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夺嫡,我靠娇妻偷家贏麻了!》 第1章 皇室丑闻,逆天开局! “啊~別碰本宫!” “叶修你个浑蛋,我可是你皇姐,你竟敢强辱玷污?!” 勾栏上房中,一阵尖叫猛然盪开,惊醒昏沉的叶修。 他只觉浑身无力,脸庞枕在软绵的枕头上。 待视线重合后。 只见一女子依在床榻角落,宫裙松垮堆叠腰际,原该覆著酥胸的丝缎肚兜已然滑落,偏被左臂横掩,指缝深陷的肌肤上淤痕蔓延隱现。 裙下长腿微颤蜷曲,足上悬著绸履將坠未坠…… 如同受了侵犯! 而她此刻,正咬唇怒视著自己! 最离谱的是。 自己身下还躺著另一个黑髮如瀑,但看不清真容的曼妙女子…… 嗯? 刚主动穿越,就给自己安排了一场甜蜜三排? 不对劲啊! 他正要撑起身子,一股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让叶修差点晕死过去…… “大坤王朝八皇子,意外撞破太子与舞阳公主姦情!” “生母乃前朝公主,行宫中因搜出太子纸人,终畏罪自縊,其被罢黜皇子身份,贬为庶人!” “离宫之后,受刺激而日夜流连勾栏瓦舍,醉纸金迷,光了仅剩的钱財!” …… 隨著记忆融入。 叶修渐渐理清了前因后果,人都麻了。 他为了弥补爷爷曾经在抗日战爭中失去奶奶的遗憾,精心策划了整整十年,才跟著一本年代久远的野史记载的办法,在九星连珠的夜晚跳入腾格里沙漠的乌兰湖中,穿越到抗日时期…… 但明显失败了! 幸运的是,他夺舍了歷史书上毫无记载的大坤王朝开国皇帝第八子,不用死了! 但这坤八皇子是个人物,在母妃出事前,还在竭尽全力的为前朝遗孤求情…… “身负两朝血脉,没能力还敢替前朝遗孤求情,圣母心泛滥呢?” “你妈的,在宫中还有『贤王』之名?不是太子,名声搞得那么好,是准备跟那一群老六预备自己要谋反吗?” “我去……还撞破皇室丑闻?buff直接叠满,难怪害死母妃,自己都离死不远了啊!” “等一下……” “皇室丑闻?” 叶修猛然抬头,望向对面衣衫襤褸的女人,脸色一冷:“舞阳公主,我的好姐姐,你真了不起,竟以身入局来陷害我???” 没错! 眼前的女人正是已经嫁人,却跟太子有一腿的舞阳公主! 据叶修所知…… 这女人乃是太子的狂热粉,为了自己的弟弟,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包括嫁人也都是为了稳固太子根基。 所以。 为了避免苟且败露,她不仅亲自来勾栏,更做了一场局,意图藉机除掉叶修! 毕竟。 凌辱同父异母姐姐这种罪大恶极的罪名一旦做实…… 皇帝震怒! 皇后不会善罢甘休! 就连駙马家族都会想方设法弄死他…… 蛇蝎,好狠!!! “你放肆!” 见动机暴露,舞阳公主叶兰不慌不忙地扯著松垮宫裙,泪珠说落就落,“昨夜本宫听闻你流连勾栏,原想著姐弟一场,来劝你振作,谁料你竟在酒中……下药!” “说完了?” 叶修收拾了一下心情,从床上撑起,“那该让我来说了。” 叶兰错愕,什么情况? 那王八蛋不应该六神无主,慌张地下跪求饶吗? 怎会那么平静,让她有种挫败,被真侮辱了的感觉…… 叶修已经站了起来,继续开口:“你那么喜欢陪太子舞棍,那我就赏你吃个够。” 叶兰:“???” 叶修抓住衣桁一踹一扯,硬生生扯下木棍。 叶兰:“???” 叶修猛然抡起木棍,在叶兰瞳孔倒映中挥下。 叶兰:“???” 木棍裹挟著破风声,狠狠抽在她的左颊上…… “砰!” 玉簪应声崩飞。 她披头散髮的跌坐妆檯前,镜中映著肿成猪头的侧脸,真像被蹂躪过似的…… 懵了! 为人和善的老八,居然敢用棍子抽自己的脸? 一个被罢黜的废物,怎么敢的?! 她可是公主啊!!! “你敢打本宫?” “打你,就挨著!” “你……罪加一等!父皇定会將你处死!” “哦,处死我?” 叶修停在她的面前,双眼一眯,“马上让他处死我,老子倒想瞧一瞧,他会不会护著一个不知廉耻,不守妇道,跟自己弟弟苟且的贱人,而处死我???” 叶兰瞳孔骤缩,隨之疯了一般,歇斯底里的悽厉尖叫著。 “闭嘴!” “叶修,你个杂种,本宫会让你明白,你就是螻蚁!” “敢反抗?那就像你娘一样会死!” “现在开始,你每多骂一句,我便敲断你的一颗牙。”叶修居高临下的俯视著,宛如俯视螻蚁,“来,继续说说我娘的事?” 砰! 砰!! 砰!!! 心跳仿佛要跳出喉咙,叶兰浑身剎那湿透,恐惧得大喊了起来:“来人……” 弧光骤然闪过。 叶修一棍打断施法,棍子应声而碎! 叶兰的脖颈重重挨了一击,当场双眼翻白的晕了过去,倒在昏迷女子身上…… “嗯哼~” 酥麻入骨的娇吟传来,叶修终於看清女子的真容…… 那青纱帐內玉体横陈,墨发蜿蜒於雪缎间。 她黛眉轻蹙,朱唇微启,素纱自天鹅颈滑落,凝脂沟壑隨呼吸起伏若隱若现。 而与之相呼应的是那如月般的细腰,诱人的臀线更似蜜桃一般,压皱了身下的马面裙…… “嗯?” “首辅之女……姬如雪?” 叶修来不及欣赏,眼前便是一黑,局势雪上加霜。 姬如雪! 大坤第一美人,叶兰的闺中密友! 传闻此女七步成诗,弹琴能引百鸟朝凤。 更绝的是…… 菩萨心肠,专捡落魄之人救济,惹得全京城的才子恨不得日日在她府门前咳血装病。 就连太子都为之倾慕。 可半月前。 她以“烟锁池塘柳”的上联,成功拒绝皇上赐婚! 想赐婚?可以! 那就按照文化人的方式来! 结果太子答不出完美的下联,整个翰林院也无人解出,又因大坤风雅盛行,才不了了之。 可未曾想,竟会被自己的闺中密友背刺! 叶兰怕是对姬如雪拒绝婚事而怀恨在心,意图报復,顺便让坤八皇子彻底翻不了身…… 妈的! 他都想抡棍子抽醒那贱人,再敲上十遍八遍了! “等等!” 叶修脑海灵光乍现,驀地抓住一个关键,“首辅之女……那其他大臣不也有孙女和女儿?” 他如今的处境很危险。 太子公主都想让他死,哪怕这一次能逃过一劫,可下一次呢? 再加被贬,又身份敏感,更不得隨意离开京城,等於死局…… 但是。 当他见到姬如雪时,却想到了一个极为大胆的破局方法! 那便是以庶人的身份去接近文武百官的闺女,孙女。 然后。 再利用现代人的脑子…… 到时候子孙满堂,看那群老登敢不敢不倒戈? 妙啊! 突然! 姬如雪晃晃悠悠地爬起,將叶修拉回现实,少女的雪颈已染上一片胭脂潮红。 不等反应,她扑倒叶修。 “姑娘!男女七岁不同席啊!” 叶修单手撑住床榻的雕围栏,大义凛然地推开姬如雪。 “热……好热……” 美人眼尾带著桃晕,再次扑了上来。 叶修手疾眼快地扣住姬如雪的皓腕,指腹下的脉搏如惊鹿撞钟,三阴交穴更是突突乱跳…… 靠! 中春药了,加倍的那种! 不亏是好闺蜜,太狠了…… 他若放任不救,估计才女醒来得变白痴! “既然是春毒,那只能用那个办法来解毒了!” “等事后可別怪我,这是你的好闺蜜,给你造的孽!” 叶修欺身压下,伸手挑起美人潮红的下頜,拇指碾过她那湿润的朱唇…… 剎那间。 两指併拢朝前猛送,一下子破开小嘴直达深喉。 然后。 往上一掏! 第2章 套路第一美人! “呕~” 姬如雪的美眸一睁,噁心感从喉咙深处爆发,致使她无力伏在叶修的膝头,乾呕著…… 叶修顾不上怜香惜玉,掌心覆上她的后颈,就著案头凉透的茶汤,往樱唇里渡。 下一秒。 清茶顺著下頜浸透前襟,在锁骨处积出水光,仿佛能养鱼儿…… 想不到吧? 他不干。 他只催吐,以此將未吸收的春毒逼出。 虽说过程很不雅,得不停掏嗓子眼,掏完再灌茶水继续掏,但奈何破局的关键就在姬如雪身上。 姬如雪的意识渐渐清醒,但她唯一能够感觉到的就是…… 有人在拼命捅她的嗓子眼! 噁心! 狂吐! 人都快要疯掉! 可偏偏自己又不爭气,身子发软还滚烫,好像要燃烧了…… 以至於。 只能默默承受,一直到胃都要吐出来时。 姬如雪猛然弓起腰肢,掌心抵住叶修胸膛,水雾氤氳的眸子带著又惊又怒又无助的神色:“登徒子……你怎敢捅我?” 声音都被捅嘶哑了! “醒了?” 叶修平静地鬆开手,指著一旁的人影,“姬姑娘若有力气骂人,不如先回忆一下自己的处境?” 姬如雪的美眸顺势望去,记忆顿如潮水回溯。 昨夜叶兰邀她至勾栏听曲,想倾诉駙马的劣跡,顺便借酒消愁。 身为大家闺秀本不该来此,但闺中密友哀求,只好答应了。 可她仅一杯温酒入喉,便昏沉过去…… 如今。 刚被贬为庶人的八皇子出现在这儿,舞阳公主被殴打昏迷! 再结合地上的呕吐物,以及体內残余的燥热…… 所有线索串成了一线,刺得她心口发凉。 那一个自幼相识的“闺中密友”,竟用最骯脏的局,將她作饵??? 不仅能除掉叶修,更能毁掉她…… 能成为大坤第一美人才女,她不傻! 她清楚叶兰看不起叶修,时常私下骂其前朝贱种,如今三人聚在一屋,除叶兰能做到,还有谁? 而叶兰这么做,无非是为了太子! “咳……咳咳……” 她自嘲一笑,笑得眼角淌泪,“好一个一箭双鵰……” “砰!” 话音刚落,上房的门被人踹开,一伙官兵鱼贯而入。 “叶修,你好大的狗胆!” 一个身著蟒袍的青年隨即踏入,双方隔空相对,气氛陡然一滯。 来人九皇子叶青,太子党派一员! 他刚看清楚四周,就被眼前的画面嚇了一跳。 叶兰倒在地上,原本姣好的面容,竟肿成了猪头…… 皇姐乃是妙人! 不愧是太子最亲近的姐姐,为了太子,那妆容整得好逼真! 那作为弟弟的自己,不也得跟著表现一下? 叶青双拳握紧,演技狂飆。 “叶修,你居然敢凌辱皇姐,以及首辅小姐?” “简直十恶不赦,你可认罪?” 叶修转身:“认罪……” 叶青一喜。 没想到这小子那么不中用,被自己的一句话嚇得认罪了? 他刚想下令缉拿。 岂料…… 叶修又接上了一句:“你妈逼!” “妈是什么?” “你娘的意思。” “你敢骂本王母妃?” 叶青脸色一寒,不演了,真怒了,“都给本王上,乱刀砍死!!!” 一名官兵为了表现,率先踏前掠出。 “等一下!” 叶修大手前推,冷不丁喊停,“你们有没有內力?” 那官兵一脸懵逼:“什么是……內力?” 不知道內力? 那等於没有,事情就好办了! 因为他也没有,但拥有著前世特意练了整整十年的格斗技巧,看老子不將你们打出屎来? 他双臂一沉,咏春起手式“问路手”已摆开架势…… 全场:“???” 这傢伙干嘛? 咋突然摆出一个瀟洒不已,气势不凡的姿势? “虚张声势!” 冲在最前的官兵反应过来,狞笑著挥刀砸下,结果叶修身形未动,反而一招摊手挡住他落刀的手腕,另一手冲拳直捣喉结! “呃啊!” 官兵捂脖跪地,叶修旋身袭向第二人…… 插眼! “我的眼睛!” 惨叫未落,叶修的掌心已朝又一人的下顎上推去。 “咔嚓——” 頜骨应声脱臼。 “咏春,叶修。” 叶修咧嘴一笑,顿如脱韁野马,冲入剩余的人群中…… 速度慢了点。 力量弱了些。 但格斗技巧早已形成肌肉记忆,让他如鱼得水! 望著这一幕,姬如雪凌乱了! 一个传闻见狗都会笑著点头的“贤王”,居然有那么好的身手? 叶青同样懵了,这王八蛋一直受他们欺辱,也未曾像今日凶猛过啊…… 正当两人愣神间,官兵已尽数倒下。 而叶修来到叶青身旁,当著姬如雪的面,脱下鞋子。 然后。 朝著叶青的脸庞甩了过去。 “啪!!!” 叶青脸一歪,头冠都飞了,厚实的巴掌声,更是迴荡在上房中。 全场石化,痛哼的官兵都没声了。 他们看见了啥? 被罢黜的八皇子居然用鞋子,甩了九皇子的脸??? 那无疑是甩了天家的脸面啊! “你……敢打本王的脸?” 叶青披头散髮,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可叶修一鞋拔子又抽了过来,让叶青两侧的脸颊整整齐齐,才问:“你孝吗?” “本王没笑!” 叶青被抽懵了。 叶修又抽了过去,让他流下了两行鼻血,再问:“你大孝吗?” “本王没大笑啊!” “还说没孝?都急著跟你主人摇尾巴了!” 叶修將鞋子塞入叶青刚刚张开想反驳的嘴里,附耳一笑。 “告诉太子,他想玩,我陪他玩。” “老子烂命一条。” “但他可是太子,要付出的代价……” “可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一个被罢黜的废物,不仅敢抽他,还威胁起太子? 反了啊! 叶青猛然將鞋子从嘴里拔出:“你放肆……” “砰!” 不等说完,叶修迎面一拳砸下,將他砸晕过去。 晕死的那一刻。 他才明白皇姐压根不是演的,是真被打成猪头…… 和他一样! 叶修平静的穿上鞋子,跨出门槛,头也没回。 姬如雪:“???” 不是…… 这傢伙真的是那一个被罢黜的坤八殿下? 囂张得让她芳心乱颤!!! “小、小姐!” 一绿衣少女提著裙摆跌撞进门,绣鞋刚跨过门槛便僵在半空。 舞阳公主衣衫襤褸,九皇子鼻血横流,官兵横七竖八躺著,满室狼藉如遭洗劫。 发生啥了? 姬如雪猛然惊醒,勉强撑起娇躯:“阿萝……谁带我进房的?” “是舞阳公主,她说您喝高了,得歇息……” 阿萝如梦初醒,慌忙搀住小姐颤抖的手臂,却瞥见她衣襟上斑驳的茶渍与秽物,眼眶顿时红了,“您没事吧?” 果然是她! 姬如雪的声音沙哑,却透著一股冷冽:“八殿下救了我。” “八殿下?那个被贬的废……庶人?” 阿萝瞪圆了眼。 不会吧? 眼前这一幅场景,莫不是那位八殿下造成的? 太离谱了!!! 姬如雪拢紧凌乱的衣襟,目光凝视著叶修离去的方向:“查清他的住处,我要见他!” 阿萝呆了呆。 她从未见过小姐如此狼狈,却也从未见过小姐眼中燃起这般灼人的光…… …… “吱呀——” 叶修一脚踹开破败的院门,木门歪斜倒地。 “这八皇子混得真够惨的,不仅家徒四壁,连个看门狗都没有。” 他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径直走向书案。 然后。 研墨提笔。 “如今的危机並未解除……” “需从首辅之女的身上入手!” 从救姬如雪开始,再到强势横扫,最后一声不吭离开…… 其实都在他的精心策划中。 根据研读的心理学角度,姬如雪必然会查他的住所,並过来找他。 因为两人都是受害者,所以第一个想法將是抱团取暖…… 而姬如雪乃大才女,自己再投其所好,引她入局,助自己破局。 “抄诗泡妞虽不厚道,但逆局先活命,再谈风骨!” 他笔锋落下。 一首接一首的诗词被写出,墨跡淋漓。 “叶修接旨——” 等停笔时,一道尖细的声音刺入院中。 一名面白无须的太监甩著拂尘踏入,身后跟著两名带刀侍卫。 “陛下口諭,命你即刻入宫覲见!” 叶修放下笔,一声不吭,径直朝外而去。 那便宜亲爹召见,八成是叶兰与叶青告了黑状。 不过…… 他瞥了一眼书案上的诗稿,嘴角微微上扬。 咱们慢慢玩! 当叶修一等人前脚刚离开,姬如雪主僕便踏入未关门的小院。 来迟一步! 屋內已空无一人,唯有微风捲起案头诗稿,哗啦作响…… 姬如雪诧异,拾起一张。 “无人扶我青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巔。” “若是命中无此运,孤身亦可登崑崙。” 字里行间的孤独与坚韧,在眼前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一道登上崑崙的孤影,让她心疼…… 她玉唇轻咬,再翻。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她顿如情竇初开的小女孩,心如鹿撞。 八殿下刚与自己分別,便写下这等情诗,是因为……自己吗? 她满怀期待的继续翻开下一页。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復来……” 当诗稿接连入眼后。 沉沦中的姬如雪呼吸一滯,美眸震颤。 “每一句诗词皆可成为传世之句!” “他竟有如此惊世之才???” 以诗明心! 以词传情! 又字字剜心! 哪怕诗圣亲临,都无法连续写出这么多诗词绝句出来! 可八殿下却手拿把掐,字跡都未乾透…… 简直像是诗仙!!! 阿萝探头一瞧,嘀咕道:“小姐,这字丑得像鸡爪扒的……” “你懂什么!” 姬如雪惊醒,將诗稿紧紧按在酥胸上,粉色的光泽爬满雪颈,显得娇艷欲滴,“字丑又如何?此等文采,太子给他提鞋都不配!” 说著。 她忽然瞥见压在案头最下面的《七步诗》诗稿,美眸驀地一眯。 “阿萝,备轿,准备入宫面圣!” “他保我名节,我便生死与共!” 阿萝懵了:“啊???” 第3章 父皇,儿臣准备造反! 金鑾殿上,满堂肃杀。 “父皇!” 叶兰伏地痛哭,脸上淤肿醒目,“儿臣昨夜念及手足之情,冒险去勾栏劝诫八弟,谁料他……下药凌辱儿臣与姬姑娘,若非九弟及时赶到,儿臣的清白就要葬送在这畜生手中!” 双颊同样肿成猪头的叶青叩首,恨意滔天:“这逆贼不仅辱没皇姐,殴打官兵,还用鞋子抽儿臣的脸,甚至对父皇出言不逊,求父皇將这狂徒千刀万剐,以正天家威仪!” 朝堂之上一片譁然,文臣武將满脸吃惊。 “八殿下素来懦弱,怎会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 “勾栏之地秽乱至此,公主与姬家小姐的清誉怕是要毁了!” “噤声!首辅大人在旁边呢……” …… 首辅姬无涯面色铁青,死死盯著跪在大殿中央的人影…… “叶修。” 龙椅上的帝王终於开口,声如寒铁,“你可认罪?” 叶修抬眸,看向高座之人。 龙袍加身,眉目凌厉,这便是他的父皇——坤帝。 当年借前朝公主之势夺权,登基后却將髮妻生生逼成“畏罪自縊”的罪妇,连亲生骨血亦贬为庶人…… 何其讽刺! “父皇!” 一道清朗声音骤然打破死寂。 太子叶昭撩袍出列,望向叶修时,眸中悲悯如观螻蚁。 “八弟自幼仁孝,岂会行此悖逆之举?” “儿臣斗胆諫言,其中必有误会,还请彻查到底,莫让八弟含冤。” 太子党派一个个出列,高呼太子仁慈,此案必有隱情。 他们清楚,那是太子拉拢人心的伎俩,自然要配合不是? 结果…… “没有含冤。” 叶修嗤笑出声,“儿臣就是拿鞋抽叶青,还凌辱了叶兰。” 全场:“???” 不是…… 这就承认了? 不应该挣扎几下吗? 这完全不符合逻辑啊…… 叶昭也跟著懵了。 他假意为叶修说情,除了拉拢人心外,还打算將叶修玩弄在鼓掌间。 等叶兰与叶青拿出更多人证物证时,再让其乐极生悲。 可如今人家直接承认,无异於是抽了他一巴掌! 所有人都在震惊,唯独坤帝正用冷漠的眼神,望著叶修。 “叶修,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若你觉得承认罪名,能让朕念及情亲留你一命,那你错了!” “父皇误会了。” 叶修嘴角一扬,嘲讽更甚,“儿臣不仅凌辱皇姐,殴打皇弟,打趴了所有官兵,还准备集结前朝余孽……造反!” 大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瞪大双眼,震惊的望著叶修,脑子都转不过弯来了。 啥? 准备造反? 一个被贬为庶人的皇子,居然失心疯一般地口出狂言! 坤帝能够坐稳大坤,靠的就是杀伐果断,但凡有一点点异心存在,不灭你九族,只灭十族! 他怎么敢的??? “大胆!” 叶昭率先惊醒,顺势护在坤帝跟前,“你可知道,意图谋反,让你已有取死之道???” 叶修反问:“那不隨了你们的意?” “你……” 叶昭脸色一僵,刚想怒斥。 可坤帝一把推开他,一步步朝叶修走来。 “大坤建国以来,株连前朝遗孤三万人,流放边关一万有余!” “大坤的边疆更是用血堆砌,固若金汤,朕到想知道……” “就凭你,要如何造反???” 叶修昂首挺胸,不卑不亢。 “就凭儿臣……” “如同买通勾栏凌辱皇姐,买通所有父皇潜在的敌人。” 坤帝冷冷一笑:“你真当朕的厂卫是摆设,任凭一个被罢黜的皇子乱来?” 別说乱来,叶修都离不开应天城! 文武百官望著叶修,宛如看一个小丑。 叶兰姐弟更是对视,眼里尽露疯狂…… 今日的叶修必死无疑! 因为就凭这些话,足够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 叶修却笑了,隨之语出惊人。 “是啊,您就是大坤的天,谁能在您的眼皮底下搞事?” “既如此……” “儿臣是如何买通勾栏,如何以庶人的身份,让皇姐与姬小姐进儿臣的房间?” “又是如何在好几个官兵的面前,殴打了平日里只会欺辱儿臣的九弟?” 全场:“???” 窒息! 全场寒毛直竖! 因为叶修的反击堪称绝杀…… 让人无法回击! 坤帝都微微愣了几许,才恍然大悟…… 老八是想告诉自己,除非是叶兰他们配合,否则绝无可能凌辱一个公主,打趴好几个官兵,再將老九给揍了。 至於谋反? 那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混淆视听的说辞,为的就是做出最有力的反击! 老八何时有这等脑子? 坤帝很意外,也有些怒意,因为身为帝王的他,也被绕进去了…… 叶兰和叶青更是恼羞成怒。 老八就是揍了他们啊,如今反而倒打一耙? 他们刚想爭辩。 一名侍卫匆匆跑进大殿,跪地稟报:“陛下,首辅之女求见!” 姬如雪来了! 坤帝压住心中不快,隨之挥手示意传见。 侍卫离开没多久,姬如雪手持一卷宣纸,脚踩莲步地踏入大殿。 所有人的视线匯聚。 只见。 她雪腮凝脂,樱唇不点而赤。 烟纱抹胸掩不住酥胸的挺拔,丝絛紧束的腰肢下绸裙微绷,透出蜜桃似的圆润弧度…… “臣女拜见陛下!” 她盈盈下拜,声音沙哑却不失温婉动人,“此次求见,事因八殿下。” 恼怒的叶兰和叶青顿时大喜。 当时醒来时,姬如雪早已不在,他们以为那女人是受不了刺激跑了…… 如今却主动现身,又说是因为叶修才来,那就是妥妥的来告御状! 只要首辅千金认定叶修凌辱过自己,外加他们两人的“证据”,那刚刚的绝杀將不攻自破! 毕竟…… 作为大才女,不会拿名节开玩笑,而坤帝也会为了平首辅之怒,顺理成章地放弃一个废物! 坤帝双眼一眯:“朕听闻昨夜你夜无归宿,可是老八所为?” “回陛下,正是。”姬如雪抿唇轻语。 好! 妙! 叶修啊叶修…… 这回看你不死??? 叶兰跟叶青亢奋了,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 姬如雪的小脸酡红,含羞带怯了起来:“臣女昨夜与八殿下一见钟情,促膝长谈!” 叶兰的表情僵硬了,叶青更是瞪大自己的双眼。 哈? 姬如雪疯了吗? 她居然不是来状告叶修的,那来做什么? 羞辱太子的? 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太子,却见叶昭的脸已经涨成猪肝色。 半月前,这女人用对联拒绝成为太子妃,如今居然敢当著眾人的面,说跟老八一见钟情??? 她不要脸,自己要啊! 叶昭气得脸色发青:“姬小姐……是何意?” “臣女的意思是……” 姬如雪微启朱唇,耳朵都烧红了,“请陛下赐婚!!!” 轰!!! 所有人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脑子里更是一片混乱。 他们疯了,还是这两个人疯了? 一个喊著造反! 一个喊著赐婚! 太入他娘的疯狂了啊…… 首辅一哆嗦,惊嚇得刚要出列。 姬如雪却已摊开手中的捲纸:“另外,有人託付臣女,赠太子殿下,舞阳公主,以及九殿下一首诗。” “何诗?” 坤帝若有所思。 姬如雪顺势起身,踏开莲步。 “且听……”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 “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本自同根生,相煎……” 她踏出第七步,继而转身望向太子三人,“何太急?” 朝堂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沉浸在姬如雪所带来的诗句衝击中。 “这……这诗竟如此精妙!” 一老臣忍不住低声讚嘆,可话一出口,便惊觉不妥,偷偷看了一眼太子三人,赶忙闭上嘴巴。 好一个『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不是公然指责太子他们容不得兄弟吗! 叶昭的脸色由青转红,怒了:“放肆,是何人写出的逆诗???” 姬如雪不著痕跡地瞥了眼叶修,才嫣然一笑。 “一位朋友,臣女唤他……” “诗仙。” 第4章 坤帝的赐婚! “诗仙?!” 朝堂之上,群臣譁然。 就连坤帝都为之动容。 要知道。 称仙乃逆天之举,更是挑衅天下文人墨客。 若无真材实料,轻则杀头,重则株连九族! 叶昭死死盯著姬如雪:“大坤自立朝以来,文道鼎盛,却从未有人敢以『仙』自居,姬小姐口中的朋友,莫不是欺世盗名之徒?” “他配!” 姬如雪的美眸里夹杂炽热,高耸的酥胸情不自禁上挺,“他隨手一首诗词,皆能称为绝句!” 全场呆若木鸡! 有人更是张大嘴巴,久久无法闭上…… 哪怕想捧一个诗坛前辈,也不能那么捧吧? 这他娘的已经不能叫捧,而是准备让对方的九族在天上飘啊! 难不成姬大才女中邪了? 然而。 人群中唯独叶修满脸的古怪。 和计划中的一样,姬如雪来了,而且还念出事先准备好的《七步诗》。 但他当时一口气写出十几篇诗稿,似乎…… 用力过猛了? 不仅让大才女请婚,更被奉为诗仙? “逆女……” 姬无涯惊醒过来,刚意图阻止女儿胡闹,结果…… “哦?” 坤帝忽然开口,目光幽深,“朕倒想听一听,那一位诗仙如何隨口成绝句?” “陛下容稟!” 姬如雪墨发垂落间,高声吟诵,“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復回!” 首诗一出,全场死寂! 翰林院的老学士瞳孔猛缩:“大坤第一河……竟能被描绘得这般气势磅礴???” “诸位再听!” 姬如雪昂首,徐徐再吟,“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整首词落下,武將队列震动,老侯爷虎目含泪:“好一句『可怜白髮生』,老夫半生戍边,终是未能踏破突厥王庭……此恨难平啊!!!” “若说这些还不够……” 姬如雪长裙一甩,玉手指向殿外,“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当第三首迴荡朝堂中,顿如掀开一片惊涛骇浪! 文武群臣纷纷惊呆! 三首,每一首皆都堪称流芳百世的绝作! 谁都无法想像…… 这竟是出自一人之手??? 无视全场,姬如雪的美眸落在坤帝身上:“臣女斗胆一问,他配吗?” 配吗? 配! “太配了!” 翰林院老学士林鸿鵠,激动得面色潮红,“姬小姐,那一位诗仙究竟何许人也?!” 全场惊醒,目光灼热地齐齐落在姬如雪身上。 来之前她就想明白了,《七步诗》是双刃剑,既能戳穿太子党的面目,也会得罪太子党,作诗之人更会被推上风口浪尖。 但她已经想到了对策。 姬如雪顿时一脸从容。 “那位朋友性情孤傲,曾言『诗成不求帝王赏,只待山水有相逢』。” “不过……” “家父也曾赞此人『惊鸿一笔,可镇文坛百年』。” 姬无涯:“???” 不是…… 自己都不知道那人是谁,咋还称讚上了? 闺女这话无疑將他架在火上烤…… 否认,姬如雪等於犯欺君之罪。 不否认,那不是陪大孝女欺君? 造孽啊…… 权衡利弊间,他只得硬著头皮咳嗽一声:“这个……確有此事。” 吼? 首辅都承认诗仙的存在,那必然跑不了! 太子叶昭的脸黑成炭,叶青与叶兰更是憋屈。 操! 诗仙都骂他们! 他们必须找回顏面,正当他们要联合声討姬如雪时…… 却听。 大殿下方传来一个无奈的声音:“那个……你们是不是忘记正事了?” 全场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在审问叶修一案呢! 不等反应,叶修再一次和坤帝对视,继续问道:“所以……儿臣有罪吗?” 气氛凝固。 良久,坤帝才大笑一声。 “好一个诗仙,好一个一见钟情!” “既是两情相悦,朕便成全你们,也算补偿这一桩冤案。” “父皇!”叶昭急了。 “太子,你身为兄长,该为手足得遇良缘而喜。” 坤帝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转而看向姬无涯,“首辅以为如何?” 姬无涯的脸色阴沉如水,却只能叩首谢恩。 因为。 他无路可退,坤帝的语气不容置疑…… 不行! 回去得先收拾大逆女,《女戒》都被她学到狗身上了! 坤帝面无表情。 “传朕旨意,庶人叶修择日与首辅之女姬如雪完婚。” “首辅留下商议婚事,其他人退朝!” 望著坤帝的背影,叶修心中冷笑。 自己的好父皇这是要用姬家来堵悠悠眾口。 免得臣子都觉得太子党派咄咄逼人,皇上也容不得前朝余孽,针对自己这一个庶人! 同时。 太子党派,才女追求者,也都不会善罢甘休。 反而叶兰与叶青的诬陷,被不痛不痒地盖去…… 呵,虎毒还不食子呢! 但,游戏才刚刚开始! 叶修退下时,叶昭也回了东宫。 “一个贱种,一个假清高的女人,竟敢让本宫当眾丟脸?!” 他掀翻桌案,怒不可遏地咆哮。 半月前,自己刚被拒绝。 半月后,被贬为庶人的叶修,竟跟姬如雪有了婚约? 世人该如何看待他这一个太子?! “皇兄息怒!” 鼻青脸肿的叶青跟了进来,“血衣丁钱已经应招,今夜就能入应天城为您所用!” “丁钱?” 叶昭双眼一眯。 丁钱在江湖武人中赫赫有名,做事乾脆利落,並且只认钱不认人。 他曾经接过血亲单。 一开始是拒绝的,后来僱主给得实在太多了,就把血亲剁碎了餵狗…… 想至此。 叶昭皱眉望向叶青:“你何时有这般能耐,让一个只认钱的亡命狂徒应招?” 叶青尷尬。 “无他,加了钱!” “加多少?” “黄金万两!” “本宫最不缺的就是钱,今夜亲自接见他!” 叶昭满脸阴鷙,“另外诗仙也得找出来,本宫倒要看看,谁敢骂本宫!!!” …… 青石长街,马车悠悠前行。 姬如雪端坐车內,低头不语。 叶修懒洋洋靠在软垫上,打破沉静:“姬姑娘今日当眾求嫁,不怕首辅大人打断你的腿?” “家父平生最敬君子风骨,必会明白如雪这番深意。” 姬如雪垂眸轻语,“倒是殿下那些诗稿……” “抄的。” “什么?” “我说是抄的。” 叶修坦坦荡荡,“李白杜甫白居易,隨便挑了几个人的存货,还好姑娘没有说是我,否则就收不了场。” 姬如雪怔住,旋即气得发笑:“殿下当如雪是三岁孩童?这些诗词若早有流传,我岂会不知?” 一篇诗词可能属於漏网之鱼,她未曾研读过。 可十几篇齐聚一堂,就不一样了…… 她不傻! “你不信?” 叶修倾身逼近,手指挑起她一缕青丝,“那本庶人再送你一句——『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姬如雪目光呆呆,心中渐渐恼了。 又是未曾听过,却可流芳百世的绝句! 竟还狡辩不是自己所作? 她气急而笑:“这又是哪一位大家之作?” “李商隱。” 叶修咧嘴一笑,“不过现在,它姓叶了。” 姬如雪:“……” 让你编,你还真编呀! 这时,外面驀地传来一阵嘈杂声。 两人闻声掀帘望去。 却见。 一人影在人流密集的街道上,特別扎眼。 那是一名双眼蒙著玄布的女子。 她絳纱裹酥胸,赤鳞软甲束蛇腰,黑绸长裤紧绷在长腿上,勾勒著蜜臀曲线…… 墨发飞扬间,她正坐在一处酒摊上,独自饮著酒。 看桌上的酒罈,明显已坐许久,但老板上酒时,身体哆哆嗦嗦…… 叶修诧异。 姬如雪似乎看出他的好奇,声如叮泉般响起。 “她叫寧红夜。” “六岁家道中落,家人被仇家屠杀,而她虽逃过一劫,却哭瞎了双眼。” “十二岁当乞丐,被前锦衣卫指挥使,如今的剑道大师云游子收为弟子。” “十六岁那年,她打贏了不用剑的云游子,自此一鸣惊人。” “无数势力,权贵,家族豪阀都有招她之意。” “但此人性格古怪,一一拒绝应召。” “如今消失两年,居然在应天城出现?著实奇怪……” 叶修摸了摸下巴:“是个人才,我要了。” 他眼下要做的事情很简单…… 搞钱,搞人,执行计划。 如今一见人,他饥渴难耐! 他在大殿上,没说出太子通姦一事,便是因为没权没势。 毕竟。 私下里嚇唬一下还好,若真说出来了,掉脑袋的就会是他…… “你?” 姬如雪抿了抿唇,微微摇头,“她不为钱,不慕权,连权贵都搞不定她……你没有机会。” 她承认叶修是诗仙,但不等於谁都会因为诗词而倾慕! 叶修微微一笑,满含意味深长:“有机会,因为我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她想要什么?” “往下看,你就知道了……” 第5章 此生將是公子的人! 起初时。 姬如雪以为叶修打算上前跟寧红夜先接触。 结果…… 叶修没去摊位,反而在路过集市时,了全身仅剩的三十二个铜板,买了一把锄头…… 只因老板吹嘘说,那锄头乃整个集市除草最利索的! 姬如雪人都愣住了:“你別告诉我,她想要的是一把……锄头?” “不是。” 叶修摇了摇头,“但你很快就会知道,不过你得先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付酒钱!” 姬如雪:“???” 她满脸迷茫地被叶修带回那家街边小酒摊,寻了一个位置坐下。 寧红夜依然在那儿。 叶修招来掌柜,点了几壶酒,一叠生放著,隨后让姬如雪付帐。 姬如雪付了一两碎银后,又一次想问,不料那傢伙朝她眨了眨眼:“多谢未婚妻款待,回头我请你!” 然后。 將锄头丟一旁,开始喝小酒,吃生米…… 有点饿了。 姬如雪却麻了。 叶修不会是为了骗自己一顿酒钱,才故弄玄虚的吧? 可一个能出口成章的皇子,不会那么没修养才对…… 她好奇了。 便让阿萝去马车上等候。 她想等等看,叶修到底要做什么? 可这一等。 便让他们等了整整五个时辰,阿萝来劝姬如雪回去好几次,別跟叶修发疯。 但一生要强的首辅之女拒绝了。 她跟叶修卯上了…… 期间,寧红夜从未离开过小摊,叶修也没去出恭过。 但换来的仅仅是寧红夜的耳朵一动。 嗯。 就动一下。 还是因为阿萝第一次来劝姬如雪时,引起的那么一点点波澜…… 直到子时,摊位的掌柜实在熬不住先收摊跑路时。 街头一名大汉骑马奔来。 原本正喝著小酒的寧红夜放下酒杯,一条长鞭横甩出去。 那马前蹄被鞭子缠住,朝前一跪。 惊鸣间。 大汉从马上飞滚而出,隨之单膝跪地,拔出大刀,震怒无比:“谁???” “丁钱。” 寧红夜甩著长鞭,迈开长腿朝丁钱一步步走去,“还记得十二年前的那一夜,你屠我寧府满门?!” 丁钱从地上站起,双眼盯著寧红夜那凹凸有致的娇躯。 “寧家?” “原来你就是寧家遗漏的那一个人头,害得老子当年被扣了不少钱!” “不成想居然长成了蜜桃臀?” “你娘肚兜被老子砍成两截时,腰身可没你这般浪!” “如今你自己送上门来,是想让大爷这大刀再伺候你寧家女儿一回?” “这次保管捅得比十二年前更尽兴……” 不等说完。 寧红夜已甩著长鞭袭来! 快! 准! 狠! 每一鞭都很乾脆利落,没有多余的动作,但鞭影如龙,令人眼繚乱! 只是,丁钱也不愧是一个狠辣的老江湖,次次都可招架住寧红夜的强攻,还有閒暇之余展开反击。 你来往我间。 两人脚下的青石路面,已裂开一片蛛网…… 听著丁钱的污言秽语,在教养中薰陶的姬如雪一阵恼羞成怒。 “阿萝……” 她刚想喊来侍女去寻厂卫的人,结果被叶修一把捂住了粉唇,“別声张,不然我的计划就泡汤了!” 姬如雪小脸一红,倏然警醒地瞪著叶修:“你……早就料到有仇杀?” “不然呢?” 叶修鬆开她,低声耳语,“我总不会为了一顿酒,打自己未婚妻的秋风吧?” 当姬如雪说出寧红夜被灭满门,消失又出现,他就猜出对方要报仇的意图。 所以。 就在这儿蹲守,只是真的给对上了! 姬如雪恍然大悟。 原来叶修说的寧红夜所要之物是……报仇!!! 她美眸圆睁:“那……你准备了一把锄头,总不会是给她埋尸用的吧?” “首富千金的脑洞真大。”叶修嘴角一扯。 “什么洞?” “漏洞,等丁钱的漏洞。” 姬如雪:“???” 她明白了! 叶修要搞偷袭! 但她更加的一头雾水:“既然要帮忙,为何买一把锄头?” “没钱。” 叶修目光不移的盯在那两人身上,“而且买兵器必然惹来锦衣卫的注意,一旦被盯上,我们还能坐在这儿?” 姬如雪:“……” 前朝血脉买兵器,確实等於找死。 只是未曾想到,叶修的心思这般的细! 他…… 真的是传言中的“贤王”? 她甚至有一种错觉。 这傢伙难怪会被罢黜,会被自己的兄弟算计…… 因为太危险了! 叶修不再言语。 武术本就是杀人技,每一招都得用尽全力。 他浸淫在武道中整整十年。 哪怕没有前世的反应,力量,速度,但也能一眼洞悉每一处的可能性。 他很清楚,一个身经百战的高手,在疲惫时,爆发时,都会有破绽出现。 所以。 他默默地握紧锄头,等待时机。 场中的二人,身上都掛了不少彩。 但鞭影如电缠住刀锋剎那,丁钱猛然撕开衣袍,三枚铁环疾射而来,震得寧红夜的虎口崩裂。 猝不及防间。 大刀趁势劈落,刀风捲起满地青砖碎屑。 “小娘皮等你死了,老子会趁热!” 碎石宛如暴雨般袭来。 寧红夜踉蹌后撤,左肩绽开血,鞭子脱手翻飞。 刀光再起,刀锋用尽全力地直刺向寧红夜的心臟…… “机会来了!” 陡然间,叶修在姬如雪一脸震惊!错愕!不敢置信的表情下,挥舞著锄头冲了上去。 然后。 以一个刁钻到令人髮指的角度,在长刀即將触及寧红夜的胸口剎那,一锄头掏向了丁钱的屁股沟…… “嗷——” 悽厉的惨叫声,响彻天地。 丁钱的大刀落地,屁股血溅三尺,继而双腿一跪,脸颊先著地地撞在大地上,眼里泪水狂飆…… 姬如雪:“???” 不是…… 她想了好几百种画面,唯独没想到叶修的锄头,是这样用出来的!!! 绝境中的寧红夜猛然惊醒,顺势从蛮腰间拔出利刃,瞬息切过失去战斗力的丁钱喉咙,將其一击毙命,结束罪恶的一生。 紧接著。 她的脸蛋朝向,精確地捕捉到叶修的位置,冰冷的声音让人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温度:“公子等了这么久,就为了帮我?” “是。” “你是如何知道我要报仇?” 叶修微微一笑:“这重要吗?重要的是你需要我帮你,而我也需要你帮我。” 寧红夜沉默片刻,猛然单膝跪下。 “寧家血脉,一命抵一命!” “但我乃是瞎子。” “若公子不嫌弃,此生將是公子的人,任由差遣!” 姬如雪目瞪口呆。 真成了? 但不等反应,街头巷尾传来一阵动静。 鸡鸣狗吠不断。 阿萝疾步跑来,焦急大喊:“小姐,锦衣卫来了!” 姬如雪惊醒,下意识望向叶修的方向。 却见。 那傢伙已经带著寧红夜狂奔而去,留下两道背影,以及一句话。 “麻烦未婚妻帮忙善后!” 姬如雪绷不住了。 她好像被人给卖了,还帮某人数了钱! 第6章 诗仙究竟是谁? 九皇子府。 大厅前后摆满酒席,用来为丁钱接风洗尘。 太子,舞阳公主,都已亲临,甚至还来了一群同龄的太子党派共同吃席,好让丁钱见识一下太子的强大底蕴。 但酒席一直未开,备好的佳肴都已凉透。 因为丁钱已经迟到了半个时辰。 四周鸦雀无声。 他们都清楚,太子最厌恶不守时的人,可丁钱已经迟到了那么久…… “老九。” 叶昭冰冷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子时都过了,这就是你给本宫的惊喜?” 他。 最恨別人给他摆架子! “他可能是在路上遇到了一丁点事……” 叶青擦了一下冷汗,“耽搁了!” 这话说得他都没底气。 正当蒙著面纱,挡住淤青的叶兰要打圆场…… 驀地。 “殿下,出事了殿下!” 一个家僕连滚带爬地跑进来。 叶青怒斥了一声:“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有事慢慢说!” 草! 太子因丁钱未按时到场而不爽,若又见他的家僕如此没定力,恐怕会將他弃用也说不定! 家僕一脸崩溃:“可殿下慢不了啊,丁钱被人杀死在了西市!” 全场:“???” 家僕双腿都软了:“而且他是意图对姬小姐不轨,才被姬小姐的贴身侍女阿萝用锄头锄爆了屁股,再抹喉给杀了!” 全场:“???” 家僕想到了什么,擦了一把冷汗,才道:“因为是武林通缉要犯,所以他的尸体已被锦衣卫拖走,说是准备严查来歷。” 全场:“???” 哈? 一直以来,太子党派中的能人异士稀少,九殿下了黄金万两招贤纳士,已是下了血本。 哪怕是一个通缉要犯,只要入了太子党,黑的都能洗成白的。 可万万没想到…… 这还没见到人,就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最离谱的是。 还被首辅千金的贴身丫鬟,用一把锄头给锄死了? 那阿萝竟是隱藏的高手!? “不可能!” 叶青猛然惊醒,一脸抽搐地上前,揪住家僕的衣领低吼不停,“那阿萝平日里连杀鸡都不敢,怎能杀人?还是丁钱那种曾被几十个锦衣卫围杀都可以逃跑的高手……” “够了!” 叶昭满脸低沉,仿佛都能滴出水来,“都给本宫滚!” 他怒啊! 先是设了计却没能除掉叶修,反而被一个“诗仙”和姬如雪联合羞辱了一顿。 如今特意出了一趟宫,以为有一个能人异士要被自己收入麾下,好缓解憋屈感,结果等来的却是一具尸体? 眾人一听,急忙撤席离去。 唯独叶青想开口狡辩…… “你也滚!” 叶青:“……” 不是? 这儿是他的府邸呀! 但太子气头上,他哪敢顶嘴? 只能朝叶兰递去討好的眼神,让她帮自己多说好话…… 等人一离开。 叶兰来到叶昭身旁,为其倒了一杯酒:“昭弟莫气。” “能不气?” 叶昭握紧拳头,眼神含煞,“叶修若不死,本宫心难安!” 能安心? 老八多活一天,他们姐弟的秘密就多一丝危机啊…… 叶兰执壶的手腕一顿:“明日让夫家赵国公府派几个家臣去挑事,妾身瞧那庶子住在城东的一个小院落……” “无缘无故的。” 叶昭的脸色更加铁青,“五城兵马司都盯著本宫呢!” “妾身已有一计。” “说!” “夫家家中有一下人,他父亲乃前朝遗孤,可用来做局。” 叶兰压低声音,指腹轻轻摩挲太子的衣角。 “而且,首辅当时在朝上对婚事明显不满,只是迫於姬如雪一意孤行。” “所以绝不会为了救一个废物,让自己陷入漩涡!” “事后您再与其打明牌,他必然会被您彻底拉拢……” 叶昭恍然大悟。 老八经常替前朝遗孤求情,那他们可以藉此来让其死无翻身之地! 到时候…… 老八会因逆谋而被处死! 姬如雪的婚事也就跟著告吹! 首辅若不表示立场,甚至將女儿嫁给自己…… 那姬如雪必会因为叶修受牵连,导致身败名裂! 一箭三雕! 叶昭大喜,顺势擒住叶兰的下頜,拇指碾过嫣红唇脂:“你,当真是本宫的解语,此事就交由你去办!” 酒气扑在耳际,叶兰的眼里充满炽热。 “谁敢挡你的路,谁就必须死!” …… 首辅府,祖祠。 “逆女!” 首辅姬无涯怒目圆瞪,望著蒲团前的倩影,气得胸痛。 “你想气死你爹?” “今早先將你爹推坑里,不仅要嫁给一个庶人,还搞出什么诗仙!” “你爹认识个屁的诗仙!?” “你老子被坤帝喊去问话一个多时辰,你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吗???” 姬如雪面朝祠牌,情绪很稳定:“您湿了?” “湿了?” “老子都快嚇尿了!” 姬无涯指著她的手,都在不停地抖。 “如今你又夜不归宿,更被一个只认钱不认人的莽夫给盯上,你可知道他是谁的人吗?” “是九皇子!” “可你却说阿萝是你的贴身侍卫,丁钱是她杀的,你……” “明儿是打算睁眼说瞎话,你爹准备谋权篡位?!” 姬如雪不语。 丁钱是九皇子的人,的確让人意外。 但说阿萝乃高手一事,她也是迫不得已。 谁让叶修那傢伙將一个难题丟给了自己? 当时叶修一跑,锦衣卫就出现了,她才明白…… 自己跟著那浑蛋乾等一天的作用不仅是付帐,还要擦屁股…… 姬无涯气不过,再问:“你真要嫁给那个庶子?” 姬如雪闻言,坚定頷首。 “除他之外,女儿寧可死,也不嫁。” “你疯了?!” 姬无涯来回走动,“那诗仙呢?那一个老子说过『惊鸿一笔,可镇文坛百年』的诗仙,又他娘的是谁?” 姬如雪摇了摇头。 “不能说。” 姬无涯脚步一顿,差点气炸了:“不能说?你寧可得罪死太子,也不愿意说出那一个王八蛋是何人?” 没错! 自己的闺女算是得罪死太子了! 先是拒太子的婚,又执意嫁给一个愣头青,如今还与一个狗屁“诗仙”联手骂太子容不得兄弟,惹得陛下都不好继续责罚叶修…… 这不是將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恐怕都不用等太子上位,他的位置都要坐不住了…… 姬如雪眼里流露出一抹不屑:“得罪他?他不过是一个小人。” 姬无涯闻言,下意识要扯出腰带勒死这一个大孝女。 太子能乱骂的吗? 《女戒》真就学到狗身上去了? 然而。 不等发难,姬如雪已是清冷再道:“勾栏一事,乃叶兰精心策划!” 姬无涯:“???” 姬如雪的眼中爆发出一丝厌恶:“若非八殿下相助,女儿早就受奸人摆布,而叶兰所做的这一切……究竟为了谁?!” 姬无涯:“???” 姬如雪渐渐恢復了平静:“您觉得,若没有太子授意,叶兰会那般做吗?太子不是小人,又是什么?八殿下与其相比,何等英雄!” 姬无涯:“???” 他未曾想到,此事竟隱藏著另一个真相? 而且。 还差一点让自己的女儿身败名裂? 怒! 怒不可遏! 他的眼里迸发出滔天怒火。 “好一个太子!好一个舞阳公主!” “竟敢把如此齷齪手段,用在我姬无涯女儿的身上!?” 他忠心耿耿一辈子,换来的却是女儿被算计? 而且此事一结,太子若登基,姬家必先被抄! 绝不能坐以待毙! “父亲不是很想知道诗仙是何人?” 姬如雪抿了抿唇,“女儿现在可以告诉您了。” “谁?” “叶修!” “什么???” 姬无涯呆若木鸡,“怎么会是他?” 他对诗仙的猜测有很多种设想,唯独没有跟八殿下那一个窝囊废联繫上! 这答案顛覆了他数十年阅人无数的认知! “就是他。” “女儿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望著父亲那见鬼似的样子,姬如雪嘴角一扬。 “若非他,女儿今日便不仅仅是受辱,而是身败名裂,甚至可能……香消玉殞!” “他不仅救了女儿,更以诗明志,以诗破局,那份才情,那份临危不乱的胆识,岂是池中之物???” 姬无涯猛然惊醒,目光如炬:“所以丁钱一事……” “也是他!” “好一个八殿下,藏得够深,做得够绝!” 姬无涯的眼中精光爆射,如同利刃,“明日,老夫要亲自感谢他!” 第7章 冰美人心乱了! 翌日一早。 叶修打著哈气,推开破旧的房门。 却见。 寧红夜的倩影落入眼帘。 她一身玄色劲装,裹著玲瓏曲线,红绸遮眼,如瀑黑髮伴隨长鞭破空而飞扬。 每一次扬臂,饱满的胸线隨动作绷紧。 每一次旋身,水蛇腰肢便扭出惊心动魄的弧度。 每一次甩鞭,那挺翘的蜜臀便在薄绸下绷出饱满圆浑的肉浪,配合长腿踏出的轨跡,令人血压攀升。 叶修的喉结滚动,微嘆一声:“可惜是个瞎子。” 双眼若不失明,或许能更强…… 等等! 自己穿越前,准备了整整十年之久,医术手段更是必备! 自己也许能治! 因为哭是不可能哭瞎的,那是民间的夸张说法,其中显然另有原因…… “恩公,你说什么?” 寧红夜压鞭停下,黛眉一蹙。 “我说……” 叶修回过神来,朝寧红夜走去,“你想重见天日吗?” 气氛一滯。 寧红夜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请记住看书就上 101 看书网,精彩尽在??????????????????.??????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重见天日? 那是她可望不可及的想法。 曾经。 师父亲自托人帮她找了许多名医问诊,但都治不好。 如今叶修先说了一句瞎子,又用简单的四个字戳中自己的痛处,岂不是…… 寧红夜神色黯然,抿唇轻语:“恩公,您是嫌弃我是瞎子?” “嫌弃你个锤子,我的意思是能治!” “谁能治?” 叶修语出惊人:“我。” 寧红夜:“???” 她昨夜便已经知道叶修的身份。 一个被贬为庶子的皇子,哪懂医术? 可不待开口,叶修踱步上前。 “但医道讲究望闻问切。” “你得先让我看一看你的眼睛,我才能给你一个诊断。” 原来如此! 叶修是想一睹她的真容,才会拐弯抹角的用眼睛说事? 罢了! 命都是他的,看一下自己的脸又何妨? 寧红夜扬手一扯,红绸滑落。 下一秒。 一张明艷夺目的俏脸,呈现在清晨微光下。 柳眉如黛,鼻樑挺秀。 当她缓缓睁开双眸的剎那,绝美五官的轮廓,刻画出莲一般孤傲清冷的冰美人模样。 虽然眸子无神,却让她多出几分楚楚动人。 那气质顏值,一点都不输姬如雪…… 但叶修已经没有心思去在意这些。 因为。 仅瞥一眼,他便摸清寧红夜的问题根源:“鶻眼凝睛。” 不是…… 叶修不是为了看容顏找藉口,而是玩真的? 寧红夜震惊了! 师父曾带她去拜访的名医中,有一位非常厉害的神医就提过“鶻眼凝睛”之症的说法,但最后依然束手无策。 万万没想到…… 这四个字居然会出自叶修的嘴??? 叶修无视她的震惊,继续解释。 “这是一种奇症,非寻常眼疾,更不是哭伤所致,其根源在喉间。” “你小时候可是偶尔会眼胀、畏光,视物稍显模糊?” “若是,那家族出事便是诱发病根的源头,从而导致你哭瞎了眼。” 鶻眼凝睛。 其实就是甲状腺问题。 同时。 寧红夜的甲状腺从小就有问题,加上身子骨弱,情绪突然一爆发,才会伤了眼。 患这等眼病概率很小,但冷美人因悽惨身世而中奖了…… “你应该也找过不少名医,但他们估计只盯著眼睛本身,未曾想过根源在別处,故而无药可医。” “当然……” “就算知道了病因,估计也没人能治,除了我!” 又对了! 症状都对上了! 寧红夜的芳心宛如被巨锤狠狠击中,呼吸都乱了:“症状都对上了,但你真的能治?” “不信?” 叶修耸了耸肩,“那就將衣服脱了。” “褪衣?!” 寧红夜人麻了,惊愕与羞赧的红霞漫上脸蛋,双手下意识护在胸前。 纵然已有託付性命之心,但这般赤裸相对…… 太羞耻了! 难道叶修说了那么多,就为了骗取自己的信任,其实目的是身子…… 不! 不可能! 若真如此,他为何会知道“鶻眼凝睛”? 还能对上症状? 好死不死的是。 叶修催促了:“愣著做什么?脱掉才能帮你治!” 寧红夜娇躯一颤,缓缓闭上了眸子。 无论真假,都已经不重要了。 自己已起誓过,此生乃叶修的人。 若非叶修出手相救,自己不仅无法报仇,还会死! 顿时间。 寧红夜解开衣带。 外衫滑落,只余素色抹胸。 光洁的肩颈、锁骨与紧绷的胸膈区域都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她侧过头,紧咬著下唇,做好了一切准备…… 叶修微微一愣。 没想到冰美人那般配合? 但很快。 他收敛心神,伸手按在寧红夜的喉骨旁一寸半的人迎穴上。 “嗯~” 指力爆发,寧红夜闷哼出声。 强烈的酸胀麻感,如电流直衝头顶,眼前居然金星乱炸…… 等等! 他不是馋自己身体,而是真的在治疗??? 寧红夜心乱了。 但叶修无视她的表情,手指下移,按在胸锁乳突肌前缘凹陷的穴位,加大的力量。 “啊……” 刺痛与穴位的酥麻感扩散,使得寧红夜浑身无力,緋红的迷离色彩爬满玉颈,浸染向全身上下的冰肌玉骨。 可不待缓过来。 叶修的手指再一次下移,点在了胸骨上窝,正中凹陷处的天突穴! “唔……” 窒息般的压迫感混合著更强烈的酥麻席捲而来。 寧红夜被迫仰头,娇柔婉转的呻吟带著不自知的嫵媚风情盪开。 下一秒。 全身脱力,全靠叶修扶持。 叶修的手指继续游动,最后按在甲状腺位置的阿是穴上…… “呃啊——!” 寧红夜终於失控,带著哭腔的呻吟衝破唇齿。 香汗顿时浸湿鬢角,喘息声娇媚入骨。 整个人都湿透了! 可当叶修淡定地將衣服给她罩上时。 寧红夜骤然发现,原本应该漆黑的双眼,居然…… 有了光! 她扭头望向身旁,更隱约瞧见一道迎光的身影。 她刚想去碰,可视线猛然又陷入了无穷的黑暗…… 叶修淡淡地问道:“看见了?” “我看见了光,也看见了你的……影子。” 寧红夜猛然惊醒,清洌的声音都颤抖了,“虽然模糊,但那是……顏色!是影子!” 她无法想像,自己有朝一日能见到光! 那对自己而言,是奢望啊…… “然后呢?” “又消失了……” “消失就对了。” 叶修忍俊不禁,“方才只是確定一下病症根源而已,果然如我所料,但想治疗,得配药跟银针才行。” “恩公!” “红夜有眼无珠,竟敢质疑恩公!” “方才心念齷齪,以为恩公欲藉由玷污红夜的身子……” “红夜罪该万死!” 寧红夜猛然挣脱叶修的搀扶,双膝跪下,冷若冰霜的小脸上,竟已泪痕交错。 “红夜此生,愿为恩公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以报!” “只求……” “恩公赐我光明!!!” 叶修摆了摆手,掏出兜里仅剩的一文钱:“赐你光明简单,问题是我已经没钱了,你有钱没?” 买银针。 买药材。 哪一样都要用到钱…… 可偏偏他那仅剩的钱財,都到勾栏去了! “呃……” 寧红夜俏脸浮现出一抹尷尬,泪痕都干了,“此前红夜为报仇,已做必死准备,钱財都给了街边乞丐,所以……” 她摸索了一遍衣服,最后摸出了两枚铜钱。 “够吗?” 叶修:“……” 好好好,两个人全身就三枚铜钱? 別说用来买针买药,估计吃饭都快吃不上了! “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啊!” 叶修无语了几秒,隨之抓住那两枚铜钱,“三枚就三枚,今儿带你去生大钱!” 寧红夜错愕:“啊?” 三枚铜钱能生什么大钱? 叶修並未解释,而是找来破旧的斗笠,一人一顶戴上。 然后。 拉上刚合衣的寧红夜,朝门外踏去。 第8章 拼三文铜钱,博百两纹银! 叶修二人沿著坊间曲巷深入,停在一家悬掛著“赌”字锦幡的场所外面。 这儿。 乃应天城最大的赌场,同时也是魏国公儿媳,李氏家族掌控的合法赌场…… 里头传出豪赌声,让寧红夜斗笠下的俏脸抽搐了一下:“三枚铜钱,靠赌生钱?”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叶修的回答,使寧红夜一头雾水:“单什么?什么摩托?” “就是拼三文铜钱,博百两纹银的意思!” “等会儿输了,咱们连馒头都吃不上……” “放一百个心,说能生钱,就能生钱!” 叶修信誓旦旦,拉她就往里面钻。 在一穷二白的古代,自己来钱最快的方式,无非就是……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追书就上 101 看书网,101???????????.??????超讚 】 赌! 所以。 穿越前的那几年,叶修利用钞能力,和赌王学了一手“听骰辨数”的本领,以防不时之需。 结果…… 这回真要用上了! 掀开门帘,周围人声鼎沸。 一个穿著短褂,腰缠算袋的中年男子,脸上堆笑地迎来:“小的姓刘,是这前堂的管事,不知二位想玩点什么?” 一般而言,他接待的都是非富即贵,但眼前这对男女的行头著实扎眼。 瞧瞧那男子,明明一身锦衣,却戴著斗笠,让自己变得朴实无华,一眼就是在低调中装逼。 而那女的更绝,虽同样戴著斗笠,导致看不清脸蛋,但无形的气质,热火的身材,以及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觉,是装不出来的。 妥了! 绝对是某家的大少爷,带著心仪的大小姐来赌场找刺激,装装逼。 绝对的大客户啊! 一个老伙计用胳膊肘子顶了顶身旁的新伙计,低声道:“好好看,好好学!” 果不其然。 “给本少换一点筹码。”叶修老练的开口。 一点? 说话都如此低调! 刘管事的眼神骤亮:“您打算换多少?小的马上给您办妥了!” “三文。” “多……多少?” “三文。” 叶修掏出兜里仅有的三枚铜板。 刘管事:“???” 他没听错,没看错吧? 就换三枚? 老伙计都绷不住地揉了揉眼,极为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头一回遇见,有人拿著三枚铜板来赌场的! 三枚铜钱,赌个屁啊! 刘管事的脸都黑了:“您认真的?” “包认真的。” “你耍老子呢?” 望著刘管事恼羞成怒的样子,叶修很淡定:“咋?三枚就不能赌?你们號称应天第一赌场,连这一点钱都输不起?” 靠! 一上来就扣屎盆子? 明明是以为你乃低调的富家公子哥,谁知你丫的真穷了个叮噹响? 如今还倒打一耙,说他们输不起? 简直该死啊…… 刘管事刚想破口大骂。 叶修却抢先一步,將铜板拍在桌上:“若你们不敢赌,那本少就离开了,可回头万一传出点谣言来,就怪不了本少嘍。”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赌场开设至今,第一回遇到拿著三枚铜板来赌钱,还敢威胁他们的狂徒! 他,怎么敢的? “好!好得很啊!” 刘管事气得直哆嗦,一把甩出三片划著名“一”的竹筹,“今儿本管事倒想看一看,你这一个竖子,怎么让本赌场输不起的?” “多谢。” 叶修接住竹筹,转身朝赌桌而去。 “你为何激怒他?” 寧红夜闻声跟上。 没错。 她算是明白了,叶修从第一脚踏入这儿开始,就是在故意激怒刘管事…… 叶修撇撇嘴。 “1银等於1000铜,三铜板丟这儿都未必有人捡。” “如今拿到赌场赌博?人家没踹你出去就不错了!” “所以要囂张一些,自信一点,激起那人想看咱们笑话的心理后才能顺利上桌,不然怎么捞钱?” “这叫『情绪操控』,是一种心术。” 寧红夜恍然大悟。 难怪武林传言,玩心术的那些人心都脏,如今叶修就蛮脏的…… 就是不知道能否赌贏? 不等多想。 叶修已经挤入一张赌桌前,正巧有一个庄家在摇盅。 他耳朵一动,骰子的每一次落点声,都落入耳朵。 当骰盅放下时,庄家开口:“开始下注,十息內买定离手!” 赌客们爭先恐后地下注,可叶修却將筹码都押上“小”! “哼!” 刘管事见状,冷冷吩咐身旁护场的大汉,“等下那小子一输,你们就上去忽悠他借贷,我要让他输得倾家荡產,再当他的面,玩弄他身旁的那一个女人……” 话音未落。 庄家喊出“买定离手”,隨之打开盅…… 一三二,小! 叶修的筹码立马翻了一倍,三变六! 刘管事傻了,脸都有点儿疼。 巧合? 可很快。 他才意识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因为叶修接下来的一顿骚操作,直接將全场都给干懵了。 继续投小,全押! “二二一,小!” 换成投大,再次全押! “四五六,大!” 押豹子,全押!全押! “六六六,豹子!” 哗!!! 全场沸腾了,所有人目瞪口呆! “豹子啊!十倍的赔率啊!那小子太厉害了!” “那人我亲眼看见,从三枚铜钱的筹码,一把没输的贏到整整三两银子,不会是来砸场子的老千吧?” “老千个锤子,他都没碰盅,哪千得动啊!” “是个高手啊!跟他押,准能贏!” …… 不少赌客闻风而来,赌桌更加拥堵。 贏三两银子,在赌桌上其实不算多。 甚至赌大小能全中,也可能是气运加身,哪怕一个普通人都能在偶然间出现连胜的情况。 但是。 能在连贏后,还精准押中豹子的,那戴斗笠的小子绝对是有史以来第一个。 更別说。 赌资直接翻了整整一千倍…… 靠! 难不成是赌圣转世? 无视全场,叶修一脸淡淡地望著庄家:“麻烦快一点结算,我等著下一轮呢。” 臥了个大槽! 被他给装到了! 新伙计整个人都绷不住了:“咱们是不是犯天条了,居然把一只洪水猛兽给放进来?” “洪水个屁!” 刘管事一巴掌甩在新伙计的后脑上,怒不可遏,“马上去喊人,那小子是来砸场子的,他绝对出千了!!!” 新伙计刚一跑出去,刘管事发现自己猜对了…… 因为。 那人又开始押注了,且接下来的几把都次次押中! 最离谱的是…… 四周跟著押注的赌客越来越多,导致赌场一下子输了好几百两的银子。 “够了!” 他勃然大怒地推开人群,一巴掌拍在桌上。 “臭小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来天宝坊当老千?” “上一回敢那么做的人,坟头草都已经比你还高。” “你,想成为下一个???” 四周的气氛一滯,许多赌客纷纷避让,见好就收。 曾经有人的確不怕死的出千,最后被抓了一个现形,导致车裂而死…… 那事情闹得很大,但平息得更快。 因为。 赌坊的背后不仅有一个李氏家族,还有魏国公作为依仗。 魏国公究竟何许人也? 十年前,大坤建国初期,遭受骚扰。 魏国公横空出世,率领千军万马,一举击退匈奴,逼得对方割让大半江山。 这种狠人,谁敢招惹? 何况,传闻太子也一直在拉拢魏国公,那更没人敢惹了。 “別急。” 叶修嘆息了一声,“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说本少出千,你可有证据?” “你!!!” 刘管事一听,那个怒啊。 他就是没证据,才会那么急…… 但不等开口,叶修继续说道:“既然你们没有证据,本少又觉得来钱太慢,不如咱们来玩一把大的?” 累死累活才赚十几两银子,和目標的百两纹银差距太大…… 虽然够用,但也只是够用而已。 所以。 能捞一笔是一笔! 得罪赌场? 斗笠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而且。 每年赌场害得那么多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自己劫富济贫一下怎么了? 但四周纷纷错愕。 哈? 他居然还嫌慢? 那都够普通人好几年的销了! 刘管事忍不住了,彻底大怒,刚想发作…… 驀地。 “踏!” 一阵脚步声从二楼传来,引得全场望去。 只见。 楼梯处,一袭黑色罗裙裹紧的妖嬈娇躯款款而下。 女子二八年华,云鬢斜簪,媚眼如丝。 酥胸的曲线隨步轻颤,圆润如满月。 罗裙下的玉腿若隱若现,臀线更是紧俏勾人。 简直像是勾栏里养出来的艷魁,骨缝里都渗著勾魂摄魄的毒药…… 四周赌客,只能暗暗吞口水,不敢直视。 因为这女人乃是李氏族长的孙女—— 李师师。 別看名字温婉,貌若娇娥,就以为好勾搭。 实际上…… 她天性顽劣,不修琴棋书画。 嫵媚只是她的偽装色,本质好赌、好酒、好打人! 上回有人在赌场赖帐,就是被她亲手甩著锤子砸断两臂…… 恍惚间。 李师师已经来到赌桌前,嫵媚的声音,幽幽响起。 “赌大的?” “小女子只怕公子的……” “不够大呢!” 第9章 老千都贏不了的男人! “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叶修打量了李师师一眼。 在他眼里。 眼前的李家大小姐,就是一座行走的小金库。 以至於。 一个极为不成熟的想法,在脑海中逐渐成熟的浮现…… 李师师並不晓得自己被盯上了,只是莞尔轻笑:“连贏未败的人,小女子从未见过;敢挑战天宝坊的人,你更是第一个,不如玩一玩更刺激的?” “洗耳恭听。” “赌命。” 轰!!! 这一刻,全场彻底沸腾了! 101看书 追书就上 101 看书网,101???????????.??????超讚 全手打无错站 “赌命啊?那是赌界最高的筹码!” “那小子从进来到现在,一把都没输过呢,李家大小姐著实有一点托大了!” “你刚入赌坑的吧?告诉你,李家大小姐乃是赌界的第一老千,明目张胆出千的那种,跟她赌的基本都没贏过!” …… 不是废话吗? 都出千了,谁能贏她? 她甚至有一个称號——“女赌圣”! 当然。 那只是市井的戏称。 李氏家大业大,外加应天城的赌场被垄断,没人能奈何得了。 最主要的是,李师师一般不参与普通赌局,若非那小子敢那般踢场子,挑衅天宝坊的底线,恐怕也不会出手。 就是不知……敢不敢接局呢? 正当全场心惊时。 叶修却淡定从容的问道:“意思是……本少若贏了,让你当丫鬟你就得当丫鬟,可对?” 四周驀地死寂无声,所有人顿感背脊一片发寒…… 啥? 让李家大小姐当丫鬟这等话都敢说出口,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啊??? “竖子敢尔?!” 刘管事猛然惊醒,愤怒朝著四周的看护摆手,“將人抓起来……” 不等说完。 李师师打断他,美眸隨之凝视著叶修:“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清楚。” “那你不怕死?” 叶修压了压斗笠:“比起死,我更喜欢刺激!” 疯子! 绝对的疯子! 就差没將“我就是来砸场子的”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全场绷不住了,但李师师竟同意了下来。 “小女子也喜欢刺激,今日便与你玩个痛快!” “赌命即押上全部身家,败者生死荣辱皆由胜者定夺!” 真赌了? 有好戏看了! 赌客们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继而变得格外兴奋。 但大部分人都不看好叶修,因为他面对的是一个必定出千的女老千,这不妥妥的送人头,等著死翘翘吗? 唯独寧红夜很是无奈。 恩公就不怕玩得太大,导致收不住场吗? 尤其是。 她通过耳力,已经察觉到了赌坊里外三层,都被密密麻麻的看护给包围了! 刘管事更是开始清人,赌桌前很快只剩两人。 李师师打开盅具,从肚兜的沟壑间掏出三枚骰子。 然后。 光明正大地替换掉原先的骰子,才嫵媚轻笑:“本小姐坐庄,玩你最擅长的骰子,直接一局定胜负,如何?” 不是…… 换成灌铅的骰子是只字不提,真就不把他们当外人,直接出千??? 四周的人,纷纷面露古怪的望向叶修。 他不会也一声不吭吧? 结果…… 叶修真就只是点了点头:“隨意。” 全场错愕,继而对这一场出千赌局,满是期待…… 突然! “唰!” 李师师一甩盅具,便带动著骰子开始摇动。 全场的视线陷入一片波涛汹涌中,同时无人能够看清李师师摇动盅具时所產生的轨跡…… 但叶修很平静。 灌铅作弊? 抱歉! 当初的钞能力不仅教会了自己如何当老千,还教会了如何对付一个老千! 所以。 老千碰老千,手上见真章! 他只是静静看著李师师的波涛汹涌,听著骰子在盅具中的落点声…… “砰!” 当盅具落桌。 李师师的蜜臀顺势落在身后的太师椅上:“开始你的表演,给你一炷香考虑。” 一个香炉被拿了上来,上面插著一根香。 刘管事得意洋洋一笑:“小子,若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否则等会儿开了盅,你跪下求饶都没用!” “你嘴巴的大蒜味儿太冲,赶紧闭上,不然一会儿揍你。” 叶修淡淡的声音,让刘管事刚要发怒。 可那小子却瞥了一眼李师师:“不需要一柱香,马上就能有答案。” 哈? 他真的已经猜出来了嘛? 还是因为对方出千,彻底摆烂了? 不等眾人多想,叶修继续说道:“但公平起见,本少先將答案写下,再同时公布。” 那女人都出千了,那自己就得留一个心眼。 要不然对方动一动手脚,就能改变骰子的面数,导致自己失败,那就得不偿失了…… “好!” 李师师自信地招了招手,让刘管事的去拿文房四宝。 在自己熟练的千术面前,这小子必输无疑。 这。 就是一个老千的自信! 文房四宝很快送了过来,叶修背著所有人写下答案。 “揭晓吧!”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齐齐落在盅具上。 下一秒。 刘管事掀开盅具:三合一点,一柱擎天! 叶修跟著打开字条:三合一点,一柱擎天! 全场:“???” 猜对了? 答案居然一模一样! 所有人都懵了。 说少年没出千吧,可答案却准到嚇死你,让人怀疑人生! 可问题是。 李师师才是真正出千的那一个人,少年甚至都没碰一下蛊具。 这太他娘的匪夷所思了! 老千都贏不了他,难不成…… 少年是赌圣转世??? 人群中,李师师的表情僵住了,嫵媚动人的小脸上,写满了震惊。 她。 堂堂的一个老千,竟输给了一个踢场子的少年? 合理吗? 合理吗!!! “马上清场!” 刘管事当场惊醒,震怒地扯著嗓子大吼,“有人砸场,无关人等,马上滚出去!!!” 看护的大汉顺势將赌客一一驱赶出去。 然后。 关上赌坊的大门,將这一对戴著斗笠的古怪男女,给包围了起来…… 叶修平静地问道:“你们真就输不起?” “狗屁!” “你小子最好老老实实交代!” “我家小姐赌术通天,你究竟是如何出的千???” 刘管事一脸阴沉如水。 叶修哑然失笑:“明明是你家小姐出千又输了赌局,你不应该问问她,是不是故意输给本少,就为了当丫鬟?” “胡说八道!” 刘管事恼羞成怒地下令动手,“给老子打断他的双手,看他还敢不敢出千???” 看护大汉一拥而上,朝叶修两人掠来…… “哼!” 寧红夜冷哼一声,闪电般抬脚猛踹赌桌边缘。 “轰!” 赌桌应声翻飞旋转,撞向冲在最前的几人,一个个立即人仰马翻。 她继而一把挡在叶修身前,斗笠微抬,低促道:“恩公,我开一条路,为你断后!” “断什么后?” 叶修微微一笑,抓住一把椅子。“天塌不惊都有我,不慌!” “不慌你妹!” “都给老子上!” “往死里打啊!!!” 刘管事气得跳脚。 不料叶修在所有人一脸错愕!震惊!傻眼!的表情下,將椅子砸了下来。 “砰!” 刘管事被砸得一屁股坐下,眼冒金光地分不清东南西北,鼻血更是如柱般狂飆…… 叶修拍去手上的灰尘:“我刚刚已经说了,你嘴巴特臭,再乱叫就揍你。” 刘管事懵了。 他掌管赌场前堂已经有好几年了,什么人都遇到过,唯独没遇到过像叶修这等泼皮,说打就打? 还他娘的敢用椅子砸他脸? 他一擦鼻血,怒视著叶修:“你简直该死啊……” “够了!” 话音未落,李师师已併拢著圆润的美腿,突兀间从太师椅上站起,“都给本小姐住手!” 第10章 本小姐就值五百两? 全场一滯。 刘管事捂鼻望了过来:“小姐请放心,这小子绝对走不出赌坊……” “你们都出去。” 不等说完,李师师冷冷指著外面,“我李师师愿赌服输!” 刘管事脸色一白:“不是小姐,您乃李家千金,不能当丫鬟啊!” 草! 万一让太姥爷,和魏国公知道了…… 他们身上的人皮,都不够扒的! “我说了,愿赌服输。” 李师师的脸上没了嫵媚,只剩冰冷,“马上滚出去!!!” 刘管事心知大小姐动真怒了,只好铁青著脸喊上四周的看护,离开了赌坊。 十秒不到,人去楼空,只剩三人…… 李师师深吸一口气,望著叶修。 “愿赌服输!” “但本小姐身为李家的大小姐,魏国公的外孙女,绝不可能当你一个无名之辈的丫鬟。” “他们若是知晓,你和你的家人,都將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 “咱们私了!” “对你,对本小姐都好。” 虽然,她好赌、好酒、好打人。 但是,不等於她会耍赖,是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人。 “嗯……” 叶修故作沉吟,才点头,“也行吧!” “请开价!” “五百两雪银。” 李师师:“???” 望著李师师错愕的目光,叶修一副诧异的模样:“太多了?那减半,来一个二百五十两?” 李师师:“???” 见李师师的俏脸开始涨红,叶修故作无奈:“还是太多了?可……不能再少了啊!” 李师师:“???” 不是…… 自己乃是李家千金,魏国公外孙女啊! 什么档次? 什么身份? 那个王八蛋,居然敢开那种价格??? 怒不可遏的她,抬手猛拍桌面:“你侮辱谁呢?本小姐在你眼里就……值五百两???” 五百两白银! 可以在应天城买下一座小独院了,甚至让普通百姓吃喝一辈子。 但是。 对李家大小姐来说,那不过是隨隨便便一间赌坊几个时辰的收益而已! 何况,一个歌姬赎身,都不止五百两白银…… 太侮辱人了! “原来少了?” 叶修憋住笑,脸色一正的说道,“那……不如小姐自己开个价?” 他的狐狸尾巴…… 露出来了! 从李师师出现,他就开始打主意。 当然。 打主意並非真让李师师当丫鬟,而是借用不可能完成的赌约,以及大家族的自尊心,让对方自己开价。 而在心理学中,这叫…… 锚定效应! 李师师的脸黑了。 她发现自己中计了! 对方压根没想收她当丫鬟,就是在等她自己开价!!! 最让人不爽的是…… 说低了,会觉得被侮辱,不符合自己的身份。 说高了,又像是自己被耍弄了,很是憋屈。 李师师天人交战后,银牙一咬:“十万银票!” 叶修纵然已经有了很足的心理准备,但依然嚇了一跳…… 靠! 一大笔巨款! 让不成熟的想法,一下子成熟了。 他都快压不住唇角了:“成交!” 一旁的寧红夜,已经错愕了。 一开始她以为,叶修快兜不住局势了。 以至於。 她都做好杀出去,甚至牺牲自己的准备了。 可如今一看…… 自己太小看恩公的本事了! 哪怕她行走江湖数载,都没见过那么多的银子,结果叶修直接靠著一场赌,给拿下了…… 震惊! 太震惊了! 可不等反应过来。 李师师已经铁青著脸,命人拿来十张万两银票:“东西可以拿到任意的钱庄兑换现银。” “多谢。” 叶修將银票塞入怀中。 然后。 拉著寧红夜往外而去,“咱们有缘再见,到时候没准还会再赌!” 再赌? 真將自己当冤大头了? “等等!” 李师师气急,却忍不住朝叶修的背影喊道,“教本小姐赌术,钱不是问题!” 她很不甘心,自己究竟输给什么样的赌术,竟连当老千都望尘莫及??? “想学?” 叶修脚步一顿,斗笠下的唇角上扬,“那就要真当本少的丫鬟,才能学到了。” “你放肆!!!” 李师师恼了,甩著长腿袭来。 寧红夜娇躯一紧,刚要动手。 结果…… 叶修一只手按住她,另一只手抓住李师师袭来的长腿。 然后。 手指用力一按腿弯的麻穴。 李师师只觉长腿一麻,力道顿失…… 叶修微微一笑:“李小姐这腿丰润且长,乃是极品,用来踢人应该会很爽。” 李师师全身酥麻,半边身子酸软,却挣脱不得,如今又听那一个王八蛋还敢品评自己引以为傲的双腿? 她气得浑身发抖,脸颊瞬间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登徒子!放开我!本小姐要剁了你的手!” 叶修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可惜力道有余,技巧不足,空有架子,火候还差得远。” “你!!!” 李师师气得眼前发黑,几乎吐血。 这王八蛋不仅轻薄她,竟还敢如此轻蔑地评价她的功夫? 可不等李师师再次爆发,叶修已隨意將长腿向外一甩。 紧接著。 在李师师娇躯旋转,华丽裙摆旋开又落下间,踏出赌坊…… 赌坊外正围著一大群赌客,他们想目睹那个少年的下场。 可当叶修带著寧红夜从赌坊出来时,全场瞪大眼睛,宛如见鬼一般。 他们见到了什么? 要让李家小姐当丫鬟的少年,居然完好无损地拉著一个女瞎子出来了?! 难不成…… 他真是赌圣转世,让李师师都认命了?! 然而。 叶修两人无视全场,径直拐入一条小巷。 下一秒。 全场彻底沸腾了。 “赌圣!他绝对是一方赌圣!” “別挡路,老子要追上去拜师!” “对!马上去拜师!一旦被赌圣看上,以后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啊!” …… 赌客一个个惊醒,狂热地追上。 赌坊的看护见状,也急忙追入巷中。 可在一阵七拐八拐后,他们一群人竟將两个人给追丟了! 这儿的巷子他们很熟,咋会跟丟? 赌圣还会仙术,直接凭空消失了? 这一刻。 赌圣的名號,炸了好几条街! …… 消息很快传入李师师的耳中,气得她酥胸剧烈起伏。 “废物!” “他带著一个瞎子,都能在你们一群人的跟踪下溜走,你们干什么吃的???” 看护们缩了一下脖子,不敢吱声。 李师师更气了。 赌局输得太彻底,让她好奇心爆炸,自己到底是如何输的? 岂料没弄清情况,自己不仅被调戏了,人还跟丟了,甚至对方的长相都没看清楚,唯一知道的是有一个女瞎子。 最离谱的是…… 那傢伙还被一个个赌徒奉为赌圣! 有人甚至已经画出戴斗笠的画像,准备天天拜一拜,好让自己有一个好手气了! 刘管事见状,急忙卑躬屈膝:“小姐,那小子不是要让您当丫鬟吗?为何会离开,难道您……” “啪!” 回应他的是一个巴掌。 李师师怒不可遏地斥道:“本小姐没告诉你,就闭嘴!” 刘管事刚擦没多久的鼻血,又喷了出来。 他满脸惶恐:“小的多嘴,小的马上命人挖地三尺,也要將其碎尸万段!” “啪!” 回应他的又是一个巴掌。 刘管事肿成猪头,人麻了:“小姐,小的又说错了吗?” “错了!” 李师师咬牙切齿。 “人要活的,本小姐要他教赌术!” “若非如此,我疯了会给他十万两银票息事寧人???” 刘管事:“???” 合著自己被抽是活该? 李师师的美眸隨之一眯。 “找!” “必须將人找出来!” “另外命人埋伏在帝都的所有钱庄外面,人一出现就给本小姐抓过来!” “有必要的情况下,可以动用外祖父给我的禁卫!” 刘管事汗流浹背:“是!” 魏国公只有一个女儿,所以对这一个外孙女极为溺爱。 以至於。 派了一支贴身禁卫过来,任由李师师差遣。 一旦动用。 应天城將不太平了啊…… 第11章 清者自清,我叶修俯仰无愧! 回去的路上。 寧红夜彻底怀疑人生了…… 她第一次体会到,何为步步惊心! 两人拐入小巷时,叶修带著她將追上来的人都给甩了,那藏形匿影的能力,比她这一个真正在江湖上飘啊飘的人,还要厉害无数倍!!! 最令她绷不住的是。 叶修一边甩著那一群人,还一边有条不紊地为她解说。 说这一番骚操作叫“反侦察手段”。 为了让她听明白,期间的每一个步骤都给出了一个很合理的理由,让她內心一片地震。 不是…… 无论医术,还是赌术,亦或者那藏形匿影的手段,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大坤八皇子能展现出来的啊!!! “咱们到了。” 叶修的声音传来,惊醒了浑浑噩噩的寧红夜,“等避两天风头,咱们就想办法將银票给兑了,再为你治眼睛。” 银票兑成银两,需要去钱庄。 但凡李师师不傻,肯定会让人去蹲守,这一会儿过去是不理智的。 寧红夜微微頷首,问道:“那吃饭问题呢?” 叶修:“???” 靠!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读好书上 101 看书网,?????????s??.???超省心 】 他算天算地,装了一个大逼,却漏算了最基本的饭碗问题! 眼睛治疗能等,可肚子温饱等不了啊…… 他无语了几秒。 算了! 不行就去找未婚妻兑了银票吧! 正当叶修在心中盘算时…… 驀地。 “吱呀——” 破旧的木门被人拉开。 “殿下!!!” 一个衣衫襤褸,头髮蓬乱的中年人,涕泪横飞地冲了出来。 紧接著。 扑倒在叶修脚边,激动得语无伦次。 “真的是您?” “真的是您!” “苍天有眼!” “终於等到您了!” 叶修懵了:“你谁啊?” “我徐三啊!” “徐三谁啊?” 徐三愣了一下,隨即用力抹了一把眼泪。 “殿下不认识小的正常!” “家父乃前朝鸿臚寺寺丞徐茂,小的冒险潜入帝都,只为寻您!” “不久前因惊闻噩耗,前朝永寧公主殿下以死证清白,您更是被罢黜成了庶子!” “家父与诸多前朝忠臣在聚会商议后,觉得您身负两朝血脉,更为他们求过情,正是復国明主!” “请殿下隨小的离开这儿去见他们,准备……反坤復乾!!!” 寧红夜的俏脸,骤然大变。 反坤復乾? 那意味著什么? 谋逆! 那是诛九族的大罪! 然而。 叶修的心头已经警铃大作! “忠义”来得太巧,太猛,太不合时宜,他嗅到了陷阱的味道! 电光火石间。 叶修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 耳光很清脆,抽得徐三歪倒在地。 寧红夜懵了。 徐三更是傻了。 他捂著脸,茫然望著叶修:“殿……殿下,您为何要打小的?!” 叶修还是大坤八皇子的时候,经常为前朝遗孤说情。 按理来说。 出现一个前朝遗孤,哪怕大势已去的被赶出宫,至少也会来上一句“从长计议”不是? 咋就直接一个大逼兜子??? “为何打你?” 叶修咧嘴轻笑,大手猛然按住徐三的身体,继而一拳又砸了下去。 “去你妈的!老子像傻逼吗?” 再一拳落在面门。 “说!是哪一个畜生让你过来陷害老子的?” 换成脚,揣向对方的腰子。 “今儿不说出来,老子废掉你的命根子,让你变成前朝太监!” …… 一顿暴揍下。 徐三压根招架不住,当场鼻青脸肿,嗷出杀猪叫。 一旁的寧红夜都听懵了。 说好的为前朝遗孤说情的“贤王”呢? 怎么就一言不合打起来了…… 等等! 寧红夜猛然回忆到了叶修方才的话。 有人打算利用前朝遗孤一事,陷害他??? 没错了! 再忠义的人,也不会因为脑子一热,就跑出来在大街乱喊。 有问题! 果不其然…… “住手!” 一声厉喝炸响! 巷口处,一队手持铁尺锁链的捕快猛然冲了出来,当场將叶修三人围住。 下一秒。 徐三趁机挣脱,连滚带爬扑向捕快,指著叶修嚎啕大哭。 “大人,您要为小的做主啊!” “小人徐三,家父是前朝的一个芝麻小官,但人早就已经死了,小人如今是一个合法的普通百姓!” “可这疯子非逼著小人和他谋反,说什么要反坤復乾!” “小人不答应,他就往死里打啊!” 他鼻血糊了满脸,再配上一阵嗷嗷叫,太像真的了…… 这不? 捕快头子眼神骤冷:“叶公子,需要让我们请您吗?” 栽赃! 陷害! 赤裸裸的要置於死地! 寧红夜惊怒交加,刚欲动作…… “红夜!” 叶修一脸平静,打断她的行动。 “清者自清,我叶修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 “在家等我,哪里都不准去!” 话语一顿。 叶修的目光扫向捕快头子,冷冷一笑,“衙署煌煌天威,自然……公正严明,是吧?” 捕快头子的眼神闪躲了一下,旋即色厉內荏地喝道:“少废话,速隨我等回衙署受审,若无罪愆,自会放你!” “记住你们的话!” 叶修不再多言,转身大步而去。 他步履沉稳,背影如孤峰峙立。 竟將一眾捕快凛凛官威,生生压下了半头! 捕快心中不爽,但也只能先將人带走再说。 很快。 当听到队伍的脚步彻底消失时,寧红夜的脸色阴沉如水。 在构陷面前,她太清楚权力碾轧下,所谓的清白是何等脆弱…… 否则。 她的家族不会在失势之后被灭门,却无处申冤了! 但…… 恩公是在赌渺茫的机会,还是真的有什么后手? 她的心,从未如此焦灼。 “绝不能坐以待毙!” 寧红夜想了一会儿,心乱如麻,几乎要不顾叶修叮嘱,强行行动…… 驀地。 “噠噠噠……”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打断了她的衝动。 紧接著。 一辆被八匹纯白骏马拉动著的马车,停在了青石路上。 车帘隨之被人掀起,一名素衣女子走了下来。 她满头青丝只用一支白玉簪松松綰著,素衣却难掩惊心动魄的曲线。 胸前的饱满,颤巍巍地勾勒出致命弧度。 而那张俏脸更是夺尽天地造化,无需任何雕饰,已是令万物失色的绝世容顏。 来人…… 正是姬如雪! 她一下马车,另一个身著便服的身影,也从马车內钻了出来。 “寧姑娘?” 望著孤身独立的寧红夜,姬如雪的美眸中掠过一丝诧异,“发生了何事?叶公子人呢?” 寧红夜闻声,一下子认出姬如雪的声音,也感知到旁边还有一道颇具压迫感的存在。 以至於心中一喜。 恩公身陷囹圄,而姬如雪……不,是她那位位极人臣的父亲,当朝首辅姬无涯,或许便是唯一能救恩公的人!!! 想至此。 她急切地开口:“姬小姐,恩公不久前,刚被衙署的捕快带走了!” “什么?!” 姬如雪的俏脸顿时一变,“所犯何罪?快说!” 寧红夜不敢耽搁,当即一五一十地將事情原委道出,末了屈膝一礼。 “恩公清白,天地可鑑,定是奸人构陷!” “姬小姐,求您救救恩公!” 姬如雪听完,胸中怒意翻涌,刚想开口。 结果…… 她身侧那如山岳般的存在,已然发出冰寒刺骨的冷哼。 “呵……” “好一个人赃並获!” “好一出指鹿为马!” “备轿!” “老夫倒要看看,应天府尹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老夫的女婿都敢抓???” 首辅姬无涯,怒了! 第12章 倒反天罡,殴打朝廷命官! 衙署,地下刑房。 四周漆黑,冷水滴答,铁链捆满了墙。 叶修冷静的坐在石床上。 没错! 他压根没后手,因为诬陷来得太过突然了…… 只希望姬如雪这一个未婚妻给力一些,会去破屋找自己,再通过寧红夜的相告,请首辅出手! 毕竟。 自己好歹是首辅的未来乘龙快婿不是? 突然! “吱嘎——” 沉重的铁门被人粗暴推开。 几支明亮的火把瞬间涌入,一个中年人身著深緋官袍,在几个膀大腰圆的衙役簇拥下,踏入了刑房。 他。 正是应天府尹赵德明! 望著叶修,他一脸讥讽:“倒是好胆色,身陷囹圄,还能如此镇定?” “清者自清。” 叶修语气平淡,目光迎向府尹,“倒是大人亲临这污秽之地,怕不是受人之託,要来屈打成招?” 他想了很久。 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太子。 他知道太子的丑事,就像悬在太子脑袋上的一把利剑,估计让其每晚睡觉都不踏实…… “你!!!” 赵德明的脸色一黑。 能不黑? 被戳破心事了! 他今日过来,的確是来逼迫叶修认罪的。 稍微压住心中不快,赵德明冷哼了一声。 “清者自清?” “叶公子,本官劝你莫要嘴硬不识抬举!” “你犯下的乃是十恶不赦的谋逆大罪,人证物证俱在!” “铁证如山,岂容你狡辩?” 叶修挑了挑眉:“那么快,人证物证都有了?” “自然!” “那行吧,我配合你们便是,烦请赵大人將罪状呈上来一观。” 赵德明:“???” 全场衙役:“???” 不是…… 方才还喊著清者自清,咋转眼就愿意配合上了? 靠! 他们来时想好的说辞,以及准备动用的刑具都已经安排好了顺序,结果用不上了? 不过也好…… 省得麻烦自己! “算你识相!” 赵德明笑了,隨之朝一旁的衙役使了一个眼色。 下一秒。 衙役会意离去。 等回来时,將一张罪状放在叶修跟前的桌上,旁边还放著文房四宝与一盒印泥。 叶修仅瞥一眼,眼皮立马跳三跳。 那状纸上的內容,字字歹毒,竟將他与前朝遗孤谋逆之事捆绑得严丝合缝! 但凡认了。 他不仅十死无生,就连那些遗孤,都会跟著一块儿被清算。 可谓一石二鸟…… 叶修抬头,望著赵德明:“赵大人,签署之前,我有一个小小请求,可否成全?” “念在你这般配合的份儿上,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本官都能满足你。”赵德明用施捨的口吻同意了,“说出你的请求!” 叶修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要一条布,越厚越好。” 赵德明一行人又懵了。 哈? 就要一条布? 还要厚的? 是要用来上吊不成? 不过转念一想,叶修就算自杀又如何? 只要签下罪状,死了更好,直接死无对证啊…… 所以。 他毫不犹豫地让人拿来一条质地厚实的布,丟在桌上:“可以签了吧?” “可以。” 叶修拉扯几下布,结实程度让他很满意。 然后。 才执笔一顿走笔疾书。 完事后。 他將笔丟一旁,便拿著布在手腕上缠绕了起来。 赵德明几人满脸错愕地凑上前一观,小脑陡然萎缩了。 罪状上,没有任何的签署名字和按压指纹的痕跡,只有一个…… 嗯? 十分写实的中指涂鸦! 没错! 中指朝天! 赵德明的脸色一片铁青,望向从位置上站起的叶修:“你……耍本官???” 一个已经丟掉皇子身份的废物,居然敢对自己竖中指,甚至將他们戏弄得团团转? 大胆! 太他娘的胆大包天了! “不。” 叶修一脚踹翻了桌子,几步来到赵德明的跟前,一手按住他的肩膀,“我还要打你。” 赵德明:“???” 叶修疯了? 可不待反应过来,叶修已经用包裹布的拳头,一个上击拳,精准打在他的右肋下。 赵德明的脸色一白,肝区骤然传来一阵剧痛。 痛到叫不出来! 痛到呼吸困难! 痛到弯不下腰! 可叶修没停,反而开始惨无人道的持续殴打。 每一次拳头落下,不仅避开致命位置,更避免留下“证据”的可能性…… 没错! 他將现代法医的知识,都用在了赵德明的身上! 很快。 短短几息,赵德明已经宛如一条死狗般趴在地上,双眼翻白,身体抽搐,却愣是叫不出一个字。 四周的衙役猛然惊醒了过来,勃然大怒。 “狂徒!” “居然敢殴打朝廷命官?” “找死!” “拿下!” …… 他们一拥而上,朝叶修扑了过来。 可叶修一个咏春起手,如法炮製地对这群衙役展开了暴风般的殴打! 一拳一个,迅疾猛浪。 一个个衙役都在一击之下丧失战斗力! 打人? 叶修是专业的! 当衙役尽数面戴痛苦面具,蜷缩成虾米后,叶修一屁股坐回石床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奶奶的! 身体太虚了,方才只算热身运动而已,这就出了不少汗。 看来…… 出去之后得锻炼身体了! 不过。 眼下的局势应该够拖延时间了吧? 不行就再打一遍。 想至此。 他饮了一口茶。 “爽!” …… 衙署大堂。 “老夫要见赵德明!” 一声沉喝,如同惊雷炸响。 紧接著。 一人影在好几个禁卫的开道下径直踏入,却无人敢挡。 因为来人正是当朝首辅…… 姬无涯! 而在他的身旁,还有一个天下第一美人姬如雪! 堂內顿时大乱。 一个身著青袍的官员,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后堂跑出来,深深作揖。 “下官府丞王禄,叩见首辅大人!” “不知首辅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赵府尹他此刻正在处理紧急公务,实在不便……” “不便?”姬无涯冷哼一声打断,“是忙著审问老夫未来的好女婿吧?正好,老夫今日有空,想目睹一下你们衙署是如何提审嫌疑犯的!” 王禄:“???” 一直以来,他们都觉得首辅大人对姬如雪的婚事极为不爽。 毕竟。 一个位极人臣的大臣,要跟一个被罢黜的皇子绑定在一起,是很影响未来的…… 所以。 他们篤定首辅不会插手。 可首辅刚刚的只言片语间,似乎是对这一个废物皇子很满意,连“好”字都用上了??? “噗通!” 他脸色发白,双腿一软地跪了下来:“首辅大人息怒,都是赵大人一意孤行,与下官无关啊!” “他们人呢?”姬无涯脸色阴沉。 王禄一脸为难:“赵大人方才带人去提审叶公子了,就在后衙的地牢里,若按律法,旁人不得擅闯……” “地牢?” 姬如雪顿时失声惊呼,俏脸煞白如纸。 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而是衙署用来屈打成招的“宝地”。 万万没想到…… 对方居然那么心急,直接將人送入地牢去了? 她慌了,急忙望向父亲。 却见姬无涯眼中寒光爆射:“律法?老夫的话,便是律法!你王禄是想尝尝构陷当朝首辅亲眷的滋味???” “不敢!” “下官万万不敢啊!” 王禄差一点嚇尿,不敢继续作死,“请首辅大人息怒,下官马上带路!这就带路!” 说著。 他快速召集人手,带著姬无涯一行人来到地牢邢房外。 岂料。 邢房里骤然传出一阵阵痛苦的呻吟。 姬如雪脸色大变。 姬无涯神色一沉。 他们来迟了? 王禄悬著的心,有一点死了。 “都他娘的別愣著了,快开门啊!” 衙役急忙上前,一把推开了牢门…… 第13章 仵作来了,都验不出的伤! 邢房大门被推开。 眾人刚一闯入,当场就傻眼了…… 他们见到了什么? 叶修一点事都没有,正坐在石床上泡著茶。 反倒是府伊和衙役都倒在了地上,蜷缩成了一只只虾米。 哈? 这场面…… 倒反天罡呢! 究竟是谁在提审谁啊? 望著闯进来,却陷入呆若木鸡的人群。 叶修放下杯子,暗暗鬆了口气。 他原以为是又来一批人,正准备给对方上强度呢! 结果是未婚妻拉著老丈人来了! 敢情好啊! 他朝姬如雪眨了眨眼,隨之对著姬无涯行了一礼:“岳父大人,这群人一进来就想对小婿屈打成招,但小婿不从,他们就一个个不知道怎么的倒下了,不会是想讹小婿吧?” 讹你? 赵德明绷不住了。 他强忍著窒息的痛,泪流满面地痛诉:“竖子……放屁!明明是你殴打……本官!殴打我们啊!” “赵大人,你这话有一点过分了哈!” 叶修一点都不慌,隨手捡起地上的罪状,递给姬如雪。 “我有证据!” “各位来瞧一瞧,这便是赵大人逼我签署的罪状。” “但我傲骨不折,寧死不屈地画了一幅画来控诉他们的恶行!” “结果他们一个个恼羞成怒,开始玩诡计,想讹我!” 姬如雪的美眸瞥了一眼罪状,结果发现了那“朝天指”,当场没绷住,“扑哧”一声的笑了出来。 好好好! 中指朝天,的確傲骨不折啊! 她本来还担心叶修会被屈打成招,没想到人家在这儿玩得挺…… 姬无涯也见著了那幅画,眼角微微抽搐了几下。 饶是他心性过人,也被这离经叛道的嘲讽噎得不轻。 难怪女儿会对这小子如此上心! 难怪这小子能从被罢黜的绝境中,搅动起帝都的风云! 这哪里是什么废物皇子? 这分明是一头懂得用最意想不到的方式,撕咬猎物的狡狐…… 赵德明却被气得浑身发抖:“你胡扯,明明是你……” “还狡辩呢?” 叶修故作无奈的打断,朝姬无涯又一次作揖。 “岳父大人,赵大人依然想讹我,那小婿建议请仵作验伤!” “但凡有一点是被人殴打的痕跡,小婿甘愿受罚!” “反之亦然……” “请岳父大人还小婿一个公道,让诬陷我逆谋的徐三出面对质!” 疑似打人的人,喊著让仵作验伤! 好傢伙,诚意满满了不是? 若是验了,其中一方总没话说了吧!? 姬无涯顿时大手一挥:“传仵作!” “是!” 王禄哪敢怠慢,亲自去找人。 很快。 一名经验丰富的老仵作被拉了进来。 在姬无涯的示意下,他上前检查起赵德明的肋下、腹部、腰背…… 那架势! 那模样! 简直精细入微,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可赵德明被那么一折腾,疼得浑身冷汗直冒,但他的眼中却充满了希冀…… 但凡找到一丝淤青,一点破皮,他就能咬死叶修那个王八蛋!!! 然而。 当老仵作检查完赵德明,又依次检查了那几个蜷缩在地的衙役后,一脸迷糊地对姬无涯深深一揖。 “回稟首辅大人,小人仔细查验了赵府尹及诸位差役全身,未见明显外伤。” “更未见破皮、淤血、青紫肿胀,甚至府尹大人所诉剧痛之处,体表確无受外力击打之表象。” “建议请太医。” 嗯…… 请太医来治一治脑子,恐怕是集体癔症。 “什么?!” 赵德明宛如雷劈,瞪著双眼,显得难以置信。 “不可能!” “那竖子明明打了本官无数拳!” “每一拳都痛彻心扉啊!” “你这庸医定是看错了!再验!给本官仔细验啊!!!” 他怒吼著,意图扑上去抓仵作,却被剧痛扯得一阵痉挛。 以至於。 嚇得老仵作闪到角落里瑟瑟发抖,以为府伊大人的癔症真犯了…… 王禄等在场的官员,也被嚇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验不出伤? 这简直匪夷所思! 赵府伊那痛苦的模样绝非偽装,可仵作的话又板上钉钉。 莫非赵府伊他们真的集体得了癔症??? 姬如雪悬著的心终於落回了实处。 她看著叶修,美眸中异彩连连。 这傢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把人打得痛不欲生,却连个红印子都不留? 这比直接打伤更显手段诡譎! 她心中对叶修的认知,再次被刷新了…… 这时,叶修一脸无辜的走出来。 “赵大人,你是想继续嘴硬,诬陷我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吗?” “可这讹诈……实在成立不了啊!” “你……”赵德明指著叶修,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气晕过去。 屈辱! 剧痛! 还有那无法辩驳的狗屁“无伤”结果! 让他感觉像吞了一百只苍蝇,憋闷得快要爆炸! 他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够了!” 姬无涯一声断喝,威压笼罩全场。 “赵德明!” “仵作查验已毕,那便是无可辩驳的铁证!” “你口口声声说叶修殴打於你,如今铁证如山,你这『剧痛』从何而来?” “难道是凭空臆想,装腔作势不成???” “首辅大人!下官冤枉啊!”赵德明涕泪横流,憋屈炸了。 “还不死心?” 姬无涯神色更冷了,“將徐三带来!” “马上安排!” 王禄又一次亲自去办,徐三没一会儿就被拖了进来。 但徐三哪见过这般阵仗? 他一进来,就先见府尹老爷和衙役们蜷在地上抽搐。 又见当朝首辅姬无涯阴沉著脸坐在太师椅上,魂儿瞬间就嚇飞了一半! 结果再一瞅叶修。 这位正主儿好整以暇地坐在旁边,还朝他和蔼一笑…… 这一笑。 徐三剩下的那一半魂儿,也被嚇散了! “扑通!” 双膝一软,他重重跪倒在地,额头渗出豆大的冷汗:“发……发生什么事了?首辅大人饶命啊!” “什么事?那要好好问问你了。” 姬无涯双眼一眯,“徐三,告诉本阁,谁指使你诬陷叶修的?若老实交代,可从轻发落!” 徐三对上赵德明那择人而噬的目光,下意识刚想否认:“没……” “叶修乃本阁未来的乘龙快婿。”姬无涯不急不缓地补充了一句。 乘龙快婿!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在徐三耳边炸响! 他哪会知道,自己招惹的竟是首辅大人的准女婿??? 恐惧,笼罩全身! 赵德明威胁的目光,也被他无视了! “饶……饶命!首辅大人饶命啊!” 徐三当场磕头如捣蒜,再也不敢有丝毫隱瞒。 “小人招!小人全招!” “小人乃王家府邸的一个贱奴!” “是府上一个管事,许诺事成之后便还小人奴契,放小人自由!” “小人因此猪油蒙了心才敢……” “求大人开恩!” “求大人饶了小人这条贱命啊!!!” 王家? 駙马都尉府! 叶修心中一冷。 王家乃是好姐姐叶兰的夫家! 上次的那几棍,果然轻了啊…… 看来。 真得上一点强度了! 想至此。 叶修微微一笑,望向脸色一片煞白的赵德明。 “赵大人,您说的人证物证好像都没了。” “反而您……” “结党营私,构陷忠良,此罪一。” “滥用职权,私设刑狱,意图屈打成招,此罪二。” “身为京畿府尹,不思律法公正、百姓福祉,反行此等卑劣齷齪之举,栽赃构陷忠义清白之人……” 话语猛地一顿。 叶修豁然转身,面向姬无涯,一身凛然正气沛然勃发,声震刑房。 “敢问岳父大人!” “依我大坤律法……” “构陷宗亲血脉,乃为大不敬!” “意图欺君罔上,实动摇国本!” “此等滔天大罪,该当何罪???” 第14章 別震惊了,收你们来了! “当斩!” 姬无涯一字一顿的话语,嚇得赵德明的脸色,比墙还白。 完了! 彻底完了! 可他不想死啊! 他乃应天府伊,有著大好前程等著他! 一旦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赵德明的心理防线破了,当场恐惧地磕头求饶。 “首辅饶命啊!” “下官该死!下官糊涂!下官罪该万死!” “可下官根本不敢违逆上面的意思啊!” “求首辅大人开恩,留下官一条贱命,下官愿做大人脚下的一条狗,大人让咬谁就咬谁!” 为了能活下去,他脸都不要了,但那也是唯一活命的机会…… 姬无涯无动於衷:“说,你背后的人是谁?老实交代,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赵德明一听,宛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哽咽著刚想將幕后主使说出来…… 驀地! “圣旨到——!” 一声尖厉高亢的声音盪开,刑房大门隨之被人破开。 紧接著。 一队身著玄黑色飞鱼服的西厂番子走了进来。 为首之人,乃是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 而他,正是西厂掌印太监—— 王德发! 他手持一卷明黄圣旨,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叶公子,首辅大人,接旨吧?” 西厂插手,事情变得复杂了…… 姬无涯的眼中精光一闪,面沉如水,率眾撩袍跪下:“臣,姬无涯,恭聆圣諭!” 王德发展开圣旨,宣读而起。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 “朕闻京畿府衙有诬陷宗亲、滥用私刑之事,甚为震怒,著西厂统领王德发即刻查办,並宣朕意!” “其一,刁奴徐三,构陷皇室血脉,其心可诛,即刻拖出,杖毙於府衙之外,以儆效尤!” “其二,府尹赵德明,驭下不严,听信谗言,现交由西厂彻查到底,一旦查实,择日当斩!” “其三,庶人叶修无端受辱,朕心甚悯,念其未失皇家体统,特赐丹书铁券一道,勿负朕望!” “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一张丹书铁券送到叶修的面前。 叶修接住,但心却渐渐发冷。 果然是他的好父皇啊…… 杖毙徐三! 彻查府伊! 看上去很是公平公正,却只字不提幕后人。 至于丹书铁券? 看似尊荣无比,能抵死罪。 但在这一个节骨眼里赐下,其意明显是在警告叶修…… 事情到此为止! 你叶修得了天大的恩典,就不要再咬著不放了! 可笑! 太他妈的可笑了! 而且所谓的免死金牌,不过是皇帝的一句话而已。 帝王说有用,就有用。 可一旦说没用,哪怕给你十张,也免不了一死。 所以。 这就是烫手的山芋,得想办法处理掉…… 姬无涯的脸色铁青,显然也明白了圣旨背后的深意。 皇帝这是在和稀泥,在保某些人! 他双手接过圣旨,沉声道:“臣……领旨谢恩。” “首辅大人深明大义。”王德发將圣旨交给姬无涯,阴柔一笑,“另,陛下召见,还请您移步宫中。” “臣遵旨。” “回西厂!” 王德发转身,带著一脸绝望的赵德明与徐三,朝著外面而去。 两人在这一刻成了行尸走肉。 他们悟了。 到头来,他们都是替死鬼啊…… 人一离开。 姬无涯嘱咐了两人一句,也匆匆的离开,准备入宫。 以至於。 马车上只剩叶修两人。 马车缓缓前行。 姬如雪为叶修斟满一杯清茶:“叶公子今日所为,真让小女子大开眼界。” “谬讚了。” 叶修微微一笑,忽然欺身而上。 姬如雪惊退至车厢壁,但叶修却未停,直至鼻尖轻轻抵上她的鼻尖。 微凉触感如电流窜过,天下第一美人的从容尽碎。 叶修温热的呼吸缠绕著她,一抹红霞不受控制地烧上姬如雪的绝世容顏…… 然后闭眸。 像在期待著什么。 叶修嘴角一扬,气息拂过她的唇瓣:“姬小姐,帮我一个忙唄?” “什……什么?”姬如雪心乱如麻。 叶修冷不丁抽身,在桌案上执笔疾写:“有首《诗仙赋》,想托你帮我传出去,最好街上小孩都跟著传唱,但別让人知道来源,更別查到你。” “嗯?” 姬如雪猛然睁开眸子,人傻了。 不是…… 自己在期待什么啊? 那个傢伙压根不是要来亲自己! 堂堂的天下第一美人,竟也有自作多情的时候??? 她有点羞恼,刚想赶叶修下去。 却猛然发现,桌案上已经有一首诗被写出来了。 她忍不住念了出来。 “草昧英雄起,謳歌歷数归。” “风尘三尺剑,社稷一戎衣。” “翼亮贞文德,丕承戢武威。” “圣图天广大,宗祀日光辉。” 话落。 姬如雪俏脸骤变。 这一首诗,明显是歌颂帝王文德武威,仁治天下! 她懵了:“歌……歌颂谁的?” “自然是我那伟大的父皇。” 叶修放下笔,淡淡反问了一句,“不赖吧?” 能赖? 那是诗圣杜甫的《重经昭陵》,准將帝王赞上天! “坤帝都不知道自己有那么伟大。” 姬如雪一阵心惊。 叶修却满脸含情脉脉地凑上来:“你就说帮不帮我?” “帮。” 姬如雪满脸嫌弃地推开他,“但你得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根据叶修跟坤帝的关係,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去歌颂坤帝的。 所以。 事出反常必有妖! “帮岳父大人转移火力呢!” “啊?” “反正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叶修不给姬如雪深问的机会,当场掏出一万银票,“另外顺手再帮我兑了这一些钱,保密送到寧红夜那儿。” 姬如雪:“???” 一万银票! 她不是没见过,自己的娘亲就是商甲世家。 可问题是…… 叶修昨日就已经没钱了,否则也不需要连一个茶钱都要坑自己。 所以这傢伙是去哪儿敲诈勒索来的钱??? 她顿时好奇,刚想一探究竟。 结果…… 叶修已经一个滑铲跳车,外面隨风传来一句话。 “劳烦娘子了!” “不然寧红夜要饿死在家里了!!!” 姬如雪急忙掀开车帘:“那你去哪?” “去办一件大事!” 叶修头也不回,身影窜入胡同。 姬如雪:“???” 她忽然觉得。 叶修一身都是谜团,让她欲试深浅…… …… “听说了没?三管事自縊了!” “听说了,好像是犯了弥天大罪,害怕东窗事发!” “他才刚娶了一个美娇娘,简直暴殄天物,回头找机会去安抚一下……” …… 駙马都尉府外,两个门丁正在交头接耳。 一个人影从远处走来。 起初,门丁以为只是一个路过的人。 结果,那人竟在靠近后,没有离开,而是踏上台阶,停在两人的面前。 两人微微愣了一下。 左边门丁隨之皱起眉头:“你是何人?” “庶人叶修。” “叶修?” 那两个门丁神色骤变。 是那一个被贬为庶人的叶修? 他。 怎么会来駙马都尉府? 但下一刻。 叶修满脸平静的给出答案。 “別震惊了,收你们来了。” 第15章 上门,抽公主,揍駙马! 駙马都尉府后院,凉亭中。 叶兰押了一口上等的乌龙茶,双眸微微闭上,静静品著。 她脸上的肿胀跟淤青,稍微有了一点点的好转。 因为及时敷药,才避免了自己破相的结果。 但是她对叶修的恨意,从未减少…… 树上陡然传来一阵喜鹊叫。 她睁开了双眼,淡淡问道:“今儿的喜鹊,为何叫得那么勤快?” 叶兰身旁坐著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 他乃是駙马王霸。 娘子开口,他当即风度翩翩地摇扇轻笑:“说明咱们府上即將迎来一场大喜,没准就是那小子的罪名,被落实的消息呢?” 陷害叶修一事,他自然参与。 毕竟。 他和叶兰能成为夫妻,就因为是正儿八经的太子党派。 太子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 太子的荣辱,更是他的荣辱。 叶兰嫣然一笑,刚欲开口…… 话音未落。 “嘭——!!!” 一声巨响从前院炸开,门丁的惨呼声,重物坠地的打砸声,让偌大的府邸变得格外热闹。 喜鹊惊飞。 叶兰跟王霸纷纷错愕。 发生什么事了? 可不等两人命人去查看,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 下一秒。 几个鼻青脸肿的家丁,连滚带爬地倒退著出现。 他们脸上充满了惊骇,仿佛对面即將出来的人,是可怕的洪水猛兽…… 紧接著。 一个挺拔的身影逆著光,大步流星地踏入后院! “叶修?!” 叶兰一见来人,豁然起身,脸上写满了震惊,“你为何会在这儿???” 能不震惊? 现在的叶修,不应该在刑房內求饶认罪吗? 但他…… 居然闯入了駙马的府邸??? 叶修在凉亭前站定,无视四周包围著自己的护卫和家丁。 “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 “今儿弟弟来这儿,是特地来看望皇姐的脸……” “好了没有?” 叶兰闻言,满脸怨毒。 那药敷好的伤,都开始一阵灼热…… 王霸更是怒火上涌,声音冷得像冰。 “叶修!” “你可知擅闯朝廷勛贵府邸,殴打朝廷命官家僕,该当何罪?” “本駙马现在就能將你拿下,送交有司问斩!!!” 叶修拍了拍自己的脖子。 “我就是闯进来了,你来斩我噻?” 挑衅! 赤裸裸的挑衅! 王霸怒火中烧。 叶兰更如泼妇,怒叱:“贱种,反了你了?今日不跪下磕头认罪,本宫就……” “就怎样?” 叶修无视全场,一步步地朝两人走来,“就像你们设计构陷我那样,再给我安一个罪名?” 叶兰:“???” 王霸:“???” 叶修双眼一眯,步伐未停:“然后,再像你们指使徐三污衊我,让赵德明屈打成招?” 叶兰:“???” 王霸:“???” 叶修脚步一顿,停在他们的面前:“哦,忘记告诉你们了,徐三已经被杖毙,赵德明更是被西厂的人带走,我叶修却完好无损的出来了,可让你们失望了吧?” 叶兰:“???” 王霸:“???” 他们万万没想到…… 事情不仅败露,还被叶修知晓了详细的计划? 而且。 徐三死了,府伊更是被抓了??? 震惊! 太令人震惊了! 但王霸不愧是状元駙马。 他很快冷静了下来:“叶修,府衙一事自有圣裁公断,但你今日擅闯行凶,罪证確凿,来人给本駙马拿下这一个狂徒!!!” “诺!” 护卫家丁得令,挥舞兵刃棍棒,从四面八方朝叶修扑了过来! 叶修轻蔑一笑。 然后。 从怀里掏出一片瓦状的铁製文书,高高举起:“谁,敢动一下???” 护卫家丁停下。 他们惊悚地望著那一片文书,脸都白了。 因为。 那是丹书铁券,传说中的免死金牌! 不仅他们惊呆了。 就连王霸和叶兰都是满脸的不敢置信! 叶修为何会有丹书铁券? 是父皇赐给他的? 一个个问號,从两人脑门上冒了出来。 但不等他们质问。 叶修已经劈手夺过家丁的棍子,毫无哨,抡圆了便朝叶兰劈面抽去! “砰!!!” 一声闷响! 玉簪应声崩飞! 叶兰痛呼一声,整个人被砸得跌坐在地,髮髻散乱,狼狈不堪。 原本消肿的脸,又一次肿成了包子…… 但棍影毫不容情,紧接著又是几下狠辣的抽打! “啊——!!!” 悽厉的尖叫瞬间撕裂空气。 尊贵的公主殿下在地上翻滚蜷缩,狼狈不堪。 “你大胆!!!” 王霸目眥欲裂,暴吼著扑上来。 结果…… “砰!” 叶修看也不看,反手一记凶狠的后扫棍,精准地抽在王霸腿上! 王霸惨叫一声,如同被砍倒的树桩,重重摔在叶兰身边。 两人崩溃地对视了一眼。 下一秒。 棍影翻飞,重新落在他们的身上。 叶修左右开弓。 左抽叶兰! 右砸王霸! 沉闷的击打声和尖厉的痛呼交织在一起,奏响一曲狼狈的哀嚎二重奏。 家丁跟护卫都嚇懵了! 他们哪里见过这等狠人啊? 不仅冲入駙马家里,还他娘的殴打駙马和公主??? 正当他们意图上前时…… 叶修一边抽,一边警告。 “敢插手?” “他们有人死了,也白死!” 对啊! 人家手里有免死金牌,他们敢动吗? 万一被他们一激,而真下了重手…… 嗯。 现在虽然也重,但至少没死。 护卫和家丁不敢想像下去了。 有人急中生智,跑出去喊锦衣卫…… 但是。 当一个百户带著一群锦衣卫赶来时,全场震惊地发现…… 駙马跟公主,都已经浑身是血的晕了过去! 太惨了! 也太残忍了! 而那施暴的人,正像无事发生一样,坐在凉亭上喝著茶。 百户脸色微寒,大手一挥。 上百名的锦衣卫齐齐上前,將其包围了起来。 叶修扫了他们一眼,放下手中的茶杯:“我累了,不想跟你们打。” 全场:“???” 不是…… 要不要那么囂张? 那可是锦衣卫啊! 百户脸色一黑,拔出绣春刀:“叶公子,你目无王法,胆敢殴伤公主与駙马,罪大恶极!速速隨我等回宫领罪!” “不去。” 叶修拒绝了,隨之將丹书铁券丟了过去,“你將这玩意儿还给父皇,告诉他,儿臣气出的很爽!” 说著。 他无视全场,径直踏出駙马都尉府,留下百户捧著丹书铁券发呆,以及一群错愕的锦衣卫。 好傢伙! 千古未闻! 竟有人敢用这免死的护身符,当作行凶伤人的依仗! 而且还是对公主与駙马下手! “怎么办?” 试百户涩声打破了死寂。 百户望了一眼丹书铁券,又瞥向奄奄一息的公主与駙马,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你,去传御医,务必將两人保下!” “本官即刻快马入宫面圣!” …… 皇宫,御书房。 “参见陛下,圣上万安!” 首辅姬无涯跪下行礼。 坤帝瀏览著奏摺,似是没听见。 姬无涯不敢抬头,冷汗却已是浸湿了背脊。 下马威! 但他只能忍著…… 过了好一会儿,坤帝才开口:“姬爱卿,起来吧!” “谢陛下恩典。” 姬无涯恭敬起身,垂手侍立。 坤帝放下奏摺,问道:“看来你对叶修这个乘龙快婿,甚是称心?” “这……” 姬无涯面带一丝苦笑,躬身道。 “陛下明鑑,小女她非要,老臣膝下又仅此一女,实在不忍拒绝。” “不过……” “老臣不敢妄言满意与否,一切但凭陛下圣裁。” 他,故意在以退为进! “不忍拒绝……” 坤帝哑然失笑,“爱卿倒是情深,也罢……儿女之事,强求不得。” 姬无涯心未松。 却听坤帝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变得锐利。 “但姬爱卿你可知,朕为何要赐给叶修那面丹书铁券?” 姬无涯呼吸一滯:“老臣愚钝!” “朕,念及旧情。” 坤帝一字一顿,字字如铁。 “他体內流的,终究是朕的血脉。” “朕赐他丹书铁券,是给他的体面,也是留他一条生路。” “但这条生路,是朕赏的!” “朕以此昭告天下,朕对这弃子,尚存一丝怜悯,更要让叶修明白——” “朕能赐生,亦能赐死!” “只要那丹书铁券一日握在他叶修手中,他的命,就等於攥在朕的掌心!” “丹书铁券背后,是朕的意志!” “朕让它生,它便光芒万丈;朕让它死,它便是废铁一块!” 姬无涯心中一突。 坤帝这话不仅是给叶修的,更是在警示他啊…… 他刚想开口。 一道尖利的声音,抢先一步响彻天地。 “锦衣卫百户范统,殿外求见!” 第16章 將坤帝架在火上烤! 坤帝龙袍一挥:“宣他进来。” “嗻!” 一个小太监匆匆出去,没一会范统走了进来。 “臣范统……参见陛下!” “起来说话!” 坤帝押了一口茶,“有何要事?” 范统犹豫了一下,才匯报:“叶公子独自一人闯入駙马都尉府,將公主与駙马都给……殴打了!” 茶翻。 坤帝的脸色一寒。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意图让叶修就此息事寧人,可对方好像根本听不懂? 姬无涯惊呆了。 不是…… 先前分別时,他可是千叮嘱万嘱咐叶修他们別再惹事,否则坤帝必然秋后算帐! 可那小子倒好,直接不服就干? 显得很鲁莽,但又不太对! 因为叶修在邢房中,可是聪明得令人髮指,手段也超乎寻常,根本不像会做出那等事情的人! 莫非…… 又在预谋著什么? 他冷汗顿时直冒:“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范统闻言,便从怀中拿出一片瓦状契书。 “回首辅大人,並无误会!” “叶公子让臣將此物交还给陛下,还说……” “他气出的很爽!” 姬无涯瞪大双眼,视线锁定了瓦片,第一时间认出了那东西。 不就是丹书铁券??? 那玩意在坤帝眼中不仅是免死符,更是他掌控叶修,彰显帝王恩威的权杖。 可叶修不仅转头就用了,还用它当成行凶的“护身符”? 最离谱的是。 在用完之后,就像丟垃圾一样扔了回来,附带一句气出爽了…… 这简直是把坤帝的脸面!威严!帝王心术!都给狠狠摔在地上,还用力踩了几脚! 但这一下可苦了姬无涯。 因为他正在使劲憋笑,差一点没憋出內伤来…… 靠! 那小子到底想玩什么??? 坤帝也呆了呆,继而勃然大怒。 “他……他竟敢???” “他放肆!!!” 御书房剎那被帝王怒火淹没了。 全场纷纷跪倒,所有人的额头死死抵著冰凉的金砖,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姬无涯也连忙躬身,心臟狂跳。 他猜到了坤帝会怒,但没想到会怒到如此失態的地步! 范统更是嚇得浑身发抖,捧著那免死符,像捧著烫手的山芋,进也不是,退更不是…… “好!” “好一个叶修!” “好一个气出爽了!” 坤帝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燃烧著冰冷的火焰。 “他以为朕不敢杀他?” “他以为一块破铁片就能让他在朕的应天城为所欲为?” “他以为朕的公主和朕的駙马,是街边的阿猫阿狗,他想打就打???” “传旨!立刻!马上!” “给朕將他带过来,但凡抗旨不尊,杀无赦!!!” 然而。 正当范统脸色发白的刚要领旨,姬无涯突兀跪下,叩首至地:“陛下息怒!老臣罪该万死啊!” 全场错愕。 坤帝双眼一眯,怒问道:“怎么?你想为那个逆子求情?” 姬无涯抬起头,已是老泪纵横。 “陛下,老臣不敢!” “叶修此子胆大包天,其罪当诛九族!” “老臣身为未来岳丈,更是教导无方,罪责难逃!” “请陛下降罪,老臣绝无怨言!” 说著。 他脑袋又“砰”的一声,叩了下去。 老狐狸! 坤帝心中的怒火散了一些,被理智代替。 他哪不知道? 首辅在以退为进! 他冷著一张脸不语。 而姬无涯则继续哽咽著。 “然!” “叶修差一点被构陷成十恶不赦的逆谋之罪!” “此罪一旦坐实,身死族灭,万劫不復!” “若陛下因盛怒出手,不仅丹书铁券將成为一个摆设,造成朝廷惶恐,更有损陛下圣德啊!” 飆戏! 流泪都是演出来的! 这一刻的“老戏骨”姬无涯,已经是施展出了吃奶的力气! 他故意说出逆谋之罪。 若坤帝要办叶修,那就得先查逆谋陷害一事。 但会明著查吗? 不会! 因为坤帝明显要保背后的那一位,否则不会大费周章的拿出免死金牌来搪塞叶修,暗示息事寧人! 坤帝的脸色一片阴沉如水。 他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场面僵持。 只有呼吸声。 整个御书房,静得可怕! “启稟陛下!” 殿外太监尖细的声音毫无徵兆地盪来,“锦衣卫指挥使沈炼求见,称有天大喜事急报!” “喜事?” 坤帝怒极反笑,声音森寒,“让他滚进来!朕倒要听听,此刻能有什么『喜』???” “嗻!” 太监声落。 沈炼隨之一身玄衣,腰別绣春刀,大步流星地踏入御书房。 下一秒。 他单膝跪地。 “臣沈炼叩见陛下!” “说!” “回陛下,京城诗社传出一首诗,歌颂陛下乃是千古明君,坊间已流传开来,就连六岁孩童都会背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坤帝皱眉:“念。” “是!” 沈炼乾咳一声,掏出一本小册,开始念道。 “草昧英雄起,謳歌歷数归。” “风尘三尺剑,社稷一戎衣。” “翼亮贞文德,丕承戢武威。” “圣图天广大,宗祀日光辉。” 当沈炼念完,原本落针可闻的御书房,骤然掀起无声的惊涛骇浪! 满座皆惊,心头剧震! 这哪里仅是颂扬帝王功业?分明是描绘圣人之姿! 文德昭日月,武威镇山河! 眾人眼前仿佛展开了一幅煌煌画卷,一位天降圣人掌控天下,治国打仗的本事登峰造极,他的恩惠遍及百姓,光辉普照世间…… 太绝了! 就连坤帝都微微失神:“何人所写?” “诗仙!” 沈炼呈上小册,“那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诗仙,因为这一首诗就叫《诗仙赋》!” 姬无涯:“……” 好好好。 他知道是谁了,不就是叶修吗? 那个傢伙写出这么一首诗干嘛…… 等等! 姬无涯的眼中精光一闪,恍然大悟。 这是將坤帝架在火上烤啊!!! 民间刚传坤帝是圣人,但凡做出一点不符合人设的事,不就要貽笑大方了? 绝了! 那小子简直绝了啊! 坤帝的脸上,没有了愤怒,也没有一丝喜悦。 千古明君? 圣人降世? 这几乎是任何一个帝王梦寐以求的评价。 但如今却异常刺眼。 诗仙…… 又是那一个诗仙! 不久前才骂了太子一等人,如今又来將他架在“圣君”的高台之上! 他心中怒不可遏。 但面上却保持著冷静,目光落向姬无涯。 “首辅!” “老臣在!” “你身为首辅,更是叶修未来岳丈,却教导无方,约束不力,致使其闯下泼天大祸,难辞其咎!” 姬无涯叩首:“老臣万死!请陛下降罪!” “哼!” 坤帝冷哼一声,“朕罚你……俸禄三月,给朕好好闭门思过,如何给朕管教你那无法无天的未来女婿,若再有下一次,莫怪朕不顾君臣情面,新帐旧帐一併清算!” “老臣叩谢陛下隆恩!” “老臣定当严加管教,绝不敢再令陛下忧心!” 姬无涯暗暗鬆了口气,再叩首。 罚俸三月? 这简直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不痛不痒! 但他知道…… 陛下终究是被那首诗和“圣德”二字暂时捆住了手脚。 以至於。 叶修这小子算是保住了,而公主和駙马等於自食其果! 处置完姬无涯,坤帝望向沈炼。 “沈炼!” “臣在!” 坤帝双眼一眯,声音听不出喜怒:“诗仙才情绝世,但身份神秘,行踪诡譎,让首辅配合你將人给朕找出来,朕要当面和他討教一下诗词!” “臣遵旨!” 沈炼叩首领命。 姬无涯满脸古怪,但也跟著遵旨…… “都退下吧。” “是!” 当姬无涯跟沈炼纷纷退去时,坤帝脸色阴沉如水:“王德发。” “老奴在。” 西厂提督王德发踏入御书房,撩袍跪下。 坤帝深吸了一口气,冷冷问道:“叶修逆谋一事,可查清了?” 第17章 医治冰美人! “回陛下。” 王德发躬著身子,声音阴柔低缓,“老奴已查明,叶修一案確係冤屈,乃公主殿下与駙马所为,另……太子殿下確实与此事有著直接牵扯。” “太子……” 坤帝沉默了几秒,才摆了摆手,“让他即刻滚去太庙,面壁思过三日,无朕的旨意,不得擅离半步!” “奴才遵旨!” 王德发急忙应命,便要碎步退下。 “慢著。”坤帝的目光投向殿外深沉的宫闕,“七日后,是魏国公的寿辰?” 王德发立刻停步,恭敬回稟:“回陛下,正是国公六十整寿,只是……听闻国公近日旧伤痼疾復发,情形恐不大好。” “他的死活,朕不在意。” 坤帝微微侧首,目光如利箭一般凝视著王德发。 “但他麾下的那些人马,以及盘根错节的民间情报组织,必须牢牢攥在朕的手心儿里!” “你去告诉太子,七日国公寿宴,他若不能將魏国公府那一个外孙女,给朕纳为东宫侧妃……” “这储君之位,朕便该考虑另择贤明了。” 嘶…… 很显然,陛下对太子失望了啊? 王德发眼神一闪,隨之叩首:“奴才谨遵圣諭。” “去吧!” “嗻!” 王德发退出御书房,脚下生风,直奔东宫。 但还未踏入东宫正殿的院落,王德发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碎裂声,以及太子的咆哮声…… “混帐!” “叶修你个杂种,居然敢打阿姐???” “欺人太甚啊!” “本宫若不將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太子就让你来当!!!” 太子叶昭震怒。 他那关係莫逆的同胞姐姐,居然被叶修给殴打成了重伤! 虽说经御医全力施救,性命无忧,可这奇耻大辱,如同烈火焚心,让他如何能忍??? 顿时。 太子双目赤红地踹翻脚边的青瓷瓶,隨即大步流星地就要衝出殿门,亲自去寻叶修算帐…… 结果殿门刚一拉开,就撞上了站在阶下候著的王德发。 “王公公?” 叶昭脸上的暴怒一滯,疑惑了,“你来这儿有何事?” 这死太监乃是父皇身旁的大红人。 如今会来,必然是传达父皇的旨意。 难不成…… 是有关叶修与阿姐一事? 王德发微微躬身,脸带微笑:“老奴特来,传陛下口諭。” “讲!” “陛下口諭,请太子殿下即刻前往太庙面壁思过三日,不得擅离。” 草! 父皇果然已经知道了真相。 但…… 叶昭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就为了一个叶修?!” 王德发对他的惊怒恍若未闻,继续说道。 “陛下还说,七日后魏国公寿宴,殿下若不能纳其外孙女李氏为侧妃,那储君之位,当另择贤明。” “你说什么???” 叶昭如遭雷击,双目圆瞪。 让自己去跪太庙也就算了,可还让自己去娶一个好赌,好酒,好打人的女人,否则就罢黜自己??? 奶奶的! 那女人嫵媚是嫵媚,但性格太野,更因为有魏国公宠溺撑腰,所以十分目中无人。 若一旦入了宫,不得將东宫给掀了??? 他很愤怒! 他很不爽! 他整个人都要炸了! “叶修,都是你害的!” “本宫与你势不两立啊!!!” …… 叶修回到住所时,已经入夜了。 “恩公,你回来了?” 寧红夜闻声夺门而出,“姬小姐说了,您已经摆脱嫌疑,没事了!” “没错……” 叶修刚踏门而入,便闻到一股饭香,“咦?你自己煮饭了?” “是姬小姐送来的,我给您留了一份。” 寧红夜抿唇解释,並用一根竹竿寻到房中角落的一个大箱子前,“另外她还送来了一万两银子,说是您给她拿去置换的。” “漂亮!” 叶修上前打开箱子,顿见一片银光灿烂,“有了这一笔巨款,你眼睛的问题,很快就能给你解决了!” “多快?” “明天开始,三天搞定!” 寧红夜闻言,微微呆滯了。 万万没想到…… 困扰了自己十几年的眼睛问题,居然只需要三天就可以解决? 期待! 激动! 这一刻的寧红夜,心中充满了无限希望…… 不等多想。 叶修已经上桌,一阵狼吞虎咽。 嗯…… 一天没吃东西,吃屎都是香的! …… 翌日。 叶修早早就已经醒来,独自跑了一趟集市。 然后。 先买了两人能够换洗的衣服,料子无脑选最好。 至於他为何清楚寧红夜的身材尺寸…… 那可太简单了。 d跟f的大小区別,他还是很清楚的! 之后。 他又跑了一趟药铺,分別弄了一套最好的银针,以及抓足了能够治两人的药材。 一个治甲状腺。 另外一个治肾。 没办法。 人太虚,就是肾不好! 只有肾好了,才能让体內的五臟六腑运转起来,最后身体邦邦硬! 一切准备完毕。 叶修將所需的药物,器具在房中的木桌上摊开,隨之切换到医者模式,喊来寧红夜:“把衣服都给我脱了!” “像上次一样?” 寧红夜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但。 叶修却摇了摇头:“不,是脱光了,再趴床上!” 话音一落。 寧红夜白皙的肌肤,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了。 但她没有多问,也没有爭辩:“您……能在外面稍等片刻吗?” “可以。” 叶修大门一关,站在门口等著,直到寧红夜的声音再一次从里面传来时…… 他才重新推门而入。 却见。 寧红夜已经不著寸缕地平趴在床上,胸前的伟大压扁在膈应的床板上。 细腻的长腿与蜜桃般的臀瓣儿落入眼帘,却白得晃眼…… 他悟了。 究竟何为魔鬼身材!!! 察觉叶修迟迟没靠近。 寧红夜紧张地趴著,隨之传来蚊蝇般的声音:“恩公……我准备好了!” 叶修惊醒,擦了一下口水,才屏气凝神的上前,捞起寧红夜的一只脚。 然后。 大拇指隨之发力,轻轻按压著脚心上的每一个穴位。 “嗯哼~” 寧红夜闷哼不止,內心不安了起来,“恩公……脚底也要治吗?” “这叫治前热身。” 叶修手上的动作不停,嘴上也喋喋不休,“能够將你周身的经脉都给打开,如此一来,针灸搭配上用药,会让你的治疗状態达到最好!” 他可不是为了占便宜而骗人。 用中医的方式来治疗甲状腺,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调理。 但叶修所学的那一手中医,却是跟那一些隱居深山的高人学习的。 不吹不黑。 各种偏方,只需三天,就可以药到病除! 就算是叶修的虚,也可以在三天內有很大的变化…… 也不管寧红夜究竟有没有听见。 叶修又拿起她的另一只小脚,开始新一轮的挤、掐、捏、握。 直到被推得白里透红后,才放下来。 紧接著。 双手宛如爬山,从小腿推拿到了大腿,再从大腿飞跃高挺的蜜臀,最后推到了脑袋的各穴上。 等第一轮推拿结束。 叶修望向寧红夜,正想询问感觉如何,结果…… 寧红夜全身的肌肤,呈现著一片緋红,脸上更是媚意尽显,那失明的瞳孔,竟都跟著涣散了! 叶修一脸无语:“这就受不了了?一会儿插针时,你不得晕死过去?” 说完。 他便为寧红夜翻了一个身。 紧接著。 无视香艷的场面,迅速地在几个重要的穴位上面扎起针。 岂料。 等扎完时,寧红夜居然真的晕了…… 叶修人一下子麻了:“不是……还差最后一步泡药澡呢,难不成……要让我来给你泡???” 第18章 您是红夜此生,唯一的奇蹟! 三日后。 鸡鸣破晓,叶修在破旧的庭院中,打著《五禽戏》…… 那玩意可是好东西。 模仿动物的动作,却能提高自身身体的灵活性,平衡性,以及力量爆发性,同时更能激发身体的潜能。 前世时,叶修配合著《八锦缎》从小练到大! 而如今,它非常適合在接受偏方调理身体的叶修! “吱呀——” 当叶修刚打完一遍《五禽戏》,房门被人一把推开。 下一秒。 素绢裹目的寧红夜,手持探路竹竿,缓步踏出。 她薄唇轻抿,晨风拂过,素衣勾勒出玲瓏凹凸的曲线,冷艷中透著一丝易碎的脆弱…… 叶修动作一顿,目光落在她身上时,脸上露出一抹古怪。 三天前。 自己扎针时,將寧红夜给扎晕了过去。 导致最后是他抱著寧红夜入浴桶,搓的药澡…… “少主。” 寧红夜清冷的声音,幽幽传来,“今日……是最后一次换药吗?” 少主。 是她在这三日中改掉的称呼,因为恩公太见外了,自己的身子又被叶修看过,抱过,搓过,再那样称呼,心底总觉著透著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彆扭…… “不用换药了。” 叶修几步上前,自然地牵过她的小手,引她在院中的旧椅上坐下,“今日打开素绢,你就可以重见光明了。” 寧红夜的娇躯骤然一僵。 竹竿点地。 心跳加速。 她侧过了俏脸,声音都颤了:“真……的吗?” “废话!” “见证奇蹟的时刻,要到了!” 叶修哈哈一笑,大手摸寻上素绢末端的结扣,轻轻一拉。 那缠绕了三日的束缚,如同瓣一般,跟草药层层剥落。 凉风拂过眼瞼,寧红夜心跳如鼓。 真的能看见吗? 恐惧与期待撕扯,尤其是她想到少主近在咫尺,那双手的温度,让她的脸颊瞬间滚烫…… “发什么呆呢?” “快一点睁开眼睛,瞧瞧这阔別已久的世界!” 叶修的声音,钻入了耳中。 寧红夜如梦初醒,眼眸缓缓睁了开来…… 下一秒。 强光刺目,泪水涌出,但她固执地继续睁眼,视野模糊晃动。 很快。 光影渐聚,院墙,野草,桌椅的轮廓显现,就连那人的身影也清晰了起来…… 晨光里。 少年清俊的眉眼映入眼帘。 星辰般明亮的眼眸,正专注地凝视著她,带著一丝紧张。 世界寂静,只剩心跳轰鸣。 她怔怔望著他,热泪盈眶,那双初获光明的眸子,却清澈得惊人。 良久。 竹竿脱手坠地,寧红夜嫣然一笑:“少主……我看见你了。” 好了! 彻底好了! 她,真的能看见了! 世界很明亮。 少主更如同一个奇蹟,降临在自己的身边。 不仅帮她顺利报仇,还让她那一双被无数医者宣判死刑的双眼…… 重获了光明!!! “看见了?” 叶修撩袍坐下,笑意盈盈,“你少主我不赖吧?” “何止不赖?” “您是红夜此生,唯一的奇蹟。” “因为有您,红夜才能报仇,更能重新看见光明,看见您。” 寧红夜细声轻语,脸颊悄然飞起一抹极淡的红晕,“而您的样子,比想像中……更英俊。” “咳……” 被盯得有点不好意思的叶修摸了摸鼻子,故作轻鬆,“那必须得帅,但你可要记住,你家少主可不是小白脸,是靠技术吃饭的!” 寧红夜闻言,忍俊不禁地掩唇轻笑出声。 但那双刚復明的眼眸里,盛满了重生的光彩,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红夜此身、此命、此眼所见之一切,自此尽归少主驱使。 您的恩德,永世不忘。 …… 李氏大院,宗祠。 “咚!” 李师师双膝砸在蒲团,嫵媚的脸蛋上写满了鬱闷。 三日前,她损失十万的小金库,以至於特意去家族的金库里偷……不对,自家的东西怎么能叫偷? 这叫周转! 所以她去周转了一点。 奈何…… 今日被自己的亲爹,给查了个正著! “逆女!” 李氏族长李承德气得直哆嗦,怒指李师师。 “你二娘让你去学女红,你跑去学喝酒,当老千!” “老子不求你琴棋书画样样精,哪怕你读读《女诫》装装样子也行,你倒好,整日惹事生非,打架斗殴!” “如今可真是出息了!” “偷鸡摸狗的本事也学会了???” 奶奶的! 简直祖宗保佑啊! 若非自己不爭气,生不出第二个来,他都想直接把这不学无术的不肖子孙给掐死算了! 可更要命的是…… 这大逆女偏偏是她那外祖父的心头肉! 但凡真有一个闪失,怕是整个李氏一族都要在天上飘! 一旁的二娘林氏绞著帕子,一脸尷尬,忙打圆场:“老爷,您消消气,师师她定是情急之下,一时糊涂……” “糊涂个屁!” 李承德抓起供盘里的冻梨就往李师师脑门砸,“都怪你平日太纵著她!看看!生生惯出个女土匪来!” “妾身管了……” “拿你的燕窝鱼翅鲍鱼管么?!” 冻梨砸在供案角上,弹飞出去,李师师缩了缩脖子,嘀咕道:“偷自己家的能算偷?” “你还敢顶嘴???” 李承德鸡毛掸子一扬,却被林氏死命拽住了胳膊。 “今儿给老子好好跪著!” “谁敢来帮你,就一起跪!” “跪到蒲团穿了!地砖裂了!否则休想起来!!!” 说完。 他將鸡毛掸子往地上一摜,吹鬍子瞪眼的出了宗祠。 “二娘一会儿让人给你送饭,还有椅子过来!” 林氏趁著这空档,飞快地在李师师耳边丟下这句话,也提著裙子追了出去,“老爷!老爷您等等……” 当大门关上时。 李师师撇撇嘴,捡起冻梨。 然后。 在裙角上擦了擦灰,张嘴就是一口。 比起被父亲惩罚,她更在意的是那一个贏了自己十万银票的王八蛋。 整整三天。 她的人守著各大钱庄,愣是没等到那两人出现! 简直气死了! 驀地。 门被人悄悄地推开,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人钻了进来。 李师师头也未回,兀自嚼著梨肉,含糊道:“有消息了?” 中年人急忙跪下。 “小姐,有消息了,那人极有可能唤作叶修。” “唔……哪一个叶修?” “被罢黜的大坤八皇子!” 李师师动作僵住,隨之难以置信地豁然回眸:“你说什么?他是大坤八皇子???” 不是…… 贏了自己赌局的人! 被无数赌徒称之为“赌圣”的传奇人物! 居然会是一个皇子? 这若是一个玩笑,根本不好笑! “千真万確!” 中年人脊背紧绷,语速急促。 “属下动用了魏国公府的那一股眼线,方才查实!” “应天城中,同时符合『一对男女、女子眼盲』描述的,唯有叶修一人!” “他身边,確有一个盲眼女子。” 李师师美眸一眯:“有人知道吗?” “不知道。”中年人摇头。 “地址给我,然后你守好嘴。” “是!” 当中年人將一张纸递给李师师后,她才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然后。 走到门口,甩下一句。 “对了,你替本小姐跪这儿!” 中年人懵了:“啊?小姐这万万使不得,老爷回头要是知道小的敢代替您,非得抽了小人的皮不可……” “你不跪,本小姐马上就抽了你!” 中年人:“……” 然而。 不等中年人拒绝,李师师已经溜出宗祠,熟门熟路地绕到后院高墙下,直接就翻了出去…… 片刻不停。 她步履生风,径直朝著城西那片鱼龙混杂,屋舍低矮的坊区奔去,那嫵媚动人的模样,却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不多时。 一座破败得几乎要融入暮色中的院落,孤零零地杵在巷尾。 墙皮剥落,土坯灰黄,门环都一片锈跡斑斑。 李师师一脸错愕。 好傢伙! 皇子住的地方,居然这么破败? 不过…… 今儿她就要好好地瞧一瞧,这一位八皇子,究竟是不是贏了自己十万两的王八蛋? 没有迟疑。 她抬手,朝那仿佛一推就倒的破门,重重叩了下去…… 第19章 让赌圣之名,传遍应天城! “篤!篤!篤!” 敲门声在巷中盪开。 几息后。 “吱呀——” 破旧木门被拉开一道缝。 门外天光涌入,映出一个女子身影。 女子一身崭新的靛蓝布裙,浆洗得挺括乾净,在这破败院落里显得格格不入。 她身姿挺拔如孤竹。 最慑人的是她那一双眸子。 极漂亮的凤目,黑白分明,瞳仁幽深如寒潭,此刻正冷冷地凝视著李师师,目光似能穿透人心。 她就那样立在门后,没有询问。 但那冰冷的审视目光,本就已经是无声的质问。 李师师被这双眼睛看得心头莫名一紧,几乎忘了来时的气势…… 不是! 自己乃是堂堂的李家大小姐,怎么能怕另外一个女人? 她强自镇定,抬高了些声音:“这儿是叶修的住所?” “是。” “就住著一男一女?” “是。” “你不是瞎子?” “不是。” 当得到答案,李师师整个人都麻了…… 能不麻吗? 根据情报,她没来错啊! 叶修的住所! 男女共住一屋! 唯一不对的是,没有瞎子! 她甚至又对了一遍纸上的地址,压根不会错…… 寧红夜见对方发懵,当即又开口:“若无事,请离开。” 说著。 她便要关上木门。 因为她已经认出李师师的声音了,正是那日被少主给坑惨的大冤种。 所以。 少接触,免得给少主找麻烦…… “等等!” 李师师抬腿插入门缝,“本小姐要见一见叶修!” “你……” 寧红夜黛眉一蹙,刚想拒绝,结果院落中传来了一个声音:“让她进来。” “嗯?” 李师师脸色一变。 等等! 不对啊! 里面之人的声音,跟那王八蛋的一模一样! 她顿时挤入门缝,冲入了院落中。 却见。 一个少年正坐在歪脖子树下泡著茶。 李师师绷不住了。 她径直上前,居高临下地瞪著少年。 “你就是被罢黜的八皇子叶修?” 叶修抬眼,打了一个哈气:“正是在下,不知这位气势汹汹的小姐,有何贵干?” 他明知故问。 惹得李师师的酥胸,因生气而剧烈起伏。 “有何贵干?” “叶公子真是好雅兴!” “躲在这破院子里喝茶,可曾想过外面有人正掘地三尺地找你???” 叶修故作疑惑:“找我?小姐怕是认错人了?在下平日里深居简出,自问不曾得罪过谁,更遑论让小姐这般……呃,贵气逼人的人物如此大动干戈?” 可他越是无辜,李师师就越是篤定。 因为…… 那声音! 那腔调! 那份镇定! 简直跟那一日的王八蛋,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更怒了。 “认错人?” “那你告诉本小姐,三天前的赌坊里,贏走我李师师整整十万两银票的男女,是谁???” 叶修更无辜了:“你问我?谁贏得你,你去问谁……不就好了?” “你!!!” 李师师被叶修那油盐不进的態度,气得怒火炸裂! “装模作样,本小姐撕了你!” 她顺势掠出,一拳轰向叶修的面门…… 门边的寧红夜眼神骤寒,手腕一抖,长鞭如毒蛇一般袭向李师师! 鞭影很快! 但叶修更快! 他嘴角上扬,放下茶杯的同时,一个侧身,与李师师错开。 李师师顿时一惊! 第一反应便是停下动作,顺势撩起那圆润的长腿,横扫向身后。 可叶修不仅又一次躲开,更是伸出一根手指,轻点在她的蛮腰上。 那一刻。 李师师宛如触电,脑子宕机了! 她。 浑身发麻,动不了了! 这一招点穴,专治各种不服,是叶修在学习《咏春拳》时,跟那一位大师学来的。 只需点上腰部的那一处穴位,就可以让对方全身的穴位,出现连锁反应的酥麻起来,並持续十分钟。 当然。 力道是有讲究的! 好在叶修这几天都在各种大补,否则根本没力气施展出这效果! 他微微一笑,身体瞬间绕前,单手抓起李师师的两只手腕,將其按在树上,悬空拎起。 仅仅一招…… 李师师成了被拎耳朵的小兔子! “快放开本小姐!” 她的小脸一白,彻底慌了。 能不慌嘛? 她使不出劲儿了! 只能在半空中小幅度挣扎,娇躯像极了美人鱼一般地打摆著。 而且每晃一下。 那酥麻入骨的感觉,仿佛要將她的骨头都给酥掉了…… 叶修波澜不惊:“是谁先恼羞成怒的?” “你……你等著!” 李师师的声音带著一丝颤抖,羞辱交加。 “我爹绝不会放过你!” “而且……” “本小姐要將你会功夫,是赌圣的消息传遍天下!” “看你还藏不藏得住!” 没错! 她已经可以断定,叶修就是赌场里那个该死的浑蛋! 上一次,她一招即溃。 这一次,竟如出一辙! 她实在没想到,自己在这一个看似懒散的“废皇子”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最令人愤怒的是…… 对方连茶都没洒! 叶修闻言,喝了一口茶,才面露惶恐之色:“我好怕呀!” “知道怕了?那就马上放了本小姐!” “骗你的,你还当真了?” 李师师:“???” 怒! 太怒了! 她现在杀叶修的心都有了,竟將她当倭国人耍!!! 但是。 不待她做出任何反应,叶修已经平静的开口:“彆气,咱们打一个赌如何?” 李师师不挣扎了,面露警惕。 “你……要赌什么?” 叶修唇角微勾,笑意若有似无:“就赌你若是將我精通赌术的消息散遍应天城,看有几人会信。” 所以…… 这个王八蛋,等於变相的承认了? 李师师心头火起,冷哼一声。 “呵!” “这有何难?散播消息,本就是我李家的拿手好戏!” 李氏家族在魏国公的扶持下,不仅掌控著庞大赌场网络,更握有数十城的地下脉络! 操纵流言,易如反掌! 叶修提醒了一句:“我说了,是让他们相信。” “別废话!” 李师师斩钉截铁,“这赌局本小姐接了!你若输了,十万两银票双手奉还,外加倾囊相授你的赌术!” 叶修挑了挑眉:“可以,那你若输了呢?” “本……本小姐任你处置!” 李师师银牙暗咬,几乎是豁出去了,“给你做丫鬟都行!” 她就不信了! 凭李家那一张遍布天下的情报网,再加外祖父的人手支持,让一个“赌圣”的名头深入人心,能有多难? “成交!” 叶修鬆手放下李师师,同时並指如风,在她腰间某处穴位上一点。 下一秒。 李师师甫一落地,如遭电击般猛地后退数步。 浑身麻痹感瞬间消散,紧隨而来的却是火烧火燎的羞愤! “你浑蛋!登徒子!” 她恨不得扑上去撕了叶修那张平静又可恨的脸。 然而。 腰间残留的异样触感! 叶修那深不可测的诡异身手! 还有旁边那个一直冷眼旁观的寧红夜…… 理智终究压倒了衝动。 “给本小姐等著!” 李师师指著叶修,嫵媚的小脸上充满傲娇,“三天!我要让你这『赌圣』之名响彻应天城每一条街巷!等著乖乖把赌术教出来吧!” 话音未落。 她猛地一转身,几乎是擦著寧红夜的肩狠狠撞出院门,背影狼狈却带著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歪脖子树下,叶修端起那杯凉透的茶,悠然抿了一口:“嗯……味道正好。” 寧红夜默默关好院门,走上前,眉宇间凝著忧虑。 “『赌圣』的名號一旦传开,对你绝非好事。” 她深知叶修处境微妙,锋芒太露,只会引来更快的杀身之祸。 “无妨。” 叶修的目光掠过院墙,投向皇城方向,淡淡道,“自会有人……比你我更在意此事。” 寧红夜微微一怔,若有所思…… …… 李师师如同一阵旋风,径直衝回李氏宗祠。 那中年人依旧跪在蒲团上,只是脑袋一点一点…… 显然熬不住困意,正昏昏欲睡。 李师师上前毫不客气就是一脚! 中年人一个激灵,差点魂飞魄散,彻底惊醒过来,惊惶地看向这位女魔头。 可不等开口。 李师师嫵媚的小脸上,闪烁著一抹疯狂。 “去!” “立刻调动本小姐在李家,还有魏国公府能动用的所有人手!” “给我把『大坤八皇子叶修乃是赌圣』的消息,传遍……” “整个应天城!!!” 中年人:“……!!!” 第20章 不认帐?教训李师师! 翌日。 街角炊饼摊的烟气混著閒话飘散。 “喂,听说了么?” 一个卖炊饼的老头佝僂著背,眼珠四下溜了一圈,“前几日天宝坊里,把李家那位母老虎……咳,李家大小姐贏得差一点掀桌子的那位,你猜是谁?” “嘁!传闻不就是被罢黜的大坤八皇子吗?” 旁边捧著热炊饼啃的大汉嗤了一声,“我看啊……李大小姐八成是瞧那落毛的凤凰……哦不,落难的皇子软和,拿他撒气呢!真要是点石成金的赌圣临凡,能混到这步田地?早他娘在金山银海堆里打滚了!” “哎哟我的祖宗誒!” 旁边挎著菜篮的妇人嚇得脸色发白,扯了扯大汉的袖子,“快闭了你那破锣嘴!没瞅见城门口新贴的皇榜?黄綾子黑字儿,盖著御印呢!陛下亲笔下旨,再敢嚼这烂舌根半个字儿脑袋得搬家!” “噤声!巡街的爷来了!” 铁甲鏗鏘声中,一队面色冷硬的巡城官兵路过。 方才还竖起耳朵的閒汉们瞬间噤声,只余下几声乾咳。 如此景象,在应天城的大街小巷里反覆上演,多不胜数。 消息,其实昨夜就如野火般悄然蔓延开来。 然而,真信者寥寥无几。 再加上今早皇榜一出,那议论声更被扼制,但凡被官兵老爷听见的人,已经被拖去衙署了。 以至於…… “砰!” 天宝坊顶层雅阁內,一只青瓷茶盏碎成八瓣。 李师师猛地站起! 得知精心散播的消息竟被皇榜死死压住,她气得浑身发抖,胸前衣襟剧烈起伏,仿佛要將衣料撑裂。 “王八蛋!!!” “姓叶的!!!” “你这分明是拿本小姐当猴耍!!!” 没错! 她看出来了! 那个浑蛋根本早就算死了! 算死了她纵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在皇权威压之下掀起这片风浪! 因为坤帝太在意面子了,皇子是赌圣,不就是赤裸裸打皇家的脸面?! 所以…… 对方才敢那般信誓旦旦地和她打这个必贏的赌! “不行!” 李师师一掌拍在案几上。 “还有两天时间,我还没有输!” “本小姐就不信了!” “倾尽我李家与魏国公府之力,砸下所有资源,还撬不开这应天城的嘴?还压不过一道皇榜?” “给我加……” 然而,不得说完。 大门被急促敲响,一个僕人的声音顿时传来:“小姐,国公爷的管家求见。” 李师师呆了呆,连忙说道:“让他进来。” “是!” 门外的声音消失,不多时房门被人推开,一个六旬老人跨门而入。 他,便是魏国公的心腹福伯。 福伯行礼:“老奴给小姐请安!” “福伯快请起。” 李师师咬了咬嘴唇,担忧问道,“外祖父的身体可好?” 外祖父近日身体抱恙,已经闭门谢客半月。 她这一个最受宠的外孙女,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如今福伯出现在这儿,难免让她有点担心…… 福伯嘆了口气:“小姐,老爷的情况……不太乐观,太医说,是旧疾復发,需要静养。” “怎么会这样?” 李师师闻言,眼眶顿时红了,“前些日子不是还说好转了吗?” 福伯摇摇头,一脸无奈:“年纪大了,病情反覆也是常事,小姐不必太过忧心,老爷特意嘱咐老奴,让您保重身体,莫要太过操劳。” 李师师咬了咬唇,勉强压下心中的酸涩。 外祖父总是这样,自己病著还惦记自己。 福伯神色一正,继续说道:“小姐,老奴今日前来,还有两件事要传达。” “福伯请说。”李师师抬眸。 “第一件事……” 福伯的表情凝重了几分,“关於您散播的谣言,陛下已经亲自派人通知老爷,要求立即停止,老爷让小姐即刻收手,不得再提半个字。” 李师师:“???” 坤帝果然插手了! 可若那样的话,她实在太憋屈了啊! 这不明摆著被叶修那个浑蛋挖了一个天坑,让自己往里跳??? 可外祖父已经发话,她不可能继续作死…… 气! 抖! 冷! 內心挣扎后,她鬱闷地坐下:“我知道了,帮我转告外祖父,我会马上停止。” “是。” 福伯点了点头,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份请帖,“这第二件事,老爷请小姐务必將此请柬,亲自交予叶公子手中。” 望著请帖,李师师当场懵了…… 那不是外祖父六十大寿的请帖吗? 她顿时绷不住了:“外祖父凭什么请一个被罢黜的人?” “老爷没说,老奴也不敢多嘴。” 福伯的回答,让李师师心情更糟了。 但福伯已將请帖放在桌上,作揖一礼:“事情已经交代完毕,老奴便回去匯报。” 等人离开后,李师师越想越气。 因为被人给耍了,还要给人家送请帖! 而且,她又把自己给输出去了! 她顿时怒气冲冲地抓起请帖,狂奔到叶修的住所,一脚踹开大门:“叶修,给本小姐滚出来!!!” 叶修正跟寧红夜打著《五禽戏》呢! 一听见动静,便瞥了李师师一眼,继续打了起来。 “我耍你什么了?” “你装什么无辜?” 李师师本想衝上去拼命,但寧红夜一声不吭地朝那儿一挡…… 以至於。 她只能露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质问了起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陛下会插手?” “对啊!” “那你还用那种事情,跟本小姐比?” 叶修哑然失笑:“你同意的时候,可不是这一副嘴脸,如今来找我要说法,更有点不要脸了。” 李师师:“???” 叶修停下《五禽戏》,接过寧红夜递来的湿巾,擦了擦手:“当时我也提醒你了,你自己让我废话少说,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李师师:“???” 叶修顺势坐在竹椅上,喝了一口凉茶:“还是说……你堂堂的李家大小姐,打算赖帐?” 李师师:“???” 万万没想到…… 自己居然被叶修给懟得哑口无言。 可人家並没有说错啊! 当时自己就是觉得贏定了,所以才会答应下来! 但实在不甘心啊! 她猛地一跺脚,纤指直指叶修:“你强词夺理!本小姐要……” “要耍赖?” 叶修抬头,目光锁住近在咫尺的李师师,“在我这儿,撒泼打滚可行不通,而且上一次你不赖帐,所以能用十万银票抵债,但这次可没门儿了。” “我……我不管!” 李师师色厉內荏地扬起下巴,试图维持最后的骄傲,“总之……总之这次不算,有本事你再……” 话音未落,戛然而止。 因为叶修动了! 电光石火间。 他长臂一探,精准地揽住李师师不盈一握的腰肢。 一股不容抗拒的大力骤然传来! 李师师只觉天旋地转,惊呼未出,整个人已被一股力量席捲著,狠狠跌入叶修怀中! 不! 更確切地说…… 是她上半身被铁箍般的手臂死死锁住。 然后。 面朝下,以一种极致羞耻的姿势,被强行横按在了叶修腿上! 那原本浑圆挺翘的臀部,因这俯趴的姿势,被迫高高撅起,绷出一条极度曖昧,引人无限遐想的惊人曲线…… 旁观的寧红夜瞬间错愕,杏眸圆睁。 李师师更是如梦初醒,巨大的羞辱感轰然炸开。 她尖叫著,剧烈挣扎起来! 双腿同时在空中胡乱踢蹬,双手拼尽全力去掰腰间的那一只手臂。 “放开我!” “叶修!你这浑蛋!流氓!登徒子!快放开本小姐!!!” 然而。 无论她如何踢打和撕扯,叶修的手臂纹丝未动,沉稳如山。 他隨之垂眸,看著怀中因羞怒而面颊晕红的李师师。 “看来李大小姐不仅赌品堪忧,这『愿赌服输』四个字,也著实需要好好教教。” “若不给点教训,怕是记不牢。” 话音落下。 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那被迫撅起的翘臀。 “你……你想干什么?” 李师师惊恐地扭过头,恰好捕捉到叶修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浑身陡然一僵! 但叶修没有回答她。 回答她的,是……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骤然盪开! 叶修的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那挺翘浑圆的正中央! 臀肉在掌下剧烈弹颤。 火辣辣的剧痛,瞬间燎遍李师师全身的每一寸神经! 巨大的屈辱感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將她吞没。 以至於。 大脑一片空白! 第21章 和太子对赌! 李师师懵了! 她万万没想到…… 叶修居然敢打自己的屁股? 那是对方能打的吗? 別说打了! 就算是她未来的相公,在没有经过她的允许,都不能碰。 结果…… 她却挨了一下!? 最让她崩溃的是…… 那一击之下,自己居然对叶修有一种特別惊恐的感觉,就好像是只要叶修不继续打自己,提出任何要求,她都愿意答应一样。 震惊! 惊悚! 难以置信! 这个王八蛋,难道会使用仙术不成? 否则自己哪可能出现这么逆天的感觉? “认输吗?” 这时,叶修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听不出喜怒。 但在落入李师师的耳中,却像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以至於。 她破防了,几乎是呜咽著,用尽力气挤出了两个字:“认输……” 驀地! “太子殿下驾到!!!” 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撕开了一片天地。 两列锦衣卫將院门粗暴推开,鱼贯涌入,霎时挤满了这寒酸的小院。 紧接著。 太子叶昭一脸清冷地踏入庭院,可当目光落向院中时…… 脚步停下。 脸色跟著僵硬,隨之一片铁青! 他来这儿,並不是来找叶修麻烦。 哪怕他对叶修再如何的怨恨,也不会盲目的来找麻烦。 因为他是大坤太子! 而他出宫来这儿的原因,主要是因为李师师! 若是无法在魏国公寿辰结束时,让李师师答应成为自己的侧妃,那自己的太子之位,可能难以保住了…… 於是在从太庙出来的那一刻,他就命人调查李师师的行踪,第一时间跟了过来。 但是。 他一进来却看见了什么? 自己內定成为侧妃的女人,这一刻竟趴在叶修的怀中,翘著屁股,姿势曖昧到了只能在晚上拉床帘的地步…… 光天化日,令人髮指!!! 叶昭的脸色彻底阴沉如墨,眼中的怒火喷薄欲出。 “叶修!” “谁给你的狗胆,竟敢动她???” 寧红夜第一时间惊醒,手握长鞭,横挡在叶修跟前,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直觉告诉她,眼下的阵仗…… 绝不是普通人能弄出来的! 果不其然。 叶修依然横抱著李师师,一脸古井无波:“不该是太子殿下先行解释,为何擅自闯入我这私宅民院?” 此言一出,满院死寂。 就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了…… 所有人,包括那些杀气腾腾的锦衣卫,心头都猛地一颤,大感震惊! 不是……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太子闯入民宅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大坤律法白纸黑字,若无皇命或正当缉拿缘由,便是太子,都不得擅闯他人民宅! 但是,普天之下又有哪个平民百姓,达官贵人,敢当著太子的面,如此堂而皇之地援引这条律法?! 这叶修,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叶昭一听,脸色阴沉如水:“你对一个未出阁的闺阁女子行此禽兽之举,就是本宫闯入的理由!” “李小姐,告诉太子,我可曾强迫半分?” 叶修低头,淡淡问道。 从他甩李师师屁股的那一刻开始…… 他就已经猜出李师师身具特殊体质。 媚骨。 又很野。 在心理学的角度中,这样的女人虽然活像女土匪。 但是在“女王”的外壳下,藏著被绝对强者征服的渴望。 能真正压住她的人,才能解锁她深藏的柔情与臣服…… 简单一点说,就是超级加倍版的慕强。 所以。 李师师等同於被他抓住了命运的喉咙…… 这不? 李师师娇躯一颤,死死地將滚烫的脸颊埋进叶修的腿弯,声音细若蚊吶,带著压抑的哭腔和极度的羞耻:“没……没有。” 叶昭顿感窒息。 他怎么都想不到,那一个好酒,好赌,好打人的女人,居然会配合老八来羞辱自己? 没错。 在他的眼里,这一幕场景就是在羞辱自己!!! 他眼中迸发出一抹杀机:“锦衣卫听令,將叶修给本宫拿下,敢反抗……格杀勿论!” “是!” 锦衣卫的眼神齐齐一寒,绣春刀相继拔出,隨之掠来! 寧红夜的眼里充满寒意,正要动手…… “怎么?” 但叶修却抢先一步,平静反问,“太子殿下,你是想让我说一说关於你和皇姐不得不说的事情?” “都停下!!!” 叶昭急忙喊停,眼神择人而噬,“叶修……你很好!当真以为捏著一些捕风捉影的齷齪事,就能在本宫面前肆无忌惮?就以为本宫不敢对你如何了?” “您哪不敢?” 叶修嘴角一扬,“数日前,不就差点让我背负上逆谋的罪名?” “你!!!” 叶昭的脸,更加的阴寒了几分,“好!好胆!你简直好大的胆子!” “多谢夸奖。” 叶修微微一笑。 叶昭闻言,胸中怒火几乎要炸裂开来。 尤其是…… 他的目光扫过叶修怀里依旧鸵鸟般埋著脸的李师师,一股难以言喻的耻辱感直衝脑门! 他堂堂一国储君,內定的侧妃,竟被一个他视若螻蚁的废物弟弟如此轻薄,而他还不能立刻將其碾碎? 这份憋屈几乎让他发狂!!! 就在这时。 他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件事情…… 整个应天城都在李家的动作下疯传,叶修乃是“赌圣”! 荒谬! 绝对的荒谬! 叶修有几斤几两,他还不清楚? 那定是这废物和李师师为了某种目的,耍弄的卑劣伎俩! 否则的话。 他们不会那么的和睦! “呵……” 一声冰冷的轻笑骤然打破死寂,叶昭眼中的怒火化为刻骨的寒意,“本宫差点忘了,叶修,我的好八弟,你现在可是名动京城的『赌圣』啊?” “本宫素来听闻,赌桌之上,方寸之间,可见真章,亦可……定乾坤!” “你既然是『圣』,想必赌术通神,无人能及?” “今日本宫就给你一个机会。” “本宫会寻一个人,跟你赌一局!” “你若贏了,今日之事,本宫权当没看见,转身就走。” “可你一旦输了……” “就立刻!马上!给本宫放开她,然后自断双手!” “叶修,你这『赌圣』,敢不敢接本宫这一局???” 原本还沉溺在羞耻中的李师师错愕了。 不是…… 太子有多想不开,还是被气疯了? 居然要跟叶修对赌??? 那不是自掘坟墓吗? 然而不等多想,叶修已经开口了。 “赌是可以赌,不过嘛……” 他故意拖长音调,迎著叶昭锐利的目光,缓缓伸出一根手指。 然后。 在所有人面前晃了晃。 “赌法得改改!” “不论你们派谁来,有多少人,只要贏我一局,就算你们贏,我的命隨便你们拿走。” “但你们每输一局,太子殿下就得当场喝一杯酒,上不封顶……” “太子殿下,您,赌不赌?” 第22章 输!输!输! 贏了给命! 输了喝酒! 一杯一局,上不封顶? 这已经不是挑衅,而是赤裸裸將太子的尊严踩在脚下…… 反覆践踏的羞辱! “好!好!好!” 叶昭连道三声,字字浸透杀机。 “本宫赌了!” “就依你一局一杯,上不封顶!” “但愿你的赌术,配得上你这不知死活的狂妄!” “本宫必亲手碾碎你全身的骨头!!!” 叶修鬆开禁錮李师师的手:“听见没?你等会儿要卖力的为我喊加油!” 趴在叶修大腿上的李师师顿如惊兔一般,从叶修的双腿上跳了开来。 然后。 望著叶修的表情,挣扎了一下,才银牙一咬:“好……” 她的內心,就是狠不下心去违逆叶修的意思。 她觉得自己疯了!!! 叶昭冷哼一声,目光扫向一旁的锦衣卫。 “来人!” “速传『鬼手张』!” “再给本宫备酒!” “本宫今日,便要看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如何一步步自掘坟墓!” “待他输尽,本宫將亲自斩断那双脏手!” “顺便也看看……他究竟能『请』本宫饮下几杯???” 鬼手张。 一个號称“赌界鬼才”的传奇人物! 他在赌界赫赫有名,不少威名远扬的赌徒,都曾是他的手下败將…… 叶昭为了“投其所好”,顺利將李师师拿下,三天前就已经让人去用千金砸开鬼手张的双手,终於得偿所愿,入了他的麾下。 而此刻,正是用人之时! 锦衣卫凌然领命:“遵命,殿下!” 很快。 酒已备齐。 鬼手张也来了。 那是一个面色潮红,身量却瘦如竹竿的中年人。 他刚踏进院子,便是一副鼻孔朝天的倨傲模样,可目光扫到歪脖子树下石桌旁的李师师时,脚步猛地一顿,脸瞬间就绿了。 原因无他。 李师师乃是赌界出了名的老千…… 他哆嗦了一下,身子挪到叶昭身旁,手指微颤地指向李师师:“太……太子殿下,咱……咱跟那位比?” “不是。” 叶昭摇头,下巴朝李师师身侧一点,“跟她身旁的那一个男的比,那男的就是最近人称『赌圣』的叶修。” “哦?” 鬼手张先是一愣,隨之脸上那点惧色被讥誚取代。 “原来是那一个『赌圣』?” “殿下放心,这一场赌包在属下的身上!” 说著。 他定了定神,那一副跋扈气焰又顶了上来,大步走到石桌另一端,大喇喇坐下,睥睨著对面的叶修:“小子,你就是那一个『赌圣』?” “算是吧。”叶修眼皮都未抬。 “猖狂!” 鬼手张一拍石桌,“今日老子就来会一会你这『赌圣』,说吧,想怎么玩???” “一人一盅,猜大小,摇定离手,由旁人开盅。” 叶修淡淡的说出了规则,“猜中对方大小者贏,都猜中或都没猜中,算平局,如何?” “呵!” 鬼手张捻著两撇八字鬍,眼中精光闪烁。 “小子,有点胆色啊?敢玩这个?” “但別怪我没有提醒你,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否则……” “一会儿怕是要输掉小命嘍!” 这般赌法,最是考究手上功夫的深浅与临场的胆魄。 叶修年纪轻轻,能有多大本事? 一个被李氏女捧出来的“赌圣”虚名,算个屁啊? 而他鬼手张浸淫骰道数十载,虽不敢说指哪打哪,但拿捏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还不是十拿九稳? 叶修嘴角的那抹淡笑未变:“聒噪!开始?” “哼!” 鬼手张鼻腔里重重一哼,“你既找死,爷就成全你——来!” 两人也不废话,握住盅具,同时摇了起来。 数十次摇动后,他们同时落盅。 空气仿佛凝固了。 眾人的目光聚焦在那两个小小的骰盅上…… 叶修眼皮微抬,目光却轻飘飘地扫过身旁的李师师。 那眼神虽然平静无波,却让李师师心头莫名一跳。 不是…… 看自己做什么? 可不等她反应过来,叶修已经收回目光,淡淡道:“隨你。” “哼,装神弄鬼!” 鬼手张冷笑一声,指向叶修的骰盅,信心满满地高声道,“我猜你的——大!” 他方才摇盅时已用尽听骰辨位的本事,虽不能百分百確定点数,但听其落点沉重,走势浑厚,十有八九是个大数…… 叶修闻言,微微点头:“那我猜你的小。” “开盅!” 叶昭冷喝一声,身后侍立的锦衣卫立刻上前。 然后。 一人一个,直接掀盅! 唰! 唰! 两副骰子暴露在眾人眼前。 叶修的盅內:一、二、三!六点,小! 鬼手张盅內:一、二、三!六点,小! 全场:“???” 叶修贏了! 而且两人的数字,还一模一样! 巧合吗??? 许多人的双眼,都几乎要瞪出眼眶了,脸上更是写满了难以置信。 鬼手张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他万万没想到…… 他通过听骰辨位的本事,明明听到的是“大”,可为何会变成“小”? 最离奇的是,点数还一模一样。 这是在嘲讽自己吗??? 他嘴唇翕动,欲言又止…… “咕咚!” 叶昭已面沉如水,仰头將一杯烈酒狠狠灌下喉。 然后。 酒杯重重顿在石桌,冷硬如铁。 “继续!” 鬼手张被那眼神冻得浑身一颤,所有到了嘴边的辩解和惊疑,都被硬生生堵了回去…… 以至於,赌局再开。 但诡异的一幕隨之上演了…… 第二局,鬼手张咬牙再押“大”,叶修看了李师师一眼后,隨即押“小”,开盅结果都是小,叶修又贏了。 第三局,鬼手张心神已乱,转押“小”,叶修的目光再次掠过李师师,继而改押“大”,开盅都为大,叶修又贏了。 第四局! 第五局! 第六局! …… 一模一样的戏码,在眾人麻木的注视下,转眼就是七局。 而结果,无一例外—— 叶修,全胜! 鬼手张早已汗流浹背,几次三番想要嘶喊叶修一定作弊了。 可声音每每在喉咙里翻滚,就被叶昭那输红了的狰狞眼神,给狠狠瞪了回去…… 因为太子心中很不爽,外加被激出了胜负欲,想要赌叶修失败必死的那一个结局。 所以。 叶昭已经失去理智,彻底上头了…… 没错! 人在理智的时候,不会做不理智的事情,但在又赌又喝的刺激下,反而是最容易让人上头的,而且主打一个不听劝。 最重要的是。 叶修一开始的仇恨拉得很足,所以哪怕是身为太子的叶昭,也斗不过精通心理学的叶修…… 顿时间 叶昭愈发上头!疯狂!不爽! 然后。 反反覆覆,一杯接著一杯烈酒入肚,整个人陷入了醉醺醺的状態…… 鬼手张害怕极了,感觉自己的九族已经在天上飘:“太子殿下,不能再赌了,那小子太邪门了啊……” “闭嘴!” 岂料,醉醺醺的叶昭,宛如饿狼般盯著他。 “继续赌!” “今日叶修必须死!” “鬼手张,你今日若无法胜一局,本宫事后必会诛你九族!!!” 鬼手张一听,脸都已经没了血色,却只能继续赌下去,看看能不能贏下一局…… 但很快。 叶昭却在疯狂猛喝下,终于坚持不住了。 当又一轮结果公布,鬼手张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骰盅。 而结果毫无悬念…… 叶修胜! “哈哈哈……” 叶昭顿时如神经质般狂笑了起来,抓起最后一杯酒仰头便灌。 但狂笑很快戛然而止。 他的身体猛地一晃,隨之重重砸在石桌上! 然后。 一边不停吐著酒水,一边彻底地昏迷了! “大胆!” “保护殿下!” 锦衣卫惊醒过来,一个个怒急拔刀。 但不待动手。 叶修已经拉住也要甩鞭的寧红夜,淡淡说道。 “动手前,你们最好先想想……” “一旦刀兵相见,今日之事便再难遮掩,父皇就会知道太子参与赌博,而你们一个个跟著配合,你们猜猜看……” “自己的九族,够不够死?” 此话一出,锦衣卫一个个停下动作。 他们脸色一片铁青,浑身遍体发寒。 没错! 太子参赌犯错,他们这些近侍,首当其衝! 哪怕陛下最后会惩罚叶修,他们也未必有命能看见。 毕竟。 叶修身具皇室血脉! 权衡只在瞬息。 领头者眼神剧烈挣扎片刻,猛地一挥手:“撤!保护殿下回府!” 下一秒。 锦衣卫立即扛著太子,如潮水般退出寒酸小院。 当院门一合拢。 李师师错愕地望著叶修:“你……故意算计太子?” “故意?” 叶修端起凉茶,抿了一口,“那叫临场发挥。” “你就不怕死?” 李师师惊呆了,没想到叶修回答得那么乾脆。 结果…… 叶修更加语出惊人:“不怕,这不是有人在帮我背锅吗?” 第23章 旧疾復发?那是肾不好! 李师师:“???” 不是…… 叶修为何在说出这一句话时,双眼直勾勾看著自己? 李师师猛然回忆起了一件事…… 刚刚叶修每开一次盅具时,都会先看向自己。 当时她还觉得很奇怪。 可如今…… 李师师恍然大悟,下意识地瞪著那个可恶的男人:“叶修,你利用本小姐?让我成为帮你算计太子的帮凶???” 没错! 那个王八蛋每一次看向自己,可谓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那样一来…… 別人都会以为他们串通好的!!! 叶修摇了摇头。 “不对,是你背锅。” “你卑鄙!你无耻!” 李师师勃然大怒,气得浑身发抖,屈辱感爆棚,“这浑水老娘不奉陪了,你去死吧你!” 说著。 她转身就衝出了院门。 但刚一踏出门槛,脚步却顿住了。 几秒后…… 她愤然折返,將一张请帖拍在了桌上! “外祖父给你的,爱来不来!” 吼完这句。 她怒瞪了叶修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 望著离开的背影,寧红夜黛眉微蹙:“少主,你就不担心害了李家?” 她並非圣母,但李家这一次,確实很无辜…… “李家背后有一个魏国公。” 叶修给她倒了一杯凉茶,“父皇想拔掉魏国公的人,也得权衡一下利弊才可以,李家掌握的东西……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 寧红夜呆了呆,隨之恍然大悟。 她终於明白了…… 李氏一族拥有著一个地下情报网,是许多人都知晓的事情。 包括她在內! 而少主从跟李师师打赌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在逐步试探李氏地下情报网的能耐。 其中的目的…… 就是控制情报网!? 不得不说。 恩公一次又一次的用行动,刷新她的三观,衝击她灵魂深处的软肉…… 然而。 不等她反应过来。 叶修拿起桌上的请帖,在掌心上掂量了几下:“我得好好的想一想……送什么大礼给魏国公呢?” “我曾听闻,魏国公前几年南征北战时,身体遭受过重伤。” 寧红夜稍微思索了一下,慢条斯理地提议,“但具体是什么伤,並不太清楚,不过在我抵达应天城前,得到过一条情报,他旧疾如今应该又復发了,您的医术通天,没准能治?” 治好一个人,可比送任何大礼都贵重! 叶修闻言,挑了挑眉:“旧疾復发?那说明魏国公年轻时纵慾过度,导致肾不好,这才是关键所在。” 寧红夜:“???” 哈? 旧疾復发和肾有关? 她外行人都觉得有点儿荒唐…… 叶修並未解释,而是拿起桌案上的纸笔,写下一份药方。 然后。 递给寧红夜。 “你跑一趟李家,將药方给李师师送去。” “告诉她……” “关键时刻能保住一条命!” 寧红夜回过神来,行了一礼:“好!” …… 太子宫外府邸。 醉醺醺的叶昭,做了一个十分奇葩的梦。 他梦见,自己被叶修追著一刀又一刀地逮著屁股乱捅…… “嗷!嗷!嗷!” 叶昭惊醒,当场来上了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身体一下子直挺著。 整个人浑身上下湿透,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下一秒。 他按住自己的屁股,发现並未出现好几个窟窿,也没有传来剧痛,这才鬆了口气。 是梦……只是一个噩梦! 然而,这噩梦带来的並非虚惊一场,而是一股被羞辱,被践踏的滔天怒火!!! 他堂堂的太子,储君之尊,心態向来稳如磐石,可如今竟被一个他视如草芥的“贱种”叶修,搅得心神不寧,甚至…… 梦魘缠身?! “该死的贱种!” 他握紧拳头,眼神变幻不定,“他……难道真是赌圣不成?还有李师师那个不知廉耻的贱婢,为何像姬如雪一样,都往叶修那个贱种身上凑???” 一想到父皇交代的事情,叶昭就一阵头疼! 驀地! “砰!” 房门被猛地推开,守护太子的锦衣卫百户统领一脸惊惶地冲了进来,“太子殿下,您怎么了……” 话音戛然而止。 动作跟著一顿。 他发现床上的太子殿下已经醒来,似乎並无大碍。 叶昭冷冷转过头,问道:“本宫睡了多久?” “不到半个时辰!” 统领心头一紧,连忙躬身回稟,“您……您当时吐了酒,接著又呕了血,但御医已及时催吐与诊治,说是急怒攻心兼之酗酒过度,伤了胃腑,但调理些时日便无大碍。” 叶昭:“???” 喝到胃出血? 该死的叶修! 叶昭很怒。 怒到额头上都出现了一片青筋暴涨。 他恨不得將叶修就地抽筋剥骨!!! 统领见状,犹豫著问道:“太子殿下,咱们要不要將此事稟告陛下……” “啪!” 回应他的,是一个巴掌。 统领被打蒙了。 但叶昭的声音因极度愤怒而扭曲,如同受伤的野兽在低吼:“告诉父皇?让他直接罢黜本宫的太子之位吗???” “卑职不敢!” “卑职绝非此意!” 统领嚇得魂飞魄散,慌忙跪倒解释。 “只是……鬼手张不久曾言,那叶修极有可能出千了!” “而且他还怀疑,是李小姐在暗中相助。” “有证据吗?”叶昭眼角抽搐不停。 统领尷尬一笑:“鬼手张说,李小姐乃是赌界的超级老千……” 叶昭:“……” 好好好! 刚刚他还觉得叶修可能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赌圣”,现在好了…… 原来是被两人做了局?! 难怪当时他们会眉来眼去! 这一对狗男女,竟敢联手戏耍於他??? “好!好得很!” “待本宫完成父皇之命……” “定要叫这对狗男女,后悔来到这世上!” 叶昭脸上的肌肉扭曲著,宛如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他一把抓住统领的衣领,一字一句,杀机毕露。 “听著!” “立刻去,將那个废物鬼手张,给本宫处理乾净!” “舌头割了,手脚打断,丟去乱葬岗餵狗!” “本宫不想再听到关於他的任何消息!” “还有那个为本宫诊治的太医,也要让他『意外』身亡!” “本宫的身体状况,尤其是这次的事情,半个字都不许泄露出去!” “明白吗?!” 统领浑身一震,颤声应道:“属下……马上就去办!” “另外……” 叶昭鬆开统领的衣领,双眼虚眯著。 “本宫身份敏感,不方便动手。” “你让老九去叶修的住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帮皇姐报仇!” “出了什么事,本宫帮他兜著!” 统领呼吸一滯:“喏!” …… 李师师携著满身怒气奔至李府门外,但脚步未及踏入。 忽闻身后传来一声清唤:“李小姐,请留步。” 李师师顺势回身,见是寧红夜,眼中顿时浮起不悦。 “是你?你怎么跟过来了???” 寧红夜神色淡然,只將一纸药方递出:“他给你的药方。” “他才有病!”李师师脱口而出,怒火更炽。 “並非给你用。” 寧红夜打断她,声音平静得宛如寒泉一般,“是给你外祖父的。” 此话一出。 李师师错愕了一下,但还未来得及反应,寧红夜便將药方塞入她的手中。 然后。 转身便走,背影一下子融入街巷人潮,只余一句轻飘飘的话隨风盪来:“他说,关键时刻可以保命!” 李师师惊醒过来,下意识地攥紧药方,刚想骂出声…… “轰!” 李府大门轰然打开。 一名管事模样的人影踉蹌地撞了出来,满面惊惶。 “小姐,大事不好了!魏国公的病情突然加重,危在旦夕啊!” “什么?!” 李师师浑身剧震,猛地回头看向管家那一张惊惶失措的脸,所有的怒火!不忿!以及对叶修的鄙夷瞬间粉碎。 下一秒。 她只剩不安,恐惧,慌张。 “快!” “快带我去见外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