蠢欲动的心思,想了一下道:“估计要两到三个月,或者中途可能要回汉川或者去上海,现在还不定,要看情况。” 童娅蹙眉,“建川,你不是都当干部了么?怎么上班这么随便,难道你们那里不管你?” “说来话长了,几句话说不清楚。”张建川摇摇头:“反正我出来是和单位打了招呼的,争取能呆到十月份回去吧。” “那这一趟来广州干什么?对了,那辆车是深圳牌照吧,你怎么弄了一辆深圳牌照的车开,谁的?你从深圳过来?”童娅越发好奇了。 见童娅问题越来越多,张建川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电子表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爱怜地抱过童娅,“好了,明天起床我再和你细说吧,反正我们有大把的时间,我也想了解你这半年怎么过的,今天我们劳累了这么久了,该睡了。” 张建川特别加重了语气说“劳累”两个字,逗得童娅又是娇媚无比地抿嘴白眼,然后把身体依偎过来:“哼,谁让你半年都不来看我,……” 一夜无话,免不了情浓缠绵,君王不朝。 早饭就在园酒店自助餐厅里吃的。 两人起得有点儿晚了,去用餐时已经没有多少客人了。 正好没人打扰,成了两人情侣餐厅。 “……,公司我交了出去,所以县里也很照顾我,给了我一个宽松的环境,让我好好沉淀反思,二轻局嘛,下边企业多了去,县里大概还希望能够再选两家企业重新带它们走出困境,再创民丰那样的辉煌吧,……” 童娅替张建川剥好鸡蛋递给他,有些不满地道:“就算是为了你们县里的大局,但也不能这样没名没分地就让你离开吧?外边怎么看?” “我倒是觉得没啥,在民丰干这一年学到了很多东西,以后都是用得上的,而且给我安排这样一个位置,我也能轻轻松松自由自在地出来,要不我怎么可能这么清闲来陪你两个月?” 张建川的话让童娅喜笑颜开,但是随即又皱眉:“可是我……” “怎么了?”张建川讶然。 “我还没和你说我这半年的情况呢。”童娅想了想道:“我这半年虽然舒心自在,但是这样闲久了也不习惯,姨妈和姨父他们都要上班,而表妹表弟他们都要读书,我总不能一直在家闲着玩儿吧?所以我也去找过工作,想要试一试,……” 童娅把自己这半年里去找工作想要上班的经历一一道来,历数了其中的艰辛和无助,忍不住苦着脸道:“我发现我真的是一个废物,干啥啥不行,想要去吃苦,可是实在受不了,……” 被童娅一句干啥啥不行给逗得笑了起来,引来童娅的横眉怒视,张建川赶紧举手,然后拿起一块面包抹上炼乳递到童娅嘴边,他知道童娅喜欢吃这种甜腻的食物。 童娅这才转怒为喜,对男友还知道自己的喜好格外满意,耸了耸鼻翼。 “哼,是受不了啊,我实话实说,在你面前难道我还要说假话称自己吃得消,挺能干,无所不能?” “对对对,在我面前说假话就太伤我心了。”张建川又替童娅剥了一只虾,递到童娅嘴边。 童娅幸福地张嘴咬住,就差点儿要用嘴喂过来,张建川赶紧四下张望,实在是不敢这样太过放肆。 虽说自助餐厅里没有什么客人了,但服务员还是有的,这是涉外酒店,也许人家见惯不惊了,但对国人来说,还是太甜太腻了。 这顿饭一边吃一边说,两人都感觉可能这顿饭是有史以来吃得最舒心的一顿饭了,要比春节时候都还要好许多。 那个时候童娅的心境还没有调适过来,而现在童娅已经基本上摆脱了阴影,完全恢复了正常。 吃完早饭,二人这才开车出门。 天气太热,去哪儿都不合适,最后还是童娅提议去流湖西苑去看盆景。 来都来了,要打算在广州呆这么久,张建川也懒得多想,有童娅相伴也不会寂寞,无论去哪儿都是好的。 来广东的事儿张建川也隐约和单琳提过,单琳也隐约知道自己和褚文东买股票的事情,大概是从郝志雄那边知道的。 单琳不是很高兴,但也知道涉及到那么多钱,不可能不让自己过来,所以也没法说什么。 只不过听闻自己可能要在广东呆一两个月,就难免有些不悦了。 张建川也很是了一些心思才算是把单琳哄好,主要还是说自己也顺带在深圳这边找熟人考察学习一下这边企业的管理经验,这才勉强让单琳没说什么了。 “……,我试了好几样工作,都不满意,工资低不说,而且时间长,还特别没意思,当售货员,卖衣服,还得要随时防着衣服被偷了,还有的人不怀好意,……” “好不容易我姨父帮我找了个工作去卖电影票,可现在那有多少人看电影,尤其是白天,有时候一下午都卖不出去几张,瞌睡都等出来了,……” “生意好的太累,……,生意不好的一个月就百十块钱,还得要天天呆在那里,星期天都不休息,……” 张建川有些好笑,这不就是生活的常态么? 可对养尊处优惯了的童娅来说,可能就有点儿太枯燥无聊或者太辛苦尖刻了。 “那你现在打算干什么呢?听你吃饭时候刚才没说完的话,好像有打算?”张建川任由童娅牵着自己的手,漫步在林荫间。 “嗯,我去侨光财经中专报了名,准备去读书。”童娅眼睛宛如水浸葡萄一般,水汪汪中带着油黑,很好看。 “侨光财经中专?成人中专?”张建川讶然问道。 这个时代还有可以不经高考就能读书的高等教育学校? “有成人中专,我读这种事自费全日制普通中专,只要过基本考试关就行。”童娅脸上笑意浓浓,“我这段时间都在看书,估计问题不大,那边门槛不高,据说这个学校是民主党派办的,叫民进……” “民主促进会?”张建川恍然大悟,这是民主党派自主办学,可能有特殊政策,不过只要能学到东西都是好的。“你打算学什么?” “财会吧,还有工商管理,市场营销,都可以选。”童娅犹豫了一下,“我觉得还是学财会最合适。” 张建川没给建议,让她自己决定。 这一天也是张建川许久没有轻松度过的一天,从上午到下午,一直到晚间。 看着童娅有些犹豫的目光,张建川也大体明白童娅的顾虑。 偶尔一晚不回去,可以找个理由说晚了在朋友那里住一晚,但是夜夜不归,恐怕童娅姨妈一家就不会放心了。 就算是童娅挑明说自己是她男朋友,就算是现在这种事情已经没那么忌讳了,但对一个女孩子来说也不太好,尤其是她姨妈肯定还肩负着帮助童娅母亲他们监管的责任。 “你回去吧。”张建川笑着道:“我送你。” 童娅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摇摇头:“不,我回去和姨妈说一声,就说我在外边租得有房子了,本来也打算这几天去找房子的,结果好巧不巧,你就来了,因为九月份就要开学,我要去读书,距离我姨妈家太远,以后就是周末回来,和表妹住一起,……” “那也要等到你开学之后才能出来住啊,你现在忙不迭地出来,你姨妈难道不疑心?”张建川摇摇头。 “其实我姨妈可能知道春节时候就又和你在一起了,也问过,但我没和她仔细说,只说你在汉州工作,她就说我和你这样相隔千里成不了,不现实,除非我愿意去汉州,……”童娅俏眸含情,“我打算明天就去租房子,……” 一句在一起说得张建川心中一热,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家人知道在一起的了含义不言而喻,也就意味着家里人早就知道自己和童娅越过了那道线了。 其实想想就知道88年的时候自己和童娅那么疯狂,估计她姨妈就知道了,只不过不知道两年后怎么两人又会在一起了吧。 “行。”张建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你也得和你姨妈她们说一声吧?总不能这边刚说找到了房子,结果连续两晚都不回去了吧?要不还是我陪你回去一趟吧。” 童娅大喜过望,声音都有些发颤:“真的?” 张建川内心唏嘘,这个时候自己能说不行吗?渣男也不可能这样干啊,过得一关算一关再说吧。 脸上却是笑得如灿烂朝阳:“那有什么不合适的?嗯,既然是第一次登门,那也得要买点儿东西才好,……” **** 打倒渣男,求月票200! (本章完) 第312章 股市风潮,民丰隐患 第312章 股市风潮,民丰隐患 从童娅姨父姨妈家出来,张建川略有醉意。 谁说广州人不能喝酒?起码童娅姨父就有七八两酒量,比自己强。 既然要去登门,张建川索性就做人做到家,先由童娅提前打电话告知了童娅姨妈,虽然那边有些迟疑,但是还是欢迎张建川的登门。 四条万宝路,两瓶茅台两瓶五粮液,一盒茶叶,另外在得知童娅姨父一直想要买一台传呼机,却始终没下手,张建川就直接带着童娅,以童娅身份证买了两台摩托罗拉寻呼机,一台自然归童娅了,一台送给她的姨父。 连童娅都觉得有些太奢侈,有点儿过了,但张建川知道开口不骂送礼人。 虽然两千来块钱感觉起来有些贵了,但你要想到童娅在人家屋里吃喝拉撒睡住了大半年,虽说童娅也按照自己的叮嘱时不时要买点儿东西,但这份人情你却不单单是你平时买点儿食物衣物吃顿饭就能比得了的。 你这么做了,或许人家会觉得有些唐突,但时间一久,这东西挂在他身上,他就始终能记得你的好。 张建川没指望记得自己的好,自己日后来广州的时间还会有多少,也说不清楚。 但童娅看样子是要打算长居广州的,能巩固、加深童娅和她姨妈一家子的关系,那就足够了。 想想这两千块钱,恐怕还不及自己压在股票上一天涨幅的零头,也就觉得太无所谓了。 感觉到童娅饱满的胸脯挤压自己胳膊上,紧紧揽住自己的胳膊,张建川知道童娅今天很高兴,可能比昨晚还要兴奋。 男友在家人面前撑足了面子,不管这个男友是不是前男友,以后会变成什么样,但今天却真的是做到了宾主尽欢。 姨父喝多了,论酒量应该比建川强,但是姨父却先醉了。 看看表,张建川站定:“我打的会宾馆,你回你姨妈家吧,来日方长,……” “没事儿,我给姨妈说了,说你喝多了点儿,我把你送回酒店,晚点儿再回来就行了。” 童娅美眸情意缠绵,略带沙哑的声音几乎要渗入骨髓,让人骨酥筋麻。 “那也好,……”张建川还能不明白,心中一热。 …… 欢好之后,二人拥在一起,看看时间已经不早,张建川虽然还有点儿酒意,但也不敢就这么直接让童娅坐出租车回去,真要出了什么事儿,后悔莫及。 等到童娅洗完澡出来,张建川也换好衣服送童娅回去,没法开车就坐出租车,好在园酒店门口随时都有皇冠候命,丝毫不觉得不方便,只要钞票够。 “等几天我还得要回一趟深圳去,然后再回来,要不你跟我去深圳?” 张建川也知道自己不能一直待在广州,虽说那边刘广华没催自己,但他也一样心里不踏实,在广州玩儿可以,但隔三差五你也得回去一趟,看看情况,以防不测。 “去深圳?”童娅讶然,“去深圳干啥?对了,你还没有和我说你去深圳干啥呢?这么神神秘秘的,……” “还能干啥?炒股呗。”前边出租车司机已经接上了话:“你们这些外省人一窝蜂的往深圳跑,除了炒股,还能干啥?听说证券公司外边人山人海,黑市上这些炒股票的都是你们这些外省佬,……” 张建川没搭腔,但童娅却瞪大眼睛看着张建川,意似不信。 张建川微笑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承认,还是不屑一顾,但童娅却觉得这个的士佬应该是说准了。 在广州呆了不到一周,张建川就回深圳了。 不是他想回深圳,有美人相伴,白天卿卿我我悠哉悠哉地在广州旅游景点嬉戏,夜里双宿双飞不知今夕何夕,可谓乐不思蜀了。 刘广华急了。 8月18日传出小道消息,称政府将采取更加严厉措施抑制股票价格上涨,并将对股票收益开征20%的个人所得税,这立即引起了巨大震动,一批股票持有者慌了,纷纷猛烈抛售手中股票,连续两天交易额都突破了1500万元。 刘广华在电话里就差点儿要喊爹叫娘了,求着张建川赶紧回深圳商议。 张建川也就只能赶紧撵回深圳,而对张建川他们炒股格外好奇的童娅也跟着张建川回了深圳。 此时的刘广华已经没有多少兴趣来管张建川桃色故事了。 童娅在他心目中和其他几个如姚薇、覃燕珊的女孩子一样,反正这些女孩子都喜欢围绕着张建川转,这小子太有桃运,可再漂亮的女孩子此时也无法和股市上的股票涨跌相提并论。 顾不得童娅就在一旁,刘广华迫不及待地道:“已经连续两天交易额暴涨,无数人都在卖出各种股票,……” “那买股票的人多么?他们的热情积极性怎么样?”张建川不急。 他不相信光靠一个虚无缥缈的20%个人所得税传言就能把股市打垮,看看涌荡在股市外企图挤进场的资金,岂是你随便卖出几十万股就能吞噬掉的? 想想连广州的出租车司机都知道深圳股市的火爆,张建川就觉得应该还没到需要出手的时候。 “呃,买的人也还是很多,而且也都在疯抢,价格上也没有什么下跌,但是万一这种局面持续下去,我担心价格恐怕绷不住啊,我们手里边……” 刘广华还是没说下去,手里股票数量太多了,如果要出手的话,不可能一次性就卖得掉,而且极易引起瞩目,引发不必要的震动。 “不急,我估计不会有大问题,还是先观察几天。”张建川稳了稳心神,“这样,这几天我们都去看看。” 从8月20日开始,张建川和刘广华都轮流到红荔路一带去观察,既要去看营业部里的交易状况,也要在黑市上查看情况,往往黑市上的交易状况更能真实体现股市的热度。 童娅在深圳呆了三天,张建川就把她送回了广州。 拿童娅自己的话来说,身处股市里哪怕是自己没有股票,都感觉到那热度能把人给熏得发烫,让人想要放手一搏。 童娅没问张建川在股票市场里有多少股票,但她估摸着按照刘广华这么着急忙慌地把张建川叫回来,而张建川又宁肯在广东这边呆两个月也要守着股票的尽头,再联想到张建川那个时候就肯给自己两万块钱在广州“安家”,说明他们在股市上的股票价值肯定不止一二十万,起码也有四五十万。 而听闻刘广华说起万科股票春节时候才一块多一点儿,而现在已经涨到了十块以上,也就是说如果张建川不把这两万块钱给自己,而是去买了万科股票,很显然他们当时也是买了万科股票的,那么这两万块钱可能都已经变成了接近二十万块钱了。 心中充满着一种说不出来感觉,童娅也不知道身畔这个男人究竟是傻还是重情重义。 两万块钱本来可以变成十几万甚至二十万,但是他却毫不犹豫给自己了。 明明都能赚这么多钱了,但是却没想过要在广州或者深圳呆下来,而是想要尽快返回汉川,哪怕广州有自己在。 难道汉州比广州还强?还是汉州还有他惦记着的女孩子? 但不管怎么样,童娅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遇到的第一个男人没有选错,千值万值了。 无论日后自己和他会走到哪一步,还是定位于什么关系,童娅觉得自己都无怨无悔。 此时的张建川已经没有太多精力来考虑童娅的心理活动了,在他看来,可能股市现在就开始进入了最紧张的时段了。 整个九月份,他在广州只呆了不到十天时间,大部分时间都还是老老实实呆在深圳。 一直进入十月份,简玉梅那边已经开始需要用钱了,杨文俊在沙场里给简玉梅那里再转去了十万之后就捉襟见肘了,不得不又紧急在信用社去贷了十万交给简玉梅。 因为涉及到省食品调味品研究所那边的基础配方已经买下来,同时开始按照张建川提出来的鲜虾、红烧牛肉、红烧排骨、麻辣牛肉、香菇炖鸡五种口味进行调制味包。 而每种样式的味道又需要按照浓重度来分成三个维度来进行调配,重度、中度、普通,也就是说每个品味三要按照这三个维度来调试,然后相当于要调试出十五种滋味来进行试吃品尝。 为此首先需要去市面上买来各种方便面来,去除他们的浇头料包,然后再配置自身调试出来的酱料包在内部来进行第一轮试吃。 在简玉梅悄无声息的行动下,公司已经陆陆续续招募了二十来个基础员工了,从库管、物流、生产、采购到行政,各类人员都有,同时有相当一部分就是从原来民丰那里招募过来的。 简玉梅在电话里也告诉了张建川,不出所料,民丰公司内部也开始出现一些不稳因素了。 在失去了汉东汉南的生产基地之后,民丰公司在安江县内倒是收购了两家饲料厂,在产能上基本上得到了弥补,产能已经不再存在瓶颈问题了。 但让人不安的是订单增速开始下滑了。 **** 半夜码字,求300票! (本章完) 第313章 真暴富,一大桶金(求月票!) 第313章 真暴富,一大桶金(求月票!) 在电话里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而简玉梅更关心的是张建川在股票上的情况如何了。 张建川同样在电话里没多说,只说超出预期,甚至可以说远远超出预期。 的确远远超出预期。 拿张建川持有最多的两支股票来说。 深发展。 春节前买的时候2.8元每股,买了四万股了十一万多,这个时候价格还算平稳。 然后三月份杨文俊带着从五建司结来的款项二十万过去,了一大半买深发展,而那个时候距离第一次买那四万股时才一个多点儿月,但这个时候深发展股价已经开始冒头了,涨到了6.3元,翻了一倍还多。 杨文俊用十万块钱了四天时间才买够一万六千股。 但到四月底,深发展股价就已经涨到了11元,一个多个月时间几乎又翻了一倍。 而到六月的时候,深发展估计就已经疯涨到了24元,三个月时间又翻了一倍还多。 到现在是十月初,深发展股价已经涨到了49了,而且依然势不可挡地按照政府规定的1%涨幅上涨,甚至看不到尽头。 另外一支,也是张建川印象最深的一支,万科。 春节前买的时候,大概是1.15元左右入的手,那时候万科的确远不及深发展势头好,但价格便宜啊,所以不到六万块就买了五万股。 而后春节在晏家吃酒期间,被褚文东给赌上了,被迫“借款”两万块钱,然后交给刘广华帮忙操作。 除了打新买了点儿安达外,其他都买了万科,而那时候万科股价基本没涨,这一万多块钱就买了一万七千股。 然后就是三月份杨文俊去深圳时二十万里除了买深发展之外剩下的十万买了万科,当时万科价格基本上和春节时候没啥变化元,略涨了一点儿,大概在1.2元左右,买了八万股。 可以说这万科的股价是最能稳得住的,一直到四月底也才涨到1.3元,让刘广华一直吐糟张建川在这支股票上看走了眼。 但随后万科就开启了狂暴时代,从五月开始迎来飞涨期,到六月底就暴涨到了7.5元,涨了接近五倍。 而现在万科估计已经到了接近14元,在六月底的基础上也差点儿要实现再翻倍了。 也就是说,不算杨文俊、刘广华以及晏家兄弟和褚文东、覃燕珊、姚薇这些人的股票,单单是张建川一个人持有的深发展股票就达到了五万六千股,而按照现在市价价值就是二百七十多万元。 这只是深发展。 张建川还持有万科的股票总计十四万七千股,按照市价大概是在二百万左右。 也就是说按照当下的股价市值出手,哪怕是在市内交易,扣除印税和佣金,张建川都可以拿到四百六十多万。 而张建川从年初到现在,总计投入的资金也不过区区四十万不到,整整增加了十倍有多。 问题这只是在一年不到的时间里实现这一步了,你就不能不承认股票真的是一个造富机器。 而且按照现在这个势头,张建川估计大概率还要涨一段时间,但他已经感觉到了风暴即将临近。 天天说吃鱼只吃中段,不吃鱼头鱼尾,但真正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要做出这个决断有多难。 就算是按照每天1%的要求上涨,像深发展一天股价就能上涨四毛多,十天就是四块多,哪怕打个对折,股价也能涨两块多,对持有五万多股的张建川来说就是十多万的收益,几乎每天都能收入一万多。 同理还有十四万七千股万科,一样也是一万多每天则增幅收益。 每天两三万增加的收益,对张建川来说,简直是不可忍受的诱惑,他觉得哪怕是亿万富翁也莫过于此了。 汉州那边益丰公司的事情需要他回去拍板了,而且也亟待用钱了,哪怕股市这边再火爆,毕竟都是浮财,不是自己根基所在,所以张建川还是开始出手卖出一部分股票了。 他在13.8元的价位上出手了四万股万科,拿到了五十多万,其中五十万汇回了汉川给简玉梅,解了简玉梅那边的燃眉之急。 “你这要回去,什么时候回来?”刘广华知道张建川若非不得已,肯定不会回汉川,但这边形势日趋紧张,又让他简直难以安枕。 “争取三五天吧,最迟不超过一个星期,10月10之前,我肯定要回来,如果不出意外,10月15之前我们动手开始出掉手中股票,我也得回去给修义哥说一声,对了晏二哥这边你也得给他说一声,他这五万块钱可是赚大了,我还打算要用他这赚到的钱呢。” 张建川一边收拾行李一边道。 飞机票是明天的,他今天就要赶到广州去,和童娅住一晚,明天飞回汉州。 “建川,我觉得吧,其实你真的没必要去搞什么厂子,你在股票上绝对有天赋,像我就没法像你一样从这些报纸杂志新闻里边找到想要的东西,我感觉这些政府官员和股评专家们说的话都是矛盾的,经常前言不搭后语,弄得人都要神经分裂了,……” 明知道没法劝得住张建川,但是刘广华还是想要徒劳一下。 算了算张建川的收益,四百多万,刘广华觉得自己都不敢想象了。 虽然他论纯收益率来说,还要远超张建川,但是人家投入大啊,人家总共投入了将近四十万,自己才投入了一万多块钱,就算是十多倍的收益也才二十万不到,但人家却能拿到四百多万。 四百多万,刘广华都幻想自己有这四百多万,就可以直接趾高气扬地直奔上海,和自己那位标致车主朋友一样,去碰一碰那些动辄几百块一股的上海老八股了。 可张建川居然是打算要把这四百多万都投入到干厂子上去,这也让刘广华觉得张建川是不是因为被从民丰公司总经理位置上被赶下来受了刺激,非得要在这一块上把场子找回来。 可这又何必呢? 何必要给钱过意不去呢? 股市上挣的钱和你干厂子挣的钱又什么区别吗?不都是老人头青蛙皮? 放在银行里,还能分得出一个三六九等不成? 见张建川主意已定,刘广华也不多劝,他也感觉这股势头应该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虽然各种征兆开始显现,但是落不到具体实处,这些股票持有者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当然他也希望政府的这种政策最好来得更晚一些。 “对了,还有那几个女孩子的股票,虽然不多,但你也得要回去和他们说一声,你回来就要出货了,别人家觉得我们卖早了,或者不该卖,就要持有,那我们反而成了断人财路的恶人了。”刘广华提醒道。 “嗯,是要和她们说一声,还有褚文东,他这两万块钱跟着我买的万科吧?呵呵,1.2买的,现在14左右,我估计我回来的时候,15块出手没问题,涨了十二倍,两万变成二十多万,我估摸着这一趟回去之后,他就不仅仅是想要买大哥大,而是想要买桑塔纳了。” 张建川笑着道。 刘广华忍不住酸的直翻白眼:“妈的,这就是有钱人的好处,钱生钱,比咱们这些穷人容易得多,我他妈累死累活,担惊受怕,现在手里这些乱七八糟的股票一大堆,也才值三十来万,他却好,天天追女人,就二十多万到手了,这他妈天理何在?” 张建川斜睨了对方一眼,“广华,怎么感觉你是借着骂褚文东,实则在暗戳戳地说我呢?” “是吗?那你要对号入座,我也没办法。”刘广华酸溜溜地道:“今晚你去广州你敢说你是一个人睡素觉?童娅不来陪你?卖了股票五十四万多,你怎么只汇回去五十万?剩下这几万你打算干啥?你不是要给童娅买房子吧?” “要我说,这四百多万你背回去,摆在那些女人面前,管他是唐棠还是姚薇,或者覃燕珊,都得要乖乖躺下任凭你为所欲为,那个唐棠绝对马上回心转意,你信不信?!” 被刘广华的话给气乐了,“滚!我这么纯洁一个人怎么会有你这样庸俗的兄弟?金钱能买到爱情吗?你看你,要说现在也有二十万了,都是十万富翁了,你看看哪个女孩子正眼看过你?” 刘广华冷笑:“在深圳,十万算个屁?你看看红荔路边上那些游来荡去的,哪个不是腰缠几十万?我要有你这么多钱,呵呵,你看看,那女孩子们绝对趋之若鹜!” “好好好,那你就向着我这个目标努力前进吧。”张建川懒得和对方瞎扯:“这边有啥情况,你就给文俊打电话或者给我打传呼,我争取尽早回来,你有句话说得对啊,给谁过意不去也别给钱过意不去,我还靠着这笔钱来做我想做的事情呢。” “嗯,你最好尽早弄一部大哥大,免得不好联系。”刘广华忍不住道:“我若是你,早就用上了。” “所以你不是我。”张建川不置可否。 (本章完) 第314章 仓廪实,有追求(为15000票加更!) 第314章 仓廪实,有追求(为15000票加更!) 到广州接到童娅,张建川再度去了她姨父姨妈家。 应该说张建川给童娅姨父姨妈家一干人印象很好,可以说除了张建川是汉川人这一大遗憾外,简直就是十全十美了。 她姨妈私下里也问过童娅是否愿意去汉州,又或者张建川是否愿意来广州生活,不过这个问题对两个人来都是无解。 童娅已经适应了广州的生活,未来两年她会在侨光财经中专认认真真读书。 租的房子也就在荔湾那边挨着学校不远,平时就在那边住,而周末回姨妈家住。 这和她在广东商学院(广财)读书的表妹大学生活都差不多了。 她时不时还能去广财那边和表妹一起吃顿饭,看场电影,生活安逸而充实,这也让她非常满足。 因为是周末,这一次见到了她姨妈家所有家庭成员,表妹表弟都在。 和上一次的正式拜访略微轻松了一些,但张建川也还是买了两条烟和两瓶酒,更主要的还是给童娅的表妹表弟带去了礼物,读大学的大表妹一件梦特娇冰丝体恤,读高中的表弟和初中的小表妹则是各自一双波鞋。 即便是在广州,梦特娇这玩意儿也是八九百一件,在这个时代绝对是最流行的衣衫,而两双波鞋也都不便宜。 连童娅都忍不住有些嫉妒了,因为张建川甚至都“没舍得”给她买一件梦特娇。 不得不说刘广华的调侃让张建川还真生出了在广州买套房子的心思,只不过广州虽然在八十年代就开始有了商品房的萌芽,但是到现在的情况也不是很好,当然如果你要去买肯定也能买得到。 广州商品房的价格现在也就是几百块一个平方,但是区域位置就未必好了。 给童娅买一套房不是做不到,而是会让人产生歧义。 这算什么? 本来现在自己和童娅的关系就有些不明不白,未来走向也是混沌不清。 自己不可能来广州定居,而童娅很显然不愿意离开广州,甚至连呆在深圳她都觉得不习惯,更别说去汉州了。 自己若真是给她买套房子,那就意味着要么就是要走向婚姻组建家庭,而这种可能性现在并不存在。 童娅自己也清楚这一点,或者说她和张建川现在都还没考虑这一点,两人都才二十二岁,对婚姻家庭都还有着天然的陌生和抗拒感。 幸福快乐在当下才是二人现在每天考虑的。 但从长远来看,张建川觉得还是应当要为童娅考虑一套住房。 童娅喜欢广州,大概率她是不会回湘南了。 从她的话语里也听得出来,她母亲甚至对她能在广州居留下去十分高兴,甚至流露出想要提前退养到广州来生活,而他的弟弟更是一直有这种想法,只不过碍于现实困难无法实现罢了。 连童娅现在都只能靠租房生活,而其姨妈一家的居所容纳童娅暂住都很紧张,更别说童娅家里人了。 不管童娅日后和自己怎样,张建川都希望未来童娅能衣食无忧,快乐幸福地生活,她想在广州生活,那么自己就尽可能地给她创造这样的条件,而自己似乎也能做到这一点。 看着洗完澡出来的童娅,湿漉漉的秀发披洒在肩头,一边用毛巾擦拭着,一边把文胸和小裤丢到了一边。 单薄的真丝睡衣在昏黄的灯光下把身体曲线勾勒得若隐若现,张建川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 似乎是注意到了张建川的表情变化,童娅妩媚一笑,一屁股坐在了男友的腿上。 “嗯,坐下来,明天我要回去了。”张建川把童娅抱下来,这样坐着就没法好好说话了。 童娅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嗯,你不回来了?” “要,当然要,但要一个星期后吧。”张建川摇摇头。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回来了呢。”童娅忍不住拍了拍胸脯,靠着男友坐下。 “我要回来,但是我迟早要回汉川。”张建川揽过童娅的肩头,让她靠着自己:“我看你是很喜欢广州,多半是不会回湘南了吧?” 童娅咬了咬嘴唇,无声地点了点头:“嗯,我不想回去了,连我妈和我弟都不愿意再在那里呆了,五月份我弟来过一趟,呆了几天就回去了,……” “嗯,不想回去就在这里呆着,你读两年中专下来,估计也就能找到工作了,在广州也能生活下去。”张建川爱怜地抹了抹童娅的脸。 “以后你就可以不管我了?”童娅半真半假,俏皮地问道:“你可答应过我,管我一辈子呢。” “嗯,你若想让我管你一辈子,我当然管你一辈子。”张建川想起半年前自己离开时候两个人拥吻时候的情话,眉目中更是柔情似水。 “那我就放心了。”童娅嫣然一笑,“我要读两年书,争取这两年学点儿东西,万一以后你需要我帮你,我也能来帮你,我相信我能做到,……” “那最好不过了。”张建川想了一下:“我打听过,广州这边商品房开发走在全国前列,五羊新城好像都快要建好了,我问过你姨父,五羊新城距离你姨妈家也不远,现在也开始对外陆续对外售卖了,价格每平1000元到1200元之间,但我问了问,房型面积不大,小的四五十平,大的也就是八十来平,……” 童娅忍不住捂住自己嘴,不敢置信:“你要买房子?给我买?” “嗯,有此想法。”张建川抹了抹童娅的脸庞,笑着道:“你总不能一辈子租房或者住你姨妈家吧?感觉你短期内好像也不具备买房能力,你都说要我管你一辈子了,那我也趁着房价不算贵,给你买一套,免得以后一套房子动辄要三五十万了,我就买不起了,……” 童娅心中情潮涌动,哽咽无语,眼泪忍不住又溢了出来。 一套房子少说也要六七万,甚至七八万,她知道张建川肯定在股市上挣了钱,但她也知道张建川急着回去也就是要去干事业,而干事业一样会钱,这从他在深圳时和刘广华讨论就能听得出来。 而且更重要的是,给自己这两万本来可以变成十多万的,也许他要给自己买房子的这笔钱如果留在他手里,甚至有可能变成上几十上百万。 “哭什么呢?”张建川抱紧女孩,“我们爱过,爱得这么深这么纯粹,这不比什么都更贵重么?钱财身外物,用出去才是钱,捏在手里就是纸,……” 童娅仰起头来,狠狠点头:“那今晚你就好好爱我,……” …… 从广州到汉州,飞机上张建川都精神抖擞,无论是在股市上的斩获,还是看到童娅终于走出了以往的阴影,恢复成了昔日那个娇俏活泼的女孩,都让他斗志昂扬。 现在他只想好好大干一场。 杨文俊在华流机场接到张建川,一上车,便开始诉苦。 “好了,我知道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压力太大,益丰公司那边贷款等到我转过去的五十万到账,就还给青江建材公司,……”张建川把头靠在靠枕上,“我也辛苦啊。” “你也辛苦?你是乐不思蜀吧?广华三天两头打电话来说你又去广州了,呵呵,渣男!” 渣男这个词儿也是张建川发明的,现在同样被杨文俊、刘广华他们两兄弟用在了张建川身上,回旋镖打得相当结实。 “文俊,你要这么说,那你的股票收益我可就不和你说了。”张建川淡淡地威胁道。 “不说就不说,广华都和我大概说了,但建川,说实话,虽然听到那一刻我心里的确猛跳了几下,但是接下来我就觉得就那么回事儿,远不及我看到一车车砂石送到工地上,看到项目经理那里一笔一笔款项累计起来,哪怕他们暂时不会给我结账,我还是一样很满足。” 杨文俊语气里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探讨味道:“你说是不是因为股票赚钱对我来说缺乏参与感,而这砂石款却是我们一手一脚干起来的?” 张建川一怔之后,随即缓缓点头:“可以啊,文俊,你现在也有这种体验感悟了?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在我们缺衣少穿食不果腹的时候,我们只能为生存而努力不奢求其他,但当我们这些方面已经不是问题的时候,我们就更想按照我们自己的想法去做些事情,所以广华就问我股票上挣到那么多钱了,为啥不继续做下去,非要回来去搞厂子,……” 杨文俊一边开车一边问道:“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就像你把研究股票当成事业,我也把搞实业当成我的事业,我们各取所需,只是在手段上暂时重迭一下,当然不排除偶尔我们还可以继续重合尝试嘛。” 张建川的回答让杨文俊忍不住点头:“对,所以我现在对股票上挣到那些钱感觉就更像一堆数字,而砂石上一分一文积累起来的,我才觉得这是最踏实的。” *** 目标20000票,一步一个脚印,努力! (本章完) 第315章 暗中启动,不动声色 第315章 暗中启动,不动声色 “非常好!” 张建川一句话就让简玉梅心放在肚子里去了。 虽然之前在电话上就透露过收益超出预期,但是这预期是多少,张建川没说过。 而现在自己这边的投入可能就要远远超出预期了,这也意味着资金压力会非常大。 之前张建川大略和她说起过大概是准备投入两百万来做方便面,其中设备和固定资产投资大概在一百万左右,考虑的是用广州人民机械厂或者上海益民食品机械厂的生产线,根据产能大小,价格都能控制在五十万到八十万之间。 但是张建川忽略了辅助设备和配套设备这一块,而且这个忽略几乎是致命的。 因为这笔投入一样巨大,并不比主生产线便宜多少。 首先是要配备面粉立仓配套设备和计量装置表一套,涉及到高低物位指示器、风机、温度测定仪等一系列设备,还有锅炉、棕榈油储存槽、热油冷却槽、捆扎机、冷却升华干燥机、空压机、祛湿机、工业空调等,这一大堆就要八十余万元。 这是简玉梅找了人专门来做了一个辅助设备预算表,通过向上海、广州等地相关企业报价后算出来的。 单单是这一块,直接就把整个生产线价格拉到了两百万左右,如果再加上租赁厂房后的整修改造,设备运输、安装、调试,工人的前期培训,水电线路的布设,这可能就直接飙到三百左右了。 如果主要生产线采用日本大竹、东京或者富士三家企业的,辅助设备采用意大利辛姆比恩卡公司的,那么这个报价还要翻一倍有多,估计要六百万左右。 当然可能在生产规模上也会大一些。 如果按照当下张建川提出来的这种规模来,简玉梅估计如果没有三百五十万,恐怕也是难以达到目标的,这还没有算上所需流动资金。 也就是说如果要想较为圆满的实现张建川提出的这个目标,包括设备在内的固定资产投资加上流动资金,应该要五百万左右才能较为把稳地做得下来。 “这是总预算表,你看看。”简玉梅把一个总体预算表的粗略大纲交给张建川,“这是细化了的预算表,主要是涉及到生产线、辅助设备以及厂房租赁改造和员工培训等等,我都一一罗列出来了。” 张建川一看就知道自己小觑了这个项目的投资规模了,看样子直接要在自己原来预计投资规模上翻倍了。 见张建川虽然咂舌不已,但是脸上却没有露出为难的神色,简玉梅心中稍安。 “建川,你看看总体预算就行了,具体预算还要进一步细化,同时很多报价都还是电话上的沟通,肯定还可以进行谈判,但你也别指望能谈下来多少就是了。” “嗯,料敌从宽嘛,我懂。”张建川一边翻阅一边道:“辅助设备和配套设备这一块我有些忽略了,在深圳的时候我才想起,但是也觉得可能就是三五十万吧,没想到要接近百万,大意了,流动资金可能要多考虑一些,避免到后边来捉襟见肘,耽误了大事。” 简玉梅乐了,“建川,看样子你很有信心啊。” “玉梅姐,我是对你有信心,你看你在这边两个月,公司架子搭起来了,预算方案做出来了,配料和食品研究所那边也谈好了,已经开始在试制了,我忙忙慌慌赶回来,才发现自己没有多少需要做的了。”张建川放下预算方案,搓着手:“这弄得我很不好意思啊。” “行了,别贫嘴了,说说你在深圳那边收获吧,能不能应付得下来,需要在外部来多少投资来分担?” 简玉梅郑重其事,扳起指头算。 “时间不等人,既然做了,我们就要抓紧时间尽快干起来,拖拖拉拉耽误时间,每天都是钱,这几十号人现在已经进了公司,每个月就得要发工资,……” “还有食品研究所那边,基本配料搭配我们提出的风味配料,也在紧锣密鼓地调配,十多种味道也要尽快开始进行第一轮尝试,尽可能排除一大部分,争取保留两到三种口味作为主打,然后再来进行大规模的正式试吃筛选,……” “这个过程可能会持续好几个月,而这期间我们就要把生产线全面启用之前的一切工作都做好。” 见简玉梅斗志昂扬的样子,张建川当然也不会泼冷水:“玉梅姐放心,我估计等几天我回深圳后陆续出空股票后,四百万左右应该是可以的。” 简玉梅一听四百万应该没问题,震惊至于也是长舒一口气。 虽然不清楚张建川怎么能在股市上有如此大的收益,但是四百万远远超出了她估计的最低线二百五十万。 在她的考虑中如果可以有三百万左右的自筹资金,然后再引入一百万左右的资金,其他则可以通过贷款来想办法解决,在这一块上她自己还是有些信心的。 “建川,别勉强啊,四百万就有点儿超出我的预计了,我估计三百万能够用,三百五十万就相对宽裕,毕竟你说的还要引入一些合作伙伴,我估摸着你这个或作伙伴一百万投资应该是没问题吧。”简玉梅看着张建川:“那么我们自有四百五十万资金,再想办法贷五十万,便比较充裕了。” “那你就按照我提供三百五十万来计算,合作伙伴出资一百到一百五十万,视情况而定,贷款肯定需要,但是我琢磨放到后边来。”张建川想了想,“否则你这企业还没开张,就想着贷款,我估计银行心里也要打鼓,但如果你拿出成绩来了,那贷款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简玉梅见张建川如此自信,自然也不多说。 算一算,就算是四百五十万,也能够用了,起码前期各项工作应对绰绰有余。 唯一担心的就是有点生产线全力运行,这就意味着对原料的需求压力会很大,那么供货方在款期上就有得谈了。 还是那句话,如果生意好,供货方心里有底,希望长期合作,自然愿意放宽期限,如果生意不好,甚至可能是短命生意,那只怕就要现款现货了。 张建川必须要有信心。 做事情就要抱着做成的信念,当然也要有事败的心里准备。 晏修德的五万块钱加上晏修义的五千块钱,刘广华除了少量原野外,基本上还是还是一样一半万科和深发展的配置。 晏修德和晏修义五万五千块钱,2.8元价位买的深发展一万股,1.15价位买的两万二千股万科,加上一百股原野,总价值也是在八十多万了。 张建川估计劝晏氏兄弟来参股益丰,应该是问题不大,最起码可以拿出五十万来参股,那么剩下只要褚德辉能拿出一百万来,资金问题就基本上没有大碍了。 更何况单单是现在自己如果把所有股票出手都能拿到四百六十万,自己也算是留了一百万的预备金以备不测,真的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投入进来。 如果够用的话,则准备交给刘广华日后在股市上寻找机会。 当然这一切都需要在所有股票都能成功出手的前提下。 对于简玉梅的表现张建川非常满意,自己没选错人,可以说在日常运营管理上,自己实际上是远不及简玉梅的,张建川很清楚自己的强项。 敏锐的嗅觉,超强的洞察力,决策的魄力,应该是自己的优势,但在具体的操作上,自己还有一个长期的学习锻炼过程。 在民丰公司的时候自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跟着杨德功和高唐一起四处奔走,就是希望能够尽快进入状态。 但这毕竟需要时间和经历,不是你一蹴而就就能实现的。 天赋要兑现成真实实力,也是需要时间和过程的。 “玉梅姐,这五十万估计就这两天到账,剩余的三百万,本月底之前也会到账,所以在生产设备的采购上恐怕就要启动了,你提到的那几位老工人,咱们就当请老师了,不需要他们多劳作,他们的工作就是帮忙审定设备是否合适,质量是否过关,安装是否合规,测试是否合理,能不能达到预期,另外就是普通员工的培训了,这也要尽快搞起来,……” 简玉梅点头:“这些我都有考虑,主要就是要看你的钱什么时候到账,设备一旦订购,就马上要付定金,然后一旦启运就要支付百分之九十,剩下百分之十按照惯例是安装测试结束认可后就要付完,……” “人手还是不够啊,玉梅姐,你觉得是不是把高唐和江元博叫回来了?”张建川含笑问道:“我刚到家,给高唐打了个电话,他就是一肚子气,大概是才和邱昌盛吵了一架,问我什么时候他可以来这边,……” 简玉梅想了想,“其实也差不多了,高唐在那边虽然也说不上受排斥,但粮食系统一大批人纷纷进入集团公司,他肯定很多工作就没那么顺手了,市场这一块,如果邱昌盛不认可他的做法,恐怕也就没啥意义了,……” *** 努力冲击20000! (本章完) 第316章 潜在盟友,四面缺钱(保底第一更! 第316章 潜在盟友,四面缺钱(保底第一更!) 回来之后,张建川没有主动问起过民丰集团的事情。 在他看来,自己既然走了,就没有太多必要去关注民丰的事情了。 当然,民丰还和自己有关系,主要是自己需要的人还在民丰,自己要选择合适时候让他们离开。 高唐,江元博,以及吕云升,这几个人都是熟手,过来就可以派上用场,很重要。 市场营销这一块虽然可以缓一步,但是也只是相对而言。 如简玉梅所言,如果都要下定金订购设备了,你市场调查摸底难道还能歇着? “那就让高唐做好准备,寻个理由辞职吧,入职时间就从他辞职那天开始计算,江元博也一样,我也不能亏待愿意跟我的人。” 张建川站起身来,做了一个扩胸运动。 “我下周回深圳,然后处理完股票,回来之后可能就要全副身心投入到这项事业中去了,强健的体魄是支撑起事业最重要的保障,这两天我得去跑跑步,练练拳,游游泳。” 简玉梅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建川,你有那么多时间吗?不用陪单琳?” 张建川一窒。 简玉梅和单琳关系不错,哪怕简玉梅从民丰辞职在家,也还和单琳保持着联系,她们还要一道出去吃顿饭喝杯咖啡。 安江县也开了第一家咖啡厅,好像是安江中学一个美术老师开的,味道和生意一样,都很一般,但很适合像简玉梅和单琳这样有点儿小布尔乔亚情结的女性去光临。 “嗨,这不矛盾。”张建川打了个哈哈,“我现在是无职一身轻,早上起来跑一会儿步,练练拳,然后九点钟去办公室泡杯茶,看看报纸,十一点就可以走人,下午爱去就去,不想去就去县图书馆看看书,可惜天气冷了点儿,再早一个月,还能去清江河里游游泳。” “建川,单琳知道你的事情吗?”简玉梅早就想要问这个问题了。 因为上次她和单琳见面喝咖啡时,就提到了张建川去深圳的事情。 单琳知道张建川在深圳有股票,但是有多少,并不清楚,更不清楚张建川卖了股票是要打算创业。 这让简玉梅也很惊讶,她觉得两人都正式处对象了,算是热恋中的恋人了吧,怎么这么大的事情单琳都是一知半解的呢。 张建川迟早要辞职或者停薪留职,如他所言,要做方便面你不可能坐在办公室里遥控指挥一下就行,肯定要全职进入。 而且益丰公司是设在汉州经济技术开发区里,距离安江县还有五六十里地呢,日后大部分时间你要么在公司,要么在生产厂里。 生产企业设在那里,现在还没有敲定,杨德功带着郑永才还在寻找合适位置,经开区和安江这边都在筛选中。 “嗯,知道一些吧。”张建川知道简玉梅的意思,迟疑了一下:“我调到县二轻局,她很满意,觉得这是县里安排我沉淀积累的机会,大概是她姨父的说法,她姨父你该知道,县委办主任郝志雄,……” 简玉梅点点头。 “她觉得我可以在二轻局里先打磨两年,反正我还年轻。”张建川自我解嘲地笑了笑:“可问题是我不想在这里闲两年,越是年轻越是应该趁着年轻干点儿事业才对,而且我也不太喜欢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纸,我觉得这不是沉淀打磨,是荒废,……” 简玉梅蹙眉:“那你的意思是单琳不太愿意你出来,嗯,停薪留职都不愿意?” “我还没问过她,但感觉可能不是太愿意。”张建川歪着头想了想,“她和她们家里大概很尊重,或者说很相信郝志雄的意见,另外单琳和她二姨自小关系就很密切,而她二姨就是郝志雄老婆,而这一次我准备邀请来合伙的其中重要一员就是褚氏家具厂的褚德辉,玉梅姐你该知道这个人,……” 简玉梅笑了起来,“知道,我还没去嘉州之前就被称作褚万元了,现在都有人喊他褚百万了,估计资产百万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他能或者愿意拿得出来百万入股我们?” “他儿子褚文东和我关系不错,春节时候被我带着一起去买股票,这一次应该挣了二十多万,所以他其实只需要再拿七十来万就够了,当然他不愿意也没关系,我还有一个朋友,应该可以拿七八十万出来,我当时考虑是想借助褚家的人脉,但这一次股票上收益超出了想象,那么褚家这边的分量也许就没有那么重了,看他们自己意愿吧。” “褚德辉和郝志雄是什么关系?”简玉梅当然知道张建川不会无缘无故提到褚德辉。 “表兄弟,而且应该是关系很亲近的表兄弟,丁部长应该知道,县里不少人都应该知道,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见人的秘密。”张建川摊摊手:“本来人家就是亲表兄弟。”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要停薪留职来创业的话,拉入褚百万进来,郝志雄就未必会反对?嗯,顺带也就会影响到单琳的态度?” 简玉梅很快就梳理清楚了脉络。 “看吧,要看褚德辉和郝志雄是否看好我这个方便面项目了。” 张建川笑了笑,不无感慨。 “另外单琳很希望我上进,我的理解在政府内当干部仕途上前进,肯定算上进,但如果我想要在搞企业上有所建树,好像也可以算求上进吧?” 简玉梅笑了起来。 “当然算。如果说股票上斩获数百万不算求上进,那把这几百万投入到搞企业上来再怎么都应该算了,哪怕单琳思想再保守,我想这一点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现在从中央到地方都在鼓励发展经济,搞企业的能人现在社会地位日益提升,无论是国企还是私企,应该都会受到看重和尊重。”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暂时没和单琳说,何况我就算是去搞企业,停薪留职也算是保留了身份,真要栽了,我还年轻,不也还可以回来按照单琳的愿望重新开始嘛。”张建川笑着道:“玉梅姐,你说是不是?” “你会吗?”简玉梅摇头:“你要真跌倒了,也只会在哪里跌倒,在哪里重新爬起来继续前进吧。” “还是玉梅姐了解我啊。”张建川点头承认:“大概率我不会回政府机关了,留着这个身份也是不想让单琳不高兴,……” “嗯,建川,你也要多理解女孩子的心思,她们其实更多的是想要求个安稳安逸的生活。”简玉梅沉吟了一下,“有机会我会和单琳说一说。” “玉梅姐,单琳那里我会找机会和她解释,但我觉得还是得要凑机会,得等到褚德辉和郝志雄那边态度明朗了,可能单琳父母以及她本人思想可能才会慢慢转变,现在……”张建川耸耸肩。 “你的意思是先瞒着?”简玉梅无奈地摇摇头:“你啊你,这脑瓜子想太多,行吧,反正这段时间我也忙不过来,要去经开区那边,和单琳也没多少见面机会了。” “瞒不了多久,肯定要说清楚的,但只要褚德辉和郝志雄认可,应该没啥。”张建川笑笑:“我现在也很忙,哪有那么多精力去和单琳闹矛盾啊,时不我待,我恨不能三五两下就把所有事情干完,……” 和简玉梅交待完,张建川就离开了。 没办法,事情太多,方便面项目当然是最重要的,但是沙场那边也不能不管。 这都十月份了,至今沙场还没有结到一笔款项。 二环路那边已经送了快五个月的砂石料了,而汉嘉高速八月开始送料,但是用量比二环路还大,前期储备的两三月料短短十多天就被连更晓夜的汽车拖拉机来运完了。 严峻的现实摆在面前,沙场有点儿支撑不下去了。 之前张建川还和杨文俊说还盼着沙场能成为方便面厂这边前期的补血包,现在看来,方便面厂还没开始运作呢,这边沙场就喊来不起了。 所以张建川也叮嘱简玉梅在收到自己汇回来这五十万之后,立即先把那十万还给青江建材公司。 问题是青江建材公司还帮着庄三妹儿那边鸡场建设垫资,这又是一块,难怪杨文俊天天在电话里喊造孽啊。 杨文俊原本以为最迟九月份二环路那边是可以结到一笔款缓解一下资金压力的,但没想到一开司那边喊缓一缓,再遇到简玉梅这边要钱,他就只能去银行贷款了。 在广东时,张建川暂时没和陈霸先联系,各家都有难处,需要相互理解,电话上这么说也不合适,回来之后再来找机会沟通。 张建川倒是觉得青江建材公司只要能贷到款那就好,就怕你连款都贷不到了。 他甚至还觉得杨文俊太保守了,既然都要贷款了,十万和二十万有多大区别?要贷索性就多贷一些,只要银行那边愿意放款。 反正依托着和一开司几个项目标段的合同和送料账目清单,银行可以去核实。 信得过始终信得过,信不过的,那也不用核查人家也不会贷给你。 *** 继续码字求月票! (本章完) 第316章 潜在盟友,四面缺钱(保底第一更! 第316章 潜在盟友,四面缺钱(保底第一更!) 回来之后,张建川没有主动问起过民丰集团的事情。 在他看来,自己既然走了,就没有太多必要去关注民丰的事情了。 当然,民丰还和自己有关系,主要是自己需要的人还在民丰,自己要选择合适时候让他们离开。 高唐,江元博,以及吕云升,这几个人都是熟手,过来就可以派上用场,很重要。 市场营销这一块虽然可以缓一步,但是也只是相对而言。 如简玉梅所言,如果都要下定金订购设备了,你市场调查摸底难道还能歇着? “那就让高唐做好准备,寻个理由辞职吧,入职时间就从他辞职那天开始计算,江元博也一样,我也不能亏待愿意跟我的人。” 张建川站起身来,做了一个扩胸运动。 “我下周回深圳,然后处理完股票,回来之后可能就要全副身心投入到这项事业中去了,强健的体魄是支撑起事业最重要的保障,这两天我得去跑跑步,练练拳,游游泳。” 简玉梅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建川,你有那么多时间吗?不用陪单琳?” 张建川一窒。 简玉梅和单琳关系不错,哪怕简玉梅从民丰辞职在家,也还和单琳保持着联系,她们还要一道出去吃顿饭喝杯咖啡。 安江县也开了第一家咖啡厅,好像是安江中学一个美术老师开的,味道和生意一样,都很一般,但很适合像简玉梅和单琳这样有点儿小布尔乔亚情结的女性去光临。 “嗨,这不矛盾。”张建川打了个哈哈,“我现在是无职一身轻,早上起来跑一会儿步,练练拳,然后九点钟去办公室泡杯茶,看看报纸,十一点就可以走人,下午爱去就去,不想去就去县图书馆看看书,可惜天气冷了点儿,再早一个月,还能去清江河里游游泳。” “建川,单琳知道你的事情吗?”简玉梅早就想要问这个问题了。 因为上次她和单琳见面喝咖啡时,就提到了张建川去深圳的事情。 单琳知道张建川在深圳有股票,但是有多少,并不清楚,更不清楚张建川卖了股票是要打算创业。 这让简玉梅也很惊讶,她觉得两人都正式处对象了,算是热恋中的恋人了吧,怎么这么大的事情单琳都是一知半解的呢。 张建川迟早要辞职或者停薪留职,如他所言,要做方便面你不可能坐在办公室里遥控指挥一下就行,肯定要全职进入。 而且益丰公司是设在汉州经济技术开发区里,距离安江县还有五六十里地呢,日后大部分时间你要么在公司,要么在生产厂里。 生产企业设在那里,现在还没有敲定,杨德功带着郑永才还在寻找合适位置,经开区和安江这边都在筛选中。 “嗯,知道一些吧。”张建川知道简玉梅的意思,迟疑了一下:“我调到县二轻局,她很满意,觉得这是县里安排我沉淀积累的机会,大概是她姨父的说法,她姨父你该知道,县委办主任郝志雄,……” 简玉梅点点头。 “她觉得我可以在二轻局里先打磨两年,反正我还年轻。”张建川自我解嘲地笑了笑:“可问题是我不想在这里闲两年,越是年轻越是应该趁着年轻干点儿事业才对,而且我也不太喜欢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纸,我觉得这不是沉淀打磨,是荒废,……” 简玉梅蹙眉:“那你的意思是单琳不太愿意你出来,嗯,停薪留职都不愿意?” “我还没问过她,但感觉可能不是太愿意。”张建川歪着头想了想,“她和她们家里大概很尊重,或者说很相信郝志雄的意见,另外单琳和她二姨自小关系就很密切,而她二姨就是郝志雄老婆,而这一次我准备邀请来合伙的其中重要一员就是褚氏家具厂的褚德辉,玉梅姐你该知道这个人,……” 简玉梅笑了起来,“知道,我还没去嘉州之前就被称作褚万元了,现在都有人喊他褚百万了,估计资产百万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他能或者愿意拿得出来百万入股我们?” “他儿子褚文东和我关系不错,春节时候被我带着一起去买股票,这一次应该挣了二十多万,所以他其实只需要再拿七十来万就够了,当然他不愿意也没关系,我还有一个朋友,应该可以拿七八十万出来,我当时考虑是想借助褚家的人脉,但这一次股票上收益超出了想象,那么褚家这边的分量也许就没有那么重了,看他们自己意愿吧。” “褚德辉和郝志雄是什么关系?”简玉梅当然知道张建川不会无缘无故提到褚德辉。 “表兄弟,而且应该是关系很亲近的表兄弟,丁部长应该知道,县里不少人都应该知道,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见人的秘密。”张建川摊摊手:“本来人家就是亲表兄弟。”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要停薪留职来创业的话,拉入褚百万进来,郝志雄就未必会反对?嗯,顺带也就会影响到单琳的态度?” 简玉梅很快就梳理清楚了脉络。 “看吧,要看褚德辉和郝志雄是否看好我这个方便面项目了。” 张建川笑了笑,不无感慨。 “另外单琳很希望我上进,我的理解在政府内当干部仕途上前进,肯定算上进,但如果我想要在搞企业上有所建树,好像也可以算求上进吧?” 简玉梅笑了起来。 “当然算。如果说股票上斩获数百万不算求上进,那把这几百万投入到搞企业上来再怎么都应该算了,哪怕单琳思想再保守,我想这一点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现在从中央到地方都在鼓励发展经济,搞企业的能人现在社会地位日益提升,无论是国企还是私企,应该都会受到看重和尊重。”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暂时没和单琳说,何况我就算是去搞企业,停薪留职也算是保留了身份,真要栽了,我还年轻,不也还可以回来按照单琳的愿望重新开始嘛。”张建川笑着道:“玉梅姐,你说是不是?” “你会吗?”简玉梅摇头:“你要真跌倒了,也只会在哪里跌倒,在哪里重新爬起来继续前进吧。” “还是玉梅姐了解我啊。”张建川点头承认:“大概率我不会回政府机关了,留着这个身份也是不想让单琳不高兴,……” “嗯,建川,你也要多理解女孩子的心思,她们其实更多的是想要求个安稳安逸的生活。”简玉梅沉吟了一下,“有机会我会和单琳说一说。” “玉梅姐,单琳那里我会找机会和她解释,但我觉得还是得要凑机会,得等到褚德辉和郝志雄那边态度明朗了,可能单琳父母以及她本人思想可能才会慢慢转变,现在……”张建川耸耸肩。 “你的意思是先瞒着?”简玉梅无奈地摇摇头:“你啊你,这脑瓜子想太多,行吧,反正这段时间我也忙不过来,要去经开区那边,和单琳也没多少见面机会了。” “瞒不了多久,肯定要说清楚的,但只要褚德辉和郝志雄认可,应该没啥。”张建川笑笑:“我现在也很忙,哪有那么多精力去和单琳闹矛盾啊,时不我待,我恨不能三五两下就把所有事情干完,……” 和简玉梅交待完,张建川就离开了。 没办法,事情太多,方便面项目当然是最重要的,但是沙场那边也不能不管。 这都十月份了,至今沙场还没有结到一笔款项。 二环路那边已经送了快五个月的砂石料了,而汉嘉高速八月开始送料,但是用量比二环路还大,前期储备的两三月料短短十多天就被连更晓夜的汽车拖拉机来运完了。 严峻的现实摆在面前,沙场有点儿支撑不下去了。 之前张建川还和杨文俊说还盼着沙场能成为方便面厂这边前期的补血包,现在看来,方便面厂还没开始运作呢,这边沙场就喊来不起了。 所以张建川也叮嘱简玉梅在收到自己汇回来这五十万之后,立即先把那十万还给青江建材公司。 问题是青江建材公司还帮着庄三妹儿那边鸡场建设垫资,这又是一块,难怪杨文俊天天在电话里喊造孽啊。 杨文俊原本以为最迟九月份二环路那边是可以结到一笔款缓解一下资金压力的,但没想到一开司那边喊缓一缓,再遇到简玉梅这边要钱,他就只能去银行贷款了。 在广东时,张建川暂时没和陈霸先联系,各家都有难处,需要相互理解,电话上这么说也不合适,回来之后再来找机会沟通。 张建川倒是觉得青江建材公司只要能贷到款那就好,就怕你连款都贷不到了。 他甚至还觉得杨文俊太保守了,既然都要贷款了,十万和二十万有多大区别?要贷索性就多贷一些,只要银行那边愿意放款。 反正依托着和一开司几个项目标段的合同和送料账目清单,银行可以去核实。 信得过始终信得过,信不过的,那也不用核查人家也不会贷给你。 *** 继续码字求月票! (本章完) 第317章 赠人蜜吻,口有余香(保底第二更求 第317章 赠人蜜吻,口有余香(保底第二更求票!) 回到家中,张建川就去厂里洗了一个澡。 这就是国营大厂的好处,澡堂子随便洗,便宜,热水管够不说,水量还大。 水汽蒸腾中,张建川和认识的人点头打着招呼,恍惚间,张建川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五六年前自己当兵之前的时候。 一眨眼自己回来也已经马上三年了,这三年怎么过来的? 回来那半年的情况好像有些模糊了。 张建川也搞不明白怎么当兵时候的情况记忆犹新,但恰恰是当兵回来那半年却有些记忆模糊了。 哪怕是现在和单琳处了对象,可记忆中除了和单琳分手那一次还有点儿记忆外,其他都没啥印象了。 当然,两人都有意无意地回避了那一次分手的情况。 洗完澡端着盆子趿着拖鞋出来,正好就碰见了同样刚从那边女澡堂出来的覃燕珊。 在厂里张建川虽然也小有名气,但是那会主要还是集中在认识他的或者是厂里老职工和厂子弟里边,大部分青工还是对张建川没多少印象的,顶多就是听见过名字,未必对应得起脸。 不得不说女孩子洗完澡之后素颜有时候甚至比她浓妆艳抹精心打扮还要好看得多。 一件绷得有些紧的白色半新旧t恤,隐隐透露内里墨绿色文胸底色,下边一条牛仔短裤,白皙细腻的长腿趿着一双人字拖。 张建川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覃燕珊的翘臀,五朵金中杨文俊经常念叨的就是姚薇的胸和覃燕珊的屁股。 覃燕珊还有两个同伴。 但在看到张建川之后,覃燕珊双目放光,给张建川感觉就像是《西游记》里妖怪看见唐僧了一般,立即丢开两个同伴,疾步过来。 张建川当然知道覃燕珊想要问什么。 因为她和姚薇给刘广华时刘广华基本上都不接了,要么就是一两句话就挂电话。 回答就是一个,如果要卖的时候会通知她们,她们自己拿决定。 可以想象得出来这种滋味对把几乎整个身家都砸进去的女孩子来说是何等煎熬,但是远隔数千里,不说去一趟要好几百几天时间,问题是去了你又能如何,还不是要靠刘广华来操作? 所以在得知张建川去了深圳之后,覃燕珊和姚薇等人都是日思夜想。 碰见在一起第一句话都是问张建川,张建川简直就成了公共情人一般。 没想到会在澡堂子门口遇见张建川,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大喜过望的覃燕珊来不及多想,就径直跑了过来,惹得张建川赶紧端起盆子示意:“嗨,嗨,这洗澡呢,有啥事儿,日后再说,……” “日后?谁知道你日后是啥时候?”张建川没注意语病,覃燕珊也没有注意到,但是看到两个跟过来的同伴面色诡异,有一个更是捂嘴偷笑,才反应过来。 覃燕珊脸一红,狠狠地剜了张建川一眼,张建川也意识到了语病,赶紧道:“这心思太脏了,成天就想这些,……” 那个女孩子脸一红,“谁脏了?你没往那儿想,怎么会觉得脏?” 覃燕珊不想在这些无聊话题上浪费时间,把自己的盆儿一股脑儿拿给同伴,“走,你啥时候回来的?我正要找你,……” “找我也不行,我还得回家,……”张建川摇头。 “那我不管,就要跟着你,你回家我也要跟着,你赶紧回家去把东西放着,找个地方说话。”覃燕珊当然不肯放过张建川。 好不容易逮着了,那还不问个清楚? 他要一走,你打传呼不回,或者电话里就是像刘广华一样,两三句话就挂电话,让你有气都发不出来。 张建川也知道这会子肯定是撵不走覃燕珊的,但这在澡堂子门口人来人往,众目睽睽,站在这里说话也不是办法,只能道:“那行吧,等我回家放下东西再说吧。” 覃燕珊还就这么跟着张建川一路回家,一直等到张建川回家放下东西出来,这才急不可耐地上前问道:“你才从深圳回来,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广华不是和你说过了么?赚了,大赚特赚了,还说得不够清楚?具体赚了多少,那也得要等到卖掉那一刻才知道,股市千变万化,每天价格都不一样,难道让广华每天都向你们播报?” 张建川耐着性子逗她:“燕珊,你要信不过,那就去深圳,反正我下周又要回深圳,要不我们一道?” “真的?”覃燕珊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摇摇头:“我哪儿走得了,还要上班呢。” “燕珊,钱赚够了,你还要上班吗?”张建川似笑非笑,“我感觉你应该不是愿意一直在厂里上班的,如你自己说的,三班倒的日子真不是人干的,假如这一次你赚够了,你还要上班吗?” 覃燕珊心怦怦猛跳,看着张建川,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她知道自己这一次肯定是赚了。 六月份的时候打电话,刘广华还算有些耐心,说赚了,五千块钱应该起码变成两万了。 这简直差点儿把覃燕珊给喜晕过去。 后来她知道姚薇不知道哪里得了消息,也去找张建川介绍让刘广华帮她买股票。 姚薇到底买了多少,买成什么价位,覃燕珊也不知道。 问过姚薇几次,姚薇都是笑而不答,反而问自己买了多少,买的什么价位,覃燕珊当然也不会回答。 刘广华说变成两万,那也意味着哪怕这几个月里一点儿没涨,那自己也有两万了,还了张建川的三千,那也还有一万七。 嗯,就给他算四百块钱利息,那也还有一万六千六。 除开自己当初本钱两千,净赚一万四千六,相当于自己口攒肚挪存二十年! 想到这里,覃燕珊就禁不住脸庞发烫,心里发慌。 就怕这一两个月股价跌了,但是跌了的话,刘广华肯定会在电话里告诉自己,而且张建川今天肯定也不是这个态度,尤其是这种调侃自己的语气,就说明了肯定是大赚了,但是大赚特赚就是赚了多少? 两万,还是三万? “建川,我到底赚了多少?”覃燕珊忍不住问道:“刘广华这段时间连电话都不接我和姚薇的,你去了深圳,肯定知道我能赚多少,除了一百股原野了一千外,其他都是万科,现在原野和万科多少了?” 覃燕珊眼巴巴地看着张建川,不停地吞着口水,足以说明对方现在的紧张程度。 看对方的表情,张建川实在不忍心再逗对方,点点头:“的确你赚大了,原野你买的时候是打新股10元一股,现在大概是112元左右,也就是说你的那一百股原野现在大概值一万一千元,扣除佣金和印税,也应该有一万出头。” 覃燕珊双手抱成拳握在胸前,眼眸俏然生姿,声音发颤:“那万科呢?” 万科才是大头,四千块钱买了万科。 当时刘广华告诉他万科大概是买成1.2不到,姑且算1.2元吧,六月份的时候她就听刘广华说已经涨过7块了。 如果还是按照7块算,四千块钱当时应该是买了三千三百股,而现在就该是二万三千块钱了,加上原野那一万多,就是三万多了。 张建川笑了笑:“现在万科股价大概在14块左右,你好像有三千多股吧?嗯,大概价值接近五万块左右,加上原野这一万,你就该有六万块钱家当了。” 狂喜带来的冲击让覃燕珊一阵猛烈的晕眩,她忍不住咬了咬自己舌尖,又强压住内心的喜悦看着张建川,一字一句地道:“你不骗我?” “至于么?骗你有啥好处?”张建川能理解覃燕珊此时的心情,恐怕比自己赚了四百万还兴奋,毕竟自己心里早有预期,而她则是飞来横财:“只要这几天股价没有出现巨大波动,我下个星期就要去处理股票了,嗯,卖掉,你呢?” “谢谢,谢谢,谢谢!”覃燕珊连连抱拳作揖,脸上的红晕洋溢,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猛然间她扑上前来没等张建川反应过来,已经抱住张建川颈项就是一记热吻吻在张建川嘴上,狠狠地一阵亲吻,然后才松开退后一步,有些不敢看张建川有些懵懵懂懂的表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对不起,建川,我太激动了,也太感谢你了。” 张建川摸了摸自己嘴唇,苦笑着摇摇头:“燕珊,你要真感谢我,该换个地方换个时间啊,这光天化日之下,也幸亏四周没人,否则你名声不是就坏了?” “呸!想得美!”覃燕珊脸红扑扑的,美眸中目光流淌,“我就是太兴奋了,便宜你了,褚文东想了几个月的好事儿都没得逞,被你给占了。” “燕珊,可别告诉我,这是你初吻。”张建川讶然。 他知道褚文东肯定没能在覃燕珊这里占到便宜,但没想到居然只停留最浅层次,这就太失败了。 “哼!”覃燕珊傲娇地一扬头:“说了便宜你了,只此一回,再不相欠,钱我会还你,包括利息,而这是我的感谢!” 这个丫头,张建川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野心女孩的大胆和勇敢,不过更像是一朵带刺玫瑰。 如果只看到她的娇艳,而忽略了美丽背后的利刺,那绝对会被扎得鲜血淋漓。 “那我该受宠若惊了。”张建川也知道对方大概是太过兴奋才会有此冲动之举,并不在意。 “好了,燕珊,言归正传,下周我可能就要过去卖掉股票,我建议你也和我一道出手,或许后期还会有一些上涨,但是我感觉风险已经很高了,不值当,该出手了,当然,股票是你的,决定权在你。” “你卖我就卖,你一股不留,我也一股不留!” 心潮起伏,还有些难以恣意的覃燕珊在这个问题上格外坚决,很显然是对张建川的信任达到了极致。 “那行,就说好了,我下周过去就卖,时机我来掌握。”张建川也不客气,“就这样吧,多谢你的吻,赠人蜜吻,口有余香!” 覃燕珊原本已经恢复正常的脸颊再度绯红,瞪了张建川一眼,却不再言语,一转身,扭动着挺翘圆润的屁股走了。 **** 冲击20000票! (本章完) 第318章 众生相,财神爷(为16000票加更!) 第318章 众生相,财神爷(为16000票加更!) 看着那优美的背影臀形渐渐消失在林荫下的另一头,张建川正准备感慨一下,就听得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就看得这么出神,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吧?那还不赶紧撵上去追求一下,也许就成功了呢?” 张建川没想到这姑娘也来了,估计应该是覃燕珊来找自己的消息立即就反馈到她那里去了,所以忙不迭地赶来了。 只是这话咋有点儿东北那嘎达的味道呢? 连身都懒得转身,张建川伸了个懒腰:“也是哈,五朵金嘛,无数人都在追求,我加入战局,好像也不丢脸吧?要不,我追求一下你,行不行?” “行啊,欢迎至极,我和碧瑶都在这里,加上燕珊,三选一,你自个儿看着办。” 背后姚薇的话把张建川吓了一跳,连忙转身。 却看见姚薇双手环抱,担在胸前,浅笑吟吟地看着自己,而旁边一个穿着运动短裤露出一双超级大长腿的靓丽女孩子正笑着推搡着姚薇,显然是对她先前玩笑话的回应。 唐腰、周脸、姚胸(奶)、崔腿、覃臀(屁股)! 这是汉州纺织厂男青工中好事者给五朵金最生动的描绘,也算是把五朵金最美好部位相当通俗(粗俗)地描绘了出来。 唐棠身材匀称,而腰型尤为优美,典型h型腰,与胸臀完美融合,个中奥妙张建川深有体会。 周玉梨的纯欲脸不用说,无敌。 姚薇的大胸也就无须掩盖,坚挺饱满,真男人就不可能不被吸引。 覃燕珊的臀形张建川刚见识了,回味悠长,空谷留香。 而眼前这个没那么熟悉的靓女,就是几女中的长腿妖精崔碧瑶。 崔碧瑶家是812厂的,是内迁三线企业,一口北方普通话。 虽然在汉川出生长大,但是可能是生活环境原因,汉川话并不标准,但普通话很好听,个头和姚薇差不多,但长腿无敌。 连姚薇夏天都不愿意和她走到一块儿,就是因为一穿短裤她那大长腿就太吸引人眼球了。 难怪姚薇刚才话里都有东北内味儿,原来是被这姑娘给影响的。 “开玩笑,开玩笑,别当真,五朵金我哪里承受得起?”张建川打了个哈哈。 “哟,分手就说人家坏话,这可不是好男人的风格。”姚薇撇嘴。 有些吃不消这姑娘的话语,张建川举手投降:“姚薇,我这是好话好不好,我高攀不上啊。” 知道姚薇她们几个都应该知晓自己和唐棠分手的事情,所以张建川也不在意,何况也分手这么久了。 “哼,不说了,燕珊来找你问股票的事情,你和她说了?怎么样?刘广华太可恶了,听见我们的电话就挂掉,打好几次才和我们说几句话,……”姚薇气冲冲地道。 张建川真想翻白眼,你和覃燕珊三天两头给人家打电话,谁受得了啊,不挂你电话才怪。 不过这种隐秘事情姚薇居然拉着崔碧瑶来问,五朵金里她和崔碧瑶关系这么好吗? 可没见她和覃燕珊关系有多密切啊,而且感觉她和覃燕珊之间的关系似乎还有点儿微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褚文东追过姚薇之后再去追覃燕珊的缘故。 但问题是好像褚文东追过姚薇之后是先追崔碧瑶再追覃燕珊的,只不过崔碧瑶拒绝得相当干脆,褚文东只纠缠了两个星期就自己主动放弃了。 似乎是觉察到了张建川的疑惑,姚薇大大方方地道:“之前买股票,我没多少钱,就两千块,所以就问碧瑶愿意不愿意一起,碧瑶很感兴趣,所以把攒下的三千块钱也一起交给我凑成五千寄给刘广华了。” “哦,原来如此啊。”张建川笑了笑,“广华都没和我说过。” “肯定没和你说啊,我们这点儿小钱根本就没被你打上眼吧,张万元?”姚薇妩媚一笑,笑容格外明艳动人,让人心中猛跳。 张建川也笑了起来,上下打量二女,看得姚薇皱眉,崔碧瑶则有些不安,总觉得张建川目光是在往自己大腿上飘。 尤其是崔碧瑶穿的是运动短裤,大长腿往这里一站,太飒了。 这姑娘简直就和女排队员一样,本身腿就长,还爱穿短裤,这都十月了,当然天气依然热,穿短裤也没错,崔碧瑶也是厂篮球女队的,所以身材特别好。 “建川,眼睛往哪里看呢,碧瑶腿长你也不能这么看,注意点儿形象好不好?” 姚薇也注意到了崔碧瑶的不适,知道她和张建川不熟,但姚薇知道张建川不是那种人,所以才用这话来缓颊。 被姚薇的话给弄得脸顿时红了,崔碧瑶狠狠揉了崔碧瑶大胸一把,大意就是张建川要看也该是看她的胸。 “说话咋和女流氓一样呢,这么说我要告你诽谤啊。” 张建川瞪了姚薇一眼,随即带着某种诱惑的语气压低声音。 “我当然是张万元,但张万元甚至张十万我估计厂里人不也没有多少兴趣了,褚文东都把万元户的风头都出过了,但是姚万元和崔万元这两位女万元,我觉得这名头传出去,那肯定还是能引起轰动的。” 姚薇和崔碧瑶同时瞪大眼睛,崔碧瑶甚至下意识地捂嘴,显然都是听明白了张建川话语中的意思。 饶是姚薇素来自诩大气为傲,声音也有些发颤:“建川,你说这话啥意思?” 她就投入了两千元,而且时间也比覃燕珊晚了很多,都四月份才把钱给刘广华寄去。 要知道她无意间听到覃燕珊打电话时才得知这个消息,加上联系张建川,然后又去取钱还耽搁了几天,所以她一直是抱着赚几个算几个的想法。 哪怕是六七月间她给刘广华打电话询问,刘广华的态度也很不好,经常是说涨了,涨了多少,一点儿,一点儿是多少,1%。 多几次之后,甚至就不接她的电话了。 刘广华因为覃燕珊是春节见过面的,多少还有一面之交的交情,而姚薇和崔碧瑶这边就完全是路人了。 他也很少回来,和这些青工更没交情,加上张建川电话里也就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帮人家买点儿万科就行了。 五千块钱,能有多少,起码在那时候见识了张建川和杨文俊动辄二十万的投入之后,刘广华心目中已经不算个什么了。 但对于两个姑娘来说就不一样了。 崔碧瑶家庭条件还不错,毕竟是812厂子弟,所以基本上是自己挣钱自己,上班几年攒了几千块钱,姚薇提起的时候,她也才拿得出来。 姚薇家境要比崔碧瑶差一点儿,可又要比覃燕珊家条件好,但她爱打扮,所以销要大一些。 几个姑娘中,覃燕珊应该是最节俭的,但也是最努力的。 两千和三千,对两个才工作几年的姑娘来说,也基本上是全部积蓄了。 姚薇和崔碧瑶没事儿的时候也经常在一起探讨,但对深圳那边的股市她们也没多少渠道了解,那边也没有熟人朋友,姚薇是单纯相信张建川,而崔碧瑶则是相信姚薇。 到底能赚多少,二女希望是能翻一倍两倍,自己两千能变成五六千,三千能变七八千就好了,毕竟就这半年时间。 “啥意思,这话都听不明白?”张建川笑了起来,“我和广华说让他给你们都买的万科,你们说呢?” “万科?”姚薇和崔碧瑶都面面相觑,刘广华连买什么股票都没和他们说,只说按照张建川吩咐买的,涨了,具体啥情况,不解释。 她们又不像覃燕珊那么执着,那么不依不饶地追着问,被刘广华挂了两次电话之后,心疼长途电话费,就只能听天由命,相信张建川的人品了。 张建川看这二女的表情,才意识到刘广华这是连人家买啥股票都没给别人说吗,连忙问道:“广华没说你们买了啥股票?” “啊,他只说是按照你说的买的,态度也不好,多问几句就不耐烦,只说在涨,涨多少,他说每天最多只能涨1%,……” 姚薇有些委屈地道。 张建川知道每天只能涨1%是6月26号之后的政策,眼见得势头那么好,可政策却只允许涨1%,刘广华当然窝火,再遇上这两丫头来打听,肯定就没好态度了。 “嗯,六月之后政策的确是每天涨幅只允许涨1%,跌幅可以5%,……”张建川解释道。 “啊?”连崔碧瑶都忍不住惊呼出声了:“这不是有意要让股票跌吗?” “嗯,有这个意图在里边,大概是觉得股市太火爆,希望冷却一下,免得太过疯狂。”张建川点头,这姑娘声音脆生生地,很好听。 “那怎么办?”姚薇和崔碧瑶二女都急了。 “没啥,这是市场行为,你希望它跌,它未必肯跌,……”张建川笑着摇头:“不过我也觉得差不多了,下个星期我还要去深圳,就是要把所有股票清仓出掉了,本来也要问你们的意见,刚才我和燕珊都说了,征求她的意见,她说和我保持一致,你们俩呢?” “嗨,你还没说我们买的那万科情况究竟怎么样呢?”姚薇盯着张建川的嘴,迫不及待地问道。 她现在心情格外紧张,深怕张建川嘴里说出原来涨了现在跌了,你们都曾经当过万元户,结果现在又打回原形了这样的话。 张建川见这两姑娘,一个双手紧握成拳,凤目圆睁,一个手捂着嘴,如同等待命运裁决,感觉特有意思。 他也无意再戏弄二女,径直道:“你们运气好,四月初买的时候万科价格略有上涨,但还是很低,我问了,大概是1.25元每股,我看好万科,所以让刘广华五千块钱全数买了万科,现在万科股价涨到了13块多14块左右,你们可以自己算吧,能赚多少,……” 两个姑娘哪怕算数再差,粗略心算一下啊,也能算得出来涨了多少倍,她们能赚到多少钱,两个人都从各自的眼底看到了狂喜和不敢置信。 姚薇忍不住紧紧抱住崔碧瑶,而崔碧瑶捂住嘴,满脸兴奋,连连问道:“薇薇,我们是不是发财了?” “哈哈,不是发财了,而是发大财了!我真成了姚万元了!太好了,太好了!” 看见姚薇紧紧抱住崔碧瑶,那丰满的胸脯紧紧挤压在崔碧瑶那对同样傲然耸立不逊色多少的胸前,张建川忍不住嘀咕。 赚了大钱也不说感谢自己这个恩主一下,人家覃燕珊都知道热吻一个以酬君恩,这两姑娘就知道相互抱着傻乐,难道就不能抱着自己以酬君恩呢? 狂喜之后,姚薇和崔碧瑶才想到身旁还有一个“大恩人”在呢,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张建川老神在在地看着远处,闲得有些波澜不惊。 猛然间姚薇脸色苍白下来,“建川,你别是逗我们玩儿吧?” 崔碧瑶被姚薇的话也给弄得一激灵,连忙瞪大眼睛看着张建川,是有些不正常,哪有这么大事情,一点儿高兴劲儿都没有。 却没想到张建川此时还在回味方才那一吻,吐糟这两女没有点儿“报恩”之心。 “谁有那闲心来逗你们,反正我和你们说了,下周我就要去出掉股票,……”张建川打了个哈欠。 昨晚在童娅那个小妖精身上折腾一宿,一大早就起来赶飞机,回来之后又没休息地和简玉梅商讨益丰公司的事儿,可以说真的是操劳过度了。 待会儿吃了晚饭还得要去县城见单琳,走了这么久,回来见女朋友都不积极,绝对有问题。 所以张建川才忙不迭回来先把澡洗了,别童娅身上的味道还残留着被单琳发现,那就真的不好交代了。 见张建川如此淡定,姚薇和崔碧瑶二女才确定张建川应该是没骗自己。 在反复计算了收益之后,姚薇和崔碧瑶两女眼睛都是亮晶晶的,看向张建川就像是看见了善财童子一般。 “建川,你说你下周还要去深圳,就是去卖掉股票,燕珊也委托你把她的都卖了?”姚薇和崔碧瑶交换了一下眼神,忍不住问道:“她赚了多少?” “朋友”赚得多,比自己折了本还要更让人难受,这个道理不知道是否适合她们之间? 张建川下意识地想起这个问题,打了个哈哈道:“这是秘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运气真的好,虽然比燕珊买的晚了近两个月,但这两个月万科恰恰没涨多少,可在你们买了之后没多久,万科就开始进入飞涨时代了,所以说呢,人啊,还是得讲运气啊。” 张建川的一番话说得姚薇和崔碧瑶都是心怒放,运气好是一回事,但是运气好能转化为赚钱,那就再美妙不过了。 姚薇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境,目光复杂地看着张建川:“建川,那我和碧瑶该怎么感谢你呢?要不请你吃顿饭?地方你随便选,哪怕是去市里都行,我知道你不缺这顿饭,但是我和碧瑶总要表示一下心意,是不是,碧瑶?” “嗯,是啊,我们是真心诚意的表示感谢。”崔碧瑶抿嘴轻笑,“而且万一日后还有赚钱的机会,也还要请你帮我们留意,比如这一次卖了股票之后还有机会再买吗?建川你肯定比我们买的多得多,那卖了之后难道就存在银行里,不买了吗?” 姚薇有些惊讶,忍不住对自己这个闺蜜侧目而视。 没想到崔碧瑶比自己还要着急,已经在考虑后续事宜了,自己还琢磨着什么时候再找机会向张建川提出来呢。 五朵金里,姚薇和原来唐棠只是点头认识,与周玉梨也不熟,与覃燕珊关系甚至不太好,只有和崔碧瑶关系还不错,后来替补进来的奚梦华倒是很会来事,和姚薇、崔碧瑶以及覃燕珊关系都处得不错。 “我肯定比你们买得多,这一次也都要全数卖了,一方面是股价抬高,风险太大了,另外我有其他事情要做,需要钱。” 张建川笑了笑,这个姑娘看来比姚薇更心急啊。 “当然,即便没地方钱,我觉得也需要出手了,你们不太了解股票,所以最好这一次卖了之后,最好把钱攒着,不要随意买了。” “跟着你也不行吗?”姚薇笑起来很有点儿画中人的感觉,“你要做事情钱,能问一下做什么吗?” “姚薇,你可千万别说你们赚到的钱要投资给我,我可承受不起,折了本亏钱是小事,别辜负了你们对我期望了,我好不容易在你们心目中树立起来的财神爷身份一下子就破灭了。” 张建川摇摇头:“别急,我刚才和你们说的只是我回来之前的情况,一切都要等到全部卖掉之后才算是尘埃落定,钱落袋才安。” 听得张建川这么说,姚薇和崔碧瑶都没再说什么,人家说得没错,现在吹得天乱坠都是虚的,卖掉股票,钱拿回来交到自己手上,那才是真的。 不过感谢肯定是要感谢的,约定了等张建川从深圳回来,到时候再来请客。 *** 求200票! (本章完) 第319章 水到渠成,背刺 第319章 水到渠成,背刺 洗完澡在家吃了晚饭,张建川就驾车前往县城。 没办法,回都回来了,肯定要在第一时间去见单琳,否则被单琳知晓了,还不得心生嫌隙。 这一走整整两个月,和单琳都只是在电话里沟通,而长途电话费太贵了,无论是单琳还是张建川都基本上是隔三五天才通上一次电话,自然难解相思之情。 当然这里边肯定还有童娅在其中的缘故。 长安车飞驰在国道上,张建川却有点儿走神。 在广州期间,虽然时不时在和单琳通电话,但是张建川感觉似乎一下子单琳的痕迹就淡化了。 童娅的存在总是不经意地在淡化和抹去单琳的存在,张建川不知道童娅是不是感受到了单琳若有若无的存在,所以才会用彰显自身来对冲和抵消,尤其是在床笫之间。 不得不说童娅这么做效果很好,让自己好像回来之后对单琳的思念都没那么急切炽热了。 是不是有单琳不太希望自己去搞企业这个因素的影响呢,张建川也不确定。 虽然在简玉梅面前张建川显得信心十足,但张建川清楚单琳性格很独立,甚至比唐棠更甚,她有自己的思想,自己未必能轻易说服单琳认可自己的决定。 固然郝志雄对其有很大的影响力,但一旦自己真的停薪留职全副身心去搞企业,尤其是还要去离开安江,而去经开区那边搞企业,经常见不到自己的单琳会如何想? 当然张建川也清楚单琳和自己的感情基础还是很深的。 毕竟在经历了第一次的“分手”之后还能走到一起,如果没有对未来的清醒而理性认知,单琳不会迈出这一步。 下车看到单琳婀娜娉婷的倩影站在门口时,张建川心中就是一颤。 紫红色的真丝连衣裙富丽堂皇,白色五瓣小梅错落有致地洒在裙衫上,胸前衣襟采取交迭式装饰,使得单琳并不算特别丰满的前胸隐约也有了几分规模,露出一抹白皙。 腰间拴着的同色丝带很随意地在腰侧打了一个结,显得格外娴雅柔媚,裙袂落在膝盖处,光洁匀称的小腿配合着绕带高跟鞋,一下子就让单琳固有的知性增添了几分贵气。 平素感觉单琳虽然漂亮大方,但是穿着打扮色调都偏冷,但今天单琳的打扮就有点儿击中了张建川的审美观了。 优雅而活泼,甚至还有几分俏皮,很减龄。 尤其是看到张建川下车,便压抑不住情意疾步过来,到最后两步更是直接扑在了张建川怀中,这种情形在以前可相当少见。 感受到单琳的柔情蜜意,张建川飞快地瞟了一眼四周,还好天色黑尽,路灯距离大门还有一段距离,昏黄的灯光因为围墙而使得停车这一段处于阴影中。 毫不客气地把单琳搂入怀中,火热的蜜吻立即让本来就因为相思而情燃似火的单琳沉迷其中,连张建川趁机从衣襟缝隙探入都不在乎了,这在以往肯定不行。 一番轻怜密爱,总算是知道这里不是二人的亲热之处,张建川让单琳上了副驾座,这才发燃火,朝着外边驶去。 …… 借助台灯幽暗的灯光,靠在床头的张建川看着身旁侧卧的女孩。 眼角还有些泪痕,甚至眉目间还有些痛楚混合着满足的神色,腻滑圆润的肩头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惊异的肉色美感。 精致的锁骨像一具美轮美奂的艺术品,锁骨上窝隐隐,衬托出优雅如天鹅般的粉颈。 柔顺的乌发垂落在颈间,一直绵延向下,遮掩住了那一抹丰隆嫣红。 单琳头发很长,但平素都是挽起成髻用发夹扎在脑后,多了几分成熟气息,而今晚她却褪去铅华,放下秀发,向爱人婉转奉献出了她最美好的一面。 还是太瘦了点。 用纤丰得宜来形容单琳有点儿勉强,一米六五的个子,还不到四十八公斤,好在单琳胸臀还是有点儿料的,要不张建川就真的要劝她增加点儿营养了。 不经意间就走到了这一步。 张建川在接到单琳时就有预感,两个月不见,情意已经酝酿到了极致,所以这一见面就宣泄出来了。 几乎没有什么忸怩或者踌躇,二人在开车在县城里溜了一圈之后,就无比默契地直接回了单琳所住的广电局宿舍。 平房,单间,好在是在最里边一头,相对“安全”而隐秘。 而隔壁的同事已经和男友办理了结婚证,已经经常不来这边住而是去或者说丈夫所在的供电局那边住了,估计明年五一节就要正式举办婚礼,然后搬到供电局那边去,而这边单身宿舍估计春节前就要交出来。 也就是说这两三个月里,单琳住这排平房旁边这一间绝大部分时间都是空着的,当然其他几间就都是有人住的了,有已经扯了结婚证的小两口,也有不确定办证但时不时成双成对回来住的青年职工。 虽然在明面上单位仍然不允许未婚男女同住,但是这种只要不是公开且没有经常如此的行为,单位上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这让张建川隐隐有点儿像是去年和唐棠相好时候的感觉,只不过唐棠是同寝室的俞晓到市里学习,而单琳这边则是隔壁邻居已经到男方那边去住了,否则以单琳的面薄害羞,还不知道要拖到哪一天才会跨越这一步。 张建川反而有些睡不着了。 单琳头紧靠着张建川的胳膊,睡得很沉,甚至有些细密的鼾声,很轻微,但也足以说明女孩的疲顿。 单琳的睫毛很长,闭上就像是书中所描述的羽扇,闭上的眼皮偶尔还会颤动,估计应该是在做梦。 梦见了什么呢? 一恍惚,单琳的面容似乎和昨晚童娅的脸重迭在了一起,变得模糊起来,…… 当张建川醒过来的时候,单琳已经有些慌乱地推搡着他的胳膊。 “怎么了?”张建川还有些懵懂。 “快起来,马上都要六点半了。”单琳语气里有些惶急而羞臊,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披衣,侧过身暴露出来的光洁玉背宛如玉屏,略显纤瘦,但在腰间放大,挤压在床上,勾勒出一道浑圆的弧线。 “六点半怎么了?”张建川嘟囔着,打了个呵欠开始起身:“这么早就把我撵出去,以后不是每天都要这样辛苦?” 单琳大羞,一只手掩着前胸,一只手去取胸罩,腻声道:“想啥呢?什么每天,就昨晚,以后再也不行了,被外人看见,我怎么见人?” 张建川半句不信,男女之间有过这种事情之后哪里还能按捺得住,情之所至自然而然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无数次。 和唐棠是如此,和单琳也不会例外。 见单琳也要起身,但身体有些僵硬不便,张建川赶紧按住对方:“好了,我自己出去就行了,门卫认得我,……” 单琳更羞,语气里都有了点儿哭腔:“你别和门卫打招呼,六点半就开小门了,你直接推开小门出去就行了,门卫不会问的,……” 很显然,这应该是经验之谈,旁边这一顺平房里估计都是广电局的青年职工,这种情形并不少见,现在单琳也加入了他们这个群体中来了,只不过单琳还想掩耳盗铃。 “好好好,我明白了,你先躺着,好好休息,时间还早呢。”张建川也很无奈,三下五除二,穿好衣裤,这才四处寻找到热水瓶,然后倒上水,身后传来单琳羞涩的声音:“衣柜里上边第二格有毛巾,……” …… 从广电局宿舍里像做贼一样溜出来,但张建川估计自己的行迹肯定落入了门卫的眼中,只不过也许人家早就见惯不惊甚至觉得有点儿太早了。 谁让咱是第一回呢,也许久而久之,就从六点半渐渐变成七点,甚至七点半八点了吧? 还回不回东坝呢? 昨天和简玉梅谈完之后,张建川就给晏修义打了电话,没想到晏修德今天也要回来,这倒是给张建川了一个意外惊喜。 晏修德是中午的飞机,所以就约到了晚上吃饭,这会子才七点钟不到,上哪儿去? 连去上班都嫌太早,而且张建川也还不想去单位露面,因为几天后自己又要去深圳,何必去招人耳目呢。 开着车子在县城里逛了一趟,一直到七点半,张建川才找到一家油茶店,要了一碗油茶,多加了点儿馓子,慢慢吃了,看看表,都才八点钟不到。 索性就把车开到河边公园,停下车走了一圈,等到八点半才给丁向东打了个电话。 县里其他人不好接触,但丁向东却是可以的。 约好了在市里见面,张建川这才开车直接朝着市里去了。 “……,民丰的情况虽然我没有特意去了解,但是大体情况还是知道的,毕竟它是现在咱们县里最出风头的明星企业,从七月份开始,电视、报纸都报道了,说改制成功,成为了具备行业优势地位的集团公司,在饲料、粮食加工、食品生产、餐饮等行业形成了齐头并进的大好局面,……” 丁向东坐在沙发里目光悠然。 “但从九月份开始,报道就开始少了,我也没去多了解,但据我所知,新望集团在汉东和汉南连续并购,而且在极短时间内就形成了或者恢复了生产能力,在汉南和汉东,尤其是汉东那一片广告、营销都做得很凶,原本那边已经有不少订单,但是后续就没有跟上来了,……” “正大集团已经在汉州正式落子开工建设,上个月的事情,连市长都亲自出席了开工典礼,……” 张建川有些忍不住了,“邱昌盛和司忠强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人家打上门来毫无动作?汉东和汉南,就算是我们不在那边建生产基地,但是起码经销商这一块不能放啊,大不了我们贴点儿运费,汉东汉南市场那是必争之地,我早就定了方案啊,……” 再说已经放手,但是民丰饲料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这么快就开始丢城失地,这让张建川有些难以接受。 其实也不算丢城失地,汉东汉南市场原本就没有属于过民丰。 只不过上半年的时候张建川早早就把汉东汉南视为了民丰的禁脔,觉得这两块市场民丰有天时地利人和优势,没道理不纳入囊中。 但没想到并购一拖再拖最后还黄了不说,经销商这一块也迟迟没有开展动作。 据高唐当时的反应,汉东汉南这几个地市其实对民丰已经有了很深的印象,部分经销商甚至在民丰尚无暇满足他们那边需求的时候就带着现款来民丰购货,这样一种态势之下,居然都被新望偷袭成功了,这如何不让张建川感到愤怒和痛心。 丁向东看张建川满心懊恼的样子,也有些无奈:“建川,你不是民丰总经理了,可能民丰集团有他们自己的节奏吧,好像总体来说民丰饲料在汉州和汉西北这一片卖得还是相当好的,南梁的情况尤为可喜,订单依然在不断增长,只不过……” “只不过订单增速在下降吧?”张建川冷冷地道:“居安思危的道理都不明白,这个企业距离衰败也就为时不远了,汉州和汉西北本来就是我们的基本盘,如果连这两块市场都拿不住,那民丰就真的要完蛋了,……” “民丰要完成今年的任务目标,必须要在汉南和汉东有所突破!我最早就和邱昌盛强调过,也和钱书记、英刚主任提过,他们当时也都认同我的观点啊,为什么……” 见张建川不由自主地代入了进去,不停地击掌搓手,丁向东也能理解对方的心情。 长吁短叹不已,张建川也知道自己这是瞎操心,但委实意难平。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饲料巨舰,刚刚来得及扬帆起航,帆索就被人砍了,他还只能在岸上干看着,这种滋味谁能体会? “罢了罢了,那和省农科院关于丰收一号猪饲料合作谈判进展怎么样了?我记得七月中县里就在和他们谈了,这都两个多月了,还没个结果?” 这也是张建川关心的问题。 “陷入僵局了。省农科院最初不愿意,后来县里去谈了几次,甚至连姚县长都亲自去了省农科院谈,也表明了这边的诚意,后来省农科院才松口,但也给出了条件,一是先分红,这一点县里也同意了,二是重新设立合股公司,不和现在的民丰饲料在一起,由省农科院和民丰粮油集团公司共同出资设立,省农科院控股,但可以委托民丰粮油旗下的民丰饲料代为加工,品牌归合作公司,……” 张建川一呆,这省农科院这帮人也不傻啊,居然要搞这一出? 这和背刺有何区别? 直接重新设立新公司,然后农科院控股,可以委托给民丰代加工,但是品牌和销售都掌握在他们自己手中了,民丰沦为代工企业? 那也就意味着最丰厚的利润会被新公司攫取,而新公司则是农科院控股的,县里再无主动权,甚至以后新公司也可以让其他企业代工,或者自设新厂。 这样搞,分明就是不太信任民丰粮油集团的未来了。 张建川深深地感受到了无奈,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 有些事情真的是非人力可及啊。 **** 求300票支持! (本章完) 第320章 商业计划书,勾起兴趣 第320章 商业计划书,勾起兴趣 一直到与晏氏兄弟见面的时候,张建川都还没有摆脱那份郁闷的心情。 虽然明知道自己没做错,也尽了力了,但那种无力感还是很深的刺痛着张建川,让他意识到命运还是得掌握在自己手中。 那种寄希望于某位领导或者某些人脉能发挥关键作用的想法都还是有些太天真了。 或许这些因素能在一定程度上起到锦上添的作用,但关键时候还得要自己底气足。 就像现在的自己一样,如果没有股市斩获,自己还能有这么硬的底气来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么? 还有,如果没有在民丰公司上的表现,能赢得晏氏兄弟乃至褚德辉和郝志雄他们的认可么? 都不可能。 没有股市斩获,那自己可能也只能老老实实呆在现在的岗位上,留待机会到来,也许一年,也许三年,…… 如果没有在民丰公司上的表现,郝志雄也不会托单琳带话给自己,同样褚德辉也不可能把自己打上眼,借给自己几万块钱也许没问题,但要让他投入几十上百万来当合作伙伴,那绝无可能。 合作伙伴也好,盟友也好,在一定程度上都只能算是外人,他们的助力都不能发挥决定作用,甚至有时候还会起到负面作用,这一点张建川有清醒的认识。 所以哪怕股票所得如果能拿到四百六十万,那么他都要留一百万作为备用金,以备不测。 “怎么了,建川你这么郑重其事的邀请我们吃顿一饭,我相信绝对不是因为我从海南回来要给我接风吧,我哥说他还没和你说我今天回来,你就在约他了,我怕是个附带的吧?” 晏修德神采飞扬,显然在海南的日子过得很滋润。 “嗯,的确没想到二哥会突然从海南回来,本来是想要和修义哥聊一聊之后再来和二哥说的,二哥既然回来了那就再好不过,一并了,也省得我本来说要么二哥回来,要么我就得要飞一趟海南了。”张建川坦然道。 “哦?什么事儿还要专门见面,我不回来你还要飞海南了?股票的事情么?” 晏修德大为吃惊。 “我记得我打过电话问刘广华,刘广华说形势一片大好啊,说能翻好几翻呢,我都在琢磨难道我不经意的下个注,就能中一个头彩?这段时间我没怎么关注,但也听说深圳那边一直在整顿规范,怎么,现在跌了?跌得很凶?” 晏修义其实已经猜到了一些。 昨天在电话里张建川就说要和他聊一聊他下一步的打算,虽然没说具体要做什么,但晏修义知道张建川素来不打无准备之仗,能够向自己开口,那基本上就是心里有谱了。 “股票形势一片大好,我准备下周去深圳,把股票全部出手了,这一次也就是要和你们二位说一说,我觉得可以出手了,再拖下去,可能会有风险。”张建川随即把目前股票价位告知了二人。 晏氏兄弟都大为吃惊,虽然也知道赚了,但八月份的价位都还没这么高,怎么现在涨得这么高了? 当然他们两兄弟不像覃燕珊和姚薇这些女孩子,没门道了解深圳那边股票价格,他们买了之后就一直有所关注。 尤其是晏修义,对深圳股市的动静很关心,深发展也好,万科也好,安达也好,原野也好,价位在什么程度上,他虽然没法张建川和刘广华那么实时掌握,但基本上一个星期内的大致价格还是能了解到的。 他只有五千块钱,但晏修德却是五万块钱,而按照目前万科的价位,已经相当骇人了。 晏修义的五千块钱全数买了万科,变成了五万多接近六万块钱,而晏修德的五万块钱则是一万股深发展了二万八,而剩下二万二买了一万八千股万科,现在总共价值七十来万。 两兄弟五万五千块钱一年时间不到,变成了八十万。 这种造富手段是在太恐怖了,而晏修义也知道张建川甚至在他们之前就已经入手了相当数量的股票,也就是说,张建川手中现在掌握着的股票价值可能会更多,甚至相当于他们的两倍三倍。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家伙已经在这个时代,这个年龄,就实现了财富自由了。 但张建川显然不是一个只图挣钱实现财富自由那么简单而浅薄的人,他找到自己和修德,肯定是要有想法或者理想要实现的。 晏修德惊喜之余,也是有些疑惑,上下打量张建川:“建川,我知道你之前就买了这些股票,而且肯定比我买得多,那也就是你肯定比我赚得更多,甚至多得多,但看你这表情,一副无喜无悲凝神提气的样子,感觉不太对劲儿啊,有啥事儿赶紧说,别给二哥吞吞吐吐,……” 晏修义也是嘴角带笑,微微颔首:“是啊,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别遮遮掩掩,其实我内心还真的很好奇,你现在从民丰离开,打算做点儿什么呢。” 张建川也笑了,“修义哥都猜到了,那我就不绕圈子了,我打算做一件事情,想请修义哥和二哥一起帮我,当个股东,如果修义哥身份不便,那晏二哥就行,喏,这是我的计划书,……” 张建川虽然是说让晏修德当股东,但是计划书和方案却是交给晏修义的。 晏修德不耐烦了,看着自己兄长在认真阅读着计划书和方案,直接道:“建川,你直接说,需要二哥干啥,这几十万都是你给二哥打的启发,二哥承你的情,是要让二哥入股么?多少钱?” “嗯,多多益善。”张建川微微一笑。 晏修德惊了一跳,“建川,你啥意思?二哥这几十万,你连本钱都要一并拿去?你要干啥,投入多大?” “做方便面,总投资大概在五百万左右,我打算出三百五十万,除了二哥外,我打算找褚德辉入股,让他出一百万,反正褚文东也赚了二十多万,让褚德辉再添七十来万就够了。” 这一下子晏修德真的不淡定了,先前还是一副云淡风轻不在意的样子,毕竟几十万到手,而且自己在海南那边也干得顺风顺水,可谓志得意满,但骤然间听到张建川要投三百五十万做方便面,一下子就有点儿破防了。 “建川,你的意思是你在股票上挣了三百五十万?妈的,你买了多少,之前投入进去多少?”晏修德忍不住解开胸前衬衣纽扣,又捋起了袖子,感觉得身上有点儿燥热。 “三十万左右吧,算下来也差不多。”张建川微笑着摇头就,“算下来要论收益率,其实还不如二哥你,……” 就在张建川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股票的事情时,晏修义已经粗略把计划书和可行性报告看了一遍。 虽然略显粗糙,但是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就能拿出来这个,而且看得出来可行性报告还是了一些心思的,对市场的摸底虽然只是局部,但是也能起到管中窥豹的作用。 “建川,你可真的是给了我一个‘惊喜’啊。”晏修义放下计划书和报告,慨叹道:“我知道你不会甘于寂寞,但是没想到你会搞这么大,五百万的投资,你自己承担三百五十万,剩下一百五十万,嗯,让老二出八十万,褚家出七十万,这可真的是惊到我了。” “修义哥,惊一惊也好,免得这么无聊,你成天研究体制改革,那也该琢磨琢磨,私营经济究竟能不能在咱们社会主义中国成为有益补充了。” 张建川一听晏修义的话,就知道晏修义动心了。 自己本意是晏家出五十万即可,但晏修义直接就把投资额度拉到了八十万,也就是说要把股市所得全数投入,要当这第二大股东,把褚家挤到第三股东位置上去坐。 这可有点儿出乎张建川的预料。 “呵呵,那我的表态,是不是给了你很大的鼓舞呢,算不算是一个以身明理呢?” 晏修义也笑吟吟地道:“八十万投资,如果是今天以前,我和老二既拿不出,拿得出也不敢冒这个险,但是你这份可行性报告对方便面市场的分析我感觉还是很到位的,……” “群雄逐鹿,不,感觉除了华丰,其他的如山东龙丰、南街村的燕京、燕京的大红门、江苏的中萃,都有一定的影响力,但是却远远不够能在一地稳固占据市场的地步,……” “究其原因,包括华丰在内,都存在着多方面因素,但味道不尽人意应该是主因,当然还有诸如面饼质量差,包装劣质,宣传不够,市场培育不足,等等,分析还是比较到位的,但如何打开这个市场,在市场打响,却语焉不详,我很想看到后续的计划构想啊,……” 张建川笑了起来:“修义哥,商业计划书嘛,当然是要有所保留的,这本来就是拿来勾起投资人兴趣的,现在看来我成功了,修义哥,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 保底第一更求月票! (本章完) 第321章 入股,入伙(第二更求票!) 第321章 入股,入伙(第二更求票!) 就在晏修义和张建川对话时,晏修德也拿过了计划书和报告飞快地看了起来。 他要比其兄看得粗略得多,几分钟便浏览完毕,皱着眉头问道:“建川,方便面啊,怎么会想到搞这个?” “怎么,觉得档次低了?” 张建川还能不明白晏修德的心思,高大上才是他最喜欢的。 “没科技含量,还是觉得我就翻来覆去在吃的东西上打转儿,先是搞鸡吃的,现在又搞人吃的?” “呃,倒也不是,……” 晏修德被张建川一语中的,下意识地挠了挠脑袋。 “但总感觉这种东西太常见了,而且每个地方的口味不同,你总不可能每个省市都要去研究一下人家的口味吧?” “衣食住行,都是最常见的东西,可越是常见就意味着市场越大,我们现在要准备的就是全方位试吃,摸清楚各地的口味,……” 张建川对这一点倒是早有准备,简单介绍。 “当然,二哥说的每个省市一种口味那不现实,但是一个大片区侧重于某种口味,这是我们瞄准的方向,做好细分化市场的攻略嘛,但那是后边的考虑,……” “当务之急,我个人觉得还是最好能拿出一到两种能够在市场普及性上兼具的口味来打响第一炮,……” 张建川胸有成竹,“目前的几大类,我们会采取超大规模的试吃,初步考虑会在bj,上海,郑州、汉州,广州五座城市进行试吃,初步筛选出几种,再进行第二轮更加精准化的试吃,力争拿出最受欢迎的品类,……” 晏修义一边点头,一边思考,“建川,我感觉你在这上边应该是了不少心思的,起码有半年了吧?怎么,还在民丰的时候就开始筹划了?” “想法是去年春节去广东的时候触发的,修义哥你也知道,国有企业无论怎么做,都要服从于上级,上级的考量和企业本身考量未必一致,所以当时民丰兴旺的时候我就有些担心,后来不幸而言中,……” “五六月间我就在认真考虑并着手准备了,好在在民丰时候还是拉起了一支队伍,这可能是我在民丰工作期间最大的收获,说句不客气的话,比这三百五十万还重要,……” 张建川的介绍也对晏氏兄弟触动很大。 他们也都是国营企业子弟,尤其是其父还是汉州纺织厂的厂领导,行政体制下,企业自主权很弱。 虽然现在都在提倡放权给企业,或者搞什么厂长经理责任制,但是真正要落到实处,路还相当漫长。 晏修义感触更深,他在体改委里工作,本来就是研究和针对这一块的弊病来推动改革,但哪怕是从上至下都在推动提倡,但涉及到利益,都知道比要命还难。 私营企业这边就要灵活得多,但同样其存在的弱点也更多,要想平衡好其中的优劣,也是现代企业制度建立过程中一个回避不了的问题。 围绕着可行性报告和计划书三人一谈就是一个多小时,一直到傍晚吃饭时间,三人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咖啡厅去火锅店用餐。 地点是晏修义定的,兄弟回来,他肯定要给二人接风。 两个都是兄弟,一个是亲兄弟,一个亲近程度也已经接近于亲兄弟了。 “哟,今天修义哥请吃热盆景?要得啊。”张建川一听说是去吃热盆景,立马感觉口水都来了,同时也想起了唐棠。 唐棠是最喜欢吃热盆景的,当初相好的时候,张建川就经常陪她去吃。 到后来买了夏利车之后觉得方便,更是创造了一个星期去吃了两回的历史。 “咋个嘛,嫌便宜了,在广州深圳吃海鲜吃惯了,回来还吃不惯火锅了?”晏修义坐在后座上乐呵呵地道:“修义哥没得钱,只有请火锅,当然建川要请我去锦江或者岷山去搓一顿,我当然愿意。” “要请也该是二哥请,一年难得回来一趟,他在海南才是天天吃海鲜,……”张建川一边开车直奔新南门,一边笑着道。 坐在一旁的晏修德轻哼一声:“建川,你娃今天是来拉投资的好不好?再说了,我远天远地从海南回来,你不说请客接风,还要喊老子请客,说得走不嘛?” “二哥,我还是昨天才回来的好不好,我还是远天远地从广东回来的哈,要说两年前海南和广东还是一家呢,……”张建川笑着道:“所以最终还是只有修义哥请了,我节约点儿钱一会儿去唱歌,……” “哦,汉州也有卡拉ok了?”晏修德忍不住问道:“我感觉广东那边都才兴起来啊,没想到汉州也有了。” “嗯,深圳那边都开始风靡了,广州也是,哪晓得我们汉州赶时髦也这么快,一边半载这边人就开始跟上时代节奏了。”张建川笑着道:“青牛坊那边好像有一两家了,生意火爆,但是要唱首歌太难了,一次最多点三首,就要换台子,一首歌一块钱,还是有点儿贵,……” “建川你娃咋个越有钱越不耿直啊,一块钱都喊起贵来了,咋个嘛,我和我哥一晚上就把你唱穷了?喝点儿啤酒就把你喝垮了?我没说要喝人头马。” 晏修德的话把张建川和晏修义都逗笑了,“修义哥,我看二哥可能要挨顿打才得行了,简直飘了,晏叔不在,长兄如父,一会儿下车,你就先给他来两下子,让他清醒清醒,酒还没喝,人就先癫了,咋个嘛,你在海南天天喝人头马,睡洋女人?” “滚你的!老子像你,一天到黑都离不得女人?”晏修德笑骂道:“我告诉你,建川,玉梨不错,你娃二天想要省心,就娶玉梨,啥都不管你,比唐棠强多了,唐家人家自诩上等人,你娃攀不上,挣几个钱,人家说不定也看不上眼,不过,话说回来,三百多万,我还真的有点儿搞不懂,这个世界还有几个人看不上,……” 晏修德话里不无感慨。 就在刚才,他已经完成了自己从年入几万甚至十万变成了一下子拥有七十万现金资产的心理建设,陡然间觉得人生无过于此,倏然便获财富自由。 但又想到这几十万又要被张建川拿去搞什么狗屁方便面,说不定就要打了水漂,这个家伙现在还在这里装模作样调侃自己,真不把自己这个金主股东当成一回事啊。 至于说他回来才听兄长提到张建川已经和唐棠分手,自然也免不了一番唏嘘。 春节时候还一副情比金坚的样子,现在居然分手不说,好像还又另外有了新欢。 张建川这小子的话,至少在女人方面的话,是半句都不能信的。 “老二,少在那里乱说,把建川教坏了,啥叫啥都不管他?”晏修义一听晏修德说话越来越不像话,赶紧制止,“还有,唐棠和建川没成,那也是有原因的,或许是家庭环境和生活环境的确有些差距,还有就是不在一起上班,两地分居,……” “哥,你这也太维护他了吧,我把他教坏了,这方面他怕是可以给我当老师了好不好?”晏修德怪叫起来。 “我在海南可是规规矩矩,一门心思挣钱,你看看他的德行,三天两头换女朋友,这还是创业期呢,真要发了大财,那还是不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一路排开翻牌子?说不定还要来一个嫡庶争宠,抢家夺产呢。” 晏修德的话差一点儿把张建川给整破防,而晏修义却是笑得差点儿背过气,连连道:“老二,你对建川可真的是了解啊,一针见血,我也说建川这方面要谨慎,现在年轻还好说,以后年龄渐长,恐怕就要注意了。” “哥,没用,三岁看老,建川这肠子,改不了了,所以我才说他娶玉梨合适,反正玉梨就是个马大哈,他在外边,只要不带回家,玉梨说不定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换个别人,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 晏修德的话简直让张建川无言以对。 这都替自己安排到这份上了,也不知道玉梨怎么就得晏修德这么看好是自己良配了,这么积极的替玉梨摇旗呐喊。 “二哥,我没得罪你啊,咋就这么看我不顺眼,想方设法都要在修义哥面前给我上眼药,好歹你这几十万还是我给你出主意让你买的股票好不好?”张建川气哼哼地道。 “是,是你的功劳,可你要是不劝我哥来投资你这个方便面,这个情我就认了,可你现在把我哥说动了,这七八十万砸在你这个大坑里,弄不好连我五万块钱本钱都要打水漂啊,我挣这五万块钱也不容易啊。”晏修德同样气哼哼地反驳。 “二哥,你就真的这么不看好我的这个项目?”张建川乐了,“要真心不看好,投资我给你减点儿,我本来就想说得让褚德辉当第二大股东,你出五十万就行,剩下那点儿钱,咱们再瞅瞅有没有啥好的东西,实在不行,再交给广华,以待时机,……” “哥,这可是他说的,那我就投五十万,如果褚家不肯投,那我再补够这三十万,说实话,我对你选股票押注的信心比对你搞方便面这个事儿强,也不知道这一次卖了股票,还有没有机会再进场?” 比起杨文俊最初对股票的热衷到现在的淡然处之,反倒是之前是喝了酒热血上头买股票,其实并没有抱太大希望,但现在晏修德反而觉得有搞头,兴趣大增了。 “等一等看吧。”张建川也没说死。 他也不知道深圳那边股市会怎么样,现在他只想先落袋为安。 他感觉深圳股市这边如此疯狂,恐怕多半是要逼得上边出狠招来整治了。 深圳股市虽然不可能垮掉,但是波折一番肯定在所难免,这个时间段会有多久,不好说。 而上海股市中除了电真空他有印象,也就只还有一个延中有点儿印象,但都不及电真空深刻,其他他都没啥印象。 或许自己还该好好看一看上海那边股票的介绍,好好想一想,说不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能想起来点儿什么了。 **** 目标21000,继续前进! (本章完) 第322章 再遇,咫尺天涯(为17000票加更!) 第322章 再遇,咫尺天涯(为17000票加更!) 把车停好,三人下车。 热盆景火锅是当下汉州人气最旺的火锅,稍微来晚点儿就没有位置了,而且在场子外边一路排开。 几十桌喧嚣一时,热气升腾,真的有一种坝坝宴的感觉,但越是这样,生意越好。 张建川三人来得还算合适,因为提前订了位置,但即便如此也需要提前到来,否则时间一到人没到,那可能就没有位置了。 服务员给三人带到位置上,都是本地人为主,当然也还是有来自汉州各地撵名气而来的客人。 像晏修义已经毫无疑问融入到了汉都市区,而张建川和晏修德则还不算,只能算是郊县人。 麻辣牛肉、毛肚、黄喉儿、鸭肠、珺儿、耗儿鱼几个硬菜是必点的,像广味香肠、鹌鹑蛋也是张建川几人的最爱,瞬间就端了上来。 张建川不吃脑,但是这却是晏氏兄弟的最爱,必须要有。 “喝啥啤酒,绿叶还是山城?”张建川问道。 “我和你喝山城,我哥喜欢淡的,给他来绿叶。”晏修德直接点了啤酒。 刚来得及坐定看着菜端上来,还没等油沸腾起来,晏修德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要准备拈菜下锅了。 张建川正准备要嘲笑一下晏修德是不是在海南吃不到正宗的火锅,这么饿痨饿虾(好吃贪吃),就听到自己背后传来一个甜美柔腻的声音:“这么多人,哥,我们订的位置在哪里?” “就是人太多了,脚都下不到,文厚,你咋会选到这里来吃嘛?” “哎,还不是唐棠想吃这里,说了几回了,我才订的这里,生意好得很,你来晚一点儿,就没得位置了,就算是你订了,只要来晚了,人家都最多给你多留十分钟,超过时间就只有等二轮了。” 一个有些温和的声音回答道。 “就是,爸,妈,爷爷住院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出院回家,你们这段时间也辛苦了,正好吃一顿火锅,解解乏,……”一个女声也接上话:“唐棠这几个月读书复习也很辛苦,还有几个月就要考试了,越往后可能出来吃饭的时间就越少了,难得出来一趟,好生慰劳一下自己。” 张建川没回头,但晏修义晏修德二人的目光已经盯在了张建川身后。 张建川内心狂呼,卧槽,就有这么巧? 唐棠也来吃热盆景? 妈的,还真有可能啊,她本来就喜欢吃这家热盆景,谁曾想到今天晏修义也要让离开汉川太久的老弟回来开一下荤过一下火锅瘾,这就赶上趟了。 “咦?义哥?”张建川全身发僵的同时,就看见晏修义已经站了起来,微笑着挥了挥手:“文厚,这么巧,也来吃火锅?” “好久没看到义哥了,那天碰到仲元说到你们体改委去搞调研,在你那里坐了一会儿,……”青年笑着介绍:“爸妈,这是我大学师兄,晏修义,现在是市体改委领导,义哥,这是我爸我妈,苏芩你见过,这是我妹妹唐棠,原来也在汉州纺织厂工作过,爸妈,义哥他爸是汉州纺织厂领导,唐棠该认识吧,晏厂长,……” 话音突然一顿,张建川知道只怕自己也被对方发现了。 尴尬至极,昨晚抱着单琳入眠,怎么今晚就迎头碰见了唐棠一家子?这还没算前晚自己在童娅屋里住的。 这他妈是三日看尽长安吗? 张建川不断给自己打气,让自己面部表情变得平静自然一些。 既然被发现了,他当然不会逃避。 何况自己和唐棠的事情已经翻篇过去了。 这都过了半年多了,自己和唐棠既没有见过面,也没有通过电话,大家就这样心照不宣地保持着缄默,或许还在静静地关注着对方,但分手了就是就是分手了。 晏修义知道唐文厚可能发现张建川了,但碰到了就碰到了,这汉都市这么大,谁会想到在这里遇到? 遇到了也没啥大不了,难道说处过对象谈过恋爱,还得要主动避着谁不成?天下没这道理。 晏修德脸上浮起说不出来的复杂笑容,瞥了一眼还在运气调整表情的张建川,也站了起来。 他不认识其他人,但唐棠他很熟悉,毕竟都在一栋大楼里工作了那么久,而且唐棠和张建川处对象也没有瞒过晏修德。 “唐棠,好久不见了,……”晏修德先打招呼。 而那边晏修义也在和唐家父母寒暄,只不过这个时候唐文厚也有点儿心神不宁,怎么就会遇到晏修义和张建川在一起吃饭? 旁边那个和晏修义有点儿挂相的男子肯定是晏修义的弟弟。 晏氏兄弟好歹也是汉州纺织厂的厂领导子弟,而且两个人都是读书出来的,和张建川这种半边户又没考上大学的子弟应该没什么交情才对,但看这架势双方关系似乎还挺亲近密切。 唐棠当然认识晏修德,但她更熟悉背着自己正在起身的这道背影,和晏修德点头招呼之后,目光落在这个男人身上。 张建川终于站起身来,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半年多未见的女孩子,依然是那样明艳动人。 微微蓬松的卷发披洒在肩头,月牙眼仍然甜蜜可爱,小酒窝若隐若现。 一件米色带绣的真丝长袖衬衣,下半身是一条亚麻色的半截长裙,紫色的漆皮皮鞋,挎着一个小包,往那里一站,亭亭玉立,光艳照人。 看到张建川面容那一刻,唐棠面色略微有些发白,嘴唇也有些哆嗦,但在张建川温润的目光下,她终于还是恢复了正常:“建川,……” “棠棠,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又来吃热盆景了,……”张建川心中感慨无限,但是此时却要保持着最好的风度:“你们一家人?” “嗯,我爸我妈,还有我哥我嫂子,……”唐棠点头:“你和晏二哥他们也来吃饭?晏二哥回来了?” “对,今天刚从海南回来,所以给他接风,……”张建川沉默了一下,“你还好么?复习顺利吗?” “还好吧,丢了几年了,现在又要重新拾回来,刚开始有点儿吃力,但现在要好多了。”唐棠抿嘴,目光飘忽。 看到唐家那边的目光过来,张建川知道也回避不过去,朝着唐棠点头之后,这才走了两步:“修义哥,……” “这是文厚哥,唐棠的哥哥,苏芩,唐棠的嫂子,这是唐棠爸妈,……”晏修义不想当这个“介绍人”,但是这个时候唐棠明显有些心不在蔫,都没过来,他又不能只介绍了自己弟弟,而又不介绍张建川,那不是欲盖弥彰?何况唐文厚明显是认识张建川,或者说至少清楚眼前此人是张建川。 张建川上前一步:“文厚哥你好,苏姐你好,唐伯、章姨,你们好,我是张建川,唐棠的朋友,……” 唐文厚温厚的面容不动,轻轻颔首,伸出手:“你好。” 握了握,迅速松开,张建川也没在多言,退到了一边,没有任何多余言语,也没有其他多余意思。 晏修义一见,松了一口气,立即和唐文厚打招呼,“文厚,那我们就隔桌陪了。” 两边各自坐下,其实两桌中间还隔着一桌空桌,大概是预定了还没来,但当两边刚坐下,客人就到了,六七个人,一下子就把两边彻底分隔开来了。 唐棠原本不错的心情骤然低落下来,而原本并不清楚情况的唐父唐母在听到了张建川的自我介绍之后才明白过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只能被动而尴尬地点头。 好在张建川他们很快寒暄完毕就主动分开,算是免去了这层尴尬。 倒是唐棠的嫂子苏芩安慰了一下唐棠:“好了,唐棠,大家高高兴兴来吃饭,没必要因为一些意外就扫兴,你和他都是过去式了,翻篇了,我看他也相当理性冷静,说明他也意识到了他和你之间的不合适,这就好嘛,……” “……向前看,而且你马上就要考研了,一旦考上,你就要去上海学习好几年,以后还回来不回来都说不清楚了,所以没必要在为这个而影响自己,……” “是啊,棠棠,我听说他也没在搞那个民丰饲料厂了,调到另外部门去了,……”唐母接上话:“而且好像还是免职的,听说是他和领导合不来,……” “好了,妈,就不提这些了,这些也和我们无关了。”唐文厚打断自己母亲的话语:“其实张建川人还是不错的,也有些本事,这一点我们要承认,不过他没读过大学,而且可能兴趣也不在学习上,和棠棠终究不是一路人,棠棠你安心学习,无论你日后考上研究生读完之后是要回汉州来,还是要留在上海甚至去其他地方,都没关系,但你要明白张建川的确不适合你,你们俩在一起只会相互耽误,浪费彼此时间,……” “行了,我知道了,不用你来谆谆教诲我,吃个饭怎么这么多废话!”突然间从来都是温柔恬静的唐棠罕见地暴躁起来,“要吃就吃,不吃就走!” *** 目标21000! (本章完) 第323章 纷扰,定调 第323章 纷扰,定调 唐棠的暴怒让唐父唐母以及唐文厚都为之震惊。 他们还从没有看到过唐棠有过这样失态的时候,而且语气如此激烈,特别是对素来与她亲善的兄长,更是让包括苏芩在内的一干人惊讶。 唐父首先不满,沉声道:“棠棠,怎么说话的?向你哥道歉!你哥也是为你好,而且还为你考研去疏通,你就这么报答你哥的好意?……” “爸,说这些干什么?”唐文厚也不高兴了,觉得自己父亲这个时候说这些不是火上浇油么? 本来妹妹就因为和张建川分手而心情糟糕了许久,现在好不容易把心思放在考研上去了,今天遇见就遇见了,淡然处之就行了。 你现在这样反复纠缠,不是故意激起唐棠内心的反抗情绪么? “那要我怎么做?感谢你们对我的关心,把我从小到老的一切都替我安排好了,我在哪里读书,去哪里工作,在哪里考研,和谁交往,与谁恋爱,都要经过你们审查,不合你们心意你们就不高兴,就做脸做色,就明敲暗打,……” 唐棠眼圈又红了,泪水盈盈。 唐父哑然,唐母愕然,唐文厚脸色却有些阴沉,而苏芩则只是叹气。 其实小姑子和张建川交往这件事情苏芩内心也是不看好不赞同的,因为两个人的条件相差实在太远。 如果说出来给他们这个圈子的其他人听,十个人中没有一个认为张建川能配得上小姑子。 无论张建川前期表现有多么优秀,但那都是在最基层,昙一现的故事难道见得少了? 不过苏芩对丈夫一家用这种冷暴力的方式来逼迫小姑子就范,她却不赞同。 尤其是她对丈夫通过小姑子那个昔日闺蜜来不断在两边制造事端,又让公公婆婆经常用感情来绑架小姑子这些方式很不赞同,但她作为外人又不好插言。 尤其是丈夫反问她如果她的妹妹也看上了张建川这样条件的人,她会允许她妹妹和张建川交往吗? 这个问题问得她也哑口无言,将心比己,换了自己,恐怕也一样会用尽各种手段来让他们分手吧。 虽然小姑子和那个男人已经有过夫妻之事,但是毕竟他们在一起时间不长,而且还是在偏居一隅的厂里。 现在小姑子调到市里来了,和汉州纺织厂已经再无联系,几乎没有人知道她曾经和一个乡下男子谈过恋爱处过对象。 这样过上一两年,事情淡了,小姑子感情上创伤慢慢结痂愈合了,自然就可以寻找一段新的感情了。 尤其是小姑子可能考上复旦研究生去上海之后,那就有更广阔的空间来发展和生活了,甚至可能以后和汉川这边都没有多少瓜葛了,这就再好不过了。 但丈夫又对于彭仲元想追求小姑子听之任之,甚至推波助澜,这又还没有完全从失恋中走出来的小姑子肯定又是一种刺激,也难怪今天小姑子突然情绪失控发作。 对丈夫有些功利的做法苏芩也有些看法,也委婉地提醒过丈夫,但丈夫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只是给他们创造一个相处的环境,如果唐棠真的无意,彭仲元也不是那种纠缠不休的人。 苏芩也不好说什么,理论上是如此,但对尚未完全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来的小姑子可能心里怨气就更大了。 “好了,棠棠,过都过去了,不要让坏心情始终缠绕你,想一想还有半年你就能去你心目中最想去的地方读书不好么?” 还是苏芩最了解唐棠的心情,“多读书没坏处,日后出来了,你会觉得可能以前所遇所见所感会觉得很浅薄,很可笑,甚至不值一提,……” 唐棠瞥了一眼自己这个大不了两岁的嫂子,素来伶牙俐齿,但和自己原来相处也不错,但今天她却觉得她的话格外刺耳。 “嫂子,你也是么?”唐棠冷冷地反问。 “什么?”苏芩没明白小姑子这句话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以后也会是如此你刚才所说这样么?对你现在所遇之人,所见之事,所感之情,也觉得浅薄可笑,觉得自己怎么这时候会这么天真和单纯,……” 唐棠的话让苏芩一时间张口结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这个时候唐文厚的脸色终于阴沉了下来。 就在唐棠在那边发怒时,张建川这一桌气氛也有些诡异。 晏修义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唐文厚和堂堂一大家子,他和唐文厚其实关系很一般,但唐文厚关系较为紧密的彭仲元和他关系却不错。 三人都汉大毕业的,其中晏修义比唐文厚高两级,而唐文厚比彭仲元高一级,三人都并不同系。 但唐文厚在学校里和彭仲元都是辩论社的,而晏修义相熟的老师就是彭仲元的叔父,所以才有了这层渊源在里边。 “建川,真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这里遇到唐棠他们,你没啥影响吧?”晏修义笑着问道。 “谈不上,有点儿感触而已。”张建川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抿了一口,“一晃就是大半年了,我几乎没有太多感觉,好像就还是昨天的事情一样,但是又觉得两人之间已经不知不觉间有了一些疏远,这种感觉很奇妙。” “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唐文厚这个人眼高于顶,用句刻薄一点儿的话来说,过于唯上,对仕途太看重。”晏修义淡淡地道:“苏芩的父亲是原来是市政府办的副主任,现在是市委统战部的常务副部长,据说可能要到市农业局当局长,……” “哦,看样子是强强联姻啊。”张建川也笑着点评了一句。 “强强恐怕算不上吧,可能当时也勉强算吧,唐文厚父亲现在都到区人大去了,影响力逐渐消退,现在就看苏芩的父亲能不能帮他一把了,当然现在他给韩剑涛当秘书,如果受看重,机会还是有的。” 听得出来,晏修义对自己这个师弟是不太感冒的。 张建川早就听晏修义介绍过唐家的情况,知道这家人热衷于体制内的仕途升迁,而唐文厚作为儿子,恐怕更承担起了家庭跃迁的重任。 “算了,修义哥,不说了,咱们吃咱们的,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缘法,也有各自的路径,既有交织,也有平行,还有渐行渐远,强求不来的。”张建川笑了笑:“我们要做的就是把握好当下,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 “嗯,把握当下。”晏修义轻轻点了点头,“看看这家火锅店,生意如此火爆,但是你又能保证它能火爆多久呢?建川,你如果觉得这方便面的未来方兴未艾,值得一做,那就抓紧时间不遗余力去做,别等到人家抓住机遇抢在你前面做起来了,那时候来后悔就来不及了,老二加我的八十万全数都交给你,股份你看着办就行,我看好你这一次的判断!” “啊?”晏修德愕然:“哥,建川还说让我留三十万,万一有机会,还能再在股市上捞一笔呢。” “股票上的钱来来去去,真有闲钱和时间,玩一玩调剂心情可以,若是真把那东西当成了无往不利的法宝,那还要这些人作实业干什么?” 晏修义瞥了一眼晏修德,语气里充满了不容置疑。 “股票股票,它的目的就是募集资金为实业的发展提供助力,本末倒置,那就危矣,当然,钱是你的,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决定权在你。” 晏修德不做声了。 平时晏修义很少过问晏修德事情。 像晏修德去海南闯荡这么大的事情,连他爹晏文宝都坚决反对,都差点儿就要揍晏修德了,但是晏修义却没有反对。 只是让晏修德把辞职改成停薪留职,让他三年后再来做决定需要不需要辞职。 所以晏修德对自己大哥还是相当尊重的,虽然这七十万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笔巨款了,投给张建川去“打水漂”委实有点儿肉痛,但是大哥都说了,他也不会反对。 反正现在自己在海南一年也能挣个十万八万,就是不知道这种好日子能持续多久。 “好吧,建川,我们家这八十万就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用到刀刃上。”晏修德端起酒杯:“来,喝一杯。” “不一定,若是褚德辉愿意投一百万,那我还是替二哥留下三十万,还别说,等我处理完深圳股票之后,还真想去上海看看,总感觉没去过燕京和上海有点儿遗憾,嗯,还觉得那里似乎总有些什么东西在等着我,值得一去,……” 张建川的话又让晏修德直翻白眼。 “建川,你在我和我哥面前就别用那些文绉绉哄女孩子的话来念叨好不好?上海能有啥等着你,美女,还是股票?美女就算了,股票呢,我支持你去,万一有机会呢?广华都说你的直觉大差不差,选了两支,万科和深发展,虽然万科不及深发展,但是还是相当可观了,没准儿你去上海晃一圈,把啥看对眼了,就能悟出点儿什么来呢?” **** 求300票,冲击21000! (本章完) 第324章 感情和现实,路口 第324章 感情和现实,路口 晏修德回汉州来是参加他一个关系密切同学的婚礼,只在汉州呆两天就又要飞回去。 按照他的说法,海南房地产市场蒸蒸日上,几乎每天都有房地产公司开张,他现在忙得不可开交。 无数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既不缺人,也不缺资金,更不缺项目,所以挣钱很容易,甚至又有新的公司来挖他,开出更好的条件。 像他们这样的管理层,一年只要跟对两个项目,轻轻松松挣个七八万甚至十来万,而一些高层,挣几十万的也有。 晏修德甚至还觉得张建川与其去搞这个方便面,还不如来海南搞房地产。 虽然这几百万少了点儿,但是现在海南信贷也放得很宽松,可以考虑和贷款相结合。 批下一块地,拿着规划图,如果再讲究一点儿,找个建筑公司先动起来,不讲究的连土都懒得动一下,就可以找下家出手了。 一转手少说也是百十万的利润,这可比干啥都更来钱快,炒股票都没法比,当然对资金的需求量也不一样。 这让张建川也很是纳闷儿。 海南岛上才多少人,六七百万,就算是十万人才下海南,都拥挤在海口和三亚两座城市里吧,能需要多少房地产公司来开发房子? 还有人才来了你海南,总要有产业吧? 管你生产饲料也好,做方便面也好,或者高科技也好,你总得要有一些值得一看的支柱产业起来,才能吸引得住人在你那里挣钱,更别说人才了。 人才也是要挣钱吃饭的,要挣不到钱,空有热血报国之志,饿肚皮一样要饿得头昏眼的。 按照晏修德说的,遍地都在搞开发,写字楼,商务楼,住宿楼,别墅,啥都在开发,但就是没怎么听见有什么正经八百的大型企业落地,或者海口或者三亚就纯粹要打造成为一个旅游或者科技产业为主的城市? 一个香港熊谷组就能支撑起一个海南的发展大局,把洋浦复制成为一个新深圳? 问题是一个毫无产业根基经济水平相当落后的地区,能够骤然一步登天,发展成为一个以服务业为主的发达地区? 张建川觉得这有违经济发展规律。 如果因为海南的天气好,而想单靠旅游业,张建川觉得根本支撑不起。 按照现在国内人民生活水平,还不足以达到支持旅游业蓬勃兴起的状态,现在老百姓手里有几个闲钱来旅游? 能出门旅游的,基本上都是有单位的人,要么会议组织旅游,要么就是出差顺带出去玩一玩,节省几个交通费,专门出门旅游的,闻所未闻。 依靠境外旅客来带动同样不现实,海南无论是产业基础设施,还是公共服务体系,都还支撑不起这种产业模式。 至于以科技带动为主的服务业,比如软件服务业,教育科研产业,这些好像和海南都还沾不上边儿,洋浦开发还没见动静,没有一二十年国家支持下的苦心经营,想都别想。 所以张建川觉得海南的房地产发展模式有些像空中楼阁,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就靠着国家一个建成最大的对外开放特区宏伟构想,但实际上落地的东西,甚至规划和政策都还没有。 所以海南的地产开发现在更像是在击鼓传,最后落到谁手里炸了,谁就是那个自以为聪明的大傻子。 张建川也为此询问过晏修德,但晏修德有些不以为意。 他觉得只要国家要把海南打造成为最大的经济特区这一目标确立不变,那么全国各地的人才就会纷至沓来,十多亿人,哪怕只有百分之一来海南那也是千万人级别的,也要在海南现有人口基数上翻倍。 现在海南不过六百多万人,按照晏修德的说法,海南未来十年也就是到2000年,常住人口就要到100万。 按照这个节奏,每年海南至少要增加40万人口,而这40万人口都主要集中在海口和三亚,这对房地产的需求是相当巨大的。 但不管晏修德怎么吹嘘,张建川都还是觉得这里边吹牛的成分太大。 就算是每年增加那么多人口,但是按照现在海口土地价格和房价上涨势头,有几个来海南的人买得起? 不管国家给海南多么好的政策,也不管海南怎么开发建成特区,但规格到底要有产业支撑,要有人来聚居定居。 这两者相辅相成,才有房地产的未来,但现在海南显然还谈不上。 火锅后半截,三人的话题都转到了现在晏修德的工作上来了,毕竟晏修德难得回来一趟,谈起他的挣钱大计似乎还真的有点儿像随地捡钱的架势。 晏修义和张建川的看法较为一致,不过他们也无法说服晏修德,现在海南的房地产就是红红火火,有全国人民的支持,海南局势就是一片大好。 张建川说那可能是虚火让晏修德大为光火,两个人争了许久。 最后还是晏修义平息了二人的争端,说二人是吃撑了,海南房地产好不好不影响晏修德赚钱,他又不是老板,只是打工者,大不了算一个高级打工者,能挣钱就行。 局面不好,大不了换个地方就行。 不过晏修义还是提醒了晏修德,要学着张建川,多观察多动脑多分析,不要只沉迷于挣钱,别哪天公司倒闭了都还不知道。 张建川因为喝了酒没法开车,晏修义就让张建川干脆就在市里找家宾馆住一晚,但张建川哪里能住下? 单琳还在不良于行,昨晚才采撷下这朵娇,今晚就露宿外边了,这怎么可以? 虽然单琳口口声声说不允许他再去她那里,但是那也只是嘴巴硬,自己要真的不去了,只怕单琳才会要生气。 去必须要去,这是态度问题,至于单琳允许不允许他在一起那里留宿,那是另外一回事。 所以不得已,张建川只能让周大娃骑摩托车把杨文俊送到市里来,让后让杨文俊再来开车把自己拉回去。 对张建川非要回去晏家兄弟和杨文俊都是大惑不解,但一直到快十一点张建川在广电局门口下车打发杨文俊走人时,杨文俊才明白过来。 羡慕张建川的同时,也提醒张建川别太过分了,注意身体。 广电局大门是十一点钟准时关闭,张建川是卡着时间点钻进去的。 守门的老曹头早就在张建川五牛烟攻势下投降了,两条五牛烟直接可以买他未来一年随时给自己开门,无论是晚上十二点,还是凌晨五点,而且还能守口如瓶。 当张建川轻轻敲响单琳寝室门时,单琳第一时间就回应了:“谁?” 这一天张建川都没见踪影,虽然单琳知道张建川有事,提前也给他说了要去市里,但昨晚蓬门初开,新荔初拭,就一天不见人影了,这种滋味肯定让人难受。 所以到开门张建川进门时,单琳忍不住就扑入怀中狠狠一口咬在张建川肩头上,泪水也溢了出来。 张建川也知道来得有点儿晚了,但从市里回来杨文俊开得已经够快了。 这个时候说啥都是多余,唯有热吻和爱抚温存了,…… 窸窸窣窣一阵宽衣解带之声后,便是一晚不足为外人道的秋雨不眠夜。 当男友迟迟未来时,单琳还在满腹恚怨心生懊恼,但当男友悄悄而至颠鸾倒凤之后抱着自己入眠时,她又要担心如果长期这样下去肯定是纸包不住火,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你无论怎么小心谨慎,首先门卫那里就遮掩不住,而且周围的同事那里,迟早也要遇见一回两回,自然大家就心知肚明了。 就算是大家知道自己和张建川在谈恋爱处对象,但单琳还是不愿意在人家留下一个“生活作风轻浮”的印象。 自己是电视主持人了,随时都要上电视台的,给外界和大众留下一个良好完美的形象很重要,再没有正式结婚之前,单琳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和张建川住在一起了。 “反正没得到我的允许,你不许在来这边了,……”依偎在张建川怀中,单琳小声而坚定地道:“我是当真的。” “啊?”张建川也听出了单琳话语里的坚决:“为啥?老曹头那里我都……” “不是,建川,一回两回没啥,我和你在谈恋爱处对象,大家就算知道也觉得没啥,但是如果你天天来,那给大家印象就不一样了,……”单琳细声细气地道:“我是电视台主持人,传出去肯定不行,领导也会对我有看法,……” 张建川就差点儿说那咱们就直接去把结婚证办了不就可以光明正大了。 但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 现在自己连单琳父母和郝志雄那一关都还没过,面都没见过,怎么可能就谈婚论嫁了? 张建川现在还不确定自己如果想要停薪留职出去干企业,单琳是否能接受,如果郝志雄那里认可了,他觉得大概率单琳会慢慢接受,但郝志雄都不认可,那恐怕和单琳这边就会有危机了。 而且,真要和单琳结婚的话,那童娅那里怎么办?就只有割舍了。 今晚吃火锅时唐棠那略微有些苍白让人怜惜的面庞又在脑海中浮起,…… 结婚的念头只是这么一掠而过,张建川知道自己恐怕距离那一步还有点儿远。 *** 睡着了,补上,求200票! (本章完) 第325章 落子,启动(第二更求月票!) 第325章 落子,启动(第二更求月票!) 回来每一天都是充实的。 还是抢在七点钟广电局的员工们开始起床之前,张建川就出了门。 这是单琳的底线,不能被人看着自己“光明正大”地从她寝室里出来,尤其是这种时间节点,那无异于向大家宣示二人同居了。 到昨晚张建川才知道单琳正在积极准备明年她的转正事宜。 从招聘干部到正式干部是一个坎儿,三年一签的合同变为正式干部,这是激励每个从临聘人员到招聘干部再到正式干部的动力。 算一算的确时间也差不多了。 她是88年招聘为聘用干部的,也就是说明年初招聘合同到期,要么续聘,要么解聘,要么就要去争取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要从招聘干部到正式干部。 张建川当然坚决支持。 体制内你想要发展,这一步是必须的,你连正式干部都不是,何谈上进? 而在这期间,任何有损于形象的行为恐怕都不能有,至少不能授人以柄。 这也难怪昨晚单琳告诉自己的时候态度那么坚决。 关乎到她一辈子的前途大计,虽说郝志雄是她姨父,而单琳在广电局里的表现可圈可点,但是人家其他竞争者也一样在谋求进步。 而单琳的目标肯定还不止于一个正式干部,她肯定希望自己还有更美好的未来,这只是第一步。 张建川也能理解。 这种事情点滴都不能有闪失,单琳没把话说死,也就是说偶尔还是能给自己一份机会,就算是不错了。 这眼见佳人在侧,却还要忍着,尤其是有过那种事情之后,还要如此,那滋味不好受,就只有苦自己了。 张建川和简玉梅去了一趟经开区益丰公司的办公地点。 经开区距在汉州市区东面不到二十公里,在建的东二环路距离经开区还有一段距离,但是规划中的三环路就和经开区基本上连在一起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经开区的地理位置的确要比处于郊县的安江县要好得多。 从安江到经开区这边,可以走市区斜插而过,也可以绕行沿着西南方向的国道到经开区,路很多。 不过前者路况好,但车流量大,后者车少,但路况一般。 如果二环路修好之后,那就简单了,直接先上二环,然后绕道到东面下二环,就方便的多了。 等到三环路建成,那就更方便了,可以直接从安江县最北端的太和往北,要不了多远就可以上三环,然后一路到经开区。 简玉梅选的经开区原来的一处老式厂房,二层楼,原来是做鞋的,但是生意不好,最后关门了。 院子不大,二层楼厂房加上一处相当大的附属用房,但还有一处绿化区,面积就有点儿大了,估计是建厂时候雄心勃勃,觉得做大之后再在这一片扩建,可折戟梦消,就撂了下来。 其实干企业大部分都是如此,反复多次能成功都算不错了。 像张建川这种在民丰一举成功的情况相当罕见,所以简玉梅和杨德功他们都看好张建川在这方面的商业天赋或者说运气。 有时候运气甚至比智慧和努力更重要,这大概也是一种玄学。 你干同样的事情可能就万事不成,人家干就手到擒来,事后你复盘,竟然发现不了究竟差距在哪里,或者说就没差距,甚至你比他干得更好,但人家就机缘凑巧成功了,你却失败了。 看完公司租赁下来的这个厂子之后,张建川径直问道:“老杨,老郑,你们觉得这里厂区和办公区暂时挤一挤放在一起可以么?” 郑永才已经正式从民丰那边离职了。 事实上民丰集团那边对原来东兴厂、尖山厂离职的普通员工乃至一些小工班组长这类的人不太在意,甚至乐见其成。 接纳了那么多企业,而且又并购了两家饲料厂,在产能上已经起来了。 一些原来如食品厂的工人也开始分流到县城原城关饲料厂里去工作,少不了也要扯皮闹架,但总算是开始按照县里边的想法开始在“吸纳”、“消化”这些老企业的职工了。 至于说工作效率和带来的负面作用,暂时还顾不上,只要能上班,勉强充个数,干不了上机器干的活儿,其他杂活儿还是能行的。 郑永才对机械设备这一块还算熟悉,在简玉梅聘请了龙华食品厂原来几个退休师傅之后,郑永才也就一直在跟着学习。 只不过设备刚下了订单,都还只能纸上谈兵。 无论是上海益民食品机械厂还是广州人民机械厂,都需要时间,预计要到十二月底设备才能制造完毕启运,如果春节前能安装调试完毕,就算是比较顺利了。 张建川甚至都想要如果日后条件合适,看看能不能并购龙华食品厂。 人家用的生产线还是日本大竹面机的,要比自己捡国内企业生产便宜货要好得多。 只不过这家原属于东城,现属于锦城区的区属集体企业显然没有在如何解决口味问题上找到突破口,其生产的龙华方便面只能局限于汉州市区域内,连在整个汉川省内都未能有所建树。 “张总的意思是要把那边附属的平房用起来建成生产区,这栋小楼用作行政区?”杨德功打量了一下,“可倒是可以,但是改建工程量不小啊,另外涉及到水电线路都要重新布设安装,老郑,你觉得呢?” “我觉得可以。”郑永才很干脆地答道:“原来他们把附属用房是用来当原料仓库和成品库的,但太浪费了,那么大一片空空落落,眼大肚皮小,这边二层楼也可以改建,简陋了点儿,但将就用就行,不过时间要抓紧了,如果按照简总说的设备12月底就能回来,这边改建就需要马上动起来了,……” “玉梅姐,你觉得呢?”张建川点点头。 “嗯,因陋就简吧,能省一个算一个,只要生产线能安得下,那正好,随时可以现场掌握生产动向,……” 简玉梅也不是不能吃苦的人,既然下了决心跟着张建川搏一回,她就要全力以赴,她甚至把孩子都托付给父母和姐姐,也就是丁向东的岳父岳母和老婆,准备这一年里都要扎根在经开区这边了。 张建川原来是打算把生产线放在安江的,毕竟如果要涉及到贷款以及办理各种证照和审批,安江县里毕竟还有些人脉,而褚德辉的人脉也主要还是在安江县。 但随着自己在股票上的收益大大超出预期,对褚德辉自己需求就降低了,尤其是还有晏氏兄弟的支持,那么生产线在放回安江就意义不大了。 当然生产线放在安江也有好处,那就是自己现在的班底基本上都是安江人,离家近,而且招募工人和管理培训也相对容易简单。 当然弊端也有,张建川不确定自己在安江县如果搞起了这样一家方便面企业来,县里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如果搞砸了,估计县里会不动声色,甚至还要安抚鼓励自己,但搞火了,真不好说。 这人性问题,真不好判断。 他不敢赌。 而在经开区就没有这方面的顾忌,自己是新来的,哪怕就是一个不太受重视的私营企业,但一旦成功了,毕竟能给经开区带来实打实的产值和税收,税收问题还在谈,三免两减,包括相关道路硬化和辅道的加强,都要考虑进来,要搞就要搞好搞大。 另外还有一个消息也是让张建川下决心在经开区落脚的因素,那就是刘少堂有可能要出任经开区党工委i书记、主任。 但这只是传言,因为经开区筹备领导小组组长一直是一位副市长兼任着,但现在经开区已经成立,副市长继续兼任党工委i书记,包括一位党工委副书记、常务副主任在内的三位副主任已经到位,但主任人选却还没有敲定。 刘少堂给张建川的印象很不错,思路开阔清晰,稳健中不乏激情,也有大局意识,而且给他的感觉这个人是有些担当且愿意做事情的领导。 搞企业,最渴望的就是遇到这种领导。 说句阴暗一点儿的话,哪怕这个领导作风口碑没那么好,但是有担当愿意干事,也远胜于那种平庸求稳,胆小怕事,遇事推诿拖沓的领导。 不管刘少堂会不会来当这个党工委i书记、主任,张建川都打算第一步是要在经开区立足,下一步如果要扩大生产能力,可以考虑在安江建厂,但现在还暂时不宜回安江去。 “那好,第一条生产线就放在这里,那边的改扩建工程就要马上干起来了,三个月时间来不来得及?”张建川还有些担心。 “问题不大,本身就有那么多宽敞的库房,规制都还可以,稍微改建一下就可以,但是涉及到相关的库房就要重新规划建设了,……” 杨德功笑了笑:“但愿我们的产品出来就能被运走大卖,不需要在库房里储存,如果库房不够装,那反而是坏事了。” 杨德功的话把众人都逗笑了,的确如此,希望库房用不上是个好兆头。 (本章完) 第326章 铺开,推进(为18000票加更!) 第326章 铺开,推进(为18000票加更!) 张建川只在经开区那边呆了半天时间,连经开区的领导们都没见。 不是不重视,而是张建川觉得现在在一起尚处于起步阶段,你过分殷勤也没有太大意义。 汉州经济技术开发区是新建的开发区,来开发区干的干部肯定都是存着一份想要在经开区干出点儿成绩来的心思,尤其是领导,包括简玉梅的那位前夫弟弟,一样有此想法。 在简玉梅前期去联络的时候,对方表面上态度很热情,但是骨子里应该还是没有太多的期望值。 只不过考虑到简玉梅是其前嫂子,而且原来处得不错,加上经开区新建,对能来经开区投资建厂都还是很欢迎期待的。 不过在得知是食品类的私营企业之后,估计热情就被浇灭大半,能维系基本的支持力度就算是不错了。 归根结底,你得要拿出像样的成绩来,才能赢得人家的认可和支持。 但既然已经敲定规划,那就马上要做起来。 像生产线的购入已经正式传文给了上海益民和广州人民两家企业报价。 杨德功和江元博带着一名原龙华食品厂的老职工前往上海谈判,而张建川一度觉得反正自己要去广东,和广州人民机械厂的采购谈判干脆就自己代劳了。 但转念一想自己这方面不是内行,还得要让杨德功和另外一名龙华食品厂的老职工一道来广州负责谈判。 一般说来这类设备因为都已经被国内多家方便面厂采购使用了,所以在质量和稳定性上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主要还是涉及到安装、调试和备件采买的问题,当然更主要的还是价格问题。 厂房改建事宜就交给了郑永才。 张建川素来主张用人不疑,既然人家能抛下原来的工作来跟自己,说明认可自己,而自己也愿意给他这样一个机会。 只要愿意干,能干好,那他也不会亏待对方。 关于益丰公司未来的股份构成,张建川也一直在考虑,除了引入晏家和褚德辉这边两个“战略”股东外,剩下就是跟随自己这群人的股份问题了。 原来他一度考虑过如果在安江那边落足,为了发展需要,甚至可以让渡一部分利益给公家,但从现在的局势来看,经开区这边似乎在思想上要开通许多,对私营企业虽然不像像外资企业那么热情,但也不歧视,所以这个想法就被搁置了。 但张建川也清楚,至少到目前,各地对私营企业的态度都还是出于一个混沌期,很多地方都还时不时地会针对私营企业采取一些非友善的行动,不管是工商、税务,还是卫生监管、公安这些职能部门,都是如此。 这种局面要想得到改善,还得要有赖于从高层传递下来的态度逐渐延伸到基层。 这也是为什么沿海那些经济发达地区红帽子企业盛行的缘故。 其实现在最受欢迎的还是外资、台资和港资企业,无论是走到哪里,这三类企业受到的欢迎都是最热烈的,同时能给出的政策也是最优惠的。 张建川也听到一些传闻,包括一些香港人来内地,随便出点儿资,甚至就根本没出资,挂个名衔,搞个假合资,企业获得的各类政策和税收上的优惠都远胜于帮代替香港人出资那点儿利益。 这种好事情张建川都忍不住艳羡不已,毕竟这是实打实的优惠,对于减轻企业经营压力提升业绩也是肉眼可见的。 不过现在这些对于益丰来说都是可望不可及的,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扎扎实实把项目前期工作做好,争取像当初搞民丰一样,一炮打响。 回安江的路上,张建川坐在这辆面包车上,也忍不住道:“玉梅姐,其他也就罢了,但公司恐怕必须要买两辆车了,不管是经开区这边,还是安江那边,太不方便了,经开区这边连公交车都还没有,这一来二去,简直太耽误事情了,……” “你不说我也要给你建议了,五十万到账,还给建材公司十万之后,还剩下三十来万,……” 简玉梅和张建川并排而坐,开车的是江元博。 车还是杨文俊送过来的面包车,现在真切感受到当初买这辆车的明智。 但这样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杨文俊那边也相当忙碌,虽说两边的大老板都是一个人,但各是各的道。 张建川一度也想过让青江建材公司那边再买一辆面包车,但转念一想与其让那边买,还真不如就让益丰这边先买,反正就当是固定资产投资了。 “我算了一下,工资标准每个月因为尚未全部定下来,我只能算个初略的,目前在职职工是十七人,总计按照每月需要支出六千元暂计,另外日常水电、电话费和办公日杂等开销,估计也需要两千元左右,但一当开始招募工人培训,这开支会大幅度增加,……” 简玉梅简明扼要。 “一旦生产线这边开始安装,辅助设备和配套设备也要进场,各类人员后续招聘也要跟上,主车间这边按照三班生产,包括班长,配料——混合机,供给机——复合机,连续制面机——盘,蒸面锅——调味,定量切割——分配机,面块定位入模,油炸锅,喂杯碗机,再加上后续的辅助配套,还有非生产工人,大约要95人左右,……” 张建川粗略算了算,哪怕是不算技术类职工,都计入普通工人来算,每月工资开支就需要一万八千元以上,如果加上技术类职工的开支,还有行政这一块的人员开支,那就要突破二万五千元了,这只是基本工资,还涉及到加班工资这些,开支还要更高,…… 人工这一块应该说还不算大头,但因为涉及到前期培训,按照龙华食品厂那边的估计,如果没有任何工作经验,纯粹就是从头开始的培训,没有三个月的基础培训很难保证不出各种事故,这也是张建川极力想要避免的。 要避免这种情况发生,要么就是去招熟手,最起码要在工厂里干过,具备一定安全意识的。 纯粹的农民进入厂里,哪怕是经过几个月培训,都很难完全改变他们一些随意的习惯,而这往往是安全事故的最大风险源。 简玉梅给出的意见是,培训必须要抓紧,不能因为想要急于投入生产就压缩这方面的培训。 同时也要积极去挖人,尽可能在工班组长这一块上选到合适的熟手,哪怕工资开高一些都可以接受。 一旦出了安全事故,像益丰这种私营企业往往就容易被列为典范来整顿,在益丰尚未打响声誉,没有为经开区创造足够的价值之前,经开区管委会也很难在这方面为你提供支持和方便。 “玉梅姐,培训可以先搞起来,没有设备,可以先搞基础培训和岗前安全培训,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家技工学校这类的单位,我们付钱,先把招起来的工人送进去培训,或者跟岗培训,……” 简玉梅点点头:“这一步我已经在联系了,经开区这边没有,安江那边也没有合适的,最好的办法当然是送到龙华食品厂去跟岗,但显然不可能,所以我联系了华流县一家技工学校,可能费用贵一些,但能提供基础的培训主要是利用晚上进行岗位培训,白天以学习为主,好在我问过整个生产操作过程不算太复杂,……” 都想到了,张建川觉得简玉梅当这个总经理都比自己合适了。 “嗯,那就按照你的计划来,招工下周就开始,十天完成,可以回安江那边去招,也可以在经开区这边本地找一些,……” 一路上张建川就和简玉梅、杨德功商量,偶尔江元博也能插话。 回到安江,定下来就马上实施,先买两辆车,一辆夏利,一辆长安面包,再买一辆小货车,这样可以拉一些小型物件,先把交通问题解决了。 厂里鼓励管理人员去学车,拿到驾照就给予奖励,同时也还是要招募两个司机。 这年头司机也是专业人才,工资要比普通工人高得多。 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都交给简玉梅了,而简玉梅也再三提醒,资金要尽快打进来,因为涉及到各类设备订货,除了主生产线,配套辅助设备都要开始下订单了,这就涉及到两百多万。 另外原料问题虽然可以缓一缓,但是前期对相关原料企业的考察也要先搞来了,这一步要等到杨德功去了上海和广州之后来进行,当然如果高唐能尽快到岗,也可以交由高唐去。 “玉梅姐,我觉得我们可能要开一个碰头会了,先要把目标明确了,心思定下来,然后再把我们未来的计划给大家说一说,每个时间节点要达到什么目标,怎么来实现,都要讨论一下了。” 张建川下车时,吁了一口气:“就算我们是草台班子,那也得按照正规军的套路走,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成为正规军!” **** 急求500票! (本章完) 第327章 另一手,落成(二合一补昨晚的) 第327章 另一手,落成(二合一补昨晚的) 和简玉梅那边交代完毕之后,张建川就回了东坝。 没办法,这一趟回来就这么几天时间,他得抓紧时间把所有事情都安顿好。 比如庄红杏这边的养鸡场建设。 经过两个月的建设,占地五亩的鼎丰养鸡场已经初具规模了。 鸡舍采用半开放式的架构设置,因为要考虑饲养密度、除粪和通风换气e设施三者之间的关系,所以在布局上也要根据地势来进行。 庄红杏应该是还是在这上边下了一些心思的,整个鸡舍的采用十行平笼的格局,一千二百平方米的建筑面积其实可以容纳两万只蛋鸡。 但是考虑到鸡场新设,自家也没有多少经验,庄红杏将其分成了三块,一期建设已经完成,三百平米,安置了四千蛋鸡,这在正常鸡场中就算是相当浪费的情况了。 这也是无奈之举,没有经验,庄红杏无论如何都不敢一下子就上一两万只鸡的养殖规模,四千只鸡已经是她的心理承受极限了。 哪怕张建川再三鼓励她,但她还是不敢迈步太大,宁肯前期不赚钱,也要摸索着先把整个第一轮蛋鸡养殖流程走完,一直到蛋鸡出蛋正常,她才会考虑投入二期。 鸡舍里尚未正式开始将蛋鸡运送进来,显得有些空旷,不过各类设备已经全数安装到位了。 “我们打了一眼水井,因为这个地带距离河岸不远,地下水位很低,所以出水量很大,另外考虑到我们这边经常要停电,所以这有一个备用柴油发电机,……” 庄红杏终于等到了张建川的到来,十分兴奋,而最初的担心、紧张、惶恐乃至患得患失的心理,似乎在见到张建川这一刻就消退了大半。 “现在我们暂时还只是建设了育成鸡舍和生产鸡舍,但育雏舍和孵化室我们暂时还没有考虑,因为我们现在还没有太多经验,所以未来有可能会建育雏舍,但是孵化室短期内可能我们还不会涉足,……” 庄红杏很难得这样兴奋,连话似乎也罕见地多了起来。 张建川也很高兴,他就是希望庄红杏能够在言谈举止和待人接物上更落落大方一些,也能更积极地与其他人融洽相处。 毕竟她不仅仅只是一个寻常农户了,她现在要负责起整个投资可能要破十万的鸡场全面事务。 同时鸡场中也招募了五个工人,除了一人时专门的勤杂工外,其他四人就要住在鸡场中分班负责值守起整个鸡场的运作。 “嗯,不要急于求成,一下子就想要挖出个金娃娃来,都是刚上手的,三妹儿,你虽然学习了小半年了,照理说一般状况下你能应对,但是遇到一些棘手事情,也需要提前考虑和谋划。” 张建川越看越满意,越听越满意,也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做先做起来,但是真正遭遇到后面可能面临各种困难,都要有所考虑。” 庄红杏陪着张建川在鸡场里走了一圈,点点头:“我心里明白,我养几十只鸡的时候都经常要出毛病,一下子弄这么大规模,问题肯定更多,只要你心里承受得起这些失败,我心里就踏实了,但我还是希望最好能顺顺利利,……” “三妹儿,尽力去做,无愧于心就行了,谁说就必须要一做就成功,失败是成功之母,第一次失败了,第二次汲取教训,没准儿就能成功了,只要经常总结经验,一点一滴积累,我相信你肯定能成功。” 张建川看着庄红杏疲惫中带着兴奋的模样,知道这段时间庄红杏恐怕也承受了来自各方的压力,除了巨大的投入和建设的操心,少不了还有各种流言蜚语。 这片地是尖山乡提供的,原来就是农场用地,后来被乡政府抵给信用社了,但在张建川离任之前也把该偿还的贷款一并都偿还了,所以这片地又回到了尖山乡政府手中。 而庄红杏就是从尖山乡政府手中租赁了其中一部分,签订了为期十年的租约,租金价格每年两千元。 要建养鸡场这个消息在尖山乡自然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虽然之前张建川已经有意无意帮庄红杏做了一些铺垫,比如庄红杏参加了县里在东坝区举办的家禽饲养培训班,后来又去县里参加了进阶的培训班,这已经让很多人觉得庄红杏可能想要养鸡。 但是当庄红杏要办养鸡场的消息一传开,还是引发了巨大震动。 你养几十只鸡,甚至几百只鸡,大家都会觉得没啥,大不了就是自家辛苦一点儿,承担风险大一点儿罢了,但办养鸡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除了规模大幅度扩大了,关键是养殖形式也完全不同了,都知道几千只鸡的养殖方式必须要有相当技术,而且鸡舍的规划必须要经过专门设计,否则通风、温度、疾病,任何一条没有掌握好,都会导致鸡大量死亡。 那只能是专门的鸡场才能承担得起这种几千只鸡养殖的规模。 可你要建鸡场,就要说投资,鸡舍建设,鸡笼也是专门制作或者购置,还会有送料设备、喂水设备以及除粪设备,都是专门的,那都是要钱的,这里还涉及到电路,包括饲料房、加工间等,最重要的你还的要有销路。 几十个蛋,甚至两三百个蛋,你每天都可以背到集市上去出售,只要价格合适,卖掉不难。 但是每天上千的鸡蛋,你说你要拿到集市上去售卖,你便宜处理,一天两天也许能卖掉,但每天都要卖掉,那显然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至少在东坝你做不到。 这就需要销路。 要么你需要去市里的专门农产品交易市场上去找到固定的出货渠道,也就是说有专门收购的商贩来承销你的鸡蛋。 要么你就要自己去搭建销售渠道,比如像812厂、815厂以及汉州纺织厂、汉北监狱这些大企业大单位的食堂,再比如各大酒店宾馆后厨,再比如市县各级学校食堂,尤其是市里边那些高校食堂,这些就是最大消费渠道,一家高校食堂也许一天就能用掉你两三千鸡蛋。 当然这些单位人家肯定也有自己的进货来源渠道,但不管怎么说多一条能够稳定提供鸡蛋来源的渠道也都是这些单位后勤负责人乐见的,至于说用不用你的鸡蛋,那是另外一回事。 所以说搞鸡场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甚至养鸡很简单,但是你怎么把这些鸡蛋卖出去,而且要卖出一个合理的好价钱,那才是最关键的。 所以当庄红杏要搞鸡场的时候,很多人都震惊了。 鸡场投资少说都是上万元,甚至几万元,庄红杏穷丫头一个,她哪儿来的钱? 谁会出这个钱来让她经营鸡场?谁都在知道鸡场的风险,一场鸡瘟让你血本无归,温度或者通风没掌握好,鸡死掉一大片也是常有的事情,谁会愿意拿几万元钱来让庄红杏来打水漂玩儿? 你办起了鸡场,鸡蛋往哪里卖? 庄红杏这个土丫头,只怕连乡里领导都没见过几次,她还能跑出去自己推销鸡蛋不成? 种种质疑纷至沓来,最关键的一条,还是谁给庄红杏出的钱? 寻常人自然是没法查得到鼎丰养鸡场注册和出资情况,但是看到是汉州纺织厂的建筑队来帮忙建鸡场,砂石也是东坝沙场运来,杨文俊也时不时出现在工地上时,庄红杏背后那个男人也就呼之欲出了。 委实遮掩不住,也没法遮掩。 连顾明建在同意租地给庄红杏时,都忍不住劝了张建川,没必要弄成这样,甚至有点儿露骨地提醒张建川,真的把庄三妹儿睡了要想分手,那就给点儿钱分手算了,不要弄得这样兴师动众,大动干戈。 周朝先这个张建川在尖山乡里的“心腹”也委婉问过张建川,需不需要去和庄三妹儿谈一谈,不如就给点儿钱好说好散就行了。 在周朝先看来,再说你张建川没结婚,但是你把庄三妹儿睡了也就罢了,又这么不明不白地搁在这里搞这么大一个鸡场,真的要学广东那些地方香港人养一个外室,给她置办一份产业啊? 你还真不如给庄三妹儿在市里边点儿钱买两个门面,租金也能养活庄三妹儿,甚至让庄三妹儿悄悄咪咪躲到外地去给你生个儿子都行。 搞鸡场这种东西,稍不注意就打了水漂,到时候庄三妹儿又找上门来,你不还得又要一笔钱? 这种港台养小三外室的狗血故事现在在地摊上各种光怪陆离的杂志里层出不穷。 张建川也被顾明建的这种自行脑补给弄得没有言语,但是他也知道解释也没用,弄不好尖山乡知道的人都这么想的。 谁让庄三妹儿胸大屁股肥,一看就知道是个好生养的,日后肯定要成为村里计划生育盯着的重点对象,这是大岭村治保主任于大军的原话,都传到了张建川耳朵中来了。 只不过庄三妹儿的恶名在外,又让很多人都不解张建川怎么就敢看上她?真觉得自己命硬不怕? 很快又有消息传出来,说有相士说过,庄三妹儿这种女人只是不能娶,娶了克夫,但是没说不能生养,那意思不问可知,这就是天生的二奶外室命了。 反正众说纷纭,张建川也都早有预料。 反倒是他最担心的庄红杏本人却似乎又点儿豁出去的感觉,对外边的风言风语全然不顾,一门心思扑在鸡场建设上来了。 她这种姿态反而让尖山乡里的人坐实之余还找不出更多的话语来攻讦了。 张建川都到县里去了,而且也听说被免职了,庄三妹儿也许就是单纯在张建川那里陪睡捞到一笔钱,自己想要别出心裁搞鸡场而已。 等她搞得血本无归之后,恐怕也就只能灰溜溜地重新和原来一样老老实实去种地养鸡了,只不过那会儿养鸡就只能是在家里养几只鸡了。 “这边是净道,那边是污道,都是严格按照鸡场设计标准来建设的,你看鸡舍的间距、方向,也都是根据我们这边平常风势风向来设计的,……” 庄红杏的话语里充满了自豪,“这都和簕桥那边不一样,我们都是因地制宜重新设计的,……” “三妹儿,这都是你自己设计的?”张建川大为吃惊,忍不住多看了庄红杏几眼。 “嗯,应该算是吧,簕桥那边给了我一些相关的范例,但是他们那边无论是气候温度和风向都和我们这边有差异,加上用水和规模也有差别,所以一切还得要根据实地来重新规划,我也请教了市畜牧局的一位老师,他也说不必完全拘泥于广东那边的格局,可以在遵循大原则的情况下进行微调,只要有利于蛋鸡生长就行,所以我就进行了一些调整,……” “行啊,三妹儿,真的学到悟通了啊。”张建川微笑着道:“我觉得我现在就可以放心了,以后就是你来好好经营,至于售卖那边,汉州纺织厂这边没大问题,812、815这边人家没说死,只说你先送去试一试,慢慢来,……” “另外我和你提到的,在县里和市里都可以设立一个门市部,直销,可能前期未必能起到多大效用,但是我觉得这也是一个打自己品牌的机会,哪怕多投点儿成本,但也能扩大影响,到时候说不定在门市部一天也能卖掉几千上万鸡蛋了,……” 庄红杏点点头,“门市的事情,我也考虑过了,如你所说的,先办起来,租一个门面,招牌先亮出来,起码可以辐射周围的区域,不管是批发还是零售,我们都可以承接,慢慢先把生意养起来,只不过前期成本肯定会有投入,……” 似乎迟疑了一下,庄红杏看了一眼张建川:“建川,许九妹儿的事情你知道不?” “你是说她离婚的事情吗?”张建川点点头:“我知道,我去广东之前就碰上了,听许九妹儿说过了,好像她到东坝法庭去起诉离婚了,但后来我去广东了,回来之后老周和我提了一嘴,说离了,现在许九妹儿住哪儿,她姐家?” “嗯,现在暂时还住在她姐家,但是她离婚之后,派出所也调查了刘老蔫儿打许九妹儿的情况,最后刘老蔫儿只说是在听闻她在外边有野男人了,所以愤怒之下打了一回,其他几回都是他帮着把许九妹儿堵在屋里,刘大娃打的,只不过许九妹儿没反抗而已,……” 庄红杏所说的张建川还在广东时周朝先就向他“报告”过了,也在他预料之中。 像刘老蔫儿这种老油子不可能一点儿不认,但是绝对是七分假三分真的混着来,让你没法下手。 最后派出所是裁决了拘留,但鉴于刘老蔫儿还要照顾瘫痪在床的刘大娃,所以就不执行了。 而东坝法庭那边也终于裁定了许九妹儿离婚一案,许九妹儿净身出户,啥都没有,除了几身换洗衣衫,都还是周朝先他们陪着许九妹儿去拿的。 “许九妹儿来找过我,她现在无处可去,想来鸡场干活儿,但是她啥都不会,而且以前也没有养过鸡,我觉得不合适,就琢磨干脆让她去市里帮我把门市部开起来,她人性格活泛,待人接物比我还强,找到合适的门面,就可以暂时住在那里,权当守店了,……” 张建川没想到许九妹儿已经去找了庄红杏。 其实之前他和许九妹儿留话也就是考虑到来鸡场这边,但没想到庄红杏考虑更周全,直接安排去门市部负责销售,这也正合他的意思。 “嗯,这样最好啊,许九妹儿嘴巴甜,会说话,人也长得漂亮,弄不好好生培养一下,还真能发挥大作用呢,日后鸡场规模扩大了,既要考虑有一些固定合作对象,也要尽可能考虑通过市面直销,前者能带来稳定收益,但在利润上肯定就不大,而后者虽然有起伏,但利润率要高不少,……” 张建川笑着道:“三妹儿,日后你不仅仅要考虑怎么卖出去,而且还要考虑卖出好价钱才行啊,我可是在你这里投了好几万啊,别让我折本,……” 庄红杏脸颊微红,把脸侧向一边,“折本不折本这种事情我哪里能决定得了,我只能尽量去做好,再说了,外边儿都说这是你把我睡了之后给我的分手费,没想到我只是个打工干活儿的,还要想办法赚钱免得折本啊,……” 张建川也没想到庄红杏居然也敢给自己开这种玩笑了,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三妹儿,你别听外边那些瞎几把说,都是些无聊闲人没事儿干就见不得人好,……” 庄红杏脸仍然侧在一边,“他们还说我前段时间去广东,其实就是躲到外边去替你生儿子去了,只不过我只去了一个多月就回来了,他们才没说了,……” 难怪周朝先都要说与其投这么多钱搞鸡场,还不如点儿钱在县里或者市里给庄三妹儿买两个门面傍身,这他么他还真的以为庄三妹儿躲到外地替自己生儿子去了啊。 当时他还“好心好意”提醒自己计生办收到消息了,他当时愣是没明白过来为啥庄红杏去广东学习考察,乡计生办会收到消息,和计生办有啥关系。 “三妹儿,……” 张建川还没有来得及解释,庄红杏已经转过头来,脸上仍然红晕扑面,但表情却还正常,接上话。 “我早就有心理准备,无论他们怎么说,我既然打定主意了,就把这件事情做成,不能辜负你对我的信任和期望,至于他们这些话,我也不在乎,反正我的名声就这样,倒是你,我怕影响到你的名声,……” 张建川叹了一口气:“三妹儿,我是男人,何况我又没结婚,更无所谓,你以后……” “我没有啥以后,反正我这名声也不可能有什么以后,……”庄红杏打断张建川:“没有哪个男人会要我这种女人,……” “行了,三妹儿,别自轻自贱,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张建川不乐意听了,“你好好干你的,日后你还能成为大企业家,追求你的人排成队,……” 张建川的话把庄红杏逗乐了,心情似乎也一下子好了不少,“好吧,日后我若是没人要,那我可要赖上你。” 又是一个赖上自己的?张建川想起童娅,怎么都觉得自己可以作为最后依靠呢? 张建川把整个鼎丰养鸡场看完,基本上心里就放下来了。 应该说庄红杏的表现超出他的预期,在广东那边学习还是学到不少东西,而且都基本上运用上了。 虽然蛋鸡还没有开始进场,但是各种消毒防病措施也都差不多处理完毕了,一旦结束,一般人就不能随意进入鸡场了。 这也是防疫防病要求,就算是工作人员,以后工作之前,都需要经过必要的消洗处理。 越是大型鸡场,这些方面的制度措施就要求越严格,庄红杏也清楚这一点,打算从一开始就要严格落实。 所以虽然找的几个工人都是本地乡里乡亲,但她也是经过仔细挑选的,都是些朴实听话的。 不需要你多高的文化,也不需要你脑瓜子有多灵,就是听话守规矩就行。 每个月一百多的工资在本地绝对算是高工资了,而且就在家门口,四天一轮值班守夜,还专门有加班费。 张建川又在办公室里“检查”了庄红杏模仿别家所制定的鸡场相关制度。 不得不承认这丫头学习模仿能力真的强,每一条每一款都像模像样,还针对性地做了修改完善,以便切合实际。 坐在庄红杏的办公室里,张建川也四下打量。 都是旧的办公桌椅,还有一套半新旧的沙发,不知道这丫头是从哪里淘来的,估计应该是在哪个单位淘汰下来的,瘸腿儿少胳膊的找个木匠补一补修一修,也就能一样当新的用。 办公室是个套间,里边有一间寝室,张建川走到门口要推门看一看,庄红杏就红着脸拦住了,估计有些男人不方便看的东西。 *** 求500票! (本章完) 第328章 过好日子没错,三个选择 第328章 过好日子没错,三个选择 张建川陡然反应过来。 想起第一次去庄红杏家时,庄红杏也是忙不迭地去收院子中晾晒的內衣,弄得自己尷尬不已。 现在庄红杏要以场为家了,肯定这些东西换洗不好晾在外边,就只能在室內了。 这一晃就是两年多时间过去了,却犹如在昨日一般。 张建川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快,自己在短短两年时间,身份却已经换了几个,从联防到尖山乡公安员,再到民丰老总,再免职到二轻局,现在自己却又一门心思搞起了自家企业,还有这个掛在自己名下却是三妹儿来操作的鸡场。 “嗯,三妹儿,这里条件还是简陋了一些,还有如果你要住这里,那安全防范一定要做好,这窗户上的防护栏该安还得要安,门要做结实的,另外狗也要养,——..” 见张建川安排得如此细致,庄红杏心中暖意融融。 “我肯定要住场里,不然不放心,反正我一个人住哪里都是一样,狗我把家里那两条带过来了,关在后边儿,但晚上我就要放在办公室这边,——..” 庄红杏的话让张建川放了心,“到时候我和治安室还有派出所那边都说一声,让他们夜里巡逻的时候也可以多往这边转一转,你有啥也好及时联繫他们,电话安装了没有?” 庄红杏摇摇头,“没必要,安一个电话太贵了,每个月还有电话费,——.” 张建川摇摇头,“三妹儿,人家都说赚钱不赚钱,摊子要扯圆,意思就是你既然要做生意,那么必要的架子是要有的,要不以后人家客户需要买鸡蛋,或者你的鸡出了问题怎么联繫畜牧站?安装一个,不我来出钱,贵点儿,但是很有必要,另外你也要配一个传呼机,我让杨文俊去买,——” 庄红杏一听,差点儿跳起来,“不行,不行,电话如果你觉得有必要那就安一部吧,但传呼机我不要,我天天就在鸡场里,哪里用得上传呼机,別白那个钱,—..“ 她看过县里镇上有些女性都配上了传呼机,但那都是领导干部,自己配上一个传呼机像什么话? “你啊你,这都啥时代了,资讯时代,三妹儿,你要学会与时俱进,这些通讯设备发明出来不就是用来改善信息交流效率的吗?” 张建川嘆气,“三妹儿,你现在不是家庭妇女了,你是鼎丰养鸡场的场长,你管著好几號人,同时以后还要把每天几千鸡蛋卖出去,任务艰巨,不能一天纠结於这些事情上,养好鸡,多养鸡,卖出去蛋,卖个好价钱,这才是你该考虑的。” 庄红杏抿著嘴,没做声。 “好了,这事儿,我替你做主了,电话要安,传呼要买,要不我万一需要找你,怎么最快时间找到你?”张建川看著低头不语的庄红杏,“说不定再等一段时间,三妹儿你都要用大哥大了呢。” 庄红杏觉得自己鼻子又有些不由自主地发酸。 外边那些风言风语她不在乎,这段时间的辛勤劳作,她也不怕,甚至心里更安稳,但唯独面对这个男人,她却有一种一辈子都偿还不清恩情的感觉。 只有这个男人才真正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正常人,而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带著某种色彩来看自己,有时候她自己都在想,也许自己日后真的可以给他生个儿子,有个念想,—. 想到这里庄红杏又觉得自己脸颊不由自主的发烫,这种混合著感恩、心动、崇拜的心境在这一刻又让庄红杏有些难以自抑,—. 所以当一对饱满坚挺的肉丘挤压在自己背后时,张建川心中忍不住道,又来了,这丫头怎么这么容易衝动呢? 也幸亏自己这几天操劳过甚,不敢说心如止水,但是也还能保持正人君子的风度。 这等时候,说什么好像都有些多余,好在这是在办公室里,其他人都在外边鸡舍那边,如果有人过来,老远就能看得见。 张建川也就任由庄红杏抱著自己哽咽,一直到庄红杏慢慢恢復平静鬆了手,这才从庄红杏裤包里抽出手绢递给对方。 擦拭了眼泪,庄红杏也有些不好意思,每次都情不自禁这样,每每都提醒自己不要这样,但总是会被意外给击碎心防。 张建川离开鸡场的时候,还能从后视镜里看到庄红杏独自站在鸡场门口目送自己,內心里猛然间有些隱隱难受。 这样一个好女孩子,却要无端承受太多压力和流言蜚语,而且还无力辩驳。 一个人想要靠著自身努力,过好一点儿的日子有错么? ***** 张建川本来是想要约陈霸先见一面的,但陈霸先不在汉州,而是去了上海,应该是去考察上海外销公寓和商品房的开发经验了。 现在的一开司不仅仅是以建设建筑为主的企业了,当然至少几年內建筑仍然是一开司的主业,但是被张建川带得开了窍的陈霸先开始琢磨房地產开发这一行后,越发觉得未来国內房地產市场大有可为。 不谈其他,单单是省內汉州,陈霸先都觉得大有搞头。 当然,张建川的提醒陈霸先也认可,在国內住房制度全面启动之前,房地產市场始终是缺乏最深刻的动力因素的,顶多也就是掀起一阵毛毛雨,难以真正成气候。 一切都要等到高层关於住房制度改革的政策全面落实之后,房地產市场才能真正涌动起来,现在就是小打小闹。 但陈霸先觉得小打小闹也很有意义。 一开司是从建筑企业转型而来修桥修路修房子都是拿手本事,不值一提,但是如何能在房地產市场上抢先舀到一勺羹,甚至在未来的发展过程中在房地產市场上占据鰲头,这才是陈霸先需要考虑的问题。 在此之前,一开司要在商品房市场上的试水,多歷练一番,陈霸先很有必要。 而且陈霸先很认同张建川提出的一点,一个房地產开发企业要在未来竞爭激烈的市场上立足,品牌极其重要。 而品牌的建立不仅仅有赖於品质,还牵扯到诸如宣传、风格、信誉等等诸多因素,需要长久的培育和营造,而一开司现在除了在建筑领域有些底气外,其他都还是一张白纸。 但一张白纸也好作画,那么从自身的职工家属小区和外销公寓乃至商品房建设来作为第一炮,就很重要了。 所以陈霸先哪怕在二环路和汉嘉高速公路建设两大项目全面启动建设的情况下,仍然要抽出时间去上海考察学习,就是要未雨绸繆早做准备。 电话上陈霸先没和张建川多说,只说等他考察回来之后再说。 不过那个时候张建川肯定已经到广东去了,又要等到张建川从广东回来之后了。 “所以我还得要去继续贷款?”杨文俊嘆了一口气。 “明明人家欠我们这么多钱,可我们却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贷款,背负高额利息,银行倒是欢迎啊,我上次去贷款,人家都主动问我需不需要在多贷一些,我还说不用,很快就能结到帐了,现在有自己打脸了,——” “和国企打交道本身就要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你不能因为在大件路项目上人家结帐给你结得爽快,你就是为理所当然,是常態了,这种拖一拖二才是常態。“ 陈霸先在电话里没明说,但是张建川估计压款恐怕还要继续,否则陈霸先不会在电话里不提,所以他也觉得没必要再去多说什么,继续贷款撑下去就行了。 “对了,你的股票如果出手,也是一笔不小的收益,准备怎么?”张建川笑著道: “有三个选择。” “三个选择?”杨俊好奇地问道:“哪三个?” “第一,你可以用来增资扩股建材公司,按照现在建材公司的价值来增资,我的股份减少,你的股份增加。”张建川觉得杨文俊多半会选择自己的这个建议,因为本身现在建材公司经营状况很好,盈利可观,只不过是帐期慢一步而已。 “第二呢?”杨文俊点点头。 “第二就是入股益丰公司,虽然你那点儿钱入股占股不多,而且益丰未来能不能成也说不清楚,说不定折戟关门倒闭也有可能,当然我自己很看好,这个得你自己掂量。” “第三呢?” “继续留在广华那里,等待合適时机重新入市,年底我打算抽个时间去上海看看,广华可能也有这个意思,他也觉得如果深圳这边政府出手大动作,肯定会有较大影响,行情波动肯定大,短期內就不敢再去入市,还不如去上海那边看一看。“ 张建川的三个选择让杨文俊陷入了沉思。 张建川也不催他,毕竞这笔钱对杨文俊来说很重要。 现在杨文俊几平就只拿了工资,虽然对他个人来说足够用了,但他的积蓄相当於就全部在股票上了。 五千股深发展,现在价值二十五万左右,一万五千股万科,价值二十万左右,合计大概四十五万。 *** 第二更求月票! 第329章 落袋为安,热血沸腾(为19000票加更 第329章 落袋为安,热血沸腾(为19000票加更!) “建川,那我还是入股益丰吧。” 杨文俊最后的回答让张建川大为惊讶,他怎么都没想到杨文俊居然会选择了第二个选项。 在他看来,第一选项是最合適的。 本身建材公司杨文俊自己在经营,很清楚其中的盈利状况有多么可观。 现在按照当初双方约定自己占九他占一,目前建材公司要说价值多高也说不上,无外乎就是占著资源和人脉优势,有了稳定的供货渠道,张建川觉得作价三百万也算公允,或者说略微低估了一些,但给杨文俊么,低就低一点。 杨文俊把这笔钱投入到建材公司,自己股份缩减到百分之七十五,而他可以占到百分之二十五,这样日后在年底分红的时候,杨文俊也能有一大笔进帐。 目前建材公司在二环路项目所送砂石料的压款数额已经达到了六十万左右,而汉嘉高速公路不过短短两个月,就已经达到了三十万,如果不出意外,到年底,两边项目所送砂石料加起来肯定会破一百五十万。 如果扣除各种开支和贷款利息等等,今年建材公司加上上半年的收入,盈利可以轻鬆突破一百二十万。 这么好的情形下,而且自己的意图也很明显,杨文俊这个傢伙居然不打算继续增资提升自己的股份,这倒是把张建川搞得有点儿不解了。 好吧,就算你暂时不增资入股建材公司,或许是觉得自己的判断和嗅觉值得信赖,年底还能在股市上去捞一把,这个想法也没错。 但问题是杨文俊也没选择啊,却选了入股益丰公司。 他这四十多万进来,加上晏家的八十万,褚家还能入股多少? 三十万? 那有多大意思? 看著杨文俊稳如老狗的模样,张建川笑了起来。 “文俊,你可真的是大出我的意料啊,你不该增资建材公司吗?觉得建材公司盈利不够好,还是有啥大的隱患我不知道?” 张建川的话杨文俊报之一笑。 “那怎么可能,有啥隱患我还不早处理了?现在建材公司效益好得很,今年一年盈利肯定能有一百多万,明年情况会更好。” 杨文俊相当篤定地回答在张建川预料之中,对杨文俊都还信不过,那这个世界上自己就没有几个能信任的人了,方才的话不过是玩笑。 “嗯,好吧,你不喜欢搞沙场了,觉得太低端了,low了,那我都说了年底去试试上海股票,你不是最喜欢押注股票上吗,这也是閒钱啊,不想再翻一番吗?” 张建川语气里充满了调侃揶揄,“不信任我的嗅觉判断了?先申明啊,益丰公司搞方便麵不缺资金哈,褚文东他爹那边我准备引资入股,修义哥和晏二哥那边也一样,你別觉得是我缺钱,就要来帮我一把,不至於,另外这个项目也的確有些不確定的风险,我折得起,他们也折得起,……” “建川,难道我就折不起?你不都说这是我的閒钱吗?”杨文俊悠悠地道:“我就觉得你都敢下大注的事儿,比对股票赚钱都还看重的事儿,肯定错不了。如果真错了,那我也认了,和晏二哥还有褚家入不入股无关,我就是看好你的判断。” 看样子杨文俊对自己的信心比自己本人都还足啊,这种情形,张建川还能说啥? “好吧,我被你说服了,有你这话,我自己对我自己信心都又增加了几分。”张建川摆手不说了,“这样,你拿三十万出来入股,剩下十来万留著,交给广华,上海那边,说不定还能碰一碰机会。” 101看书 101 看书网书库全,101????????????.??????任你选 全手打无错站 “不必了,就全部,你们要去碰运气你们去好了,赚了钱我也不羡慕,我在你这个方便麵项目上亏了,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杨文俊略作思索之后,还是拒绝了张建川的好意。 张建川还能说啥,只能接受,到时候实在不行,要么在投资额度上增加一些,要么就只能劝其他两边少投一点儿了。 张建川自己不打算少投,如果自己都没信心,怎么让別人有信心? 谈完这桩事情,张建川也和杨文俊谈了年底可能一开司要在梓桐林开建一开司的家属小区送料问题,这相当於第三条战线了,而且也是和一开司合作,几乎成了绑定一开司,而且估计又会压款。 杨文俊也提出是不是可以考虑再上一台沙船,增加供应量,这样可以考虑选择一些其他增加现金收入的项目来送料,避免承担的压款压力太过沉重,贷款太多也会让银行那边心生疑虑。 “这事儿你自己看著办,我就不问了。”张建川把决断权交给杨文俊,“只要你觉得管理得过来,不至於顾此失彼,或者战线拖太长,那就可以,不过用人上,一定要谨慎,……” 10月11日,张建川再度乘机飞回广州。 深圳没机场相当不方便。 但是话说回来,这个时代也没有几个人能像张建川这样隨意乘飞机来往於汉州和广州之间,百分之九十点九的人都只能乘坐绿皮火车摇上几天来往。 刘广华一接到张建川就迫不及待地道:“出大事了,市里边已经传出风声来了,说处级以上干部不允许买卖股票了,我觉得这恐怕是个徵兆,弄不好下一步就是科级干部甚至普通干部都不允许买卖股票了。” 张建川刚坐上標致车,一听这个消息也是一愣:“不允许买卖?那人家原来持有在手里的股票呢?” “这个就没听说,也许就只允许捏在手里,等以后政策变化吧?”刘广华摇摇头,但是脸上虽然忧色甚浓,但是却掩不住喜意:“这一个多星期股价继续上涨,但是成交量在持续下降,……” “下降得很厉害吗?”张建川连忙问道。 “也不算,只是感觉一直在降,主要还是没多少人肯卖吧。”刘广华分析道:“我觉得大家还是持观望態度的多,再加上你说的反正股票就这几只,数量就这么点儿,这么多钱涌在这里,都想要买到股票,所以根本降不下来,……” 一路上两人都在探討,感觉光是一个不允许处级干部买卖股票的规定还是很难把股票价格打下来。 不买但人家也不卖,握在手里,何况这处级干部有几个,就算是加上科级干部那也一样没多少人。 “现在深发展多少了,万科呢?”张建川虽然打定主意要出售了,但是价格仍然是最关心的。 “深发展涨得厉害,你走的时候50上下,现在已经突破56了,基本上就是比著1%的涨幅上限来的,我感觉这种趋势多半还要持续下去,除非还有什么政策出来,……”刘广华一边开车,一边瞟了张建川一眼:“建川,你觉得还需要再等一等吗?” 等一天就意味著上涨五毛,等十天就上涨六七元,而以张建川持有的五万六千股,再拖上十天,就能多收益三四十万,这种诱惑谁能抵挡? “等不了太久了,我们定了的10月15日,我们就从15日开始出货,爭取三天之內出清!”张建川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决心。 原来决定的是10月15日出清,现在稍微折中一下,10月18日之前出清。 见张建川下了决心,刘广华反而鬆了一口气,在来接张建川路上,他就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 涨势喜人,但是同样隱忧重重,你不確定会有什么政策变化,一旦雷霆万钧的下来,弄不好你就跑不掉了。 现在张建川帮著做了这个决定,他反而不纠结了。 “好,那就从15好开始出货,这两天我们看看情况。”刘广华猛踩油门提速。 从12日开始,张建川和刘广华两人都是蹲在股市上观察,局面如刘广华之前所言,处於一种焦灼气氛瀰漫,但是却又稳中向上的状態,1%的涨幅几乎从不落空。 到了15日,深发展已经涨到了58,原本想要看到60元在出手,但张建川觉得还是不能太贪,开始出货。 深发展股价太高,但每天一万五千股的深发展依然被一扫而空,一直到18日,全部出空,丝毫没有影响到股价继续向上。 同样,万科涨势也是如此,从15日股价的14.3一直涨到了15.9元,涨势开始略微收缓,四天时间所有万科股票,包括刘广华、晏氏兄弟、杨文俊、褚文东、覃燕珊、姚薇和崔碧瑶的股票也都全数出空。 落袋为安。 几天时间里,张建川和刘广华都忙於在股市和银行里边折腾,一方面要算清楚各人的股票数量和买成价格,还要算清楚出售的价格。 因为是在四天时间內陆续卖出的,价格每天甚至每一笔价格都不尽一致,但是都只能拉通来计算。 看著一笔接一笔的钱进入帐户,哪怕是张建川觉得自己已经对这个情况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仍然是热血沸腾,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滋味估计一辈子都难以忘记。 (本章完) 第330章 现金滚滚,眼花繚乱 第330章 现金滚滚,眼繚乱 当所有股票全数出清,所有资金全数入帐,张建川和刘广华回到宿处,都忍不住瘫倒在床上。 这种几乎一下子把所有精气神都抽空的感觉很难用言语来形容,之前的种种纠结、焦虑、担心现在都不存在了,现在只剩下空空落落却又充实无比。 真正是落袋为安。 从一月份开始,伴隨著股票价格不断上涨,深发展从2.8元一直涨到现在现在的59.5,万科从1.15元涨到现在15.9元,深发展涨了二十一倍,万科涨了接近十四倍。 像安达和原野因为买的数量比较少,都可以忽略不计了,但是它们单论涨幅也並不比这两支逊色多少。 可以说无论买哪一支,都可以赚得多钵满盆满,只要你能一直持有不卖。 两人在一觉睡到晚上,睡得昏天黑地,才算是把元气满满恢復回来。 出门吃了饭,回到家中,三张存摺就摆放在二人面前。 刘广华的存摺是单独的,而张建川这两张则是一张是属於他和杨文俊的,还有一张则是晏氏兄弟、褚文东以及几女的。 拿出计算器,张建川开始算起帐来。 有二千八百块钱最早买的股票需要单列出来。 这是唐棠和单琳的。 到现在唐棠也没有要那两千块钱,单琳那八百元也一样放在张建川这里,而张建川则是自动的將这二千八百块钱算成了买深发展的股票了。 也就是说唐棠的两千块变成了四万二千元,而单琳的八百块钱则变成了一万六千八百块钱,至於说佣金和印税,张建川就直接忽略不计了。 这两笔钱要扣出来,张建川还没想好这两笔钱是交给唐棠和单琳,还是继续留在自己手里,但是帐却是要算清楚的。 剩下的就是属於张建川自己的了。 五万六千股深发展,在15日到18日之间陆续出清,虽然18日最高出手的价格是59.5元,但平均四日的出手价格大概是58元左右,再扣除佣金和印税,加上唐棠和单琳两人的接近六万元,这笔钱还剩三百一十六万左右。 剩下就是十四万七千股万科,十月初时候已经卖掉了四万股,还剩下十万零七千股,四天出货均价在15.5元左右,扣除佣金和印税,大概就是一百六十二万左右。 这两笔钱加起来就是接近四百八十万,再加上前期出售那四万股万科的五十四万,总计就是五百三十万。 可以说这比起十月初张建川回汉州时,这十多天时间里又有了相当大的一个涨幅,预期也从当初的四百六十多万暴涨到现在的五百三十万左右了,凭空暴涨六十多万! 这剩下的接近四百八十万还需要给益丰公司那边帐户打入三百万,这就算是把资金补足到位了。 之前益丰公司註册资金只有十万元,而现在等到这几笔资金陆续到帐,就会进行调整。 剩下的一百七十多万就算是张建川自己现在可以掌握的机动资金了。 “感觉怎么样?”张建川手里捏著两本存摺,问在另一张床上躺著拿著存摺玩耍的刘广华。 “说不出来,心里边空荡荡的,但看著存摺上边的数字,又很满足。” 刘广华目光有些悵惘迷离。 他在深发展上算是赚够了,当初买的一百股,经过一次分红二送一,第二次十配六,后来拆分,光是深发展上,他最初的两千块钱就已经变成了接近三十万。 如果再加上他之前又投入了一万多块钱陆续买了万科、安达和原野,涨幅都在十倍以上,这一次出手之后,也差不多有接近五十万了。 他从86年来深圳闯荡,这几年间全部打工收入加起来也就只有三万块钱不到,但是就凭著口攒肚挪的几千块钱加上从朋友那里借来的几千块钱买股票,却骤然在两年多时间里变成了接近五十万,平均下来涨了三十倍。 “真的满足了?那上海不去了?”张建川逗著他道:“也行,我正好要搞厂子,这四十多万借给我,你就躺在床上吃利息吧,我按照现在银行贷款利息给你算,一年你也有四五万块钱,够你在深圳生活了,当然你要回汉州的话,那生活保证过得更加滋润,……” “去,去,怎么不去?上海是肯定要去的,几个炒股的朋友,去了两个去上海,现在好像也都大有斩获,这边还有两个,但他们一直捨不得出手,总觉得还有更好的行情,那就只有捏著了。” 刘广华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虽然我的全部出手了,但我想再在这边呆一段时间观察一下,看看这行情会不会像我们预测的那样。” “意思是钱不借给我唄?”张建川打趣。 “建川,你要真需要,那没问题,不过一听就知道你这是故意『考验』我。”刘广华撇撇嘴,“文俊这还有几十万,褚文东这里也有几十万,甚至这几个女孩子的加起来也有十来万吧,你打算全部都募集起来,投入到你的方便麵大业中去?需要这么大的投入吗?” “本来我说让文俊把钱留著交给你,一起去上海那边看看行情,但他拒绝了,全部入股我的方便麵大业中,人家这才是擦亮了眼睛,懂得原始股的重要性,没准儿我这方便麵日后也能像深发展一样,翻个十倍八倍呢?” 张建川斜睨了一眼刘广华:“日后可別怪我没给你机会啊。” 刘广华吃了一惊,有些狐疑地看著张建川:“建川,真的?文俊把这几十万都要投入到你的方便麵厂里?他猪油蒙心了?” “怎么说话的?”张家川没好气地道:“这叫慧眼识才,高瞻远瞩,你懂什么?就只会看著点儿眼前的蝇头小利,日后文俊发財了,你可別眼红。” 这一番话倒是把刘广华说得有点儿心神不寧。 他也是极其相信张建川的眼光的,但他又觉得自己都辞了职来炒股,现在如果把本钱全部都砸到张建川的方便麵厂里去了,那自己不就成了閒人一个了? “好吧,我拿二十万出来投入到你的方便麵厂里,剩下二十多万我自己拿著炒股吧。”思考良久,刘广华才做出这样艰难的决定。 “瞧不起谁呢?我差你那三瓜两枣?”张建川乐了。 “算了吧,你还是留著去炒股吧,毕竟你的兴趣都在这上边了,不过我的感觉你好像並不是真的对炒股感兴趣,而是更对如何分析判断哪支股票会上涨,涨得最高,能给你带来最高收益更感兴趣,从这个角度来说,你更適合去搞投资,而非炒股,……” “不,既然你对你的方便麵厂这么有信心,那我多少也得占个位置,二十万我投了!”刘广华这个时候一反先前的犹豫踌躇,变得格外果决。 “剩下二十来万也够了,人这一辈子总得要找点儿事情做,就像是文俊一样,他挣了这么多,还不是一样奔波於沙场和工地上,乐此不疲,我也一样,现在我对股票感兴趣,说不定等几年我又转移兴趣了,就像你说的,我钱多了,乾脆去专门做投资也不是不可以啊。” 见刘广华是认真的,张建川也觉得有意思。 自己身边这两个最要好的朋友都挺有趣,各人有各人的爱好、兴趣和想法,也没啥坏毛病。 自小一起长大还能保持住这样的感情和关係,也算难得了。 其实朋友不在於多,有那么三五个真正谈得来,过得硬的,就足够了。 忽然间觉得怎么宋德红和毛勇他们和自己几个人就渐行渐远了,虽然有时候也还是能在一起吃顿饭,但是无论是他们还是自己几人,都能感觉到彼此的距离甚至彆扭。 或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甩了甩头,把这个不那么让人舒服的念头丟开,张建川又算了算其他几个人的收益。 杨文俊的简单,五千股深发展,一万五千股万科,算下来扣除各种费用,五十一万左右。 晏氏兄弟的,晏修义五千块钱当时买了四千一百股万科,现在扣除各种费用总计六万三左右。 晏修德是一万股深发展和一万八千股万科,出手后扣除各种费用总计八十四万多。 两兄弟加起来九十万,比原来预计又超出了几万。 褚文东的也简单,两万块钱买的万科,当时市价也是1.25元每股,现在扣除各种费用,在二十四万五左右,硬生生翻了十二倍。 几女中,覃燕珊的比较复杂。 四千块钱买了万科,一千块钱买了原野,现在算下来原野一千块变成了一万四千元,而四千块钱买的万科时万科价格是1.25元,买了三千二百股,现在变成了接近五万元,扣除各种费用,大概在六万三千元左右。 姚薇和崔碧瑶就简单了,都是买的万科,但当时万科价格没涨起来,1.3元每股,所以姚薇两千元变成了两万三千多元,而崔碧瑶的三千块钱则变成了三万五千多元。 这一笔一笔算清楚,钱都落在张建川帐户上,张建川准备直接把这些钱匯入自己在汉川那边帐户上,到时候像晏氏兄弟和褚文东的可以转帐,而几女的,就只能提现了。 *** 求300票! (本章完) 第331章 安顿,前男友(第一更求月票!) 第331章 安顿,前男友(第一更求月票!) 涉及到这么多人的钱財,张建川自然要一笔一笔算清楚。 什么价位买入的,什么价位卖出的,同时需要扣除的相关费用,哪怕大家都相信自己,但是该算清楚还得要算清楚,免得引来不必要的猜疑。 杨文俊和晏氏兄弟的问题不大,但褚文东和几女的则要算清楚。 帐目算清楚之后,在深圳这边的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去上海那边也就提上了议事日程。 张建川让刘广华先联繫一下他那两个去上海的朋友,了解一下在上海那边的情况,再来考虑什么时候过去。 这段时间也可以先观察深圳这边的情况,虽说都出手了,但也要復盘一下,在这个时间节点上的出手是否最为合適。 隨后的三天里,股价继续上行,像深发展就迅速突破60、61大关,而万科也突破了16元大关,势不可挡地朝著17元挺进。 这一幕也让刘广华扼腕不已。 虽说知道这是应有之义,你永远无法预测到最高点,张建川的吃鱼理论他也明白,但真正看到几万块钱就白白从手中流走时,这份遗憾还是让刘广华有些睡不安枕。 张建川倒是很坦然。 他觉得自己出手恰到好处,甚至都有些冒险了,如果稳当一些,都应该还是坚决按照最初的设定15日之前就把它出货完毕,而不是拖到18日。 再拖下去说不定心態就会发生变化,甚至扭曲,越拖也不想卖,越是想要寻找到更高点来攫取更多的利益。 可恰恰是这种心態往往就要让人坠入彀中,最终无法自拔。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看著身畔沉沉入睡的童婭,嘴角还带著一分笑容,细密的鼾声富有节奏,遮掩在绣被下的隆起显得那样迷人。 颈项间柔软的茸毛在光线下呈现出一种美妙的金黄色,优雅的颈项找不到任何瑕疵,珠圆玉润,与光洁如玉屏一样的裸背圆满地共为一体,形成一道靚丽的风景线。 张建川忍不住打量著这套一居室的住房。 条件还算是不错,应该是主人留下了一些简单的家具,而童婭自己钱添置了一些进行布置,“改造”成为了属於自己的小窝。 这是一个套一的住所,一间客厅,一间臥室,一个卫生间,典型的一室一厅一卫一厨。 最为难得的就是有单独的卫生间,实际上就是一个厕所和一个简单的淋浴龙头,但对於这个时代的人们来说,已经相当难得了。 在很多人都还只能蜗居上下铺的时候,像童婭这种连工作都没有,也没有任何经济来源的女孩子能有这样的居所,堪比天堂了。 连童婭自己都觉得自己住得有些奢侈,但是她寧肯吃穿差一点儿,也希望在住上边舒適一些,因为只有在这里她才能感受到独享的安逸和自在。 当然租金也不菲,不到四十平,每月租金就要一百三十元,基本上相当於一个外地来广州打工的民工大半个月的工资了。 如果不是当初张建川替她做主,估计童婭也下不了这个决心。 客厅大概有十三四个平方,而臥室偏大,有十五六个平方,这也是这个时代的设计布局。 一张床,也就是现在张建川和童婭睡著的所在,两边都摆放著床头柜,但只有靠自己这边有一个檯灯,估计自己现在睡的这边才是平时童婭上床看书的位置。 靠窗处一张老式办公桌,一张藤椅,桌上一盏檯灯,还有一个老旧的木製三层书架,上边已经堆满了財经类的书籍。 这些东西都是童婭从旧家具市场淘来的,拿童婭自己的说法,其实去买这些旧家什也是一种乐趣,可以和那些卖旧家具的老板们激烈地討价还价。 这个时候童婭的广州话虽然还有些外地口味,但是在这方面有著独有天赋的她已经开始无限接近於一个广州本地女孩子了。 屋里还有一个大衣柜,一边是木门,一边是穿衣镜,很老式的风格。 另外还有一个落地衣架,平时穿的衣衫就掛在其上。 紧挨在自己这边的床头柜旁还有一个单人沙发,一看也是半新旧的二手货,估计是童婭有时候看书就坐在这里。 厨房很小,只能容纳一人在其中操作,里边也没啥东西,除了煤油炉和锅碗。 看样子童婭也开始自己在家做饭做菜了,这也是一个难得的好现象,这在以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生活教会了童婭如何適应。 总而言之很温馨,也很精致,充满了生活气息。 童婭租的房子就在侨光財经中专不远处,步行五分钟就可以到校。 童婭学习的自我感觉还不错。 虽然只是一个不入流的中专,但是张建川也觉得文凭没那么重要,能真正学到点儿日后用得上的东西,那才是最重要的。 这一趟张建川就没再去住园饭店了,就直接住在了童婭的出租房里。 拿童婭的话来说,节约一个算一个,园饭店的几天房费都够她租半年的房租了。 瞟了一眼搁在床头柜上的保险套,没办法,童婭不在安全期,不敢乱来。 这玩意儿是童婭从她姨妈那里悄悄拿来的,也不知道她姨妈有没有发现,但估计发现了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天津康乐,金奖產品。 房子买了,五羊新城,或者说五羊邨e区,八十多平三房一卫。 这可能也是童婭格外兴奋的主因。 童婭其实已经醒了,她知道男朋友也醒了,似乎在想事情,所以没有打扰。 男友这个词儿似乎又在渐渐回到童婭的脑海中,起码那个“前”字正在开始不经意的淡化,或则说被自己有意无意的忽略。 而张建川的表现,以及两人之间现在的状態,无论是感情还是生活,当然也包括性生活,都显得格外和谐美满,在童婭看来,甚至超出了两年多前热恋的时候,更为圆融。 五羊新城的房子总体算下来要投一千二百块一个平方,价格略微有些贵,但是位置和小区的绿化以及环境都不错,最为关键的是距离姨妈家很近,不到两公里,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明年就可以收房。 买房子这事儿张建川上一次就和童婭提过了,但童婭很犹豫。 不过在这一次张建川过来之后,童婭態度有些变化。 张建川走后,童婭趁著国庆假期在姨妈家住的时候,悄悄和姨妈单独说了,连姨父和表妹表弟都没说。 姨妈的態度很鲜明,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值得高兴和赞同的。 无论如何侄女的男朋友愿意在广州买房,不管他以后会不会来广州,也不管他们俩未来如何,有一套房住,对於童婭这个户口不在广州还需要租房住的女孩子来说,不但是一份安心,同样也是一个巨大的保障。 其他不说,单单是每月一百多的房租费都让童婭姨妈埋怨过许多次了,这也是童婭告诉张建川的。 不过在买房户型问题上,张建川和童婭又发生了爭执。 童婭觉得买一套二室一厅四十多平方米的就完全足够了,买太大的完全就是浪费,也太奢侈了。 毕竟自己姨妈家一家五口,房子面积加起来也就是七十多平,但张建川却觉得要考虑长远。 尤其提到了万一日后童婭的母亲想要来广州生活,甚至他的弟弟也有可能来广州居住,难道让他们去外边租房住或者住宾馆? 这个问题一提出来,童婭就沉默了。 因为童婭在国庆期间又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她很快就要办理病退,不想再在单位上班了。 童婭的母亲才四十八,距离退休还有七年,但是单位有政策,可以提前病退,收入略有减少,但是可以不上班轻鬆了。 母亲在单位里活得一样很憋屈,原来父亲在位的时候,活得有多么光鲜,那么现在对比之下你就会有多么难受,所以这一两年里,母亲以肉眼可见的苍老下来。 再加上成日里呆在家里无所事事的弟弟,也没少给母亲添堵,参军没去成,在家又找不到工作,母亲又怕他出去学坏,所以也是成天看著。 弄得弟弟和母亲关係也很紧张,爭吵不断,免不了就要牵扯到父亲身上去,所以母亲也经常打电话向童婭诉苦。 童婭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弟弟来过广州一趟,但是广州的生活成本根本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虽然弟弟也很疑惑於姐姐怎么就能在姨妈家生活得如此愉快,但在广州呆了几天,还是只能回去了。 连童婭都发现原来在家里本来是一直被呵护对象的自己,现在怎么不知不觉间就成了家里的主心骨了。 看著自己在广州生活了大半年,姨妈和母亲通电话时也多有夸讚之词,也让母亲改变原来对童婭任性丟掉了县供销社工作的怨恨態度。 加上童婭现在又在广州读书,一副要在广州定居的架势,这更是让童婭母亲大为惊讶。 所以在电话里的態度也在不断发生变化,而童婭发现自己似乎也就自然而然甚至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种变化。 似乎一切都源於躺在自己身畔这个前男友的出现。 **** 补凌晨那一更,求月票! (本章完) 第332章 落定,期待 第332章 落定,期待 张建川也发现童婭醒了。 不过这丫头既然装睡著,他也不想打扰对方。 只不过就这样两边都醒著想事情,似乎又有点儿同床异梦的味道,最终张建川还是把手探入了绣被中。 “討厌,人家还没睡够呢。”童婭的娇嗔充满了喜悦。 不管怎么说,能让男友对自己的身体爱不释手,都是热恋中的女孩子值得自豪的事情。 把身体转过来,钻入男友怀中,童婭瓮声瓮气地道:“建川,我还是觉得那房子太大太贵了。” 八十多平米的房子,算来等到房產证办下来,恐怕总价要逼近十万大关。 这对於这个时代任何一个普通家庭,哪怕是广州这样富裕地区的普通家庭,也绝对是一个值得好好掂量的数目了。 “还在纠结这个?买都买了,定金都交了,马上就要交款,人家可是再等几个月就要交房了,相当於准现房了。” 张建川摩挲著那腴滑柔腻的软肉,温声道:“你想想,明年这个时候说不定你都可以装修完毕住进去了,一套属於你的可以自由自在安排的房子,无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眼色,……” 张建川的描述让童婭无比嚮往,但那价格又让她肉痛不已,她不好问男友钱从何处来,大概率应该是炒股所得。 但是炒股赚了多少,能赚多少,她心里没数,总觉得不踏实,万一折本了呢?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看书网藏书多,101???????????.??????隨时读 】 以后男友还炒不炒股? 很多问题在脑海中盘旋,但是又不好问,或者说问了人家回答了自己未必明白。 但如果不闻不问,好像也说不过去。 毕竟男友就是汉川的一普通干部,哪儿来十万块钱在广州买房子? 而且看男友这样动不动飞机来广州,在深圳一呆就是一两个月,这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正常干部的模样,自己半句不问,倒显得自己凉薄了。 “建川,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十万块钱不是小数目,我知道你在炒股,而且这么动輒在广东这边待著,不回汉川,你们那边干部管得这么松吗?”童婭终於问及了正题。 知道迟早要触及到这个问题,张建川也没有打算多隱瞒什么。 “炒股是偶然机缘引发的,……”张建川简单介绍了自己因缘际会介入股市的情况,“下一步我不会放太多心思在这上边了,但你说的我在汉川这边当干部也如此轻鬆是有些缘故的,……” 把自己搞饲料厂的情况介绍完毕,童婭也才明白为啥男友能如此自由,这相当於是被流放了。 见童婭面带不忿,张建川捏了捏童婭精致娇俏的脸颊:“其实这样也好,没有这么一逼,我也不能如此洒脱地放手,我可能年底就会辞职或者停薪留职,去干我自己想干的事情,嗯,准確的说就是去搞一家厂子,生產方便麵的,……” “方便麵,华丰那样的吗?”童婭在侨光读书,偶尔回来晚了,也会泡一碗三鲜伊面,除了味道淡了点儿,还真的挺好吃:“建川,你怎么想起要搞方便麵啊,……” “那你觉得这个东西有搞头吗?”张建川也想问一问周围没有那么敏感的人对这个东西的感觉:“你喜欢吃吗?” “嗯,我就吃过那么两三种,也不经常吃,但是除了华丰三鲜伊面吃的多一些,其他味道都不行,泡出来的麵饼也都是要么散碎,要么说不出的软腻,……” 童婭见张建川很认真,一边思考一边回答:“我们学校里很多同学都在吃,我表妹说大学里也有很多同学喜欢吃这个,如果味道好,价格也合適,肯定是受欢迎的,……” …… 张建川在广州一住就是十来天。 这十来天里可以说是童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虽然她白天要去上学,但侨光那边对这种自费中专管理不是很严格,主课可能要求严格一些,其他则听由自便。 有时候下午早早回来,就和张建川继续尚未完成的广州游玩之旅,晚间则流连於食在广州的种种美食中,张建川也算是得偿所愿,能够轻轻鬆鬆地把广州美食品尝了一个遍。 这期间深圳股价依然稳定上涨,进入十一月,万科股价突破17元,而深发展更是一度涨到了65元以上。 当张建川听闻政府动员所有企事业单位和干部个人拋出股票时,就知道终於动真格的了。 当初像深发展、万科这些股票,因为卖不掉,所以政府动员干部购买,也包括一些诸如工会这样的部门机构购买了不少,当这些部门和个人都纷纷响应號召出手股票时,必定会引发一轮拋售风潮。 这股风潮一旦起来,带动股市向下,再要想逆转,就没那么容易了。 “可以走了。”回到深圳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张建川就告诉刘广华:“至少今年之內股票应该不可能再有上涨的趋势了,就看跌多少的问题了。” “可是你也说过股票就这么多,现在全国资金都在这里,……”刘广华还有些心存侥倖,“而且跌得太狠,对政府有啥好处,適当压制一下这股子疯涨的势头不就行了?” “广华,你算一算你最初买深发展时候的价格,如果算上你分红配股和拆分,再看看现在深发展的股价,涨了多少倍,这才几年?” 张建川连连摇头:“市盈率有多高?发行股票的根本目的是筹集资金为企业发展助力,现在却成了搅乱金融市场或者说民心的魔棒,肯定需要规范整顿,……” “我知道整顿是必然,但整顿之后就是规范,还是促进股市健康发展吧?这不都是政府天天在说的,总不能说一路跌下去就是健康的吧?”刘广海捧著一大堆资料还在研究。 “话是那么说,但向下势头一旦形成,要扭转过来没那么容易。”张建川摇摇头,“可能也有不少资金转向上海那边去了,现在上海那边势头正好,所以我建议你去上海看一看。” 刘广华一惊:“你不去上海?不是说你也要和我一起去么?” “我先回汉州,我有正事而要做,谁像你这么閒啊。”张建川摇头,“这边收拾一下,基本上就可以暂时放下来了,看看明年有没有起色吧。” 刘广华还有些不甘心。 倒不是说牵扯什么利益,毕竟股票都卖了,不存在利益纠葛了,而是他想要从中寻找到较为明晰的脉络。 那些什么市盈率也好,企业业绩也好,净资產率也好,他都研究过,但是这股价好像很难按照这些个指標数来涨跌,所以他更希望琢磨出其中的门道来。 “也罢,你再看看吧,我估计很快局面就会明朗化,我这边先回汉州了。”张建川笑了笑:“估计褚文东和晏二哥他们都盼著这边的帐能早点儿算清楚呢。” 刘广华斜睨了张建川一眼,似笑非笑:“建川,恐怕不是褚文东他们吧?晏二哥还在海南呢,他也就是电话上问一问,我估计还是那几个女孩子吧?我看著这样一笔大收益都觉得眼红心跳,遑论她们?” “那也很正常啊。”张建川淡然道:“人家在厂里三班倒含辛茹苦地攒了几个钱,信任咱们交给咱们帮忙操作,现在赚了钱,当然希望早点拿到钱落袋为安,几万块钱对咱们来说,也许不觉得有什么,但对她们,也许就是十年二十年的积攒,……” “得,建川,几万块钱对你才是没什么,对我还是有什么的,我这辛辛苦苦从86年打拼到现在,担尽风险,受够惊嚇,也才这么四五十万,哪里像你,一年时间不到,就赚了几百万,所以这个没什么只能落到你头上,不能把我和你等同,” 刘广华振振有词:“她们也就是把几千块钱交给咱们,咱们还得要读书看报,打探消息,精心选择合適时机出手,如果折了,还不知道要背多少骂,所以现在赚了钱,她们难道就不该感谢一下我们?” 张建川乐了,“行啊,人家肯定要感谢啊,一顿饭少不了,你跟我回去,这顿饭肯定是眾美环伺,保证你酒不醉人人自醉,……” “行了,我现在对女人不感兴趣,只对股票和钱感兴趣,这顿饭就让她们谢你吧。”刘广华心如止水,“我在这边再呆几天,听说上海和深圳这边都在爭看谁得证券交易所抢先开业,如果上海那边先开业,我准备去凑个热闹看看,……” 听得刘广华提到深圳和上海在爭抢证券交易所开业的头牌,张建川也大感兴趣。 “消息確定吗?感觉这两边各种消息都传了一两年了,今天说下个月,明天说等领导批准,全都是些小道消息。” “我上海那两个朋友说,好像上海那边已经有了眉目了,说是等几天要在浦江饭店里举办上海证券交易所的开办典礼,但具体什么时候能正式开业,要等到那天典礼之后才知道。”刘广华摩挲著下頜,露出神往的神色:“建川,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看看,尝个新鲜怎么样?” **** 求200票! (本章完) 第333章 篳路蓝缕,草创伊始(第三更求票! 第333章 篳路蓝缕,草创伊始(第三更求票!) 张建川飞回汉州那一天正好是11月26日。 深圳股市巨震,五朵金中万科、安达和原野开始出现前所未有的下跌,但深发展和金田还能稳得住。 而与此同时,上海浦江饭店,上海证券交易所正式成立,尉文渊被任命为上海证券交易所总经理。 张建川下飞机就打电话给刘广华,而刘广华语气如丧考妣,把股市开始下跌的情况告知了张建川。 张建川也没多说,只让刘广华不妨多观察几天,但根据他的判断,只怕下跌趋势不会发生改变了。 飞机落地,杨文俊来接。 等到坐在车上把电话打完,大哥大退给杨文俊,杨文俊才问张建川:“股市跌了?” “嗯,这一跌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爬得起来了,我建议广华可以去上海那边看看了,他还不死心,还想再看看,由他吧,估计顶多十天时间就能见出分晓。” 张建川坐在副驾上半闭著眼睛,揉著太阳穴。 “落袋为安啊,咱们算是刀口舔血,把这几百万收益拿到手了,我觉得我还是有些贪了,硬生生多拖了三天,虽然算下来多拿到十来万,但风险骤增,算是一个教训。” 杨文俊一边开车,一边笑著道:“嗯,这东西始终不踏实,几张纸飞飞儿,就能换那么多钱,要说一下子打了水漂,好像感觉也很正常,我觉得还是做实打实的事情更稳当。” “我这一走又是一个多月,二环路和汉嘉高速公路那边还是没动静?”张建川忍不住问道。 这段时间他在广东也没给陈霸先打电话,那边也没消息,杨文俊这边没提,张建川就知道多半还是没戏。 杨文俊苦笑:“陈总那边我也不好去多问,只能等,下边人態度都很好,但是就是不提这结款这一茬,咋办?按照这个架势,我估计春节前能结一部分就算是阿弥陀佛了。” 张建川揉了揉脸。 他本想去见见陈霸先,但是现在陈霸先没联繫自己,那其实意思就很明了了,而且估计一旦梓桐林家属小区开建,这边还得要送砂石,还得要继续垫著。 都难。 但人家在大件公路项目上支持了自己,若非人家当时及时给自己结款,自己又哪里来閒钱去买股票,又怎么可能又今天搞方便麵的启动资金? 所以张建川觉得人应该要感恩,这事儿只要陈霸先不开口,他就打定主意不再提了,大不了就继续贷款一直垫下去,垫到支撑不下去再说。 “文俊,该送还得送,不能打半点折扣,也別去提了,这种事情我估计没有陈霸先点头,下边人也没法做主,所以去多提徒惹反感,陈霸先若是能结,不会不考虑我们的,你该去贷款就儘管去贷,別在意那几个利息钱。” 张建川的话也彻底打消了杨文俊希望能去结一部分款的心思,嘆了一口气:“行吧,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只能继续贷款了。” 回到汉州,张建川没有先回安江,而是让杨文俊先把自己送到经开区益丰公司。 一走又是一个多月,张建川觉得自己这个公司老板都有些不合格了,但没办法,不把启动资金弄回来,一切都是枉然。 在10月18日陆续出清股票后,张建川也把三百万陆续打到了益丰公司的帐上。 有了这样一大笔款项到帐,简玉梅他们才能开始向上海益民食品机械厂等相关设备企业支付设备款。 对简玉梅来说,只要资金能先回来,张建川早回来几天玩回来几天影响不大,毕竟近期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购置生產线和相关辅助和配套设备,说穿了就是一个钱的差事。 另外就是招工和培训事宜也在有条不紊地展开,按照既定规划新招工人在入职之后先要送到华流县技工学校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培训。 第一批工人四十五人已经招募到位,由郑永才带著这帮新工人到华流技工学校去进行培训,而第二批工人三十五人也还在招募中。 看到高唐,张建川笑了起来:“来了?” 高唐点点头,走上前来,张建川也没和他客气,狠狠地在他肩头拍了一掌,这才对一旁的简玉梅道:“玉梅姐,今晚咱们几个人聚一聚,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外边,屋里的事情全靠你们了,你们辛苦了。” “建川,我们虽然辛苦,但是却都是在钱,你看起来在广东瀟洒,实际上却是在找钱,谁也离不了谁啊。” 简玉梅也笑了起来。 “咱们原来几个老搭子,老杨还在市里,但一会儿就要回来,老吕恐怕就没法参加了,按照你说的,他可能要十二月才离职,高唐辞职在民丰那边都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好在江元博先走到时没啥影响,美英也来了,不过她丈夫也转业了,这几天她在帮著一道跑手续,……” “嗯,我知道,在广东的时候我给谭书记和丁部长都打了电话,应该问题不大。”张建川当然清楚这事儿。 赵美英捨弃尖山乡工业公司那边的工作来自己这边,也还是要有些决心的。 本来一家人可以团聚了,可现在丈夫回来在安江县公安局工作了,可她却要来经开区这边上班,一下子又变成两地分居了。 但她丈夫很支持,所以张建川自然也对人家丈夫的事情十分重视。 好在谭立仁和丁向东那边都早早就说好了,一切办理都很顺利,预计十二月份两边可以正式入职上班。 从这也能看出人脉的重要性,如果当初张建川不能把赵美英丈夫转业回来的工作安排好,赵美英也不可能在民丰公司的时候那么给自己扎起,现在也更不可能在自己需要人的时候义无反顾地放弃和丈夫团聚的机会义无反顾地过来。 但你在经开区这边就做不到这一点。 所以这也是当初张建川对是否要把生產厂设在经开区有些犹豫的原因。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决定了,张建川也不再纠结,如果能一炮打响,那么很快一条生產线就可能迅速扩张成两条三条,甚至更多,到时候重返安江去建厂也不是不可能。 “嗯,有几个人算几个人吧,高唐来了,也算替他接个风吧。”张建川环顾四周:“把老郑和老庄也叫上,对了,老吴也来了吧?” 当时的民丰公司主要是以原来尖山饲料厂的人员为主组建起来的班底,比如郑永才和庄来顺,但也有例外。 吴明寿和毛廷全就是东兴饲料厂里挖掘出来的生產骨干,后来司忠强也很看重吴明寿和毛廷全二人,吴明寿就是吕云升私下里去帮助挖来的。 “来了,老郑不在,他带队去华流培训去了,必须得有人在那里守著,这是第一批,第二批工人也已经招完了,就该老吴带队过去了,第三批还有三十人,也要马上启动招募,……” 简玉梅接上话:“没办法,咱们这也是去挤占人家的培训资源,哪怕是给钱,人家都还不乐意,所以一次没法接纳那么多,只能分成三拨来。” 张建川吸了一口气:“没办法,原来咱们是依託原来尖山饲料厂这个家底儿,先前还不觉得,还认为这就是一个破摊子,不值一提,但现在一看,你还別小看这破摊子,很不简单,你要从头白手起家更难,啥都要自己一手一脚去折腾,也幸亏还有你们几个,否则我这个梦想也趁早打消了,……” 简玉梅同样有此感受。 在一个原有平台上来搭建和在一无所有一块白地上搭台是完全不同的,原来在民丰觉得还行,轻车熟路,干得也很顺手,还觉得这应该是驾轻就熟,这一次来搭建益丰公司,简玉梅一样也感觉到了不同。 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啥都要一手一脚地组建搭台,从行政、財务、市场销售、生產、后勤等等每一块人员都要自己去物色筛选,张建川只给出了一个大框架,其他就是自己来一点一滴的填充。 也幸亏还有原来民丰留下的一些底子,勉勉强强在每一块都能凑出一两个牵头的人来,否则这更加棘手。 就如同张建川所说的那样,没有一帮班底,你干什么事情都会难上十倍,甚至就是空想。 张建川在去广东之前就专门给自己说过,可以利用原来她在农行干人力资源时候的一些人脉,看看能不能在行政、財务、后勤这几块上物色选一些可用之人。 但这谈何容易,一个初创的新企业,而且还是私营企业,这年头谁会捨弃自家的铁饭碗来你这里? 可以说如果不是张建川在民丰公司的表现太过耀眼,在搞火民丰上的几招都是惊艷绝伦,让人刮目相看,不管是自己,还是吕云升、高唐、赵美英等人都不可能捨弃自己原来的工作和职位来经开区跟著他打拼。 恐怕也就只有杨德功是因为受了张建川的大恩,会不管不顾地跟隨他罢了。 *** 求月票200! (本章完) 第334章 渐进,初具(第一更求票!) 第334章 渐进,初具(第一更求票!) 一顿接风宴吃得很尽兴,原来民丰的一帮老搭子都差不多到齐了,缺了两三个人也难免引来唏嘘感慨。 饭后庄来顺、吴明寿、江元博几人先坐长安车回公司里,在公司旁边民房里租了几间作为大家的暂住地,草创期间,就只能如此了。 员工宿舍也是一个大问题。 原来皮鞋厂这边倒是有一处借用的宿舍,就在旁边的一处仓房改过来的,但是只能容纳三四十人。 一旦益丰这边全部摊开,肯定是无法承受的,所以还得要考虑建设员工宿舍。 这又是一笔原来未曾考虑进来的开支。 哪怕现在暂时可以借住,但没有一个统一管理的员工宿舍肯定不利於日后的规范化管理。 剩下的几人寻了一处茶楼包间继续话题。 “刘少堂上个月正式走马上任了,担任经开区党工委i书记、主任,建川,你的消息可够灵,因为你没在,我代表你和公司去拜会了一下,……” 简玉梅捧起用高筒玻璃杯泡起的碧螺春,任由那如同碧螺一样茶叶悬浮在水中,一边思考一边道:“刘书记还是很热情,不过感觉得出来,他还是很意外你我突兀地进入方便麵行业,……” 在望江宾馆开的丰禽一號评鑑和推介会也是民丰巩固自身市场地位的重要一环,挟李默然gg打响的名头,在这一次会议之后得到进一步扩张和提升。 藉助次会议的机会,张建川和简玉梅都给与会的几位领导留下来了很深刻的印象。 除了张建川外,简玉梅的干练大气也给大家印象极佳。 所以刘少堂在获知益丰公司是张建川带著简玉梅一帮人新建的私营企业后,惊讶之余但也觉得合理,这年头从政府体系出来的干部经商办企业並不少见,已然开始形成风气了。 唯一让刘少堂可能有些意外的是益丰公司居然是选择进军方便麵行业。 虽说现在方便麵很受欢迎,但是现在国內方便麵企业少说也有几十家。 在汉州就有龙华食品厂,但受欢迎程度一般,效益也只能说过得去。 益丰食品公司是新成立的企业,並无这方面的经验,贸然进入这个领域,不仅仅是刘少堂,包括经开区管委会其他人也都不是太看好。 当然人家企业来投资建厂,经开区管委会就是再嘀咕,表面还是热情欢迎的,毕竟能带来的產值是实打实的,哪怕就是曇一现,但是起码也能有一年算一年。 尤其是现在经开区也是草创,很有点儿捡到盘子里都是菜的感觉,不挑,也没资格挑。 “嗯,我也是从市里边一个朋友那边得到的消息,其实他早就该上任的,可能是市府办那边接替他人选迟迟没到位可能拖延了一下,这个人风格务实,也有担当,能做事,对咱们来说,不求其他,就这几条足够了,……” 张建川多喝了两杯,这会子酒意还没有消退,吹著茶杯里的热气,“我和你找个时间再去正式拜会一下,另外也选个合適时间节点,请刘主任和管委会班子以及相关处室的人小聚一下,这事儿要记下来,不能拖,……” 简玉梅默默记在心里。 见简玉梅默记,张建川想了想:“玉梅姐,公司行政部恐怕还是要充实丰满起来,不能啥都是你一个人挑著,人早点儿来,也能早些熟悉,不能等到公司摊子全面铺开再来,容易耽误事儿,……” 简玉梅也知道这一点,但是正因为是公司刚开始起步,要给自己当助手的人必须要选好,否则滥竽充数的话,日后反而留下隱患。 心中微动,简玉梅瞟了一眼张建川:“建川,其实单琳就很不错的,形象气质都绝佳,说话谈吐也相当好,她若是能来公司,……” 张建川苦笑摇头:“她现在在广电局干得正是最得心应手的时候,明年人家就可能要干部转正了,怎么可能来咱们这小破公司?而且玉梅姐你该知道她的態度,她更愿意在体制內发展的,……” 体制內,这个词儿挺新鲜,简玉梅听到张建川无意间提起过一两次,今天又听张建川提到,笑了起来:“建川,你提到这个体制內的词儿挺有意思,这就是指政府內部的意思吧?” 张建川也不知道这个词儿源於何处,自己是从哪里捡来的,不过他觉得这个词儿挺贴切,“也不完全就是指政府內部吧,就是吃財政饭的人吧,医院、学校职工还有政府內部临聘人员,……” “那国营和集体企业呢?”简玉梅反问。 张建川一愣,挠挠头,“国营企业也可以算吧,集体企业肯定不算,財政不可能把集体企业都包揽过来,但国企现在正在逐渐转型为自负盈亏,民丰粮油集团不就是这样一个改革转型吗?我估计这个群体逐渐会从体质內剥离出来,体量太大,负担太重,而且要走市场经济的道路,財政就不可能给你兜底才对。” 简玉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別看张建川文化程度不算高,高中,没读过大学,但是他的灵思妙感却是不少,而且学习认知能力极强。 无论是在经营企业,还是日常谈吐中总能蹦出一些新鲜东西,知识广博且言谈风趣,难怪能討女孩子们的喜欢。 简玉梅知道张建川前面一个女友据说也是汉州纺织厂的厂,而现在的单琳现在也是县里宣教系统一枝。 她到姐夫家吃饭,丁向东也提到过单琳现在是县电视台主持人最上镜最出挑的,仪態风范都很受领导认可。 其实简玉梅也知道单琳不太可能来公司。 接触单琳这么久,单琳很喜欢也很看重体制內这个氛围和身份,对企业虽然说不上多少偏见或者歧视,但肯定是没法和政府內比的,更別说现在还是私营企业,只怕就更打不上眼了。 “那就可惜了,我还觉得单琳能来,我也多个伴,嗯,你们也可以成夫妻店嘛。” 简玉梅的话让旁边杨德功、高唐两人都笑了,高唐也认识单琳,忍不住问道:“建川,你真的和单琳在一起了,打算啥时候结婚?” 张建川被逗得笑出声来:“高唐,我才二十三不到,单琳也一样,怎么就说到谈婚论嫁了,她现在事业发展正顺,估计一两年里都不会考虑个人问题,当然我现在这情形,哪里还有精力考虑这些?” 简玉梅也点头:“嗯,事业为重,如果方便麵做起来了,我估计大家两三年甚至三五年都別想轻鬆,……” “意思是做垮了,我反而能得轻鬆了?”张建川笑著道。 “呸!呸!呸!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寧肯累死累活几年,都不想这种轻鬆!赶紧呸一声!” 简玉梅呸了一声,连杨德功和高唐也都跟著呸了一声,逼得始作俑者的张建川也只能效仿呸几声了。 呸完还得要说正事儿,张建川也很郑重其事:“我知道玉梅姐是想要在全面生產之前儘可能压缩管理班子这一块,节省费用,但有的费用还真不能节省,老杨,高唐,那边省食品研究所的基础料包我们的试验也一直在推进,筛选和调试进展如何?” 这件事情最初是杨德功在跟进,但高唐来之后,杨德功更多精力开始放在了省內和邻省的市场经销商的前期经营上去了,高唐就全面接手料包调製了。 “只能说差强人意,筛选掉了一些,但是剩下还有七种,我考虑再筛除两到三种,保留四到五种,基本上就可以进行全面的试吃了,另外麵饼我还是考虑如果试吃的话,要购买市面最好的麵饼来结合,就怕到时候我们的麵饼质量达不到人家的標准,那料包味道没问题,但吃出来的感觉可能就又有差异,……” 高唐做事也很精细认真,十月从民丰辞职,那就是相当於背水一战了,所以立即以最饱满的热情投入到了这边来。 现在摆在益丰公司就是几件大事。 一是设备购买要儘快到货,安装到位,试產成功。 二是人员培训要足期足量,保证能够一旦投產顺利生產。 三是料包的调製味道要符合最佳口味,真正符合消费者口味,吸引和贏得消费者胃口,或者说就是要让大家吃了就是觉得好吃,立马就觉得可以吃第二包。 四是市场营销体系的组建,包括宣传gg和整个经销体系都要在全面投產之前搭建起来一个大概。 当然还包括其他一些工作,比如原料採购、財务组建等等,相比起来,这都要稍微搁后一些了。 可以说这几块工作哪样都关键,哪样都重要,哪样出了差错都可能导致益丰出师不利。 前两块在张建川回来之前是简玉梅亲自负责,现在张建川回来了,肯定就要和简玉梅分担了,后两者就是高唐和杨德功在分別负责。 等到吕云升那边年底辞职,设备安装调试和后续生產就要交给吕云升。 虽然方便麵生產和饲料生產不一样,但是万变不离其宗,生產体系流程具体掌舵人稍加熟悉,也能儘快上手,这一点张建川反而觉得问题不大。 毕竟现在这种生產都基本上形成了流水线,设备自动化也达到了一定程度,这段时间郑永才也在仔细和龙华食品厂高薪聘请过来的几个老师傅进行研究探討,甚至还打著经销商的名头跟著去龙华食品厂进行了现场的观摩,在这一点上,张建川还是比较放心的。 *** 求200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