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万千璀璨》 第1章 你从没有,想过救我。 “楚鳶,你马上就要变成二手货了。” 楚鳶怎么都想不到,在她生病住院的时候,心爱的丈夫搂著小三上前,冲她囂张地笑:“死胖子还想著独占季少,你做梦吧。” 捏著手里的离婚协议,楚鳶下意识问了一句,“阿季,这是……你的意思吗?” 季遇臣被她这种茫然又痛苦的眼神看得撇过脸去,“你又胖又丑,配不上我。” “我配不上你?” 楚鳶眼睛都红了,“我配不上你你当初为什么要娶我!我爱了你那么多年……” 季遇臣,当年青春年少,你说要娶我为妻…… “我因为肾方面的病需要吃激素才会胖!”楚鳶不敢相信自己的丈夫会如此狠心,“你怎么可以在这种拋弃我……夫妻情分当真一点都没了吗?” “我以娶你为耻辱,还情分?”季遇臣冷笑一声,“蒋媛才是我的真爱,你既然身体不好,可以啊,那你赶紧退位让贤吧!” 她是他的耻辱。 他有钱,年轻,名声在外,无数女人趋之若附,而如今——別人都笑话他老婆是个死胖子。 “我还怀著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楚鳶不肯签字,季遇臣按著她的手让她快点签,两人力道挣扎间,差点把纸戳破。 听见这个,季遇臣冷笑更甚,“老子都没碰过你,哪来的孩子?你这个死胖子要想挽留我,也编点我容易信的东西!” 不,那天他们都喝多了,醒来躺在一起……虽然没有晚上发生的印象了,可是楚鳶这次住院检查测出来怀孕了,他季遇臣竟然不认帐! “你不会要说那次喝酒吧!我可没有印象,你別拿这个来绑架我,怀孕?你也配生我的孩子!”冰冷的话把楚鳶的心扎了个鲜血淋漓,女人眼眶通红,“可我真的怀孕了!” 楚鳶脑子一片空白,合同的纸攥在手里都哗哗作响。 蒋媛气不过楚鳶不肯让位,抓著她头髮,扯痛了楚鳶,女人叫了一声,无力去拍她,“你干什么!” “你这个不要脸的胖女人,快点把离婚协议给我签了!阿季说了没碰你,你现在编有孩子也太晚了,赶紧签字!”看见楚鳶反抗,趁著病房里没外人,蒋媛也懒得装了,凶相毕露,“你老公已经是我的老公了!” 事到如今,看著季遇臣决绝的表情,楚鳶扑扑簌簌得像是快死的人,“你怎么能如此践踏我的尊严,我们是夫妻啊……阿季……” 陪了你那么多年,竟是在我住院的时候让小三上位,季遇臣,你是要诛我的心啊! “我俩怎么能结婚的你还不清楚吗?” 季遇臣语气极狠,“不是你那个有钱的哥,我会咬牙娶你?” 楚鳶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人对半劈开了,绝望从那心臟的裂缝里疯狂涌出,逐渐吞没她。 季遇臣,你当真是太狠了,一点情分没给我留下…… 季遇臣见不得楚鳶控诉的眼神,於是搂著小三转身走,“晚上我派人来取离婚协议,你赶紧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可是这天晚上楚鳶没等到季遇臣来找她取离婚协议,有人將她从医院里迷晕了绑了出去,睁开眼睛的她惊魂未定,还发现,蒋媛竟然也在。 她以同样的姿势被绑著,哭得梨带雨。 见楚鳶有动作,那歹徒过来用力拍了一下楚鳶的脑袋,“死胖子!总算醒了,一会你老公拿五千万来赎人,你猜,会救谁?” 楚鳶心里猛地一凉,歹徒这是要二选一!五千万,只能带一个人走! 正当这个时候,门外传来车子熄火声,还有急促的脚步声,季遇臣,她的老公,她的希望来了! 穷途末路的时候,绑架犯还在大喊著,“五千万只能带一个人走,季遇臣,你选吧!” 选? 然而季遇臣却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这个时候视而不见的话,那么放弃了楚鳶,以后再也没人绑架他的婚姻自由,他和媛媛也能顺理成章在一起了。 如果不是楚鳶家里有钱,他怎么会娶楚鳶?现在忍不下去了,正好机会送来眼前,他何须再忍! “我选择……救她。” 指著蒋媛,季遇臣故意没去看楚鳶。 这一瞬,楚鳶感觉有一种灌顶的痛苦从心肺深处逐渐瀰漫上来,窒息感將她吞没。 那刀架在脖子上,冰凉的刀锋兴许还没她的心冷。 季遇臣,我懂了,原来你说的从你的世界里消失,是这种方式吗? 而正好是这个时候—— 外面的保鏢们以为抓到了机会,趁著歹徒和季遇臣谈判分心,不顾一切扑向了他们,和歹徒扭打在一起,身后一直埋伏著等待时机的警察也跟著一拥而上。 唯独角落里的楚鳶,被最后一个被逼无路的歹徒拽住,那人手里拿著刀,在空中比划著名,“你居然敢挑衅我,你不信我做得出来是不是!” “不要刺激歹徒!”警察说什么都晚了,季遇臣的人擅作主张先动手衝过去了! 到底是慌张护主,还是说……季遇臣暗示的? 刀子抵在肚子上,楚鳶惨叫了一声,“季遇臣!” 三个字撕心裂肺,好像呕尽了所有的血! 季遇臣本该是出手阻止的,可是那一瞬间,他竟然护著蒋媛,直勾勾看著那刀子毫不留情地朝著楚鳶刺下去。 他要她死! 他要她死!!! 这一刻,楚鳶已经分不清谁才是真的凶手,是歹徒?还是默认这一切发生的,自己最爱的丈夫。 季遇臣,你就算不救我,难道连孩子也…… 锐利的光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刺痛让楚鳶的脸色变作一片煞白,血色尽失! 刀子和背叛一起刺入了她的身体!刺碎了她的善良和自欺! 季遇臣,你是怎么做到如此虚偽和狠毒! 有人一下子衝到楚鳶边上將歹徒控制,隨后救护车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季遇臣抱著蒋媛,死死盯著楚鳶流出来的血,失血过多应该是致死吧? 楚鳶会死的吧? 可是为什么……明明他希望她消失,而搂著蒋媛的手,却不停地在抖呢…… 楚鳶被抬上担架,边上有人围上来,季遇臣装模作样也凑上前。 可是这一刻,盯著男人俊美的面庞,她感觉自己好像从来没认识过自己的丈夫,他让她的爱变成了一个笑话。 “太好了……离婚协议,好像不需要我签字了……丧偶就可以,放你自由了吧?” 季遇臣不知为何牙齿咬在一起都在打颤,“你少卖惨……” 伴隨著救护车的声音逐渐接近,楚鳶的身体却逐渐变凉,她双眼快要闭上了。 “不是卖惨,是成全。” 瞧呀,他要她的命,她这不是快死了吗? “你害我至此,將来如何还我……”口齿里尝到了血味,楚鳶眼底通红一片,话都已经说不动了。 我恨你,季遇臣,我恨你! “楚鳶……”季遇臣不敢去和楚鳶的眼睛对视,那双眼太让人绝望了,就好像天崩地裂了,而她伴隨著世界也將粉身碎骨灰飞烟灭…… 楚鳶笑著咽下最后一口气,“再来一次绝对不会爱上你的。我要你,不,得,好,死……” 第2章 风水流转,千倍偿还! 两年后,机场,有一架飞机缓缓准备降落,飞机外身喷著私人订製的图案,一看就知道是私人飞机,从別的飞机下来的游客羡慕地说,“有钱人啊,一般有钱人的飞机机长是不是都很帅啊……” “看机身这图案还是女孩子喜欢的。” “肯定是被有钱人包养的小三唄。” “你啊,就是酸!” 机场的声音轰隆作响,从天上看下去,来往穿梭的人就如同蚂蚁般渺小。私人飞机落地下来,坐在驾驶舱里的女人完成最后的动作,用对讲机报告完毕后,她喘了口气,將所有开关都调整好,最后摘下了耳机,对著坐在后面的男人吹了声口哨,“到了。” 男人正戴著眼罩闭目养神,因为眼罩遮住了眼睛,便只能看清楚半张脸,笔挺的鼻樑下嘴唇微张呼吸,看起来是正在小憩。 他被女人摇了一把,摘掉眼罩,声音低沉,“到了?” “嗯。” 女人揉著自己的手,“开了十多个小时,累死我了。” “我居然还活著。”男人掸了掸身上並不存在的灰,白皙的脸上带著痞里痞气的戏謔。 他有一双很冷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眼里也不带一丝感情,“楚鳶你这驾照没白考。说实话,坐你这趟飞机我都买好巨额保险了。” “……”楚鳶翻了个白眼,“没出事太可惜了。” 她乾脆利落地下了飞机,处理完一切手续,身后有僕人帮忙拎著行李,他们走了快速通道出门,回国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好朋友。 於是当楚鳶漂漂亮亮站在洛嫵家门口的时候,给洛嫵惊得直接拉开门跳起来,“你你你你!你怎么!你怎么回来的?!不打一声招呼?” 虽然知道楚鳶没死,但是她减肥成功还突然回国著实给她刺激得不轻,洛嫵语无伦次,“怎么来的?” 楚鳶说,“开飞机来的。” 隔著大洋彼岸直接就开飞机说来就来了?她口气跟开车出门买菜似的…… “……”洛嫵张大嘴巴,“你好好说话。” “真的。”楚鳶撩了撩自己被烫得性感无比的大波浪黑髮,勾唇笑得惊艷漂亮,口气轻描淡写地说,“听说季遇臣今天结婚?我来吃席的。” 洛嫵上上下下看了楚鳶一眼,如今她又瘦又漂亮,哪儿还看得出先前生病发胖时的模样? 就是此时此刻楚鳶站在季遇臣面前,季遇臣估计都认不出来吧。 身为好友,洛嫵小心翼翼问了一句,“去他婚礼,你没事吧?” 毕竟那个人,可是她最恨的季遇臣…… 冷眼看她死去的季遇臣…… 楚鳶笑了,也不知道是在笑谁。 心口传来刺痛,让她下意识攥紧了自己的手指。 就算两年过去,依旧无法克制自己在面对季遇臣有关事情的时候情绪波动。痛苦伴隨著窒息感一併涌上喉头,楚鳶眼底泛著红血丝,一字一句带著恨意说,“好得很呢,该是他有事了。” 风水轮流转,季遇臣,欠我的,我要你千百倍还回来! 第3章 二婚现场,她的到来! 两年前今天是楚鳶的忌日。 两年后今天,季遇臣和蒋媛特意挑在这个点办婚礼。 而楚鳶,是季遇臣的前妻。 楚鳶活著的时候也不受人待见,她又胖又笨,被迫和她联姻之后,季遇臣恨之入骨。 楚鳶死的那天,他巴不得放串鞭炮庆祝,谁还管蒋媛是不是小三? 如今自然是要特意挑在这种杀人诛心的日子来开启自己人生的新篇章的。 来往宾客脸上掛著虚偽的笑容,“季少新娇妻也太漂亮了。” “希望这次可以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在季家大少季遇臣面前,谁人敢不说他喜欢听的好话,看著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的季遇臣和蒋媛,满座来宾只得恭喜喝彩,“果然帅哥要配美女啊。” “不过……上个是怎么死的?” “是啊,上个……那么晦气,死了多久了都,算了,大好的日子,咱就不提了。” 那么晦气。 季遇臣没说话,只是笑著搂住了蒋媛,对著来宾道,“谢谢大家今晚出席我的新婚宴会。简直蓬蓽生辉啊。” “季少太客气了,季家如日中天,能够邀请我们,倒是我们的荣幸呢。” “这副嘴脸真是令人作呕啊。” 就当大家都说著諂媚討好的话的时候,有一道清亮的女声如同平地一声惊雷,斧劈了整个闹哄哄的会场! 季遇臣听见这个声音觉得有些熟悉,可是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这个时候正好会场的光线被调暗下来,唯有门口大敞开著,隱约透著些门外的灯光,季遇臣仔细眨了眨眼睛,定睛看去—— 门口站著一个高挑的女人,逆光而来,红裙烈烈,黑色的大波浪遮住半边脸,她脸上带著一个漂亮的蕾丝假面,遮住上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狐狸眼。 只见她轻轻撩了一下头髮,勾了勾红唇,风头便直接盖过了盛装打扮的新娘蒋媛。 季遇臣的心臟暂停了几秒,面对突如其来的访客,他的情绪有些莫名地紧张和激动,“你是谁?” 记得没有邀请过这个女人吧…… “是谁啊?” “就算戴著假面也感觉看著好漂亮……” “不会是季少在外面……” 蒋媛一听,登时对走进来的女人没了好脸色,她当年能从楚鳶那个傻胖子手里抢来季遇臣,就不会再拱手让出去,別的女人想爬上她男人的床?做梦!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於是蒋媛如临大敌,“你是哪位?邀请函都是我们亲自发的,我记得没有邀请你,保安呢,给我把她赶出去!” 如此直截了当不给情面的言论,看来蒋媛是真的气坏了,甚至在眾人面前耍了一把女主人当家做主的威风,於是外面的保安纷纷將突然闯入的女人围了起来。 被围住,女人优雅地双手抱在胸前,伸出细长的手指敲打著自己另一只手臂,笑了笑,“怎么会不认识呢?这两年我可是做梦都在想见你呢。” 此话一出,全场譁然! 蒋媛脸色煞白,这不就是代表著眼前的女人和季遇臣关係匪浅吗!季遇臣也跟著变了表情,当著全场宾客在他结婚的日子说这个,不就给人听见了认为他私生活不检点么! 季遇臣面露凶狠,“我可压根不认识你,这位小姐,请你出去!” 说完为了挽回面子,他上前凶神恶煞地打算亲自赶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出去,岂料刚上前抬手要抓她,门外传来一道冷漠桀驁的声音。 “让开,人是我带的。” 与此同时,大家再度看向门外,有个身穿西装的男人单手插裤兜大喇喇走了进来,步伐不羈。 他眯著眼睛笑了笑,走过来將胳膊肆意搭在了女人的肩膀上,顺手伸出大手掌揉了揉女人头顶柔软的头髮,像是搂著自己的宠物似的,说道,“季家大少亲手给我写的邀请函邀请我来,这会儿又要赶我的人出去,不太好吧?” 这个男人是……尉婪?那这个女人,是尉婪带来的? “尉少?” “我天,终於见到真人啊,好帅啊……” “长成这样到底什么感觉啊,要是我做梦都能笑醒……” 尉家大少的面子谁敢不给?满肚子疑问也得憋回去,季遇臣立刻从凶神恶煞的表情变回了客气的模样,咬著牙笑说,“原来是尉少,是我唐突了……之前听说尉少在国外不一定赶得回来,没想到您还真亲自来了,太荣幸了……” 几分钟前还是眾人在巴结季遇臣,现在是季遇臣在巴结尉婪。 看见尉婪,蒋媛眼神里沾染上了不甘,尉婪可是名声在外的钻石王老五,眼前这个女人凭什么能攀上尉少这种高枝?肯定是她平时狐狸精惯了,勾引和黏著尉少—— 心里还没想完,当眾被尉婪架著的女人就啪的一下打掉了他架在她肩膀上宣誓主权的手,抽了身体,她毫不在意地说,“別压我,高低肩被你压出来了。” 第4章 他的婚礼,她送花圈! 这个行为看呆了蒋媛,能和尉婪有如此亲密的举动,她居然还不屑? 假面下那双狐狸眼里似乎对季遇臣还带著別的情绪,季遇臣被她盯得一愣,回过神来心头一颤,为什么从这个神秘女人的眼里……察觉到了一股痛苦和恨意? 楚鳶和尉婪来得太过突然,让不知情的季遇臣有些防备,他看著眼前二人亲密无间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內心有些不甘心,明明和这个女人素未谋面,为什么心里会有这么怪异的感觉? 於是当著所有人的面,季遇臣看了楚鳶很久,订婚的这种日子,他竟然忘了身边的蒋媛,脑子里想起来的竟然是他的前妻…… 尉婪冷笑一声,说道,“季少看起来对我的女伴很感兴趣?” 季遇臣脸色一变,边上宾客看他的眼神已经有些奇怪了,他只能连连说,“不是的,只是觉得尉少您的朋友有些眼熟……” 楚鳶察觉到季遇臣在看她,抬头冲他勾唇笑了笑,隨后道,“季少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正常,但是今天是什么日子,您可不能忘啊。” 今天是什么日子? 季遇臣眼神一变,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可是同时也是…… 楚鳶的忌日。 说完这话,楚鳶笑著伸手拍了两下,“作为您的老朋友,我也为季少您准备了新婚大礼,就在门口。” 楚鳶拍了两下手之后,门外有人抬著什么巨大的东西进来了,此时此刻会场的灯光又恰好亮了起来,亮度被调到最大,在这夜里,热闹非凡的婚礼现场霎时之间被照得如同白昼! 看著被抬进来的东西,全场宾客直抽冷气,甚至有女人承受不住尖叫了一声! “这……这是什么啊!” 被楚鳶叫人抬进来的,赫然是两个巨大的圈! 圈上还写著名字呢,楚鳶和未出世的孩子! 这还没完,抬著圈进来的人將圈端端正正摆放在了会场台子的正中央,挡住了大屏幕上季遇臣和蒋媛亲密的婚纱照片不说,还齐齐地朗盛高喊,“祝季少二婚快乐!” 声音震天响,满座皆惊! 带著圈来砸场子,还特意点名二婚,这根本就是噁心人啊!!! 可是他们没想到的是,话音刚落,原本后面大屏幕上还是结婚照,一下子变成了黑白的,就在会场正中央——如此刺目的一个“奠”字! 这可是別人的婚礼啊!大屏幕上竟然是个奠!天杀的,这多大仇多大怨啊! 蒋媛心口一哆嗦,穿著高跟鞋跌跌撞撞往后几步,勉勉强强才被服务员扶稳了,她伸手指著楚鳶,“你什么意思啊!我们的屏幕怎么会这样,是不是你买通了婚庆公司!” 大婚的日子放这种晦气不吉利的东西干什么! 季遇臣面上毫无血色,看著这两个圈,上面明晃晃的名字刺得他睁不开眼睛,满座宾客都跟著议论起来。 “这什么情况啊?屏幕被黑了?还是婚庆公司被人买通了……” “听说前几年季少的老婆离奇死了,具体案情没公开过,楚家人找半天都没找到尸体……” “这……不会今天是他前妻的忌日吧?” “应该是女方的家人吧?不然还有谁敢做这种事情啊……太损阴德了。这怎么还有个孩子的圈呀,不会当年一尸两命……” 那些议论声传进了季遇臣和蒋媛的耳朵里,两个人已然站不稳了,没想到尉婪带来的人居然要大闹他们婚礼现场,如今这个婚还怎么结? “保安呢!保安!” “你到底是谁!” 尉婪充耳不闻,在边上报幕,但他隨口一句,倒是令所有人瞠目结舌! “听说当年绑架案,歹徒要求二选一,你冷眼看著自己的老婆被刀刺,只为了能顺理成章和小三在一起!毕竟离婚的话楚家那边不好对付,可是倘若人死了丧偶了,那这婚姻自动就算消失了!” 此话一出,全场譁然!!! 季遇臣双目赤红,想也不想地反驳,“满口胡言!尉少是听信了谁添油加醋的话?这是造谣!另外什么一尸两命,我可没碰过楚鳶,就算真有,那也是楚鳶给我戴绿帽,玷污我的婚姻!我很难过!” 玷污? 楚鳶只想笑,可她笑了,竟笑出眼泪来。 季遇臣,为什么你到现在还要假惺惺的演戏呢? 我那么爱你,你却亲手打破了我所有的幻想,如今还要在认为我死后给我泼脏水! 死人无法反驳,你这样高枕无忧,怕是想不到如今我就站在你面前吧! 痛心疾首,楚鳶摇著头,看著自己眼前的男人。季遇臣,我感觉自己好像从未认识过你…… 蒋媛看见旁人对他们质疑的眼神,生怕名声受损,跟著补充道,“我看你就是诚心来闹事的!当年楚小姐死了以后阿臣悲痛欲绝,楚家人都没说什么,你又是谁两年后跑来质疑他!” 第5章 不会是你,当年没死? 悲痛欲绝? 那都是装出来的! 楚鳶只觉得浑身气血上涌,她看向蒋媛,用尽力气克制自己的情绪,使用旁观者的口吻將鲜血淋漓的真相剖析开来,“事后在媒体面前作势卖惨是你一贯的套路,为了得一个好名声,真是连良心都不要了。两年前楚鳶还怀著孩子的时候,你衝进病房喊她签离婚协议,嘴巴里可是一口一个死胖子啊!蒋媛,他当初能为了你这个小三拋弃自己妻子,你也不怕下一个轮到你吗!” 下一个轮到你! 蒋媛被楚鳶这话嚇得脸上血色尽失! 这两个圈,不只是过去楚鳶的结局,更是她未来的后尘! 季遇臣怒吼一声,看起来是气急败坏了,“够了,你说的一切都是假的,什么孩子?没有证据!何况你到底是谁?楚鳶的事情跟你没关係!她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让她灵魂不安!” 搬出死者为大那一套说法来堵她的嘴吗? 楚鳶眼里含泪,冷笑著转身面向眾人,心口的刺痛令她快要呼吸不过来,可越是这样,她越是要把自己的脊背绷得笔直! 季遇臣,我不能再让你看轻我一丝一毫了! 於是周围议论声纷纷响起。 “当年季少前妻怀著孕被绑架了?” “为什么我们不知道当年绑架案是绑架了两个人啊……” “特殊案情所以没公开吧?可以理解。” “季少不会是故意选择了蒋媛而让自己的前妻出事身亡吧……” “不会吧,堂堂季少……人设崩塌,道貌岸然……” 听见这些话,季遇臣只觉得浑身上下汗毛倒立,为什么这个女人会专门挑这个日子出现,甚至对两年前的案情了如指掌…… 就好像是,她在案发现场一样…… 季遇臣脑子里掠过一个恐怖的念头,男人脸色煞白上前一把抓住了女人的手臂,不顾自己身后蒋媛骤变的表情,他疯魔似的喊了一句,“楚鳶,你是楚鳶对不对?!” 变瘦了,变漂亮了,回来復仇的对不对! 楚鳶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在季遇臣的脸上。 嚇得周围人又是一阵尖叫! 打完之后边上尉婪倒是顺手递过去手帕给她擦,楚鳶仔细擦了擦自己的修长的手指,盯著自己的手指甲看了看,她指甲染著鲜红色,就如同那日她涌出来的血。 女人字字泣血,打耳光的手哆嗦著,“楚鳶?当年的楚鳶早就死了,死在绑架案里,死在你眼前,你忘了吗!” “你居然敢打他!”蒋媛气疯了,穿著婚纱不方便动手,不然定是要帮自己老公把这一巴掌还回去,“你个贱女人居然敢打他!保安呢!” 若不是尉婪在场,他们定要这个女人不得好死! “打的就是他。”尉婪在边上淡淡地说,“我还嫌力道轻了,当初一刀子扎死楚鳶的时候,可不是这么点力气啊。” 季遇臣的手因为愤怒开始不停地抖,事到如今,他不可能放过眼前这个女人了,忍著半边脸的肿痛,不敢找尉婪算帐,他便针对楚鳶说,“你到底是谁?” “不重要。” 收起手指,楚鳶揉了揉手腕,挺直的脊背坚硬又固执,踩著高跟鞋,她看著那两个圈,明明是悲情的物件,可是此时此刻,楚鳶竟觉得像是大结局一般畅快。 然而畅快背后,是毁灭,是破碎。 原来鱼死网破是这样的吗?季遇臣,当年我有多痛,你知道吗? 通红的眼眶告示著她承受著多么强烈的情绪反扑,可饶是如此女人没有吭一声。 两年了,过去那个渺小的自己,和那个无辜的孩子。 婚礼现场送圈这一消息引起了轩然大波,因为季少这种人物也算是媒体热点,蹲在外面的记者一嗅到味便衝进来,原本是採访季遇臣大婚的,如今变了方向去採访更劲爆的东西,镁光灯和话筒將季遇臣蒋媛团团围住,霎时之间整个婚礼现场被毁得一乾二净! “季少,对於这两个圈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当年绑架案真相是什么?” “季少,这个女人您有印象吗?” “您和蒋媛什么时候认识的?!出轨是不是真的?” 季遇臣和蒋媛一边维持著虚偽的笑容一边额头冒冷汗来应付这堆难缠的记者媒体,为了维持社会地位和人设形象,他们不能慌——圈子里有的人確实知道当年蒋媛是小三上位,这种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但不会说破,只是消息一放出去,外面的普通民眾倘若也知道了,那么定然会动摇季家的股票! 季遇臣看了一眼,这群记者当中甚至有陌生的……能来採访的记者他都打点过,那么这些陌生面孔只有一个可能——这个女人甚至自己带了记者过来,就是为了让他人设崩塌! 他怎么能想不到完美的婚礼会被一个女人如此轻鬆地搅得一团乱! “保安呢!保安!把记者都赶出去!” “季少你是不是心虚了!” “不会杀人犯就是你吧!” “不要胡说!造谣要负责任的!” 而在这哄乱之中,楚鳶踩著高跟鞋从人群里趁乱离开,尉婪在边上看著她一脸冷漠地走出会场,二人在地下停车库里停住了脚步。 库里南边上,楚鳶一身红裙,肤白如雪,她拉开了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座,將假面脱下。 那一瞬间,露出全脸的她,剎那间美得惊人。 尉婪看了一眼楚鳶,眸光渐深,“把季遇臣的婚礼毁了,开心吗?” 目前来看,他们俩这个婚暂时结不成了。 岂料楚鳶眼睛不眨,好像这样就可以吧眼角的水光憋回去,发著颤说,“还不够。” 他犯下的罪孽,这一点怎么够呢?这只是个开胃小菜罢了…… 她这幅样子有一种脆弱的美感。 听见楚鳶说还不够,尉婪当做没听见,自顾自將西装脱了,又隨意解开了衬衫的衣领,楚鳶回过神来,扯著嘴角故作无所谓地笑了笑,“尉少宽衣解带是为了安抚我情绪吗?那你接著脱。” 第6章 这么多年,她还活著。 尉婪一边脱了衣服发动库里南,一边冷笑,“再脱要钱的,楚小姐。” “钱?” 將一张银行卡別到了尉婪的皮带里,细长的手隔著衬衫拍了拍男人精壮的腰,这种行为太大胆,换做以前的楚鳶是断然不敢的, 然而这一刻,楚鳶只是虚偽地勾起唇角,眼睛却是冷的,她说,“感谢尉少今天带我去季遇臣的婚礼会场,这点钱算是我的小小敬意。” “飞机的油费和车子的油费顺路一起报销一下。”尉婪笑得毫无感情,一点看不出来刚才在会场和楚鳶打情骂俏的样子,好像逢场作戏是他的本能和习惯,而如今四下无人,那麻木和冷漠便直直溢了出来。 他说,“身为你的主人,今天帮你撑场打脸渣男,回去问你要点利息,不过分吧。” 楚鳶眼神变了变,没说话,隔了一会又红唇一扬,“不过分,尉少想做就做什么。” 车子飞驰而出,吹起楚鳶浓密的黑髮,伴隨著从车窗卷进来的风在空气中飞舞著,尉婪的车速极快,但是楚鳶似乎已经习惯了,推背感令她脚发麻,然而在失控的超高速行驶里,她在疯狂中抓住了快感。 尉婪余光瞟到了楚鳶享受这种极限刺激的表情,冷笑了一声。 换做別的女人早就嚇得脸色苍白,而她仿佛在濒死的危险里寻找活著的感觉。 真是个……可怕又有意思的女人啊。 二十分钟后,尉婪將车子开到了楚鳶的地方——那是她过去自己买的小別墅,当初和季遇臣结婚后她就搬进了两个人名下的房子里,如今回国自然不会再去有季遇臣气息的地方,所以尉婪猜到了楚鳶想回到这里。 然而楚鳶只觉得警惕,这套房子是她秘密购买的,也就告诉过前夫和哥哥,一般人查不到才对,尉婪居然直接开过来了——就像是一种无声的渗透,告诉她在他面前她一丝不掛。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有房子?” 这么多年了,楚鳶还不知道尉婪背后的水有多深。 男人没回答问题,只是自顾自停好车,把楚鳶的小別墅当成了自己家车库似的,下了车对著楚鳶说,“饿了。” 楚鳶用指纹打开了门,隨后看了一眼门外插著口袋的尉婪,他们一个一身红裙一个西装革履,乍一眼挺像是国外结婚度蜜月回来的,谁知道他们互相防备呢? 尉婪倒也自觉进门没有客气,拉开冰箱意外地说,“怎么有人准备好了?” 两年没回来,原本以为这里会一团乱。 “提前联繫了人帮我打点。”楚鳶挥了挥手机,“我的好姐妹洛嫵。” “关係挺好。” 尉婪坐在沙发上慵懒地撑著自己的下巴,下頜线到手指的线条乾脆利落,如同他人一般冷酷又自私,他径直拉开了茶几下面的小抽屉,露出几盒过期的药。 上面的名字太复杂了,复杂到了尉婪都看不懂的地步,他举起一盒药,“这是你当年吃的?” “嗯。”楚鳶没回头,好像在烧水,“因为偶尔会回来,房子里有备著。” “甲泼尼龙是什么?” “免疫抑制剂。” 楚鳶听见这个名字,睫毛颤了颤。 当年她是个胖子,就是因为吃这些药。 她有肾病综合症,这个病很痛苦,需要不停地吃带激素的药和免疫抑制剂,虽然现在治癒效果良好,通过健身和合理饮食调理也让身体素质稳定下来了,但是还是得注意復发。 嘆了口气,楚鳶都不知道自己这两年是如何咬著牙坚持下来的。 或许是仇恨坚持著她活下来,当初那个善良懦弱的胖姑娘,伴隨著那场无情的绑架案一併消失了。留下来的只有她,仿佛经歷了一场削骨剔肉,灵魂单薄又冷酷得连她自己都陌生。 红色的指甲在光滑的厨房案台上敲打了两下,楚鳶自嘲地说,“我是个胖子的时候你就认识我了。” 当初那场她和季遇臣都喝多醒来后毫无记忆的酒局,也是她第一次认识尉婪。 尉婪不打算和她回忆那些过去,因为他懒得安慰。於是又举起另一盒没怎么吃过的药,“醋酸泼尼松片……” “哦,那个是强效的激素。我放著备用。” 楚鳶总算转过身来了,她衝著尉婪笑得枝乱颤,“副作用是吃了会阳痿。” “……”尉婪像是碰到什么晦气东西似的直接將那盒药丟进了垃圾桶,而后走上了楼,“让我补一觉吧,昨天开会太晚了,吃晚饭喊我。” 楚鳶没应他,尉婪便直接去主臥像个主人家似的霸占了她的床。 而此时此刻,门外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楚鳶好奇,走出去一看,看见熟悉的四个三车牌號,这是……季遇臣。 果不其然,刚才还在婚礼会场的季遇臣,甚至连西装都没换,就直接追到这里来了? 楚鳶挑眉,看著季遇臣火急火燎下车跑到了家门口,还带了不少人,“你给我出来!” 楚鳶没去搭理,开水煮好了,她走进厨房去拎电水壶,压根没把季遇臣放在眼里。 季遇臣冷笑一声,最后一点耐心也消失殆尽,他竟然直接带著保鏢破门而入,密码是楚鳶的生日,他竟然没察觉到自己输入密码时无比熟练,门开了。 在楚鳶刚倒好水的下一秒,他上去一把抓住了楚鳶的头髮。 楚鳶吃痛,来不及叫人,就被季遇臣的手下狠狠踹了一脚在膝盖上,她被迫就这么按著跪在了季遇臣的面前! 锥心的痛恨在身体里瀰漫开来,楚鳶眼底通红一片,季遇臣,你真面目竟然如此狰狞可憎! 季遇臣睁著那双好看的眼睛,眼里一片冷意,这个女人戴著面具破坏了他的婚礼,又將他引到了死掉的前妻的房子里,是何居心! 於是季遇臣拽著楚鳶的头髮將她的脸拎起来,“你这个贱女人——” 话音未落,季遇臣愣住了。 凌乱髮丝下,女人有一张美艷到令人心惊的脸。 季遇臣狠狠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一切,这张脸是陌生的,可是为什么……对视那一瞬间,他竟然会觉得有些熟悉…… 楚鳶这个名字掠过他的脑海,季遇臣一惊,下意识否认,不,不可能是楚鳶,楚鳶是个死胖子,怎么会……还活著? 被那么多人围著,楚鳶背上还按著一个人,她咬牙切齿看著季遇臣,“我贱?比不得你这种出轨的男人更贱吧,季大少!” 第7章 这个女人,来头不小! 听见楚鳶的话语,季遇臣原本对她还有些恍惚,这会儿所有的情绪反而都被激起来了,男人笑得阴沉,拽著楚鳶的头髮没鬆开,“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呢,原来不过如此啊……” 保鏢又踹了楚鳶一下,“跪好了!” 楚鳶眸光里掠过一丝狠意,红唇一扬,“彼此彼此,你能拿我怎么样?” 该死的,这会儿这些动静早该传到楼上尉婪的耳朵里去了吧! 他为什么没有出现? 还是说……他习惯性袖手旁观高高掛起? 楚鳶肩膀微微发颤,季遇臣捏住她的下巴,“我不管你是谁,是我前妻的朋友也好,还是楚家人派来復仇的也好,打乱我的婚礼,只有一个字——死!” 当年季遇臣就眼睁睁看著她死过一次,如今楚鳶更相信,他做得出来! 於是女人大笑,“也是啊,死这个字在你嘴里简直无足轻重,你当年不是眼睁睁看著那个胖女人去死过吗!” 季遇臣心口像是被什么刺穿了似的,“当年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要是被人知道那场绑架案另有隱情,是他选择了让楚鳶死……那么,时至今日他的所有人设就统统崩塌了,甚至可能还会引起家里股票的下跌! 这种事情一旦有苗头,就要掐死在胚胎里! 於是季遇臣捏著楚鳶的下巴,像个侩子手,下一秒就要將她的头割下来似的,“到底是谁告诉你这一切,你过来扰乱我的婚礼,是何用意!” 楚鳶感觉自己嘴巴里都有了血味,她不肯说,季遇臣便威逼利诱,“可惜了你这张脸,要是愿意告诉我实话,我还能保你一把,保准你下半辈子荣华富贵,你要是不说……就做好准备让人给你收尸吧!” 他这是认定了楚鳶已经死了,才敢把话说得如此决绝,要是知道楚鳶现在就在他面前,季遇臣——你怕是要嚇破了胆吧! 楚鳶狠狠啐了一口在季遇臣脸上,她过去竟然爱过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傢伙,简直是作孽! “你休想!” “把人给我带走!” 季遇臣不可置信这个女人居然会拒绝自己,他可是堂堂季大少! 话音未落,楼上传来了一声笑声,“带走?没老子允许,你们今天谁他妈敢带她走出这个门试试!” 楚鳶和季遇臣同时一震,抬头去看楼上的人。 只见主臥的门终於开了,尉婪好像看戏看饜足了似的,这会儿总算肯出面,季遇臣没想到这家里还有一个尉婪,登时脸色大变,“尉婪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不能?”尉婪笑得意味深长站在楼上,“许你出轨找女人,不许我跟她寻欢作乐?” 这话像是一巴掌打在季遇臣脸上,他像是被人捏住了把柄似的,没想到尉婪也知道这一切,莫非当年的事情,是尉婪…… “看你这幅死不悔改的样子,当真是对你前妻一点亏欠感都没有啊。” 尉婪嘖嘖感慨了一下,“楚鳶死得真没价值。” 活该两个字不知道是触及到了季遇臣哪里,明明他看她冷眼去死,这会儿竟然激动起来,“尉少您大可不必这样评价我的前妻!” “人都死了你激动给谁看啊。” 尉婪扯了扯嘴皮,“放开她,你手下不懂规矩,別让我亲自来教训!” 尉婪要保下眼前的这个女人? 季遇臣死死咬著牙,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尉婪,又想到自己可能有把柄在他们手里,这会儿不得不放人,於是手一松,楚鳶便自由了。 尉婪走下来,站在了楚鳶的身边,笑看她凌乱的样子,“怎么还要我来出手呢?” 楚鳶眸光冷艷,“没人逼你。” 嘖,好心帮她还不领情。 他就喜欢这种她这样劲儿劲儿的。 尉婪看向季遇臣,“赶紧滚,在我发火之前。” 季遇臣怎么可能让真相就这样溜走了,本来拷问一下这个女人,软硬兼施,或许就能知道她是谁,“可是……” 尉婪抬了抬眼皮。 季遇臣硬著头皮也得上了,“尉少,我刚从婚礼现场出来,实在是不明白您身边这个女人的来路,如今她又强闯我前妻的宅子,我怀疑她对於我和我前妻的过去有误会所以才会从中作梗,希望尉少能告诉我她是谁……” 听听,事到如今还在嘴硬当年自己是清白的。 尉婪站得放肆不羈,“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是谁?” 季遇臣一愣,他又重复了一遍,“因为她破坏了我的婚礼,我怀疑她对我有误会……” 尉婪保持著一个“感觉很无聊”的姿势,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嗯……有道理……” “因为我感觉当年的案件她可能有搞错的地方,才会故意选择我的婚礼来帮我的前妻出气……”季遇臣觉得自己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尉婪再听不懂就不可能了。 他不想和尉婪为敌,所以才这会儿好声好气和尉婪说话,尉婪不会——给脸不要脸吧! “所以我才追过来,想著有误会的话大家说开就好,还希望她在记者镜头下帮我证明一下清白……毕竟我的婚礼被她闹了……” 尉婪確实听明白了,他说,“所以呢?” 所以呢? 所以呢?!!!!! 如果眼前这个人不是尉婪,季遇臣可能下一秒就要破口大骂,你什么玩意儿啊反问他所以呢!听不懂人话吗! 但是这个人是尉婪,季遇臣强忍著怒意,“婚礼被闹需要个说法呀,所以想让尉少帮个小忙而已。” “哦。” 尉婪把头一歪。 笑了。 ——“关我什么事?” 第8章 前夫上门,想要纠缠。 闻言,楚鳶只想笑,事实上她也確实笑出声来了。 尉婪这人根本就不是个好人,他浑身上下就俩字——自私。 不关他的事,他不但要高高掛起,还要在边上拍手看戏。 隔岸观火,还要唯恐天下不乱。尤其是这一刻,看著季遇臣猝然变僵硬的脸,尉婪还要反问一句,“你结不结得了婚,关我什么事?我凭什么帮你忙?” 季遇臣很想说还不是你身边这个贱女人闹事情害的。 护著她,他只能找尉婪啊。 但是他说不出口,眼睁睁看著楚鳶回到了尉婪身边,像是回到了靠山身边。 只能气愤到了牙齿咬得发抖说,“简直蛮不讲理。” “谁不讲道理啊。” 尉婪眉毛一挑,口气里带著轻嘲,“你把当年的事情和案件调查公开不就水落石出了吗,到底谁被绑架谁死了你又选择了救哪个人质,这些档案应该都有记录吧?” 季遇臣哪可能真的公开这些啊,他人设不保,社会地位会被动摇的! “可是……可是就算是公开了,我的婚礼也补救……不回来了……”只能抓著婚礼被闹说事,季遇臣原本还势在必得的表情已经荡然无存,鬼晓得这个尉婪如此难缠,看来圈子里说他恐怖不是空穴来风! “你什么意思啊?” 尉婪高冷起来的时候简直嚇人,平时痞里痞气地笑,如今眯著眼睛冷著脸,著实不好惹,“要我补给你一个婚礼啊?我娶你?” “不是。”季遇臣没想到必须要硬气一把,“我意思是,这位小姐也需要给我赔个礼道个歉吧……我和蒋媛的大婚……” 尉婪打断,“严谨点,二婚。” “……”季遇臣把苦打碎了往肚子里咽,从牙缝里把话挤出来,“我和蒋媛的二婚,就这么被毁了,我们也需要一个说法啊……” “哦。” 尉婪点点头,看向身后的女人,“你愿意道歉吗?” 楚鳶立刻嬉皮笑脸地说,“嘻嘻。不好意思。” 一个顺手就把你的二婚毁了。不好意思,下次还敢。 尉婪转过头来看季遇臣,“你看,她都说不好意思了,人家一个女孩子,你大男人就別得理不饶人了吧。” 这到底是谁耍流氓啊! 季遇臣脸色发青,从没被这样羞辱过,这笔帐他註定是记下了,奈何这次来也没弄清楚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他一天不知道,就一天没法睡安稳。 只是尉婪今天在这里,他註定是没办法接触到这个女人了,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段能让尉婪这么护著她,床上的本事一定很好吧! 下次他要想方设法亲自会会她,试探试探她到底是谁! 咬著牙狞笑著,心里做好了盘算,季遇臣后退说,“那我大人有大量不和小女子计较,反正我和蒋媛情比金坚,这一场闹剧不会影响我们的爱情的。” 这说给楚鳶听,噁心她呢! 结果楚鳶一点不气,还大为感动地模样为他鼓掌,讥笑道,“整挺好,你俩天生就註定该在一起的,建议不要分手出来祸害別人。” 第9章 有人撒谎,都不眨眼。 季遇臣差点衝上去,“你!” “不过你就別待在我前妻的房子里了!都是外人,待在这里不心虚吗!” 话锋一转,季遇臣指著楚鳶道,“尤其是你!” “什么前妻,这我的房子。” 尉婪说,“踹坏我的门,还没问你要钱呢。” 季遇臣脸色煞白,什么情况,这个房子他敢肯定是楚鳶活著的时候买的,因为没多少人知道,他是少数那几个,所以才如此確定……怎么一转眼又变尉婪的了? 楚鳶也跟著叫了一声,她的房子什么时候变成他的了?她怎么不知道? 难怪最开始尉婪会问楚鳶他会不会把门踹破! 尉婪轻描淡写地说,“原主好像出事人没了,我便宜买下来了,不信可以去查交易,现在在我名下。” 这下好了,季遇臣不仅是非法入侵,还当著房主的面把人家的门踹了啊! 听见这个,季遇臣心跳都快停了,他竟然不知道尉婪已经买了这套房子。 他的前妻,尉婪,还有眼前这个女人,所有的事情都纠缠在了一起,他快要分不清真假了。 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乖乖给尉婪赔罪,“我——尉少,真太抱歉了,我不知道这房子您买了,我护妻心切,不想前妻的房子被玷污,看见有人闯进来还以为是心怀不轨的……尉少,请您理解我……” 听听,护妻心切都出来了。 季遇臣这张嘴真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话里话外搞得好像还对前妻有留恋似的,想保护她留下来的一草一木。道德绑架別人,好让尉婪无法跟他真的撕破脸皮。 於是尉婪也跟著装,两个男人像是在比谁更虚偽,“是嘛,刚才还说跟蒋小姐情比金坚呢,可能是我不懂爱情吧。不过季少都这么说了,过几日修理的帐单我送到季少公司里,剩下的就不多打扰了。” 季遇臣喘了口气,尉婪阴晴不定的,还以为这下摊上大麻烦了呢,没想到逃过一劫。 於是他连连陪笑说,“媛媛是我此生挚爱,但我前妻也对我很好,於情於理我也该护著她的东西一点。” 令人发笑,楚鳶很想问问他,当初绑架案的时候,为何不多护著她一点,如今还要假惺惺做出一副好男人的模样来。 季遇臣,你不怕半夜睡不著觉吗! 因为怕尉婪多算帐,季遇臣找了个藉口赶紧溜了,走的时候还用凶狠的眼神扫了一眼楚鳶,仿佛说著咱们没完,隨后开了车子走了。 看著空荡荡的被踹坏的大门,楚鳶气血上涌,方才听见季遇臣说媛媛是他此生挚爱的时候,她所有的恨意都冲了上来,几乎要把她的理智压垮。 要冷静,这才哪儿到哪儿? 她要让他痛不欲生,却还是会听见他说前妻这两个字的时候心口发酸,那些编排出来的假话差点动摇了她,莫非她还对他抱有期待? 不,季遇臣,我活著就是为了找你復仇! 尉婪看著她眼底发红的模样,知道她是恨透了季遇臣的虚偽和恶毒,却还要问一句,“当初是怎么看上这种货色的?” 楚鳶笑得眼带血丝,“是呀,尉少您要是当初早点出现,哪儿还有季遇臣这种人渣什么事儿啊。” 尉婪嘲讽,“可別,我当年也看不上胖子。” 楚鳶恨不得把咖啡泼在尉婪的脸上,这人亦正亦邪,確实护著她,但也確实时常戳她心窝子。 端著咖啡的手指紧了紧,楚鳶又问,“我的房子为什么会变成你的。” 尉婪想也不想,“骗他的。” “……”楚鳶拔高了声调,“所以你那个时候在说谎?” “对啊。”尉婪承认得轻轻鬆鬆,这个人承认自己说谎话的时候,眉眼竟漂亮得出奇,不像是干坏事,反而恃靚行凶有恃无恐,“现编的,他太烦了只想快点赶走。” “你怎么能这样隨口就是谎言呢。”楚鳶皱眉,“万一他查到了……” “查到查到唄,能被骗不得反省一下自己的智商?” 尉婪就是个摊开的虚偽又冷漠的人,他一点不关心別人死活,一点不关心真相。 毫无良心,推卸责任,满口谎言,自私麻木。 得亏不是和他为敌,不然楚鳶觉得,尉婪肯定是个比季遇臣要可怕千百倍的对手。 看著楚鳶端著咖啡这么久,尉婪也有点渴了,习惯地说,“给我也泡一杯。” 楚鳶说,“没长手?” 尉婪说,“数三秒。” 楚鳶乖乖去泡。 泡完了回来,尉婪一喝,当场吐回去,“什么牌子?” “速溶的。”楚鳶看了一眼生產日期,“哦,这包过期了。” 刚才她那包没有。她看了的。 尉婪脑门边上有青筋跳,“故意的?” 楚鳶笑得跟刚才和季遇臣赔礼时一模一样,毫无真诚,“没有,不好意思尉少。” 第10章 那么漂亮,別招惹我。 这天夜里,楚鳶空出了客臥收拾给尉婪,而她则自己端著没过期的咖啡进入了书房,五年没回来这里,感觉还挺新鲜。 打开许久未打开的电脑,楚鳶在某个软体上输入了自己的帐户。 ——[別摸鱼了先打团]—— ——私聊频道—— 【hs】我看见楚鳶上线了 【小鸟】我来啦! 【栗子】晚上好楚小鸟。 【小鸟】晚上好栗子,今天季遇臣婚礼现场,多亏你黑了他们家电脑和灯光。 【桃子】女明星出场不得自带灯光?话说大屏幕上的字喜欢吗? 【小鸟】喜欢,阎王爷那儿走过一遭,看见这个字並不觉得恐惧。 【妤酱】对你来说是新生,楚鳶。今天帮你毁了他们的婚礼,我们很开心。 【裴】这话搞得好像我们是坏蛋似的,明明是惩恶扬善大快人心好伐? 【妤酱】哎呦这不是大明星老裴嘛,今儿怎么有空来频道说话? 【裴】赶完通告了,尉婪呢?不在线吗?叫他出来兜风喝酒。 【小鸟】他在洗澡 【桃子】好曖昧哦,你和尉婪是不是有一腿呀~~~ 【栗子】好曖昧哦,你和尉婪是不是有一腿呀~~~ 【小鸟】我想打断他的腿。 【裴】……那没事了。 打完这句话,楚鳶从电脑前把头抬起来,旧书桌里面还有她过去的日记本,翻开来里面一页一页都是她过去爱著季遇臣的心路歷程。 当年的自己真可笑啊,以为爱能够抚平一切,殊不知正是这份愚蠢的爱將她推入深渊。 如果重来,她决不爱。 她从书房里走出来,撞上尉婪正裸著上身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楚鳶看去的时候,他腰上裹著浴巾,正好抓了一把自己湿漉漉的碎发,水珠顺著坚毅下頜线一直淌到性感凸起的喉结,最后被他两条锁骨托起。 紧绷结实的背部肌肉亮著刚沐浴完的光泽,楚鳶多看了他一眼,“怎么这么拿自己当外人,上衣不穿乾脆下衣也別穿啊。” 尉婪转过脸来,一张脸散发著湿漉漉的热气,偏偏眼神看起来邪魔歪道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他反挑眉说,“我敢脱,你敢看吗?” 楚鳶故意一字一句说,“还挺想见识见识呢。” 话音未落,尉婪欺身而上,动作迅速,如同瞄准了猎物的豹子,精准又凶狠地扑到了目標身上,他將楚鳶压著,声音听起来很危险,“勾引我很好玩吗?” “好玩。”楚鳶伸手勾著尉婪的脖子,用胸口去蹭尉婪。 尉婪的眼神骤然变沉,冷笑著,他和她贴得极近,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吻上。那笔挺的鼻樑堪堪与她的脸相撞,“你这条狗命都是我捡的,从我那里学会的本事,就少放在我身上,懂吗?” 那一瞬间,好像才能窥见真正的尉婪的冰山一角。 楚鳶心口一颤。 她那么漂亮,像个小妖精,回过神来轻声对尉婪说,“您以后也少激我,虽然我这条命確实是您捡的,但这条命怎么,没人能掌控我。” 尉婪笑著,手已经放在了楚鳶的脖子上,似乎只要微微一收紧,楚鳶就能被他折断。 楚鳶等著他做出来。 可惜他没有。 尉婪轻轻拍拍楚鳶的脸,语气深沉繾綣,台词分明是曖昧的,却带著危机和杀意,“我哪捨得呢,宝贝。” 第11章 还能让她,再死一次! 对於尉婪嘴巴里“宝贝”诸如此类的称呼,楚鳶听了统统毫无波澜。 他是个可以隨时隨地把“爱”这种话掛在嘴边的人,谎话对他来说太家常便饭了。 骗得过自己,才能骗別人。 说谎犯法吗?不犯法,所以就算尉婪说谎,楚鳶也没那个閒情逸致去改正他。何况尉婪的谎话对她而言是件好事,只要他说谎,她就可以不用对他负责了。 於是楚鳶笑了一声,亲昵地对著尉婪说,“尉少这声宝贝喊得,我差点当真了呢。” “有自知之明是好事。” 尉婪咧嘴笑得天地失色,眼神倒是阴沉了下来。 男人鬆开她,隨后转身去了臥室,楚鳶感觉自己身上还带著他刚刚侵袭压来的热气,等到他放开自己,才发觉自己攥紧的手指竟在隱隱发抖。 看著尉婪离去的背影,楚鳶收回视线,正好此时手机震了震,想来是有人找自己。 打开手机,发现竟然有人发了一条简讯过来。 “楚鳶,你是不是没死?” 这是一条来自未知收件人的消息,楚鳶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她这才回国多久,这么快就有人坐不住了啊……她回到书房电脑前,在刚才的聊天界面发了这条简讯截图。 有人立刻打了个电话过来。接通了对面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声,似乎是笑著的。 “小鸟,有什么要我查?” “这个手机號……”楚鳶用半边脸和肩膀夹著手机,两只手空出来敲著键盘,她这个动作拉出来的肩膀弧线特別漂亮,女人勾了勾唇,“我得查查。” “我帮你吧。” “不用了栗子。”楚鳶的动作极快,屏幕上接连著跳出来好几个窗口,“我黑进去了。翻一下就能查到这个手机號在谁名下。” 对面栗荆有点无语,他同时也在查,“速度怎么比我还快?我当初就不该教你这么多……” “哪儿能呀,你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谁敢在世界第一网络工程师面前耍大刀?我这种雕虫小技,不过是对您的致敬。” 怎么说话这么討好?栗荆本能觉得不对劲,“你入侵的时候用的谁的ip地址?” “你的。” “……我就知道。”出事了还是他扛著唄!这种徒弟当初为什么要收啊!!! 果不其然下一秒,边上的另一只工作专用手机响起来了。 “栗哥,晚上好。我们后台刚有个黑客攻击啊……那ip地址怎么是您的啊,这……”技术团队的人给栗哥打了电话来確认一下情况。 栗荆有苦难言,“是,是我……刚不小心黑进去看了一下。” ……那还真挺不小心的。 “栗哥你要想知道什么直接问不就好了,我们防火墙都是你编的,费那劲。”小弟调笑说,“是不是时隔多日来检测我们的安全防护啊。” 嘿这傻白甜的,理由都给他想好了。 栗荆顿时道,“对,我来检查作业的。” 楚鳶在另一只手机里听见了对话全过程,止不住笑,反正出事了有栗荆兜著,整个红客圈子都得给栗荆几分面子。 女人一边笑,一边调出了身份认证信息,果不其然,蒋媛两个字引入眼帘。 察觉到楚鳶说话的停顿,栗荆也查到了信息,和她几乎是同时调出了资料界面,他说,“这不是……” “我就没猜错。”楚鳶玩弄著自己红色的指甲,细长的手指似乎在勾著空气里不存在的线,哼笑一声,“做贼心虚,这么快就坐不住了……” 蒋媛还在试探她的真实身份,所以往当年的楚鳶手机號发简讯,用来试探楚鳶到底死了没。楚鳶没换手机,自然还能收到消息。 死? 楚鳶勾唇冷笑一声。是死了,那个楚鳶早就死了。 只是,当年的经歷足够她死一次而后浴火重生,她收起了手机,头也不回地推开了臥室的门。 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了。 关掉了信息,楚鳶还维持著那个用肩膀夹手机的姿势,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既然蒋媛这么迫切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当年那个可怜的胖女人,不如她陪她好好来玩玩…… 然而另一边,季家,蒋媛发送完简讯以后,死死盯著手机界面,如果那个女人就是楚鳶……那么肯定就会收到这条简讯有什么动作的! 可是五分钟过去,没有任何回復,甚至连否认都没有。 蒋媛一颗心被吊了起来,边上的季遇臣脸色也不是很好,大婚日子被这样一闹,谁还笑得出来?尤其是他追著那个奇怪的女人到了楚鳶的家门口,被尉婪泼了一盆冷水,如今更是气上加气,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各怀鬼胎。 蒋媛发现没回音,不甘心地看著季遇臣,“你敢相信那个女人就是楚鳶吗?” 说实话,季遇臣也不敢確定,“我追著她发现她回到了楚鳶以前的房子里,但是尉婪说这个房子他买了……” “她还住著楚鳶以前住过的房子?!” 蒋媛明显慌了神,倘若真的是楚鳶,那么两年前的绑架案,隱情很快就会被人翻出来,他们两个就会被公眾架在火上烤! 蒋媛气得攥著沙发上的枕头,“阿季你倒是想个主意呀!要是楚鳶跳出来说当年的真相,我们两个名声怎么办啊!” “还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楚鳶呢!” 季遇臣死死咬著牙,大概是会想起了之前在尉婪那里吃得闭门羹,“过去的楚鳶看见我可是连个『不』字都不敢说的……” 而现在在他眼前意气风发的那个女人,跟过去的楚鳶截然不同,真的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吗? 概率也太低了吧……就算是同一个人,当年楚鳶又是如何死里逃生的? 疑点重重,他们不能自乱阵脚! 听见这个,蒋媛抿唇,原本还姣好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凶狠,“没关係,我可以找人確认一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楚鳶……” 季遇臣皱眉,“你又想干什么?” “没人可以毁掉我的婚姻!”蒋媛从沙发上猛地站起来,一个念头从脑子里闪过,“到底是还魂復仇,还是说故弄玄虚想套我马脚……查一查我就知道了。” 就算是真的楚鳶……她也一样能让她再死一次!死得彻彻底底! 第12章 这个女人,毫无廉耻! 时隔两年重回自己的家中,楚鳶第一次睡了个好觉,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正好,太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照进来,暖洋洋的。 楚鳶用手在眼前遮了遮,深呼吸一口气,切实活著的感觉缓慢铺遍了整个身体。 走出臥室的时候,正好看见厨房里尉婪在早餐,他熟练地摆了个盘,听见声音的时候衝著二楼楚鳶抬头看了一眼,二人目光对视,乍一眼挺像是新婚的小夫妻。 唯有楚鳶知道,这个男人的內心有多冷漠和自私,他习惯了高高掛起和虚偽演戏,別看他现在笑著,指不定下一秒就捅你一刀。 她和他,不过是互相有利可图互相索取罢了。当年尉婪救了她,也是有条件的交换,楚鳶一直都清楚,尉婪不是什么好人。 楚鳶还活著的事情没有公开,如今在尉婪公司名下掛个助理的名字,作为救命之恩的交换,也要帮他干点事情。 攥了攥手指,楚鳶深呼吸一口气,眼下她还是不会违背尉婪。於是下去跟尉婪打了个招呼,“早。” “早。”走到桌边坐下,尉婪在倒牛奶,很大方地给楚鳶也倒了一杯,还做了两份意面,一盘推到了楚鳶面前。 楚鳶唏嘘地看著尉婪,“没下毒吧?” 尉婪眯眸,“下了,有种別吃。” 楚鳶拿起叉子,她的厨艺从来没长进过,以前为了討季遇臣欢心,总是想方设法让自己变贤惠,去学做各种糕点。 最后厨艺没学好,婚姻也失败了,还差点遭绑架身亡,她从此断了討好別人的念头。 不过尉婪倒是聪明,做饭这种事情,一看就会。 楚鳶吃著尉婪做的意面,隨后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昨天那条简讯之后,蒋媛再没来打扰过她,她挑了挑眉,“据我所知,今天是不是季遇臣那边的人要过来谈生意?” “嗯。”尉婪咽下去之后,喝了一口牛奶,才不急不缓地回答了楚鳶。他永远有一种自带的慵懒和优雅,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从来不管別人死活,“应该会派代表来,前阵子就有个合作,所以他才会为了討好我给我发婚礼请柬。” 难怪婚礼上这么给尉婪面子,毕竟季家也不是什么二流货色,却对尉婪一忍再忍……季遇臣,也有你这种大少爷需要討好的人啊? 楚鳶心里有了主意,吃完了早餐,她得跟著尉婪一起去上班,毕竟这两年她表面上是尉婪的秘书助理,外边都传著尉婪在国外公司养著个情人呢,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情人。 踩著小高跟追上了尉婪出门的步伐,楚鳶熟练地坐进副驾驶。 尉婪对於她这一系列轻车熟路的行为都已经习惯了,这两年楚鳶在国外也是住他家里跟他一起生活,孤男寡女的,偶尔他也会对著楚鳶的傲人胸围和翘臀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季遇臣当初怎么没发现你是个潜力股?” 楚鳶挺直了背,“我也不知道啊,减肥下来发现胸没瘦。” 踩了一脚油门,尉婪开著拉风得不行的乔治巴顿出门了。 他平时上班爱开大车,那种巨大又威风的坦克车,牌照还是特殊牌照,上路的时候就差后面没有一堆保安骑车跟著了,每每都能引起路人围观。 尉婪不是个爱低调的人,他还按下车窗,戴个墨镜,路人看去就能发现驾驶座上他乾脆利落的侧脸,鼻樑笔挺,一看就知道是个有钱的帅哥。 每次这种时候楚鳶都会自觉戴上口罩。 她可不想出风头。 一路被人注视著到了公司,楚鳶下车,这是她头一回跟著尉婪调回国內的公司上班,说起来也算是半个“空降”的助理秘书,一定会引起不小的討论,果不其然,她一出现,公司里便开始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声。 “这女的是谁啊?” “身材好好啊……一点不乾瘦……” “看来我们尉总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至少不喜欢排骨……” “听说在国外的时候尉少身边就有个女人了,不会是这个吧。” “那,莫非是走后门进来的?” “嘖嘖……等著看她本事咯。” 各式各样的眼神在楚鳶的背后打量,换做以前的她肯定是紧张到不敢说话,但是现在她只是冷艷地笑了笑,跟著进入了高层专用的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最后一眼是女人带著嘲讽的嫵媚视线。 坐在尉婪的办公室外面,楚鳶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办公桌,打了卡又打开了电脑,正打算好好交接工作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没来得及抬头看是谁,那脚步声已经逼到了自己面前。 朝她走来的女人有一张还算不错的脸蛋,手里端著文件,正冲她柳眉倒竖,“你就是那个新来的?” 说完她上下打量了楚鳶好几眼,就是这个女人来了,导致她原本的秘书位置被撤了,换成了別的行政助理……原本还期待著能接近尉少,这下好了,愿望直接落空,还被换到了別的部门,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楚鳶看了一眼对方脖子上掛的牌子,上面写著名字,杨若盈,莫非她是之前这个位置的主人? 勾了勾唇,楚鳶伸出手去,细长的手上做了鲜红漂亮的指甲,“是的,新来的,你好。” “我来和你交接岗位。”杨若盈没去碰楚鳶伸出来的手,看她坐在转椅上靠著椅背懒散的模样就来气,打算给她个下马威,咬著唇说,“你知不知道身为秘书首要任务是什么?尉少的一切事务你都得提点帮忙,包括他要吃饭喝水点外卖……” “上厕所要我帮他脱裤子吗?” 楚鳶直接打断了杨若盈。 杨若盈面色涨红,“不知廉耻,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我还以为请了个保姆呢。”楚鳶面不改色,一边打开电脑开始玩扫雷,一边说,“工作以外的事情我一概不管,吃饭喝水他自己来,又不是残废。” “你!”杨若盈没见过这么囂张的秘书,更无法接受自己被这样一个囂张的人抢走了原本上好的工作职位,气急败坏地说,“你以为秘书这个位置这么好坐的么!你不就是开后门进来的?” 楚鳶忙著扫雷,头都不抬,“嗯嗯。” 杨若盈愣住了,原本以为开后门的人都是虚荣心极高的,想著刺伤她自尊心,却没想到楚鳶直接摊开了,於是女人重复了一遍,“真开后门?” “对啊。”楚鳶语气颇为诚恳,“要不这样,你去找他好好说说,我也不爱上班,还是你来。” 谁乐意当个社畜啊,还得天天看他脸色。 杨若盈差点被楚鳶气昏,“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居然敢这样胆大包天承认开后门这种事情?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廉耻之心! 第13章 看不起人,活该打脸。 楚鳶在经歷了那么多绝望之后早就改了性子,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傻白甜,如今被人这样挑衅,她心態早就强大了起来,不以为意地笑看杨若盈著急,也不说话,只是自顾自玩扫雷。 点下最后一颗,贏了。 楚鳶揉了揉手指,看了眼时间,比平时慢了半分钟,肯定是杨若盈和她话说,打扰到她发挥了,嘟囔了一句,“一会要准备去接见季家来的客人了,没空和你嘮嗑了。” 杨若盈脸色大变,没想到这个新来的这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可是她哪有这么简单放过她?於是端出前辈的样子来,將手里的文件放在了楚鳶的桌上,“这些资料你替我录到库里去,下班前要交给別的部门。就当是对接任务了。” 这明明就是她在別的部门的工作,哪门子的对接任务? 楚鳶抬头看了杨若盈一眼,没说话。 职场上经常会有这种欺凌,就是当一个新人加入的时候,一些恶毒的前辈会特意交给后辈一些超出她原本岗位范围外的事情,把繁杂的琐事统统交给新人。 压榨新人已经是一个很常见的社会问题了,杨若盈自然也不会放过能打压新人的机会。 “另外,我们部门主管的儿子要写毕业论文,大家都挺忙的,腾不出时间,你这种新人刚来,又是干秘书的,这个事儿就交给你吧,写好了论文发我邮箱就行,时间还是今天晚上。”杨若盈说的时候,特意盯著楚鳶白里透红的脸看。 这个女人化得妆也不浓,但就是怎么看怎么狐媚,没准平时就是这样勾引尉少才混进的公司,她怎么可能让她这么舒舒服服地吃软饭? 楚鳶等著听杨若盈嘴巴里还能说出什么离谱的任务来,不过说完这个,杨若盈像是打了胜仗似的走了,甚至没等楚鳶给回復。 这职场里,前辈给的任务,后辈自动默认接受是不是。 看著她自说自话放在桌子上的文件,楚鳶笑了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外面敲了敲总裁办公室的门。 推门进去,尉婪正在看报导,看见楚鳶进来,挑眉,“怎么了?” “你之前那个秘书,给我下马威,让我给別的部门整资料,还要给部门主管儿子写论文。” 楚鳶说这话的时候,凉薄地扯了扯嘴皮,“公司里有这种人啊。” 尉婪听闻,表情意味深长,“这种小事就別吵到我耳朵里来吧?” 楚鳶就猜到了他会这么说,毕竟尉婪是个討厌麻烦的人。 没指望著他真的能替她出气,毕竟当初尉婪带她去季遇臣的婚礼现场,是有別的利益可图,如今他手下的人打压楚鳶,他不会站出来去主持公道,麻烦,而且没有任何利益。 (请记住 追书认准 101 看书网,?????????s??.???超讚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楚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红底的高跟鞋性感锐利,她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尉婪这话的意思,接著说道,“再过二十分钟季遇臣那边会派人过来。” “你替我接待一下。” 尉婪特別喜欢看戏,自然是想看楚鳶如何接待前夫公司派来的代表,於是男人笑眯眯地喝了一口咖啡,说道,“听说,派来的代表是蒋媛的亲戚。” 楚鳶抬头想了想,往上数三代蒋媛的亲戚都没一个有出息的,看来蒋媛已经深入渗透季遇臣的公司了啊,连自己那帮废物亲戚都能送进去,这才是真正的开后门吧。 坐在外面的会议室泡了两杯茶,楚鳶等来了这位蒋媛的亲戚,走进来的时候趾高气昂的,生怕別人认不出来他是来自季家,毕竟在他们普通人眼里,季家可是他们一辈子都碰不到的名门望族啊。 在看见会议室坐著长腿大美女之后,来人用一种油腻的眼神上下瞟了楚鳶好几眼,隨后递过去一张名片,“你好,我是季氏企业派来的代表经理蒋辉。” 楚鳶接过名片,客气地说,“蒋经理您好,关於我们两司之间的合作,还是有些重点想和您谈谈的……” “谈谈归谈谈……”蒋辉油腔滑调的样子,像极了得志的小人,靠著家里有个蒋媛攀上了季遇臣,这才能来这种大企业当个什么经理出面谈事情,一张嘴就把所有的水平都暴露了,“你们公司是不是男人都不太行啊,怎么派个你这种女人来跟我谈呢?是不是不够重视?” 楚鳶端著良好的家教保持著客套的微笑说,“我们还是把话题绕回来吧。” “主要是,你看看你,穿得高跟鞋,短裙,嘖嘖。”蒋辉继续用那种令人不舒服的眼神看著楚鳶,“你这一点不像是会谈生意接待客人的模样啊……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不会是……你们老总的那个啥吧?” 楚鳶说,“我是助理秘书。” “秘书啊,哦……”蒋辉拖长了音调,“那我懂了,毕竟,秘书……有事秘书干,没事那个嘛。那你叫你们能说话的人出来吧,你也听不懂,不专业的人就在边上……穿穿高跟鞋蹺二郎腿给老总看看就好了。” 楚鳶听他说完一长串发言,保持著漂亮的微笑,说“你tm有没有妈生啊?” 蒋辉愣住了,他眼里当秘书的这种女人只会趋炎附势,压根没想过楚鳶能面带微笑说出这种话,男人的自尊心一下子被羞辱,他原本都坐下了,又一下子从椅子上窜起来,会议室里就他们两个,蒋辉便什么都顾不得了,“你这个女人,知不知道我是谁?” 楚鳶两手一摊,坐姿性感又优雅,“你是谁?” 蒋辉自从进了季遇臣的公司,一路都是被人討好著的,因为蒋媛是他的亲戚,在公司隨便揩油,那些女同事也不敢说什么,谁能想到带著老毛病来了这儿,却不被人惯著? 蒋辉指著她,“知不知道季遇臣老婆跟我的关係?我是她表哥!” “老婆?”楚鳶笑了,“大婚当日不是都被人送圈了吗,晦气死人了都,你表妹克夫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蒋辉拍著桌子,“你简直不要脸,我好歹也是你们公司贵客!叫你们老板出来,没空跟你这种妇人家谈事情,穿成这样又不检点还不知尊卑,怎么当上这个职位的自己心里清楚吧!” 一边看不起女性,一边却又靠著家里的女性蹭进了豪门,这种男人肯定在別的地方也噁心过不少无辜女孩子,楚鳶双手抱胸前,反问他,“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蒋辉动作一僵,“你是谁?” 楚鳶笑眯眯放下大长腿起身,抄起桌上原本泡好的茶狠狠泼在了蒋辉的脸上,“我是你爹。” 第14章 故意设计,令他丟人! 四个字一出,蒋辉被楚鳶的气势彻底嚇到,他这辈子短见又窝里横,一直以为仗著蒋媛和季遇臣的关係,自己也算是半个豪门贵族,走到哪儿都得有人端著,压根没想过……会被人这样直接泼了一脸的水! 蒋辉怒而衝上前去,“你这贱女人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 楚鳶一脸嫌弃地往后挪,“离我远点。” 蒋辉摸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水,该死的,头髮上的水顺著滴到了肩膀上,他这西装可贵了,还是蒋媛刷季遇臣的卡给他添的行头,买回家的时候他逢人就嘚瑟,这下可好,直接被弄脏了! 蒋辉恨不得將楚鳶狠狠按在地上羞辱,“你泼我一脸的茶水,你哪儿来的胆子!把你们老板叫出来,我要炒了你!” “茶水不够烫真是可惜。” 楚鳶嘖嘖感慨,相比起蒋辉的狼狈不堪,她美艷性感得像个尤物,“早知道就该整点硫酸泼你脸上,狗仗人势忘了自己真实水平几斤几两了,就你也配进季遇臣的公司,还被派来跟我们谈合作?我看两年之內必要倒闭!” 蒋辉的眼睛差点进水,他揉著眼睛,衝过去毫不顾忌地伸手去抓楚鳶的头髮,可惜还没碰到,就被楚鳶绊了一跤摔在地上,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楚鳶看了眼自己的高跟鞋,捂著嘴说,“怎么,是眼睛了看不清路吗,小蒋?” 小蒋,小蒋?! 这年头,都知道他是蒋媛的亲戚,见到他怎么也得喊一声蒋大哥,这个女人竟敢这样毫无尊卑地喊他小蒋?! 就差没有骑在他头顶作威作福! 从地上爬起来,蒋辉破口大骂,“你给我等著,还不快给我拿毛巾来擦脸!” 楚鳶找了个比较远的椅子坐下,反正会议室里椅子多,她翘著美腿,“不干。” 和工作无关的事情她一律不干。 蒋辉一边甩著水,一边再次朝著楚鳶走去,这次甚至路过会议室的门,男人直接反手锁上了。“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不会让季遇臣放过你的,你这种女人肯定嫁不出去——” 楚鳶看著他反锁门的动作,只觉得蒋辉太过胆大包天,居然敢……这是想要对她陷入无人帮助之境吗? 破天荒没有躲开蒋辉抓她的动作,女人甚至皱著眉问了一句,“你要干什么?” 看她闪躲起来,眼睛里还有几分害怕,蒋辉登时淫笑说,“怎么,怕了?那你刚才那副囂张的样子去哪了?果然说起季遇臣你就怕了,趋炎附势又没皮没脸,我告诉你,討好你哥哥我,我就能让你见到季遇臣……” 说话的同时,蒋辉的手去摸了摸楚鳶的肩膀,虽然隔著衬衫布料,楚鳶还是感觉自己背后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男人大概是篤定了她就是喜欢勾引老板,所以这会儿不敢动弹,於是动作更加肆无忌惮,以至於去开始扯楚鳶的纽扣。 楚鳶仰起一截纤细的脖子,就仿佛猎物放弃了挣扎,將脆弱的部位暴露给了猎手。 就当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声音,紧跟著嘭的一声巨响,原本被蒋辉锁住的门在这一刻被人从外面用巨大的力量狠狠踹了开来! 一阵烟尘在空气里爆炸飞舞,散去后,有人站在门外,穿著西装单手插袋,正不紧不慢地將高抬起踹门的脚收回来,动作帅气,爆发力迅猛。 另一只手掸了掸灰,破门而入道,“在干嘛?” 蒋辉浑身一哆嗦,这声音……冰冷,带著不怒自威的压迫。 他僵硬著肩膀转头,赫然看见有个男人走进来,身姿挺拔,一张脸又冷又白,眼神朝他看来的时候,带著审视和轻嘲,“我不知道,在我的公司,还能反锁我的门?” 尉婪! 蒋辉嚇得脸色大变,“不是的,尉少,您听我解释……是这个女人……” 说完尉婪去看蒋辉挡住的楚鳶,只见她虚弱地倒在椅子上,胸口衣服都是凌乱的,这会儿性感的胸脯还在微微颤著,裸露出来大片白皙的肌肤。 挑眉,尉婪的喉咙口微微收紧,“嗯?” “这个女人对我出言不逊,我只是想……教训教训她,万一她以后也这个態度替您接待客户,那您可就损失了好多生意呀!” “是这样吗?” 尉婪看了一眼楚鳶的脸色,隨后道,“她怎么对你出言不逊的?” “她说我狗仗人势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她没说错啊。” 尉婪面无表情地看著蒋辉,“你不会真的心里没点数吧?” 蒋辉感觉自己头髮都要竖起来了,原本以为尉婪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跟合作伙伴起衝突,岂料他狠话说得如此不给面子! 咬著牙,蒋辉道,“可是这个女人还泼了我一脸的水!我要她一个道歉不过分吧。” “是你……是你对我动手动脚……” 边上响起一阵脆弱的抽泣声,这阵躁动引得外面也有人围观,大家纷纷站在会议室门口探头探脑,看见里面的楚鳶瑟瑟发抖又脸色苍白地捏著自己胸口的衣服,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好端端地提前备了茶在会议室等待客人的到来,谁知道他说我……说我和尉少是那种关係。我不想让尉少的名声被败坏,就和他起了爭执,然后他对我动手动脚,我才忍不住用茶水泼了他反击,如果……如果这也是错,那我到底要怎么做,难道解开衣服任他羞辱吗!” 最后一句话已经是带著玉石俱焚的绝望了,听得外面围观者都跟著倒抽一口凉气。 “这季家派来的代表怎么这么没素质啊……” “天啊,这个水准也能出来谈生意?季家不会是要破產了吧,咱们还是別跟他们合作了。” “这女秘书倒挺有骨气的,听见別人败坏尉少还会想著保护尉少名声……” “怎么说,有点心疼了,看她那副样子……季家派来的代表太油腻了吧!” 蒋辉一张嘴哪里说得过这么多张嘴?何况他就算是要辩解也无从辩解,原本是这个女人故意挑衅他,如今倒成了她是受辱那个! “你太会演戏了!”蒋辉口不择言,“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骗所有人吗!我不就说你两句,你就拿水泼我,才不是我先动手,你还给我使绊子!” “哪个女孩子不要名声!”楚鳶泫然欲泣,“我难不成是故意陷害你吗!我图什么!你还说只要我从了你,就可以带我去见季遇臣,在你眼里女人都是不要脸的,你明明就是对女性抱有偏见!” 这话一出,外面的围观者都看不下去了。 “你们季家是没人吗!要跑来我们公司挖墙脚!” “就是!还带著她去见季遇臣,我们公司比季家待遇好多了懂不懂!別以为自己多厉害,也別当女人都是虚荣的,几句话就跟著你走!” 蒋辉这会儿压根说不过他们,看著楚鳶楚楚可怜的模样,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他恨不得这会儿就撕烂她的嘴,“你这个贱人,满口胡言,联合起来打压我们季家……” “自己不干这种事,谁会閒著没事找你们麻烦!” “快滚!” “就是,从我们公司滚出去!” 已经引起了眾怒了,有个保安衝进来一把抓起了蒋辉,在他的嚎叫之下把他整个人拖了出去。 被拖出去的时候,蒋辉还在如同毛毛虫一般扭著身体挣扎著,“放开我!你这个贱女人!你叫什么名字,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可是蒋媛的表哥,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呸!” 眼看著他被拖走,围观群眾都觉得出了口恶气,隨后大家默默给楚鳶让出了会议室让她好好收拾自己的衣服,楚鳶见蒋辉终於消失了,这才喘了口气,扭了扭脖子从椅子上站起来。 表情一变,刚才还梨带雨的,现在立马冷艷无情了。 尉婪挺想给她鼓掌的,“真行啊楚小姐。” “也多谢尉少的配合。” 楚鳶走到了窗边,利用镜子的反射,掏出口红给自己补妆,这会儿她胸口的衣服还是凌乱的,甚至能够看到一点傲人的胸线,她涂完口红接著才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 低头的时候头髮从耳边落下来,女人的手正缓缓地將被扯开的扣子再次扣回去,动作优雅性感,明明是穿衣服的动作,却比脱衣服还要惹人遐想。 尉婪在边上眼神深邃,“门没关,不怕被看?” “有您在,没人敢往里看。” 尉婪好心情地勾唇,“你倒是聪明,知道怎么收拾蒋辉。他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如今蒋辉在他们公司里大失人心,季遇臣又著急这笔生意,肯定会亲自登门道歉並且表示诚意,这下等於狠狠踩了他们囂张的气焰一头,还能替自己出口恶气。 楚鳶太聪明了,或者说,太会演戏的女人,是很可怕的。 楚鳶笑得天地失色,“尉少的夸讚我哪里经得起,这几年在你身后学了点,也算是学以致用,为我们企业利益做出点贡献。” 这话明著讲是为了公司,背地里暗示她都跟著尉婪学的心机手段呢! 漂亮的女人在这种名利场里倘若无脑,那只有被玩弄的份。所以尉婪並不討厌心机和手段,或者说,他喜欢和自私聪明的人相处,反而討厌无能和善良软弱。 “美貌和聪明是双刃剑。”尉婪上前,眼神锁住她胸口刚才凌乱的地方,隨后俯下身来,在楚鳶的耳畔说,“你可要小心不要被反伤到。” “我相信倘若我出事……” 楚鳶借著力量搂住了尉婪的脖子,眼角细长上挑,带著说不尽的曖昧和繾綣,“尉少一定会来救我的吧?” “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有利用价值。”尉婪的瞳孔像是一个黑洞,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楚鳶的耳垂,大胆到一边不怕外面路过的人看见——毕竟门被踹坏了压根关不上。 没有抗拒楚鳶的勾引,男人反而受用地喘著气笑说,“我一定会拼死救你的。” 楚鳶脸发烫,眼神却冰冷。 ****** 果不其然,蒋辉到了公司把事情和季遇臣一说,季遇臣惊了,不敢相信尉婪居然就这么不留情面把他派去的人从公司里轰了出来,更不敢相信…… “你平时怎么骚扰都没事,为什么要跑去尉少的底盘撒野?”季遇臣拍著桌子站起来,“知不知道这次的合作有多要紧?惹怒了尉婪,我们两家合作关係没了,你一个人承担得起吗!” 这个无能的废物!一直以来因为是蒋媛的哥哥,加上蒋辉一直討好他,他也没明面上说什么,骚扰自己公司的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主要是怕回去了蒋媛拿这个和他吵架。 季遇臣给足了这个哥哥面子,谁料想……这等大事上他还能出差错! 蒋辉头一次见季遇臣发那么大的火,嚇得压根不敢说话,他原以为自己在季氏集团横行霸道是没关係的,没想到季遇臣只是在放任並不代表著对他没意见,如今……坏了大事,自然是难辞其咎! 蒋辉额头上全是汗,“都怪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她故意的!故意让大家看见我对她动手……” “你不动手,能被人抓住马脚?”季遇臣恨铁不成钢地说,“谈正事的时候就不能稍微收起你那一点心思么!简直给我们公司丟人!” “季少……季少……”听见这个,蒋辉立刻慌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啊,你可是我妹夫啊,咱们一家人是不是……” 婚都没结成,妹夫倒是先喊上了,生怕季遇臣跑了。 “我亲自去,你別再出现给我丟人现眼了!回去在家好好呆一个月,想通了再来上班吧!” 季遇臣用不爭气的眼神狠狠瞪了蒋辉一眼,隨后安排人给尉婪打电话,一接通,对面有个女声,甜美动人,“您好这里是尉少的专线……” “麻烦帮我转接给尉总……” “尉总正忙,请问您是?” “那个,我是季氏集团的总裁季遇臣,之前我们公司派去的代表给你们造成了困扰和麻烦,想亲自来转达一下歉意……” “哦。”原本温柔美好的女声瞬间拉低了音调,哦完之后,楚鳶咔地掛了电话。 剩下一阵季遇臣在一串电话忙音里愣神。 为什么……刚才这个电话女声,怎么……这么耳熟? 第15章 渣男前夫,不必心疼! 被掛了电话,季遇臣面上也有点掛不住,虽然他是特別想要抓住这次和尉婪合作的机会,但是圈子里他也算是不小的名门子弟,这尉婪就当真如此囂张,一点面子都不给? 他都低了头打电话过来解释了,尉婪的助理还是听都不听直接掛断,这不就是在打他季遇臣的脸么! 咬紧了牙关,季遇臣觉得,自从那个奇怪的女人出现开始,所有的事情都乱了套了,就没一件让他顺心的!太晦气了! 然而就算心里再不服气,季遇臣还是得收拾自己去一趟尉氏,这样才能表达他的態度,何况如果不是蒋辉如此鬼迷心窍,也不至於今天出去谈事儿这个结果。 深呼吸一口气,季遇臣让助理替自己安排了行程,给尉氏那边的前台发了信息,然后准备下楼去见尉婪。 这天傍晚,季遇臣的商务车停在了尉氏的楼下,他走到一楼大厅的时候,还听见了有不少小姑娘吸气。 “那不是季家大少吗?” “好帅哦……” “前阵子二婚了,你知道那个瓜吗?” 一听见別人议论他结婚当日的事情,季遇臣登时脸色一变,奈何这是在陌生人面前,他不能表露出来,只能任由流言蜚语擦过自己的肩膀,走到了前台,服务员认出他,立刻给他带路,“季少,您怎么来得这么快……” “我们派出去的代表给你们造成麻烦了。”说话的时候,刻意捏了一把温柔低沉的腔调,季遇臣说,“所以我得亲自过来一趟,以表诚意。” 这话仿佛是故意说给尉氏工作的人听的,但也挺有效果。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边上窃窃私语的人跟著纷纷点头。 “属下不行,老板亲自出面道歉,季家大少还是可以的。” “別的事情不知真假就不点评了,不过至少他本人愿意出面,说明诚意还是很足的……” “得亏有这种老板拉回民心,不然季家的评价都要跌落谷底了。” 听见大家这么说,季遇臣在心里冷笑,要不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助理秘书掛他的电话,他也犯不著特意跑一趟,搞得像是他们季家特別舔著尉氏似的…… 奈何人都已经来了,就要做足场面,才能够让大家对他的评价继续回升。 在眾人无知又讚赏的目光里,季遇臣被引到了先前的会议室,看著空荡荡的门框,他愣住了。 “那个……先前在这里的门呢?” 推开的一共两扇门,左右各一扇,这怎么有个门框,没有门啊?以至於只剩下半边的门在框里晃悠…… 看门框还有些歪了,尉氏不至於这么寒酸吧…… 前台小姐看了他一眼,见怪不怪地说,“哦,我们尉总把一边的门踹飞了。” 踹飞了。 ……这尉婪到底是干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儿,能把门踹飞啊! 季遇臣深呼吸一口气,挤出一丝笑意,说,“那我进去等你们吧,多谢领路。” 一张帅脸还能骗得前台小姐姐眼冒爱心,点点头隨后去通知尉婪了。 结果五分钟后,出现在季遇臣面前的不是尉婪,而是楚鳶。 她踩著高跟鞋,手里夹著文件,就这么走进了之前蒋辉闹过事的会议室,隨后啪的一下將文件放在了桌上。 一点儿没把季遇臣当做客人。 季遇臣惊呆了,看著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女人,他猛地站起来,“怎么是你?!” 楚鳶笑眯眯看著他,“怎么不能是我?” 是不是很吃惊啊,季遇臣,过去你最看不起的那个死胖子,如今坐在你面前。 不过楚鳶没有拆穿什么,只是將文件递过去,“之前你们公司派了代表过来,事儿没谈成,没想到季少如此有诚意,竟然亲自来了。” 她说的话都是很专业很客气的,唯独动作上看不见一丝客气的態度来。 季遇臣皱著眉,感觉这是在给他下马威,“蒋辉確实是不专业了一些,我们已经对他做了处理,让他回去一个月以后再来公司上班……” “我还以为会直接开除呢。” 楚鳶站起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压根没管季遇臣这位客人嘴巴渴不渴,坐下来翘著性感的二郎腿,她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说道,“没想到贵公司还挺捨不得这种『人才』的。” 听出了她话里的嘲讽,季遇臣拿著文件的手猛地用力,纸张被他突然攥紧发出了些许嘈杂的摩擦音色,隨后男人咬牙切齿地笑说,“说开除就开除也不是一个大公司的態度。” “这种人才还需要走流程开除……只能说明贵公司在危机应对方面並不是特別专业。”楚鳶勾著唇,说话更加阴阳怪气了。 “我们尉氏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万一出现了,也是尉少直接拍案开除,不会再让这种害群之马影响到这个公司的未来。我想定是这蒋辉有过人之处,才让季氏集团如此保护吧。” 过人之处……不就是在暗示蒋辉是开后门进来的,后台是蒋媛么! 季遇臣头一次被人这样明目张胆地阴阳怪气,奈何他还没法发火,对眼前这个女人的厌恶和警惕一下子被拉到了最高点,他道,“既然都已经被赶出你们公司了,秘书小姐何必还抓著不放,季氏集团的人如何处理,当然是我们季氏集团的事儿。” 楚鳶点点头,恰到好处说收就收,隨后对著季遇臣说,“那你先看文件吧,合同上我们改了几处,可以再討论討论。” 经过蒋辉这么一闹,季遇臣就算不同意这几处合同的修改,也只能忍痛同意了,毕竟是他们公司无理在先啊,只能在利益上做出让步。 只是这女人说变脸就变脸,刚才还一副嘲讽的模样,如今却一脸严肃,倒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明显是他无法招架与她过招。 季遇臣心里不服气,但还是看了一眼,尉氏要求的东西都在他们可以让步的范围內,以前这种小事情隨便一个助理都可以来谈,如今却要他这个大总裁出马……季遇臣觉得特別丟人,为了挽回面子顺便打探楚鳶,他对著楚鳶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楚鳶脸色一变,而后笑得千娇百媚,“季少,这些话跟我的工作无关,我没有义务回答您。” “我知道。” 季遇臣听见楚鳶这么说,更加迫切了,“你知不知道……你出现的时间很巧,还有你为什么会在我结婚的时候会说起当初绑架案的事情,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说起当初绑架案。 当然是为了报復你啊死渣男。 但是楚鳶没说出口,只是端出一幅虚偽的笑脸来和季遇臣打太极,“跟工作无关,我拒绝回答。” 嘖。 看了一眼会议室的门,原本就只剩下半边了,另外半边大喇喇就这么空著,季遇臣对比了一下角度,这剩下的半边正好可以遮挡住他们如今坐著交流的位置,於是他挪了挪椅子,上前道,“你让我想起了我的前妻。” 前妻。 这两个字就是楚鳶心里的一根刺。 眼底在她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已经染上了些许猩红,楚鳶还是摆出职业笑容来,“哦?季少为什么突然要跟我讲这个?” “是不是她喊你来找我的?” 季遇臣忽然间伸手,抓住了楚鳶的手,死死紧握。 他过去从来没有这样和她密切接触过,楚鳶像是触电似的,一下子甩开了季遇臣的手,“你做什么!” 她难得一见情绪激动,季遇臣內心更加著急了,“我前妻还没死对不对?你告诉我,她让你来婚礼现场,目的就是警告我她没死,是不是?” “你可真会脑补。” 楚鳶笑得刺眼,“难不成前妻的死是你纵容的!” “我!”季遇臣被楚鳶的话堵住了,过了一会他的声音忽然间低了下来,“如果她没死,请你告诉我……告诉我,她在哪……楚鳶,我的前妻叫楚鳶,我和她好歹也是当了几年的夫妻,我们还……有过一个孩子。” 假设没有经歷过之前的事情,或许季遇臣这番模样会令楚鳶感动到立刻和他相认並且死灰復燃。 可是在听完季遇臣这番话之后,楚鳶的心直直冷了下来。 “你不过是想从我嘴里確认你的前妻死了没,以及在哪,方便去找她。”那一瞬间,楚鳶的眼神犹如杀人刀,冰冷锐利,嘴角带著冷笑说,“然后让她再也无法开口说话吧!” 季遇臣脸色大变,眼前的女人为何会如此犀利聪明? 把名声和权利看得比一切都要重的,无情自私的季遇臣,怎么可能悔过想要弥补前妻? 他根本就是在试探前妻死了没,如果死了,那么最好;倘若没死,便假装深情,从她的嘴巴里问出下落来,再去对他的前妻下手! 差点就要被他骗过去了……那內疚的口吻,那意重的眼神,就好像……他们之间真的存在过爱似的。 楚鳶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所以別想了,季少,第一,我不会告诉你和工作无关的事情,如果確认了合同,那么不如我们两司儘快进入签约阶段。第二,您的前妻死活跟您没有关係,在您选择另一个女人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彻底灰飞烟灭了,犯不著您现在用这种多想念她的口吻来事后假惺惺!” 倘若真的爱,又怎么可能会选择前妻的“忌日”来二婚? 这可是要诛她的心啊! 听见楚鳶这么说,季遇臣的心猛地刺痛了一下。 就那一下,虽然不重,但是特別明显,明显到了他自己都无法忽略的地步。 为什么……季遇臣看著眼前的女人,为什么他会在面对她的时候……有一种,无法抵抗的,悲伤呢? 他也跟著站起来,“你听我说,当年不是那样的,如果你能联繫上楚鳶,替我告诉她……” “我並不想替你转告什么。” 楚鳶看著季遇臣,只觉得浑身上下彻骨的冷,当年她那么爱他,竟落得如此下场,季遇臣啊季遇臣,你可真是太会演戏了,如今再也別想骗到她! 季遇臣没想到自己不管怎么软硬兼施都无法从这个女人嘴巴里获得一丁点楚鳶的消息,顿时他来了火气,攥著手指说,“那么你呢!既然楚鳶的信息没办法告诉我,不如告诉我你是谁!你几次三番地挑衅我……” “我是谁?我是尉少的助理,別的身份跟你没有关係,季少应该比蒋辉要懂分寸吧?” 言下之意,警告季遇臣不要乱来,否则他也会和蒋辉一样,下场是被保安轰出去! 季遇臣死死盯著楚鳶的脸,企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不一样的情绪来,然而没有,楚鳶的表情就像是一张没有情绪的面具,他根本无法击溃她的防御。 季遇臣在心底怀疑,这个女人不可能是他的前妻,因为他的前妻根本无法反抗他,对他言听计从,怎么可能眼睛一眨,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他顿时变了脸色,又端出一副人前温柔的模样来,“那看来是我误会了……” 攥了攥手指,季遇臣自然是比蒋辉有分寸的,不会做出那种自断后路的事情,他更圆滑更阴险,这会儿退让不过是为了方便日后再试探。 从会议桌上扯了张纸,隨后他拿出隨身的钢笔,拧开笔盖,在纸条上写下了一串號码以及地址。 他塞到了楚鳶的手里,伸手指在楚鳶的掌心挠了挠,隨后压低了音调,用那种女生都会喜欢的声音说,“这是我的联繫方式,如果你有改变主意的话,隨时来找我。” 楚鳶被激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而后季遇臣又在楚鳶刚拿来的文件上签了名字,“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正式进入流程了。” 原本是来见尉少的,这会儿见到这个女人,也算不虚此行,季遇臣又人模狗样地说,“先前蒋辉的事情,我代表我们公司来传达歉意,也麻烦你帮我传达给尉少,希望我们两家不会因此有隔阂。” 看看,他多会演啊。 楚鳶以前觉得尉婪虚偽,这会儿觉得尉婪简直是真诚到了极点了,而不像是季遇臣,为了达到目的能够面不改色说著昧良心的话。 楚鳶没说话,季遇臣便转身走了,他的脚步声消失了,楚鳶才喘了口气,结果刚喘完气,外面传来了另一阵脚步声。 尉婪正走进来,笑说,“和前夫单独相处的感觉怎么样啊,是不是很心动?” 楚鳶面无表情,“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我看他好像悄悄塞了什么东西给你。” 尉婪有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就算是嘲讽別人的时候,那五官眉目都是无比好看的,他故意意味深长地说,“不会是……要重归於好吧。” 楚鳶皱眉,“犯不著用这种口气噁心我。”谁贱得慌还能再和季遇臣重归於好啊。 “想看看你是不是还喜欢他呢。” 尉婪好整以暇地双手抱在胸前看著楚鳶,“再回到过去送上门被他伤害一遍。” 第16章 这是你们,没事找事! 听见尉婪这么说,楚鳶细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知道这是尉婪故意在讽刺她以前对季遇臣满腔真爱。 也是啊,当年她是个胖子,又笨又自作多情,原本以为相处几年可以让季遇臣爱上她,岂料他亲手將她送到了歹徒的刀下。 倘若这样,还对他旧情难忘,那她只配得上自作自受四个字。 “没听说过那句话吗?连垃圾都丟不掉的人,在垃圾眼里也是垃圾。” 楚鳶將季遇臣塞给她的纸条展开,这些熟悉的地址和手机號曾经她烂熟於心。 而现在,楚鳶只是当做垃圾似的,涂著红色指甲的手轻轻一扯,將那张纸条撕碎了丟在了垃圾桶里。 尉婪看著她的动作,吹了声口哨,一点儿不像个霸道总裁,像极了地痞流氓,他说,“前夫给你的联繫方式呢,不要了?” 这人阴阳怪气起来简直没完了。 楚鳶呵呵冷笑,“你捨不得,给你啊,要不要?” 尉婪没说话,倒是伸出手来,楚鳶知道他要什么,便將合同递了过去,“季遇臣那边鬆口了,毕竟派来的代表干了这种丟人的事情,他也没好意思不让出这点利益,签字了。” 尉婪將合同收过来,隨后拍了拍楚鳶的脸说,“真好呢,季遇臣是不是对你有兴趣啊,现在回来的你,简直让你的前夫神魂顛倒呢。” 楚鳶这张脸,真是大变模样,瘦下来以后的她就是个人间尤物,不过其实也正常,毕竟楚鳶家里的基因向来好,她那个哥哥楚星河就帅气逼人呼风唤雨,还有个姐姐听说是个超模。 如今楚鳶还活著的消息並没有传到他那里,若是楚星河知道了…… 季遇臣,你就等死吧。 尉婪心情大好,迈著极为野性瀟洒的步子出了会议室,楚鳶紧隨其后,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倒还挺像漫画里画的一般——坏笑著的总裁背后是他美艷性感的秘书,可惜尉婪走进办公室以后,也没管身后的楚鳶,自顾自將门一关。 楚鳶就被关在了外面。 她也没想进去,正好她的位置也是在总裁办公室外面的,毕竟是专属秘书。拐个弯就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已经临近下班,这会儿就该收拾收拾回家了。 结果正好是这个时候,熟悉的脚步声再一次传来,楚鳶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杨若盈。 她看起来脸上带著怒意,身后跟著一个部门主管,还有零零星星另外几个同事,瞧这样子像是想要和楚鳶算帐似的,就这么直直走到了楚鳶面前。 楚鳶喝著水,处理著桌面上的文件,並没有多给杨若盈一个眼神。 被无视,杨若盈伸手敲了敲楚鳶的电脑,“喂,你几个意思?” 楚鳶放下水杯,“找我有事?” 她居然还敢这样说话! 杨若盈看了一眼早上交给她的资料,这会儿还被整整齐齐放在她桌子上。 显然,楚鳶並没有听从她的吩咐,將资料录到库里去。 杨若盈指著楚鳶,语气十分不爽,“我早上喊你做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做?” “就是!因为你一个人,害得我们整个部门的进度都慢了!” “新来的会不会干事儿啊,知不知道职场规矩啊?” 楚鳶的手指特別细长,这会儿他们找她算帐,一个个站在她面前,將她的工作岗位团团围住。但是她一点儿不慌,坐在椅子上还调整了一个特別舒服的姿势似的,手指交叉在一起,互相把玩著,似乎压根没把他们的话听进去。 看著这个女人对他们的態度,杨若盈偷偷观察自己的部门主管的表情,果不其然部门主管也是一脸怒意,似乎是觉得当主管的威严受到了挑战。 太好了,就该让主管狠狠仇视楚鳶,好让她以后在公司里混不下去! 为了挑起眾人对她的仇恨,杨若盈又说道,“你可別装哑巴,让你做点事情怎么了?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就你娇滴滴呀?这也不干那也不干,一点同事的忙都不帮,你心里还有没有同事情分啊?” 这下可好了,眾人都跟著七嘴八舌起来。 “就是,大家都是同事,帮一下怎么了?” “都说进公司都是一家人,你是不是没有把我们当做一家人?” 楚鳶抬头,笑了。 ——“没有啊。” 同事情分,那是什么。 杨若盈倒抽一口凉气,压根没想过楚鳶会这样直言不讳,而且还是当著那么多同事的面! 楚鳶看著自己的电脑,隨后一字一句说道,“我跟你们又不是一个部门的,谁跟你们同事啊?” “你这人也太没礼貌了吧!” 围攻她的人里面有个女人性子更急,耐不住直接站了出来,“不就是多干点活么!你是谁啊,家里开公司吗?我当初也是这样过来的,怎么就你不行?” “你当初被別人多派活是你没本事没胆子窝囊废。拒绝不了就活该自己背锅去干那些事儿。”楚鳶的话犀利又直白,“你不会拒绝不代表著我不会拒绝。” 那个女人顿时被楚鳶堵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她还想说点什么攻击楚鳶,可是楚鳶脸上那个笑容太嘲讽了,明晃晃地就是在讽刺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杨若盈指著楚鳶,也顾不得这是在公司了,她好歹也在公司那么多年,如今一个新来的居然这样说话难听,还踩在他们头上,这是在给他们下马威啊! 要是真的让楚鳶这件事儿过去了,那以后公司里不就没他们的位置和说话的份儿了? 於是杨若盈说,“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有老板撑腰很了不起?我早上就给了你资料要你录进去,这么正常的事情,为什么你不干?还有,我们部门主管的儿子要论文,你一个秘书,这点事情都不会干?” “对呀。”楚鳶两手一摊,“不会。” 正好快下班,路过的围观群眾越来越多。大家都看著呢,他们这么多人,怎么能输给楚鳶? 部门主管这会儿站出来了,他是个男的,说话声音自然要比楚鳶这种女性更粗,甚至带著些许威胁,“新来的,上司给你任务要你做很符合规矩吧?你是在挑衅我们吗?” “拜託,我和你们又不是一个部门的。” 楚鳶看都没看那个主管一眼,“是你们没事找事。” 没事找事! 围观群眾发出了抽气声。 天啊!楚鳶这简直是造反了,她一个新来的,居然敢指著別人部门的主管说他们没事找事! 第17章 这些压迫,我不接受! 部门主管从来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他们以前是新人的时候被打压,等到往高处爬了,也浑然变成了自己曾经最討厌的样子,把过去吃过的苦头接著给下一代新人继续吃,从没有人跳出来去打破这种根本就不该存在的职场潜规则。 难道新人就有义务要帮著前辈做那些本不属於新人的工作吗? 而现在,他居然被一个人当著所有人的面,说他没事找事! 部门主管的脸面往哪搁? 身为管理层的他自然带上了性別歧视和阶级优越性,企图从这些层面上击垮楚鳶的心理防御,於是他说,“女人就是女人,稍微多干点事情就会这样嘰嘰歪歪,其实什么都干不好,你这样不管去哪个公司都混不下去的!” 楚鳶真的想笑,事实上她也笑出来,一边笑,一边总算站起来,面对身边这么多人將她团团围住,楚鳶终於伸手去將那本早上杨若盈递给她的资料拿了起来。 杨若盈以为她这是服软了,打算加班来录资料。 於是这个女人在边上得逞般地勾唇,“还算识相,现在学聪明了?可惜了,在我们这里,你已经令我们失望了。” 来这里上班,就得遵守规矩! “你在说什么?” 岂料楚鳶顺手一丟,將那份资料直接塞入了电脑边上的碎纸机里! 看著那些文件被碎成了一条一条,楚鳶盯著最后被转出来的碎纸,仿佛那不是被分碎的纸屑,而是人的血肉。 她歪头笑了,“你们失望关我屁事?” 杨若盈后退一步,看著楚鳶如此大逆不道的动作,指著她,手指都在哆嗦,“你这是在干什么!”楚鳶把她给的资料丟进了碎纸机! “如你所见,下班时间快到了,我在处理一天工作下来的垃圾。”楚鳶冷艷的脸上没有別的表情,先前杨若盈以为她服软,事实上杨若盈才是大错特错那个! 连部门主管都开始怒吼,“新来的,你什么意思!” “我把垃圾资料丟进碎纸机里,你有什么好对我大呼小叫的?” 楚鳶犀利地反问部门主管,“给你们部门录资料,这是我该乾的吗?” 她这一反问,所有人都惊了! “我又不是你们部门的人,所以我把这些不属於我的资料当做垃圾丟进碎纸机里,怎么了?” 楚鳶还要反问一句怎么了,她说完话,笑得分外讽刺,跟巴掌似的打在这帮人脸上,“你们不会那么没用吧,连自己分內的工作都还要拉上別的部门下水?我处理我自己的垃圾,跟你们有关係吗?” 说完这个,楚鳶冷酷的视线直直落在了杨若盈的脸上,她手指在自己下巴上戳了戳,像是在用一种漫不经心的情绪打量杨若盈,但是偏偏她眼里的神色那样锐利,一点儿不像她行为般懒散,“你不会真的以为,你早上过来一通安排,我就得乖乖答应吧?” 杨若盈哪里能猜到楚鳶是这种脾气性格的人?如今这个社会,职场里大大小小的潜规则到处都是,谁敢反抗?所有人都习惯了做沉默的大多数,不去打破这个规则,也就代表著永远要被这个规则奴役。 他们不打破,只能忍著,忍著妄想有朝一日自己爬到了更高处,能够用同样的权利去奴役別人。 “另外,什么部门主管儿子的毕业论文也要我帮忙来写?” 楚鳶直接走到了部门主管的面前,在路过所有人的围观下,她红唇轻张,说话清晰又直白,脸上还带著似有似无的笑意,“敢问您的儿子,是,废物,吗?” 此话一出,全场惊嘆! 甚至边上已经有人在倒抽冷气了,“我的天!” “这个女人怎么敢啊……” “其实这话我也很想对欺负新人的老人说了……” “好爽啊……好爽啊……” 部门主管勃然大怒,眾目睽睽之下竟然失控伸手,他想要打她! 於是巴掌落下来那一瞬间,楚鳶直直捏住了他的手腕! 一个大男人,对一个女人动手,居然还被女人反控制了? 楚鳶用力收拢手指,中年男人便感觉到了一股剧痛,他叫了一声,“你还想在公司里打人?” “到底谁先想打人,我想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吧?何况……”楚鳶另一只手指了指头顶,“这儿还有监控录像呢,这位……” 看了一眼部门主管的牌子,楚鳶道,“哦,这位主管。” 她故意停顿,可不就是在讽刺他当主管的身份么! 这场变故让杨若盈都嚇得魂飞魄散,他们只是想孤立一下楚鳶的,让她以后在公司职场里混不下去,这要真的出现动手打人了,那事情可就严重了啊! 杨若盈立刻上前去拉部门主管的手,“主管您別生气,新来的你给主管道个歉,怎么能那么攻击主管的家人呢!” “他儿子是我生的吗?毕业论文要我来写?”楚鳶伸手又指著外面围观的工作人员,声调猛地拔高,“还是说我们下面这群人是为了他儿子服务的?自己工作都忙不过来,还要帮主管的儿子写毕业论文?!” “就是……我们社畜真的加班很累了……” “自己儿子的论文为什么自己不帮忙写……” “谁敢拒绝啊,拒绝的话以后在公司里就要被针对了……我们太惨了。” 听见周围响起的议论声,杨若盈脸色大变,这种职场打压如此常见,原以为大家都是默认且遵从的,没想过一个楚鳶出现了,大家的情绪就会跟著被挑动起来。 杨若盈皱著眉,尖声道,“你不写就不写,有必要这样说吗!不就是帮人家儿子写个论文……” “你那么热心肠,你怎么不去?” 楚鳶直接反问,“你那么想帮部门主管儿子的忙,你怎么不去帮他写毕业论文啊?怎么反倒將这个任务丟给身为新人的我?他儿子是脑残吗?是智障吗?考上了大学,结果连毕业论文都要別人帮忙写?” 说完这话楚鳶更加迅速地看向部门主管,“来尉氏集团工作,当上部门主管,给你权利和义务,而你就是拿这个权利,去压迫下属为你的儿子写毕业论文?” 第18章 她的反击,太过乾脆! 她每一句问话都让杨若盈的脸色更加难看一分,压根没想到楚鳶是这样一个不好惹的人,甚至因为她的话导致周围的普通员工都出现了情绪共鸣,这如果事情捅出去,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啊! 传到尉婪的耳朵里,甚至可能会影响部门主管以后的仕途啊! 只是楚鳶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她早就不是那个好欺负的人了,甚至还笑著扬起下巴来,“还要我给你道歉吗?主管大人?” 故意用“主管大人”四个字,可不就是在讽刺这个部门主管把自己当皇帝一样压迫下属么! 部门主管脸都黑了,刚才真该一巴掌打下去!这个女人简直无法无天! 她以为她是谁,敢这样说话,一个靠出卖皮囊上位进公司的贱货,居然也敢想要出风头! 杨若盈最会察言观色,这事情要是真闹大了可就很难收场了,赶紧上前打圆场,“主管,下班时间都快到了,咱们不如不跟这个新人计较。” “计较?” 楚鳶像是听见笑话似的,她表情美艷又不屑,人人都在爭著往上爬,人人都在互相践踏,可是她似乎对此熟视无睹,也不知道跟谁学的高高掛起,说著,“你们不跟我计较?不过,我有件事要和你们计较。” 原本找她麻烦的一群人登时表情一变。 隨后听见楚鳶清冷又带著些性感的声音像是出枪的子弹一般,带著张力刺入他们的耳朵—— “我和你们说清楚,你们爱怎么压迫別人,那是你们的事儿,別人乐意被你们压迫,但我不乐意。” 伸手,轻轻敲打著她身边的那台电脑,扶著自己的椅子像是借力似的,她肩膀一上一下慵懒地搭著,正扯著红唇轻蔑地笑,“不只是今天帮忙录资料,帮忙写论文。” “以后,跟我的工作无关的事情……” 她面无表情,“一,件,都,不,会,做。” 杨若盈嚇得直抽冷气,“你……你……你这是造反!” 从来没有人敢在职场里这样以下犯上! 楚鳶就像是一柄利刃,在別人都沉默做大多数让出自己的利益的时候,她轻而易举地將那张纸给捅破了! 惊世骇俗,大逆不道! “我只做我分內的事情。”楚鳶两手一摊,“听清楚了吗?” 而后女人弯下身去看电脑上的时间。 下班的时间到了。 她看了一眼部门主管,还笑著关掉电脑,隨后拿起一边的包,迈开步子,“让开。” 部门主管气得说话哆嗦,“你什么意思?” 楚鳶语气一点不客气,开玩笑,又不是他给她发工资,以后部门也挨不著,何必还跟这种人客气? “下班时间到了,快滚。” 说完她撞著部门老大挡路的肩膀就走开了,倒是部门主管被她撞得往边上晃了两下,面子差点掛不住。 中年男人一口气没喘上来,恶狠狠盯著楚鳶离去的身姿,发现周围有员工悄悄衝著楚鳶的背竖起大拇指。 “真牛啊敢这样说话……” “看得我好爽……” “还不是因为背后有老板,咱们普通人,认命被压榨吧……” 杨若盈的计划落空了,她原本想看见楚鳶被狠狠教训一顿,如今却是他们被楚鳶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会儿大家看他们的眼神都奇奇怪怪的,毕竟不少人被前辈欺负过,好像把所有的情绪都投放到了他们身上。 杨若盈感觉自己如芒刺在背,赶紧拽著部门想要闹事的同事一起走了,一群人走的时候还骂骂咧咧,眼里带著气愤,“这个新人太不知道天高地厚!” “总能找到机会狠狠修理她。”杨若盈对著部门老大说,“主管,您彆气,那个……那个论文,我帮您儿子写!” ****** 楚鳶在地下车库里等,早上是跟著尉婪一起来上班的,於是站在尉婪的车边等了一会,没等来尉婪,倒是有另一个男人冲她走来。 在车边停住了,男人叼著烟,表情冷漠,“你是谁?为什么会在阿尉的车子上。” 看了一眼男人的脸,楚鳶在脑海里搜索尉婪身边这群富二代的身份,终於对上了名字和脸,她说,“宋存赫?” 被眼前这个女人叫出全名,宋存赫有些不爽,“你谁啊?尉婪新包养的吗?” 宋存赫自然想不到眼前这个女人,是他们之前圈子里一直嘲笑的楚鳶。 楚鳶还活著的消息除了洛嫵和尉婪没人知道,他们自然都以为两年前楚鳶就死了。 於是这会儿,宋存赫將楚鳶当做了尉婪身边那种漂亮又无脑的女人,估计又是贱骨头…… 男人將她一把从尉婪车子边上推开,“阿尉喊我晚上一块出门,叫你来陪的?” 他最烦这种光有好看的皮囊实则內心骯脏齷齪的女人了。 反正这种女人只会往上爬。谁的床都可以上。 於是宋存赫厌恶地看著楚鳶说,“离我远点。” “多稀罕。”楚鳶想笑了,“谁乐意跟你站一起似的。” 说完她乾脆绕到了车子副驾驶座外面,跟宋存赫隔著车身对视。 宋存赫差点没被楚鳶气喷火,“你知道我是谁,还故意这么说话,怎么,想引起我注意力?” 楚鳶面无表情看著他,“还不如我哥帅,你真別自我感觉良好。” 宋存赫一张帅脸差点扭曲,“你哥谁啊。” “楚星河。” “呵呵。”这回轮到宋存赫笑,“接著吹,你哥是楚星河,我给你五千万。” “准备钱吧。”背后传来尉婪惯有的冷漠又带著戏謔的声音,“她哥真是楚星河。” “骗鬼呢,楚星河就俩妹妹,一个大美女一个胖子,美女那个我见过一次,胖子那个不是两年前死了么。” 宋存赫明显没把尉婪的提醒当回事,看见尉婪走来,还不耐烦地说,“阿尉你怎么才来,我等半天了都。” “刚回公司要处理的东西多。”尉婪走到车边,给车子解锁。 隨后楚鳶倒是第一个先钻入了车里,显然一分一秒都不想和宋存赫多相处。当著她的面说她过去的坏话,这个男人白长一张好看的脸,不仅坏,还蠢! 宋存赫察觉她这个態度,气得戳著楚鳶脊梁骨骂,“你这女人装什么装啊!都勾搭上阿尉了还在这演清高呢!” 楚鳶当做没听见,怡然自得地在前面美美扣上了安全带。这种男人一般家庭条件太好了,导致自我感觉很良好,只要她无视他,就能折磨他。 果不其然宋存赫坐在后排喷火,“尉婪你管管她!” 尉婪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笑,“你一个大男人,跟个女人计较什么?” “这种女人你也能忍?”宋存赫恨不得用自己所有的脏话来攻击楚鳶,“看看她这个脾气,是不是真以为自己得宠了是个角色了?她除了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別的还有什么?” 她除了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別的还有什么? 然而对於尉婪来说,他从来不觉得女人,或者阶级在他之下的,不论男女性別,这类人,需要脑子吗? 或者说,这类人有没有脑子,又会有什么区別吗? 尉婪的冷漠和自私是摆在明面上的,因为自身压倒性的实力带来的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和不把別人当人的轻蔑不屑也都是写在脸上装都懒得装。 他物化的,潜意识里看不起的,不只是女性。 是所有不如他的人。 开著车,他笑了,“还需要別的吗?” 第19章 她的身份,到底是谁? 听听,尉婪说这话的时候,语调还带著笑呢。 他是打心眼里觉得女人只要脸就够了,无需脑子聪不聪明。 但是他身边这个女人,是个例外。 楚鳶坐在副驾驶座上,高高扬著尖尖的下巴,把尉婪的调笑当做耳边风,她只是攥了攥手指,扭头看向尉婪,“今晚你要出去玩,怎么没跟我说?” “我行程需要跟你报备吗?” 尉婪一边开车,一边伸手过去,在楚鳶的头髮上揉了揉,动作如同在哄一条狗,而后男人笑著,“不过你有空,跟我一起去吧。” 他自说自话决定了一切,从没问过楚鳶乐不乐意。 独裁武断,是这类有权有势男人的通性。 楚鳶好整以暇地用手托住了下巴,鲜红的指甲像是血一样,她说,“怎么会想到带我去?” “都是你认识的熟人。” 尉婪眼里的情绪让楚鳶有些看不懂,她如今还活著的消息没多少人知道,除了组织里的,无关人物知情的只有一个洛嫵。 所以就算楚鳶去了,以往圈子里那群好友也认不出来这是当初那个爱季遇臣爱得要死的胖女人。 他们过去也没多关注过楚鳶的事情,对楚鳶的印象就停留在“楚星河的宝贝妹妹,但是软弱无能”这样平平无奇的印象上。 如今尉婪怎么想著带她去他们眼前了呢? 轻喘了口气,楚鳶没有反抗,只是嗯了一声,尉婪侧过脸用余光瞟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女人秀挺的鼻樑上。 楚鳶如今的变化不亚於整了趟容,她原本吃激素髮胖,五官被挤在一起,两年后瘦下来了,狐狸眼,樱桃唇,肤白貌美,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顶级美人。 季遇臣,你后悔过吗? 勾起唇,尉婪好心情地踩了一脚油门,载著楚鳶和宋存赫朝著他们晚上约定的方向去。 ****** 二十分钟后,尉婪在一家娱乐场所面前停下了车子,相较於外面一群跑车,他这体型庞大的坦克车反而更吸引人注意,从娱乐场所走出来的男男女女不由得侧目去看车子上走下来的人。 结果先走下来的竟然是个穿著高跟鞋的美女,一头黑髮被烫成了不显老气又性感的大波浪,她低著头,穿著並不暴露,可是因为过於傲人的身材,导致她看起来自带美艷光环。 楚鳶从副驾座下车的时候,正好是宋存赫跟著从后排拉开车门的时候,注意到了周围男人看楚鳶的视线,男人冷笑了一声。 瞧瞧这群男人黏在楚鳶身上的眼神。 真是肤浅无趣。 尉婪將车停好,而后领著他们走进去,穿过嘈杂的人群,他们被带到了一个独立的vip包厢,显然这里面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楚鳶推门进去的时候,看见里面的人,低头笑了一下。 相比起外面的鱼龙混杂,这里面坐著的一个个可都是声名在外的富二代啊。 “这不是尉婪么?” “迟到了?” 有人笑著冲尉婪招了招手,“回国怎么没喊我们?我不会是最晚一个知道的吧?” 原来是给尉婪接风洗尘来的呢。 楚鳶自觉找了个角落在边上坐下,打算不吭声,宋存赫和尉婪倒是已经坐到了沙发中央去了,两个男人没去管被冷落的楚鳶,只是先跟著一群狐朋狗友一阵瞎聊。 楚鳶看了一眼跟他们凑一块的人,心说人以群分,果然渣男都玩一块去了。 看起来都各个英俊帅气,其实呢?楚鳶坐在角落里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细长的手指拿捏著酒杯,微微仰头將浅金色的液体缓缓吞入喉中。 这个时候正好门外进来一个男的,栗色的头髮,脖子上掛著一个u盘造型的项链,进来看见楚鳶的时候,男人一愣,隨后笑著直衝她而来,分开了人群,“小鸟!” 楚鳶抬头,也跟著笑,“栗子?” 栗荆是天才网络工程师,家庭背景不差,一直和尉婪玩一块,估计也是被叫来的。他这样先声夺人喊了一声小鸟,导致所有男人和陪玩的女人都纷纷跟著去注视角落里那个独自喝酒的美人。 孤独,却高贵性感。 栗荆走来的时候,边上有女人冲他伸手示好,他理都没理,直直走到了楚鳶身边坐下,陪了一杯酒,和她杯壁相撞的时候,栗荆说,“尉婪带你来的?” “嗯。”楚鳶偏头看了眼尉婪,发现他也正朝著他看,眼睛微微眯起。 尉婪带来的女人居然认识栗荆?一群人立刻觉得有意思了,都跟著学栗荆的口气喊楚鳶小鸟,“这位小鸟小姐,请问什么来头啊?” “居然认识我们栗荆,不会是社交名媛吧。” “你这话就看不起人家小姑娘了啊,进门就坐那喝酒不说话,显然低调的。” 宋存赫故意用阴阳怪气的声音说了一句,“江殿归,陈聿,这女人跟我说她哥哥是楚星河。” 场面当时就笑成一团,边上还有陪酒小姐接梗说道,“说笑了,连楚星河富少的名字都敢搬出来啊。” 江殿归站起来,走到了楚鳶的面前,细细看了楚鳶一眼,而后说,“得了吧,你当我们不认识楚星河吗?” 楚鳶没说话,只是捏著酒杯看著他。 有意思。江殿归將她手里的酒杯抽出来,当著她的面把她酒杯里的酒喝完了,又將酒杯塞了回去,“想引起我们注意呢,大可不必用这种方式。你说你是楚星河妹妹,楚星河会认你吗?” 老实人栗荆在边上说,“你们说什么呢,她真的是啊。” 这不是组织里的人都知道的么,尉婪也知道啊。 栗荆这一脸温柔无辜老实人的模样,让宋存赫笑得直摇头,“喂,栗子,你不会被这个女人骗过感情吧?” “神经病。”栗荆往楚鳶身边贴了贴,“我这么聪明谁骗得了我感情?你们怎么不信呢,小鸟她就是楚星河妹妹……” 陈聿坐在尉婪边上,观察著楚鳶的表情,“我们见多了,想要认识我们的女人,都打著和谁谁谁很熟的名號,以为这样就可以混进圈子里来。” 楚鳶无奈地扶额,尉婪帮她说过,现在栗荆也帮她说,可惜这帮公子就是不听,怎么办? “要不现在打个电话给楚星河,让他来和你当场相认?” “那不了吧,这妞儿就是装逼呢,咱哥几个真给她拆穿了,多不给人家面子。” 第20章 撇清他们,兄妹关係。 听见这种话,楚鳶就只想笑了,她不给別人知道,包括自己的哥哥,是因为她想靠自己去復仇。 因为当年季遇臣的一句话刺痛了她的尊严,他说——要不是你那个有钱的哥哥,我会娶你这个胖子吗? 这一句话如同当头一棒,直接把楚鳶打醒了,她才知道自己原来一直活在別人的保护之下。 可是现在,她想要靠自己的復仇。同时也不想让自己的哥哥为自己担忧太多,如果楚星河知道她还活著,肯定会来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然后不顾一切要季遇臣的命。 不想让楚星河的手被染脏。 可她的手就不一样了。 楚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甲被染成了红色,像是沾著血一样。 像是当初她捂著肚子却无法阻挡那血液从被刀扎的地方汩汩流出一样。 勾唇笑了一声,楚鳶竟然选择了退让说,“实在不好意思,不该拿楚星河的名號出来,以后我不说了。” 尉婪的眼光猛地一沉! 过去的楚鳶活在楚星河的保护之下,遇到紧急情况也会说我哥哥是楚星河这种话,可是现在…… 她竟然亲自当著所有人的面,去澄清她和楚星河的“关係”。 这个女人……尉婪在心底冷笑,可真是捨得对自己下狠手啊。她一再把自己逼到绝路,然后强迫自己去成长。 你瞧,这会儿楚鳶还低头,仿佛自己是真的说错话了做错了事似的。 扮猪吃虎也好,咬牙退让也好,能把自己贬得那么低的人,是很可怕的。 因为代表著,她没有任何底线,也就可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去豁出去任何筹码。 听见楚鳶这么说,被喊作陈聿的男人高高在上地看著她,仿佛在確认她刚才撇清和楚星河的关係是否出自自愿,“你们这种女人的小心思,最好还是別出来卖弄了。” 楚鳶赔笑,“陈少说得对。” 陈聿一愣,他和江殿归应该都是第一次见楚鳶,为什么楚鳶能把他俩的脸和名字对上? 边上江殿归也有些好奇,这个女人说话的口气,就好像是他们几年前就见过面,以至於她刚才走进来,也並没有露出惊喜或者吃惊的模样。 毕竟一般这种场所里的女人,看见他们都会像是看见猎物似的,会拋出各种若有若无的眼神暗示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而楚鳶一走进来直接找了个角落坐下。 这算什么,反其道而行之? “不得不说,你比那群女人聪明。”江殿归將楚鳶看作了喜欢不走寻常路来出风头的女人,不过他们几个的注意力也確实在楚鳶身上了,所以他才会夸奖她聪明,这不是成功了吗? 楚鳶对著江殿归翻了个相当漂亮的白眼,她说,“你自我感觉太良好了,我听你说话想吐。”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唯一笑出声来的是尉婪。 他是真的笑了,也就楚鳶敢这样跟江殿归他们这群人说话。 隔了一会,有个陪酒小姐带著怨气说,“这位小姐姐到底什么来路呀,说话这样放肆,简直是不把我们江少放在眼里呀。” 江殿归是这帮人里面脾气最火爆的,楚鳶当然知道,她一惹就惹了个脾气最差的,直接把炸弹给点燃了,结果还坐在那里特別优雅,丝毫不觉得这火能烧到自己身上来,她说,“不是,江殿归能自恋成这样,跟你们每个捧臭脚的女人都脱离不了干係,平时真把他当爹惯著舔著,他还真以为全天下女人都得对他有意思。” “你什么意思呀!”那个女人声音拔尖,她帮著江殿归就是想要这个男人能看上自己,结果被楚鳶拆穿了心思,只能气急败坏说,“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栗荆脸色煞白,“小鸟別说了,江殿归他脾气不好——” 话音刚落,江殿归就直接伸手將楚鳶狠狠掐在了沙发上。 尉婪直接站了起来,边上原本搂著他的女人被嚇了一跳,但是尉婪皱著眉,没说话,只是看著被江殿归按在沙发上的女人。 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栗荆在边上说,“等……等一下,小江你放手!” 江殿归年龄最小脾气最差,是江家最受宠的小少爷,什么时候被人这样蹬鼻子上脸说过话? 江殿归咬牙,“栗荆你干什么?” 栗荆企图去拽开江殿归的手,“小鸟是个女孩子,你別这样!” 栗荆是组织里的人,自然知道楚鳶的真实身份,这会儿帮著楚鳶说话,楚鳶还挺感谢的。 “小鸟?” 江殿归跟听见笑话一样,“我看是野鸡吧!” 他这样羞辱楚鳶,边上宋存赫和陈聿也从没想过帮著楚鳶说一句话,好像都是一群没有人性的野兽,楚鳶便是他们嘴里的猎物,下一秒就会被他们撕裂。 尉婪盯著楚鳶那张脸,凌乱的髮丝黏在她脸上,被这样羞辱,她没开口求一声饶。 那双本该是狐媚盯著男人释放魅力的眼,脆弱中带著一股惊人的美丽。 栗荆被宋存赫往后拽,“你怎么了?” “拦著干嘛?” 宋存赫恨不得江殿归给楚鳶吃点苦头,“你跟这个女人是老相好么,这么帮著她说话?” 要不是因为签了合约身份保密,栗荆恨不得抓著话筒大喊这他妈是他青出於蓝而胜於蓝的接班人天才工程师! 奈何尉婪没反应,栗荆也只能干著急,在一边劝著说,“你们何必跟个女人过不去呢,我看她也没说错啊。” 我看她也没说错啊。 宋存赫当场被气炸了,“你还装呢,都已经直接帮她说话了!” 他可不想看见自己的好兄弟栗荆被坏女人骗! 栗荆疯狂摇著头,天知道他是真的帮著江殿归的啊,“不是啊,不是啊,我是帮著江殿归啊!小江你放手,我和你说你——” “你帮我?你帮我会说这种话?”江殿归一听见栗荆帮楚鳶说话,愈发愤怒,一手摁著楚鳶一手举起了酒杯,打算朝著楚鳶的头上泼下去再將她揍一顿,眼看著酒要被倾倒出来,下一秒一直被江殿归擒住的女人忽然间手肘出击,在江殿归还没来得及说话的时候,她反而借著力道欺身而上,大长腿一劈,紧跟著攻守逆转! 江殿归感觉手腕吃痛,女人的动作快如闪电,像是一条蛇般敏捷,竟然在分秒间挣脱了江殿归併且將他从背后控制住了! 只见楚鳶整个人欺身骑在了江殿归身上,將他的手乾脆利落剪到背后而后夺来了酒杯,狠狠浇在了江殿归的头上! 这个动作一出,全场惊呼! 唯有栗荆张著嘴巴还没闭上,颤颤巍巍把剩下的话说完了,“我说了,你打不过她的……” 第21章 谁惹到她,谁就该死! 这一变故等於是平地一声雷,惊得包厢里的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江殿归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酒水便已经毫不留情地浇在了他的头上,顺著头髮直直灌进他嘴里。 被摁住,男人有些愣怔,回过神来冰凉的液体激得他脸都发青,想要反抗著挣扎,口无遮拦地说,“你tm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放开我,老子打死你!” 竟然,竟然有人对他做出这种事情! 连带著周围看戏的陪酒小姐都愣住了,原本以为这回会是楚鳶吃个大亏而后乖乖认错,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是江殿归被楚鳶按在身下! 宋存赫他们平时都是仗著自己“精英贵族”的身份,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踩著他们尊严作威作福,更没有人敢对他们出手——开玩笑,动手打他们一下,哪里承担得起后果? 可是如今,楚鳶居然一点儿没有顾忌,就这样让江殿归尊严扫地! “你谁啊。” 楚鳶嗤笑一声,从后面拎著江殿归的头髮,像是女霸王提著刀下亡魂的头,“打死我?告诉我啊,餵?江殿归,你是谁啊?什么身份啊?我以后看见你,是不是要——三拜九叩啊!” 最后一个词语说出来的瞬间,她狠狠按著江殿归的头陷入了沙发里,名贵的沙发布料一下子將江殿归的鼻子堵了个严严实实,他奋力挣扎,奈何呼吸受阻导致使不上劲,如此狼狈不堪,谁还敢相信这是江家最受宠的小少爷啊! 边上的人尖叫著,“天啊!打架了!真的打架了!” “打人了!” “报警啊!打人了!真出事了怎么办啊!” 谁能料想一个女人会敢对男人动手?明明是江殿归想泼楚鳶一脸的酒,如今变成他毫无反手之力,连性別上带来的巨大差异都能被楚鳶直接平推,她这简直是——胆大包天! “你放手!” 宋存赫在一边看著惊呆了,那一瞬间楚鳶眼里的杀意是真实的,她压根没有跟江殿归开玩笑,她是下了狠手的! “放手?” 楚鳶咧嘴笑了,“来,道歉。” 江殿归被她拎著脸提起来,湿漉漉的脸上全是酒水,楚鳶嘖了一声,“好丑啊。” 哪里还看得出这是帅气多金的富二代呢? 江殿归眼眶赤红,他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干不过一个比他瘦比他弱的女人?凭什么!要他道歉? “你该死!道歉?你给我等著,你放开我贱女人,骂你两句怎么了,是不是戳中你痛处了?出来卖的吧你!” “骂我两句怎么了?” 楚鳶站了起来,高跟鞋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她將江殿归狠狠摔在沙发上,隨后揉了揉被酒水打湿的湿漉漉的手腕说,“你酒杯都已经举在我头顶了,如果我弱一点,现在这副样子的就是我。”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就是江殿归仗势欺人又不知收敛,从来没摔过跟头。说了难听的话还先动了手,一直以为这一次也会是像过去一样踩碎和他作对的人的尊严。 却不料想,有个更狠的,直接把他打回去了。 江殿归瘫在沙发上不停地抚著胸口喘著气,这一刻居然没人敢上前来帮他一下。 为什么? 因为面前女人脸上那双本该是细长嫵媚的眼里,一丝属於人类的感情都没有。 冰冷,麻木,谁招惹她,谁就该死。 一个女性,为什么会有这种比男人还凶狠的眼神?她经歷过什么?江殿归伸出手指著楚鳶,“你会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你这种烂裤襠的贱人,別以为我会善罢甘休!” 陈聿倒是觉得这个场面很新鲜,头一次看见江殿归在女人身上吃瘪,吹了声口哨,对著尉婪压低声音说,“你带来这个女人,练过?” 这个女人打起人来那么狠,一点不像是別的过家家似的小打小闹,货真价实的每一次发力都瞄准了江殿归的薄弱处。 尉婪却欣赏著楚鳶的身体,看著她手臂上那因为发力而流畅紧绷的线条,还有打起人来时跟著划过空中的髮丝,带著张力令人根本挪不开眼睛。 什么叫暴力美学,这就叫暴力美学。 长得美,打架帅,下手准,发力狠。 怎么会有这种……这种大逆不道的女人? 倒是栗荆在边上哀嚎一声,场面太僵持了,江殿归肯定是低不下来头道歉的,这样下去今天原本是来给尉婪接风洗尘的,可能会变成一整个打架斗殴,於是栗荆劝慰道,“你別欺负他了小鸟,你大人有大量放过她吧,你看看你,这么欺负个男孩子……不,不像话啊……” 楚鳶想笑了,听听栗荆说出来的话,她要是江殿归,这会儿肯定羞愧自尽。 稍稍弯下腰来,楚鳶拿著餐巾纸,拍了拍江殿归的脸,男人因为家庭优越导致皮肤极好,嫩白的脸上写满了愤怒的红晕,他恶狠狠盯著楚鳶,楚鳶咧嘴,“这么盯著我也没用,你太废物了,再来几次都打不过我的。” 边上的陪酒小姐倒抽一口凉气! 天啊!说出这话的,竟然是个,女人啊! 说完如同给狗擦口水似的,拿著餐巾纸给江殿归的脸擦了擦,女人惊艷的五官本该是最带著性暗示和诱惑力的,可是如今她的脸却在江殿归的眼里如同杀人魔。 那一刻,他仿佛看见她背后的灵魂缓缓举起了死神的镰刀。 这个女人……到底蕴藏著什么力量,居然可以比男人还不留情面心狠手辣。 “我不管你以前跟谁怎么说话,说什么话。”楚鳶看了一眼周围人,“你是大少爷嘛,確实喜欢当人上人。我不是来教你做人的,你平时侮辱別人不关我事,我也没那个热心肠替人出气。就是来劝你一句,以后別这样跟我说话。野鸡?这种词语可真太难听了,嘖嘖,我听不得。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一个,不太要命。再惹我,整个江家都保不住你,听明白了吗?” 惜命?两年前她早就死过一次了。 那刀子扎进楚鳶的身体里那一瞬间,就已经把她的人性捅碎了。 那个时候她终於清醒,原来善良是无用的,瞧瞧她满腔热爱得到了什么? 两年后回来的她,早就把灵魂献祭给了魔鬼。 良知?道德底线?我曾经拥有这一切的时候,你们回应我的是死亡。那如今,这一切我都不要了,我就是奔著復仇和扫清障碍而来的。 拋开人性的我,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 栗荆从后面去牵了一把楚鳶的手,“小鸟……算了,你別嚇著他了,他年纪小……” “19岁也不小了。”楚鳶贴著栗荆,目光却放在江殿归那张白嫩的脸上,“只不过被江家养废了。” 养废了这种话都说得出口,楚鳶真可谓是杀人诛心的一把好手! 宋存赫使了个眼色,有个陪酒小姐颤颤巍巍站起来,將江殿归扶起来,“我……我带您去洗手间整理一下,江少。” 江殿归脸色苍白,像是失了魂似的被陪酒小姐扶出去了,剩下的一群人在包间面面相覷。 楚鳶挽著栗荆坐下,翘著二郎腿往自己嘴里塞了块西瓜,“都看著我干什么?今儿不是来给尉少接风洗尘的吗?” 尉婪笑得特別开心,“我还以为你今天想当主角呢?” 楚鳶想也不想地说,“江殿归犯贱,自己上来惹我。” 尉婪高深莫测地点头,“嗯,確实犯贱。”楚鳶的確给了他很大一个教训,估计他会被打击很久。 宋存赫吃惊,“阿尉你还帮著……” 尉婪笑说,“不搞笑吗?我觉得是该让小江反省反省,你要是有意见,你再去跟她打一架,替小江出气。” 宋存赫硬生生憋住了,他怎么都想不到他们一群男人居然……对一个女人的武力望而却步。 楚鳶看了一眼栗荆,瞧瞧栗荆多帅多有素质,在这群人里面简直鹤立鸡群。 栗荆察觉到楚鳶在看他,立刻举起手说,“你別这么看我,我主要也是因为认识你早,打不过你。” “……”尉婪衝著楚鳶招招手,看著楚鳶跟栗荆粘一块,他挑了挑眉,“坐我这儿来。” 楚鳶哦了一声,也没多反抗,乖乖站起来坐了过去,隨后还特別乖巧地举起酒杯,“我也来给尉少接风洗尘。” 尉婪真想笑,看看她现在这幅巧笑倩兮的模样,哪里看得出来刚才冷艷揍人的影子?留这个女人在身边简直太有意思了,一点都不乾枯无聊。 就是宋存赫没忍住,“你这女人变脸怎么这么快?” ****** 洗手间里,江殿归用水龙头冲刷著自己的脸,好让脸上的酒精味下去一点,楚鳶结结实实浇了他满脑袋的头,如今酒水都顺著脖子往下滑进了衣服里。 死死咬著牙,江殿归盯著镜子里的自己,撇开恶劣的性格不谈,他的脸真的又白又漂亮,如今湿漉漉的头髮黏在脸上,配合那个带著痛恨的眼神,少年气又凶狠,他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的女人,喊道,“餵。” 外面的陪酒小姐嚇得立刻回应,“江少,我在。” “去帮我拿一下擦手巾,男厕所这里的用完了。”江殿归毫无客气地使唤別人,但是陪酒小姐也拿他没辙,乖乖去了女厕所,结果她的脚步声刚消失,另一道女声在外面响起,“江少……” 江殿归皱眉,走到外面看了一眼,“你谁啊?” 来者穿得枝招展,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她上前贴著江殿归说,“江少,我是蒋媛。” 蒋媛? 江殿归防备地说,“什么事?” 毕竟是季遇臣的未婚妻,那还是给几分面子吧。 蒋媛將一包药塞到了江殿归的手里,“江少,刚才听说了包厢里发生的事情,这个给您……” 江殿归本能就知道她没安好心,虽然討厌楚鳶,但他也不想被人利用,“你这么做的理由?” “那个女人拆散了我和我未婚夫……”蒋媛果真是天生的演员,她其实一直暗中跟踪著楚鳶的一举一动,刚才包厢里有陪酒小姐也是她买通的內应,知道江殿归和楚鳶如今水火不容,她便来顺水推舟,借江殿归现在对楚鳶的仇恨,好好报復一下楚鳶。 添油加醋地描述完了楚鳶大闹她婚礼现场的事情,江殿归误以为楚鳶是季遇臣在外的小三,来拆散蒋媛和季遇臣的,顿时心里对她的厌恶更深一分,“我就知道她是个婊子!” “所以,我才想著……江少,我们合作,让她狠狠吃点苦头。”蒋媛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將“利用”说成了“合作”,心机极深,“我也想……保护一下自己的婚姻,还能帮你出口恶气,看她出丑……到时候她晕了,第二天在酒店醒来,我会安排很多记者在外面等著,她註定会身败名裂!” 江殿归眼神直直压了下来。 十分钟后,江殿归回到了包厢里,他回去后因为没说话,加上关係紧张,楚鳶自然没多看他一眼,却没发现江殿归一直盯著她喝酒的动作。 顾著和栗荆聊天,楚鳶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那杯不对劲的酒喝进了肚子里。 隔了二十分钟,楚鳶察觉出来了自己状態不对。 她坐在尉婪身边,感觉到一阵眩晕上涌,同时伴隨著燥热,女人想要站起来去厕所洗把冷水脸清醒一下,却在起身的时候没站稳,下意识伸手扯了一把身边尉婪的领带。 尉婪凛冽的眉目里沾染上些许意外,看著楚鳶有些凌乱的动作,这个女人向来冷静漂亮,这会儿是怎么了? 刚才打江殿归了太多力气了? 结果楚鳶直直摔在了尉婪的怀里,一碰她,尉婪就发现她烫得不正常,楚鳶眯著眼睛,喘著气指了指那杯酒,“有东西。” 那不是尉婪的杯子吗?有人在尉婪的酒杯里下药? 宋存赫意识到了有別的变故,“什么情况?” 刚才还强大美丽的女人这会儿怎么像是被击溃了似的? 尉婪冷笑一声,將那酒杯直接拿起来观察了一会,闻了闻味道后,男人漆黑的瞳仁狠狠一缩,隨后將酒杯摔碎在地上,“还看不懂么?这他妈衝著我来呢!” 第22章 你送楚鳶,去开房吧。 尉婪摔酒杯这个动作可谓是太过突然,把边上的小姐嚇了一跳,他丝毫没管这个碎片会不会飞出去扎伤到人,只是將楚鳶放在了沙发上隨后对著宋存赫说,“给我查监控录像。” 包间是陈聿做主订下来的,他自然也要站出来,看了一眼倒在沙发上喘著气的女人,陈聿立刻拿出手机说,“我替你问问这边的经理。” 宋存赫人傻了,看著楚鳶喝下那杯酒以后的模样,照理说她囂张又漂亮,本该是五官惊人又夺目的,而此时此刻,带著攻击性的艷丽眉目竟然如同一池春水般化了开来,她好像看不清楚眼前的人,手指抓著身下的沙发使著劲,以为这样可以借力让自己清醒。 宋存赫鬼使神差蹲下来观察她的情况,却听见她无意识地喃喃著,“季遇臣……” 季遇臣? 那个前妻死了,二婚还被人送圈的季家大少? 宋存赫登时心里咯噔一下,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来,隨后他咬著牙对楚鳶说,“我还以为你眼光多好,结了婚的男人都值得你说胡话惦记?” 楚鳶分不清楚跟自己说话的是谁,她还以为是尉婪呢,意识模糊地说了一句,“关你屁事。” “……”宋存赫真服了这个女人,她怎么一点儿不像別的姑娘家家,美好温柔顺从乖巧? 尉婪低头看了一眼楚鳶,知道她情况紧急,走过去对栗荆说,“你得喊桃子来一趟,陈聿你陪我解决一下这件事情。” “小鸟呢?” 栗荆有些著急,看著楚鳶躺在沙发上难受的样子,恨不得替她受罪,“总不能把小鸟一个人丟在这里不管吧?” 说完这话,他们又去关注楚鳶,发现她都开始嚶嚀著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了。 楚鳶被下了药的表情称得上是纯欲的天板,尉婪直勾勾盯著她沉默了好几秒,那一瞬间男人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居然迟疑了。 可是尉婪目前更重要的是解决这个下药的人。 在他眼里,什么事情都没有自己重要,现在有人在他的杯子里下药,他肯定得找出这个不长眼的,至於楚鳶…… 尉婪看了一眼女人倒在沙发上的模样,又看著蹲在边上没好脸色的宋存赫说,“宋存赫你帮我送她去酒店。” 宋存赫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你说什么?!” 要他带她去酒店? “不然呢?”尉婪一皱眉,原本还漫不经心的气场登时变作了一片压迫,他眸中隱隱带著阴沉,似乎是不喜欢被人挑衅和使绊子,所以才会心情变差。 这会儿楚鳶在边上发生意外情况,只会影响到他解决问题的速度,於是尉婪对著宋存赫抬了抬下巴,“十五分钟,把她带走安全送到酒店。” “靠。”宋存赫头一次被尉婪使唤,“阿尉,我可不是你的小弟。” “我可以把你打到不得不当我小弟为止。”尉婪似笑非笑盯著宋存赫,“你猜我打人狠还是她打人狠?” 宋存赫当机立断直接抱起了浑身发烫的楚鳶,“就这一次!记得报销路费和房费!” 说完他抱著楚鳶夺门而出,走的时候还抱著楚鳶冲尉婪竖了一根中指,似乎是颇有怨言,“赶紧解决了来我这里把人带走,我可不想跟这个女人一起待著!” 尉婪看著他带楚鳶离开,而后陈聿將包厢里的门一关,再也不放出去第三个人。 走上前,陈聿看了一眼嚇得抱在一起的陪酒小姐,男人扯了扯自己衬衫的领结,冷笑一声,“你们今天一个个主意都挺大的。” 知道一帮富二代要来,看来这群女人都挺坐不住的。 果然,这个世界上还是不要脸的人更多一些,整天想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来踩入豪门的圈子。 真进来了,她们这水平,站得稳么? “陈少,不是我,不是我……”有女人瑟瑟发抖,“我哪敢做这种事情?我……” “肯定是你!”另个女人看见她忙著撇清自己,赶紧拖下水,“之前就听说想攀上尉少高枝了,出了事情第一个撇清关係,肯定是心中有鬼!” “你还说你想当陈少的情妇呢!你要不要脸!”几个女人撕成一团,互相说著对方的坏话,以前上班陪酒的时候还一口一个姐妹,现在恨不得把对方的老底都掀出来。 “她以前还给某个富少打过胎呢!没能拆散別人的婚姻还被原配拉去打胎了,这会肯定想换个对象找上尉少!” “你胡说什么!你这个贱女人!明明是你说觉得江殿归年纪最小最好骗!” 陈聿冷眼看著她们互相撕逼,白皙的脸上只剩下嘲讽。世界上总有这么一类人,不管男的女的,为了往上爬真是连尊严都不要了。 全过程尉婪没说一句话,他在等著相关人员把监控录像拿出来,看见这个时候江殿归沉默,他警觉地挑了挑眉,“平时这种事情你冲在最前面。” 破天荒的,江殿归没有顶嘴,也不知道是被楚鳶收拾了一顿导致脾气收敛了,还是藏著什么怕让人知道,他闪躲著尉婪的视线,下意识將手伸到了口袋里,隨便编了个藉口,“我有点喝多,刚才头晕休息了一会。” 尉婪眼神里的阴沉逐渐压了下来。 ****** 宋存赫是没想过,尉婪会將送女人回酒店这个任务交给自己,你说他好死不死非那个时候蹲下来观察这个女人做什么? 宋存赫抱著楚鳶上楼,身后前台小姐还在说,“那个人是不是宋少爷啊?” “又换了个女伴,哎,有钱男人换女人如同换衣服。” 宋存赫在心里狂骂,他就是换女人如同换衣服,也绝对不会换自己怀里这种女人好吗! 白长一张漂亮的脸,性格是那种闷声不响就能从口袋里掏出枪来一枪把你打死的那种! 进到房间里,宋存赫將楚鳶放在了床上,看见她微微发红的脸,宋存赫转身想走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就挪不开了。 楚鳶陷在柔软的大床中央,髮丝凌乱地铺散开来,女人闭著眸子喘著气,吐气如兰。 宋存赫感觉脑子一下子宕机了。 他是不是酒喝多了,感觉现在眼前的女人还挺……顺眼的? 客观来说楚鳶就是好看,放在人群里都没办法不去注意的那种好看,此时此刻正毫无防备地卸下了平时冷艷不近人情的假面,像一只脆弱的小狐狸。 宋存赫下意识伸手去撩开她脸上的头髮,怕阻挡她呼吸,“餵。” 都还不知道这个女人叫什么。 宋存赫问了一句,“你是谁?” “帮我……好热……”楚鳶意识不清了,她说话的气息都是滚烫曖昧的,听见她又细又柔软的声音,宋存赫就心跳加快。 “我在问你是谁!”宋存赫说话有些发抖,“別拿这招勾引我!” 这个女人就是个狐狸精,平日里估计也是这样勾引尉婪的吧! 饶是心里这么想,宋存赫还是將脸贴近了楚鳶的耳朵,等待著她自报家门,乍一眼看去他们俊男美女在床上纠缠贴近这幅画面还挺养眼。 “我是……”结果听见楚鳶咬著牙,忍著呻吟说出两个字,“你爹……” 第23章 楚鳶出事,他的冷漠。 宋存赫压根没想到楚鳶就算是被人下了药的情况下还是不肯服软,这种叛逆的性子让宋存赫都跟著血压上来了,他原本还是凑在楚鳶脸边上的,一下子把帘拉开了,下一秒他就伸手—— 原本想干点別的,在触及楚鳶的脸色的时候,他咬著牙伸手在楚鳶的脑门上弹了弹。 算了,你被下了药,原谅你口无遮拦,这就算惩罚了。 宋存赫说,“別嘴硬。” 楚鳶意识模糊,感觉耳朵边的声音都快要听不出来了,她微微撑开眼睛,看著半跪在自己床边的男人,所有的思绪烧成了一团。 她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存赫刚要说你是不是醒了认出我了,还不快对本大少说句谢谢,紧跟著就听见楚鳶嘀咕,“长得……还挺嫩的……谁派你来……伺候我的?” 讲这种话的时候一般不都是男人么!她一个女人凭什么这么惊世骇俗! 宋存赫双目当即喷火,恨不得掐死楚鳶,他横跨上床,直接晃著楚鳶的肩膀,“你是不是现在脑子不正常?!” 楚鳶都感觉自己出现幻觉了,酒精加上药物將她的所有感官都吞没了,被宋存赫一碰,她叮嚀一声,用脸去蹭宋存赫的手,好像是小狐狸贴著主人的掌心撒娇似的,一边蹭楚鳶一边说,“我好热……” 宋存赫感觉一股气直衝天灵盖,面对这个他本该是厌恶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手上的动作却猛地轻了下来。 他在干什么?他在心疼她吗? 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映入眼底的是楚鳶在药物烘托下微微发红的脸,此时此刻的他根本挪不开眼睛,更別说是……拒绝这个女人了。 宋存赫咽了咽口水,“我告诉你,少来这招招惹我……” 楚鳶似乎身体里也有两股意识在衝撞,理性和野性在互相搏斗,她企图是用力分清楚眼前的人是谁,可是不停涌上来的灼热感却要將她烧空,无意识地,楚鳶喊著,“季遇臣,你別碰我。” 季遇臣? 又变成季遇臣了? 宋存赫很好奇,过去的楚鳶到底跟季遇臣是什么关係,居然会在这种时候喊他的名字。 宋存赫口气颇为不爽地说,“老子不是季遇臣!” 季遇臣年纪轻轻死了老婆,如今又二婚,谁跟他似的视婚姻如儿戏?何况这种时候,在床上被女人当做另一个男人,换谁来说都是耻辱吧! 可是楚鳶仿佛听不清楚,只是自顾自地说著,“不要碰我,我恨你季遇臣,我恨你一辈子……” 我恨你一辈子这句话,就算是被下了药,说出口的瞬间都带著浓烈的绝望,令人心碎的颤音拉出了楚鳶破碎的灵魂,她红著眼睛,就算睁著也分不清楚现实和虚幻了,將宋存赫认作了季遇臣之后,她伸手去抓他。 宋存赫压根没想过楚鳶会主动伸手,被她柔软的手指一碰,他感觉自己背后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男人见她神志不清的模样,仿佛自己的意识也跟著要被一把火烧光,楚鳶的手横衝直撞跟他挣扎,已经不像清醒时分那么动作精准,反而像是一种欲拒还迎的小打小闹。 正常男人如何忍得住? 宋存赫眼神直直压下来,嗓音嘶哑,“是你逼我的。” 还未说话,宋存赫就张嘴直接啃上了楚鳶的脖颈。 楚鳶感觉自己像是一只折了翅膀的鸟,怎么挣扎都无法反抗身上男人的重量,她叫了一声,激得宋存赫眼睛都发红了,喘著气从她身上抬起头来,“虽然我没问出你的名字,也对你很有意见。” 不停地深呼吸,宋存赫手发抖,去解开楚鳶的衣服纽扣,“做我女人,我不会亏待你的。” ****** 然而另一边包厢里,尉婪看著这边负责人送来的视频,表情不是很好,边上的栗荆说,“我觉得你该去看看小鸟,这边交给我处理就好了。” 尉婪喉结上下动了动,隨后转过眼珠子去看栗荆,只见栗荆一脸担忧,“我觉得这种时候,虽然给你下阴招的人很可恶,可是中招的小鸟才最要紧,不是吗?” 尉婪怎么能选择把楚鳶送走,自己自私留下来呢? 这摆明了是觉得楚鳶碍事,想先自己忙完自己的,再去安抚她。 栗荆这么说,显然是说中了。 但是尉婪也没否认,他向来当个堂堂正正的坏人,只是道,“是啊。” “在你眼里小鸟不重要吗?” 栗荆追问了一句,“我看宋存赫也不像什么好人,你让他送小鸟,指不定他半路把小鸟丟在哪儿不管了呢。” 毕竟宋存赫先前对楚鳶的態度就和大厅里的人初见楚鳶一样,尉婪怎么放心让他去送的? 听见这个,尉婪嗤笑一声,“放心,既然他答应了,就肯定会安全送她回去。宋存赫虽然人品恶劣,但是这方面还是比一般男人靠得住的。” “你就不怕……”栗荆忍不住了,“尉婪你是猪脑子吗!小鸟被下了药,万一和宋存赫发生点事情怎么办!” 尉婪心里咯噔一下,就好像是这句话激起了他所有的警觉似的,脑海里响起了警铃,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攥紧,但是嘴巴上还要说著,“关我什么事?” “你再说!” 栗荆指著尉婪,“你再说关你屁事,小鸟的清白不要紧么!” “她又不在乎清白。”尉婪不知道为什么起了逆反心理,“她什么都不在乎。” “好!” 栗荆气得不行,“反正你別后悔!” 十分钟后,尉婪脸色铁青直直衝出了包厢,喊了司机开车,隨后车速飞快地从娱乐会所的门口发动离开。 栗荆站在门口吃了一肚子汽车尾气,“不是,那你装什么无所谓……” 尉婪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表情不是特別好,因为最后他听见栗荆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楚家人要是知道了一切,晓得这件事情是你让宋存赫带著楚鳶走的,没保护好她,肯定扒你一层皮。” 尉婪当时就扭脸决定先去看楚鳶,开玩笑,那个女人可真是楚家千金啊! 於是当他车速飞快到达酒店的时候,和前台说明了缘由,前台带著尉婪去开了门。 滴的一声,酒店的房门被刷开了。 尉婪进去的脚步一愣,看见了床上纠缠在一起的男女,那一瞬间,男人的脚步狠狠一僵! 第24章 尉婪你是,不是男人? 床上的画面太过刺激,以至於前台经理直接捂住眼睛,隨后退了一步,替尉婪將门关上了。 阿弥陀佛,不会是遇到了抓姦的场景吧,这种时候还是赶紧当做没看见抽身的好,省得惹祸上身…… 於是就剩下了尉婪一个人在房间里看著床上的一男一女。 等一等,虽然衣服没脱完,但是这个姿势不对啊! 为什么是楚鳶跨在宋存赫的腰上啊!这尼玛宋存赫是在被当狗骑吗?! 楚鳶好像是意识不清,尉婪问她也问不出什么来。他冰冷的眼神直直看向楚鳶身下的男人。 但是这会儿宋存赫的脸色更差,他被开门的动静所嚇到,发现来人是尉婪以后,宋存赫两只手拦著楚鳶,大叫著,“不是的,阿尉你听我解释!” 尉婪站在那里,黑色碎发落下来遮住了眼睛,宋存赫近乎都能看见他身边冒出来的一团黑气。 我让你送女人回酒店照顾,你照顾到了床上?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来得不巧?”尉婪笑了,他一笑,宋存赫汗毛倒立,听见他接著阴惻惻地说,“打扰到你们了?” “来得太巧了!”宋存赫喊著,“救我啊!清白不保啊!” 他发誓,最开始確实是被楚鳶磨得受不了,想著楚鳶脸蛋俏身材傲,咬咬牙他横竖不吃亏,大不了让她做他的女人……反正他宋存赫多的是情人,再添楚鳶一个又怎么了? 结果就在他伸手摸楚鳶衣服的时候,楚鳶一把手抓住了他。 抓住了他,还哆嗦著,“季遇臣……我杀了你……” 她被下了药,声音都是娇媚的,偏偏还要口齿不清地喊著杀了你,一边喊,一边掉眼泪,“我那么爱你,我那么爱你……你却要我的命啊!” 宋存赫被这一变故嚇住了,隨后楚鳶便搂著他的脖子和他姿势扭转,他一下子就被楚鳶按在了床上。 宋存赫长这么大就没被女人强上过,他眼里的女人个个都是討好諂媚的,因为他才是强势有主动权那个。 谁料想被楚鳶这么一压,楚鳶浑身滚烫地贴上来,还要按著他的脖子,娇喘著,“你……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宋存赫心里有一股怪异的感觉,莫非这个女人还是个痴情种,深爱季遇臣很多年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里升起一个念头,季遇臣?凭什么是他? 咬著牙,男人直接举双手投降,“我什么也没做,我真什么也没做,你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 楚鳶的动作一僵,喝了酒又被下药,哪里还转得动脑子?她喃喃著,“认错了?” 宋存赫看著楚鳶隔著衣服跨坐在他腹肌上的样子,只觉得一股气直衝天灵盖。 他喉咙被楚鳶掐著,力道一点儿不大。 只要他想,下一秒楚鳶就能被他掀翻下去。 然而宋存赫没有这么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手软了脚也软了,被楚鳶骑著,感觉自己才是被下药的那个。 这个时候,只见楚鳶突然抬起头来,像是猝然清醒了似的,又像是人格分裂,她一只手掐著宋存赫喉咙,一只手挑起他的下巴,“谁……谁把你送我床上来的?” 宋存赫一张帅脸登时气得通红,“你调戏我?” “我?我调戏你,是你的……福气!”楚鳶拍拍宋存赫的脸,像是在哄男宠。 这女人著实是惊世骇俗,亲手不停地打破著性別的刻板印象。 男人能做的事情她一个女人全做遍了,甚至干得还比男人熟练。 “別急,姐姐一会就……临幸你,等一等,你是不是……处男啊?” 宋存赫喉咙口一紧,想也不想地说,“处男?你看不起谁?我tm女人都排长队——” 啪的一声响,楚鳶一个巴掌拍在了宋存赫的脸上。 力道还是很轻,甚至像是抚摸,但她动作確实是打巴掌的动作,估计是喝了酒使不上劲。 宋存赫懵了,回过神来怒吼,“你几个意思?!” “不守男德!”楚鳶喝多了说著胡话,“年……年纪轻轻,就不是处男?你,你太没教养了,你妈妈要是知道你……你玩这么,在村里,要被人……戳著脊梁骨骂!” 宋存赫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被女人这么蹬鼻子上脸过,“现在都21世纪了拜託,你这是哪儿来的封建思想啊!” 楚鳶一边脱宋存赫的衣服,一边颤颤巍巍地说,“我要……狠狠,教训你,这个不乾净的男人……” 宋存赫还想说话,楚鳶又一巴掌,力道还是那个蚊子咬的力道,但是显然她来劲了,“闭嘴!” 宋存赫人都傻了,这什么情况,他有钱长得帅还健了身的富二代居然有朝一日被一个女人骑在身上还被连扇了两巴掌? 这说出去他脸面往哪搁?! 宋存赫伸手便抓著楚鳶企图將她控制住,然而正好是这个时候,尉婪破门而入。 看见的就是楚鳶压在宋存赫身上脱他衣服的画面。 宋存赫髮型都乱了,对著尉婪伸手,“救我啊阿尉,她喝多了耍酒疯要强上我啊!” 老天爷,他为什么会遇到这么一个和公序良俗彻底背道而驰的女人啊! 尉婪发誓,自己真的是第一次看见,宋存赫被一个女人压在身下喊救命。 冷笑一声,尉婪走上前,从后面捏住了楚鳶的领子,提著她像是提著小鸡仔似的,將她从宋存赫的身上直接拎了起来,楚鳶往后仰脖子,便看见了尉婪那张白皙冷峻的脸。 楚鳶愣了愣。 他冰冷的眼神好像能让她在瞬间从炽热的失控里冷静下来。 一个横抱,尉婪抱著楚鳶,甚至还为了调整姿势顛了顛,她的手从身侧落下来,整个人都没力气,瘫软靠在尉婪胸口,带著呻吟说,“老公,你怎么才来救我……” 尉婪身子一僵,床上的宋存赫也一僵。 她,她刚才喊阿尉什么?! 老……老公?! 宋存赫眼神跟剑似的刺过来,像是带著质问,你和这个女人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 然而尉婪对此讳莫如深,精致的眉眼里似乎没有一丝动容。 楚鳶醉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脑海里各种场面来回切换,她不停地喘著说,“老公,我知道的,其实你是想我死的……是不是?” 她胖,她笨,她给他丟人,她死了才好,是不是! 尉婪知道她这声老公在喊谁,季遇臣,那个毁了她的男人。 宋存赫听不明白楚鳶的话,嚇得脸色煞白,“你们当初……结,结婚了?” 尉婪被结婚了三个字刺得顿生一股烦躁,並没解释太多,抱著楚鳶一个转身,“我带她去放水洗澡,你可以走了。” 宋存赫从床上爬起来,“你这是利用完了就丟啊!” ****** 尉婪给楚鳶在臥室放了水,再出来的时候宋存赫还呆在房间里没走,他登时就帅脸一拉,“你怎么还在这里?” 宋存赫也不好意思说自己不放心楚鳶的情况,说出来就好像是他多在乎这个女人似的,然而没办法,他硬著头皮说,“人都是我送来的,我多待会陪会怎么了。” 尉婪面无表情,“你现在可以滚了。” 宋存赫觉得尉婪这人委实忒不要脸,需要他的时候下个命令,不需要了一脚踹开,骂骂咧咧地说,“阿尉你真是太畜生了。” “留著干嘛?”尉婪冷笑,“看我俩上床?多个人围观要钱的,宋存赫。” 听听他这是人话么! 宋存赫气得鼻孔冒烟,“谁乐意看似的!我这就走,你在我跟前我还碍眼呢!” 说完这话宋存赫直接站起来了,他一拉开门,发现前台经理站在门外,耳朵还贴在门上,门拉开一瞬间,前台经理差点扑腾到他怀中。 宋存赫:“……” 前台经理:“……” 胆子小又爱吃瓜被人当场抓住了怎么办,急,在线等。 宋存赫一走,酒店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尉婪拉开浴室的门进去,一抬眼便看见楚鳶浸泡在浴缸里,没穿衣服,水面堪堪遮住了胸口,白皙如玉的肩膀正闪烁著诱人的光泽。 尉婪站在门口看的时候一动不动,楚鳶靠著浴缸壁也没动,热气氤氳下她的脸愈发红,似乎是忍受著什么无法忍受的痛苦似的。 隔了一会,是楚鳶先发出声音,“热……” 她该泡冷水澡的,可是尉婪估计是怕她著凉,放了温水,终究还是热。 尉婪走上前,手伸进去水里晃了晃,隨后看了一眼楚鳶,將水拍到她脸上,“餵。” 楚鳶摇头甩著脸上的水,用力睁开眼睛来看尉婪,“你离我远点……” “搂著宋存赫又亲又啃的时候怎么不让他离你远点呢?” 尉婪倏地眯起眼睛来,大抵是好奇心上来了,笑容戏謔里带著嘲讽,“喜欢他?” 楚鳶说,“谁都行,你不行……” 哦,原来是针对他啊。 尉婪起身。 笑了。 然后伸手捏碎了自己衣领下面一颗纽扣。 楚鳶听见纽扣摔落进浴缸里的声音,水面被溅起了一点水。 她来不及阻止,尉婪便已经脱了衣服走进来了。 楚鳶嘴巴里一句离我远点还没说出口,就已经被什么堵上,她感觉浑身像是化开了似的,和这一浴缸的水融为了一体。 再次醒来的时候,楚鳶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大床上。 摸了一下自己。 好傢伙,衣服没穿。 楚鳶扭头看见尉婪熟睡的脸,確实帅,但是这张脸的主人太不是东西了! 楚鳶心里寻思完了,她好歹也是个成年人了,好歹也离过婚,心思自然比小女生成熟,一觉睡醒发现和尉婪躺在一起,她不想自欺欺人,这不是……都已经写在明面上了么。 她就知道!这尉婪又骚又浪的,成天跟他腻在一起就得出事! 楚鳶气得不行坐起来,发现尉婪也跟著醒了,隨后大手伸过来將她拽回床上。 尉婪刚醒的口气比她还差,低音炮似的,“醒了?” 这怎么听著他怨气更重? 楚鳶拽了拽被子,“干嘛?” 尉婪皮笑肉不笑,“忘光了?” 楚鳶说,“没有。” 身体没酸痛的感觉,但是都这样躺著了,她也没办法给自己找別的理由啊。 尉婪呵呵了一声,“你真骚。” 楚鳶登时脸色一白,“你什么意思?” “你昨天喊我老公。”尉婪撑开漂亮的眸子,冷漠的视线从他眼底折射出来,“把我当做季遇臣了。” 原来是为这事啊,男人的尊严让他不想做替身? 楚鳶摆摆手说,“拜託,你又不吃亏,这点细节就別在乎了。” 她说话怎么一点都不矜持? 尉婪刚要说话,门外有人敲门。 楚鳶还没开门,门口的锁发出了滴一声,好像是被人黑了,紧跟著门开了。 “……”楚鳶看著从门口进来的衣著暴露的美女,她说,“桃子,都说了別做贼。” 被称作桃子的女人化著浓浓的烟燻妆,一点不在乎別人怎么看,“尉婪说你被下药了,喊我来帮你检查来著,我就立刻赶过来了。” 尉婪躺在床上,“你放屁,我昨天晚上喊栗子找你,你tm现在第二天早上才到?这叫立刻?” 白桃说,“喝多了,睡了一觉来的。” 尉婪扯著嘴角笑,“你乾脆等楚鳶死了再来。” “死了好!”白桃两眼发光,“我最想解剖的就是楚鳶的尸体了!” 楚鳶说,“你这个医生简直没有人伦道德啊!” 白桃是组织里出了名的鬼才法医,最喜欢解剖,她又暴露又变態,平时就穿的少,奈何一张脸又很好看,性格和脸根本对不上。 爱好是化著浓妆听著重金属摇滚做手术。 她游荡在世俗道德外面,最喜欢和死人打交道,要不是楚鳶他们拦著,都感觉白桃下一秒要去做人体实验。 楚鳶跟著白桃走到了外面客厅,和她说了情况以后,白桃顺便让她开张腿检查了一下。 楚鳶还有些不好意思,结果白桃说,“什么事都没有啊。” 楚鳶愣住了,“啊?” 白桃站起来,往房间里略带鄙视地看了尉婪一眼,那一眼楚鳶觉得白桃的表情是“→_→”这样的。 鬼才医生说,“你是不是男人?小鸟怎么什么事都没有?你怎么给她解药的?” 尉婪忍无可忍,头一回气急败坏地说,“用手!” 第25章 没有人能,道德绑架! 尉婪说完这话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衝著白桃说,“让你检查她身体有没有毛病,没让你检查这个!” 白桃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眼镜戴在脸上,说,“我觉得有必要给你检查检查你的男性功能……” 尉婪闻言,冷笑著抄起床头的菸灰缸砸过来,得亏白桃闪得快,差点砸在楚鳶脸上。 带著风的菸灰缸就这么从她脑袋边上擦过去,咕嚕嚕滚在地上。 楚鳶脸黑了几秒。 白桃也露出了尷尬的脸色,她闪得太急了,差点让楚鳶背锅,只能干笑,“哈哈……” 楚鳶眼皮不眨地捞起了菸灰缸,下一秒尉婪看见一个黑色的物体带著杀意狠狠冲自己扔了回来。 力道之猛,恨不得把他砸个头破血流。 哐当一声,砸在床头,差点把床头砸出一个坑来。 尉婪:“……” 脾气还挺大。 菸灰缸:“……” 你俩放过我吧。 普天之下被尉婪丟了东西,又砸回来的,可能只有楚鳶这么一个女人。 白桃给楚鳶配了点自己做的解酒药,隨后让她多喝热水,方便快点把药物残留排出去。 如今药效已经过了,楚鳶看起来確实比昨天晚上清醒许多。就是髮型凌乱,加上裹著睡衣,躺在外面懒人榻上面,慵懒又性感,她伸了伸懒腰说,“多谢你跑一趟。” 白桃两只手在空中抓了抓,一副痴女流口水的样子,“你让我摸摸你的胸就当医药费……” 楚鳶笑了,带著事后的风情万种,“摸一下要钱的。” 白桃直接打开手机转帐,“今晚陪我。” 尉婪坐在床上脸色铁青,正好这个时候,他们的手机都响了一下。 打开发现是频道里有人发消息。 【栗子】下药的人找到了 【裴】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下药啊,我服了。 【栗子】我们尉婪可能魅力太大了吧,是个陪酒小姐给他下的。 【妤酱】那为什么喝那杯酒的人是小鸟? 【hs】尉婪的杯子,小鸟喝了。 【桃子】懂的都懂。 【妤酱】懂了,以后得喊鸟姐了。 看著自己组织里面的人在群里吃瓜的样子,楚鳶无奈地抓了一把头髮,从沙发上坐起来,她去臥室换衣服的时候,尉婪就躺在床上看著她背对著她脱睡袍,光滑的背部没有一丝赘肉,紧绷结实,带著生命的活力。 尉婪看了一眼栗荆发来的照片,上面是监控录像的截图,正好拍到了那个女人手里拿著药偷偷往尉婪酒杯里洒的小动作,男人笑意极冷。 这种女人真是无趣,用下三滥的手段来往上爬。 殊不知他们这类男人和他们手上的资源並不会带她们上天堂。 只会令她们下地狱。 等到楚鳶和尉婪收拾完了一切,白桃站在外边等他们,瞧著他们走出来,白桃说,“对你下手的那个人打算怎么处理?” 尉婪面不改色,证据都在手了,还怕拿她没法子? “滥用药物丟进牢里去。” 白桃露出了失望的眼神。 楚鳶扯著嘴角,“那你想怎么办?” 白桃从隨身携带的箱子里转出两把手术刀,露出了痴女的笑容,“拉到我地下室来,我启动人体改造项目需要两具活体。” “……”这傢伙明明更可怕,她才是该拉去牢里那个吧! 二十分钟后,三个人终於和栗荆陈聿碰头,毕竟这局一开始也是陈聿攛掇起来的,他於情於理也该替尉婪负责,这会儿他们在陈聿的別墅里碰头,豪华的瓷砖折射出昂贵材质才会有的光芒,寸土寸金这个词用在陈聿的家里相当般配。 楚鳶想起来了,陈聿家里是开银行的。 抬头看去,陈聿正坐在沙发最中央,看见楚鳶的时候,他站了起来,隨后仰了仰下巴。 算是打过招呼了。 楚鳶在心里冷笑,这群富家子弟就算是打招呼也是看碟下菜,面对高位者就笑,面对她这样看起来默默无闻的人就隨便给个动作,来表示“我眼里看见过你”了。 没多说,尉婪和楚鳶坐下,尉婪问了一句,“人呢?” “来的路上呢。”陈聿的下人端上来一盒雪茄,他看了一眼,没拿,反而一挥手,让下人端到了尉婪面前。 让尉婪先选。 尉婪说,“刚起来没吃饭不想抽。” 雪茄这才回到了陈聿的手里。 將雪茄夹在手里,陈聿才说,“江殿归去抓的人,现在估计带过来了。我刚才联繫了警察,等你这边结束,估计就直接带走了。” “嗯。” 尉婪听见是江殿归去抓的人,眼里掠过一丝深意,几个人坐在客厅里等待,没过多久门口传来一阵声音。 男人的脚步声混合著女人的哭喊声—— “江少,你放过我好不好?” “江少,对不起……我错了,是有人给我钱,让我这么做的,江少……” “江少,您別把这个事情告诉尉少,对不起,你要我做什么都没关係……” 江殿归提著人来到了客厅,颇有古代时候將犯人提上大堂审讯的意味,客厅正中央赫然是眉目细长冷漠的陈聿,边上是漠不关心的尉婪,而楚鳶和白桃则在他对面一块坐著。 看见这个架势,被拖来的女人惨叫了一声,“不要啊!” 陈聿皱眉,这尖叫声太难听,和他家名贵的装修格格不入。 江殿归冷声道,“袁冰若,你认不认!” 被称作袁冰若的女人抬起头来,倒是一张姣好的脸,看起来条件也不是很好的模样,才会去当陪酒小姐,这会儿她正瑟瑟发抖,都不敢抬头看尉婪,听见江殿归的声音,嚇得一哆嗦。 尉婪观察著她的脸,確实是视频里那个女的。 不过……“刚听说有人给你一笔钱?” 袁冰若知道尉婪这话是问她的,立刻点头,“我……我手机里收到一封邮件,然后,然后真的有笔钱打进来了。” 她两眼发红,“我是真的……我当时也喝了点酒,看见尉少,我……我心动了,我该死,我觉得如果我这么做了,万一有机会我,我就攀上枝头了……” 说出这话的时候,陈聿笑著摇摇头。 可笑啊,真可笑,这群女人。 ——不过,某种程度上来说,性別矛盾就是阶级矛盾。 倘若哪日呼风唤雨名权在握的人是楚鳶,那么如今被抓进来不敢抬头的,便是一个一个男人。 陈聿见惯了这种企图分一杯羹而不择手段的男人女人,毕竟他们圈子里也不缺富婆。 轻轻放下手里的雪茄,陈聿和江殿归看向尉婪,“阿尉,你来处置了。” 楚鳶发现,这群人,好像都挺给尉婪面子的。所以尉婪的背景到底是有多可怕? 尉婪没说话,只是直直看著女人,有的人,都不用说话,那周遭的帝王般的压迫感便已经铺天盖地而来。 果不其然女人被他冰冷的眼神嚇得扑通一声摔在地上,跌跌撞撞地,她从兜里掏出手机来,“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尉少您別喊警察抓我,我们私了好不好?我把这个人转给我的钱都给你……我……” 所有人都忘了这件事情的受害者是楚鳶。 却都在向著尉婪求饶。 楚鳶看了一眼尉婪轮廓清晰的侧脸,乾脆利落的下頜线就好像是断头台上毫不犹豫落下去的刀。 江殿归在一边说道,“你都没搞清楚那个人的身份,就敢做这种勾当?!” “当天晚上我出租屋里就收到了快递……” 袁冰若颤抖著將手机交上去,“打开快递里面就是这个药,我发现一切都是真的……” 神秘人通过邮件联繫她给尉婪下药,还附带了一大笔转帐,当天晚上袁冰若还在左右摇晃的心思就被拿捏了。 尉婪的表情不是很好,这说明什么?说明有人提前知道陈聿订了包厢,並且在当天就找到了能够替他干这件坏事的人,还能够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確定袁冰若一定会这么做——因为袁冰若缺钱,受不了这一大笔转帐的诱惑,而这件事情又是在娱乐会所里发生,混合著酒精,灯红酒绿之下,风险极小。 所有的一环一环,都在驱使著袁冰若去下药。 “背后的人不但知道尉婪的行踪,甚至还知道袁冰若的家底。”一直没有说话的楚鳶,露出瞭然於心的表情,“看来他有个很强大的消息网和很强的执行力。” 才能够这样精准地不暴露任何身份,去驱使一个陌生的女人来帮他下药。 袁冰若听见楚鳶的分析,立刻扭头去看楚鳶,她当时在场,自然是知道这杯酒最后是被楚鳶喝下去的,如今她终於想起什么似的,朝著楚鳶说,“这位小姐,你能不能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马……我真的是因为很缺钱,很缺很缺钱……我……” 袁冰若一边哭一边说,“我真没想到你会喝下去……我不是有意害你的。” 楚鳶哦了一声,“那你有意害尉婪?” 袁冰若嚇得一哆嗦,“不是的,小姐,我只是一时被迷惑了,突然间有了钱,突然间又接近了尉少,我……” 开始飘了。 楚鳶嗤笑一声转过脸去。 接受了来路不明的钱,还下药妄想嫁入豪门,如今梦醒倒是哭得楚楚可怜了,仿佛他们才是有错那个。 袁冰若听见了楚鳶的嗤笑,大喊著,“你凭什么嘲笑我,你和我有什么区別!你喝了那杯酒,还得谢谢我,是我帮你送到了尉少的床上!” 楚鳶当场给她鼓掌,“不要脸到家了,给別人下药歪打正著害了我,还要说我谢谢你。” 袁冰若猛地咬紧了牙齿,像是被戳中了脊梁骨。 其实楚鳶没说错,是她贪图钱財,可是她不能出事被抓,她家里只有她能赚钱了…… 一边的栗荆倒是拿著袁冰若的手机將所有可以后续追踪的东西都发送给了自己,包括转帐的详细信息,剩下的就看尉婪如何处理。 但是栗荆觉得,这事儿也得问问小鸟的感受是不是,凭什么全让几个大男人做主呢? 刚要开口帮著小鸟说几句的时候,江殿归在边上说,“我查到了你之前欠了贷款,都有几十万了,有人给你打了一百万,只要你把那个人的信息说出来,我们可以考虑考虑放过你。” 楚鳶当场打断,“你也配说放过?下药的不是你,被下药的也不是你,你有什么资格来替我张口说放过別人?” 江殿归脸色一变,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什么,他这个行为显然是想快点让事情过去,但是楚鳶偏不。 “都抓来了,她欠了不少钱,听说是要养弟弟,穷人家没见过一百万的转帐於是动了坏心眼,你差不多得了唄。”江殿归皱著眉,想也不想地说,“再说了又没对你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揪出后面的人,这个袁冰若就是个被利用的。” “怎么著她哭两滴哭到你心里了?”楚鳶笑了,“这么大方,我这个当事人还没说话,你就打算帮我原谅了呀。” 江殿归仿佛是被打了一巴掌,“你——你会不会说话!我就是发表一下我的看法,我觉得她挺可怜的……” “她可怜,是不是还要我这个被她害的去帮帮她?我要是昨天晚上被別人带走了,江少巴不得鼓掌我被人隨便睡了吧?”楚鳶开口说话的语气骤然冰冷,仿佛带著警告,“不会讲话就闭嘴。” 比起恶毒的人,她更烦无脑的人。江殿归不坏,可惜没脑子。 边上白桃跟著说,“哎呦,江少好善良的心肠,男菩萨转世,头一次见。聿少这还不把烟掐了?我怕火星跳到江少身上溅出来几颗舍利子。” 江殿归脸色一时之间煞是好看,被楚鳶和白桃两个人堵得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自己確实是自以为是了,因为和他没关係的事情,他居然就习惯性做主要去按头原谅……这不是找骂么! 悻悻闭嘴,江殿归不再发表意见,倒是袁冰若哭喊著,“我……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联繫他,他跟我说只要我成功了以后会再给我转钱,还有门口的记者,我不知道为什么记者没有来拍你们,他原本说安排了记者等在酒店门口拍摄你们一夜情的画面……”袁冰若脸色苍白,只能全说了,“我家里弟弟要读书全靠我供著,我只能出来陪酒……一时之间才会被这么大数额的钱所迷惑,求求你了小姐,尉少,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还安排了狗仔队? 这是想要置被下药的人於死地啊。 如果不是尉婪及时发现,导致事情败露,后续他们不敢妄动所以才没有第二天的狗仔出现,不然现在楚鳶早就身败名裂了。 楚鳶面色冰冷,完全想不到自己竟然被卷进了这么可怕的风波里。 警车的声音已经到了外面,看来是来抓人的,將袁冰若手机里相关信息收集完毕之后,栗荆將手机还了回去,给尉婪使了个眼色,这事儿后续他们肯定得暗中自己还得查。 袁冰若悔不当初,看著警察走进来,她一下子抱住了楚鳶的大腿,“小姐,能不能不要见死不救,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滥用违法药物,不该害你,也不该骂你……小姐,我家里只有我能赚钱了,我弟弟还靠我养著,你放我一马吧,放我一马吧。” 尉婪脸上带著漠然,甚至还有些轻嘲,好像局外人一般置身事外地看戏,等著楚鳶被道德绑架。 “別见死不救,求求你了,小姐,我们都是女人,你也知道养家的苦,我们私了好不好……” 楚鳶笑了。 “关我屁事,人別死我家门口。” 第26章 尉总好凶,尉总好猛。 听见楚鳶这么说,连坐在中央的陈聿都闻此挑眉。 他们向来以为女人柔弱,殊不知还有这样比男人更冷静和置身事外的。 楚鳶都这么说了,袁冰若只能去求尉婪,如果尉婪改变主意,也许她还不会被警察抓走,於是她扭头朝著尉婪卖惨,“尉少,尉少……尉少你可怜可怜我吧,我真的是无奈之举啊,我是动了歪心思,但是我知道错了,尉少你给我个机会……” 尉婪看著她衝撞过来的样子,皱了皱眉,隨后江殿归便拦在了尉婪面前。 “还是交给法律定夺吧。” “都怪你!” 袁冰若歇斯底里对著楚鳶嘶吼,“都怪你!你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就是被下了药!我告诉你,你跟我一样,今天我被抓走,明天你也没有好日子过!你凭什么不原谅我,你这个人没有人性!我家里只有我一个能赚钱,我爸妈喊我供弟弟读书,喊我给他买房,没了我,我弟弟都要死,到时候你就是杀人凶手!” 楚鳶就这么看著她被警察抓走,被抓的时候还大喊著,都怪这个社会,都怪人心冷漠,她沦落至此,不过就是不够心狠手辣。 尉婪没去看袁冰若脸上绝望又带著恨意的表情,反而去看楚鳶。 她什么都没做,只是没原谅下药的人而已,却被人恨上了。 但是此时此刻,她白嫩的小脸上没有一丝別的表情,就像是在看戏一般,袁冰若被按进警车以后,楚鳶这才两手一摊,“烦都烦死了。结束没,结束我想去吃早饭。” …… 人家哭天抢地,你搁这烦都烦死了。 满脑子就知道吃早餐!你知不知道刚把人送局子里去了啊! 陈聿真觉得挺新鲜,尉婪身边的女人大多数都无趣,光有一张好看的脸,却只会迎合和討好。 而眼前这个女人,看起来就像是会眼睛不眨地把刀子刺进自己討厌的人胸口的那种。 陈聿凑近了对尉婪说,“你上哪认识的这个女人?” 尉婪笑容令人猜不透,“某个雨夜里从路边捡来的。” 他到现在还记得当时楚鳶的脸呢,外面电闪雷鸣下著大雨,她浑身是血被送入医院。 白桃混入手术室,那是她穿白大褂最正常的一次,戴著口罩,她对著楚鳶说,“活下来,带你去见个人。” 再睁眼的时候,还是胖子的楚鳶看见了尉婪那张脸。 身上的伤口已经被缝合了,缝线看起来都特別细致,足以见得给她做手术的人有多技术高超,白桃在一边掀开她衣服检查伤口,尉婪便坐著,眸子如同星辰一般闪烁却冰冷,遥远到仿佛和楚鳶不在一个世界。 他说,“救了你,拿什么感谢我?” “我家里人知道吗?”楚鳶忍著痛坐起来,胖乎乎的手抓住了身下的床单。 “不知道,我对外放出两个消息来混杂视线,有的人知道你死了,有的吃瓜群眾听说的是你尸体都没找到。” 尉婪玩弄人心是一把好手,放出另一个谣言,来攻击原本的谣言,那么大家的注意力就都会集中在谣言里。 无人知道真相是什么。 楚鳶抽著气,尉婪原来要她消失在大眾视野里,“为什么救我?” 当时的尉婪笑得赤裸,却眉眼惊人漂亮。 自私恶毒的他,凭何能拥有绝世容顏。 他说,“因为你有利用价值。” 怎么样,要交换命运吗? 同意尉婪的计划的那一刻起,楚鳶就知道,她已经把灵魂献祭给了魔鬼。 抽回神,尉婪看著眼前如今美艷的女人,勾著唇笑说,“你和白桃自行解决一下吧,我还有事儿和他们谈谈。” 嗯,楚鳶点点头,她这会儿看起来又特別听话,站起来打算走人。 江殿归感觉事情结束得太快,他甚至没回过神来。 楚鳶根本不给一丝后路,以至於袁冰若不管如何求情或是破口大骂,她都没有要私了的意思。 这下,袁冰若被警察带走,江殿归反而开始心虚了。 因为昨天夜里,他,原本也是要对著楚鳶下药的,只是没想过袁冰若更早一步…… 这到底是她更早一步,还是说,他也被人当了枪使? 江殿归的表情很复杂,路过他的时候楚鳶若有所思看了他一眼,隨后跟著白桃出去了,留下尉婪栗荆没动,一直到楚鳶消失,尉婪忽然间叫了江殿归的名字。 “江殿归。” 尉婪冷笑,“该说实话了吧?” 江殿归冷汗都出来了,以往尉婪他们都喊他小江,因为他年纪最小,可是现在被连名带姓地喊,只能说明——尉婪生气了。 江殿归咬牙,將兜里那包药掏出来。 “我没下,这个是有人给我的。”江殿归上前,“袁冰若那个跟我没关係,我都不认识她。” 尉婪看著江殿归递上来的药,笑了。 他缓缓说出一句话,“用谣言来攻击谣言吗?好让迷雾更混乱,无人知晓真相……” 想要下药,就不如先声夺人让另一个女人先给尉婪下药,到时候大家就分不出来到底谁给谁下了药,乱中才能脱逃。 看来计划这一切的人,相当有心机。 陈聿嘖了一声,“你真是……还好你没下药,否则滥用药物你担当得起么!” 江殿归说,“我只是想给那个女人吃点教训。” 陈聿乐了,“你又揍不过她,小江,你真的该补补脑子了。” 江殿归脸上青一片白一片,“哎呀別说了!我都坦白给你们了,反正我没下药……” 陈聿他们都是自己人,应该不会把这个事情捅穿给那个女人吧? 尉婪將药没收,冷声道,“你下次再敢打这种主意。” 江殿归身子一僵,听见他说——“我会让你知道她打你都算温柔了。” 尉婪动手那才叫一个可怕。栗荆体验过,在边上缩了缩脖子。 ****** 今天正好又是周末,楚鳶和白桃閒著没事便想去商场转转,她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带著些许酒味,让楚鳶皱眉,“我想去买套新的衣服。” “那我带你去咯。” 白桃搂著楚鳶的胳膊,两个风格迥异的大美女走在一起引得无数路人频频侧目,楚鳶想著先吃东西再去买衣服,结果歪打正著到了蒋媛亲戚开著的网红奶茶店门口。 这会儿正排著长队,看起来生意特別好的样子。 看来搭上了季遇臣,蒋媛一家都靠著季遇臣发財了。 楚鳶冷笑了一声,刚要走,听见奶茶店里传来一声叫喊——“你给我站住!” 排队的所有人都跟著愣住了,回过神来纷纷围观吃瓜。 楚鳶回头,只见蒋媛正从里面出来,她看见楚鳶的时候愣了愣,“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她……她怎么跟个没事人一样?蒋媛心中大乱,她昨天找了江殿归给楚鳶下药,不会没得手吧? 不应该啊,听说昨天楚鳶被下药了,整个包厢都被查了,怎么可能会没事? 她原本就等著从记者手里拿到照片然后曝光去网上,嘴都笑了一晚上了,结果……楚鳶居然现在出现了? 蒋媛压根猜不到当时出现了两个人要下药的事件,而她安排的记者也是因为收到了风声所以提前溜了——等於是她整个计划泡汤。 蒋媛满心疑惑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只能拉住楚鳶,“你昨天晚上去干嘛了?” 楚鳶觉得好笑,“你神经病啊,我去干嘛要你管?” 蒋媛被楚鳶堵得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所有人都看著呢,蒋媛总不能让自己丟人吧,攥了攥手,蒋媛眼神阴狠,“你不是去喝酒了么?” 来套话的? 楚鳶和白桃总算站定,但都没拿正眼看她,“你挺有意思的,还知道我去喝酒,怎么著暗恋我啊?” 蒋媛登时气急败坏,要不是外人在场,她肯定会毫不犹豫一巴掌打在楚鳶的脸上,“我猜都能猜到你去喝酒了,毕竟你这种靠身体上位的女人,不就得去那种地方来勾搭男人么?” 楚鳶当时就笑了! 边上白桃想也不想地说,“你一个做小三能不能要点脸啊,这几年跟著季遇臣不会忘了你家是天上人间吧?” 蒋媛被这话刺得脸色一白! 天上人间,是她过去陪酒的地方,她也是从那里认识的季遇臣,这才带著全家鸡犬升天,原本以为这段黑歷史已经藏得很好了,没想到眼前这个的她们居然知道! “天上人间是什么地方啊?” “不知道誒,不过你不觉得这个奶茶店的人很眼熟吗?” “是幕后老板娘吗?老板娘原来在天上人间吗?” 大家都在围观呢,蒋媛只得忍住了要动手的想法,“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少给我泼脏水!自己昨天晚上陪男人过夜,不会以为我不知道吧!” 她想打听昨天晚上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她计划会失败,於是这样说企图来从楚鳶嘴里套点细节。 结果楚鳶扯出一个假笑来,阴阳怪气说,“是呢是呢,我昨天晚上陪的尉总。尉总好凶,好猛,简直是男人中的战斗机,一直问我还要不要,折腾一宿没睡,早上起来还给我转帐一个亿呢!” 一个亿! 蒋媛当场酸得牙疼。她跟在季遇臣身边当了这么久小三,都没见过这么多钱,结果眼前这个贱女人,居然还自豪似的把这种话直接说出来! 白桃直接笑歪了嘴。 尉婪在很远的地方直接连打喷嚏。 “你啊,也別当季遇臣的小三了,你看,结婚没结成,只能在这帮亲戚开开奶茶店。嘖嘖,太小气了吧。还不如陪陪尉总,能给自己卖个好价钱呢。” 听出了楚鳶故意噁心她的口气,蒋媛忍无可忍,伸手就去抓楚鳶的头髮,“破坏我婚礼的帐还没跟你算,你就出现在我眼前惹人嫌,我要撕烂你这张嘴!” 天知道楚鳶这张嘴有多气人,上回婚礼现场也是,不知道这次出了什么差错导致没拍到她被下药后和男人共进出酒店的照片,蒋媛简直咽不下这口气,怎么会就此放过? 被楚鳶激怒,蒋媛直接扑了上去,白桃看见这个动作又是本能一闪,那蒋媛整个人就扑到了楚鳶的面前。 还没来得及碰到她,手就被人狠狠攥住了,紧跟著楚鳶眼里划过一丝锐利,將她的手高抬起来狠狠一扭,蒋媛发出一声惨叫! “啊!” 蒋媛满头冷汗,“你放开我!” “我放开你?” 楚鳶笑了,“你求我啊,贱货。” 臥槽! 围观群眾惊了。 居然从如此美艷的女人嘴里听见“贱货”这种话! 边上有个男生舔狗状:“为什么听她骂人,我感觉好爽啊……” “你是抖m吧……” “想被她踩著高跟鞋骂我贱货……” 蒋媛气得眼睛发红,这个女人怎么处处和自己过不去,莫非真的是楚鳶的好闺蜜,来帮著死去的楚鳶出气的吗? 当初真该连著她一起捅死! 楚鳶和楚鳶身边的人都该死! 蒋媛嘴巴里带著恨意,像是恨不得將眼前的女人千刀万剐,“你不要装神弄鬼,放开我,我要喊季遇臣过来帮我——你仗著季遇臣不在就敢对我动手!” 到底谁先动手的啊? 她被楚鳶按在了一边的墙上,楚鳶抓著她的头髮,不费吹灰便將她控制住,“打又打不过我,骂又骂不过我,你这小三当得真的太垃圾了,一点没有小三的战斗力,不行咱就算了吧,给你下一代积点德。” “我不是小三!” 蒋媛被人戳中了痛处,尖叫著,“当年楚鳶那个胖子才是小三!阿季爱的一直都是我,要不是为了家族,他早就娶我了,死胖子才是小三,仗著有个有钱的哥哥就联姻,害得阿季不得不娶她!” 蒋媛声音悽惨,就仿佛罪无可恕的那个人是楚鳶。 “她毁了我的爱情!她该死!死得好,死胖子还想著抢我的人!她都死了,你还想对付我,就算你再怎么帮她出气,她也死了!” 楚鳶心里像是有把刀狠狠刺了进来,整个人的气息猛地压低了,那一瞬间,她眼里的光冷得如同杀人刀折射过去的寒芒,连白桃都一惊。 楚鳶的声音那么狠那么冷,好像死神举起了收割人头的镰刀,黏著血圈住了蒋媛的脖颈,“午夜梦回,你就不怕她没死来报復你吗?” 第27章 她是疯子,没有理智。 蒋媛在听见楚鳶的话之后,浑身一颤,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咬著牙说,“装神弄鬼,我知道的,你就是想恐嚇我,別以为这样可以达到目的……你想让我心生怕意,然后拆散我和季遇臣,来给那个死去的胖子復仇是不是!” 楚鳶的手愈发使劲了,她是真的恨透了蒋媛,那一瞬间,白桃从她眼里看见了杀意。 倘若杀人復仇可以不用背负法律——不,哪怕杀人復仇势必要背负责任和惩罚,她都可以眼皮不眨地,如同两年前那把刀似的,將自己的手刺入蒋媛的身体里,破开血肉,一直到那血溅在她眼皮上。 溅在她鲜红的指甲上。 可是打破这一切的,是有人从远处怒喊一声,“你干什么!” 楚鳶沉陷於情绪的暴风眼,还未回过神来,整个人被人狠狠一推,还未抬头,那熟悉的声音已然传入耳畔—— “你怎么能对媛媛下手!你这歹毒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季遇臣,將蒋媛一把拉入了怀里,隨后对著楚鳶狠狠一推,力道之大,將她整个人推得一个趔趄。 楚鳶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看著季遇臣毅然决然將蒋媛搂住,仿佛护著什么珍宝似的,那毫不犹豫將她推开的动作仿佛在她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上用力刺了一下。 两年前,穷凶极恶的歹徒面前,季遇臣便是这样头也不回地选择了蒋媛,將她亲手推向了冰冷的刀锋。 这一幕似乎又浮现在了眼前,楚鳶深呼吸,感觉自己快要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 季遇臣搂著蒋媛,蒋媛便伏在他胸口哭,“你怎么才来啊……她……她对我动手啊,阿季,为什么会有这样可怕的人,我明明不认识她,她应该是为了楚鳶来復仇的吧。” 听听,这梨带雨的哭声,围观群眾虽然听不清具体说了些什么,但是自从又来了一个男人加入这个场面之后,大家纷纷跟著猜测起来。 “不会是打小三的剧情吧?” “那……红衣服那个女子是被男的拋弃咯?” “她下手好狠啊,看起来像是混黑社会的,肯定是那种不良少女。” “嘖嘖,不会吧,招惹谁不好,招惹太妹啊。” 听见围观群眾那些不明真相的议论,白桃脸色都变了,想要衝上去跟他们好好理论理论,可是被楚鳶拉住了手。 楚鳶的声音细细听去似乎在颤抖,“不用管。” “怎么能这么说你!” 白桃气得眼睛发红,“那个渣男才是最噁心人的!季遇臣要是真的爱蒋媛,当初怎么就娶了別人?他分明是看上了楚家有权有势,而蒋媛的家庭什么都给他带不来!” 被人道破心机的季遇臣表情一变,按著怀里蒋媛的头,轻轻拍著她的肩膀,“你什么意思!” “小三?你利用楚鳶,想要楚鳶背后的楚家,却又捨不得自己外面的情人,如今蒋媛居然能说出楚鳶才是小三这种不要脸的话!”白桃大喊了一声,“跟你领结婚证的是谁?法律上你的妻子是谁?到底是谁在婚姻关係里受法律保护?!她蒋媛能够这样堂而皇之说楚鳶才是小三,说明当年你从来没把楚鳶当过自己妻子,你要是真的爱蒋媛,为什么当初要跟楚鳶结婚!我看你对蒋媛的爱,还抵不过一个家大业大的楚家吧!” 蒋媛整个人都颤了颤,抬起头来带著哭腔,“我不许你这样侮辱阿季!” “好一对狗男女!” 白桃攥著手指,“季遇臣你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那也是死去的楚鳶来指责我,你有什么资格!”季遇臣被人这样公开说,面子上哪里过得去?他指著刚才被自己推开的女人,“还有你!你简直阴魂不散!能不能不要再来打扰我和媛媛的生活!” 阴魂不散?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楚鳶一直低著头,头髮散下来遮住了眼睛,在听见“阴魂不散”四个字的一瞬间,她竟然发出一声冰冷的笑声。 是啊,她是阴魂不散。 才会没有死在当年。 而如今她的灵魂早就已经变得漆黑了。 楚鳶抬头,走上前,每走一步,逼得蒋媛后退一步,“你干什么,你还想对我动手?” 眼前的女人,明明孤身一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身后似乎跟著不要命的千军万马。 那团復仇的火迄今还在她眼里燃烧。 她到底经歷过什么…… 蒋媛感觉一股杀意扑面而来,“你也有自己的生活吧?何必为了一个楚鳶,还要跟我们纠缠不休?人都已经走了……你也別揪著不放了……” 楚鳶喊了一声,“桃子。” “啊。” 白桃听见楚鳶的呼唤,愣了一下。 楚鳶向她伸出手。 那一瞬间,白桃明白了。 她隨身携带的口袋里,转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从空中轻轻一拋,就落在了楚鳶的手里。 刀尖弹出,楚鳶將刀在手指间转了转,隨后转头那一刻,锐利的眼神便扎在了蒋媛的脸上。 蒋媛往季遇臣怀里缩著,“你要干什么!你手里那个是什么!” “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想要谋財害命啊!”蒋媛尖叫著,“疯子!女疯子!阿季快保护我,快把她赶走啊!” 季遇臣听见蒋媛的声音,心里跟著难受,於是没多想,便拦在了蒋媛的面前,“你这个疯女人闹够了没有!” 疯女人? 她早就没有理智了。 这具身体不过是行尸走肉。 季遇臣,能看见你比我更惨,我下一秒去死都无所谓。 “只要把当年那一下还给我。”楚鳶眼眶通红,手里的小手术刀折射著寒芒,不管是切割死人还是救助活人,它都温度冰冷,“我们就当扯平如何。反正当年,我也是这样受过来的。” 季遇臣听见这话狠狠一震,还没回过味来这话什么意思,楚鳶便已经逼至了自己的面前,动作快如闪电,让季遇臣脸色发白,他本能就去攥楚鳶的脖子,最脆弱的地方总是最能控制人,而后先声夺人一巴掌打在了楚鳶的脸上! 刺痛占据了楚鳶的所有理智。 白桃惊了,在一边衝过来,將季遇臣撞开,楚鳶晃了晃,被她扶住。 白桃摸著楚鳶的脸,“你没事吧?” 楚鳶睁著眼睛,一片茫然。 季遇臣打她? 楚鳶捂著脸,用力地笑了两声,声音都在发抖了,“季遇臣,你打我……”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呼吸有些困难,窒息感涌上来,身体也跟著血液流通不顺畅,手脚开始发麻…… 为什么……她这身体,早该可以撑住了才对……为什么! 腹部遗留下的刀疤隱隱发痒,楚鳶感觉身体麻木到了开始出现刺痛。 蒋媛看见楚鳶终於被收拾了,顿时心里解气了些许,她指著楚鳶说,“別以为你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来就所有人都会被你嚇住!还有以后离我远点!” 今天明明是蒋媛主动叫住了楚鳶,也是她先对楚鳶出手,却没想到反过头来倒打一耙,居然让楚鳶离她远点! 楚鳶近乎咬碎了牙齿,季遇臣估计是听见楚鳶的话,心里又慌又怕,才会这样被惹急了行为不受控制,如今这一打,怕是没这么好结束了。 他为了逃避责任,拉著蒋媛打算转身就走,想要趁乱混入人群中——毕竟这要是报警了,就会演变成打架斗殴的场景啊! 季遇臣不想声张,传出去要是被人扒出当年楚鳶的事情,他们的名声和人设都会完蛋! 於是季遇臣用眼神示意蒋媛赶紧闭嘴,生怕她再说一句话,围观群眾又跟著脑补和联想到別的事情,男人最后心虚地瞪了楚鳶一眼,发现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赶紧抓著蒋媛便走。 发现当事人离开,看戏的也都挥挥手,人来人往的商场顿时又恢復了之前的热闹,楚鳶像是被人潮吞没了似的,就快要消失不见。 白桃还想喊季遇臣站住別走,但是发现楚鳶情绪不对,去碰她的时候,才惊觉她肢体僵硬得可怕,好像是刺激之下已经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发著抖痉挛著。 白桃蹲下来,去摸楚鳶的脸,摸到了一手眼泪。 “不要哭,啊,小鸟。”白桃从来不会安慰人,她平日风格就是大浓妆暴露狂,连上床都是直接跨在男人身上自顾自享受的那种,如今看见楚鳶掉眼泪,竟然声音都跟著软下来了,“季遇臣打你疼吗?为什么不还手啊——我帮你打回去,我帮你把蒋媛分尸成几百块好不好?” 这是来自变態最温柔的关心。 楚鳶没说话,肩膀不停地哆嗦著,季遇臣一巴掌打碎了她偽装起来的风平浪静,她用力咬著牙,將这股劲摒过去,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本该是黑色的眸子竟然被一片血染红了! 楚鳶看著白桃,女人的脸庞是极美的,缓缓抬头那一瞬间,白桃感觉周遭如同置身冰天雪地。 她好像是个隨便就能把命丟出去的女人。 大逆不道,惊世骇俗,满身是血復仇而来,隱藏在看起来像个正常人的皮囊下,是她不顾一切的魔鬼灵魂。 隔了好久,她才抬动自己的脚,喘著气说,“我真怕我刚才出手已经是杀了他。” 那一个巴掌的刺激下,她受刺激到全身发麻手脚僵硬,肌肉组织收缩缺氧,交感神经兴奋,那一刻什么人伦道德都被拋之脑后。 白桃將手术刀放回了口袋里,对著楚鳶说,“我理解你想復仇的心情,但至少不是在大街上……小鸟,你跟我回去,我给你检查一下身体,你昨天喝了酒又下了药,身体没恢復,加上刚才出现的应激反应,我很怕你的身体吃不消……” 这样精神上的刺激太大,她真的生怕背负著仇恨的楚鳶哪一天疯了…… 轻轻遮住了楚鳶的眼睛,白桃给栗荆打了个电话,隨后轻声说著,“放轻鬆,放轻鬆,跟著我深呼吸好吗,你慢慢把肌肉放鬆下来……” ****** 尉婪坐在基地里看著电脑的时候,基地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紧跟著看见栗荆怀里抱著一个女人冲了进来。 这女人的脸怎么这么眼熟? 尉婪眼皮一跳,“站住!” 栗荆脚步一顿,“怎么了?” 尉婪指著他怀里的楚鳶说,“她怎么了?” 楚鳶好像昏过去了? 白桃跟在后面嘆了口气,“给她打了镇定剂。” “镇定剂?”尉婪眉头紧蹙,“什么情况。” “大街上……情绪失控了,然后有些呼吸困难,肌肉收缩太厉害,神经太兴奋……”白桃两手一摊,隨后跟著冷笑一声,“你知不知道,小鸟被人打了?” 那一瞬间,尉婪周遭的气压猛地低了下来。“谁打的?” 白桃观察著尉婪的表情,念出三个字,“季遇臣。” 尉婪的瞳孔,不留痕跡地紧缩了,季遇臣敢打她? “我带著楚鳶去看看身体。”白桃进去的时候將自己的工具箱拎进去了,“剩下的看你自己。” 尉婪坐在那里沉默几秒,看著栗荆放下楚鳶走出来,男人和他对视,“现场什么情况?” “蒋媛找她麻烦,还先动手,被楚鳶控制了。后来季遇臣出来了,用语言刺激楚鳶,然后趁楚鳶情绪不稳定打了她,再趁乱走了。” 栗荆的复述很简短,但是显然忍著一股气。 尉婪的眼神黑压压地沉下来。 他將手里的笔记本电脑一合,隨后从沙发上站起来。 歪了歪脖子,关节发出了咔噠咔噠的声音。 栗荆说,“干嘛?” 尉婪走上前,看了栗荆一眼,“发个消息,摇人。” 这……要干嘛? 尉婪站直了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拿著手机,面无表情地说,“在哪打的?” ****** 蒋媛被季遇臣搂著回到了亲戚开的网红奶茶店里,今天周末人多,蒋媛过来帮忙的,季遇臣顺带来看看,没想到会遇见这一幕,他哄著自己的爱人,“媛媛,別哭了。” “我只是……路上拉住她问了几句关於昨天夜里的事情……”蒋媛擦著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那样嘲讽我,后面还动手……她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大的恶意呢?” 这话若是楚鳶在场,听见怕是会笑出声来。 她对他们有恶意?那当年她又怎么会差点死在他们的恶意之下? 风水轮流转,曾经对別人那么狠的人,是怎么能以一副受害者的態度自居的? 蒋媛哭了整整十多分钟,全过程季遇臣在后厨搂著她安慰,一边安慰,他一边回想起当时楚鳶说的话,总觉得好奇怪。 只要把当年那一下还给我。我们就当扯平如何。 当年……莫非她是……季遇臣还没来得及多想,门外的围观群眾发出一声惊呼,奶茶店的大门被人狠狠踹了一脚,连招牌都被人踹下来了! 哐当一声响,飞尘在空气里飘荡。 有人出现在店面门口,嫌弃地用手挥了挥空气里的灰尘,连皱眉厌恶的样子都惊艷帅气,他嘖了一声,“听说有人举报这里奶茶店违规占地,后厨卫生不合格?” 尉婪笑著说了一句,“好巧,路过来看看。” 第28章 打人的帐,算谁身上? 看见尉婪那一刻,季遇臣脸色大变。 什么情况,为什么尉婪突然出现了? 他想起上次去尉婪的公司,前台小姐姐一脸见怪不怪地说门被尉总踹飞了的样子,原来是真的…… 尉婪出场就是个破坏王,走哪哪一塌糊涂。 这回遭殃的是蒋媛亲戚家的网红奶茶店大门。 而尉婪就这样囂张站在门口,边上跟著的是满头大汗的栗荆,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如今21世纪科技发展如此迅速,居然还有人用这样原始的暴力来解决问题。 都说暴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或许,在尉婪这里,暴力是可以的解决问题的,只要你能够解决暴力后牵连的代价。 於是尉婪上前,从前面点单的地方,望著后面的后厨,“最开始这块地批下来的时候,你们的装修並没通过审核。” 听见尉婪的声音,蒋媛感觉背后都跟著出了冷汗。 这个奶茶店的位置因为太好了,是她帮著自己哥哥蒋辉从別人手里抢来的。 没错,这家奶茶店正是她那烂泥扶不上墙的哥哥蒋辉开的。 蒋媛立刻从季遇臣的怀里撤出来,走到外面,看见尉婪跟个皇帝一样站著,眼神冷漠,偏偏脸上掛著坏笑,他说,“唉,这不是巧了么,季夫人。” 季夫人三个字,可谓是阴阳怪气到了极点。 蒋媛一口气没喘上来,上回婚礼被闹,这尉婪可是站在一边眼睁睁看著啊,现在圈子里都知道她蒋媛结婚没结成,那尉婪一句“季夫人”可不就是在讽刺她嫁入豪门失败么! 饶是如此,她也得扯出一副笑脸来,“这家店是我哥哥开的,尉少今儿怎么有空来了?” 这就是尉婪,踹了別人的店门,店里的人还得笑著问一句怎么有空来了。 尉婪就喜欢別人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的样子,故意放缓了语气说,“收到通知说你们这儿店面违规,还有抽查一下后厨的食品卫生状况……” 蒋媛没缓过来,“我哥哥的店违规?我……我之前一直没有收到通知啊,我……” 边上的栗荆跟著举起手机,“其实先前是有这家店违规的报导的,还有人举报从你们奶茶里喝出过蟑螂,不过这些好像都公关下去了,今天我们代表商场过来抽查一下店铺的情况。” 蒋媛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奶茶里喝出蟑螂?! 她本能就说,“这肯定是同行泼脏水,谁知道这个蟑螂是不是他们事后放进去的!” “所以为了证明你们的清白,更要检查不是吗?” 栗荆眯著眼笑,不管別人怎么样,他態度永远是客气温和的,好像怎么样都不会被激怒。 说罢,栗荆打算往里走,被季遇臣一下子拦住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尉婪打著检查的幌子,其实就是为了给那个女人出气来呢!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耍了什么手段能够让尉婪这样帮著她! 外面还有一堆围观群眾,这如果真的传出去,岂不是要牵连了季家一起背锅? 季遇臣其实是不怀疑奶茶里有蟑螂这个事情的真实性的,毕竟蒋辉找公关压下去的时候,是给他的助理打的求救电话。所以奶茶店肯定存在食品安全以及环境卫生方面的问题! 但是,就当是为了季家,这个事情也绝对不能传出去! 於是季遇臣拦著栗荆的动作,他好歹也是季家大少,栗荆不得不给几分面子,皱眉说,“季家大少怎么在这?”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圈子里都知道季遇臣和蒋媛的关係。 季遇臣眼神压下来,他自然不是吃素的,“今天看见尉少带人过来,比较意外。奶茶店是我未婚妻蒋媛哥哥蒋辉开的,既然媛媛以后要进我家门,我於情於理也该来这里帮忙打点,没想到尉少也过来了。” 尉婪没说话,眼神里带著压迫。 季遇臣这张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可谓是登峰造极。 “只是我想到一件事儿,尉少关心我们店是我们荣幸,但是也要有上面的通知吧?这样不清不楚地就说要来突击检查,我想谁都不能信服吧?” 说让你检查就让你检查,他季遇臣的面子往哪搁! 听见季遇臣这么说,栗荆表情也一变。 確实,要是这么做,必然是商场那边或者有关部门的通知的,尉婪这样自说自话地来了,季遇臣倘若拦著发难,他们也没有什么好的藉口。 岂料尉婪只是眉梢一挑,笑得桀驁不驯,“商场都是我的,我来检查一下店铺的环境卫生问题来对商场和客人负责怎么了?” 季遇臣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情况?商场都是他的? 不可能,他前阵子还在关注商场背后集团的股票呢!整个和尉婪没有任何关係! 尉婪这人撒谎成性,栗荆都嚇了一跳,刚想说牛逼別吹太大,结果尉婪一点不慌,脸色都不带变的。 季遇臣声音里都带上了怀疑,“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尉少我知道您家大业大,但是也不必开这种玩笑……” “就是,上来就说他是老板,装逼吧!” “还把人家店面拆了呢,好凶!” “我看那个女人一直在哭,指不定是这种稍微有点权势的人欺男霸女惯了,找他们奶茶店的麻烦呢!” 听见围观群眾这么说,蒋媛也跟著腰板直了直,这商场可是出了名的奢侈品商场,他们就是看中了好地方才想著过来开一家网红奶茶店,虽然是租的是商场的商铺,但她不信尉婪真有那么大本事,把一个商场说买就买下来了? “尉少肯定是有哪里搞错了,不如来我们奶茶店坐会,我们聊聊,是不是有误会……”季遇臣还情商特別高,想化干戈为玉帛。 “谁稀罕喝你们的奶茶啊。”尉婪白眼翻得明目张胆,话也说得毫无素质,“给你们机会再往我的奶茶里放一只蟑螂吗?不了吧,你们爱喝你们多喝点啊。” 围观群眾登时纷纷抽气! 季遇臣神色都变了,被尉婪一而再再而三如此蹬鼻子上脸,他竟然开始跟尉婪对著干,“尉少您別一直咄咄逼人,我们可没对不起您,莫非您是为了刚才那个女人过来找我们麻烦的吗?” 尉婪好笑地指了指脚下的地板,说,“我来之前五分钟刚收购的这个集团,没人通知你吗?” 惊天动地! 围观群眾跟著发出惊呼! 季遇臣张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尉婪就已经逼到了自己面前,“所以身为整个商场的老板,想来抽查一下商铺,过,分,吗?” 过分吗? 栗荆差点抓不稳手机,“你?真的假的?怎么连我也没通知?” 尉婪回头看了自己好兄弟一眼,用买菜的语气说,“真的,刚在停车场里的时候一个顺手收购的。” 一个顺手……收购! 蒋媛感觉太不真实了,凭什么尉婪拥有这样大的实力,这么厉害的高端商场能被尉婪说收购就收购?他收购一个集团的口气就好像是在评价今天天气真好似的! 凭什么尉少能为了那个贱女人做到这个地步?蒋媛心里恨意直线上升,夹杂著嫉妒和不甘心,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那个女人身败名裂,才能狠狠出口恶气! 栗荆清了清嗓子,“阿尉你做事手脚也太快了吧,连我都没收到消息!” 尉婪说,“是你自己消息网太慢了。” “……”怎么还有这样得寸进尺的人啊。 都这样说了,季遇臣就算再硬气,也得向他们低头,正好是这个时候,商场的负责人走进来了,身后跟著各种监管局的人,来给新老板打招呼和示好,“尉少好,尉少好……听说您今天要抽查自家商场,简直是太负责任了,日理万机还不忘关心这些……” 听別人拍马屁,尉婪一脸受用,还要对著负责人说,“免得別人说我找麻烦,你们今天好好查查,有关市面上报导的那些实名举报奶茶店的事情也要去好好调查清楚,看看是不是真的栽赃陷害,咱们不能冤枉了这么好一家奶茶店是不是?”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言下之意不就是不要放过蒋辉的奶茶店么! 如此措不及防的突击检查,蒋媛都没来记得好好收拾后厨,就已经有人衝进去检查了,甚至还带著记者媒体,她脸色发白,“等一下,你们是谁家的记者,你们——” 季遇臣目瞪口呆。 真的……居然是真的…… 他买下了商场,就为了替那个女人出气?! 如今他们的店铺都是租的商场的店面,还能拦著什么?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不得不自断臂膀来保留名声了,他用力拽了蒋媛一把,“倘若你哥哥蒋辉真的不注意卫生,那我们必须自保……” 蒋媛不敢相信季遇臣能说放弃就放弃,她想著季遇臣在,总能保下蒋辉和蒋辉的奶茶店,这如果真的出事了,奶茶店肯定要停业啊! 为了得到这个店铺,为了造势网红的噱头,他们可是砸了不少钱进去啊! 蒋媛慌了神,“阿季,你帮帮我哥哥,帮帮好不好?” “帮?”季遇臣眼神锐利,“再帮下去连我都要被拖下水!” 他变脸快速,再和尉婪说话的时候,都已经不见了刚才打算和他硬碰硬的口吻,“尉少说得对,毕竟是蒋辉的店,我和媛媛两个外人在这里干站著也不是什么事儿,不如让你们检查,我让蒋辉来亲自接待你们。” 外人? 这开始撇清关係了啊,是生怕抽查出事吗? 尉婪一边笑,一边伸脚拦住了季遇臣和蒋媛打算从店里走出去的步伐,男人侧脸看过去鼻樑笔挺,笑的时候慵懒又不屑,仿佛从头到尾都在看戏似的,“唉,等一等,这店是你哥哥蒋辉的,到时候出事责任自然算在他头上,不过刚才打人的帐……” 下一秒,他睁眼看季遇臣,眼神猝然变冷,“该算在谁身上?” 第29章 这五千万,你记得吗? 季遇臣完全没有想到尉婪会突然间提这个,这不是表明了他就是帮著那个女人来的么! 季遇臣心里开始动摇了,究竟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连堂堂尉婪都会这样帮著她,莫非她背后的势力很强大…… 去路被尉婪挡住,季遇臣再怎么样也是季家大少,也是这个圈子里天板级別的人物,尉婪肯定不会贸然对他出手,但是正是因为不会直接出手,才更加阴阳怪气,“听说你当街打人了?” 季遇臣怎么可能承认? “是因为我未婚妻受到了刺激,我为了保护她……” 听见这个,蒋媛便跟著站出来了,好像要趁著人多看热闹的时候来证明自己似的,她不会放过任何一场可以表现自己的舞台,“都怪我,尉少,都怪我,什么都冲我来吧,阿季是怕我受到伤害……” 尉婪有些不耐烦地眯了眯眼睛,嘖了一下,没想到蒋媛竟然会主动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瞧瞧他们这副模样,鶼鰈情深,好像罪该万死的是他尉婪。 尉婪声音似乎带著一种威胁,“你们发生了什么衝突,才会发展到打人?嗯?” 蒋媛本身长得不差,这一著急,便梨带雨,看了我见犹怜的,她瑟瑟发抖尝试去拽了拽尉婪的衣袖,“尉少,因为我……都怪我,您要针对就直接针对我就好,不要为难阿季……” 一边这么说著,一边还摆出更加委屈和可怜的表情来。 怎么,是想卖惨勾引尉婪吗? 尉婪最討厌的就卖惨,他看著蒋媛这张楚楚可怜的脸,脑海里却似乎有另外一个身影浮现。 那个女人从来就不会低头为自己多辩解一句,她不爽就直接写在脸上,不考虑对方是什么身份,哪怕甚至明知悬殊斗不过,都偏偏能把背绷得笔直。 他没见过她真的认错,在和他迂迴的时候,她眼里总带著狡黠和戏謔。 仿佛她比他还能更快在这场惊心动魄的曖昧里抽身而出。 收拢思绪,尉婪看著面前低著头的蒋媛,他烦躁地说,“边呆著去,我为难你老公吗?你老公有什么值得我去为难?好笑伐。” 蒋媛脸色一白,这话可不就在说季遇臣不如他么!季遇臣再怎么样也是权势滔天的,要不然楚星河怎么会选择季家来联姻,豪门联姻里,只有强强联合,没有往下扶贫一说。 听见这个,蒋媛也不由得为季遇臣讲几句话,“我知道,尉少跟那个小姐的关係一定匪浅,所以我和那个小姐起了衝突,阿季帮我,尉少帮她,很合理,所以……” 一听见这个,旁观吃瓜群眾明了了,哦,原来是一怒为红顏啊。 不过这蒋媛看起来怎么看起来还挺讲道理呢?再接著看看。 围观群眾看得兴致勃勃,但是当事人都挺焦灼的。 尉婪没想到蒋媛这会儿还要话里话外暗示楚鳶跟尉婪不清不白的关係,他挺想笑的,不想跟这个女人多费口舌,多说一句都能让她描成黑的,“五分钟,栗荆帮我查一下当初大街上的监控吧,我想看看是谁先动手的。” 岂料栗荆特別了解地將ipad直接递了过去,“噥。” 尉婪愣了,“这么快?”他还想装逼说五分钟呢。 栗荆更装逼地说,“是你的关係网太慢了。” “……”尉婪点开视频,果不其然看见了楚鳶和白桃从商场马路边走过,要走进去的时候,被蒋媛拦住了。 隨后楚鳶那副谁都不鸟的態度估计激怒了蒋媛,尉婪可以想像楚鳶的嘴有多气人,蒋媛被激怒气急了先动手实在是太正常了,结果先动手了,蒋媛反倒被楚鳶控制,而后季遇臣出场,便出现了楚鳶被打那一幕。 看著监控录像的画面,季遇臣清楚自己是动手那个,再怎么样他一个大男人也不该对著女人动手,而蒋媛则猜测这次尉婪就压迫他们来承认打人和帮著出气来的,如果暂时低个头,还能保住自己哥哥的奶茶店…… 想到这里蒋媛便先声夺人,“尉少,这没什么可看的,我……我给你道歉……” “你有病吧。”尉婪都没拿正眼看她,狠狠甩开了蒋媛又想抓上来的手,“你给我道歉干嘛?你要打我,你还能现在站在这里?” 蒋媛嚇得一哆嗦,“尉少的意思是……” “你既然喜欢揽责任,那么我也佩服你背负的勇气,这样,一会我把她领回来,你站著让她扇个耳光如何然后道个歉。”尉婪笑得特別开心,“就在这家店里。” 围观群眾纷纷倒抽凉气。 这,这不是要当眾害她丟人吗! 蒋媛攥著手机,眼睛都恨红了,她要站在店里挨那个贱女人一巴掌?这尉婪为了这个,买下整个商场来找他们的麻烦? 蒋媛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她忍了这么多年,总算忍到了楚鳶死,原以为能和季遇臣双宿双飞,岂料半路杀出来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贱货,背后还跟著一个他们动不起的尉婪! 蒋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尉少……这店里……” “另外,如果店里查出什么……”尉婪又是一声警告,笑著说,“你哥哥蒋辉砸在这家店上的钱,可就都要打水漂了。听说装修加上公关费,快一百万了呢。” 这意思就是,如果蒋媛能够忍下这个屈辱让楚鳶扇一巴掌解解气,尉婪倒还能睁只眼闭只眼给他们留条活路。 要不然,这里的钱,就都白费了。这钱,还是蒋媛借给蒋辉的呢! 蒋媛这种拜金女怎么会捨得这笔钱? 栗荆觉得尉婪可真的太狠了,打蛇打七寸,他怎么就这么能拿捏別人呢。 蒋媛发著抖,“尉少既然这么说了,我……” 不,她不能认输,她不能输给那个贱女人,如果她真的尊严扫地,那一定要让那贱人生不如死! 尉婪发现这会儿季遇臣又跟著学置身事外了,冷笑一声,刚要说什么,栗荆接了个电话,隨后表情大变,“不好了阿尉,小鸟住院了!” 尉婪意外,紧跟著追问,“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栗荆抓著手机,“我先去看看情况,这两个人……” 尉婪用带著寒意的眼神掠过了季遇臣和蒋媛,楚鳶如果住院了,这事情可就大了!季遇臣当机立断,他圆滑地推了蒋媛一把,“不是说好了要给小姐道歉的么,咱们跟著一起去……也算是表达歉意。” 当初蒋辉在尉婪公司闹事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上门,装作愧疚来给自己立君子人设的。 这招很有效,尉婪公司里到现在还有人夸季少明事理高格局呢! 如今局面,他为了自保,都把蒋媛推出去了! 蒋媛不可置信看著季遇臣,“阿季你真的要我去……” “你道个歉就完了。嘖!”季遇臣压低了声音,“这事情闹大了,我们的名声怎么办?忍一忍啊,乖,你受点苦,去给她道个歉……回头我重新给你办个婚礼。我们月底领证如何?”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为了让蒋媛背锅,他连领证的事情都拿出来哄骗了。 可惜蒋媛偏偏信了,原本还有些委屈,听见季遇臣说会补偿她,顿时觉得自己特別高大,牺牲她来保护季遇臣不受伤害,她陷入了一种自我感动情绪里,衝著季遇臣点了点头。 呵。愚蠢的女人。 季遇臣在心里笑,这一次背锅侠算是找到了,就算是他打的楚鳶,蒋媛也会拼了命把责任揽她身上,尉婪无论如何也刁难不到他头上来了。 於是他主动说,“媛媛,你跟著尉少打辆车,一起去医院,好好请求人家的原谅!” 听听这话说的,围观群眾被蒙在鼓里,还觉得好帅一男人,不护短又讲道理,简直人间清醒啊! 尉婪懒得去看他们油腻的表演,冷笑了一声扭头就走,开著车子直线加速,甚至比先离开的栗荆都早一步到了医院里。 推开病房门,他愣住了。 楚鳶屁事没有地坐在病床上翘著二郎腿吃薯片。 尉婪站在那里脸色发青,“你不是住院了情况危急?” 听见有人进来,楚鳶嚇了一跳,一看是尉婪,立刻抹了把冷汗,“来也不说一声,我都还没开始。” 还没开始?这小狐狸精脑子里又在计划著什么啊? 白桃这个时候手里拿著一堆纱布走进来了,看见尉婪,用屁股將他拱远了,“让开让开让开。” “……”尉婪站在一边,感觉自己听见楚鳶住院了火急火燎赶来挺傻的,这不屁事没有还精神得很么! 然后就看见白桃开始往楚鳶脑袋上一圈一圈缠纱布。 尉婪有点无语,“你在干嘛?” 楚鳶一边摸著脑袋上的纱布,空著的手衝著尉婪挥挥,满脸都是笑意,一点不像被打了巴掌痛不欲生的模样,反而像是捡著什么大便宜了,“过来过来,帮我看看哪里二手房价格好。” “脑门上也没开瓢啊。”尉婪这回儿终於意识到了,“你想诈他们?” 楚鳶恶狠狠瞪了尉婪一眼,“什么叫诈,这叫收点利息,我要蒋媛亲自到我面前来道歉!顺带好好收拾季遇臣一顿,帐一点点算!” 她还想著把婚內给季遇臣的財產都拿回来,这不正好,他巴掌跑到自己脸上来了,得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啊! 白桃凑上去看了一眼楚鳶的手机,“算帐的时候记得帮我要点,我正好有辆想买的跑车。” 楚鳶一脸认真说,“行,那把你的车钱也算在里面。” “早知道当时就直接当街躺下了,唉。”楚鳶回想起来,脸上写满了很自己不爭气,仿佛挨那一巴掌后的刺激真就一点没给她带来什么影响。 尉婪不知道她是装的,还是说真的无所谓。 毕竟楚鳶从来不说。 “我要是当街这么一躺,这不是现在一套房就来了?都怪我当时身体脑子各干各的。” “……”你现在不也在兴致勃勃看二手房么。 楚鳶又嘖了一声,对著白桃说,“是不是还不够明显?你要不再抽我一耳光,我再多问他们要点。” 白桃说,“中。你说吧,抽多少钱的耳光,五十万的中不中。” 尉婪:……这女人怎么从来不按套路出牌。 说完这话,门外栗荆和蒋媛已经赶到了,季遇臣是最后一个走进来的,看见病房里的楚鳶,他一愣。 她怎么躺在上面有气无力的?那一巴掌下去,莫不是把她打得轻度脑震盪了吧?季遇臣心里一紧,倘若真的出什么事,那就事情难以解决了,而且…… 看著楚鳶痛苦难受的样子,季遇臣心里不是很舒服。 他一巴掌是不是太用力了,到底是个女人…… 只有尉婪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看著楚鳶演戏,瞧著她一边故作疼痛一边抓住白桃的手说,“医生,医生,我不会……失忆吧?” 尉婪:……你可太平点吧。 白桃被楚鳶一摸,顺著手跟她十指紧握,挤出一个难过的表情来,“你放心,我一定治好你!” 栗荆:……你画著烟燻妆能不能不要故意挤眼泪嚇人啊。 然而季遇臣和蒋媛看见这一幕,可是彻底慌了神,“什么情况啊到底……这……” 栗荆开口,“要不赔点钱吧,这事儿我们就私了。” 赔钱?赔钱还不如要她的命呢!蒋媛怎么可能同意赔钱?她这辈子视钱如命,要不是为了进豪门,她能忍受这么多年?现在一个巴掌就想要她拔毛?怎么可能! 於是蒋媛说,“你们这是讹钱啊——” 话音未落,楚鳶躺在床上惨叫起来,“我头好痛……我头好痛……” 白桃在一边跟著著急,“多喝热水,多喝热水……” 哄完楚鳶,白桃又故意嘆了口气说,“唉,那算了,我们也知道,你们是上流社会的人,自然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那到时候公开吧,季大少打她耳光的视频,还有你们店內喝出蟑螂的事情,一起告诉大眾就好了……” 季遇臣当场尔康手,“不是,等一等,有话好好说……” 楚鳶还在喊疼的人,从床上也跟著做出尔康手的动作,五根手指一伸,“这个数。” “五百万?” “五千万。”楚鳶笑了。 这个数字,熟悉吗,季遇臣。 当初的绑架案里,这五千万,就要了我的命。 “不可理喻!”季遇臣对著楚鳶,心里最后一点怜悯都消失了,这么小一件事情,不就是一个巴掌,居然要五千万! “你狮子大开口啊!”蒋媛伸出手指破口大骂,“要不要脸!碰你一下脸而已,就张嘴五千万,你这女人心肠太狠毒了!” 楚鳶捂著头上的纱布说,“是你打的我,怎么像是我害你似的?” 季遇臣懂了,他什么都懂了! “你就是故意的!”蒋媛尖叫一声,“你故意激怒我,又激怒阿季,让阿季动手打你,然后被录像拍下来……你这是要封口费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楚鳶说,“不好意思,嘻嘻。” 第30章 楚鳶她还,活在世上! 蒋媛对眼前的女人顿时恨之入骨,这个女人肯定当时就想到了这一出,故意惹怒他们,算好了季遇臣是有钱的,才想著要讹钱吧! 其实白桃事后在想起楚鳶问她要手术刀的时候就想明白了,楚鳶真的要对蒋媛动手的话,她甚至不需要什么工具,而当著他们的面问白桃要手术刀这个动作,不过就是恐嚇季遇臣和蒋媛,嚇他们让她们以为她真的不要命,已达到刺激他们情绪的目的。 隨后受了刺激的人,便肯定会对著楚鳶起了反击之心。 楚鳶动作那么快,又怎么真的会躲不开季遇臣一巴掌? 不如说是她自己把脸送上去的吧! 季遇臣知道自己被楚鳶激怒和设计了,如今被夹在了中间进退两难,这五千万岂止是补偿那一巴掌啊,还带著封口费呢,有关他们当街打人的,还有关他们奶茶店出事的,就是奔著这些来的! 看见楚鳶这副模样,季遇臣咬碎了牙齿,五千万? 五千万当初是楚鳶被绑架的时候绑匪要的数字,那可是性命攸关啊……如今她好端端地坐在病床上,也敢问他们要五千万,她配么! 这个时候,季遇臣心里掠过一个阴暗的想法,如果他假装答应,然后先转个五十万给他们,再直接报案说他们敲诈勒索,不就能反手把这个女人送进去么! 想到这里季遇臣阴险地笑了,还要满嘴答应,“都好说……只要,只要你们能消气,这一切就都好说……” 蒋媛还想著怎么能让楚鳶如意,却不料想边上的季遇臣就这么答应了,顿时显得她孤立无援,蒋媛立刻扭头看自己心爱的人,“阿季,你怎么会同意?” 季遇臣想的是如何利用这个告敲诈勒索把楚鳶送进去,当然要装出一副顺从的样子来,还要把蒋媛推出去,“我让媛媛给你道个歉,顺便我们擬个合同协议吧……” 这合同协议是直接挑明了要转帐的啊。 楚鳶眯起眼睛,对於季遇臣忽然间转变態度的答应表示警觉,隨后蒋媛便一幅咽不下气的模样,“阿季,万万不能顺著他们来啊,这五千万也不是小数字!” “当初绑架案,季少就能拿出五千万来。”楚鳶在病床上,眼里锐利笑容嘲讽地说,“如今五千万肯定更是不在话下了吧。” 季遇臣浑身一僵,没想到眼前的女人居然会主动又提起当年的事情,她到底想做什么?警惕地看了楚鳶一眼,他维持著人设说,“当年毕竟是人命,五千万我肯定得拿。” “是啊。”女人笑了,“蒋媛一条命五千万,楚鳶的命在你眼里分文不值。” 季遇臣拿著手机的手一僵,看向楚鳶,“你什么意思……” 楚鳶的声音幽幽的,好听却带著令蒋媛后怕的语调,“这五千万,我要得迟了一些。” 为了自己的名声能够给五千万,却对当时自己的妻子见死不救,甚至选择了先救外面的小三。季遇臣,你简直畜生不如! 这话让季遇臣思绪有些开始回到了当时那场绑架案里,他死死盯著眼前女人的脸,分明看不出来当初那个胖楚鳶的一丝痕跡,可是为什么……她会给他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到底……是不是你…… 蒋媛还在红著眼睛让自己的爱人不要为这一切买单付钱,季遇臣却喊了助理过来直接起草封口费的协议,尉婪有些皱眉,他自然是一下子看懂了季遇臣想做什么,能让他这么快鬆口,肯定另有所图。 没想到啊……尉婪在心底冷笑,季遇臣真是狠,这种地步了,还能想著用勒索的名义把楚鳶送到监狱里去。他知不知道,他想设计的这个人,也曾经是他的枕边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出声拦著。他想看看如今的楚鳶要是察觉到季遇臣如此心狠手辣,会不会痛彻心扉。 蒋媛没猜透季遇臣的想法,她以为季遇臣这样快答应了,是对楚鳶有所图。 不会是……阿季看上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贱女人了吧? 所以阿季为此买单,其实就是对那个女人示好! 蒋媛心里又气又急,恨不得现在就让楚鳶暴毙,这样就没人可以拦著她和季遇臣了。 没想到死了一个楚鳶,如今又跳出来一个和楚鳶关係神秘的女人,她抓著季遇臣的手,“阿季,千万不能顺著他们啊,我们不能被牵著鼻子走。” 季遇臣这会儿倒铁面无私大义灭亲起来,“都怪你那个不爭气的哥哥,他奶茶店怎么会出这种事情,害得我们要为此公关买单!” 蒋媛听见季遇臣不留情面呵斥自己,一边委屈一边更恨楚鳶,“可是他们这也是明晃晃的讹钱啊……” 季遇臣还讲起道理来了,“我们自己行得正做得直,怎么会让人家抓住马脚,记住媛媛,以后千万不能干亏心事。” 楚鳶当场给季遇臣鼓掌,听听他这人不要脸的话啊,简直是登峰造极了!明明什么坏事都干了,这会儿还教育起別人不要做亏心事。 季遇臣,你真不怕报应啊! 看见楚鳶脸上嘲弄的神色,季遇臣竟然还神情镇定自若,他当年就能想出“升官发財死老婆是人生三大喜事”出来,就別指望著他能有道德底线,等到助理带著合同过来,季遇臣就翘首以盼楚鳶签下名字。 不过因为路上堵,助理暂时还到不了,他和蒋媛站在这里怪尷尬的,还得栗荆提醒他们来的目的,“不是说道歉吗?季少和季夫人怎么也没个表示……” 白桃在边上说,“有钱人嘛,拉不下脸。” 钱都打算拿了,还要道歉? 蒋媛感觉自己心理防线受到了衝击,就没有经歷过这么侮辱人的事情,她衝著楚鳶说,“你別蹬鼻子上脸!” 楚鳶按住太阳穴,“你一说话我就头疼……阿弥陀佛。” 蒋媛气得脸色涨红,偏偏现在还没办法动手打她,打一下五千万,她哪里还敢贸然动手? 白桃说,“也不是我们逼你们打人的,现在打了人又拒绝承担责任,这豪门怎么都这样啊,算了不签合同了,我们直接找媒体来吧。” 季遇臣一下子上去拉住白桃,“咱们还能谈谈,媛媛,你快过来!” 蒋媛一愣,被季遇臣叫到了床前。 楚鳶玩弄著自己细长的指甲,笑著看被季遇臣叫过来不情不愿的蒋媛。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如今居然蒋媛给楚鳶道歉。 两年前也是一模一样的场景,楚鳶住著院,蒋媛狗仗人势进来说了一句,“你就要变二手货了。”还將离婚协议摔在她脸上。 场面一换,变成了楚鳶笑得仗势欺人说道,“呀,季夫人,你不会不情愿吧?” 蒋媛咬碎了牙齿,恨红了眼,从嘴巴里挤出一句,“这位小姐……当时在街上和你起衝突,是我们贸然了……” “对不起三个字呢?” 楚鳶面无表情地说,“直接说对不起就行了,別整那套虚的。磕个头也行。” 蒋媛气得说话哆嗦,怎么都张不开嘴喊对不起三个字,她看了一眼季遇臣,结果季遇臣用眼神暗示她忍一忍快说。 受不得这种委屈,蒋媛竟然捂脸哭著跑出去了,见状季遇臣登时愣住了,倒是尉婪说道,“哦呀?贵夫人似乎情绪有点不稳定呢……” 季遇臣立刻说道,“我出去劝劝,那个道歉的事情……” “不急,不如先去劝劝她。”尉婪观察著楚鳶的表情,听见他这么说,季遇臣转身便追了出去,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了。 楚鳶低著头,碎发落下来,让人看不清她的脸。 尉婪冷笑,“很开心吗?” 楚鳶肩膀一颤。 还以为她正难受季遇臣追出去呢,结果看见楚鳶颤著肩膀抬起头来,狠狠抓了一把自己额头的碎发,另只手拽著自己领口的衣服,笑得恣意张扬说,“哈哈,从来没有这么爽过了,这对狗男女!” 对不起?蒋媛欠楚鳶的,岂止是对不起三个字可以囊括过去的? 她以后还要蒋媛付出更惨烈的代价! 见楚鳶笑得还是红了眼,尉婪的表情有些冷漠,或许他能够看出来隱藏在楚鳶大无畏態度下隱秘作祟的刺痛。 他说,“你到底是真的故意让季遇臣打的吗?” 是真的,也是假的。 “被打的那一下。” 楚鳶咧嘴笑了,眉目惊人,她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似乎在確认心还在不在跳。 那才是真正痛过的地方。 她说,“我原以为故意接他一巴掌不会疼的。” 抬头,看著尉婪,楚鳶喃喃著说,“没想到,快痛死了。” 以至於后来她肌肉痉挛无法行动——真的假的,爱的恨的,那些情感都被混合到了一起,伴隨著一巴掌,过去的一切重回她眼前。深爱过的人啊,如今竟成了她恨之入骨的仇敌。 如今尉婪问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或许是故意的,她撞上刀口,来验证一下,这颗心,还会不会痛。 “废物。”一边的尉婪忽然间扯著唇角笑了笑,“真没意思,你不会还对季遇臣心存留恋吧?那你下次犯贱就自己去,別上赶著让我看见。” 楚鳶心一刺。 她確实爱过季遇臣,爱是真实存在过的,没办法欺骗自己的身体。虽然是下了套惹怒季遇臣他们先动手,不过被打一瞬间,她確实恍惚了。 可这不代表著她现在会手下留情啊。 “不说话了?默认?”尉婪上前和楚鳶凑得极近,那一下甚至差点吻在她唇上。 男人眯著漂亮的眼睛,桀驁不驯玩世不恭,他笑,“你要是捨不得,乾脆我让蒋媛死了,你再回去季遇臣身边,如何?反正你也不要脸,指不定死灰復燃三年抱俩。復仇这种东西,说到底也就是你自作多情,其实根本目的是想让季遇臣回心转意吧。” 白桃都跟著说,“阿尉你別说了!” 听听,尉婪最知道如何说话能刺痛她。 楚鳶深呼吸一口气,低估了尉婪的狠。 他比季遇臣和蒋媛要不近人情多了。 说翻脸就翻脸,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谁敢违逆他? 楚鳶侧过脸去,在尉婪耳边吐著气,她知道自己不够他斗,也没他狠,却还是说,“尉婪,我告诉你,你的救命之恩我是得报,但我想跟哪个男人好,跟你都,没,有,关,系。” 犯不著他用这种噁心的语气来讽刺她! 尉婪瞳仁缩了缩,下一秒他咧嘴笑,带著极强的攻击性,揭穿她的偽装,捏著她的肩膀將她上半身按起来,“很喜欢看你这样强装没事的样子。没有我,你还是那个爱而不得的可怜虫。” 有一天被他亲手一层一层剥开她带著血的鎧甲,痛哭流泪求饶的样子,一定相当漂亮。 他喜欢,喜欢看楚鳶被毁掉时露出的绝望又美丽的样子。 看惯了无趣的女人,不如来看看张牙舞爪的,又支离破碎的楚鳶。 听见尉婪这么说,楚鳶攥紧了手指,男人放开她以后將她上半身丟回床上,隨后看向栗荆,“季遇臣和蒋媛呢?” 出去那么久还不回来? 岂料这个时候季遇臣和蒋媛正在医院前台。 服务台的人看见季遇臣身份信息的时候,嚇了一跳,这可是季家大少,他怎么突然问她要刚才住院的那个女人的名字? 不过季家大少肯定也不会害人,他说探望病情,应该不会出事吧。 於是她翻著信息说,“是vip病房那位小姐吧?那个我看看,办入院手续的时候登记的名字是楚鳶……” 季遇臣如遭雷劈立在原地! 什么情况?!楚鳶……楚鳶?! 蒋媛在一边嚇得脸色煞白,扒著服务台问,“哪个楚哪个鳶?” 一定是名字撞了,一定是…… 回答她的是,楚河汉界的楚,纸鳶的鳶。 季遇臣摇摇晃晃后退半步,满目震惊,他心跳特別快,像是下一秒要爆炸了似的。 楚鳶!竟然是楚鳶!为什么登记的时候会是楚鳶的名字?难道那个女人……真的是楚鳶? 楚鳶不是个胖子吗,楚鳶不是死了吗! 季遇臣所有的疑惑一股脑儿冲了上来,他终於想通了那个女人嘴里那些神神叨叨令他疑惑的话,原来都是真的! 她那么熟知当时的情况,因为她就是楚鳶! 心里复杂的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当年楚鳶流著血在他怀里的样子歷歷在目,一下子又转变成了如今高挑美艷的女人冲他说话带刺的模样。 季遇臣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分成了两半。 一半在心慌楚鳶根本没死,另一半竟在庆幸……楚鳶没死。 倒是蒋媛嚇得去抓季遇臣的手,“阿季,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是不是灵异事件啊,啊?为什么楚鳶死了又復活了,她是来报復我们的吗……” “她可能根本就没死,当年瞒天过海了……” 季遇臣眼眶发红,转身就往回走,將蒋媛一个人丟在原地,一边走一边发出一声怒吼,“楚鳶,你原来没死!!!” 第31章 你就还是,季家夫人! 被这样的一个惊天事实震得没回过神的蒋媛看著季遇臣衝著楚鳶病房走的步伐,她赶紧跟在后面,果不其然,看见季遇臣狠狠推开了病房的门,將里面在看手机的楚鳶和白桃嚇了一跳。 季遇臣衝上前,甚至不顾尉婪在边上,抓住了楚鳶的手,將她狠狠从床上拽了起来,“楚鳶!你骗我骗得好苦!” 楚鳶浑身一颤。 边上尉婪都跟著皱起了眉头。 门外站著蒋媛正在观察事情的发展,她害怕楚鳶如果真的没死,那么当年的事情她肯定会公之於眾…… 蒋媛的手死死扒住了门,她万万不能让楚鳶活著的,因为当年的绑架案……她拿出手机,朝著一个號码发了一条简讯。 隔了一会,那边很快有人回復,告诉她去找一个妇科医生,或许那个妇科医生可以告诉她真相。 里面季遇臣和楚鳶僵持著,没人发现蒋媛从门口溜了。 倒是白桃上前想去拦著季遇臣,“非亲非故的,动手做什么!放开!” 楚鳶的手被季遇臣死死攥在手掌心里,她抬头衝著季遇臣笑,“有事吗?” “是你,是你对不对!” 季遇臣呼吸紊乱,仿佛迫切需要一个答案,不然他可能下一秒就要疯了,“我去医院的前台问了,住院登记的是楚鳶的名字,为什么你会用楚鳶的名字!” 尉婪看好戏似的挑了挑眉,观察楚鳶脸上的表情。 楚鳶听见季遇臣的质问,也没有慌乱,只是盯著他的脸,这张脸的主人曾经是她的挚爱,而如今,面对挚爱,她开口说话声音竟然是冰冷的,“跟你没关係吧?放开手!” 季遇臣没有放开手,反而將楚鳶的手捏在自己掌心,那动作好似怕她跑了,浑然不见先前对楚鳶剑拔弩张的模样,他声音发著抖,“为什么活著不告诉我,为什么!” 瞧瞧他现在这副模样,好像失去了爱人似的。 楚鳶只觉得心头巨冷,“你问我这个?不如换我来问问你,当年为何眼睁睁看著我去死!” 他是怎么做到能够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態度来质问楚鳶的欺瞒? 他当年可是想要了她的命啊! 楚鳶的声音鏗鏘有力,一点没有失去冷静,反倒是季遇臣表情复杂又凌乱,太多情绪从他脑海里划过去,他一时半会没办法收拾出一个得体的表情来面对楚鳶。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季遇臣疯了一样,摸著楚鳶的手,上下摸索著她手指头的每一个关节,好像在確认楚鳶活著似的,这个动作让楚鳶浑身恶寒,她用力想把手抽出来,岂料季遇臣不肯,捏得更紧了! “为什么……所以你是来復仇的吗?” 季遇臣红了眼睛,“当年没死,瞒天过海,两年后来找我復仇的是不是!” 难怪楚鳶一出场就会那么针对他,甚至毁了他的婚礼,她要的就是他身败名裂呢! 季遇臣对著楚鳶控诉,“我们曾经也是夫妻,你怎么能做出这么狠心的事情,瞒著我不说,还想毁了我!” 边上尉婪都听笑了,听听季遇臣这口气啊,好像楚鳶才是谋財害命那个。 自己的身份猝不及防被季遇臣揭开,楚鳶確实无从辩解,毕竟用了这个名字登记住院,已经表明了一切。 她再也懒得偽装,看著季遇臣脸上痛心疾首的神色,她狠狠甩开了季遇臣。 季遇臣从未想过楚鳶有朝一日真的会拒绝自己。 不可能的,这个女人以前是他的跟屁虫,她眼里只有他的。 为什么一转眼,就会变成这副冷漠的模样,眼里再没有对他的一丝爱意…… 季遇臣摇著头,“鸟鸟,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呢?” “我骗你?” 楚鳶放声大笑,“你冷眼看我去死,到头来控诉我骗你,季遇臣,你可真是顛倒黑白的高手!” 季遇臣心口一刺,“不是的鸟鸟,你听我说,当年……” 听见季遇臣喊楚鳶的亲密称呼,边上的尉婪表情变了变。 鸟鸟?这是什么无聊又幼稚的叫法啊。 栗荆感觉到了身边的低气压,去看了尉婪一眼,嚇了一跳。 这人正笑著呢。尉婪此人,越是生气,越是怒极反笑。如今这一脸讽刺的笑容,不就代表著他这个旁观者看戏都看得来气了么! 楚鳶指著季遇臣说,“从我的病房里滚出去,钱记得打到我帐户里。” 季遇臣脸色一变。 “我当然也猜得到,你这种蛇蝎心肠的人,肯定给我设了套,指不定回头先给我转一笔钱,然后用敲诈勒索的名义把我送进监狱里吧?” 这话一出,季遇臣整个人汗毛倒立。 为什么,为什么楚鳶能够猜出来? 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愚蠢又可怜的胖子了! “不过没关係,正好如果你把我送进监狱,就等於我的身份要公开。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楚鳶还活著,你猜猜当年的绑架案,会不会重新被牵扯出来?” 这话就如同平地一声雷,炸得季遇臣耳边嗡嗡作响。 他不敢相信地张开嘴巴,差点发不出声音来,“鸟鸟……你威胁我?” “別用过去的称呼来喊我,我嫌噁心!”楚鳶看著季遇臣又要抓过来的手,將他的手狠狠打开,“你不是最怕自己的人设崩塌了吗?你不是最要面子来稳定季家的股票了吗,到时候绑架案重新浮出水面,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干净利落抽身。来呀,还有什么损招想要对付我的?” 不可能,眼前这个怎么可能是楚鳶? 季遇臣的心狂跳著,感觉自己看见的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过去的楚鳶又胖又笨,五官挤成一团,也看不出什么优点来,唯一一个优点就是人好,可是这也成了她的致命伤。 因为她人好,好说话,心肠热,所以太容易去骗她去欺负她。 季遇臣知道楚鳶深爱自己,也知道楚家和自己不相上下,娶了楚鳶能够强强联合。所以他哄著外面的蒋媛做小三等他,一边转身娶了自己压根不爱的楚鳶。 可是季遇臣低估了他的忍耐力,日復一日看著一个胖子和他共同生活,简直让他噁心得想吐。 走出去的时候圈子里的兄弟都笑话他,別家媳妇儿个个都是千金白富美,只有他娶了个胖子,哈哈,丟人。 所以季遇臣恨楚鳶,恨她为什么那么胖那么丑,不过好在楚家够给面子,加上楚星河是个十足的妹控,季遇臣一边被楚家给的利益安抚,一边又忌惮楚星河发怒不好收场,一直没有离婚。 当小三的蒋媛等啊等,终於等来了一场绑架,季遇臣想著,如果楚鳶死了,那不是正好可以解脱了,这个理由楚星河也没办法来责怪他。 可是他没想过…… 楚鳶没死。 她回来了。 变瘦了,也不爱他了。 季遇臣深呼吸,开始想著如何稳定局势,“鸟鸟,你在怪我是不是?怪我当时选择了別人……” 他过去確实对楚鳶很差,甚至带著小三登堂入室,如今楚鳶没死回来,他自然是心慌,“鸟鸟,你听我解释,我和蒋媛並不是真的……” “你跟她不是情比金坚吗?” 楚鳶看著季遇臣,冷艷的脸上满是不屑,仿佛这个人不是自己曾经深爱过的,而是路边一件不起眼的垃圾,“怎么,这会儿又说和蒋媛什么都没有了?你们当初可是差点结婚啊,那婚礼现场送的圈,还不够刺痛你的良知吗?” 季遇臣生怕楚鳶把当年的事情捅出去,“不管你要什么,一切都好说,鸟鸟,我这就去叫蒋媛滚,我们重归於好……” “你可真是噁心妈妈给噁心开门,噁心到家了。” 楚鳶嘖嘖地感慨,似乎在惊嘆季遇臣刷新了她对不要脸这一认知的底线,“从我眼前滚,季遇臣,我不想听你这些无聊的解释,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那我也懒得装,我呢,现在就通知你一句——季遇臣,当年我楚鳶没有死,两年后的今天我回来了,以后的每一天,就该轮到你痛不欲生了!” 季遇臣如同被人当头一棒,压根不敢信这是从楚鳶嘴巴里说出来的话。 她这么捨得对他说这种话? “我知道你恨我,可我当时也有苦衷……”季遇臣大喊著,还想要挽回一点好感度。他是那种圆滑到了骨子里的人,可以瞬间变脸,左右逢源,“鸟鸟,你就不能为我多想想吗,你没死,我觉得庆幸,你没死太好了……” “你赶紧给我滚。”楚鳶指著门,听不得季遇臣讲的这些话,简直就是在侮辱当年她的爱,完全没想过自己爱的人真面目是如此骯脏不堪的。 她说,“是啊,我没死真是太好了,因为该死的人是你!” 季遇臣震了震,边上栗荆便拿出手机发了什么消息,隔了一会有保安从外面进来,“有谁在里面闹事?!” 季遇臣不敢置信看著楚鳶,“你赶我走?你是我老婆,你赶我走?!” 老婆这两个字刺中了楚鳶最痛的地方,她死死攥著手指,“你最爱的人蒋媛正在等你呢,何必来我这里演戏,我不会心软的季遇臣。婚內出轨还冷眼看我去死,选择我的忌日来二婚另娶娇妻,季遇臣你畜生不如!” “当年我误以为你死了,婚姻关係才解除,如今你没死,那么你就还是我的妻子!” 季遇臣被保安拖著,声嘶力竭,“楚鳶,你只要没死,那么丧偶这个事实就不存在,你一天不死,一天就是我季遇臣的妻子!” “给我滚出去!” 一直没说话的尉婪忽然间发声,带著杀意的口吻落地的瞬间如同出鞘的利刃,迅速地刺透了季遇臣的胸腔。 他被尉婪吼得愣住,像是傻了一样。 尉婪这声怒吼连著白桃和栗荆都嚇了一跳,平日里尉婪这人就算生气了也是阴阳怪气笑嘻嘻,习惯性看戏做个笑面虎,这样动怒倒是太少见。 季遇臣被保安拖出去了,病房的门一关,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人在里面。 楚鳶喘著气,按著自己胸口,没想到身份那么快就会被季遇臣知道,她脸色苍白,眼神飘浮不定。 季遇臣说得没错,当初不知道尉婪用了什么手段替她逃过了检查,导致他们以为楚鳶死了,所以註册了丧偶,如今没死,这个丧偶的事实就肯定需要驳回和重新审理。 她还是季遇臣的妻子。 就是想到这个,楚鳶才烦,特別烦。 她一定要挣脱这个令她作呕的婚姻关係。 楚鳶正愁如何再去办理一次离婚手续,那边尉婪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白桃和栗荆对视一眼,白桃先开口,“要不,我也跟著滚蛋?” 栗荆说,“我俩一起滚。” 尉婪没说话,白桃和栗荆便自觉地屏住呼吸缩著脖子从房间里出去了,他们正好要也帮著楚鳶查查事情,这会儿不如给尉婪和楚鳶空出独处时间来。 於是病房里的人数再一次减少。 终於只剩下了尉婪和楚鳶。 两个人都保持著沉默,没人想要先打破这一死寂的气氛。 隔了许久,是尉婪先走上前。 他伸手,捏住了楚鳶的下巴,將她的脸抬起来。 楚鳶这张脸是极美的,一双狐狸眼,鼻樑秀挺,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季遇臣难以把她和当年的胖女人联繫在一起也不怪他,因为楚鳶的变化可谓是脱胎换骨。 她那样美丽,又那样冷酷,遭受了背叛以后大变性子,似乎不再会信任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了。 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 尉婪笑,学著季遇臣的口吻,“鸟鸟。” 这两个字,激起楚鳶一身的鸡皮疙瘩,“你別用这个刺激我。” “他叫你叫得好欢。”尉婪强壮又漂亮,“我就叫不得?嗯?” 楚鳶眼底浮上些许猩红,尉婪舔了舔唇,凑近了她,“还是说要换个称呼喊你……季夫人?” 这三个字,让楚鳶的脸色瞬间煞白,她用力咬住牙齿,“尉婪你到底想怎么样!” “身份公开了,你不就得回去当季家没死的季夫人吗?”尉婪眼神晦暗不清,像是一个黑洞,楚鳶和他对视的时候,感觉灵魂都被吸进去了,“你还要继续报復你的丈夫吗?” 楚鳶盯住尉婪几秒,而后笑了。 她像一朵盛开的有毒的罌粟,明知尉婪凑近了自己,却还要送上去,“喂,你是不是对我有感觉,现在不甘心我回去季家啊?” 尉婪眼里掠过野兽般的掠夺,楚鳶这是故意的,故意勾引他? 他们这不是调情,这是在互相攻击。 他咬著楚鳶的耳朵將她压在床上,“替別人照顾了老婆这么久,季遇臣是不是得谢谢我。” 第32章 她和尉婪,存在姦情? 楚鳶没想到尉婪会突然之间这样。 她和他原本就是在刺激的意乱情迷里互相搭伙过日子。 尉婪长得帅,楚鳶长得美,人本来就是视觉动物,所以他们之间的日常生活,一直都带著胆颤心惊的曖昧。 曖昧,却又带著压迫的杀意。 越是危险的东西,越是让人情不自禁。 楚鳶呼吸乱了,被尉婪舔了一下耳朵,浑身汗毛竖起来。 尉婪不是没碰过她,偶尔也会有亲密的肢体接触,对於成年的他们来说,那些隱藏在肢体摩擦里的蠢蠢欲动的情绪或许也曾经在一瞬间掠过他们的脑海。 平日里她也能感觉到尉婪那在她身上如同野生动物一般的眼神,可是那眼神炽热又冷漠,因为只属於男性对女性——却没有任何感情。 楚鳶知道,如果只是从视觉和欲望的需求上来说,他们都太符合对方所需要的了。 可是倘若纯粹跟著本能走,他们和动物又有什么区別。 而如今,尉婪的这个动作,等於直接捅破了那一层纸。 楚鳶深呼吸,尉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幽幽地说,“季遇臣碰过你吗?” 楚鳶努力去回想她和季遇臣的那个孩子,来的时候也是不知不觉的,走的时候也无人知晓。 当年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具残破的身体里,也曾经孕育过一条生命和希望。 “喝多了……不记得。”楚鳶闭上眼睛,用力地想要抗拒尉婪入侵她的思维,可越是这样,似乎和尉婪缠得越紧。 这个男人太懂了,太懂怎么去蛊惑一个女人。他本来就桀驁不驯不为世俗所束缚,又怎么会在乎楚鳶到底是不是有夫之妇的身份。 尉婪没对楚鳶下手只是因为他不想,而不代表著他不会,或是不敢。 伸手解开楚鳶的衣服,尉婪说,“什么时候把你送回季遇臣家里去?” 楚鳶一震,感觉心口都跟著凉了一下,“你几个意思?” “季遇臣都说了,你现在还是他妻子的身份……” 尉婪顺著她的脖子从上往下,像是吸血鬼一样,只要一用力,就可以刺透她的皮肤,破开她的血肉。 能看见楚鳶流血,可太让他兴奋了。 但是尉婪再没別的动作,他只是观察著楚鳶的表情,似乎像是一种试探。 “我不会再回去的。”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超好用,101????????????.??????隨时看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楚鳶在混乱中抓住了理智,“你不用来试探我,我不会心软的。” “若此时还仍后退,后怕,后悔。 被人擒住软肋,还当作自己可卑。 就別怪未来低位,低微,低跪。 做消遣时称谓,顛倒舆论的装偽。” 那一刻,楚鳶终於睁开眼睛,眼里的光亮得刺眼,似乎可以斧劈一切眼前的黑暗,她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屈服的,我要季遇臣生不如死,再也没人可以拿捏我的软肋!” 尉婪心满意足地从楚鳶身上起来,起来之前还落了个吻在她脖子上,他说,“看来你还是有脑子的。” 被他吻过的皮肤如同被火烧一般灼热疼痛起来。 他是故意这样的,楚鳶终於明白,尉婪在试探她对季遇臣的感情。 女人下意识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隨后看著尉婪,“你刚才想干什么?” 尉婪面不改色,笑得眉眼惊人,“想和你上床。” 楚鳶呼吸一顿,心跳漏了半拍,隔了一会咬牙切齿,“尉少这么多女人不至於为了我这么个有夫之妇来坏自己名声吧?” 尉婪伸出舌头舔了一圈自己尖锐的虎牙,玩世不恭地说,“名声?我有名声吗?” “……”跟不要脸的人真是没处说理。 楚鳶只能扯出一副娇笑的脸来面对尉婪,“早说嘛,尉少要是寂寞了,我晚上帮你安排。” 尉婪冷笑一声,“现在没兴趣了。” 他只想进入她的身体,並不想进去她的生活。 所以尉婪才会没下手,因为倘若要负责任,就会很麻烦。 而尉婪是一个討厌负责任的人,他只会凭藉自己的喜好做事,不喜欢被捆绑。 寧可楚鳶是个玩具,不会说话,没有思想,没有大脑,只要有这张脸和这具身体够他玩弄就够了。 “把你这种看玩具的眼神收回去。” 楚鳶察觉到了尉婪內心骯脏的想法,他只是对她有了那些生理上的想法,可能因为她正好符合他床伴的要求,而別的尉婪一概不管。 是人是鬼,与他无关。 尉婪笑说,“別呀,就算是玩具,我还是很宠你的。毕竟你的利用价值很高。” 能赤裸把利用两个字摊开的,也就尉婪一个人了吧。 如同明晃晃地亮著刀子靠近楚鳶,抵在她胸口,诱惑又危险。 他是真的喜欢玩曖昧,也是真的谁都不爱。 游走在这种边缘就这么刺激吗? “你是不是就想著我没事的时候乖乖顺从你,在床上帮你排解无聊。”楚鳶眯著眼睛,隨后吐出两个字,“做梦。” “有骨气。” 尉婪伸手去摸楚鳶的脸,用新学来的称呼,“你好懂我,鸟鸟,更爱你了。” 事到如今还在用鸟鸟这两个字,楚鳶听见就想吐,她说,“没事就快走,这里是我的病房。” 尉婪说,“你再装,屁事没有真把自己当病患了?” 楚鳶面无表情地说,“我得病了,得了爱情的病。害我的人是季遇臣。” 尉婪皮笑肉不笑,“你赶紧病死吧。” ****** 当天夜里,蒋媛收到了一份报告,是当年楚鳶做b超检查时候的报告,上面写著胎儿的日期,她又检查了一下那一天,好像是楚鳶和季遇臣参与了一场酒局,那一天,尉婪竟然也恰好在场。 蒋媛猛地想到了什么,从书房走下来,走到了季遇臣的边上,“阿季……” 季遇臣自从被楚鳶於病房里赶出来之后,整个人就大受打击,坐在客厅沙发上,低著头,本该精致帅气的脸上写满了落寞和不甘心,他抬头看见蒋媛从二楼走下来,张嘴说话,声音是嘶哑的,“媛媛……” 蒋媛因为溜得早,不知道后面发生的衝突,还以为季遇臣在害怕楚鳶翻出当年旧帐,她立刻下来安慰季遇臣,“阿季,我发现一件事情,两年后楚鳶身边的尉婪,很可能是有预谋的,因为当初楚鳶跟你出去喝酒那一天,尉婪也在。现在楚鳶死里逃生,也是尉婪在帮忙,你说……” 季遇臣表情一变,隱隱觉得心里有什么猛地碎掉了。 “你说当年,楚鳶会不会和尉婪早就已经……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第33章 尉婪要她,洗他袜子! 蒋媛这话代表著什么再清楚不过了,她那意思不就是,楚鳶老早给季遇臣戴了一顶又大又绿的帽子! 季遇臣摇著头,“不可能的……当年的楚鳶又胖又丑,怎么会有男人看得上她?何况那个人还是尉婪……尉婪脑子要是没毛病,肯定不可能对楚鳶下手。” 毕竟当年还流传著一句话呢。 整个上流圈子的女人里,楚鳶最丑。 楚鳶最丑。 季遇臣本能就是否定,不知道是真的在否定尉婪和楚鳶没有姦情,还是在维护自己的尊严。 他说,“说实话,其实我现在还不是特別確定她真的是不是楚鳶,只有dna对比可以说真话,然而我没有任何过去楚鳶的东西……” 楚鳶走得乾乾净净,什么都没给季遇臣留下。 看著季遇臣为楚鳶辩解的样子,蒋媛心里一凉,她不可置信地说,“阿季,你是不是在为了那个女人开脱?” 季遇臣想也不想地说,“怎么可能!” “那个女人就是楚鳶!”蒋媛抓住了季遇臣的手,“她是来復仇的啊!阿季,你怎么能够心软呢,她对付我们的时候一点没有手下留情啊!” 只有楚鳶死了……楚鳶死了才可以停止这一切! 蒋媛满脑子都是如何除掉楚鳶,所以这个人是不是楚鳶不要紧,只要她让她闭嘴就行了! 季遇臣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或许楚鳶还活著的这个事情对他而言衝击太大,他一时半会无法做出决策。看见自己的丈夫居然为了一个原本已经死掉的女人如此慌张不安,蒋媛心里对楚鳶的恨更甚一分。 她爬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豁不出去?只要是和她强夺幸福的人,都该死! 於是为了让季遇臣安心,蒋媛说,“我找到路子联繫上了当年给楚鳶做b超检查的妇科医生,或许她可以给你答案……” 季遇臣看著蒋媛將手机伸过来,上面是一段聊天语音,点开是女人的声音,“嗯,我记得当初那个患者大腿內侧是有胎记的,所以我印象很深刻……” “听见没有?” 蒋媛面上出现了些许狰狞,“dna对比已经没有办法获取了,只要派人去看看楚鳶身上有没有胎记就可以了!” 確实,如果直接敲定这个女人是楚鳶,也有太多不合理处,指不定是尉婪为了达到什么目的放出来的烟雾弹…… 季遇臣皱著眉,“这意思不就是……” “要这个装神弄鬼的贱女人身败名裂的法子多了去了!” 蒋媛看向季遇臣,“你还记得江殿归吗?当初我有找他帮忙给她下药。不过看来计划好像落空了,不如我再联繫江殿归一次,这个人年纪小,被楚鳶打了脸,肯定想著报復楚鳶。” “可是如果这一切也都尉婪的手段,如果那个女的真的不是楚鳶……”季遇臣思忖半晌,“这不就等於拖了无辜的人下水……” 蒋媛拔高了音调,“无辜?阿季你在说什么呀!我才是最无辜那个!你也是,你的婚姻被毁了,一切都是因为楚鳶!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楚鳶,我们肯定得先下手为强!” 她的老公,不会被那个两年后回来的女人迷惑了吧! 那个该死的狐狸精。 为达目的,蒋媛得把自己说得更惨来令季遇臣动容。 季遇臣心神一震,听见蒋媛道,“幸福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靠谱的,阿季,如果楚鳶没死,我们以后就得活在她的阴影里,她一定会千方百计要挟我们,用各种手段欺辱我们,不然就放出当年的消息……所以她必须消失!” 她將自己放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好像夺走她幸福的人是楚鳶。 似乎所有的恶行都可以被“想追求幸福”这一藉口掩盖。而这个理由用起来也確实是冠冕堂皇。 听她言辞激烈,季遇臣都有些被感染了,想起自己最开始娶了楚鳶那段日子里被人嘲笑的经歷,也是戳著他脊梁骨的。 蒋媛拍了拍季遇臣的肩膀,“这一切你交给我,今晚我就喊人去试探一下楚鳶身上到底有没有胎记,然后再让她悄无声息消失!寧可错杀不可放过!” 说完蒋媛就给江殿归打了个电话,一边打著,一边她眼神逐渐凶狠。 ****** 因为楚鳶也確实受了刺激,需要安抚静养,这几天白桃便让她乖乖待在医院里输几天液,楚鳶也没多矫情,正好还能不用上班。 她最烦的就是上班遇到杨若盈和她那帮蹬鼻子上脸的同事,当个社畜太烦了!到处要被打压! 一听见可以住院,楚鳶霎时间嘴都笑歪了,抓著白桃的手连连道谢,“谢谢医生,谢谢医生,住几年啊?” “……”白桃第一次看见把不想上班四个字写脸上的女人,其实楚鳶想出院隨时可以,但她还是给了面子说,“两三天就行。” 才两三天?! 楚鳶一脸悲痛看向窗外,“医生这里跳下去能不能多住几天?” “……”坟头躺著更久,你咋不去。 软磨硬泡之下,白桃给楚鳶开了一个礼拜的病例条,不过这还得头顶上司尉婪的批准,於是楚鳶只能嘻皮笑脸地去討好尉大人恩准她可以休息一周。 尉大人坐在门被修好的別墅里撑著下巴邪肆地笑,他说,“你帮我把衣服都洗了我就给你放假。” 士可杀不可辱啊! 楚鳶差点跳起来,“我就是想休养几天,要我做奴隶啊!” 尉婪说,“那算了,不批了,无故缺勤一周我看看扣多少钱……” 钱!钱!钱! 骗她感情可以,骗她钱不行! 楚鳶当场滑跪,“我这就洗。” 尉婪这个狗东西!居然连內裤和袜子都要她洗!这是为了报復她在医院里不听话吗? 楚鳶恨得牙痒痒,留在別墅里用手搓完了所有的衣服,尉婪在边上看著她胸前穿围裙洗衣服的样子心情特別好。 他由衷又变態地夸奖,“你穿女僕装让我看了很有感觉。” 楚鳶感觉头髮都要竖起来了,这人渣一天到晚就想著对她这幅身体蠢蠢欲动,简直是狼子野心,她说,“把你这种噁心的眼神收回去!” 然后尉婪看了一眼被楚鳶掛起来的衣服,男人头一次风中凌乱,他说,“你用什么洗的?” 楚鳶跟著笑,“钢丝球。” 尉婪昂贵的衣服在晒衣架下被擦成一条一条的迎风飘荡。 楚鳶拿著签了字的请假条,坐在二楼阳台边缘,笑著挥了挥手,“想踩我头顶,想得美,你这畜生。” 她笑起来骂人的时候无比漂亮。 然后朝下一转,一点不怕这是在二楼,练过职业跑酷的身手令她轻而易举翻身落地走远了。 盯著她离开的背影,尉婪缓缓眯起眼睛。 养了条小狼狗是不错,不过露出獠牙的时候,也挺凶悍呢…… 第34章 我是处男,我不碰你! 楚鳶这么著急从家里走,自然是得把请假条拿回去,她其实也没受多大的伤害,当时吃了白桃开的药,掛了一个小时的液,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装给季遇臣和蒋媛看的。 季遇臣当街那一巴掌打碎了她所有的愚蠢心软,如今的楚鳶哪里还可能再犯贱一遍? 只是她还得回去医院一趟,办一下出院手续。 一想到一个礼拜不用上班,楚鳶满面春风,哪儿还看得出一点被渣男前夫拋弃后的怨妇样子来,一边开著车子一边哼著歌,正当这个时候,她接到了尉婪打来的电话。 一接通,对面尉婪的声音好听却没好气,“开了哪辆车走?” “你上次说了隨我挑。” 楚鳶看了一眼方向盘,“拉法吧。” “……”尉婪顿时被气笑了,你真会挑啊。 不仅开走了一辆法拉利,而且还是法拉利里的拉法! 法拉利拉法是超级跑车的巔峰,普通的法拉利根本无法与之相提並论,全球限量不说,听说连购买都需要门槛,不仅得是法拉利的vip客户,似乎还要名下要有超过好几台不同系列的法拉利才配买拉法。 这种门槛简直是顶尖中的顶尖,结果就这么让楚鳶开走了。 尉婪压声笑,“有胆子挑也得有这个本事开啊。” 能驾驭拉法的人,这个世界並不多见。 这天夜里,马路边大排档里的人都看见路上掠过一抹耀眼的红色,那属於法拉利的鲜红和它咆哮的发动机刺破了静謐的黑夜,有人好奇去看一闪而过女车主的脸,只堪堪看见半张模糊的侧脸。 楚鳶开著拉法飞驰而过,红色的指甲搭在黑色的方向盘上,她另只手抓了抓头髮,任凭髮丝在空气里飘扬。 停车场里停好车,楚鳶上楼去了医院住院部。 回到自己的病房,正打算收拾一下行李办出院手续,结果在拿衣服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楚鳶皱眉,下意识转身,发现门口站著一个高大的身影。 看见这张年轻白皙的脸,楚鳶意外地说,“江殿归?” 江殿归站在门口,进来的时候顺便把vip病房的门锁了,他说,“开著跑车来办出院手续,真有你的。” 这女人行事作风太自我了,比男人都还要不知收敛! “关你屁事。” 结果楚鳶毫无素质地说,“我乐意开挖掘机来都行。” 江殿归被楚鳶顶得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他只能换个话题,“你真打算出院了?” “你这人挺奇怪的。” 楚鳶总算收拾好了东西,將东西放在病床上,隨后走上前,上下看了江殿归一眼,“跟你有关係吗?大晚上来找我,干什么亏心事啊?” 的確是要干亏心事。 江殿归面上过不去,他年轻,一张脸根本藏不住情绪,什么秘密都写在脸上了。 看著楚鳶要走的动作,伸手將她拦住了,“不是说头上还缠著纱布么?纱布呢?” “有病。”楚鳶撞了江殿归一下,“纱布?纱布在垃圾桶里,你要自己去捡。” “你!” 江殿归吃了个闷亏,咬咬牙说,“你这女人对我的態度能不能好一点!” “你给我钱吗要我对你態度好。” 楚鳶觉得江殿归不算本质上的坏,就是脑子不太好,家里养得太娇纵了,加上刚成年,实在是太自以为是性格恶劣,没人管教一下早晚吃大亏。 只是她也没那个义务去教別人,於是她说,“一边去,我看你更有病,有钱人大晚上不去开房,怎么来我病房?” 江殿归白嫩的脸上一阵发红,“我找你是有事!” 楚鳶乐了,总算停住动作,斜斜睨著他,“怎么了?找我告白啊?” “你这女人要不要脸!” “不要。” “……” 江殿归顿时觉得自己拿楚鳶没辙了,见过那些出卖身体不要脸的女人,就是没见过楚鳶这种“不要脸”的。 憋了很久,江殿归一把按住了楚鳶的肩膀,深呼吸一口气,好像是再强忍著什么情绪似的,终於问出了口,“我来找你是有件事要问你,那个你,你……” “我,我?” 楚鳶和江殿归贴得那么近,但她好像一点不紧张,反而江殿归开始结巴了。 眼前的少年牙一咬豁出去了,“那个,你身上是不是,有个胎记啊!在,在你大腿那边!” 楚鳶一愣,“啊?” 江殿归接著说,“给我看看!我拍个照!” 啪!!!! 静謐的医院住院部被一声惊天的巴掌声震得整栋楼差点晃了晃。 病房里,楚鳶吹著手掌说,“你这小兔崽子是不是欠打?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江殿归捂著脸,秀气的俊脸被打的半边通红,他像是委屈极了,含著眼泪但是不服输地说,“有人说你是楚鳶!让我想办法弄晕你然后偷拍你的照片对比一下!老子不屑干那种缺德的事儿,所以跑来和你当面对质!” “那我还得谢谢你唄!”楚鳶被江殿归气笑了,这孩子19岁確实有点没经歷过社会毒打,怎么能对著一个异性问出口那种问题,她说,“你缺德的事儿干得少了吗,这会儿跑来我这里装清高!” “你知不知道我是处男!”江殿归被楚鳶气著了,说话都不顺畅,还要给自己狡辩说,“別看我跟尉婪哥他们一块玩,但是你们这种女人我见多了,我烦死了,我才没跟你们这种女人混一起!碰你们,我还嫌脏!” “呵呵,是,我给你颁一块奖状。”楚鳶做出了个给他戴皇冠的动作,“我祝福你一辈子都是处男!” “……”这是祝福还是诅咒啊。 面子掛不住,江殿归按著楚鳶的肩膀没让她跑,“反正你得告诉我你是谁。” 楚鳶嬉皮笑脸,一双狐狸眼媚得很,她笑嘻嘻地说,“我是你爹。” 江殿归差点被楚鳶逼得头髮都竖起来了,他把脸凑上去,似乎是想看仔细楚鳶的五官,这个女人如此惊世骇俗,怎么可能是楚鳶? 他记得楚星河那个妹妹出了名的懦弱,蠢钝如猪,圣母一般,大家都不过因为她是楚家的千金给点面子,其实事实上都觉得她多管閒事是个笑话。 然而现在…… 江殿归如此严肃直视楚鳶的脸,让她被看得有些不舒服,女人嘖了一声,“看什么?” 江殿归伸手捏住了楚鳶的鼻子。 楚鳶用力拍开他的手,“有病呀。” “我看看你整容没。”江殿归捏了一下,发现鼻子是真的,“你这个脾气一点不像那个楚星河的妹妹。” 楚鳶面无表情,“你太烦了,能不能让路。” “告诉我,你大腿上是不是有胎记。” 江殿归急了,他今天晚上瞒著所有人偷偷来找楚鳶就是为了確认这个,结果楚鳶这幅態度让他根本无从下手,“我都让你扇了一巴掌的,不告诉我真相说不过去吧!” “扇你一巴掌是你活该。”楚鳶冷笑一声,“家里长辈没教你怎么尊重人吗?” “你这女人不识好歹!” 江殿归怒了,“早知如此就该把你弄晕了拍照片!我是觉得那些法子下作才没有对你用!” “可是你当初不也差点给我下药么。” 楚鳶眸中闪过一丝压迫,看著江殿归猛地变了的脸,她笑,“不会真以为我不知道吧?” 江殿归感觉手掌心汗都出来了,“为什么你会……”大家不都以为是袁冰若么? “监控录像查到的。” 楚鳶轻鬆无比地耸了耸肩,“没人会特意去查你的行踪,不过我查到了。” 所以她其实一早就知道,他有害她的打算。 还站在这里跟他说了这么久的话…… 江殿归进退两难,乾脆承认了,“是!是我又怎么样!当时確实我也有这个想法,但是你別搞错了,虽然我有这个打算,但反正我最后没干这件事儿,袁冰若那个下药的事情到底是谁主使的跟我没关係!” 楚鳶双手抱在胸前,“你不是没干,你只是找到没找到机会,主观上你就是想陷害我,何必把自己摘乾净。所以这一次,也是蒋媛派你来试探我的么?” 没想到楚鳶这么聪明,江殿归措不及防被人揭穿了所有真相,连同自己当时的小心思一起。 有些无路可退,他抿了抿唇,最终攥著的拳头鬆开了,“是,没错。” “你脑子不太好。”楚鳶调笑著说,“別人喊你干坏事利用你,你反手在我这里把她卖了。你这是猪队友啊,蒋媛知道能气吐血。” “我只是討厌被人当枪利用。” 江殿归眼睛瞪得很大,楚鳶这人委实心宽,他都跟她说了有人要暗算她,她居然还在教他怎么干坏事? “別以为我愿意跟你说实话,就等於我对你没意见。”江殿归只能这么说,“反正我不喜欢你,但是蒋媛那女人也给我心机叵测的感觉。” “嗤。”楚鳶乐了,“搞得好像我在意你对我有没有意见似的。” 江殿归真的拿楚鳶没办法,她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这会儿他只能堵著她,“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楚鳶?” “正是在下。” 楚鳶眼睛都不眨地说,“听明白了吗?听明白就滚,別拦著我出院度假——”真得谢谢季遇臣送来的五千万和一个礼拜休假! 江殿归倒抽一口凉气,再度將楚鳶拉住了,“所以你……你……你就是楚星河的妹妹!” 不知道为什么,看楚鳶这副叼了吧唧的態度,江殿归却本能信了她的话。她没必要撒谎,不会有任何好处。 “老早跟你说过。”楚鳶扯扯嘴皮,觉得很无聊,江殿归这样吃惊,只能说明他见识少。 也是,才19岁,还是有钱人家娇生惯养的,能懂多少是非? 江殿归却对楚鳶来了兴趣,“那你当初是怎么没死的?我听说当初你好闺蜜替你在葬礼上打了季遇臣一耳光,那个场面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就是太善良了!” 楚鳶竖了一根大拇指,“真该开车撞死他。” “……” 江殿归將楚鳶拉到了病房的一角,借著月光仔仔细细看楚鳶的脸,此时此刻女人的面庞在月光下清冷嫵媚,一双眼睛带著狡黠,好像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能隨时找到后路撤退。 她那样美丽又那样难驯,完全没办法和两年前联繫到一起。 江殿归深呼吸,“知道你这个身份的……” 楚鳶俯下身子来,將手竖在唇前,从下往上看著江殿归,轻声道,“知道的人不多哦,江少爷,你是其中之一……” 她贴那么近,江殿归本能咽了口口水。 “你……你这个女人……”江殿归真不知道如何称呼楚鳶,隔了一会他选择喊她大名,“楚鳶,那你这两年后回来是要拆散蒋媛和季遇臣吗?” “嗯?”听见江殿归忽然用大名喊自己,楚鳶笑了,隨后她抓了一把头髮到脑后,斜著嘴角吹了口气,將剩下的刘海吹了起来,“拆散?哈哈,血债血偿罢了。” 说这话的口气表面上是轻鬆的,她习惯將一切都说得毫不在乎,可是江殿归听见了这声音背后的咬著牙的恨意。 蒋媛说她是小三,可是为什么她才是带著恨意的那个? “两年前你拆散了蒋媛和季遇臣的爱情,是个小三。” 江殿归皱眉,对於楚鳶的態度很是不理解,“所以蒋媛才找我,让我帮她对付你。” “乖呢,把这些都告诉我。”楚鳶伸手勾了勾江殿归的下巴,“你不说话还挺可爱的,可惜了没长脑子。” 江殿归气急败坏,“说谁没脑子?” “要是季遇臣娶了蒋媛却惦记著我,那我才算小三。可我当时是季遇臣的老婆,怎么看都是婚姻外的那个人是小三才对。”楚鳶犀利反问,“你是怎么会认为我才是小三的?” “我……”江殿归结巴了。 是啊,两年前楚鳶才是季遇臣的老婆,因为楚鳶胖得出奇,所以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还笑话季遇臣呢。 “你意思你是好人?” 江殿归强撑著,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丟人一点,他想起来自己先前一口一个贱女人,又说楚鳶是卖身的,又说她是烂裤襠,这下好了,人家是货真价实的楚星河妹妹,还是季遇臣的前妻。 他先前帮著蒋媛骂楚鳶,如今竟然反转了。 江殿归说话开始结巴,“意思是我,我误会你了?都怪你自己不早说!” “男人啊,承认自己错了真是太难了呢。”楚鳶拍拍江殿归的脸蛋,“是你自己听风声来攻击我,现在怎么怪我起来了?我求著你骂我的吗?不过也是,你们这种围观群眾图个乐呵,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错了呢?” 带著嘲讽的语气,让江殿归脸色发白,他是错了,大错特错。 楚鳶將衣服叠好放在包里,单肩背在身上,顛了一下肩膀,她衝著江殿归挥挥手,“走了。” “等一下!” 江殿归或许有那么点意识到自己过分了,但也就那么点,他说,“那……既然你都这么说,你有没有想要我对蒋媛传递的话?省得你接著阴阳怪气我,算我帮你一把。” 他都这样拉下脸来了,楚鳶要是懂事,就也该给他个台阶下!何况他都鬆口肯帮她了,这什么意思还不懂吗?他可是江少爷啊,愿意主动帮一个女人,这事儿可是给楚鳶捡了大便宜! 结果楚鳶呵呵了一下,回头看了江殿归一眼,“不用,你太蠢了,靠边站吧。” 第35章 你有本事,就死在这。 江殿归怎么都想不到,自己都主动示好了,结果楚鳶压根不在乎,还轻飘飘一句让他靠边站! 江殿归衝著楚鳶的背影吼道,“你这个女人,真以为没人可以收拾得了你吗?” “有没有人能收拾我不知道。”楚鳶头也不回地说,“反正你肯定收拾不了我,太平点吧。” 她坐电梯打算去地下停车场,结果在电梯门要关的一瞬间,江殿归冲了过来。 他太鲁莽,性格总是这样毛躁易怒,楚鳶正琢磨著要不要一脚把他从电梯里踹出去,然而江殿归说,“你跟我来!” 楚鳶意外,“做什么?” 江殿归都没发觉自己已经死死拽住了楚鳶的手,他说,“在前台办完手续,我带你去个地方。” 这会儿楚鳶都感觉自己多了个小弟,她先是去了一趟前台办理手续,这个点本该没人在才对,奈何医院是高级医院,24小时任何岗位都有人,当然费用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出得起的,全国甚至国外的顶尖专家都会定期过来这边坐班给人看病,等於是资源的总和。 楚鳶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前台小姐还捂嘴笑,“大半夜男朋友来接你呀?小男朋友好年轻。” “谁是她男朋友!” “哦,那是弟弟吧,看著挺小的。” “……”江殿归不说话了。 一路办好了手续,楚鳶坐电梯回停车场,终於將他挣脱开,眼看著电梯已经开始慢慢往下降了,她只得嘆了口气,“你为什么说话做事总是这样不动脑子?”黏在她身后烦不烦啊。 “他们不是之前看不起你吗?”江殿归意有所指,一点没顾忌楚鳶的牴触情绪,“上次的局被破坏了,陈聿他们又攛掇起来了一次,就在今晚,我带你们过去,告诉他们你就是楚星河的妹妹楚鳶。” 上回一个两个都嘲笑楚鳶装,没想到是真的。 江殿归自己被打脸了,接下来总想著替楚鳶去澄清一下。 “费那劲干嘛。”楚鳶看著江殿归站在自己身侧,“有必要让他们知道吗?” “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这可关乎自己的名声啊。”江殿归不理解楚鳶,正好这个时候电梯门开了,楚鳶逕自走向自己停车的位置,身后跟著走过来的江殿归,她打开车门刚要做什么,结果江殿归自觉坐到了副驾驶座的位置。 楚鳶站在驾驶座车门边上,看著如此自觉的江殿归,有些茫然,“你干嘛?” 江殿归调整了一下椅子,“拉法?挺有品位啊。楚家给你很多钱吧?” “尉婪那边偷的。”楚鳶眼睛不眨,也不去管自己驾驶座上多了一张嘰嘰喳喳的嘴,“没钱。” “……”这个女人做事情怎么总是出人意料啊。 江殿归实在是烦人,一路上楚鳶都在想著如何甩掉他,最后达成协议,江殿归说,只要楚鳶进去和他们打个招呼,他就立刻放她走,不然他就跟在楚鳶屁股后头烦死她。 楚鳶觉得他们两个性別互换了,该是她像大老爷们,江殿归是那个娘们儿。 怒气冲衝到了娱乐会所门口,前几天来过一次,没想到今天又要来,楚鳶心情不是很好,不爽地停了车,走下去的时候听见人家说—— “嗬,那个是法拉利恩佐吗?富婆啊。” “土鱉,这不是恩佐,这是拉法。” “身后那个小白脸长挺帅的。” “年纪轻轻出来卖,现在男人也挺不要脸啊。” 江殿归脸色铁青被骂了一路小白脸,楚鳶跟在一边笑得满面春风,看见没,这个社会就是这么好笑,当有钱的是个男人,跟著他的女人会被当做贱人;而当女人有钱的时候,大家就会转头攻击她身边的男人是小白脸吃软饭。 说到底,不过是向钱看齐罢了。 江殿归推开了vip包间的门,里面的音乐一听。 宋存赫举著话筒说,“这不是小江吗?你原本说今天不来有事要忙的——” 话音未落,他看见了江殿归身后的楚鳶。 宋存赫不晓得为什么眉头微微皱起来,“你怎么跟著小江过来了?” 转头看向江殿归,宋存赫说了一句,“小江你怎么会领著这个女人过来?她不是跟著尉婪的么?” 这么快就换男人啊?江殿归还是太年轻,真是容易被骗啊。 要知道越是好看的女人,就越是不可相信…… 宋存赫脑子里已经將楚鳶代入了那种为了往上爬不停辗转於不同男人之间的狐狸精,结果江殿归说出来的话令他大跌眼镜。 他说,“存赫哥,她是楚鳶。” 宋存赫捏著话筒还在笑,“哈哈,楚鳶,楚鳶是谁?楚鳶——” 说到后面宋存赫直接愣住了,想起来这个名字是谁了,瞪大了眼睛,“楚鳶?!” 楚鳶点点头,“叫我?” 宋存赫冷笑,今天尉婪和栗荆不在场,他自然不用给她面子,只是一想到自己曾和这个女人在床上纠缠,如今变成了她跟在江殿归身后,不知怎么的就特別不爽,宋存赫指著楚鳶,“我说过,你是楚星河妹妹我直接给你五千万。” 楚鳶面无表情地鼓掌,“谢谢宋少送上门的五千万。” “少装,你要是楚星河妹妹,就得拿出证据来!” 宋存赫气不打一处来,看见楚鳶一天换一个男人就来气,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廉耻,到处勾引人! 兄弟们早晚都被她嚯嚯了! 倒是陈聿在边上意味深长拿出手机给尉婪发了条信息,尉婪原本正在和人开会,手机一响,点开来发现是一张偷拍的照片。 楚鳶那张冷艷的脸经得起角度刁钻的偷拍,她站在那边就像是一幅色调浓郁的油画,正好搭上包间里昏暗不明的灯光,一时之间如同蛊惑人心的妖女。 尉婪感觉不对劲,这小狐狸精不是去医院办出院手续去了么,怎么一晃眼到了他们那儿? 陈聿接著发了一条消息——人是小江带来的。 哦? 尉婪霎时之间冷笑出声,眉目一下子沾染上了压迫,他就发过去短短两个字,却让陈聿看戏的当场咧嘴笑了。 尉婪回他—— 等著。 ****** 这边宋存赫怎么都不肯信楚鳶的身份,还觉得江殿归被楚鳶骗了,甚至觉得自己也被这个女人蛊惑了,一时半会场面僵持。 宋存赫说,“我不信!有证据吗?” “有的!” 忍无可忍,江殿归说,“大腿,大腿內侧有胎记算不算!” 听见这个,宋存赫手里的酒杯没抓稳,咔嚓一声碎在了地上。 边上的陪酒小姐立刻弯下腰去收拾玻璃碎片,倒是宋存赫脸色惨白,“你……你怎么知道的?” 江殿归总不能说这个信息是蒋媛透露的吧,那不是等於把自己被人利用的事情说出去了么!於是他脖子一梗,“你管我怎么知道的?” 宋存赫猛地站起来,逼近了楚鳶,“你们上床了?” 大腿內侧如此隱秘的地方,江殿归是怎么看见的? 江殿归脸色一红,“不是的,存赫哥你误会了。” “没问你!” 在宋存赫眼里,江殿归已经被楚鳶这个狐狸精骗得鬼迷心窍了,他必须得针对一下楚鳶,“问你呢,是不是你?你连江殿归都不放过?” “神经病。”楚鳶回以乾脆利落三个字,“懒得回答你这种低级问题。” 宋存赫以为楚鳶这是默认,他压根不敢想,之前还因为被下了药跟他你儂我儂的女人,转身就可以爬到江殿归的床上去,他们可都是兄弟啊,这个女人是怎么做得出来的啊! 楚鳶觉得宋存赫实在是太无聊,转身就想走了,她真是脑子被门打了才会想著跟江殿归一起过来,果然跟没脑子的人呆久了自己也会跟著没脑子。 要走的时候江殿归拉住她,“不是说好了……” “有些事我说了一次两次不会再重复第三次。”楚鳶冷漠地一甩手,“放手。爱信不信。” 结果一拉开门,门口有人经过,在看见里面的人影的一瞬间,猛地冲了进来,“就是你!找到了!在这间呢!” 楚鳶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谁,就被人直接抓住了头髮,“打小三!打小三啊!” 被这一变故惊呆了的眾人压根没回过神来,紧跟著就看见楚鳶被一帮人团团围住了,各个年龄阶层的人都有,为首的是个年纪大的大婶,拽著楚鳶的头髮,“你这个贱女人,欺负我们媛媛是不是!” “以为蒋家人不敢动你吗!” “公司里还给我儿子泼一脸水,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死了!” 楚鳶一时半会抽不开身,甚至还被人弄断了几根头髮,手臂都被那人的指甲划出了一道道细长的划痕,她吃痛,想也不想地一掌將那人推到了墙上。 没想到被她推了的人顺势直接倒在了地上大喊著,“哎呦!打人了,打人了!” “怎么会有人动手打老人啊!” “拍下来拍下来!” 人群中,楚鳶分辨出了一个声音,那是……蒋辉? 他正躲在最后冲楚鳶露出一个特別噁心的笑容,好像在说,我就是特意来报復你的! 还记著当初的尉氏集团楚鳶让他顏面尽失的仇呢! 江殿归上前本能將楚鳶拦在了身后,他嚇了一跳,看见楚鳶披头散髮的模样,“你笨吗啊,都不会还手吗!” “打老人了!” 蒋辉为了煽动情绪,大喊了一声,“看见没!打人了!年纪轻轻就这样动手打老人啊!” 躺在地上的大婶故作疼痛哎呦哎呦地叫唤,这场面连宋存赫和江殿归都愣住了,没想到会一下子涌进来那么多人,口號还都喊得无比响亮,仿佛是替天行道似的,带著绝对的正义—— “我们来打小三的!” “就是!拆散別人的婚礼,这个女人要下地狱!” “欺负我们蒋家人,真以为我们老实人好欺负是不是!”举著手机的人指著人群中楚鳶冷漠的脸,“装什么装啊你!婚礼现场送圈,拆散我们蒋媛和季家大少,就是你!” 宋存赫完全没想过楚鳶还能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事情,惊讶之余他看了一眼楚鳶,“你为什么去闹季遇臣的婚礼?” 楚鳶没说话,被人推搡著顶到了墙上,江殿归来气了,“你们一群人闹什么闹啊!” “我们打小三,你拦著就是帮小三!” 蒋辉不认得江殿归,毕竟他也没彻底混入上流圈子,能认识季遇臣就是他人生最高光时刻了,这会儿压根猜不到楚鳶身边这帮人是谁,他胆大包天地指著江殿归说,“你算什么东西还帮著小三!是不是跟她上过床,被她骗了!” 他问蒋媛查到了楚鳶的行踪,就是打算拍摄这个来让楚鳶身败名裂呢。 这会儿他一边拍,一边买通了媒体,將所有的视频通通发到了网上去,尤其是楚鳶打人那一段,还附带上了“小三反抗攻击原配亲属”这种看起来能刺激观眾情绪的標题,这下可好,网络世界信息传播无比迅速,加上蒋辉买的媒体推波助澜,一下子就爆炸了! 宋存赫和陈聿选择了袖手旁观,他们的身份不適合出现在这种画面里跟楚鳶待在一起,只有江殿归跟个傻子一样,伸著手拦在楚鳶面前,“你们一群人打一个女人,要不要脸!” “她当小三才不要脸!” “她怎么可能是小三!蒋媛才是小三!”江殿归想起之前楚鳶所说的,反驳道,“別以为你们人多,大家就都会信你们的!” 楚鳶本是不在乎任何人如何看自己的,但是看见江殿归势单力薄还替她拦著的画面,忽然间理了理头髮笑出声来。 江殿归愣住了,扭头看见楚鳶在笑,他说,“你是不是被刺激傻了?楚鳶?楚鳶?” 听见江殿归喊楚鳶,宋存赫气得不行,认为他被骗得太深,“小江,你回来,別把事情闹大,回头你爸妈还要教训你!” 这要是跟“小三”“打人”这种词语绑定在一起,江殿归可不就会被大眾嗤笑么! 江殿归却没想那么多,他本来就缺心眼加脾气直,对著宋存赫说,“存赫哥,聿哥,你们为什么不出来解围一下,这么多人……” 蒋家人还在蠢蠢欲动包围楚鳶。 宋存赫和陈聿却站在包间里没有往门口走的意思。 江殿归懂了,“可是楚鳶她……” “不用,你也明哲保身就行。”大眾如果知道富二代参与小三打人事件,怕是更会激起民愤吧。 楚鳶推了江殿归一把,“到我身后去。”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人,被人团团围住的时候,对他一个大男人凉凉说了一句,到我身后去。 江殿归咬牙,“不行,他们这帮愚民——!” “愚民?人人生来平等,你是什么阶层!”抓住了把柄,蒋辉便开始发作了,“怎么就张口闭口愚民,我还以为是大清呢!” “有钱人看不起普通老百姓哦!” “没有我们给你打工,你算什么!” “你闭嘴吧!” 大家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楚鳶身形一动,她往后抓住了茶几上摆放著的一瓶名贵的酒,隨后狠狠朝著蒋辉的脑袋砸了过去! 咔擦一声,砸了蒋辉满脑袋的血! “啊!!!” 见血了,这回是真的见血了! 蒋家人原本只是想逼迫一下楚鳶,却不料想她竟然真的敢下手!蒋辉摇摇晃晃差点没站稳,说这话开始发抖,那血一滴一滴地滴下来,模样著实渗人,“你这个贱女人……” “快送去医院啊!” “小三打人啦!有没有王法啊!” 远处传来一道声音,“过来闹事还想跑?” 走廊尽头,有人穿著西装桀驁不驯地出现。 江殿归感觉像是一下子心安了似的,他喃喃著,“尉婪哥……” 冷眼看著蒋辉满脸的血,尉婪目光掠过他去看蒋辉身后拎著只剩下半截酒瓶的楚鳶。 女人手里死死攥著酒瓶,发力的手臂纤细又紧绷。眼里带著杀气。 男人倏地笑了。 他说,“今天一个都別想跑。蒋辉你有本事死在这。老子给你买坟。” 第36章 她的哥哥,楚星河啊。 蒋辉原本以为只要他们闹得够大,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何况人多法不责眾,怎么著都能让楚鳶这个贱女人狠狠喝一壶,却没想过半路杀出个尉婪,冲他走来的时候眼里都没装下边上一群蒋家的七大姑八大姨。 蒋辉认得尉婪,旁人不认得,指手画脚起来,“你谁啊你!” “怎么还带人来的,有钱人欺负平民百姓!” 在房间里的宋存赫等人也没想过尉婪会来,意外地看著尉婪登场,甚至还带著一群人直接將闹事的蒋家人包围起来,这下好了,陈聿意味深长地双手抱在胸前说,“有戏看了。” 宋存赫心里有些不爽,“阿尉来干嘛?” 这女人都跟著江殿归了,怎么还能引来尉婪? 陈聿眸光压低了,他是这群人里最阴冷的一个,如今盯著楚鳶的背影缓缓勾唇笑,“也许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 人群里,楚鳶正將江殿归拦在身后,手里那个酒瓶还在往下淌著血,她拿酒瓶指著蒋辉说,“你还有什么要做的?” “你这个小三!” 蒋辉的母亲看见楚鳶竟敢出手伤人,嚇得脸色大变,抱著自己的好儿子不停地叫屈,然而又不敢上前,因为楚鳶的脸色太瘮人了,如同魔鬼。 她一点不像是失去理智后歇斯底里,反而更像是冷静到了极点的歇斯底里,那比情绪失控更加可怕,因为这个时候,谁都没有办法再去令她动摇了。 “叫蒋辉和蒋媛滚出来。” 楚鳶举起酒瓶吹掉了瓶身上的血,如同手里拿著的是把剑,在手腕翻转间利落地舞了个剑,那血便被一甩统统溅在了地上。 楚鳶笑了,这才哪到哪,还没当年她身上流出来的十分之一呢。 她上前,对著蒋辉的妈妈说,“让开。” 蒋辉的妈妈嚇傻了,周围一群人也嚇傻了,哪里还管得上拍视频?他们只是想让这个女人被舆论围攻身败名裂,毕竟语言可以作为杀人的利器,可是却没想过——这个女人本身就不怕身败名裂! 蒋辉捂著额头上被楚鳶砸破了的伤口,他喘著气说,“你……你这个贱人,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死了——” “你死了,我把你妹妹也一起杀了陪葬。” 不料想,楚鳶竟然笑了,那张美艷的脸妖冶得像个女魔头,带著致命的诱惑和危险,她轻轻嘖嘖两下说,“让你们兄妹俩在地下团聚,如何?” 蒋辉倒抽一口凉气,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原来楚鳶才是那个光脚的! “你这个疯子!” 楚鳶咯咯地笑,“是呀,我是疯子,是你的好妹妹把我逼到这个地步的,如今反咬一口我是小三?她美梦做太久了,该清醒了!” “疯女人,离蒋辉远点!” 蒋家人再度围上来,结果这个时候尉婪走到了楚鳶面前。 一堆人警惕地看著尉婪出现,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场亦正亦邪,整个人看起来邪肆又冷漠,谁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 江殿归看著尉婪,轻声说著,“尉婪哥……” 帮帮楚鳶吧…… 孤身一人的她,都在,发抖了啊…… 尉婪上前,伸手握住了楚鳶的手,感觉到她手指头僵硬地痉挛。 这具並不强壮的身躯里,到底承载了多少的恨? 尉婪贴在楚鳶耳畔说,“有那么恨吗?” 楚鳶感觉嘴巴里尝到了血味,“那一日换做你来变成我,你会比我更狠。” 尉婪笑了。 楚鳶,你知道吗,平时你顶著这张耀眼的脸巧笑倩兮的样子,不及你现在女武神般眼带杀意万分之一。 “你是来叫我不要这么做的吗?” 楚鳶说话有些气血上涌,“是他们,是他们说我拆散季遇臣和蒋媛,是他们一逼再逼,是他们激怒我拍视频企图来要挟我——” 所有的坏心机被楚鳶说穿了,蒋辉的母亲哪里拉得下这张脸?为了让楚鳶闭嘴,竟然从尉婪的身后扑了上去,“你这个贱女人不要在这里妖言惑眾!你就是小三!季少怎么可能爱过你!” 蒋辉惊呼一声,“妈!” 要是伤到尉婪的话,这可就大事不好了啊! 可是自己的母亲已经衝过去狠狠撞向了尉婪,大抵是觉得尉婪站在楚鳶面前,是一伙人,於是连著泄恨到了尉婪身上,她想自己都五六十岁了,还是个中年妇女,谁敢碰她一下? 她就地倒下,倚老卖老,让他赔个倾家荡產! 结果蒋辉母亲万万想不到,尉婪在听见背后有风声的时候,头也不回地伸手,用胳膊肘狠狠往后砸向了她的脸! 一瞬间,被打出来的鼻血飆上了半空! 尉婪转身,周遭像是缠著一股黑气似的,看著蒋辉的母亲两眼翻白被他打得往后一倒,男人咧嘴笑了,“不好意思,正当防卫了一下。” “天啊!大男人打一个五六十岁的母亲,你要不要脸啊!” “好男不跟女斗啊” “好男不跟女斗?” 尉婪听见周围蒋家人的声音,嘴角乜斜,似乎是为了回应这句话,他单手插兜走上前,看了倒在地上的蒋辉母亲。 为老不尊的中年女人还想著卖惨,如今却是鼻血和眼泪齐飞,一併疯狂涌出,她啊啊张嘴惨叫著,用手指著尉婪,“你这个畜生,你居然敢动手打我——” “骂得好啊。” 尉婪哈哈笑了一声,抬脚狠狠踩在了她的脸上! 一瞬间收住了眼神,他如同魔鬼一般无情盯著地上中年妇女的脸,“高看我了这位大婶,我可是畜生不如呢。” “小江,打个电话给蓝七七,看来得她老爷子出来一趟了,宋存赫现在就联繫栗荆过来,阿聿,报完警顺便联繫医院。剩下的你们几个,都把这群蒋家人控制住,没脑子的东西活著干嘛,死死掉行不行。” 一声令下,周围保鏢的人立刻將蒋家人统统抓住按在了墙上,剩下蒋辉没人扶,捂著额头的伤口倒退两步,跌坐在地上靠著墙直喘气,“你……尉总,你……你怎么可以对我的母亲动手。” 尉婪將脚收回来,动作乾脆利落又优雅,仿佛不是打人而是在赏赐眾生似的,一点没去管蒋辉。 他扭头看著楚鳶说,“我没那个閒情逸致阻止你,不过你一个人打不过这么多人,太丟人了。” 楚鳶僵了一下。 “手上的酒瓶子收一下。”尉婪衝著楚鳶扯嘴角,“一会有人要来,你这副样子怕破坏他心里你乖巧的形象。” 楚鳶脸色刷地一下变了。 边上宋存赫和陈聿也有点疑惑。 “还有谁来?” 被嚇破了胆的蒋家人这会儿是直接豁出去了,“你们怎么可以如此目无王法!有钱人就是这样的吗!” “大鼻涕流到嘴里知道甩了。” 尉婪嗤笑一声,翻白眼说,“你们家的蒋媛和季遇臣更加目无王法吧?蒋辉,奶茶店的事情一塌糊涂还要收拾,就这么坐不住想要报復楚鳶?是不是脑子被门挤了?” 尉婪说话毫无素养,完全看不出来社会地位如此高,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男人,让蒋家人面露惧色,“奶茶店?” “奶茶店被查了,不会也是这个女人!” “为了给你们这群土狗一些教训。” 尉婪掸了掸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尘,他笑著拿手机拨了个號码,当著所有人的面,他说,“喂,楚星河?你要不要过来一下,你妹被人打了。” 宋存赫和陈聿呼吸一滯! 什么情况? 等一下,他电话里称呼的是谁?楚星河? 所以这个女人真的是楚鳶,是楚星河的妹妹? 蒋家人无知愚蠢,有点钱便跟著飘了,哪里晓得他们围攻的人是当年的楚鳶?一直以为楚鳶死了,也只有季遇臣蒋媛知道真实情况,现在听说要叫楚星河过来,蒋辉整个人都不住地哆嗦著,“等一下……等一下……” 视频他们已经发上网了,可以,可以再协商一下的,毕竟他们最后靠山还是季遇臣,怎么也得给季家大少几分面子。 但如果楚星河知道了,牵连到了季遇臣,到时候季遇臣……肯定不会选择保下他们的! 愚蠢如蒋辉也终於发现自己根本就惹错了人,楚鳶根本不是他可以惹得起的! 越是怕,心里越是恨,如果不是这个女人,自己在季家公司好端端地当领导吃白饭,还能开个网红奶茶店,小日子根本不愁,而如今,这一切全被这个女人毁掉了! 都是她,都是她阴魂不散! 尉婪上前,將楚鳶手里的酒瓶拿了过来,他还轻笑一声,这女人还真是豁的出去,连这种行为都做得出来,还將蒋辉砸了个头破血流。 换作常人这种时候怕是已经嚇得发抖了吧。 想起来被蒋辉放到网上去的那段视频,尉婪皱著眉,不知道要用什么手段把这些压下去,但如今得先解决这群纠缠不休的蒋家人。 他们就是一群癩皮狗,为了不让出自己的利益,抱团围殴,仗著法不责眾,什么都干得出来! 楚鳶被尉婪这么一碰,眼神终於软下来些许,她扭过头去,“你来干嘛?” 尉婪將她手里的酒瓶拿到自己手里以后,上下掂著,笑说,“有人偷拍你照片发给我。” 楚鳶猛地扭头去看背后的宋存赫和陈聿。 陈聿举手,无奈笑,“是我。” 楚鳶冷笑一声,“多管閒事。” 陈聿被楚鳶懟得一愣,从未想过这个女人不给任何人面子。 尉婪將楚鳶的脸轻轻掰过来,一点不顾忌外人在场,对於楚鳶这个態度,他毫不意外,毕竟这才是楚鳶的性格。 要不然都不是楚鳶了。 死过一次的人,哪里还会顾忌那么多? 他说,“怎么,不希望我来?” “没求著你来。” 楚鳶大概是嫌尉婪碍事,將他拉到了一边,隨后在蒋辉面前蹲下来,女人如同看流浪狗似的,拍了拍蒋辉的脸,看他疼得齜牙咧嘴站不起来的模样,她倏地笑了,“人与人之间,真是隔阶层如同隔物种啊。” 蒋辉眼神变了,“你这个贱女人……” “骂吧,事到如今也只能骂了。” 楚鳶当著他的面活动著左右手,“先是对受害人进行荡妇羞辱,以为这样可以让她社会性死亡,再拍摄视频,用舆论绑架和压迫她,令她心理上產生压力,最后围攻她,篤定她不敢动手,最后要她痛苦流泪道歉以此来出口恶气,证明蒋家人大获全胜。。” 伸手攥住了蒋辉的头髮,提著他的头凑近了自己,楚鳶说,“你怎么想的这么美啊?这一长串吃人的流程,你怎么能干得这么熟练啊?啊!” 將他的脑袋狠狠抵在了墙上,蒋辉伸手去抓楚鳶的衣领,指甲划破了楚鳶的脸,她眼皮都没眨一下,“蒋媛当小三真不意外,你们全家家教都是狗教的,我甚至想不出用什么词语来证明你们的恶毒,真tm该死!” 尉婪在她背后笑,这才是楚鳶啊。 她一个人就是千军万马。 这些痛苦哪里抵得上当初她內心煎熬的一星半点? 见到蒋辉嚇得不敢说话,楚鳶鬆开他冷笑著从地上站起来,这个时候楼下想起了警笛声,还有一群脚步声往上,紧跟著栗荆和白桃出现在了楚鳶的视野里。 “小鸟!” 栗荆是第一个上前的,他甚至没去看尉婪一眼,掠过了所有人,直直找到了人群中的楚鳶,將她一把扣在了怀里。 江殿归感觉边上尉婪似乎在瞬间有些愣怔。 栗荆死死抱著楚鳶,生怕楚鳶情绪暴走,温柔惯了的大哥哥露出少见凶狠的眼神扫视了周围被控制住的蒋家人一圈,这会儿店的经理啊高管啊都跟著走下来维持场面,栗荆这才喘了口气,抱著楚鳶的手鬆了松,“你是不是要嚇死我们?!” “啊……”楚鳶有些茫然,“怎么了?” “尉婪说见血了!”白桃在那边喊著,“我和栗荆来的路上都在想帮你把他们分成几块了!你哪儿受伤了?” 地上確实有不少血。 楚鳶挠头,“额……不是我的血。” 指著蒋辉说,“是他的。” 白桃和栗荆感觉整个娱乐会所大厅里吹过一阵穿堂风。 白桃看了蒋辉一眼,弯下腰去,“有点眼熟……啊,是那个蒋媛的哥哥吧,指不定这件事儿是蒋媛做的,我觉得有必要喊季遇臣和蒋媛过来,他们这对姦夫淫妇定然脱离不了干係!” 一听见要牵扯这么多人,蒋辉脸色煞白,今天是无处可逃了,只能垂死挣扎,“你们少血口喷人!仗著人多……” 栗荆过去一把捏住他的两边脸颊,將他的脸两边攥住了,压低了声,“你们人多还我们人多?” 蒋辉闭嘴了。 这时候,走廊不远处再次传来了脚步声,紧跟著人未到声先到—— 那熟悉的声音让楚鳶当场鼻子一酸。 有人朗盛高喊著,“尉婪!老子妹妹呢!我告诉你你要敢开玩笑老子扒你一层皮——楚鳶!” 最后一声落地,他出现在了眾人面前。 那个高高在上又惊艷眾人的楚星河。 楚星河衝到了楚鳶面前,兄妹俩眼都红了。 宋存赫和陈聿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居然是真的,居然是真的!兄弟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见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当初他们那样嘲笑她,而如今…… 她是楚鳶! 她的哥哥,是楚星河啊! 第37章 妹控出马,一个顶俩! 楚星河伸手去摸楚鳶的脸,不敢相信自己的妹妹如今大变模样回来了。 说实话,尉婪那个电话让他心臟都被人攥紧了,自己的妹妹两年前死了,是圈子里公开的秘密。 谁也不敢在楚家大少面前提,生怕提了伤心事,楚家大少勃然大怒。 尉婪电话打来的时候,他本来想劈头盖脸骂一顿的,亏他还把他当好兄弟,大半夜这样揭他伤疤,可是转念一想,尉婪此人虽然平日里叛经离道,但是这方面的大事情他从来不乱开玩笑,於是在科学和兄弟情两端动摇了一下之后,楚星河还是决定过来看看情况。 两年不见,楚鳶觉得自己哥哥应该认不出自己才对。 可是对视一瞬间,楚星河便直奔自己而来。 那个眼神,都不需要怀疑什么,就可以认定她。 楚星河上前的动作幅度太大差点把栗荆撞飞,这回轮到他將楚鳶狠狠搂在怀里,“啊?你是楚鳶吧,是楚鳶吧。” 楚鳶鼻子发酸,声音有些哆嗦,“哥……” 楚星河咬著牙,不让自己情绪激动,死了两年的妹妹居然这样回来了,还变得那么好看,他当然激动得不能自已,对著楚鳶说,“乖,乖啊,我在呢,我在呢……” 也不知道自己妹妹受了什么委屈,季遇臣两年前他就觉得他不安分,当时如果不是妹妹替他说好话,楚星河怎么捨得把自己妹妹嫁过去! 绑架案一出,楚星河日日夜夜內疚自责,终於老天垂怜,把他妹妹又送还到了他身边。 “有哥在,你有什么委屈,直接告诉哥。”楚星河鬆开楚鳶,握著她的手说,“是不是他们欺负你?” 蒋辉心说大哥你看看我满脸的血,谁欺负谁啊。 结果下一秒令他瞠目结舌,楚鳶哭倒在了楚星河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平时意气风发的时候就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如今哭起来感觉玫瑰瓣都在一片一片往下凋零,就差直接枯萎了,脆弱地被楚星河搂著,她说,“哥哥,他们欺负我,他们人多,拍我的视频,还要打我,你看我……你看我……” 尉婪笑眯眯看著她。小狐狸精,真有意思。 身上实在找不到什么特別严重的伤口,楚鳶哭得一愣,隨后接著哭喊说,“你看我头髮都断了好几根!” 蒋辉怒吼,“你这女人要不要脸!明明我和我母亲才是被打那个!” 打架头髮断了几根也好意思讲出来! 结果楚星河这个究极妹控一听,登时火山岩爆发,怒不可遏地带著楚鳶一转身,看向被控制住的蒋家眾人“刚才谁碰过她头髮,都给我站出来!” 怎么站出来啊,他们都被尉婪的人控制得死死的动弹不得!一群普通人怎么可能和尉婪身后那一批强装的职业保鏢相提並论? 蒋辉气得直颤,按著脑门,原本血都快止住了,这会儿被气得又直冒,他指著楚鳶说,“你这妹妹是小三……破坏蒋媛的婚姻,我们,我们只是给她一点教训,毕竟,小三人人得而诛之不是吗?” 楚星河说,“第一,你们为你们亲戚出气罔顾法律聚眾斗殴,反被打是你们活该小看了他们。第二,我也一样双標,人性本恶,哪怕我妹妹是小三,我也不会允许你们伤害她一下。第三,最重要的一点,我妹妹根本不是小三,她是季遇臣当年明媒正娶的妻子,受法律保护,和季遇臣有婚姻事实,你们蒋媛,才是那个该破鼓万人捶的小三!” 楚星河不愧是大哥级別的人物,此话一出嚇得蒋家人脸色发白,他们哪里知道当年楚鳶死了的事情,他们只是这两年跟著蒋媛过上了好日子,唯蒋媛马首是瞻,她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蒋媛说这次婚姻被闹是因为突然出现了某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要家里人帮忙给点教训,於是一帮无脑无知的亲戚便仗著人多来围堵楚鳶给她下套了。 哪里敢想,这眼前的人,是当年,当年季遇臣的原配啊! 蒋家人嚇得话都不敢说,只有蒋辉说著,“你是来报復的,是不是!你肯定是来报復的!” “你自己不上前来惹我,我哪里会算帐连你一起算进去?” 楚鳶原本还埋在楚星河的胸口哭哭唧唧,这会儿直接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锐利得出奇,像个战士,而背后便是纷飞的炮火,她直视蒋辉因为欲望作祟而变得丑陋的脸,想像著是否有朝一日她曾经爱过的季遇臣也会变得这样面目不堪,忽然间笑了一下,“当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现在,就轮到你们了!” 楚鳶的话令蒋辉狠狠打了一个冷颤,“你要干什么!当初绑架案,又不是故意不救你,季少只不过选择了我们媛媛罢了。你该算帐,也得去找季少!” 这下好了,將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季遇臣头上了。 他们可真是一群好狗啊,跟著季遇臣吃上了肉,如今又说一切都怪季遇臣。 芸芸眾生大多善良热心,唯独总有几条蛀虫,丑陋得令人作呕。 楚鳶指著蒋辉说,“哥,当初在尉婪公司,他还对我动手动脚……这一切都有监控录像作证的。” 楚星河当场发飆,要衝过去的瞬间被栗荆拦住了,“哥哥大人息怒啊!警察都到楼下了,息怒啊!” 这楚星河发起飆来估计都要直接提刀去砍季遇臣了啊!看看你在外头找的女人,甚至带来了这么一帮穷凶极恶的亲戚,千方百计要陷害他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妹妹! 楚星河指著蒋辉说,气得一张帅脸都差点扭曲了,可见他愤怒至极,“你tm癩蛤蟆想吃天鹅肉,老子保护了那么久的妹妹,一没伤天害理二来善良老实,你看看都把我妹妹逼成什么样了,你们这帮混帐!今天这事儿谁求情都没用,让警察把你们抓进去关起来!” 善良老实。 尉婪带著戏謔的表情看了眼楚鳶,楚鳶回了他一个帅气的挑眉。 小狐狸精。 正好这个时候蓝七七领著她老人家蓝鸣出现了,蓝鸣可是这座城市的保护者啊,正道的光四个字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年轻时候和歹徒搏斗甚至牵连到了自己家人,引来报復害得爱妻身亡,只身抚养大一个女儿,开案情发布会却说从不后悔投身正义,后面听说女儿也去当兵过,群眾听了谁不夸一句满门英烈? 看见蓝鸣,蒋辉就知道完了。哪怕季遇臣在,也保不住他了。 蓝鸣皱著眉,看著混乱的现场,以及领他上来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喘的会所经理,他问,“什么情况?” “监控录像已经给您准备好了……”会所经理不敢惹事,哪怕被打的是季遇臣的亲友,他也不敢包庇,“好像是……好像是这群人围殴一个女子,然后被反打了,现在女子的朋友带了人过来替她控制场面……” 一群人围殴一个女子被反打了?这是什么国际玩笑? 尉婪上前,单手將楚鳶的肩膀揽了过来,“楚星河,不如我们先去解决网络上视频的问题,这边交给警察,这么多人围殴一个弱女子结果被反揍了,虽然结果意外,但是我想正当防卫不过分。” 正当防卫? 宋存赫和陈聿也帮著给台阶下,“蓝鸣叔叔都来了,一定会帮著受害者的。” “就是,刚才那么多人要打楚鳶,我都看在眼里,我还帮著拦了。”江殿归对著楚星河说,“楚大哥,你稍微消消火,要相信邪不压正!” 人人都喊楚大哥,尉婪却连名带姓喊他楚星河。 蓝鸣看著场面,又看了一眼楚鳶,“你没受伤吧?” 楚鳶楚楚可怜地说,“我好害怕,他们十多个人把我围住,对我撕打,我只能自保下这种狠手……” 別的包间跑出来看戏的群眾也跟著说,是啊,换谁谁不怕啊,上来举著手机挥著拳头,还把视频发网上,这不是要人姑娘家活不下去么,被惹急了当然是下狠手啊! 一群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真有意思哦,还好后面有人救场,要不然这女孩子怕是今天就被毁了。 没错,太可恨了! 七嘴八舌的討论声倒是让蓝鸣把事情给听了个大概。 闻此,蒋辉气得直哆嗦,“你把我脑门砸破,你就说一句自保?” 楚鳶也跟著哆嗦,幅度比他还大,看起来比他还惨,好像蒋辉再说一句,她就要晕过去了,“你们的人打我也是下了狠手的,我被惹急了,太害怕……不然被打的就是我啊……” “你在演戏!”蒋辉说,“你这手段上次对付我就用过——”这女人明明就跟杀人不眨眼没分別! 楚鳶梨带雨地又是一哆嗦。 尉婪和楚星河赶紧扶住她一左一右,衝著蒋辉吼道,“你说话那么大声干嘛!嚇著她了!” 蒋辉:“……” 楚鳶第一次见蒋辉,他离场的时候是被尉婪公司的保安拖出去的。 这一次拖他出去的人物更加重量级,是警察叔叔。 外面警车和救护车的灯交相辉映成了一幅画,楚鳶孤身一人站在楼下看著蒋辉被按进了警车,剩下的蒋家人也统统被打包带走,就跟全家桶似的,被押著鬼哭狼嚎,一会喊著不会放过你,一会又喊著季大少怎么还不来救他们——来的时候有多囂张,如今走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一边的楚星河握著蓝鸣的手不停地说谢谢,倒是让蓝鸣有些过意不去。 看著这群意气风发的后辈,蓝鸣似乎想起了年轻的自己,他拍拍楚星河的肩膀,“小楚,这事儿有我呢。” “有叔叔这句话我安心了,我就这么一个妹妹,被这么多人欺负,还好我妹妹坚强……”楚星河脸上带著痛心疾首的表情,“太可恨了!穷山恶水出刁民!” 楚鳶站在那里面不改色吹了声口哨,看来自己哥哥还不知道她现在大变性子,总把她看得如同过去那般善良柔弱。 低著头,楚鳶不知道在想什么,背后有人走上来,“我猜蒋辉敢这么做,背后肯定是蒋媛攛掇的。” 听这声音,楚鳶听出来了。 她头也没回,“收拾完蒋辉就该收拾蒋媛了,不过她身上的帐要算的太多,得一件件来。” 尉婪察觉到楚鳶语气冷漠,从背后搭上了她的肩膀,“怪我惊动你哥哥?” 楚鳶將尉婪的肩膀挣脱开了,“我不想我哥被这些事情纠缠。” 那些痛苦和仇恨让她一个人来承担就好了。 尉婪隔了一会阴阳怪气地笑,“还看不出来你这么善解人意。” “那是我亲哥。”楚鳶跟著回以冷笑,“我不替他著想,难不成替你想?” 尉婪还犯得著別人替他想?他那些阴谋诡计,不去打別人的主意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轮得到別人替他考虑! “既然你和你哥已经相认了。”尉婪压低了声音,“是不是你就得回去楚家了?” 一想到以后早上醒来看不见楚鳶这张脸,尉婪还觉得会有些无聊。 结果楚鳶摇摇头说,“我哥哥有他自己的人生,哪有我一天天跟他住一块的道理。他该找个嫂子结婚,我也早就独立了。还是不搬回去了吧。” 这么说,还是跟他同居? 尉婪咧嘴笑,还要故意说一句,“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 楚鳶皮笑肉不笑,“大晚上刚收拾完一群蟑螂,您別搁这噁心我啊。” 尉婪说这些情话的时候,眼神冷得像是覆著一层霜,脸上却笑得那样帅气张扬,普通姑娘还真容易被他甜言蜜语骗去,而楚鳶却从来不上当。 在曖昧的尽头,她都永远竭力留著一份理智。 屡次触碰禁忌,他们之间或许早已没有“隱私”这一说,甜言蜜语已经成为了最不屑最低级的领教,而楚鳶早已麻木防备。 他们在互相博弈,像是一场征服与被征服的游戏,尉婪那张脸啊,当真是眉目惊人,要不楚鳶怎么总会盯著他就开始失神呢? 这样好看的脸,就该配上最囂张雷霆的帝王地位——或者是最桀驁不羈的反派,尉婪显然是后者。 他全身上下没有半点气息和“正派”这两个字有关。 楚鳶不想去管尉婪,背后有声音传来,“楚鳶!楚鳶!” 扭头一看,竟然是江殿归领著宋存赫他们下来了。 楚鳶表情不是很好,“干嘛?” 如果不是江殿归执意要她来,也不至於今天晚上闹这么一出。 不过反正是要除掉蒋家人的,也算是他们自己撞上了枪口。 听著楚鳶不耐烦的口气,江殿归多少也有点不乐意,“你就不能对我態度好点?” 宋存赫也指著楚鳶说,“你其实就等著我们看笑话吧!最开始我嘲笑你身份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明说?” 她还没明说?她说了好几次了好不好。 看了一眼远处和蓝鸣聊天的楚星河,楚鳶收回视线,对著宋存赫说,“看见你比看见尉婪还晦气。” 晦气。 宋存赫被人指著鼻子嫌晦气,他哪里会高兴? “你就算是楚星河妹妹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楚鳶两手一摊,“找我有什么事?我记得刚才你不也是在一边看著么,怎么现在结束了站出来了?” 宋存赫面色一白。 他和陈聿確实选择了袖手旁观。 不像尉婪,直接把人家母亲打得鼻血飞溅。 宋存赫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他觉得自己好歹也是跟楚鳶一块有过肌肤之亲的人,怎么这会儿楚鳶就如此冷酷无情,倒像是他缠著这个女人不放似的,於是宋存赫嗤笑一声,“我也没那个义务要帮你吧。” “谁求著你帮了?结束了也別来烦我啊。” 楚鳶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一点不像曾经和他在床上亲热的样子,反而像个男人,她往前走了一步,想去和楚星河打个招呼,將宋存赫丟在身后冷落了个彻底。 宋存赫碰了一鼻子灰,对著尉婪说,“阿尉你看看这个女人,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尉婪肩膀一耸,笑得特別灿烂,“关我屁事。” “……” 第38章 你乖我乖,你骚我骚。 这边楚鳶正满不在乎地要走,边上的楚星河处理完了事情便朝她走来,想也不想的,哥哥大人握住了楚鳶的手,说道,“正好呢,把你介绍给我几个朋友……” 哦? 楚鳶挑了挑眉,回头看了一眼宋存赫等人,她说,“介绍认识一下?” 听听这嘲讽的语气! 宋存赫的表情不是很好,他们早就认识了,不仅认识,他先前还当著楚鳶的面骂她过去是个死胖子呢! 楚星河还没察觉出来,笑说,“其实你之前也见过,这个是宋存赫,后面是陈聿,再这个……” “小江。” 楚鳶喊了一声江殿归的名字,冲他挥挥手,“过来。” 江殿归一脸懵逼地过去了,看见楚星河乖乖喊了一声,“楚大哥。” 楚星河看见这幅样子有点吃惊,隨后扭头去看自己的妹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只会躲在自己身后的小哭包好像已经变成了一个特別强大的大美妞,再也不会向自己寻求帮助了。 楚星河有些感慨,他只能说,“你们老早认识?” 江殿归一脸尷尬,刚想著楚鳶给他留点面子,结果楚鳶像是拉著小弟似的將江殿归拉到了楚星河面前说,“没有,刚认识没多久。” 江殿归可是圈子里出了名的脾气差,从小就是混世魔王,听说读书成绩不好,他妈妈给他找家教,气跑了十多个辅导老师,从此再也没人敢私底下给他辅导功课。 江殿归生怕楚鳶把他们欺负她的事情说出去,脸色也不是很好,一时半会就像一个任楚鳶拿捏的软柿子,楚星河就没见他有这么听话过的时候,他结结巴巴说,“是,是刚认识没多久?” “你怎么这么听话?” “……” “让我打了一顿,现在老实了。” 楚鳶一点面子不给,笑著说,“之前太囂张犯贱,被我打了。” “……” 楚星河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看向尉婪寻求真假,结果尉婪说,“真的,特別惨,江殿归就是欠,楚鳶给他收拾了一顿。”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江殿归肯定又嘴贱了。 楚星河用力拍了拍楚鳶,“太好了妹妹,终於有人能收拾这个笨逼了。” 江殿归指了指自己,“楚大哥,我可是挨了揍啊!” 楚星河脸色一变,压低声音,一张精致的脸登时凶神恶煞起来,眼神比杀人凶手还要恐怖,“被我妹妹打是你的荣幸,有不满吗?” 江殿归:“不……不敢。” “她打你舒服吗?” “……舒服。” 楚星河当场放晴,又变回那个乐呵呵的大哥哥模样,对著江殿归说,“哎呀,你年轻还小,是该收敛收敛……” 收敛收敛,也不是被打啊!!! 边上的宋存赫被他们冷落得彻底。 楚星河还想著接著介绍,“来宝贝,说完江殿归看这个,这俩帅哥是宋存赫和陈聿……” 楚鳶扯了扯嘴皮,当场扭头就走。 走的时候还喊上了江殿归,“小江,我送你回去。” 宋存赫脸色发青,楚鳶实在是不给面子,先前说到江殿归的时候,她好歹还眼神戏謔跟江殿归打招呼呢!这回楚星河一带她面对他俩,她居然直接扭头就走了? 凭什么江殿归就可以…… “喂,楚鳶!” 喊楚鳶名字的时候声音大了点,感觉楚星河又要变脸,宋存赫又只能把声音压低了,“我惹你了?这么不给面子?” 楚鳶牵著江殿归的手像是牵著个儿子似的,脚步一顿,女人回头笑得枝乱颤,“我为什么不待见你,你心里没有点b数么?” 宋存赫被楚鳶懟得牙齿都咬紧了,“那为什么江殿归可以?” 夜风里,江殿归一米八多的高个被楚鳶一拽,她用胳膊卡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拽到了自己臂弯里,像兄弟似的用胳膊架著他,江殿归俯身,听见楚鳶清脆冷漠的声音伴隨著风卷过他耳畔,“因为这个傻逼在別人打我的时候衝出来了。” 那一瞬间,在场所有人的心臟都跟著暂停了一下。 宋存赫这会儿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羞愧还是愤怒,隔了许久只能说道,“所以呢?” “所以我自私,我双標。谁对我好我对谁好。”楚鳶衝著宋存赫竖了个中指,“所以老子tm不待见你!” 宋存赫往后退了一步。 確实,他和江殿归其实起点是一样的,甚至是江殿归对楚鳶更过分一点,他和陈聿一直都是喜欢在边上看戏的那个。 他期待著看楚鳶顏面扫地,却不料想江殿归这个缺心眼的,也会有被人接纳的一天。 就凭他当时义无反顾衝上去了吗? 他们这类人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说好听了是这个说法,直白点说就是自私,能不插手的事情绝对不插手,不想被拖下水不想被连累,所以蒋家人围攻楚鳶的时候,江殿归喊他们来帮忙,他选择了视而不见。 甚至还企图让江殿归別出头。 而如今,江殿归虽然是被楚鳶狠狠教训过的人,却也好像……因为这一场闹事,走近了楚鳶。 宋存赫心里酸酸的,他一直觉得自己和楚鳶是可以有別的发展的,因为那日她喝多了被下药,在他身下带著恨意念出季遇臣名字一刻,他…… 他有念想了。 楚鳶看著宋存赫的眼神,勾唇说,“不甘心?” 宋存赫攥著手指,看他们这样,楚星河也不傻,想到了肯定发生过什么,自己妹妹才会对宋存赫这么牴触。 一想到自己不在楚鳶身边的日子,不知道她经歷了什么,会变成现在如此雷厉风行的模样,让楚星河倍感心疼,他对楚鳶说,“有委屈就告诉我啊。” 他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最心思细腻,本该是被人好好疼爱的,如今她眼神里的疏离和陌生一点都不像是装出来的。 楚鳶却轻轻推开了楚星河的手,“哥,你照顾好你自己嘛。” 楚星河当场脸上落下麵条宽的眼泪,“你是不是不要哥了……” “哪有。” 楚鳶替楚星河整理了一下衣领,她这个哥哥一直是她的骄傲,她微笑著说,“只是,我也长大啦哥哥。”意思是她不会再像过去那样依赖她了,有些路她想一个人走,也只能一个人走。 復仇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拖別人下水呢。 只是在楚星河耳朵里,这句话听著多心酸啊,两年前亲手送她出嫁的时候,她还依依不捨抓著他的手呢。 可是现在,她將他的手推开了…… 楚星河扭头看向宋存赫,“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 宋存赫刚想说点什么把这段过去盖掉,结果楚鳶笑眯眯承认了,说道,“他们嘲笑我,说如果我是楚星河的妹妹,就给我打五千万。” 说完这个,她扭头去看了一眼宋存赫,那眼里隱隱带著警告和嘲讽,似乎是在他嘲笑他没见过世面。 宋存赫彻底败下阵来。话確实是他说的,总不能说出口就不认了吧。 咬著牙,宋存赫说,“因为那个时候我以为你是尉婪身边那种女人……” 现实就是,他被打脸了。 楚星河的出现,就如同一个巴掌狠狠摔在了宋存赫的脸上,她扮猪吃老虎,任凭那些冷言冷语掠过耳畔,只因为她已经强大到了不在乎。 他以往不留余力地用脏话辱骂楚鳶,那个时候她只是笑著看他,因为她可能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这一天他会被楚鳶震惊得无话可说。 胸口有些刺痛,宋存赫感觉自己无法直视楚鳶那张脸,也为过去的行为感到情绪复杂,可是他又怎么可能认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圈子里,他习惯当被人捧著的那个,所以才不会认错,於是他说,“行,不待见就不待见。” 楚鳶拉著江殿归走到了车边,好像宋存赫就是她手上的灰尘,一拍就掉了,毫无留恋,“不过说好的五千万还是得打给我,是不是呀宋大少爷?” 宋存赫脸色极差,边上陈聿一直没说话,楚鳶好像没有针对过他,不知道为什么。 江殿归脸色涨红,对著楚鳶说,“你也別这样咄咄逼人了,存赫哥现在知道你是谁了,以后就不会说你了。” 楚鳶眼睛不眨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把江殿归塞进去,“不关你的事就少说话。省得我一会揍你。” 江殿归乖乖闭嘴,但还是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宋存赫。 唉……现在闹得这么僵,在楚鳶心里,是不是已经把存赫哥拉入黑名单了啊,存赫哥的眼神好复杂…… 江殿归想著楚鳶让他闭嘴,只能默默心里想著这些。 看见楚鳶发动车子要走,楚星河担忧地到车窗边上敲了敲,“宝贝,为什么不回楚家呀。” “有些事情我想自己一个人去做,何况,还有尉婪陪著呢。”楚鳶笑著对自己的兄长说,“哥,我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软弱的可怜鬼了。” 到底要受过多少伤,才会用自己的嘴巴说出自己是个可怜鬼这种话呢? 楚星河心疼得不行,“我不放心你在外面……” “你不放心我,还不放心尉婪吗?”楚鳶伸手指著外面,“我跟他一块住呢。” 尉婪原本还云淡风轻隔岸观火,现在这火已经直接烧到了自己身上来了。他还没张口说话,楚星河身边漫著黑气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尉婪……”楚星河眼里像是带著杀意,一字一句念出尉婪的名字,“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你麻痹对我妹妹下手?!” 尉婪看了一眼楚鳶,后者坐在大红色的跑车里用细长的手指敲著方向盘,副驾驶坐著年轻的江殿归,正冲他这里看来。 过去是尉婪看戏,此时此刻换做她在观眾席。 这小狐狸精摆明了不想让自己好过。故意说得令人遐想,让她哥哥来压他一头呢。这样以后他就不敢对她动手动脚,因为会顾忌到楚星河的存在。 那不如…… 尉婪咧嘴笑了一声,高深莫测地说,“楚星河,我什么人品你还信不过我么?放心把鸟鸟交给我吧。” 刚拧开一瓶水喝了一口的楚鳶差点把嘴巴里的水喷到方向盘上去! 楚星河张大了嘴巴,边上宋存赫跟陈聿都傻了,最激动的还是江殿归,他按著楚鳶说,“啊?你和尉婪哥是什么关係啊!” 楚鳶说,“哥你別听他瞎说!”嚇得又喝了一口水压压惊。 尉婪说,“我们同居两年了。” 楚星河整个人僵硬得像个雕像,“尉婪你……” 说完尉婪走上前,当著楚鳶的面,將江殿归一把从车里扯出来,隨后自己坐上去,关了车门,他皮笑肉不笑看著楚鳶,说了一句,“是不是呀,鸟鸟?” 鸟鸟。 楚鳶没喷出来的水直接喷在了尉婪的脸上。 楚星河痛心疾首,“宝贝,你和尉婪谈恋爱为什么瞒著我?为什么?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行了吗?你怎么可以和別的男人同居呢?外面的男人都是骗子,他们都想骗你,世界上没一个男人是好东西除了你哥我!尉婪也不行!尉婪还没我帅呢——哦,比我稍微帅点,帅能当饭吃吗!再帅他心肠也是黑的!咱家不缺钱你不许跟季遇臣再联繫但也不准和別的男人同居,我和你说这门亲事哥不允许,哥不允许,哥不允许!!!” 一边说,楚星河一边朝著楚鳶走,生怕她要逃跑,那架势比警察叔叔逮捕犯人还要动作快,“现在就跟哥回家!你还小,哥能养你到六十岁,那个时候你再结婚!” 楚鳶嚇得直接一脚油门,“哥你太嚇人了我先回去了过几天联繫,对了替我保密啊啊啊啊啊啊啊!” ****** 別墅里,楚鳶停了车子,坐在上面嘆了口气。 尉婪伸手挠著她的脖子,上面有蒋辉抓她时候留下的细微痕跡,这会儿红肿著,男人用指腹缓缓擦过,带著些许刺痛。 楚鳶叫了一声,看了一眼边上的尉婪。 她说,“下周得去一趟季家。” 尉婪勾唇笑,邪肆地像个妖孽,“想通了,带著我去给季遇臣戴绿帽炫耀一下?” 楚鳶恨不得脱下高跟鞋用鞋跟在尉婪脑门上砸个窟窿,“確认一下离婚手续啊,我们分居两年可以註册离婚了。” “別离吧。”尉婪看著她说,“你有夫之妇的身份让我觉得刺激一点。” 楚鳶咬牙切齿看著尉婪,“你是不是欠揍?少拿那套玩女人的心机。” “你身上什么不是跟我学的?命都是我给你的。”尉婪压低了声音,幽黑的瞳仁如同冰冷的枪口。 刚才在会所门口看见她拉著江殿归的手跟拉著儿子似的就让他挺不爽了,那江殿归好歹也是成年大高个,跟在她后面屁都不吭一声,顶著一张白皙帅气的脸当哑巴。 尉婪就没见江殿归这么安分的时候。 楚鳶把他驯安分了。 这让尉婪有些不爽,他说,“你也挺会玩男人的。” “这不都跟你学的。”楚鳶凑过去,两双眼睛直视,电光火石间似乎有刀光剑影,他们谁都不服谁,都在等著对方臣服。 楚鳶伸手捏了一把尉婪笔挺的鼻樑,世间也唯她一人敢这样荒诞无稽又不墨守成规。女人该是什么样的?楚鳶对自己毫无定义。 她笑得千娇百媚,“你乖我就乖,你骚我更骚。你要玩我跟我斗,我还想,教你两招。” 尉婪当场就笑了! 第39章 叫她过来,给我磕头。 他这个阶层的男人,见识过不少女人,各式各样各形各色。 唯独楚鳶这样的,空前绝后。 她跳出了公序良俗,带著一颗谁都不会信任的冰冷的心臟,流的却是滚烫的復仇的血。 捏住了楚鳶的手腕,尉婪说,“真想对你下手我也不会顾忌你哥的存在。” “尉少想对我下手儘管来。” 楚鳶凑近了尉婪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得缠绵悱惻,眼里的曖昧呼之欲出,“我们看看鹿死谁手,好怕你先爱上我。” 尉婪低笑,这个女人太会了。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唇,说,“要不要吻我试试。” 楚鳶身体一僵。 她和尉婪什么擦边的曖昧行为没做过?什么离谱的调情话没说过?如今却这样直白地问她,要不要接吻。 楚鳶仰著下巴,“不。” 尉婪拉著她的衣领,將她身体拽下来,两个人在车厢里贴得极近,男人的气息如同野兽一般凶猛压了上来,他说,“要和季遇臣离婚的话,不如送他一顶绿帽子,不是更能报復他。” 季遇臣最要脸了,所以才会害怕楚鳶將当年的绑架案真相公开,不利於他在公眾眼里塑造形象。 楚鳶笑了,“我要出轨也不找你。” 找尉婪搞曖昧的后果太严重了,她可不想招惹。 尉婪眸光闪了闪,“那你找谁?” “宋存赫?江殿归?” 楚鳶用手摸索著尉婪的背,故意去刺激他,“陈聿也挺帅的,话不多,是个深沉系的帅哥……” 尉婪笑得放肆,“陈聿玩金融的,你要知道玩金融的没一个好东西。” “哪里抵得过我们尉少坏得別具一格呢?” 楚鳶摸完了尉婪的背,去摸尉婪的脸。踏马的这个人渣凭什么长这样一副好皮囊,隔著衣服都能摸出他背肌的手感强壮紧绷,脸又白又滑,什么好处都给他占了! 隔了一会楚鳶想著,也是,好的外表给他了,於是没给他好心肠,倒也正常。 听见楚鳶说他坏,尉婪权当夸奖了,反正他本来就坏,问了一句,“你要摸到什么时候?” 敢这样在他身上摸来摸去耍流氓,楚鳶胆子真的大,换做別的女人想都不敢想。 楚鳶愣了一会,回过神来,將手收回来,“哎呀,给我占点便宜你又不吃亏。” 说完她直起了身子,拉开车门,“尉少不会这么小气吧?” 尉婪看著她就想起了她旁若无人又熟练牵著江殿归的手,没好气地冷哼了一下,隨后上前,一把抓著了楚鳶。 楚鳶嚇一跳,“我就摸你两下,你不会真的要对我动手吧?” 她打架都跟著他学的,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尉婪皮笑肉不笑,“我想动手还用等到现在?两年前就能揍你。” 楚鳶不吭声了,真动起手来她也只有躺在地上买房的份儿,因为肯定打不过。不如隨他打,打完摇著轮椅去要钱。 拉著楚鳶进了家门,尉婪问楚鳶,“离婚也得收拾收拾证据,最近还有离婚冷静期,你可能没办法迅速办理离婚。” “我特別冷静。”楚鳶一边收拾著客厅,一边说,“不会对季遇臣心慈手软的,这个婚我离定了。我们分居两年,法律上来说判离婚不难。” “哦?” 尉婪高深莫测地勾唇,他眼里似乎总有楚鳶捉摸不透的意味,“你想离,他还不一定想离婚呢。” 毕竟季遇臣现在看楚鳶的眼神可是跟往常截然不同啊。 “我之前有收集他婚內出轨的证据,到时候打起官司来也会对我有利。” 楚鳶说话的时候特別镇定,好像把所有的对策都想好了,旁人离婚的时候总是伤心欲绝,而她似乎脱离愤怒將自己的后路统统铺平,不给季遇臣一丝余地。 能从失败的婚姻里清醒挣脱的女人,是能成大事的。 尉婪拍拍手说,“那我期待你和季遇臣闹上法庭,到时候所有的证据都公开在別人面前,季遇臣人设能再崩一次。” “只是……”楚鳶低下头去,“当年绑架案,我没有確切的证据。” 尉婪身体一顿。 “被绑架了是事实,季遇臣没有救我也是事实。”楚鳶攥著手机,仿佛是恨到了极点,“然而绑架犯都被抓进了监狱了,我一时半会联繫不上。还有我只能从我主观上来控诉季遇臣不救我,但是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当时不救我……” 因为季遇臣太聪明了,没说一句“隨她去死”的话,只是无声地冷落了她的存在,传递给绑匪的是拋弃楚鳶的信息,但是他如果想狡辩可以有太多的藉口—— 楚鳶甚至可以想到季遇臣能不要脸地说出他是捨弃小家成全大家,寧可放著老婆不救先去救蒋媛这个“陌生人”,好一出捨己为人,到时候还能引起不知情群眾的夸讚。 所以为了防止季遇臣给自己开脱,楚鳶必须找到证据將他钉死在十字架上。 “你要知道,见死不救,是不犯法的。” 尉婪看著楚鳶脸上复杂的表情,说了一句,“人性本来就冷漠,绑架你的是绑匪,所以犯法的是绑匪,季遇臣並没有选择救你,他可以为自己解释说是没来得及救,没有任何法律可以制裁他。” 他当时故意默不作声不去看楚鳶,就是为了忽略她的存在,好让绑匪將她杀害,这样一来他可以高枕无忧……可这些都是楚鳶的主观想法,没办法说服每一个人。 不知情的和事佬还会劝说“不要用这样带著恶意的想法去揣度你的老公,这可是你枕边人,有机会救你肯定不会放弃你呀。” 诸如此类的言论,让楚鳶觉得心惊。 绑架案事出意外,所有人都觉得季遇臣救不了楚鳶也不能强求,两个人质里能活下来一个已经是命大。 可是越是这样,楚鳶越是恨。 为什么没有办法制裁季遇臣的凉薄呢? 为什么,他放弃她的生命,可以不用接受任何惩罚呢? 为什么! 死死咬著牙齿,嘴里都尝到了血腥味,楚鳶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眶红肿,看著尉婪说,“正是因为没有办法,我才要復仇。” 她要他家破人亡,要他妻离子散,要他季家的美梦破碎,日日夜夜都夜不能寐! 先从离婚开始,她要撕下季遇臣那张善於偽装的面具! ****** 过了周末,照例是周一工作日,但是楚鳶因为有请假条在,所以没选择去上班,她睡了个懒觉起来,发现尉婪居然也没去。 楚鳶说,“你怎么没去上班?” “我是老板。”尉婪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谁敢催我上班?” “……”万恶的资本家! 楚鳶还想著趁他上班这几天自己好好出去放纵放纵呢。 这下可好,大白天的还要在家里看见尉婪这张帅但是惹人烦的脸。 楚鳶没好气地说,“你这不得起带头作用?不然的话底下杨若盈那帮人还得说我跟你一起不来上班,背后编排我呢。” “编排就编排。”尉婪一边喝咖啡一边翻了一页书,“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我们本来就关係不清不楚。” 擦枪走火是早晚的事情。 看著楚鳶妖嬈的身段,尉婪好心情地眯起眼睛。 彻头彻尾的反派总要配上美艷到不可一世的女人才算混世魔王不是么? 当初可真是捡对人了。 “现在好了,全公司都知道我是个开后门进来的。”楚鳶察觉到了尉婪深邃的视线,恶狠狠瞪了一眼尉婪,“指不定在他们眼里我是什么祸国殃民害得你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狐狸精呢!” 尉婪好像特別乐意听见关於楚鳶的这种消息,他觉得楚鳶是个很神奇的女人,越是漂亮越是囂张,败著自己的名声毫不在乎,道德围剿不了她。 放下书来,尉婪並没有回答楚鳶这个话,反而提醒她说,“这几天可以查查蒋家人的帐户,他们一家老小就没一个好东西,靠著蒋媛那张脸抱住了季遇臣的大腿,估计没少干坏事。” “嗯。”楚鳶臂弯里还夹著一台笔记本电脑,这会儿將笔记本放在了尉婪面前,她说,“我要去一趟季家,那五千万怎么也得到我帐户里。然后离婚协议还有律师函一起送过去。顺便去派出所找一趟蒋家人。” “一窝端?” 尉婪看她在边上坐下,就顺手伸出去將她的腰揽了过来,动作无比熟练,仿佛他们是亲密无间的爱人,手指在楚鳶的腰部摸索了一下,尉婪嘖了一声,“要我陪你去吗?”指不定季遇臣那孙子有什么阴招等著楚鳶呢。 楚鳶笑说,“尉少要是在场的话就太好了。” “……”这不是利用他的身份仗势欺人去的么。 尉婪盯住楚鳶半晌,“没好处,不去。” 楚鳶说,“给你结出场费。” 尉婪视线放在楚鳶的腿上,“老子不缺钱,就一个要求,你下周一穿黑丝来上班。” “……” ****** 季遇臣没想过两年后楚鳶会上门。 不但上门,她还带著一个男人上门。 本该死了的前妻,此时此刻站在他家门口,一身红衣在风中猎猎飘扬,黑色的长髮瀑布般倾泻,她穿著一双酷帅的马丁靴,勾勒得腿型愈发笔直细长,带著耀目钻戒的手指敲了敲季遇臣的家门。 季遇臣从玄关处看见她的时候一愣,这个女人好像脱胎换骨得彻底。 黑髮红唇,眼神坚毅如女武神。 “楚鳶……” 楚鳶手上的戒指闪了一路了,这会儿她伸著手,还在熠熠生辉,一看就价值连城。 尉婪遮住眼睛,不知道是钻石的光刺眼,还是楚鳶的脸更加夺目,他说,“你的鸽子蛋拿远点。” “上门来,必须装备要好。” 楚鳶勾唇笑,“让他知道离了他,我戴上了更贵的钻戒。” 当年季遇臣结婚的时候不情不愿,连婚纱和钻戒都是隨便买的,明明有钱,却捨不得在楚鳶身上一分,戒指上的钻石小得可怜。 倒是楚鳶,领证那天傻呵呵地给他买了他最爱的限量款超跑,那个时候马达的轰鸣掩盖了季遇臣內心无耻的低语,所以楚鳶没听见他真正的心声。 遇人不淑,万劫不復。 ——果不其然,季遇臣注意到了楚鳶手上的钻戒,一边拉开门,一边盯著楚鳶手上的戒指,心里一紧。 他下意识问了一句,“你来干什么?” 楚鳶两手一摊,“上门討债。” 季遇臣,你欠我的可太多了。 季遇臣脸色不是很好,看了一眼楚鳶背后的尉婪,每次都有尉婪在场,他根本没法好好和楚鳶谈谈,也不知道这个男的什么心思——他不要的前妻,尉婪就这么想要吗? “你来得正好,我们好好聊聊……” 季遇臣给楚鳶让了路,就这么看著楚鳶进到了自己的房子里,结果尉婪也像是到自己家似的,跟在后头怡然自得走进门了。 “……”季遇臣对著尉婪的背影咬牙,“尉少,您……” 尉婪指指自己,笑了,“皇宫啊?不让进?” 季遇臣怎么可能轰他出去! 於是扯著嘴皮跟尉婪迂迴说,“没想到尉少会跟著楚鳶过来,怎么会不让进呢,隨便坐吧,我给你们泡个茶……” 楚鳶坐在沙发上,这是过去她和季遇臣一起生活过的房子,装修精致,了不少钱。 而如今有別的女人登堂入室鳩占鹊巢,虽然这装修还是原来的模样,可是却让她觉得满目疮痍和陌生。 季遇臣啊,我假死这两年,你和蒋媛,在曾经我们的婚姻爱巢里睡得香甜吗? 楚鳶一边看著季遇臣端了水过来,一边说,“蒋媛呢?” 季遇臣没想到她会问起关於蒋媛的事情,皱著眉说,“媛媛去处理蒋辉的……”说到一半季遇臣停顿了。蒋辉好像就是因为和楚鳶闹事起了衝突才被抓进去的,听说聚眾斗殴,一家人围攻楚鳶一个…… 季遇臣心里很复杂,看著楚鳶坐在沙发上淡定的模样,恍惚间好像他们没离婚,还是两年前的那对新婚夫妻,而楚鳶是他的妻子,不存在什么蒋媛…… 为什么他开始幻想和楚鳶一起生活,明明当年嗤之以鼻…… “哦。”楚鳶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季遇臣的幻想,“叫她別费力气了,蒋辉是我送进派出所的,她走多少后门塞多少礼,都没用——” 拖长了音调,楚鳶勾勾手,示意季遇臣过来,后者低下头凑到她边上,像是下属等待命令。 楚鳶在他耳旁笑著说出一句话,不顾季遇臣骤然大变的脸色。 “除非你现在打电话叫她过来……” “给我磕头。” 第40章 这次贏家,是她楚鳶! 楚鳶说话如此囂张,压根不像过去唯唯诺诺的模样,令季遇臣大受刺激,他本能帮著蒋媛说话,“楚鳶,蒋媛也没有想害死你,为什么你要咄咄逼人害她呢?” 楚鳶听了只想笑,她红色的指甲抵著自己的下巴,装作思考了一会说道,“嗯……你挺会顛倒黑白的,怎么就成了我害她?但凡我运气差一点,可就没办法现在活生生站在你面前和你这样说话了啊。” 季遇臣自知有愧,但是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做错了事情,如今楚鳶健健康康坐在他面前,已经超出了他的意料,接下去…… 季遇臣深呼吸,將话说完了,“楚鳶,我知道你怨我,蒋媛那边的事情你交给我好不好?等我处理完了……我们好好过日子。” 楚鳶凉凉地给季遇臣鼓掌,“你可真是小刀刺屁股,开了眼了。从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人。” 边上在喝茶的尉婪差一点喷出来。 他眯著眼睛憋著笑去看楚鳶,女人正交叠著两条大长腿,看向季遇臣,从隨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了一份合同,“离婚协议可以签字了。” 季遇臣怎么都想不到,两年前,是他將协议摔在胖女人的脸上——而两年后,她华丽转身,竟然做了和他一模一样的事情。 只是这一次,贏家,是她楚鳶。 勾唇,楚鳶说,“签完这个,我还会给你一份律师函,当年结婚的时候给你买了跑车,还有楚家给季家投资的钱,我都会拿回来。” 怎么会有女人给男人发离婚协议? 季遇臣气得发抖,“楚鳶!你又不是缺钱,何必要这样撕破脸皮!大家好聚好散不好吗!” 又是离婚协议又是律师函,季遇臣怎么都想不到这个女人会这么步步紧逼,人家离婚都生怕被指指点点,毕竟离了婚就是二手货了,可是楚鳶不仅要离婚,还要把婚姻里的每一分钱都算得清清楚楚! 季遇臣不敢说过分的话,换做平时他肯定拍案而起了,但是不巧的是,今天楚鳶边上还坐著一尊大佛。 尉婪! 被季遇臣用带著怨气的眼神盯住,尉婪指了指自己,他说,“看我干吗?没见过帅哥?” “……”季遇臣忍无可忍,对著楚鳶,声音已然压下来了,他再怎么样也是季家大少,处处被一个女人这样要挟像什么样子! 於是季遇臣说,“楚鳶,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也是曾经的枕边人,你这样上门算帐喊我签协议,甚至带一个別的男人来我面前镇压,没有这个理。” “以前没有这个理。”楚鳶勾唇,“现在我干了,就有了。” 季遇臣握紧了拳头,“离婚协议我不会签的!” 说完当著楚鳶的面將那协议撕得粉碎,就仿佛撕碎的是楚鳶的身体。 楚鳶眉目惊人漂亮,她说,“你瞧,这个场面熟悉吗?两年前,你搂著小三转身离开,背后是我含著泪撕碎的离婚协议。” 那份被撕碎的离婚协议代表著的不只是她被践踏的爱情,还有她生而为人的良心。 季遇臣一顿,就听见楚鳶说,“没关係,现在我带著男人上门,也不过是为了让你体验体验当初我受的煎熬。” 她站起来,又將那份律师函掏出来,“另外我会起诉你婚內出轨,用我们婚姻內的共同財產去养小三,倘若你说这两年我假死导致我们离婚失败,那么我们现在算是夫妻的话,你给蒋媛的每一分钱,都在侵犯我的权益。我完全有理由拿起法律武器来维护自己。” 楚鳶就好像一个完美的女性离婚模板,第一,剥离感情来判断自己这份婚姻是否还有挽回余地,第二发现没有挽回余地的时候立刻拿起法律武器来维护自己的权益。 感情都一丝不剩了,总不能钱也要不回来吧。 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清醒理智。 可悲的是,在世人眼里,女人这种生物,永远感性多於理性。所以当一个女人开始像男人一样清算起属於自己的利益的时候,大家就会纷纷责怪这个女人如此蛇蝎心肠,为了要钱昧了良心。 然而楚鳶的眼里一点感性都没有,好像被一把火肆无忌惮烧光了,她就像是来下最后通牒的,告诉季遇臣,两年后她回来,不会留一点情面,更遑论好聚好散——她要鱼死网破! “楚鳶你真的觉得这样好吗?你一个女人怎么可以这样,一点都没有个女人的样子,离婚闹这样难看,不怕別人背后说你吗?” 季遇臣感觉站在自己眼前的不是前妻,而是某个大企业雷厉风行的谈判对手。 尉婪在边上將茶嘬出了喝汤的声音,还要说,“我觉得挺好。” 季遇臣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他没问他! 尉婪原本以为楚鳶会要死要活,跟著季遇臣抱在一起哭著互相控诉,岂料楚鳶冷白的小脸上没有別的感情,只是用玩味的眼神瞧著季遇臣,期待著他还能说出什么为自己狡辩的话来。 “当年的绑架案,你控诉不了我。”季遇臣察觉到楚鳶是真的毫不留情以后,也换了张脸面,噁心她说,“我救人已经用尽全力了,楚鳶,法律没有规定我一定要救你!” 听听,如此诛心的话语,任凭她楚鳶已经失望透顶铁石心肠,但还是被季遇臣这样直白无情的话语刺得心头剧痛。 法律没有规定我一定要救你。 “你当初是我的丈夫,可你救了小三!” 楚鳶控制不住情绪,从沙发上猛地站起来,双眸通红,她怎么都想不通,事到如今季遇臣的良心怎么就没有一点要觉醒的意思,他为什么还能这样坦然面对他那么恶毒的过去! “因为你被歹徒的刀控制著,为了我自己的人生安全,我救了另一个更容易能救出来的人,在那样的情况下,你有资格来指责我吗!”季遇臣面不改色地说,“救人也要考虑自己量力而行吧?如果我贸然行动,三个人都出事怎么办!能救出一个已经是很好的情况了!” 能救出一个已经是很好的情况了! 这句话跟子弹似的穿透了楚鳶的胸腔,她不敢相信,季遇臣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明明是他故意放弃自己,却顛倒黑白成了他尽力救人,明明是他冷眼看她去死…… 而她却拿他什么办法都没有! 楚鳶感觉一口血涌上了喉头,她瞪大了眼睛,企图从季遇臣脸上看见一丝后悔,可他除了有些慌乱以外,根本没有別的表情。还要再补一句,“何况,你这不是没死么,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是啊,还好我没死……”楚鳶摇著头,像是在感慨自己当年无知愚蠢,“否则我还看不清楚你如此人面兽心……” 季遇臣和楚鳶一起长大,家世优越,楚鳶很小就喜欢他了,他长得帅又聪明,接手了季家以后事业愈发蒸蒸日上,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季遇臣都是个完美的男人。 可就是別人眼里的完美男人,將她推入了深渊…… 季遇臣察觉到了楚鳶眼里的失望,那双眼里曾经对他满是爱意,可是现在……季遇臣紧张地说,“你把这些律师函和离婚协议收回去,我们还能回到过去。” “不然的话,你和尉婪的姦情,我一样要捅出去!” 季遇臣態度硬气了一把,“给大家看看你这个勾三搭四的女人,两年没有联繫自己的丈夫,却和別的男人同居了两年,我倒要看看舆论会站在谁那一边!” “做梦!” 楚鳶一个耳光摔在季遇臣的脸上,那鲜红的指甲就好像她心头最热的一滴血,“我告诉你,我不会心软和害怕的。坏事做儘是你,算透心机要楚家钱財的还是你!奶茶店的事情我不会鬆口的,蒋辉聚眾斗殴派出所也关定了!把离婚协议签好字送来楚家,看仔细我律师函的每一行字,做好准备打官司吧,季遇臣,这是宣战!” 季遇臣捂著脸怒不可遏,“这是我家,你上我家打我?” “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吗!”烂熟於心的台词脱口而出,楚鳶指著季遇臣,“另外这也是我家,房子在我俩名下,今天来再告诉你一件事,我要蒋媛收拾东西从这里滚出去!你要不肯,就你和她一起滚!” 季遇臣不可置信,也跟著从沙发上跳起来,“楚鳶你什么意思!” 来他家里反客为主,居然还要他滚出去! “当初房子是我和你一起钱买的,我出了大头你出了小头,对於跟我结婚这件事,你真的精打细算不肯多一分钱,因为你討厌我。但是你没想到吧,就是因为我太愚蠢付出得多,如今我有足够的道德高地来把你赶出去!”楚鳶从尉婪手里夺过茶杯,“这套爱马仕passifolia餐瓷,我记得清清楚楚,是我买的,两年了!” 边上尉婪还维持著端茶杯的姿势,手里已然空了,“我水还没喝完……” 她將茶杯直接砸碎在了季遇臣的脚底,“我砸我当年钱买的瓷器,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带著风的茶杯咔嚓一声碎裂在了季遇臣的鞋边,男人暴怒,“楚鳶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你不是有权有势吗?你不是家大业大吗?”楚鳶通红的双眼里带著恨意,“不会还捨不得这套房子吧?给你三天时间收拾行李打包滚,带上蒋媛从这里滚出去,顺便准备回应我的起诉,我拒绝私了哦。对了先前你因为打我而赔偿我的五千万协议我签好了,给你带来了,顺便修改了一下协议上的条款,想给我下套路,你还太嫩。另外涉及当年绑架案是刑事案件,说不定我们的官司还会公开呢,到时候请大家来观赏一下你的表演吧,季遇臣。” 说完这话,楚鳶不给季遇臣一点反应的时间,將尉婪拉起来,“走。” 尉婪说,“等一下,他拿出来的巧克力没吃完。” “……”他真是来做客的。 楚鳶走的时候將门摔得震天响,恨不得把整个家都震起来,季遇臣站在家里脸色发白,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根本没回过神来发生了什么。 她特意来家里一趟,送来了律师函,送来了离婚协议,还送来了逐客令…… 令他男性尊严扫地,还得寸进尺! 季遇臣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攥紧,眼里已经有了杀意。 楚鳶,这个女人必须除掉她,否则以后都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给蒋媛打了个一个电话,季遇臣开口问道,“媛媛,当年绑架案那个几个歹徒,现在在哪个监狱里?” ****** 车上,尉婪扯了扯领子,对著楚鳶吹了口气说,“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念旧情。” “旧情?” 楚鳶笑了,她眼睛冰冷,却又仿佛在发光,“我早就忘了情是什么东西了。” 尉婪开著车,目不斜视,却空出一只手来,挠了挠楚鳶的下巴,“那我教你。快来勾引我。” 楚鳶冷笑,啪的一下拍掉了尉婪的手,隨后对尉婪说,“我把我们公共帐户给了季遇臣,他之前那五千万会打到这个帐户里。” 组织的公共帐户? 尉婪脸拉下来了,“你这是怕出事还能有组织给你顶著吧?”毕竟私人帐户容易出问题。 楚鳶像个小狐狸精,“哎呀~尉少,哪有呢,我也是组织里的人,就当给组织做贡献了嘛~” 听听她这个夹著嗓子眼说话的油腻语气! 尉婪被刺激得踩了一脚油门,他说,“你下次开会演讲的时候记得也用这种夹子音,不能让我一个人噁心,我给公司大傢伙听听。” “……” 办完事情当天晚上,尉婪领著楚鳶去和白桃等人碰头,一群人到了基地里,出乎意料的,今天基地里人多了。 “你们执行任务回来了?” 楚鳶放下包,走到了一台电脑面前,將电脑屏幕转过来,看著原本盯著屏幕发呆的女子,“这次任务够久啊,你们出去了一个月,我们几个在基地里无聊死了。” “谁知道老大给我们安排了这么艰巨的任务……”女孩子留著齐肩的短髮,美好可爱,她说,“唉,臥底到了人家公司里调查偷税漏税的证据,太惨了,我真的当了整整一个月的社畜啊!” 楚鳶揉了揉她的短髮,“辛苦你了尚妤。” 尚妤眨眨眼睛,“小鸟你怎么样了?有没有狠狠给那对狗男女吃点苦头?” “有哦。”楚鳶也学著她的表情,“我今天从他那儿回来,你是没看见季遇臣那个咬牙切齿的表情,太解气了。” 边上传来了嘈杂声——“万箭齐发!” “闪!” “无懈可击!” “我无懈可击你的无懈可击!” “臥槽裴却怀你个不要脸的玩意儿!”栗荆抓著牌,显然是三国杀打到了最要紧的关头,“你撤回,我不准你出!” 裴却怀一张帅脸笑得跟电视上一模一样,自带明星范走到哪都闪闪发光,他嘴角高扬著,“小样,没无懈可击了吧?” 边上有个冰山帅哥默默又丟出了第三张无懈可击。 “我无懈可击你无懈可击的无懈可击。” 裴却怀得意的表情垮了,登时横眉冷对冰山帅哥,“贺守,原来你黄雀在后!” 第41章 视频曝光,无所畏惧! 看著自己丟出去的第三张“无懈可击”的锦囊牌,贺守冷峻的眉目没有一丝变化,只是对著裴却怀说了一句,“道高一筹。” 裴却怀將手里的牌一丟,“我投降了!你们二打一,不公平!” 栗荆嘴都咧到天上去了,“技不如人。” 裴却怀被粉丝宠爱著,脾气向来不是很好,將手里的牌到空中,魔术师似的撒了一桌子,隨后他伸著大长腿將桌子蹬远了,对著楚鳶说,“呦,女明星回来了?” 楚鳶正在和尚妤谈论髮型,就听见裴却怀的声音,她扭头去看男人,说道,“被影帝这么称呼,我可真是受之有愧啊。” “你知不知道你的视频已经在网络上传疯了?” 裴却怀打开手机,丟到了楚鳶的怀里,他说,“看看,已经有快百万的热度了这个话题。” 楚鳶表情一变,裴却怀表面上是娱乐圈里的人,对这一块自然是很熟悉的,肯定要比他们先收到风声,於是这会儿,所有人都把头凑了过来看那个视频。 栗荆叫了一声,“这不是你打蒋辉的视频吗!” “怎么还有人叫著打小三啊。” 尚妤在一边发出疑惑的声音,“鸟鸟,你什么时候遇到了这种事情啊,为什么不跟我们说?” 看样子蒋辉他们虽然被抓进了派出所,但是这些视频都还是被放了出去,蒋家人通过媒体把这些“打小三”的视频都曝光了,给楚鳶施压呢! 他们要让网络舆论毁掉楚鳶,流言蜚语是传播最迅速的,何况还是“打小三”这么最能引起关注的事情——毕竟八卦之心人皆有,看见小三挨打也是喜闻乐见,任何女人只要被打上小三两个字的標籤,就等於被钉在了十字架上。 无数人会恨不得啖她肉喝她血,如同过街老鼠一般,好名声树立起来不容易,坏名声倒是能轻而易举地远扬。甚至连澄清都会变得软弱无力。 此时此刻,蒋媛这样背后捅一刀,等於是在告诉楚鳶,你要对我的家人下手,我也要让你名声臭了,大不了一起鱼死网破! 栗荆瞧著画面,內心的愤怒无法掩盖住,他说,“这群蒋家人简直无耻到了极点!没见过这样穷凶极恶的!” “他们打你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裴却怀去看楚鳶的表情,听栗荆说以前回回听见的都是楚鳶揍了別人喊他们去收拾烂摊子——倒是第一次看见楚鳶被这么多人围住。 恍惚间都忘了她只是一个势单力薄的女子。只因她每次都带著千军万马的气势。 看见这幅场面,栗荆对著坐在沙发上半眯著休息的尉婪说,“尉婪,我们要出手吗?媒体那边的关係我可以打点一下……” “我也可以帮忙压一压。” 尚妤在边上举手,“这种分明就是侵犯了隱私权啊!人身攻击聚眾斗殴!为什么下面的评论会说你活该呢?何况他们这么多人打一个,难道喊著『打小三』的口號就可以招摇过市吗!” 裴却怀没再说別的,他是最晚加入的,对於楚鳶也不是特別了解,只知道这个女人对別人狠对自己更狠,说实话他还真挺好奇,楚鳶的心臟到底是由什么构成的。 能被所有人攻击却面不改色的女人,真是太有意思了。 视频上有弹幕不停地飞过去——哇塞,长这么好看居然去做小三! 唉,估计都是外围吧,出来卖那种。 真不要脸,这女的肯定嫁不出去了,活该!当小三就该人人得而诛之! 裴却怀双手抱在胸前,意味深长看著楚鳶的脸,此时此刻视频正好放到了楚鳶被眾人围殴的时候举起酒瓶子砸向蒋辉的画面,边上尚妤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打得好啊小鸟!” 白桃咬牙切齿地说,“我和栗荆如果再早一点到,肯定能帮上她,不至於她如此孤立无援!” 全过程尉婪没说话,一边的栗荆沉不住气了,“尉婪你怎么不发表意见?好歹小鸟也是我们的人……” 尉婪挑眉,“我发表什么意见?” “要不要把这些视频压下去啊!” 尚妤看得来气,双手都握紧了,“怎么能让人这样泼脏水呢,小鸟根本不是小三!一群乌合之眾,轻而易举被营销號误导然后群起而攻之,根本不知道他们接触到的不是真相!” 说完尚妤拍拍楚鳶的肩膀,“小鸟,你彆气,我们肯定护著你,回头我去媒体那边找人,让这些视频消失!” 结果楚鳶看著视频,还勾唇笑,“啊?不用啊。” 尚妤和栗荆愣住了,两个人对视,茫然地说,“什么不用了,他们明明在造谣……” “啊不是。” 楚鳶举著手机说,“你看,这个视频拍得我好帅好漂亮哦,你看我这个侧脸,哇,这个甩头,像个女侠客,哇塞!我手臂上的肌肉咋这么俊俏呢,唉我要是个男人我肯定爱上我自己了——这要是下架了谁来欣赏我用酒瓶给蒋辉脑门开瓢?” “……”栗荆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不可思议地说,“你的关注点为什么会这么奇怪!” 楚鳶举著裴却怀的手机,另一只手竖起大拇指,“唉,视频里的我,好帅,好爱。” “……”得了,是他们多虑了,楚鳶这心臟已经强大到了这些事情已经不痛不痒的地步。 那边蒋家人咬著牙齿放狠招来陷害楚鳶,结果这边楚鳶一点不在乎,不在乎就算了,居然还欣赏起別人偷拍的视频来! 天底下能有多少人这样淡定? 倒是尉婪,好像早就猜到了楚鳶这个態度,难怪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他估计能预料到这些事情根本撼动不了楚鳶,才会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眼里。 贺守冷漠扭头看了一眼尉婪,声音低沉,“猜到了?” 尉婪漫不经心地笑,玩世不恭的態度如同年少就成为绝世大魔王的反派,世人对他视如蛇蝎避之不及,但他却放荡到死又无所畏惧。 视线锁住楚鳶的背,他说,“是啊,这女人的心態根本没法用常理来解释。” 贺守到尉婪边上坐下,压低了声音,“这次臥底把那些偷税漏税的证据交出去了。” “看来你们完成得很好。”尉婪看了一眼贺守,“没暴露吧?” 第42章 抢我老公,你会没命! “没有。”贺守顺便將一个u盘塞到了尉婪的手里,他说,“顺藤摸瓜还查到了和季家有交易。” “靠山是季家?”尉婪顛了顛u盘,“没想到这破事儿还能联繫到季家,这简直是往我们手里送人头啊。” 上个月接到一个秘密任务,委託人要求查出某个大企业的偷税漏税证据,因为他们根基太强大,所以基地里的人过去臥底了好久这才找到证据,没想到居然和季家还有关係。 尉婪他们在一个神秘的事务所里掛名,大家各司其职,都是每个行业里顶尖的天板,名字报出去都是响噹噹的存在。 看起来是掛名,其实什么活都接,只要有钱就行。 小到帮主妇通下水道,扶老奶奶过马路,替大爷找猫,还能代小学生抄暑假作业。 甚至还帮好几个有钱人原配赶走过小三,俗称“职业小三劝退”——不用多想,这种活全是楚鳶接的。 至於大事……大事么,自然是不能公开的了。 因此,在这个事务所里,他们掌握了太多大多数人不知道的秘密,消息网遍布地下,几乎没有可以瞒过他们的秘密。 想到他们是如何开始的……贺守看了尉婪的表情,他和他相遇的时候,贺守还是那个沉默寡言的贺守,尉婪倒不如现在这样张狂,他缄默跟在人后,如同一个无声的黑影。 因为两家世交,贺守被大人拉去和尉婪打招呼,他简短地说了两个字,你好。 那是贺守和尉婪第一次相见,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们会並肩作战。 再看见尉婪的时候,他们都在国外,贺守心情不好,在无人的小黑巷子里救了一名喝了酒被人猥褻的小姑娘,就当小姑娘发现他是个帅哥红著脸感谢的时候,贺守没说別的,转身走了。 一扭头,尉婪在巷子另一端。 他说,“好久不见啊,世界第一泰拳王。” 贺守眼眸一眯,脑子里搜索了好久,没想起来尉婪。 倒是尉婪先上来自我介绍了,他说完还轻轻拍了拍贺守的肩膀,隔著衣服都能察觉出贺守那些强壮到夸张的肌肉在隱隱紧绷著,好像用力压制著自己野生杀意。 尉婪笑说,“心情不好?” 贺守知道自己刚才出手纯粹只是想打人,並不是真的想帮那个被骚扰的女孩子。 他克制不住自己的衝动。好像天生残暴。 他平时一直冷著脸也不是因为装酷耍帅,是因为他一直在克制自己想要打人的衝动。 结果他听见尉婪说,“这样,跟我打一架吧,地点我挑,打完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贺守发誓,跟尉婪这一架是他人生里打得最痛快的,到后来两个人靠在墙上互相喘著气,贺守竟然笑了,用力將一边的毛巾摔在了尉婪的脸上。 他说,“当时的拳王赛你怎么不去?” 尉婪將脸上的毛巾扯下来,掛在脖子上,拉著嘴角笑,“瞧不上那些奖金,太低了,不乐意去。” “……” 不打不相识,这一打,贺守和尉婪就成了好兄弟,他们两家长辈也彼此认识,所以尉婪和贺守忽然走近了,大家也没有多怀疑。 但是只有贺守知道,尉婪內心隱藏著多少黑暗,在他玩世不恭的面具下,是那些不可能被世人接受的冷漠无情的杀意。 就如同现时现地,贺守发现尉婪一直在注视著楚鳶,他下意识提醒尉婪,“你好像对小鸟很在意。” 尉婪並没有否认,“她漂亮吗?” 贺守面不改色地夸奖,“漂亮。” 站在人群里都能第一眼看见的那种,无法被掩盖下去的漂亮。 尉婪不爽地哼气,“那不得了,她漂亮,我多看几眼,怎么了?” 贺守冷笑,“我看你是有念想吧。” “有,有得很。”尉婪说这话的时候,楚鳶感觉到背后有一股令她毛骨悚然的视线,她扭头去找的时候,又找不到到底是谁的目光这么可怕。 目光的主人此时此刻正压著声线对贺守说,“你是不知道老子每天都tm在想怎么玩她的腿。” “……”贺守盯著尉婪的脸,认识这么久,他说话也放肆,“死变態。” 正好这个时候裴却怀將自己的手机从楚鳶手里抽了出来,他有些凉凉地说,“亏我这么关注你的消息,结果你自己一点都不在乎。” 这个女人都不在乎她的名声,倒显得他自作多情了。 还有些不爽,裴却怀冷哼了一声,拿回手机以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微博,上面铺天盖地的都是粉丝的私信,疯狂诉说著她们对他有多狂热。 “脑残。” 裴却怀冷眼点开一封粉丝的私信,大长篇表达爱意的內容让他皱了皱眉头,隨后关掉了手机。 “这可是你的粉丝。”尚妤在一边说,“这么说粉丝,真的没事嘛?” “我求著他们喜欢我的唄。”裴却怀两手一摊,“自作多情自我感动。” 他在娱乐圈太久了,早就已经厌烦了这一切,他感觉自己就像个机器,到台上了就没有后路可言。 被放大在了聚光灯下,不能有別的情绪,哭笑皆要让所有人满意。 所以裴却怀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很宠粉很温柔的帅哥大明星,但是背地里他眉目要多凶狠有多凶狠,恨透了这虚偽的光环。 楚鳶倒是嘖嘖感慨,“唉,被人爱著多好,身在福中不知福。” 裴却怀懟了回去,“他们喜欢的是明星的我,並不是真的我。” 楚鳶哦了一声,不和他多辩论,今天大家难得都在基地里碰头,不如晚上好好吃一顿。 楚鳶擼著袖子说,“为了欢迎你们臥底回来,我晚上给大家做一顿大餐吧。” “女侠请留步。” 栗荆伸手,一脸严肃,“放过厨房吧,经不住你折腾。” 楚鳶柳眉倒竖,“不相信我?” “谁敢相信你。” 尉婪站起来,“我来吧,你这水平就太平点。过几天季遇臣的五千万打进来了,我们可以去季家公司对面那个广场摆宴吃席。大喇叭循环播放谢谢季少的五千万。” 杀人诛心啊! 而这天夜里,蒋媛含著恨意回到了家中,將一份资料甩给了季遇臣,“阿季,当年的绑架案罪犯,我联繫上了!” 季遇臣表情一喜,“你怎么联繫上的?”他托关係都没打听到。 蒋媛眼色里带著闪躲,似乎是不想去回答这个问题,只能说其他的,“就……了点钱,噥,这是他们现在所在的监狱,楚鳶很可能从他们嘴巴里寻找证词来证明你当初选择了我,我们得先她一步下手!” 事关重大,季遇臣自然和蒋媛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两人沆瀣一气,对视了一眼之后点点头,季遇臣说,“我知道,楚鳶一逼再逼,也別怪我手下留情!她又上门了,居然要你搬出去!” 蒋媛一天都在外面忙著给蒋辉跑关係,听到这个,当场大发雷霆,“她凭什么叫我出去?!” “她说房子是我和她名下的,她有权利赶人,三日之后会过来……” “这个贱女人!”蒋媛气得狠狠砸了一下沙发上的枕头,“她是不是觉得自己高枕无忧了!既然如此,我也不会放过她的!想跟我抢老公……她没这个命!” 第43章 天才凡人,是有差距。 蒋媛一边这样想著,一边开始找手机通讯录里面的名字,她现在得把自己能利用的一切都利用起来,到时候可以一口气扳倒楚鳶。 “三天就要我搬出去?”蒋媛用力握住了季遇臣的手,“阿季,我这辈子就要和你在一起,你去哪我去哪……我不会和你分开的!” 季遇臣看著蒋媛脸上深爱他的模样,一时之间也心动,然而心动之余又有股顾虑,他脑海里竟然出现了另一个女人的面容,楚鳶…… 察觉到季遇臣的失神,蒋媛仓皇地说,“你不会……对楚鳶又有感觉了吧!” 怎么可能?季遇臣一口否认,“不会的媛媛,我不是说好了马上要和你领证吗?你相信我。” 攥著手指,蒋媛眼里的怨恨愈发强烈,她靠在季遇臣的胸口,敛去了脸上的阴险。 楚鳶,从现在起,不只是你的老公,你的一切,我都要抢走! ****** 这天晚上,楚鳶在基地里跟另外几个朋友聚在一起进行了一波赫客攻防大赛,当栗荆敲下最后一个字母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落幕了。 楚鳶不服输地抓著头髮说,“怎么还是贏不了!” “这个月栗荆的积分已经超越我们排在第一了。” 尚妤指著基地里墙上的一个电子屏幕说,“你看,我们每个月的积分都会放在上面,现在又是栗荆最高……” 栗荆瀟洒地抓了一把头髮,说,“没办法,长得帅又聪明……” 楚鳶排名第二,倒也不低,她噘著嘴写满了不乐意,“我还以为栗荆的能力已经被我吃透了呢!” “我能被你吃透?” 栗荆指著自己,隨后过去一把架住了楚鳶,“记住,我教你的是我能教你的,剩下那些不能给你吃透的,那叫给我自己留的后路。永远不要试图吃透一个男人。” 说这话的时候,栗荆的五官依旧还是柔和的,临风玉树,说话有条不紊,一点想像不出来他在看不见实体的虚擬世界里破坏性攻击別人系统时的样子。 尉婪说栗荆就是太聪明,高智商计算机天才,年少出名,觉得別的一切都好无聊。 当初抓栗荆来上班的时候,他正在网吧里掛著眼黑圈和別人打团战,背著家长出来的,在一群成年人的包间里显得格外出奇。 他被熏得一身烟味,头髮还油,没有剪的刘海掛在脸上,愣是被油分成了两半。 少年嘴里叼著一根牙籤,边上一桶吃了一半的泡麵——尉婪问他在干嘛,他说嗦泡麵嗦到一半被工会拉来打团战了。 栗荆打游戏也很厉害,打完一波以后用两根手指在公屏敲字说下了,而后端著剩下的泡麵接著吃,那面还没凉,足以见得他打团有多效率。 楚鳶还笑呢,高手怎么藏在一个黑网吧里? 栗荆说起来就气得两个鼻孔都能喷火,“正经网吧不让未成年开机子啊!家里我妈不让我打游戏!” 当年没成年的计算机高手现在就坐在楚鳶面前,一头栗色的发在灯光照射下透著沉稳靠谱的光泽,好像不管什么时候他都如同电子系统运作有条不紊。 栗荆的大脑可以承载和运转太多,到目前为止还没出现过宕机崩溃的bug情况,尉婪一直觉得他这脑子做什么都能赚大钱,但是偏偏栗荆好像有个不能说的秘密,所以才会在这里陪著大家,一边寻找自己的答案。 楚鳶伸手敲了敲栗荆的脑门,她说,“季遇臣打我一耳光我问他要了五千万,这要是打你脑子一下,怕是得几个亿吧。” 栗荆笑得特別开心,“知道就好,天才和凡人是有差距的。” 尉婪在边上冷笑,“死了都是装盒子里。” 栗荆登时就拉下嘴脸来,“小鸟夸我一下你能急死是不是?” 尉婪说,“急?我急什么,急她能夸你么,呵呵,多稀罕!” “……” “你们拌嘴吧,我出门一趟。” 原本一直没说话的裴却怀站了起来,他是加入没多久的新成员,独来独往惯了,楚鳶总觉得他虽然是受人宠爱的大明星,但是比別人都要孤独多了。 出於对成员的关怀,楚鳶多嘴问了一句,“去哪?” “临时有一组要拍的gg。” 裴却怀的手机响了一下,他不耐烦地点开一听,是助理髮来的语音——“我的大明星啊,快来吧,你耍大牌迟到,惹怒了品牌方怎么办?” “哪里耍大牌?”裴却怀扯著嘴皮说,“五分钟前你们临时通知我,又不是提前约好的。这也存在迟到一回事?” “哎呀……你知不知道,拍gg的另一个女艺人vera,是季家,季家有投资的呀!她临时说要拍gg喊齐了我们,我这才迫不得已通知你快来嘛……” 助理很迅速地回了,语气也有些无奈,“半夜確实折腾人,vera脾气向来想一出是一出,何况季家家大业大,我们可得罪不起啊。” 得罪不起啊。 原本还在和栗荆玩剪刀石头布的楚鳶登时两眼一亮。 她举著手上前,“得罪得起,得罪得起!” “……”裴却怀看了一眼楚鳶,她一听见季家两个字倒是起劲了,肯定没想干好事。关掉了手机,帅气逼人的大明星勾唇,“怎么,你也临时有主意了?” 楚鳶笑眯眯地过去哥俩好似的拍了拍裴却怀的肩膀说,“一个人过去万一司机开得慢呢!我送你去吧!” 这表情明显是想找季家的麻烦嘛。 尉婪眼神一闪,没有说话,楚鳶抓著裴却怀的手就往基地外面走,坐在里面的尚妤和白桃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楚鳶这性子,怎么会放过和季家有关的一丝一毫呢? 果然,本该是半小时的路程,楚鳶上了高速十几分钟就开到了,囂张的跑车停在了摄影棚外面,她从驾驶座上走下来,不知情的倒反而以为她才是那个灼灼其华的女明星,跟在后面的裴却怀头一次被人抢了风头,他冷漠地说,“到我后面去。” “哦对,今晚你是主角。” 楚鳶立刻放小了步子,跟在裴却怀身后,“谢谢裴影帝带我来摄影棚见世面。” 裴却怀冷笑,因为长得好看,他就算冷笑起来也反而像极了霸道总裁里面的那些邪魅狷狂的主角,一出现,就有人从影棚里跑出来迎接他—— “哎呀!裴少,裴少真是太体贴了,大半夜过来这么远的影棚配合我们工作……” “是啊,得亏裴少来了,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谢谢裴少愿意过来,我们都准备好了,您过来和vera小姐磨合一下,咱们就可以开始拍摄了!” 这群工作人员倒也是无奈,毕竟他们只是打工的,被女明星大半夜喊起来也没办法,估计这裴少现在表情不好也是因为这个点被人叫出门,只能先把好话都说了哄哄裴少,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工作人员態度太好了,裴却怀再任性也不会直接发脾气,冷哼了一声领著楚鳶往里走,她跟著要进去看热闹,被人拦住了,“这位小姐姐是?” “司机。”裴却怀想也不想地说。 第44章 深藏不漏,楚鳶出手! 司你妹的司机! 楚鳶在心里怒骂裴却怀,脸上还是带著笑的,“是的,是的,喊我小楚就行了。” 裴却怀看她还被拦著,顺路说道,“带她进来吧,今天临时出门有个助理正好来不了。” “阿这……”工作人员不放心地看了楚鳶一眼,毕竟今天另外一个艺人是vera不好糊弄。结果楚鳶正笑得乖巧,看著就让人觉得省事儿。 加上裴却怀都亲口说了,那就放进去吧,工作人员让开了路,压低声音提醒道,“今儿里面的艺人不好惹,你过来帮忙可要小心……” 不好惹。楚鳶心说世界上还能有比她还不好惹的? 还没走进去打个招呼,迎面飞过来一个纸杯,里面还盛著一点茶水,伴隨著茶水的飞溅,里头还传来一声尖锐的女声——“凭什么要我等这么久?不拍了!” 不拍了? 楚鳶听见这声音就磨了磨牙,她飆车那么危险过来,说不拍就不拍了? 身子一闪,纸杯落在了脚边,些许茶水沾染上了鞋子,楚鳶眉头一挑,往里看去。 只见裴却怀正面无表情坐在一张椅子上,另一张椅子上坐著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容貌明艷,难怪可以当女明星还被那么多人买帐,这张脸可比电视上还要漂亮。 可惜一张嘴就破坏了美感,她指著裴却怀说,“我等了你那么久!” 裴却怀说,“我求你等我了?” “……”楚鳶只想给裴却怀鼓掌,懟得好! vera一愣,她向来横著走,却没想过裴却怀也是个性子不好惹的,一下子被懟回来,面子上哪里过得去,登时就拔高了嗓门,“裴却怀你什么意思!” “你说话声音小点。”裴却怀一脸不耐烦,“大半夜把別人喊出来,自己一时兴起就要所有人陪你玩,你真没有自知之明。”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超便捷,??????????????????.??????隨时看 】 楚鳶直接给裴却怀竖大拇指,说得太一针见血了! vera这次是踢到铁板了,別的艺人咖位没她大,背景没她强硬,自然不敢跟她槓。 但是裴却怀国民度和热度都是顶尖的,她就算懟得起,也得考虑后果。 裴却怀有脾气不好惹,他身边的手下还不好惹?vera调转枪头直接指著楚鳶,“你呢!你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大半夜跟裴却怀一起来,是哪个公司塞来开后门的?!” 楚鳶指指自己,“司机。” vera一听是司机,笑得愈发不屑了,她被裴却怀懟了,不从別人那里找点面子就不舒服,何况楚鳶这张脸……令她有了危机感。 习惯了爭奇斗艳,哪里能容得下另一个美艷性感的女人来吸引大家注意力?vera早发现了,从楚鳶进来那一刻起,好多男工作人员偷摸看她呢! 她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她才是最耀眼的那个! 於是对著楚鳶说,“你一个司机打扮得这么枝招展,是不是想著借这种机会混进娱乐圈来啊?你以为这圈子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吗?” 楚鳶白眼翻上天去,“对不起,看不上。” vera一愣,没想到连裴却怀的司机都能这样蹬鼻子上脸,一下子便又朝著楚鳶飞过去一杯水,“把她给我赶出去!还有今天不拍了,以后也不拍了!这个合作我不会再继续了!” 工作人员一脸天塌了的表情,纷纷去看裴却怀,希望他打圆场,然而裴却怀坐在椅子上还两手一摊,“好,不拍了好,还省得我应付。” ……一点面子都不给vera。 vera看著裴却怀那张英俊的脸,气不打一处来,她长得难道就比那狐媚样的女司机丑么!分明就是这个女司机心存不轨,结果裴却怀还不帮著她说话!习惯被男人无条件站队的女明星登时就气得小脸通红,“我不拍了,除非你的司机给我道歉!” 楚鳶捡起地上的纸杯甩回去,力道之猛,直接击在了vera的脑门上,她说,“什么不拍?由不得你不拍!” 全场倒抽冷气! vera被楚鳶这一惊呼嚇得原本气红的脸煞白,回过神来怒不可遏,她怎么能允许一个小小司机踩到她头顶上来?喊著助理上去架住楚鳶,“把她给我拖出去!你们是怎么回事,能把这种人带进来?裴却怀,你的司机这样对我,你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楚鳶飞快闪到了裴却怀边上,这样一来vera的助理根本不敢过来,毕竟生怕动到了裴却怀。 她衝著vera挑衅,“你可以用纸杯丟別人,就不允许別人丟回来?”尉婪摔她菸灰缸还得被她摔回去呢!小小一个女明星也敢兴风作浪! 被楚鳶这么一说,vera乾脆自己直接站了起来,她最能闹了,没有人可以不给她面子,毕竟她背靠季家,最后都得听她的。 於是她气急败坏地说,“我不干了!不拍了!都给我滚出去!明天我要开媒体发布会狠狠地曝光你们!” 说完这话边上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害怕了,“vera姐,您別生气啊,大晚上的大家都爬起来陪您了,何况咱们签了合约……” “谁允许你不拍的?”一道声音横插直入,眾人看去,发现是楚鳶站在裴却怀的身后,“你们几个,过去把器材拿过来!” 裴却怀微微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楚鳶最討厌上班被打压了,大家辛辛苦苦半夜起来还要伺候脾气差的女明星,想想就不能忍,“裴却怀大半夜出门,这群工作人员也不敢有怨言临时集合,合同都签了搞违约这齣,你说不拍就不拍了?不拍也得拍!別tm浪费大家时间陪你玩过家家!” 鏗鏘有力的发言让全场所有人都震惊。 他们不敢说的话,全给一个小小女司机说完了…… vera双眸通红的,大概是混娱乐圈这么久,就没有这样被人不留情面呵斥过,“我说不拍就不拍!违约金怎么了,我身后可是季家,出得起!” 出得起! 瞧瞧她这幅有恃无恐的模样!仗著有季家的投资,就这样践踏別人的工作! 楚鳶当场冷笑出声,“再问一句,真不拍了是不是?” vera两手叉腰,身后的好几名助理隨时能为她衝锋陷阵,她有什么可怕的? “对,明天我们发布会见吧!別以为得罪我就能好过!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贱女人——” “好!” 裴却怀拍拍手,带著嘲笑说,“大家都听见她决定违约不拍了,那就先谢谢姐姐赔偿的违约金了,化妆师在吗!” 这是哪出? 边上化妆师弱弱举手,“在的。” 裴却怀伸手一指楚鳶,“给她化妆,vera不拍了,这个gg,我和她上。” 全场皆惊! 第45章 结下樑子,倒也不亏! 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变故,vera原本以为自己不干了大家会慌张无措,却不料想裴却怀这就当场抓了一个来替补她的! 这让vera根本下不来台还不说,没想到工作人员都还被裴却怀喊动了,大家知道她要耍大牌违约,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如现在立刻找人补救,还能把风险化到最小。 於是化妆师一听有人可以来补救,立刻凑了上来,看见楚鳶的时候,她两眼发光,“美女啊!” 楚鳶站在裴却怀的身后,身材高挑前凸后翘,对著化妆师伸出手去,“你好,喊我小楚就行,我是裴却怀的司机。” 人家都喊裴少,她倒是胆子大,直呼其名。 不过看裴却怀也没有別的意见,眾人在心里暗暗惊奇,没说出来。 倒是化妆师差点被感动坏了,“同样是女人为什么差別那么大……” 她被vera一直刁难,这个妆面不好,那个配饰难堪,眼前这个女人倒是性格隨和,看起来特別好说话的样子。 刚才还帮著工作人员出气呢! 化妆师握著楚鳶的手,“我们这次是给一款香水拍gg,香水的设计师已经去世了,但是她有留下好多经典的香水,今年是品牌成立的纪念日,想给香水拍一组致敬经典的gg……” “既然是经典,就得明艷大气是不是?” 楚鳶像是跟自己说话似的,直接在化妆檯面前坐下了,毕竟大家时间都紧张,大晚上工作多累啊。 她衝著化妆师笑,“拜託你了。你专业,你来就好。” 听听!看看!这態度!这素质! 人比人比死人啊! 化妆师登时就对楚鳶来了好感,边上的助理擦了一头的汗,“这……这没事吧?” 这要是来路不明的女人…… 看见楚鳶那么快被接纳,vera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她指著楚鳶说,“你这个女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砸场子的吗!裴却怀这就是你的司机吗!” “你半夜叫人出来,谁閒著没事能准备好了来砸场子?”楚鳶的头髮被化妆师盘起来,露出整截脖颈的她多了一股乾脆利落的瀟洒感,她衝著vera说,“自己耍大牌让所有人陪著你闹,结果想不到吧?你说了要违约了,还不允许找別人救场?” vera看著化妆师动手给楚鳶赶妆面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原本今天是想著自己在裴却怀面前好好表现表现的,让他知道她有多高傲不好追,毕竟她还有一个mv要和他一起拍,想著让裴却怀知道自己漂亮又高冷,变成她的裙下之臣。 可是这下好了,裴却怀带了个女司机来,一个女司机,居然挤掉了她的位置,还言辞凿凿来指责她! 看见vera这么生气,她的助理也跟著说道,“你们太欺负人了,我们vera姐这么期待这次的合作,你们就这么隨便拉个人代替了她的位置。” 楚鳶一边涂眼影一边说,“神经病,自己闹脾气害得大家工作终止,工作人员还不够卑微吗?你当你家姐姐是皇帝,要所有人顺著?爱干不干,不是赔得起违约金么,现在废话那么多,有空不如赶紧去打钱!” 爱干不干! vera倒抽一口凉气,衝上去恨不得揪了楚鳶的头髮,“你这个女人!伶牙俐齿,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所有人都站在你这一边吗!” “急了?” 楚鳶躲开了vera的攻击,从化妆师手里拿来了口红,当著她的面,给自己描了个唇,鲜红的唇色如同女帝一般,她笑声清脆,“以前一直被所有人哄著捧著,这下自尊心受不了了吧?哈哈。” 她轻描淡写一句话,就直接戳破了vera的心理防线,vera扬手一个巴掌要打下来,被裴却怀用力呵斥,“你敢动手试试!” vera动作一僵。 她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觉,她在娱乐圈红了多久了?习惯性就认为所有人该顺著她,如今出现一个顶撞违逆的,恨不得让她消失,“你以为这份工作是你想抢就抢的吗?” 楚鳶站起来,踩著高跟鞋,贱得不行走到了镜头下,婀娜多姿仪態性感,摆了个pose对著vera说,“唉~气不气?我就拍,你违约了,管得到我?气不气,我就拍,我乱拍,我拍个一百张一天发一张,还要上微博告诉全天下这是老娘从vera手里抢来的,她不要拍,落我头上了。哈哈!还有这种好事?” 化妆师在一边憋笑憋得內伤,楚鳶一边说这个时候,一边还问摄影师,“这个角度可以吗?” 摄影师看见她傲人的胸脯,脸色涨红,小声说,“你……你怎么拍都很好看。” 楚鳶衝著场外的裴却怀勾勾手指,“来嘛裴却怀。” 当著摄影棚所有人的面卖弄风情,照理说应该让很多人生理性厌恶,可是楚鳶的风情万种居然能让他们所有人买帐——甚至连摄影师都入迷了,对著自己的摄像机喃喃著,“早知道不如直接找你呢……” 裴却怀站起来,走到了楚鳶边上,棚子里的架子上摆著一瓶香水,是经典款,楚鳶將香水放在手里展示,和裴却怀两个人搭配得浑然一体。 隨便一张照片,他们都高级又好看。 没有人可以把性感玩弄得如此浑然天成。毕竟性感这两个词,玩好了是艺术,玩不好就是低俗。 可是楚鳶站在那里,艷丽又清冷,进一步是妖媚惑主,退一步是冰清玉洁,她在这两者之间完美拿捏了尺度,镜头下如同一只俏皮的狐狸。 连品牌方的助理都忍不住夸奖,“不是巨星却有巨星的气场……居然能hold住。” vera的助理一听,咬牙切齿,“你什么意思!” 品牌方助理忍了vera很久了,说道,“意思就是这个司机小姐姐太厉害了,颱风和硬照都很过人!不像有的人拍东西目光呆滯!” vera当场眼睛红了,哭著伸手,指了周围人一圈,哆嗦著说,“我记住你们了,也记住这个牌子了……” 隨后她踩著高跟鞋哭著衝出去了,剩下楚鳶和裴却怀两个人用极快的速度拍完了照片,边上有人目瞪口呆地说,“太专业了……你是不是以前学过啊?” 楚鳶笑著说,“只是看过別人拍照也是这样。”她家里姐姐是超模呢。也就学了老姐的万分之一吧! 裴却怀一脸冷漠,对著楚鳶说,“明天照片一宣发,你的脸就直接火了。” 化妆师还有些担忧,“可是这样等於咱们和vera的梁子是结下了。解气是解气了,日后这位小姐姐怕是会被针对。” “……”裴却怀心想那你是真的多虑了,这里估计没人敢针对她,楚星河客厅里放著那把开过光的蒙古砍刀可不只是用来镇宅的! 第46章 影帝点讚,楚鳶火了! 裴却怀自然知道楚鳶的真正实力,但是摄影棚里的其余人还真不了解楚鳶的背景。 看她性格如火一般灼热直接,还以为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一个一个都用担忧得不行的眼神盯著楚鳶,“楚小姐,您以后可能有苦头吃了……” 楚鳶一撩头髮,黑色长髮保养得极好,灯光下熠熠生辉,她不甚在意地说,“生活过得太一帆风顺也没意思,吃点苦头总是好的。” “……” 不仅如此,楚鳶拍完照片就去註册了一个新的微博,还堂而皇之將微博名字改成了—— 影帝的女司机。 她註册完微博说,“裴却怀,关注一下我。” 此时此刻裴却怀正迎著夜风和她往影棚外面走,跟工作人员说了再见,好心的摄影师还给楚鳶批了件外套。 意思是,大晚上天冷。 楚鳶看了一眼裴却怀。这不是还有个男人么?拿人家陌生人外套多不好意思。 裴却怀把自己的小外套攥得更紧了,还说,“没门。” “……”一点都不绅士! 楚鳶道了谢拿过了摄影师的外套,顺便留了个手机號。和裴却怀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骂骂咧咧上了车,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我擦,什么情况?!” 距离她喊裴却怀关注也就几分钟,几分钟上了车,她的微博竟然就炸了!!! 无数的私信疯狂涌进来,很多id顶著裴却怀的精修照片,一眼看过去五彩斑斕令楚鳶咋舌。 她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將手机丟给了裴却怀,让他自己看看,“怎么回事?” 前一秒刚被裴却怀关注,后脚紧跟著被粉丝轰炸,裴却怀將楚鳶的手机拿过来,车子已经被她发动,发动机轰鸣下,楚鳶冷艷的脸有一种惊人的美感。 她开跑车的时候一点都不像是司机。 更像是驾驭著这头猛兽,是跑车臣服於她。 不过这个id倒是挺好笑的。 裴却怀发现粉丝的私信都是在追问她和他的关係,毕竟楚鳶帐號是崭新的,没有一张自拍,只有一个性別女。 不过,性別女已经足够引起所有人的好奇了。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我们裴崽崽会关注你?” “新女友?还是新司机?” “怎么找了个女司机啊,女人开车不行。” “大姐你谁啊,让裴却怀连夜关注你,不会是那种逼宫上位的嫂子吧。” “贱女人。” 看了一眼粉丝的私信,一股逆反心理让裴却怀冷笑出声。 这群粉丝为什么总是在他面前表现得百依百顺,却一转眼对跟他有关的人张牙舞爪恶语相向。 裹挟之下,他竟像个傀儡,供他们发泄情绪,出了事情都会还给裴却怀。 “骂你的比较多。”裴却怀,看了一眼开车的楚鳶,老实说,“態度好的不多。屎里淘金。” “你粉丝有这么恐怖吗?”楚鳶唏嘘了一下,“我看他们帮你在各大电影节发好评都挺客气的呀,超话里也都一片爱慕。” “想不到吧?” 裴却怀笑得特別开心,“这就是粉丝的神奇之处了,我开始也觉得有爱我的粉丝是种荣幸,后来我发现他们在我的微博下面岁月静好平安喜乐,转头在別人的微博里恶毒到令人髮指,这种割裂感强到令我觉得从来没认识过这帮粉丝。” 无师自通,为他出征,將別人都划入敌对阵营,草木皆兵。 爱一个人会顿生出这样强大的恶意吗? “后来我想通了,其实明星和粉丝何尝不是这种关係呢。”裴却怀拿起手机,摆了个pose,“大家通过资本运作造神,很少有人保持理智去看待一个人,是个人就有正反面,而在他们的眼里,我只能是完美的。” 说实话,裴却怀也喜欢美女,喜欢骚的浪的奔放的也喜欢纯的善的柔弱的,这些人之常情不过是欲望给世人的色彩,这並没有触犯任何东西,却不允许被如此表现。 变有血有肉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神”。 他们都自认为最了解对方,自认为是对方的一切,却不料想,彼此面具后的真实表情统统令人作呕。 “你自己选的。” 楚鳶凉凉地看了一眼裴却怀,“不想干可以退圈的。你既然討厌造神的无脑教徒,就不要利用教徒吃饭。” 裴却怀听见楚鳶淡漠的发言,先是一惊,隨后笑了,“有些事情不是想撂担子就可以撂下的。” 这声音听著令人觉得绝望。 倒是轮到楚鳶吃惊了,“经歷过什么?” 裴却怀抬头看了楚鳶,用前置镜头拍了个坐在她副驾驶座上的照片,还有楚鳶的半张侧脸入镜,他拿著楚鳶的手机,在她的帐號上直接上传了这张合照。 “在成为『神』之前。”点击確认那一刻,裴却怀的声音猝然压低,妖孽的脸上带著阴沉沉的恨意,“我们都是螻蚁。” 半夜四点,微博帐號“影帝的女司机”发布了一张照片,是和巨星影帝裴却怀的合照,裴却怀本人还点讚了。 一瞬间,整个娱乐圈和粉圈爆炸了!!!!! 楚鳶的微博刚註册就差点被击垮,才短短半小时的时间评论已经破万,无数粉丝在下面捶地痛哭,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还有眼尖的人发现楚鳶开的是拉法,大家猜测是裴却怀买了法拉利送给楚鳶。 而楚鳶的微博名,便像是一种对粉丝的挑衅,自嘲又带著炫耀,激起了粉丝的敌意。 尉婪收到风声很快,连著楚星河都打爆了他的电话,“你不是跟我妹妹同居吗!怎么一转眼她去別的男人车上了!” 尉婪抽著烟差点被呛到,“那是老子的车!” “哦,你的车。”楚星河一听,更不对劲,“那为什么车上有別的男人啊!这个男的是哪家明星?牛逼吗?” “挺牛的,影帝。” “……”楚星河仔仔细细看了一眼裴却怀的照片,气得不行,对尉婪说,“这男的不男不女的,不行!” 天底下敢说裴却怀不男不女可能也就楚星河大少了,他可比裴却怀的脑残粉丝还要狂热,想要打楚鳶主意的,一律被他当做仇敌。 尉婪咧嘴笑了,故意阴阳怪气地说,“没办法,我可能是你妹妹的旧爱了,楚星河。唉~不受宠了。” “你咋这么没本事呢!”楚星河急得嘴巴都长了溃疡,一张开说话就扯著疼,他捂著半边下巴一边哎呦哎呦疼得叫唤,一边说,“傻婪子,我妹要是看上这个,还不如跟你呢,你快点把她骗回来啊。” 傻婪子,这啥称呼。 正好这个时候,別墅外面传来了车子熄火的声音,尉婪眯起眼睛,声音有些晦涩,“你妹好像回来了。” “你给她狠狠洗洗脑。”楚星河寻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於是对著尉婪说,“你要能把我妹拉回来,我就不阻止你俩了。” 与其妹妹被外面的人骗,还不如自己眼皮底下的兄弟靠谱点。 这电话一掛,正好楚鳶打开了大门,她一走进去,客厅的灯便一下子亮了起来。 嚇得楚鳶一缩脖子,她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中央的男人,眉目凛冽深邃,饶是一路送了裴却怀,到家看见尉婪这张脸还是被惊艷了一下。 怎么有人长得这么帅。 楚鳶酸得牙疼,问了一句,“怎么没睡啊尉少。” 尉婪呵呵一声,“捉姦。” 楚鳶脸色一白,“怎么会呢,我就是把裴却怀送回家以后回来了。你什么时候从基地里回来的?” 尉婪说,“想不到吧,你去送裴却怀,老子用脚走回家的。” “……”毕竟平时她开车送的是尉婪。 楚鳶心里咯噔了一下,隨即立刻扯著一张笑脸,直接走到尉婪面前,坐上了他的大腿,扭著腰说,“怪我……对不起嘛。” 她说对不起三个字没有任何可信度,因为只是想著嘴巴上快点解决,心里一点对不起的意思都没有。 尉婪掐住了楚鳶的腰,力道大得令她吃痛。 楚鳶说,“想干嘛?” “再让別的男人坐老子的车。”尉婪怒极反笑,“我把你干碎信不信。” 楚鳶心口凉颼颼的,“碎,碎成什么样……” “骨灰那种程度。” 尉婪伸出手,“手机给我。” 楚鳶不情不愿交出了手机,“干嘛?” “看看微博评论。”尉婪冷笑一声,“真有你的啊,让裴却怀公开给你点讚,知不知道明星一般不公开私事?” “今儿帮他一个大忙,他该是这样给我面子。”楚鳶把事情说了一遍,坐在尉婪身上没觉得有什么,凑过去跟他一起看评论,还念了出来—— “裴崽崽yyds,真帅,就是这个女人是谁?” “崽?”尉婪嗤笑一声,“哪个崽,小b崽子的崽吗?” “……” 第47章 从我家里,都滚出去! 感觉到尉婪身边附近的空气都是凉颼颼的,楚鳶笑得勉强,“哎呀,裴却怀的粉丝嘛,肯定是护短的……” “就这么骂你,你还挺开心?” 尉婪觉得没意思,將手机还给了楚鳶。 上面的粉丝大多数都为了裴却怀衝锋陷阵,在她们眼里,二十多岁的裴却怀还是个孩子,会被各种社会上的坏女人骗,反正不可能是裴却怀自己愿意的。 只有少部分在那里评论几句,这位姐姐的侧脸好美,绝配。 绝配。 尉婪皮笑肉不笑,“不过有粉丝夸你俩绝配呢。” 楚鳶说,“没办法,有钱长得美怪我咯?” 尉婪真觉得楚鳶有的时候没心没肺过头了,他这是在讽刺她和裴却怀呢,结果她还顺杆爬了。 语调一转,尉婪又说,“不过你和他不合適。” 楚鳶笑眯眯搂著尉婪的脖子,和他贴得极近,好像另有所图似的,问尉婪,“那我和尉少呢?” 察觉到尉婪按自己的手一紧,楚鳶凑得更近了,两个人的呼吸都纠缠在了一起,她的唇差点就贴在了尉婪的唇角。 再一张嘴,舌头就要彼此触碰。 听见楚鳶这么说,尉婪也跟著笑,好像是在过招似的,他承认楚鳶是个十足能够拿捏男人的高段位选手,偶尔也会给他造成衝击,可惜—— “你是有夫之妇,这会儿不该问我吧。”尉婪直接將楚鳶最不想被人看见的伤口挖了出来,还要轻描淡写地踩上一脚,来证明自己对她的伤口毫不在意,“不如去问问你曾经最爱的季遇臣,你们合適么?” 楚鳶牙齿咬得很紧,像是从曖昧里猝然清醒,捂著胸口低低地叫了一声,“尉婪你可真会伤人心啊。” 尉婪將她的脸捧住,落了个吻在她额头,不顾楚鳶颤抖的睫毛,他吹了吹说,“疼你还来不及呢。” 危情总是让人上癮啊。 楚鳶伏在尉婪的肩头很久,好像是终於卸下她平日里在外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此时此刻她闭著眼睛,下巴放在尉婪的肩上,呼吸似乎隱隱带著颤抖。 这段往事確实是最能触及楚鳶痛处的,尉婪这么一说,楚鳶安分了,甚至连嬉皮笑脸跟他来回的力气都没有,就这么安静地靠著,不知道过去多久,一直到尉婪身体都僵了,去碰了一下楚鳶,发现她好像在不知不觉间蹭著他的肩膀睡著了。 楚鳶一直没多少安全感,睡著的模样特別防备,尉婪將她横抱起来带去了臥室,放下之后他垂眸,伸手碰了碰楚鳶的脸。 手指按过她唇角,落在她唇峰上。 楚鳶是个胖子的时候,谁都看不出她和楚家有什么相像的,如今瘦下来,却不得不说,太像了。 “也难怪他会把你们搞错。” 尉婪笑著鬆开手,眼里不见一丝对楚鳶的感情,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尉婪陷入了一阵沉默。 ****** 楚鳶醒来的时候,发现手机上有十多个未接来电,全是自己的哥哥楚星河。 一看,手机静音了。 再一转头,发现躺在边上的是尉婪。 第一次的时候有些惊嚇,现在只有些许意外,楚鳶从床上坐起来。 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体好像仍旧没別的痛觉,嗯,昨天什么也没有。 她將尉婪摇醒,“为什么把我的手机静音了?” 尉婪茫然地转醒,说,“楚星河打电话太烦了……” 楚鳶一边回拨,一边將手竖在了尉婪的唇上,示意他不要发出声音,“餵?哥,你有事找我吗——” “你现在上网看一下啊!”楚星河的声音急切又带著担忧,“你之前跟蒋辉闹事的事情被人拔出来以后,大家对比发现视频里的女人就是和裴却怀关係神秘的你,现在都说要喊你俩分手呢!” 分……分手? 楚鳶愣了愣,隨后快速地说,“我上微博看一下,一会打给你哥。” 掛了电话,她点开微博,各种消息铺天盖地压过来,连热搜榜上都赫赫有名写著“影帝新女友疑似小三视频流出”,楚鳶点进去一看,那不就是自己又帅又囂张捏著酒瓶打人的画面么! 蒋媛真是下了狠手啊,为了拉她下水,硬是將这个视频和她的微博联繫在意了一起,推上了热搜。 楚鳶看了一眼私信,里面是各种恶毒的攻击,还有的跑到她评论区破口大骂——你个小三赶紧滚,別败坏我哥哥名声! 楚鳶冷笑了一声,边上尉婪凑过脑袋来,將头放在她大腿上,从她怀里往上看著她的下巴,“被网暴了?什么感觉?” “不痛不痒。” 楚鳶一点没把这些放在眼里,她將尉婪挣脱开,起身赤著脚踩在光滑的地板上,婀娜的背影本该是柔软又娇媚的,却偏偏带著一股韧性,她说,“都经歷过死亡,这种事情我怎么会害怕。” 当天下午,某个著名香水品牌发布了周年纪念的官方拍摄物料,照片里站在一起拍香水gg的,赫然是楚鳶和裴却怀。 她一出现,再度引起了轰动,因为裴却怀自身流量也很高,差点整个软体瘫痪,好几次评论都出现了bug,以至於楚鳶自己刷微博都卡得要命。 在基地里吃著饭就差摔筷子了,楚鳶嘖了一声,“怎么微博这么卡!” 尚妤幽幽地说,“你得自己反省啊……这怪你。” “怪我吗?”楚鳶的照片总算加载出来了,她说,“多好看啊。” “……”尚妤觉得楚鳶心真大,这种节骨眼了,所有人都在关注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结果楚鳶呢? 楚鳶呢?楚鳶……楚鳶在基地里嘬著筷子头啃著蟹肉。吃得不亦乐乎。 好像还因为这事儿食慾更好了。 尉婪在边上说,“你以为楚鳶是傻的吗?能够把名声闹大,她自然是愿意的。” 尚妤有些转不过来,倒是边上的栗荆一拍脑袋,“莫非楚鳶就是想出名?以后打算当网红赚外快?” “……你这思路也挺奇特的。” 尉婪翻著手机里的热搜,看著吭哧吭哧啃蟹柳的女人,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蒋媛想利用舆论令她死无葬身之地地,那不如乾脆將计就计。” “事情闹大了,等她身份被扒出来的那一天,你猜,到底是楚鳶坐得安稳,还是季遇臣高枕无忧?” 栗荆猛地倒抽一口凉气,“楚鳶这是借势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季遇臣和当年绑架案啊!” 小三肯定会被扒得皮都不剩,那么如果有人扒出来这个人是当年季遇臣的妻子楚鳶,这剧情可不就……反转了么! 这女人可真是大心臟,又狠又理智,能在自己处於劣势的情况下还冷静思考並且一转攻势…… 难怪她会这样怡然自得,她还巴不得声浪更大一点呢,蒋媛以为自己可以让楚鳶变成过街老鼠,岂料楚鳶利用舆论反而能公开当年的內幕……到时候当初那些骂她小三的声浪,就会变成打在蒋媛脸上的巴掌。 先抑后扬,扮猪吃虎…… 好聪明好可怕的女人。 边上裴却怀和贺守又在玩三国杀,贺守冷漠打出一张锦囊牌——借刀杀人。 尉婪眯起眼睛,这可不是一招借刀杀人么。季遇臣如果能预料到后续的发展,肯定会恨死蒋媛为什么要把事情闹大还喊蒋家人上传视频,不然的话只是他们小圈子里的事儿,这下可就人尽皆知了。 “贺守,你最近有空吗?”总算吃完了整只螃蟹,楚鳶放下筷子,透过被她挖空的蟹钳看贺守,“我得去问蒋媛和季遇臣要些利息了。” 贺守一顿,声音依然冷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楚鳶啪嗒啪嗒按了两下指关节,“是这样的,虽然很感谢蒋媛在网络上替我造势,但终究还是有些不爽,我原本说了让季遇臣和蒋媛在三天之后滚出去,不过因为不开心了,决定现在就去收房子。” 楚鳶一笑,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要不要跟我上门呀?” 世界第一泰拳王保驾护航,蒋媛和季遇臣肯定拿她没办法。 楚鳶向来喜欢仗势欺人,省时又省力,於是她上前搂著贺守健硕的胳膊,说了一句,“走,上门赶人去咯!” 贺守:“……”什么都好说,挖过螃蟹的手能不能洗一洗再碰我。 蒋媛原本还在別墅里笑著呢,她如今和季遇臣心情大好,看著网络上对楚鳶的一片痛骂,仿佛替他们將前阵子丟掉的顏面又挽回来了,蒋媛自认出了一口恶气,將手机举到了季遇臣面前,“阿季你看看这个女人被围攻的模样,真是太丟人了。” 季遇臣看了一眼视频,虽然觉得很解气,但又不知为何隱隱不安,“媛媛你这么做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三年前监狱的那几个绑架犯,我都打点过了。”蒋媛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本事,季遇臣多看了她几眼,“谁在帮你啊?” 蒋媛结巴了一下,隨后道,“怎么会呢,我就是给了点钱,当然这笔帐肯定算在楚鳶头上,她装神弄鬼回来,我肯定要见招拆招!” 季遇臣稍微放了点心,喘了口气说,“媛媛,我们搬出去吧,我也有別的別墅……” 岂料蒋媛像是受了刺激似的跳了起来,“凭什么?我就要住在这里!” “这里是以前和楚鳶一起住过的房子,你不噁心吗?” “我不噁心!”蒋媛声音尖锐,“我就要噁心她!”她要抢走楚鳶的一切,房子,钱,还有老公! 季遇臣皱著眉看蒋媛,蒋媛说道,“她这样陷害我们,你难道不痛恨她吗,我就要住在这里,能刺激她也是好的,反正她別想好过!” 话音刚落,客厅落地窗传来一声玻璃碎裂的巨响,漫天的碎玻璃在空气里飞舞,光线折射形成了一幕特別璀璨耀眼的画面,而这一片刺眼中,楚鳶身穿红裙笑著从玻璃碎裂了的落地窗走进来,好像是舞台剧的主人公闪亮登场似的,不可一世又桀驁难驯。 蒋媛一惊,尖叫起来,“你怎么进来的!” 玻璃被谁打碎的?扭头看去,楚鳶身后跟著一个高大威猛又剑眉星目的男性,一看就不好惹,眼神像极了野生动物。 “我进我家,你有意见?”楚鳶笑了笑,脚下的玻璃碎了一地,“想让我不好过?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改主意了,我要你现在就从我名下的房子里,滚,出,去。” 第48章 离婚协议,赶紧签字! 滚出去三个字,没留一点情面,蒋媛怎么都想不到,楚鳶居然敢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还把她家的玻璃弄碎了! 从正门走不进来,不如从落地窗走进来。 蒋媛伸手指著楚鳶,正好蒋辉被关进派出所的事情还没找她,不如新仇旧帐一起算! 她立刻拨打电话想叫季家的保安过来,事实上她也喊了,省得到时候楚鳶又对著她张牙舞爪,上次的接触她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不是楚鳶的对手,这个疯婆娘失控起来打人根本就是不计一切代价的,她可得小心。 倒是季遇臣,居然先蒋媛一步,直接迎了上去! 好像无视了家里坏掉的玻璃,季遇臣说,“你来了为什么不说,我可以开门……” “上次进来我敢肯定你回去会把门和锁都换一遍。”楚鳶咧嘴笑了笑,“所以这次走落地窗。” 季遇臣僵住了,隔了好久他说,“我换门锁不是提防你……” 你看,还真换了。楚鳶觉得自己对季遇臣太了解了,虚偽谨慎,处处维持人设,他一天天这样就不累吗? 楚鳶说,“废话少说,行李收拾了没,没有的话我喊人过来打包。” 这话是直直衝著蒋媛去的,毕竟房子在她和季遇臣二人名下,所以楚鳶也没权利把季遇臣赶出去,倒是蒋媛是货真价实的外人,她有的是办法噁心蒋媛滚出去。 楚鳶敲了敲贺守的肌肉,说,“正好,给你叫了个猛男,帮你提行李,蒋小姐这两年鳩占鹊巢东西放进来不少吧?回头我还要在家里杀毒一下呢。” 杀毒! 蒋媛被楚鳶说得脸色发白,她看向季遇臣,“阿季,你就不帮帮我吗,当初进来也是你带我进来的……” 可是房子確实是他和楚鳶的房子。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蒋媛想噁心楚鳶,如今被人扫地出门了,可不得拍手称快么! 但是蒋媛不依,她知道季遇臣爱著自己,只要她委屈,季遇臣什么都会答应她,“阿季,你可別被这个女人矇骗了,她分明就是来欺负人的!” “翻了天也不过是个当小三的,我欺负你?” 楚鳶指了指自己,怒极反笑,“你抢我老公,破坏我家庭,谁欺负谁啊?蒋媛你不会真把自己当原配了吧!” 楚鳶说这个话是为了羞辱蒋媛的无耻,岂料听在季遇臣的耳朵里,还以为楚鳶对自己旧情难忘,她的话就好像是在责怪蒋媛令他出轨似的,这是不是代表著…… 他们还有余地? 何况,离婚协议,他还没签字呢。 “对了,季少,您也別閒著。”楚鳶说完了蒋媛,將手放到季遇臣面前一摊,“五千万呢?” 季遇臣咬牙切齿地说,“钱,已经吩咐我助理分批转给你了,因为数额较大……” 楚鳶眯了眯眼睛,“助理?哦,你助理的联繫方式我有,回头我找他对接。” 这口气原配味太浓了,让蒋媛和季遇臣都吃惊。 他们欺负了楚鳶那么久,都忘了,她不仅是季遇臣的原配,还是堂堂楚家的千金……谁会一直软弱无能让人践踏? 季遇臣说话有些委婉,“我们好歹夫妻一场,楚鳶,怎么能赶人走呢?没这个理。” “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按著我的理走。”楚鳶指著脚下的地板,“这套房子谁出钱多谁说了算,她蒋媛一分钱没住著我楚家大钱的房子,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蒋媛哪来的勇气搬进来啊?这两年住著別人的房子就不心虚吗! “可是你这样也太不好了,住了两年就要搬走……”看著蒋媛脸上委屈的神色,季遇臣又心痛又头疼,“楚鳶你真的变化太大了,我都感觉我不认识你,你怎么能如此狠心……” 哈哈,楚鳶当场笑出声来。 “去寺庙拜佛还是图一乐呵,真拜佛还得看季家大少您这尊菩萨,慷他人之慨一把好手,善良到我都咋舌。”她阴阳怪气的话语让季遇臣脸色一白。 楚鳶这不就是在讽刺他道德绑架么! “不出去也行,我带了保鏢来。”楚鳶笑眯眯地拍了拍手,“贺守,把这个家里的东西全砸了!” 砸了?! 季遇臣顿时勃然大怒,“你什么意思!” “装修钱我出的。”楚鳶丝毫不顾他风雨欲来的脸色,“所以我砸了,怎么了!我的钱!” “这是我们的婚姻共同財產!” “好啊。”楚鳶笑得眉目惊心,伸手直衝蒋媛而来,“那这两年里她的每一笔钱也都是我们的共同財產,怎么样,要不要试试打官司算帐,看看我能追回多少钱?!” 蒋媛脸色都变了,“你怎么能这样无耻!” “我无耻还是你无耻?你一个当小三的来说我无耻?” 楚鳶一声令下,“贺守,砸!” 贺守想也不想拎起了一个昂贵的青瓷咔咔就砸碎在了地上! 一声巨响让蒋媛都跟著尖叫了一声,“真的砸了!阿季,她砸我们房子!” 楚鳶站在一片狼藉里一动不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车声,想来是保鏢终於到了,蒋媛衝著门外大喊,“你们快给我进来!这个女人疯了,跑进我们家要砸东西啊!” 张口闭口我们,这个房子跟蒋媛明明没有半毛钱关係! 保鏢衝进来的动作贼快,毕竟他们是听从季遇臣指挥的,一下子將楚鳶和贺守团团围住。 楚鳶看见周围的人,脸色不是很好,站在外面的蒋媛便双手抱在胸前笑,“怎么,怕了?刚才那么囂张,原来是狐假虎威,带一个人就敢上门闹事,楚鳶你真是连死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楚鳶唏嘘了一下,“我是觉得你人带得太少了,不够挨揍。” 蒋媛笑得一僵,回过神来怒吼,“你说什么?” 下一秒,她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感觉眼前卷过去一阵风,隨后一片惨叫声响起,物件被砸得稀里哗啦,整个大別墅就像是经歷了地震似的,连里面的人都东倒西歪摔在地上! 狠狠一脚踢开了倒在自己脚边拦著他走路的黑衣保鏢,贺守从人堆里走出来,歪了歪脖子,“还不够我热身。” 蒋媛嚇得脸色煞白,“你是……你是什么怪物……” 打架对於贺守来说可是像呼吸一样不可缺少的存在,他身体里的暴怒因子比正常人多了太多,若不是有人制衡著,他感觉自己和失去人性的野兽没有区別,打人时候的快感和痛感会令他兴奋上癮,比任何毒药都要来得剧烈。 看著贺守微微发红的眼睛,楚鳶就知道他只是吃了个开胃小菜罢了,如今不满足了,肌肉正紧绷到了隱隱发抖著。 蒋媛尖叫著,为什么她叫了这么多人过来,却被一个人轻轻鬆鬆打败了? 怎么回事,他们不是专业保鏢吗! 连著季遇臣都不敢相信,“楚鳶你身边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你上哪找的!” 楚鳶说,“哪比得上你带小三上位来得乱七八糟呢?” 季遇臣被她的话一堵,往后一步,踩到了地上瓷砖的碎片。 贺守真是把这里毁了个彻彻底底,大屏幕的电视机被砸得滋滋冒著电火,沙发被人中间砸断了,一半正直衝天板,地板碎得一塌糊涂不说,墙壁都七零八落了,一楼的所有角落都没被放过,全遭了殃。 楚鳶垂眸看著这一切,当初她的婚姻爱巢,如今这样面目可憎,真是造化弄人。 她对贺守说,“你其实很开心吧?” 贺守嗯了一声,声音冷漠,“很久没动手了。” 还有点没控制住力道呢。 她笑了一声,对季遇臣说,“哎呀,房子都这样了,我不要了,送你吧,离婚协议给我,我就把房子过户给你。” 把家里毁成这样,她又说不要就不要了?! 蒋媛气得真是头髮都竖起来了,对著楚鳶说,“你做梦!你就是来噁心我的!” 楚鳶往贺守身后一闪,“唉,我就是来噁心你的,被你发现了。气不气呀?噁心死你这个贱女人,还有季遇臣,当初你噁心我,喊我签离婚协议,想不到今天会被我追著要离婚吧?” 季遇臣攥了手指,確实他还没签字。 “我知道你不会签,又带了一份过来,笔也给你带了,印泥也给你带了。”楚鳶忽然收敛了脸上笑嘻嘻的挑衅表情,对著他面无表情地说,“来吧,在我们狼狈不堪的婚房里,季遇臣,签下离婚协议吧。” 心口莫名痛了一下,楚鳶用力將这股情绪摒了过去,隨后眼睛不眨地看著季遇臣,“別犹豫了,快。” 做个了断。 季遇臣想签字的,也许签了字就可以彻底摆脱楚鳶的纠缠了,她到底还是恨著他的,恨他当年毁了她的一切,带著小三侮辱她身为妻子的尊严。 可是为什么,他签不下去。 如果签下去了,是不是代表著,他和楚鳶就彻底……没关係了?在那之后楚鳶还要对他实施什么报復呢? 还是说就此结束,老死不相往来? 可是他居然不想……一点都不想放楚鳶走。 季遇臣收起了笔,当著蒋媛的面,说,“我如果不想签字呢?” 第49章 我才不管,关我屁事。 季遇臣一直觉得,楚鳶和他之间肯定还存在著旧情。 不然的话,为什么她总是这样来自己的眼前吸引他注意力呢,回来以后的她那么漂亮,难道不是为了让他后悔吗? 季遇臣捏著笔,“楚鳶,你没必要跟我这样你死我活,我们之间……” “旧帐都没算完就不要谈那些压根没存在过的旧情。”岂料楚鳶像是想到了季遇臣想说什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季遇臣脸色发白,不知为何有一种自己快要窒息的错觉。 眼前的女人,当真不爱自己一星半点了吗? 他不敢相信,那么浓烈的爱是说没有就没有的吗? 楚鳶知道季遇臣的想法,或许那些感情还有残存在她胸口,当年她確实一腔孤勇肝脑涂地过,然而…… 如果在面对这种人渣的时候心慈手软,便活该成为感情里那个累赘。 楚鳶笑了笑,对著季遇臣说,“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了季遇臣,这些没用的话留著搂著你的小三去说吧,现在不签字就要等著法院判离婚,到时候你为蒋媛的每一分钱,可都要被我追回来了,下场指不定比现在更惨!” 此话一出,如同炸弹在蒋媛的耳边炸开,她指著楚鳶止不住地抽气,“你这个女人毒如蛇蝎!” “世人都可以说我毒如蛇蝎,唯独你不可以。” 重重在一片狼藉上踩了一脚,看见季遇臣脸色发白在一式两份的合同上签了字,楚鳶刷的一下將纸抽过来,掸了掸隨后拿起来看了一眼。 勾唇,她说,“识相啊,季遇臣。” 两年前你们这对狗男女害得我生不如死,如今这一切都是报应罢了! 收了合同,楚鳶冷笑一声,“这只是个开端,季遇臣,这房子我明日便单独过户给你,你和蒋媛,便在这里一辈子长长久久下去吧!” 转身要走,蒋媛尖叫了一声,“你以为每次这样来了就能全身而退吗!” 楚鳶上前,单手一把捏住了她的脸颊两边。 准確来说,用虎口钳住才对。 她收拢手指,蒋媛感觉到自己嘴角两边传来剧痛,楚鳶那么单薄的人,竟然可以……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 “还有什么招最好一次性全都给我使出来。”钳住蒋媛的脸,將她拽向了自己,“別让我又查出点什么东西,你家那么多人,还不够你利用的。” 蒋媛內心恐惧和恨意更甚,一时之间达到了一个顶峰,在说完这话之后,楚鳶狠狠甩开了她,隨后跟著贺守一起离开了这栋早已面目全非的別墅。 季遇臣,这里终於,再也不是我的家了。 ****** 楚鳶拿著离婚协议回基地的时候,所有人都惊了一下,没想到她居然可以顺理成章拿到。 尉婪在边上凉凉地说,“我还以为你会说什么『我才不会让出原配之位成全你们两个』这种话。” 楚鳶跟听见笑话一样,“这种脑残话能不能別在我面前说,听著怪好笑的。” 季遇臣都找小三找到脸上来了,她还攥著什么原配之位有什么用,这位置差点变成她的灵牌位! “哦?看来你对这种事情不屑一顾啊。”尉婪替楚鳶看了看合同,笑说,“不是两年前那个捨不得签字的人了?” “废物才会在配偶出轨之后觉得『原配之位』这种东西有用。还说什么离婚就是成全这种话,不过是自己太没用,没这个魄力离婚罢了。”楚鳶麻木不仁地扯了扯唇角,不知道是在嘲笑谁,“这种女人没什么好同情的,因为她离不开会出轨的老公。” 两年前的她就是。 没什么好同情的,一个废物罢了。 听见楚鳶这么说,尉婪吹了声口哨,將合同还给她,隨后说,“对了,我们帐户里確实收到了季遇臣那边分批打来的款,看来他想私了的態度还是很显然的。” “打人的事情可以私了,出轨的事情不可能。” 楚鳶笑得天真烂漫,乍一眼看去似乎是个不諳世事的少女,“这五千万是他当街扇我耳光的赔偿费,至於当年婚內出轨还得另算钱,他休想一笔带过去。” 尉婪听了都跟著嘖嘖感慨,这个女人一笔笔帐算得也太清了,这毕竟是前夫,居然一点不留情,“你可真是心狠手辣啊。” “刚才蒋媛也这么说我。”楚鳶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开始调查蒋媛的帐户,满不在乎地说,“我就当你们是夸我了。” 只有钱才不会背叛她,是她的就是她的。 坐在可以转的椅子上咕嚕嚕转了几圈,楚鳶笑著戳著自己的下巴说,“既然季遇臣把钱打来了,不如我们整个事务所放个假如何,我这一周的假期还没完呢。” “网上全是一片骂你的,你居然还有心情度假。”裴却怀脸一转,“我不去。” “哦。”他是明星,行程自然是每个月都固定好的,指不定明天就要出去,所以去不了临时度假也正常,楚鳶看了一眼剩下的人,声音清脆,“你们几个应该没事了吧?我们去海边如何?” 一觉睡醒,已经在天空蔚蓝的海边了,半空中有飞机划过留下淡色的弧线,往下海天相接,似乎看不到尽头。 楚鳶从海景大別墅里起床,落地窗开著,吹来了令人心旷神怡的海风,倒是让这阵子神经一直紧绷著的她觉得十分舒服。 回国以后就一直在找季遇臣的麻烦,现在来到了这个远离季遇臣的地方,突然间感觉耳根子清净不少,连呼吸都跟著舒缓了。 有人从背后抱上来,楚鳶低头看著锁住自己腰的手,往后用脚跟一脚踩在了那人的脚背上,“鬆手!” 尉婪不松,“很久没摸了,给我摸摸。” 楚鳶咯吱咯吱磨著牙,“我邀请了事务所的成员,可没邀请你!” “我是事务所的经理,负责对接神秘人物並且安排给你们,凭什么不算事务所的成员?”尉婪笑著收拢了手,反而抱得更紧了,迎著海风,带著微微咸湿的空气让他心情大好,这会儿特別想在沙滩边跟楚鳶缠绵一下。 可惜了,楚鳶与其说是狐狸不如说是性感的猎豹,她才不可能会乖乖束手就擒。 反手跟尉婪过招,楚鳶一招挣脱术玩得炉火纯青还差点反打上了尉婪,男人只能笑著鬆开后挡住她劈过来的掌,“你离婚了很春风得意啊!” “那不然呢?” 楚鳶自嘲地说了一句,“我可是二手货了,尉少不会还想著从我这里占点便宜吧?” “嗯嗯,我喜欢。” 尉婪舔了舔唇角,五官精致,“你嫁过几个男人都跟我没有关係。” ——“不好意思打断了你们的调情。” 门口有人敲了敲门,隨后探头朝里面看了一眼,“醒了就快点出来吃午餐哦,我们早起去海钓了一趟,钓上来好多海鲜,生的熟的怎么做都行。” 楚鳶听见这个登时两眼发光,“尚妤,我要吃螃蟹!” 尚妤笑眯眯地说,“这片海好像没有你喜欢吃的大闸蟹哦。” 楚鳶登时眉尾都耷拉下来了,跟在尚妤的身后走出了房间,盯著她出去的背影,尉婪微微眯起了眼睛。 没记错的话……那个人,也是住在这附近吧。 旅游地点是尉婪做的决定,包括所有行程开销都是他负责的,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地图,尉婪眼里划过一丝深沉。 这样说的话,也许他们进来这块领域的一瞬间,那人就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 视角挪到別墅大厅里,楚鳶正赤著脚和几个成员趴在餐桌上吃著海鲜大餐,栗荆起了个早和贺守海钓去了,白桃和尚妤负责处理他们钓上来的稀奇古怪海鲜,这会儿白桃正用小刀肢解著一个蒸熟了的海星,“这玩意儿居然能吃誒……我把他解剖了看看……” 贺守在一边沉默地剥虾,剥好的虾都放到了楚鳶的碗里。 栗荆张大了嘴巴,第一次看见贺守给別的女人剥虾,“贺守你这是做什么?” 贺守没说话,楚鳶在他边上坐下,拍了拍他宽阔的背肌说,“他这是在向我表达感谢之意。” “感谢?” “对,感谢我昨天带他去打架了,他表示很开心。” 猛男贺守点点头,剥虾的动作更迅速了。 “……”栗荆举著叉子,“贺守你是野蛮人嘛!哪有人打架会开心的!” 贺守咔嚓拧碎了一个虾头。 栗荆將叉子收了回去,“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说来也怪,自家事务所里的人一个一个都是神秘莫测的,这个经理尉婪就看不出什么门道来,一天天的高高掛起和扮猪吃虎,似乎从来不参与任何事件,却又都逃不开他的掌控;贺守就不说了,武力值担当,不说话的时候估计满脑子都是怎么跟別人打架;白桃是个手术狂魔,要不是事务所管著她估计都去做人体实验了,尚妤没有別的特点就是特別特別靠谱。 靠谱到了不管事务所出什么差错,尚妤都能去完美解决了,一个人的力量堪比一整个公关部,也不知道她到底掌握著本事能够让那么多起追究事件就这样悄无声息了。 想来想去想不通,也就他和楚鳶是个正常人! 栗荆张了张嘴,对尚妤说,“我一直很好奇,听说这別墅是你的,你不会有什么大身份吧。” 一个女孩子能平息那么多声音,肯定只手遮天啊。 尚妤顶著那张可爱的脸,摇了摇头,“没有啊,我就是个普通人。” “……”栗荆一边嗦著海螺一边说,“你当我是傻子呢!” 尉婪想起什么似的,“这片海域都是他们家的,你说呢?” 楚鳶嚇了一跳,“等一下,你说什么?” 尉婪为什么会知道? 这个时候正好门外响起一阵门铃…… 没人去开门,楚鳶说,“我去开门。” 结果尚妤说,“不用,他能进来。” 能进来?那就是代表著,是別墅的主人?可是別墅是尚妤的……那只能是…… 门被人推开,有两个帅哥从门口走进来,为首那个一头黑髮,气场是沉稳强大的,可是看起来腹黑极了,楚鳶一眼就不想和这个人交手。 感觉会很难缠。 果不其然,那人衝著尚妤眨眨眼,隨后走到了尉婪面前,“来得正好,有个秘密任务想交给你们做。” 尉婪伸手,“打钱,尚恙来。” 尚恙来將一张支票递给了尉婪,隨后走到了餐桌前,一把从背后捏住了尚妤的脖子,笑眯眯地说,“我家妹妹这阵子多谢你们照顾了,在这里表示感谢……” 尚恙来……尚恙来…… 白桃捂住嘴巴,“那个外交部的——!”用古代的话来说尚家那可不就是位极人臣世代高官么! 倒是尉婪对著另外一个来客说,“怎么你也跟著来了,宋存赫?” 宋存赫脸色凝重,“这次的事情,是我和尚恙来一起拜託你的。” 事关他们公司的女艺人和尚恙来负责的……重要人物。 “听你这么形容,应该是丑闻吧……”栗荆大胆发言,“某位大佬包养的二奶?” “咳咳。”宋存赫別过头去,“反正就是需要你们保护一下,最近收到了威胁信。” “这次你们在我们家的海域里度假,一切的费用我来包,有个任务希望大家帮我完成一下。”楚鳶发现尚恙来一直带著白手套,看来日常出行都很谨慎,“有两个人物需要你们保护……” 都是尚恙来这种级別的人亲自找上他们来了,事情肯定不简单,他从隨行的文件袋里掏出文件发给了大家,最后要发给尉婪的时候,男人將他的手推开了,“不必。” 尚恙来跟著笑,“我倒是忘了,你应该什么都知道。” 尉婪故作高深,“这不是在这等著你么。” ……所以尉婪才会跟著来,他一早就算好了度假的时候顺便接个任务! 这算是哪门子度假! 楚鳶將文件放在了一边,自顾自吃了一口贺守的虾,说了一句,“没空,不接。” 尚恙来笑得一僵,“你说什么?” 又吃了一个虾,楚鳶摇著头说,“不接。我度假来的,不是办事儿来的。你找事务所的別人吧。” 尉婪对於楚鳶的態度不意外,她就是这么一个我行我素的,倒是尚恙来在官场那么多年,见多了阿諛奉承,没见过当著他的面撂担子的,这个女人……他想了想开口说—— “哪怕这两个人物很重要……” “关我屁事?”楚鳶指指自己,“我最重要。不接。” 第50章 命运背后,有一双手。 官场纵横这么多年,尚恙来就没见过这样乾脆利落拒绝他委託的女人。 尉婪这里的人难道不都是有钱就什么都干吗?怎么轮到面前这个女人,她就一脸不乐意了? 尚恙来稍微口气强硬了些许,並且试图把事情的严重性告诉她,“需要的人员比较多,所以还是建议你一起来加入……” 楚鳶將吃完了的碗推到了贺守的面前,示意他接著剥虾,隨后看了一眼尚恙来,“这么复杂的案子我不想插手。” 嘖。这个女人…… 尚恙来颇为不满地扭头看了尉婪一眼,结果后者正怡然自得地喝著果汁,一点不觉得事务所里的成员这样不把委託人放在心上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尉婪就这样放纵这个女人如此胡来吗? 尚恙来原本以为只要尉婪在场,那么大家都应该会听他的,谁知道半路跳出来一个楚鳶。 尚恙来说,“尉婪,你听听你们事务所里的……” “她,我管不住。”尉婪两手一摊,说是管不住,谁知道是偏爱呢,男人咧嘴笑了笑,“没办法,要不你去求求她。” 尚恙来一辈子都是发號施令那个,哪里受过这种气? 要不是因为人物太重要……他才会多看这个女人一眼!尚恙来没好气地说,“希望你別不识抬举!” 不识抬举?楚鳶当场要冷笑了,“你圈子里的高官和宋存赫公司里的艺人有丑闻,关我什么事?我拿刀架在他脖子上让他们狼狈为奸的吗?” 嘶,尚妤在边上倒抽凉气,她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这样跟她哥哥说话。 倒是宋存赫在一边给了台阶下,毕竟他和楚鳶交手次数多,知道楚鳶的性子,赶紧道,“哎呀尚恙来,她就这个性子,你彆气了,先把事情好好说说……万一她又有兴趣了呢?” 怎么回事,这一群人怎么都这么顺著这个女人? 尚恙来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这女人什么手段,能让你们都这么听话?” 栗荆抬头看著天板,小声说著,“主要是……打不过……” 宋存赫又將视线挪了过去,他不知道为什么,经歷了上一次被楚鳶用冷漠的態度对待之后,心里就一直不舒服,他不想被她隔离出好友圈。 咬了咬牙,宋存赫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张支票。 递到了楚鳶手上。 楚鳶登时两眼一亮! 五百万!!!! 宋存赫脖子都涨红了,透白的脸上还飞过去两抹红晕,“反正,这个,不是上次说了么?” 楚鳶將支票接过来,放在阳光下,验纸钞真偽似的来回看了看。 宋存赫气急败坏地说,“上次说你坏话,关於你的身份,不是打了赌么!五千万太大,一下子也转不起,五百万算是小爷给你赔不是了!拿著吧!”如果这次丑闻曝光出去,的钱绝对不止这些…… 这是认错来了啊?虽然听起来还是很嘴硬,不过…… 楚鳶张大了嘴巴,揶揄道,“没想到呀,宋少爷君子一言駟马难追……” 这钱一收,她登时对宋存赫有了笑脸,再也不见那天冷冰冰的態度,还笑著冲他眨眨眼睛说,“宋少果然大方,这钱可比季遇臣打得爽快多了。” 宋存赫一下子头髮都炸毛了,“谁乐意跟季遇臣那种人比?老子好歹没有出轨找小三好么!” 楚鳶拍拍他的肩膀,谁给钱她就给谁好脸色,宽慰他道,“是啊,你和季遇臣人畜有別。” “……”这一下子就夸上他了?不是,楚鳶变脸怎么能这么快呢!这女人是不是掉钱眼里了,一给钱就態度变好! 硬著头皮,宋存赫看了一眼在边上被他们晒著的尚恙来,压低了声音,说,“尚恙来也是我们好兄弟,你就帮一下,钱我都给你了,是不是,这事情牵扯到的可能还会有季家,你应该不会不想插手吧?” 能让宋存赫这样说话,说明他是真的在需要楚鳶。 看著以前一个个看不起楚鳶的江殿归,宋存赫,如今都跟楚鳶这样和顏悦色,尉婪莫名其妙觉得很不爽。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不爽,反正就有一种心里不踏实的感觉。 她到底要收服多少男人啊? 楚鳶扑哧一声笑了,“你早说跟季家有关係嘛……莫非是上一次贺守他们去做的臥底任务——” 尚恙来手竖起来,抵在了唇前,“我们正在追踪这个背后的大树,这个人是重要人证,目前宋存赫身边的女艺人似乎是他长期情妇,也是这些事情的知情者,所以我们需要保护他们两个生命安全,然后捉拿归案。” 楚鳶眉头一皱,“既然要抓他们,为什么要保护生命安全……”这意思是,莫非背后有人想干掉他们,让他们闭嘴,从而尚恙来他们就没办法顺著线索查下去了? “他们这次来是来和背后的人交易的。”尚恙来戴著白手套的手交叠在一起,五官深邃,似乎带著一股沉重的压迫感,“一旦抓捕失败,他们肯定会被背后的组织干掉,死无对证来保全背后的组织,所以我们不能让他们察觉到我们的存在,要保证万无一失地抓捕並且让他们不被幕后的人除掉……” 原来如此。 楚鳶皱眉,“那么为什么说跟季家有关係?” “季家的股东蒋媛,这两年里一个帐户匯款来往特別密切。”尚恙来腹黑地笑了,“作为信息交换,你要不要来加入这次的任务?” 他说一半吊胃口,是记仇她刚才说不接呢! 楚鳶能屈能伸,这会儿一下子开口说,“接,我接,您儘管吩咐!” 呵,这女人! “我们所要追捕的这个掌握著重大財务帐本的人叫马平,是马强的儿子,马强当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他儿子走了自己父亲的老路,两道通吃无恶不作,经常帮著洗黑钱,如今被我们盯上了,在暗中寻找证据实施抓捕,有的帐本是被他隨身携带的。然后宋存赫公司的这个女艺人,叫娇儿,被马平养著,知道很多马平的秘密,算是共犯……”尚恙来说重点的时候乾脆利落,看得出来他平时的行为作风就是这样,隨后他將一枚u盘递了过去,“他们背后一直都有跟一个神秘帐户进行金钱来往,而这个帐户,也就是蒋媛两年里一直在匯款的对象……” 所有的事情都连成了一条线了! 不会当年她的绑架案背后都有隱情吧! 楚鳶睁大了眼睛,感觉到自己似乎在缓慢触摸著真相,这种刺激让她呼吸加速,女人缓缓吞咽了一下,抬头看著尚恙来,“你们追查了多久?” “两年。”尚恙来伸手捏住了楚鳶的下巴,“怎么样,是不是足够吊起你胃口,嗯?” 迎著他危险的眼神,楚鳶笑了。 如果这样说来,两年前绑架案的背后就很有可能有另外一只手在推动——也许就是那个神秘帐號的主人。或许她和蒋媛根本不是被无辜绑架的,而是被那人指使蓄意绑架,来让自己消失! 一想到世界上有人那么迫不及待地要她死,楚鳶便亢奋得无以復加。 好像身处风暴的中心,被推向了危险的最高潮。 来吧,名为恶意的凶手。 让我们来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魔鬼! 看著楚鳶和尚恙来不知何时握在一起决定合作的手,尉婪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睛微微眯起。 ****** 这天夜里,事务所的成员部署了严密的计划,尚妤负责去接近女艺人娇儿,栗荆负责监视马平的一举一动並且找机会下手,贺守和白桃负责联络和迎接各种突发情况,至於楚鳶…… 楚鳶站在自己的臥室里,不可置信地看著尉婪,“你要我去勾引马平?” 尉婪面无表情,“马平好色,之前就对娱乐圈里的女明星有覬覦之心……” “你意思是要我去偷他身上的证据吗?”楚鳶指了指自己,“用色诱的方式?”她明明可以用別的方式,楚鳶很聪明,整个事务所的人都知道,她並不是只有那张脸! 不知为何,她语气里似乎带著控诉。 尉婪听著觉得有些刺耳,“別的办法都很打草惊蛇,如果马平察觉了,他很有可能被背后组织干掉,到时候所有证据都会被销毁,我们竹篮打水一场空。他既然好色,用美色是接近好色之徒便最容易又不会被怀疑的方法。” 楚鳶深呼吸两口气,“所以你就叫我去勾引马平?” “嘖。”尉婪不耐烦地挑眉,“又不是真的叫你和他发生点什么,再说了全过程有栗荆帮你暗中监视著呢,一有不对立刻会帮你的。” 看著尉婪的脸,楚鳶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尉婪,是不是只要有这样的情况,你就会眼睛不眨地把我推出去。” 尉婪的心好像漏跳了一拍,他有那么一瞬间,脑子里是茫然的。 好像楚鳶的提问超出了他的处理范畴。 隔了一会他收回心神,对著楚鳶情绪复杂地说,“问这种没意义的问题做什么?” 楚鳶不知为何迫切地问到底,“是不是?” “不然呢?” 尉婪冷漠地撇过脸去,“再说了,这次任务很要紧,钱也不会少了你的。” “老娘踏马稀罕你这点钱!” 楚鳶將沙发抱枕砸在了尉婪的脸上。 她真恨不得自己砸过去的是刀子。 这个男人虽然冷漠,但会在她被围攻的时候出现,即使她从未开口求过一声“尉少帮我”,可是每次回头的时候,尉婪已经站在她这一边了。 就像那次的江殿归一样。 楚鳶这个人,铁石心肠,早就不怕背叛了。 就怕別人……对她好。 而现在,尉婪竟然要她去勾引马平。 没错,是他,命令她去。 任何命令都没有这样的命令来得耻辱。 “不想干了隨时可以滚,现在的你一个人也可以干翻季遇臣。”尉婪满不在乎地砸下一句话,“毕竟你已经不是两年前的你了。” 楚鳶心口一颤。 第51章 她被强吻,你也不管? 没想到会迎来尉婪这样的话,楚鳶无法解释自己胸口那股莫名其妙的情绪。 她明明从开始就知道,自己和尉婪之间本身就是一笔交易,谁先动心就输了。 虽然是一直这样警告自己的,可是两年多相处下来,楚鳶却免不了对尉婪抱有了期待。 这世界上可怕的不是对某个人失望,而是对某个人有了希望,那代表著你亲手脱下了自己的坚强偽装,將刀子递在他手上—— 告诉他,我的软肋在这。 她已经成年,也分得清和尉婪之间那个惊心动魄的曖昧,总不能当了真。 但拋开这层曖昧,他们別的感情真的一点都没有了吗? “你既然捨得。” 楚鳶喘了口气,从喉咙里说出来的话都是闷闷的,好像是一种束手就擒。 她抬头看了尉婪一眼,说,“那我就去。毕竟,这任务接了,总得完成。” 尉婪瞳仁缩了缩。 听见楚鳶用这种口气说话,他好像觉得不是很舒服。 就仿佛是,纵使她满嘴答应,好像和以前没区別,却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如果他真的让她去了…… 尉婪的眼神缓缓压下来,刚要打算说点什么,楚鳶便迈开了步子。 “去哪?” 尉婪在背后幽幽地叫住她。 “换衣服,打扮。” 楚鳶背对著他並没有转过身去,只是说,“毕竟……不是说好了要色诱勾引么,我不做到位一点,马平怎么上鉤?” 打扮? 勾引那种货色还需要特意打扮吗? 尉婪微微眯起眼睛,楚鳶这是生气了? 或许是的,两年了,他以前从来不做这种將她推出去勾引男人的事情,虽然她本身的存在就很勾引男人,但是刻意使用美色去给別人下套,这还是头一回。 楚鳶有怨气也正常,只是…… 他要哄吗?或者,需要对楚鳶的情绪负责吗? 耳边嗡嗡作响,尉婪竟然做不出决定,隔了一会他攥拢手指,只是说了一句,“嗯好,去吧。” 听见尉婪如此平淡的回覆,楚鳶笑红了眼,推门而出。 ****** 晚上八点,栗荆通过调查各家摄像头寻找到了马平的踪跡,將他很快定位出来,今儿个马平带著娇儿去会所里天酒地,从监控录像里可以看出他肥头大耳满脸油光,搂著娇儿正醉醺醺地走进了会所的大门,脸上的横肉都在抖。 栗荆嘶了一声,“这个人……看著就恶臭。” 白桃在边上担忧地说,“晚上小鸟要去对付他,会不会被揩油啊……” 尚妤一边带上了通讯耳麦,一边收拾著各种电子设备,“肯定会啊,气死我了,咸猪手要是敢多碰我家小鸟一下!就把它砍了!” 边上的尉婪眉心不著痕跡跳了跳,看了一眼视频上的画面,隨后別过脸去,“这种水平,楚鳶一个能打他十个。” 喝点酒就连路都走不稳,明显是平时纵慾过度挥金如土,这种人最窝囊了,打两下就求饶。 尉婪这么说,边上楚鳶打扮好了走出来,对於他的话语只是笑了一声作为评价。 这声笑意味不明,尉婪听著分外刺耳。 贺守转过头去看楚鳶,倒抽了口凉气。 楚鳶配了一身红色紧身皮裙,胸部深v,腰部收紧,最艷丽的顏色最秀身材的设计,將她衬托得如同强大又美艷的女武神,红色在她身上从来没有用力过猛的油腻,在她的气场之下,更像是一种衬托。 楚鳶的灵魂的红调是比血还要浓稠的,她从来不畏惧自己身上大红大艷的元素过多,不管多少她都能完美撑起来。脚踩了一双cl的最经典黑色红底高跟鞋,细长的高跟猩红的鞋底,如同一朵带刺的玫瑰,穿上它的女人似乎带上了杀意,恃靚行凶,是人间惊心动魄的美艷凶器。 是名为性感的,最锋利的,那把染了血的刃。 贺守平时很少有出乎意料的行为,如今这样抽气说明他也是真的被楚鳶惊到了,这动静令大家都去看楚鳶,以至於尉婪的呼吸都猛地紊乱了一下。 她……她这样是要去勾引谁啊!勾引马平用得著这样状態全开么!!! 倒是边上的尚恙来戴著白手套鼓了鼓掌,说道,“看不出来啊,这位小姐的美丽就是我们最强大的武器了。” 边上宋存赫跟傻了似的,盯著楚鳶一直没挪开眼睛,那表情太显眼了令尉婪都察觉到了他的出神。 尉婪叫了一声,“喂,宋存赫。” 宋存赫这才被他叫得回过神来,他上前伸出手去,拉了一把楚鳶说,“你穿鞋跟这么高,不怕摔了?” “我穿上就不怕摔。”楚鳶声音冷漠,“怕摔就不会穿它。” 有意思。 尚恙来又是鼓了鼓掌,能够令他这种地位的男人短时间內两次故障,足以证明楚鳶的本事。 他勾唇说,“那我期待你大杀四方的好消息,最好一步到位將证据拿到手。” 这样的女人要亲自送上自己去马平的怀里……是不是有点可惜了呢? 尚恙来意味深长看了尉婪一眼,好像是在戏謔地问他,这种美人你也捨得送去让马平占便宜啊? 尉婪精致的五官上染著一层寒霜,也不知道是谁惹了他似的,看著大家准备齐全要出发了,尚恙来的人在外面停了车,就等著他们出马。 宋存赫一马当先领著楚鳶出去了,像领著武则天一样,尉婪觉得离谱,这宋存赫以前对楚鳶嗤之以鼻的,如今像她小弟! 凭什么!就凭楚鳶那张脸么! 他是最后一个出去的,把楚鳶送到了会所门口,剩下的人便在车上用各种工具和通讯设备等著突发情况,贺守倒也换了一件色的短袖装作客人进去,一会有意外可以冲在最前面。 他得负责把娇儿和马平分开。 楚鳶走过去的时候,尉婪叫了她一声,“楚鳶。” 女人脚步一顿,却没回头。 接著迈开步伐进去了。 尉婪视线锁住了楚鳶摇曳生姿的背影,眼神逐渐深沉。 而楚鳶进入了会所之后,从一个路过的服务员那里套出了马平的包间號,走到门前时,楚鳶深呼吸一口气。 脑海里忽然间掠过尉婪那张脸。 漫不经心笑著,嘲讽世人的那张眉目漂亮的脸。 胸口像是被什么扯了扯,楚鳶用力推开了门。 有陌生女人闯进来,马平搂著娇儿先是一惊,隨后看见闯入的女人好像是喝醉了,跌跌撞撞几步,扶著墙站稳了以后,茫然地抬起头来说,“我……我是不是走错了?” 每天晚上都有喝多了走错包间的客人,服务员没有怀疑,倒是过去看了一眼说道,“小姐你走错了,哪个包厢的我带您过去……” “我……我就在这附近,不好意思。”楚鳶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坐在房间最中间大腹便便的男人,之后立刻转过头去,“打扰到你们了。” “等一下!” 马平就这么被楚鳶看了一眼。 惊鸿一瞥似的,马平站起来,指著楚鳶说,“你站住!” 楚鳶身体一颤,回过神来,“哥,你喊我吗?” 马平年纪都能做楚鳶叔了,被一喊哥,简直整个人骨头都酥了,这种级別的美女在娱乐圈都少见,如今走错了包间,他就绝对不能让她跑了! 马平问道,“你原来在哪?” 隨便报了个数字,楚鳶说,“我在这里上班的,刚才陪客人喝的有点多……” 哦,陪酒小姐啊。马平脸上的笑容更加油腻了,衝著楚鳶招招手说,“那你和你们领班说一声,你直接来我这里。” 陪酒小姐从来都是不固定上班的,这里的服务员也常看见新面孔,没有起疑,就看著楚鳶站在门口扶著门把手,颇为纠结地说,“这样没事吗哥?” 她还没有动身朝著马平走去。 倒是马平朝著她走过去了,胖乎乎的手就这么往楚鳶的腰上一揽,嘖嘖,这腰,他许久没见识过如此顶级的尤物了,怎么能放她出去?今儿个你误打误撞敲开了马哥哥的门,马哥哥就不会放你走了! 马平拉著楚鳶半拖带拽地將她扯到了沙发上坐下,“这地方老板和我熟,我说话也能作数,所以別怕,在我这儿好好陪著。” 说完这个,他递给楚鳶一杯酒,笑得眼睛鼻子嘴巴都皱在了一起,“我姓马,还没问你名字呢,叫什么名呀?” “小鸟。”楚鳶强忍著噁心理了理头髮,勾著红唇喊了一声,“马哥,你好厉害,那我不怕丟工作了~” 有美女的顺承就是让人內心舒爽,举著酒杯马平哈哈大笑,边上的娇儿倒是被晾在了一边,可是楚鳶观察她的时候,发现她正在玩手机。 低著头好像没在乎马平去玩別的女人。 微微皱眉,这种发展让楚鳶觉得有些奇怪,原本以为娇儿和马平是那种狼狈为奸的关係,如此一看好像……另有隱情? 不过眼下得先从马平身上拿到证据,所以马平搂她,楚鳶也顺势靠了上去,马平伸手摸她的腿,楚鳶也学著马平摸他的背和腰,手指还在皮带上勾了勾。 这种大胆的动作让马平直接咽气了口水,他眼里楚鳶这是诱惑暗示他呢,够骚,够给劲!殊不知楚鳶这是借著调情的手法在摸索他身上有没有藏东西。 男人被楚鳶柔软的手这样摸著,没忍住用力掐了楚鳶大腿上的肉一把,楚鳶先是一疼隨后又娇媚笑著,“哎呀,马哥,你弄疼人家了~” 马平直接在楚鳶的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声音也像小鸟一样好听,你出台吗,我直接包你。” 边上的娇儿无动於衷,甚至玩手机玩得更专心了。 眼瞎为了先应付马平,楚鳶只能顺著往下演,“我……马哥,您要养我多久呀,您要是玩玩我就不要了,那我以后过日子可怎么办啊……” 哎呦! 马平调情似的捏了捏楚鳶的鼻子,“小鸟,你马哥哥我是这么无情的人么!来,我现在就给你转钱,你今晚跟我回去,以后半年都跟著我住!” “我不要住外边的房子。”想到可以去马平的家里,指不定能搜查出更多证据,楚鳶脑子一转,便立刻笑得千娇百媚,伸手戳了戳马平的胸口,故作娇羞道,“我要住你家里,你心里边~!” 马平恨不得现在就把楚鳶办了! 所有的动静都被楚鳶戴著的微型摄像头耳环传送到了会所外面的栗荆电脑上。 一群人坐在车里围著他的电脑屏幕,看见马平对楚鳶又是亲又抱,宋存赫第一个坐不住了,踏马的什么马平狗平鸡平,他忍不住了,他要衝进去亲手宰了那个恶臭男! 宋存赫不停地深呼吸,手指死死攥成拳头,倒是尚恙来好笑地看著他的反应,“你这什么反应啊?” 宋存赫气得鼻孔里能出烟,“老子想宰了他!!!” 栗荆扭头去看坐在车最后排的尉婪,发现男人在看了视频以后眉目阴沉得可怕,带著一股风雨欲来的杀气,那双平时本该是玩世不恭半眯著的眸子已经彻底睁开了,瞳仁如同冰冷的漆黑枪口,正以一种凶狠的表情盯著栗荆的电脑。 “尉婪,你怎么不说话?”栗荆端著电脑都有些气得发抖,“小鸟肯定受了天大的委屈,这马平太噁心了,他居然还伸手摸她的腰!” 一想到马平想要baoyang楚鳶,尉婪便冷笑出声。 这种货色也配?楚鳶,是他能养的么! 他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妄想把楚鳶带回家养著! 仿佛受到了挑战,因为上一个这么做的人,是他尉婪。而现在,有別的不识相的男人,竟然也胆敢打楚鳶的主意! 然而正好这个时候,视频里忽然间出现马平狞笑的脸,被放大了无数倍猛地凑近,目睹这个的白桃叫了一声,头都往后拉远了屏幕,“啊!怎么突然凑上来了!好晦气!” 倒是边上的白桃倏地沉默。 凑上来了…… “马平是不是,在强吻小鸟啊?” 尉婪喉咙口猛地一紧! 第52章 她在別人,的怀里哭! 这一变故惊呆了眾人,他们正琢磨著此时此刻要不要下车去將楚鳶救出来,毕竟他们几个还是足够对付马平的,可是如果真的把楚鳶带走的话,就代表著他们的计划落空了。 辛辛苦苦做到了这步,真的要停止计划吗? 宋存赫已经脸色铁青,他从未想过楚鳶为了计划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那个马平占尽了她的便宜,而她居然还能忍! 事实上,在马平凑近她的时候,楚鳶便伸手在他胸口推了推,隨后故作娇羞道,“马哥,你这样,边上还有別人都看著呢……” “这有什么。”马平丝毫不觉得有尷尬的,这包间里的人都得听他的,他都习惯喝酒揩油了,哪里会停下? 今儿就算是在这里办了她又怎么样? 马平摸著楚鳶的脸说,“怎么了小美人,你是害羞吗?第一次出台?” 楚鳶点头,故意扑闪了一下睫毛,假装小心翼翼说著,“嗯……人家以前只陪酒……这是第一次陪,陪马哥……” 马平这种齷齪的男人听见跟“第一次”有关的这种词语就兴奋,都加粗了,“原来是第一次出台呀,那哥哥我理解你紧张了,乖啊,多来几次就放开了……” “要,要在这里吗?”楚鳶夹著嗓子问了一句,口气里还有点紧张,好像是害怕又觉得刺激,“人家没试过,你,你让他们出去嘛,我不想给別人看见……” 出来卖了都,还装纯呢! 马平笑得露出了一口黄牙,大手一挥,“你们都出去,一个小时之內都不许进来,省得我家小鸟放不开!” “我家小鸟”四个字激得楚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服务员都退出去了,坐在一边玩手机的娇儿倒是多看了马平一眼。 结果马平也对著她说,“你也出去吧,先回去好了。” “好。”出乎意外的是,娇儿没哭没闹,反应一点都不像个被马平养著的情妇,正常来说情妇不都是爭风吃醋一把好手么? 可是娇儿居然从容淡定,也不知道是篤定了自己地位很稳,还是另有所图,才会这么毫无反应。她站起来拎上包要走,一点都没有跟马平闹情绪的模样。 只有在走之前居然意外回头看了一眼。 那一眼看向的还是楚鳶。 楚鳶原以为她是用眼神来警告自己,却不料想娇儿的眼神如此复杂,甚至透露著一种怜悯。 这种眼神让楚鳶出了片刻的神,娇儿好像和他们所有人预料的不一样…… 终於,娇儿走了,包间里只剩下了她和马平。 马平搂著楚鳶便压了上来,一边舔她脖子一边说,“小乖乖,你看谁呢。” 楚鳶立刻收回视线,强忍著噁心说,“马哥,你和刚才最后走的那个女人是什么关係呀。” 马平伸手去解楚鳶的衣服扣子,又觉得女人麻烦,问东问西,什么都要问问,“她啊,是我一个妹妹,你別担心,马哥哥会对你好的,只要你乖乖的……” 看著自己解开的衣服扣子,那布料下呼之欲出的胸,马平眼都发绿了,真是好运气让他碰上一个极品,看来今晚艷福不浅!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楚鳶面色泛著白,“马哥你等一下……” 还没来得及说话,马平凑上来嗅她头髮,隨后那张嘴便压下来碰上她的唇! 触碰到一瞬间,楚鳶眼里掠过血腥的杀意,在马平压著她的同时,女人在他看不见的背后狠狠一个手刀朝他的脖子砍了下去! 马平的身体猝然僵硬了一下,隨后整个人就这么脱力,重重摔在了楚鳶的身上。 楚鳶用力推了一把马平,咬著牙从他身下钻出来,对著髮丝里夹著的微型对讲机说,“可以进来了。” 外面车上的人就等著楚鳶这句话,隨后一下子衝下了车! 宋存赫是第一个进来包间的,一进来就看见马平被楚鳶打晕趴在了沙发上,毫无防备的模样哪里还看得出老奸巨猾的痕跡? 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楚鳶指著马平对尚恙来说,“你自己去找吧,我摸到他上衣內袋里似乎有东西,没准就是你们所要的证据。” 尚恙来平日里也带著手套,这会儿便皱著眉毛上前翻了一下马平的全身上下口袋,从他上衣內袋里摸到了一个帐本和一个小u盘,他举著u盘半晌,眯起眼睛说,“楚鳶,你可真是立了大功了。” 楚鳶站在角落里不知为何没有上前。出奇地,她伸手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力道不轻,连著唇都被擦红了。 宋存赫像是想起了什么,刚要衝过去,岂料有个身影的动作比自己更快,已经闪到了最前面,將楚鳶的手狠狠一抓。 被人抓紧,楚鳶意外抬头,撞入尉婪那双漆黑的瞳孔里。 女人心口驀地一颤。 “做什么?” “碰你哪里了?” 尉婪开口便是冰冷的压迫感,让人在六月却如坠冰窖。 他为什么会有如此强大的气场,光是寥寥数语就足够冷彻人心骨? 楚鳶被激起了逆反心理,狠狠甩开了尉婪。 尉婪一愣。 这是他印象里,楚鳶第一次甩开他。 从前不管他怎么样,楚鳶总能笑著迎合,千娇百媚,貌美如。 可是现在,当著事务所里其他成员的面,楚鳶居然甩开了他,不仅如此,她还学著他冷漠的腔调,扯了扯嘴角说,“你说我用皮囊去勾引男人,他还能碰哪里?” 同为女孩子的白桃和尚妤都听出来了,楚鳶这是心里委屈,从而怨上了尉婪。 用美色確实方便快速,可是楚鳶也从来都不是用美色去完成任务的人,她头脑聪明手段良多,也不过是因为个性会被人当做靠美色出风头——可是细细算来,又有哪次事情,是楚鳶仗著自己的美色解决的? 为了尉婪,她是第一次。 尉婪知道楚鳶好歹也是千金大小姐,心高气傲的,往日里他就算说那些话来挑逗她,都能在她眼里看见不服输以及想和他过招的狡黠,然而现在。 没有了。 冰冷一片,好像是他令她失望了似的。 尉婪开口有些语气冲,“所以现在在问你碰了哪里,你能正常回答告诉我么?” 楚鳶眼睛一红,尉婪这意思是她无理取闹了? 抿在一起的唇都止不住哆嗦了一下,女人用力撞开了尉婪往外走去,甚至没说一句话,看得跟在后面的成员都有些唏嘘。 栗荆瞅著楚鳶出去,她穿红衣本该是气场烈烈,如今出去倒是一身落寞,像是被谁辜负了,他对著尉婪说道,“你別那样说话啊,小鸟为了这次任务牺牲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尉婪就纳了闷了,他是意思让楚鳶去勾搭一下马平,可是马平这些举动又不是他让他干的,楚鳶连著把气撒他身上做什么! 倒是宋存赫追问,“你追不追?不追老子追出去。” 尉婪身体一震,“你追出去?” 宋存赫没说话,多看了尉婪一眼,跟著楚鳶的脚步往外走了。 往外追,就看见楚鳶在会所门口的一个小角落里站著,孤零零的,鲜艷的眉目在这一刻都有些凋零了,楚楚可怜地盯著地面,隔了许久,一滴眼泪落了下来。 这滴眼泪连楚鳶自己都震惊了。 她多久没哭了?两年了吧,自从那场绑架案之后,楚鳶再也没哭过,她命令自己不准哭,將所有的感情都封锁起来,成为了无情的復仇工具。 却不料想,自己还能哭。 她还拥有被一个人伤害后流泪的能力。 楚鳶想擦一擦自己的眼睛,边上有张餐巾纸递了过来。 她变了变眼神,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是宋存赫。 察觉她的情绪变化,宋存赫硬著头皮说,“失望了,不是尉婪。” 楚鳶接过纸巾,说了一句谢谢。 她这人爱恨分明,宋存赫是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后面也道歉了,楚鳶拿得起放得下,现在没有什么可以牴触他的。 宋存赫从嘴巴里挤出一句话,“你別强忍著,要是需要一个怀抱的话——” 张开双臂,宋存赫对著楚鳶哄小孩似的说,“过来,我给你抱抱。” 再也忍不住了,鼻子猛地一酸,楚鳶靠著宋存赫的怀抱直接哭出声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这么委屈。 她以为自己早就不在意了,她都离过婚打过胎,这两年里和尉婪在同张床上醒来也不是一次两次,哪里还会这样重视自己给谁碰了? 她难过的是尉婪的態度。 楚鳶死死抓著宋存赫的衣服,像是靠这个在发泄情绪,隔了一会总算不哭了,一抽一抽地吸著鼻子,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她抬起头来看宋存赫,“你们要的证据找到了么?” 宋存赫声音闷闷的,“看尚恙来的反应是找到了。你不用继续再跟马平来往了。” “嗯。”解决了就好,楚鳶擦擦眼睛,对著宋存赫说,“我对你改观了,以为你这人仇女厌女,没想到还是有良心的。” 宋存赫就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大叫,“我討厌女人是因为我家里开经纪公司的,那些女明星让我觉得头痛,又假又做作,经常闹事情要我去公关!” 所以他自然而然对女性有了敌意,才会在刚认识楚鳶的时候针对性那么强。毕竟楚鳶那张脸就跟女明星似的——不,是比女明星还要好看。 “哦,我还以为你被家里的女性伤害过呢,比如说你老妈不疼你,疼外面的私生子。”楚鳶一边吸鼻子一边说,“原来是因为公司里的女艺人啊。那你把我想太好了,我比女明星还要能刁难人。” “……”宋存赫无语,怎么会有楚鳶这样性格的女人?要不是那张脸,早被人打死无数次了吧! 有了宋存赫转移话题,楚鳶倒是好受多了,她觉得自己也是衝动,怎么就因为一个尉婪就脆弱成这样,不应该的,楚鳶垂下眼睛,攥了攥手指。 她对自己说,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余光往会所门口瞟去的时候,楚鳶却一惊。 尉婪站在那里,面容深邃,眉目惊人,他只是那样站著,凛冽孤傲便在他背后拍背而来,楚鳶不知道他站著看了她多久,是不是刚才宋存赫抱她也看了进去。 隔了一会,尉婪上前,再一次抓住了楚鳶的手。 “在宋存赫怀里哭够没?” 说话的时候带著寒意,尉婪压低了声线,“哭够了跟我回去。” 楚鳶又想挣脱,又记起了刚才自己脑子里划过的念头。她为什么要抗拒尉婪?她如果不对他抱有期待,那么他害她,她也不会疼。 手指攥了又攥,楚鳶故意扯著嘴皮说,“哭够了。” 尉婪冷笑一声,不顾宋存赫在场,直接將楚鳶拽到了一边,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叫人另外备的车,毕竟大家不是一起来的吗,可是现在他乾脆將楚鳶直接拖入了自己另外的车里! 司机发动车子,都来不及给宋存赫一个眼神。 他惊呆了,对著尉婪的背影,“你轻点啊!別弄疼她!” 尉婪身上的煞气更重了,用力摔上车门,车子便离开了原地! 第53章 不该有的,她的念想。 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在楚鳶都还没回过神来的剎那间里,坐上尉婪车的时候,她猛地抽开了自己的身,“还没和他们碰头,你这么著急走?” “尚恙来的表情很满意。”尉婪的声音里近乎带著咬牙切齿,“要不要我夸夸你任务完成得完美?” “多谢夸奖。”楚鳶衝著尉婪笑得眼眶通红,“举手之劳不足掛齿,哪里有尉少深谋远虑来得厉害呢?”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大碍,其实是在讽刺尉婪將她送去色诱马平。 尉婪被这话刺得眉头都皱起来了,他有一张很漂亮的脸,皱著眉看人的时候都是精致无比的,此时此刻,尉婪盯著自己身边的女人,一字一句,“你是不是不会好好说话了?” 楚鳶笑出声来,“你都喊我去陪马平了,我还跟你好好说话干嘛呀!” 他都没把她当个人! 尉婪脸色稍白,伸手再次抓著楚鳶,將她扯近了,发现她的眼睛还是带著些微红,想来刚才是哭得很用力吧。 他似乎没看见过她掉眼泪。 而这一次,看见的却是她在別的男人怀里哭。 心口莫名有一股难以压抑的烦躁,尉婪一想起楚鳶靠著宋存赫胸膛哭泣的模样就很不爽,他俩之前不是还水火不相容么,怎么一扭头就能搂著哭去了。 尉婪垂了垂眸,视线又落在了楚鳶的唇上。 她的唇有点红肿,男人的视线直直压下来,“你嘴巴怎么了?” 楚鳶不屑又自嘲地反问,“我擦了擦,怎么?” 擦?擦能把嘴唇擦破皮吗?这都跟自虐一样了,受了什么刺激要把嘴巴擦得如此用力? 尉婪心里忽然就咯噔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掐著楚鳶说,“你对著我能这么张牙舞爪,对著马平怎么就不会?” 这话问出去,尉婪就觉得自己有点愚蠢。 果不其然看见楚鳶眉目惊艷又嘲讽地回答他,“你说呢,这不是你命令我去的么,你瞧,我去了呀!这不是还圆满完成了任务!” 是!他是不是得夸夸她! 她那样娇媚,如同妖精,把喝多了的马平迷得魂神顛倒,她还故意支开了娇儿,使得马平和娇儿两个人分开,方便事务所的其他成员从两头下手逐个击破…… 楚鳶聪明吗,她太聪明了,就算是自己不喜欢的任务,却也能保持著理智,尉婪真得夸上她一句冰雪聪明,这样冷静又强大的女人,送去让马平占便宜,是不是太亏了点? 尉婪凑近了楚鳶,声音有些令人不寒而慄,“我从电脑里看见了画面。” 看见马平那张笑得令人作呕的脸,还有那手在她身上肆意摸来摸去。 “看见了还问我。”楚鳶嘖了一声,姣好的面容上带著一层疏离,她想要远离尉婪,因为此时此刻尉婪身上的气场有点可怕……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解闷好,101????????????.??????超流畅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尉婪心想,连他都没有如此放肆地摸过楚鳶,而竟然被这样一个丑陋噁心的男人抢了先! 强烈的不痛快令尉婪有些失控,他大脑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样是不对的,他不应该为了这种小事失控,只不过是一个楚鳶罢了,凭什么—— “凭什么!” 尉婪在来不及思考的时候,这话就已经说出了口,“马平碰你你怎么就不会反抗一下?” “是,他碰我我不反抗,我还享受呢!” 楚鳶被尉婪这蛮不讲理的话气得口不择言,看著尉婪近在眼前的脸,她还故意把自己胸口送了上去,上面纽扣歪歪扭扭的,明显是被人扯过,到现在都没恢復原状,女人甚至一拽,那本就摇摇欲坠的纽扣线头便直直崩开了,几颗小纽扣零星地摔在了车厢后排。 一下子,白得刺眼的胸脯线撞入了尉婪的视野里。 男人的瞳仁骤然紧缩。 车厢里的气氛甚至都凝固了很久,仿佛在那一瞬间,楚鳶娇笑著扯开自己胸口的模样被按下了定格键。 尉婪震惊,这个女人怎么敢——? 她怎么敢做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 可是楚鳶浑然不觉,还要对著尉婪说,“你们男人不都喜欢我这样吗?嗯?你跟马平又有什么区別?我告诉你啊,尉婪,你现在看我的眼神那个噁心劲儿,跟马平简直一模一样啊!” 尉婪感觉脑子里像是被人投下了一颗炸弹,炸得他两耳嗡嗡作响。 回过神来男人怒极反笑,“楚鳶,你居然敢勾引我?” 楚鳶面色一白,还未做出反应,就感觉面前有什么黑影狂热地压了上来。 温热的唇瓣让她狠狠一惊,竟然令她身体都哆嗦了一下! 感觉到楚鳶一个哆嗦,尉婪將她肩膀按住,隨后单手按在了楚鳶的后脑勺,细长有力的手指插入了她凌乱的髮丝间,將她的头就这么按在自己的面前。 楚鳶想逃,想把脸撇开,却压根抵抗不过尉婪的凶残,他像是在发泄情绪一般啃咬著她的嘴唇,连舌头都像是火舌一般滚烫。 碰她一下,都要被灼烧了。 楚鳶快要喘不过气,尉婪的吻就像他的人一样狠厉,带著浓浓的戾气,好像是不给人一点活路,被这种霸道的气场压得近乎窒息。 楚鳶肩膀垂下去,任凭自己的牙齿和尉婪的磕在了一起。 尉婪都不知道自己吻了多久,一直到他鬆开楚鳶的时候,两个人都在不停地喘气。 抬起头来的那一瞬间,楚鳶从尉婪的眼里看见了狼狈不堪的自己。 嘴唇上还残留著那种感觉,楚鳶手指死死抓著身下的车垫,抬手就又要去擦自己的嘴,这个动作刺激了尉婪,他按著她的手不让她动,“我跟马平是一样的?” 声音冰冷,好像是杀人的利刃。 楚鳶回想了一下自己,清醒的时候好像从来没和尉婪接过吻。 可是现在,在尉婪的眼里,她发现自己如同瘦小的猎物,被捕猎者盯上以后,完全无路可走。 尉婪抬起了她的下巴,楚鳶咬著牙,那鲜红的唇上还透著光泽,留著他啃咬过的痕跡。 他想把马平的味道盖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在楚鳶身上留下自己的味道。 楚鳶將脸別过去,“你闹够了吗?” 尉婪身体一僵,或许这是他们情绪最失控的一次,从前也不是没有过擦枪走火,可是这一刻…… 尉婪觉得自己像只发情的公狗。纯粹字面意义上的,公狗。 在面对楚鳶如此惊心动魄的勾引下,他已然无法维持生而为人的皮囊。 原始的,野生动物的,浓烈的,是楚鳶轻描淡写就可以勾起来的,有关於他的骯脏情绪。 尉婪笑起来好像全世界都要为他倾倒一样,光是挑个眉便足以天崩地裂,楚鳶向来知道他有多恃靚行凶,可是这一刻才惊觉,原来他的猎物名单里,也有自己的名字。 日常那些招並不是小打小闹,而是隱藏著蠢蠢欲动的,真实掠夺。 两个人在车厢里对视沉默,尉婪视线锁住楚鳶那张殷红的唇很久,才缓缓將眼神挪到了別处。 软,好软。 他怎么不知道,楚鳶的嘴巴能有这么软?早知道就早点下手了,还轮得到—— 妈的,给马平亲了。 他的东西,马平也敢碰,真他妈该死! 越想越气,尉婪又想扳著楚鳶的下巴再亲一顿,可是触及到楚鳶那个目光,表情又阴沉了下去。 楚鳶好像颇为委屈。 尉婪睫毛颤了颤,眉目有点晦涩难猜。 他没哄过女人,身边的女人从来不敢跟他生气,只有楚鳶一个,鲜活得仿佛別人都是死的,而她才是唯一有生命那个。 会哭会笑,会打会闹。 会用狡黠的眼神计算他,舌绽莲又迂迴曖昧,情逢敌手般和他抗衡著。 而现在—— 楚鳶眼里的厌恶也是那样清晰,尉婪觉得不爽,却又觉得这才是楚鳶该有的表现。 她那样桀驁美丽,难驯得像一匹野马。 伸手去摸楚鳶的头髮,楚鳶狠狠拍开,尉婪喘著气笑说,“能不能別扯著那张脸对我。” 楚鳶心里一凉,或许尉婪从没有认真考虑过她的感受,才会说得出这种话。 用一副失望的表情对著尉婪的脸,“我不是你的玩具,尉婪。” “可是你除了要我把你当玩具以外,还要我把你当什么?” 尉婪轻描淡写一句话,让楚鳶像是被击垮了似的。 她忘了,这个男人,没有心。 他隨心所欲地爱上一个人,也可以隨心所欲地拋弃一个人,爱与不爱都只看他喜好。 他帮了她那么多次,也许是她有利可图,也许是他一个顺手。 而她记著他帮她的好那么久,却忘了尉婪从不是一个好人。 他坏得离谱,只是过去没用在她身上,如今见识到了,才算是懂得什么叫挖心掏肺。 楚鳶微微睁大了眼睛,觉得尉婪的话太无情了,他那样凶狠地吻了她,可是现在却说得如此漫不经心——尉婪,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 这话想问出口,又憋住了。 楚鳶攥著手指,在心里告诉自己,没必要问。 有些事情,不如永远保持不说开的状態,或许还能……活得久一点。 於是她转头看向窗外,情绪经歷了从一个巔峰摔落到谷底,整个人身上的气息都湮灭了下来,瞧著她落寞转过头去的模样,尉婪下意识眯了眯眼。 这女人是不是……对他有什么,不该有的念想?和那些无趣的女人一样? 第54章 被伤害过,能復原吗? 尉婪觉得楚鳶新鲜,就是因为她和那些女人不一样。 人类这种犯贱生物,一旦被“爱”这种字眼捆绑上,就会立刻变得无趣。 尉婪的眼神那么冷,盯著转过脸的背影,像是能在她纤细的背上扎出一个洞来。 楚鳶望著窗外不断掠过的风景,连同她脑海里的画面一起加速,女人缓缓闭上眼睛,好像是在和什么情绪做一种无声的诀別。 一直紧握的手指忽然就这么鬆开了。 再睁眼的时候,楚鳶勾著唇轻笑,在深夜里,她的笑声银铃般於车厢內铺散蔓延,好像是妖精的蛊惑,清冷又勾人,回答了尉婪数分钟前那个问题,“尉少想把我当什么就把我当什么。” 爱如灾患,无法避开。 仿佛刚才她眼里那些失望都是一场烟,被车窗外的风一吹就散了。 好像她从来没有因为他,难受过一样。 尉婪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没说话,车窗外夜色正浓,衬得她肤白如雪,在她冷漠的眼瞳里,尉婪看见了自己的脸。 ****** 因为他们提前离开,导致大家都还没跟上脚步,加上贺守还得单独处理娇儿,她身上也有线索可循,便只有尉婪和楚鳶二人回到了尚妤的別墅里,空荡荡的房子里气氛焦灼,两个人对视无言,倒是楚鳶沉默许久先说话了,“忙了一晚上有些累,就不陪尉少了,我先进去洗澡。” “站著。” 尉婪声音有些凉薄,就如同窗外的月色。 楚鳶果然也站著了,这么听话反而让尉婪觉得不对劲。 她以前那个叛逆劲儿呢! 尉婪嘖了一声,“你是不是怨我。” 楚鳶背影颤了颤,她说,“怎么会呢。” “怨我就直说。” 尉婪挑眉,还是那副桀驁不驯的模样,“我派你去勾引马平,你不乐意了,是不是。” 楚鳶牙齿猛地咬在了一起! 她转身,声音里都是厌恶,“是。” 他一直都知道,却还是这么命令她了,尉婪,你还能再自私一点吗? 尉婪笑了,“那你想我怎么做你能舒服点?” 楚鳶一口气没喘上来,尉婪上前,摸著她头髮说,“嗯?补偿你多少钱?” “我从来就没缺过钱。”一字一句,楚鳶咬牙切齿,“不过正好,不是还欠你人情么,今儿就当还给你了。” 尉婪看似情深,实则冷漠至极地说,“可是楚鳶,我除了钱,別的什么都给不了你。” 似乎有什么在楚鳶的胸腔里用力撞击了一下,她微微睁大了眼睛,似乎是在理解尉婪这句话里的深层含义。 尉婪观察著楚鳶,看著女人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到最后,楚鳶也跟著笑,“尉少多虑了,我什么都没问你要啊。” “是么。”尉婪摸著楚鳶头髮的手微微收紧,最后他鬆开了,释然一笑,“没有就好,给钱这种事情我是无所谓的,別的就没有了。” 这一笑,薄情到了极点。 楚鳶学著尉婪说,“尉少这么说也最好了,钱嘛,谁都不嫌多,你要是只能给钱,那正好,我也只想要钱。” 好一句我也只想要钱! 说完这话,楚鳶特別不给尉婪面子,冷哼了一声走去了浴室,倒是先把尉婪一个人丟在原地了。, 普天之下敢这样和尉婪甩脸色的,可能也只有楚鳶了吧。 瞧著楚鳶离去的模样半晌,尉婪驀地笑了! 这天夜里贺守是最晚回来的,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著一个女人,白桃跟栗荆正在打牌,看见贺守领著女人进门,还嚇一跳。 紧跟著栗荆喊了一声,“娇儿?” 白桃手里的牌撒了一桌,“贺守你怎么把娇儿领回来了?!” 虽然是说要从马平和娇儿身上获得证据顺便抓捕他们……但是也不至於这么直接带回来啊! 贺守將娇儿往眾人面前一推,“她说有事找我们。” 娇儿长得好看,在娱乐圈里也是闪闪发光的存在,她如果出事,必定会有大批粉丝心碎,可是现在……娇儿居然主动要找他们? “你好。”娇儿特別平静,就仿佛是一眼看到了自己死期似的,“我知道有人在背后调查我和马平,想抓我们。” 如此直白地开场,原本坐在沙发上玩著手机快睡著的尚妤也睁开眼睛,“你说什么?” “我可以把马平那些秘密告诉你们。”娇儿一动不动,好像再也不会抵抗了,“马平背后还有个幕后黑手,这个人势力庞大,平时都是秘密联繫的马平,这也是我跟在马平身边几个月才知道的消息。” “你参与了马平那些事情吗?” “並没有,但是如果马平事发,我也肯定会被拖下水,因为我有很多演出和活动是马平推给我的。” 娇儿说著自己的下场,却平静得出奇,好像她从一开始就料到了自己不会有好下场。 女人站在客厅中央,顶著一张白皙的脸,和他们想像中的坏人的情妇截然不同。 贺守站在门口,双手抱在胸前,“自从马平被你们盯上,她就在想方设法联繫我们。” 房间里的楚鳶听见动静也跟著出来,倒是尉婪的房门还紧缩著,似乎只要找到了证据,剩下的人怎么处理和他没有任何关係。 走到客厅,楚鳶叫了一声,“娇儿?” “果然。”看见楚鳶的时候,娇儿总算笑了笑,“我就知道当初你是故意来接近马平的。” 楚鳶走到她面前,“你为什么会想来找我们?不管是马平背后那个可怕的人,还是我们,都不是来救你们的。” “我没想过要人救我。” 娇儿麻木地看著楚鳶,“马平被人除掉,我求之不得。可是如果被背后的黑手抹杀掉,那么他的罪行就无法被世人知道,所有的线索会断掉……还不如,被你们抓走,被法律审判。” 听见娇儿说这话,楚鳶愣住了,难怪当初在会所里,娇儿会对楚鳶露出那种怜悯的眼神,可能她从始至终都是有苦衷的…… “我想要马平死。” 娇儿的手死死攥在一起,“只要他能死,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在所不惜。” 被迫成为他情妇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已经空了。 马平养著她,令她名声大噪,一部接一部地拍戏,gg商也是擦踵而来,照理说,她该知足了才对,多少小明星被包养著,还没这个待遇呢。 可是越是这样,娇儿越是恨。 她想著,如果有朝一日,自己成为了最火的女艺人,或许可以选择那个时候自杀,留下一封遗书,来撼动整个娱乐圈。 可是她如今被马平圈养著,消息也都被马平压住,有的只是满腔的恨。 现在终於有人要对马平下手了,娇儿感觉自己就撑著这一口气。她將手机交给了楚鳶,不知为何,这个女人令她觉得心安。 “你跟我不一样。”娇儿把手机递过去,“你给我的感觉是可以不用靠任何人就能活下去。” 楚鳶心口一震,看著娇儿递过来的手机,听见她接著说,“这个手机里是全部的证据,包括我偷拍的照片,录的视频,里面有马平和幕后人见面的画面,不过幕后人很谨慎,见面也是全副武装,不太能看出来模样……总之,我把所有可以扳倒马平的证据都放在这部手机里了。一直没敢交出去,是怕对方最后也被马平摆平,那我只会死无葬身之地,且一切心血白费……” 楚鳶握紧了手机,“你放心,我们不会被马平贿赂的。” “我信你。”娇儿终於露出了今天晚上的第一个笑容,“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不是一般人。” 楚鳶想去碰娇儿,她艺名也是娇滴滴的,本该是被人捧在手心怜惜…… “马平强迫了我,又拍了照片视频威胁我,如果我说出去,身败名裂的只会是我,我妹妹还靠我活著,她在医院住院……”娇儿捂住脸,像是忍不住了,靠著楚鳶崩溃大哭,“我不想成为马平的共犯,可是我没办法,他看起来对我很好,好像我是个不要脸的女人被他包养,人人都说我攀上马平才火起来——事实上,我噁心透了!他甚至用我拍戏的合同洗钱!我的粉丝不知道,我的公司不知道,他们都还需要我在他们面前微笑,我是明星,我不能让他们恐慌……我唯一能做的是把所有的一切证据都保存下来,或许有一天,会有人救我出去,那我可以把这一切公之於眾,顺便给自己求个公道……” 同样是要养活家里人,娇儿和袁冰若截然不同,袁冰若为了钱害人,娇儿却在绝望中生出了自我拯救的力量。 听见娇儿哭泣,楚鳶不忍心地说,“你別哭了,今晚你就在我们这里好好呆著,明天会有人带你走。” “我不会跑。”娇儿红著眼睛,扯了扯嘴角对楚鳶说,“明天接我的是谁?警局里对我来说,还更安心点。” 只要马平能倒台,她在所不惜。 楚鳶嘆了口气,娇儿心里的恨意太强大了,或许能比肩她对季遇臣的恨。 一群人手忙脚乱联繫了尚恙来,尚恙来说不如现在就去接娇儿,进行各种审问和盘查,於是掛了电话,娇儿指了指自己,“我该走了是吗?” “嗯……他说现在就来接你。”楚鳶难得温柔了一把,对於苦命的人,她向来不吝嗇自己为数不多的善良,“你相信我们,马平一定会被扳倒的。” “好。”娇儿不吵不闹乖乖坐在了沙发上等著尚恙来和警察来接走她,倒是楚鳶於心不忍,这场面让她觉得难过,跟栗荆打了个招呼,先回房去了。 走进房间,没来得及关上门,身后有另一只脚插进来横在门缝里,抵住了要关上的门。 楚鳶一愣,竟然是贺守。 她让贺守进来,再关了门,说道,“怎么了?” “你有事。” 贺守语气冷漠,但是斩钉截铁,“你的表情不对。” 过去楚鳶可不会有这种多愁善感的眼神。 “我是替娇儿觉得可悲。” 光鲜亮丽的背后是一摊泥泞。 “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可悲。” 贺守和楚鳶独处一室,但是没有任何尷尬的气氛,他跟楚鳶在臥室的落地窗边一起盘腿坐下,楚鳶笑著打开了一瓶早就拿进来的红酒,也没有找酒杯,而是直接对嘴喝了一口。 淡红色的酒液残留在她唇角,女人仰著脖子,看著窗外的夜色说,“贺守,你说,被伤过的心还会復原吗?” 第55章 別对尉婪,动了真情。 听见楚鳶这么问,贺守也不是傻子,自然是听得懂她的意思。 只是…… 贺守和尉婪认识很久,关係也不错,他伸过手去,拍了拍楚鳶的肩膀说,“你是个好姑娘,没必要在尉婪这种人上面浪费心思。” 楚鳶一惊,没想到贺守说得这么直白。 “也没到这个地步吧。” 楚鳶只能无奈地笑笑,“你说得我好像被尉婪辜负又欺负了似的。” 害她的是季遇臣,倒不是尉婪。尉婪至少还在很多时候帮了她不少忙。楚鳶因为这次的任务委屈,倒也不至於是非不分。 “尉婪不是一个可以爱上的人。”贺守看著窗外的夜色,静默地和楚鳶盘腿对坐,他看著楚鳶的脸,不得不承认她漂亮得扎眼,浓墨夜色衬得她肌肤雪白,尉婪肯定也是对她有念想的。 朝夕相处两年,他最了解尉婪这种视觉动物,肯定对楚鳶有那种想法。不过他一直以为楚鳶和尉婪是那种互相发泄慾望的关係,却不料想…… 尉婪居然两年都没碰过她? 想了想,贺守还是决定劝劝楚鳶,“尉婪他什么都会,除了爱人。” 此话一出,楚鳶颇为赞同,“他看起来就不像是会爱上一个人。” “纯粹的坏种罢了。”贺守眯眼难得笑了笑,对著楚鳶说,“你能想清楚就好,趁著现在还早,把心思收回去。对尉婪动心,没那个必要——小鸟,我不想到最后我们大家一起散伙,你也是重要的伙伴,所以別受伤。” 贺守平时很少说话,就是个冷漠的冰山帅哥,平时在照片里都是充当背景板的角色,今天却这样掏心掏肺跟楚鳶聊了许多…… 楚鳶还有些感动,“谢谢你愿意跟我说。” “事务所里的人都是受过伤才会敲开这扇门。”贺守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栗荆也好,桃子也好,哪怕是看起来天真无邪的尚妤,他们都是有不得不留在这里的理由。” 裴却怀好像也是。 那日送他回家,楚鳶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一瞬间触碰到了他灵魂深处。 他好像有著咬牙切齿的恨意。 说到最后,贺守將手放在了楚鳶的头顶,重重按了按,好像是前辈守著后辈似的,他说,“你也是,小鸟。” 楚鳶的心口一颤。 他们都在保护著什么秘密呢?受过什么样的伤才会在事务所里成为互相取暖的伙伴呢? 明明大家看起来都家世优越,却各自承受著痛苦。 她也是,她也是。 背叛者的火焰將她的人生烧作了人间炼狱。而她在灰烬里浴火重生,如同涅槃的凤凰。 贺守站起来,將楚鳶刚才拎著的红酒瓶拿来,对著嘴也灌了一大口,“好酒。” “尉婪上个月送的。”楚鳶扯著嘴角凉凉地笑,“是不是很好喝?” “嗯。”看了一眼瓶身上的字,判断出了这瓶酒价格匪浅,贺守將空瓶子放在手里顛了顛,对楚鳶说,“喜欢尉婪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小鸟,身为朋友我不想看见你受伤。” “你不是尉婪的好兄弟吗?”楚鳶仍旧是坐在地上的姿势,抬头看著贺守冷峻的下巴,“怎么会想到找我说这个?” “嗯。”贺守倒是直白,“尉婪暗示我这么做的。” 楚鳶觉得像是有一股电流猛地窜过了她的四肢百骸,她微微睁著眼睛,到后面,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说话有些颤抖,“尉婪找你来让我死心的?” 贺守沉默,却也是回答。 “哈哈,真没必要。”楚鳶笑得枝乱颤,“真没那个必要贺守,我还不至於真的为了尉婪要死要活呢。他这人就是心思重是不是?生怕我爱上他向他索要什么——爱这个字真是让他嚇破胆了是不是?” 说这话的时候,楚鳶的声调已然有些尖锐,“你放一千个一万个心,我绝对不会为了他要死要活的。我承认我们之前是有些越界了,但是我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尉少还算是我的恩人,我也犯不著去让我的恩人反感我。” 越是这么说,贺守越觉得刺耳。 楚鳶脸色有些苍白,可她眼神那么亮,亮得有些扎眼。 她强大了太多,可是强大的代价,似乎就是献祭自己的感情。 心底有一束火苗猛地熄灭了。 毫无前兆地,悄无声息地,熄灭在了漆黑一片的世界里。 楚鳶说完这个,总算也跟著站起来,对贺守说,“不过我谢谢你说那么多安慰我,我不会和他闹翻,也不会喜欢他,你可以让他放宽心了。” 贺守皱著眉,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最后还是放弃了,嘆了口气,“那我回去了,你別多想……” “好好睡一觉就好的事情。”楚鳶勾著红唇,“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还未来得及说话,贺守就被楚鳶推出了房间,门一关,男人靠著门又是一声嘆息。 转身去了尉婪的房间,敲门进去的时候发现尉婪在打游戏,手机屏幕发出的淡光反射在他脸上,他房间很黑,没有开灯,只有微弱的手机灯光。 “嗯?”抬头看了看走进来的贺守,尉婪声音依然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腔调,“解决了?” “你指的是解决哪个?”贺守將他的手机抢了过去,“解决马平和娇儿的事情,还是解决小鸟?” 尉婪失笑,“你犯不著用这种控诉我的口气吧贺守。” 贺守无奈地捏了捏眉心,“该说的话我都替你说了,反正你以后別后悔。” “我察觉不对劲了想剎车罢了。” 尉婪手机被抢,別的什么都干不了,只能两手一摊,“有什么可后悔的?楚鳶她也不缺人爱。我看江殿归宋存赫一个一个跟在她屁股后头开心得很。” “……”贺守有点无语,“他俩不也是你带去给楚鳶认识的么。” 尉婪一噎,这么一说也是,但他就是不太舒服。 自从楚鳶回国復仇开始,她就越来越耀眼夺目了,美丽是她专属的强大武器,而为她保驾护航的,是她的铁石心肠。 强势又艷丽的女人,剥离了感情,是无所不能的。 尉婪的眸光深沉下去,从床头柜摸了一根烟出来,在昏暗的房间里点燃,零星的火光燃烧著菸草,他的眉目有些晦涩难猜。 “如果楚鳶知道了你当初救她因为……”贺守说话说到一半不说了,因为他察觉到了尉婪骤然变冷的眸光,选择了停止说下去的欲望,转而皮笑肉不笑地说,“把你那眼神收回去,坏种。” 尉婪冷笑,“快闭嘴,不管楚鳶怎么样,老子都不会后悔,也不用你在这里嘰嘰喳喳。” 贺守恨不得现在就让尉婪尝尝苦头,“等哪天楚鳶跟著別人跑了你哭去吧。你不是看上她那腿吗,呵呵,以后每天都有不同的男人摸,就是轮不到你。” 尉婪被烟呛得咳嗽,“老子把菸头按在你嘴里信不信?” “小心我把你头拧下来当菸灰缸。”贺守转身出门,还衝著尉婪比了一根中指,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非要人楚鳶姑娘家家的掐断了苗子,真掐了你等著哭吧! 哐当一声,贺守脾气不小地关上了门。 一夜无眠,楚鳶醒来的时候眼睛下面罕见地掛了俩黑眼圈,但是她精神还是不错的,想了一晚上想通了,走出来看见尉婪,还大大方方打了个招呼。 尉婪泡著咖啡愣住了。 昨天夜里楚鳶还跟他拧巴呢,现在怎么感觉……换了个人似的? 好像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 她风情万种,又满目疏离。 尚妤挥挥手,“小鸟你来啦!我们哥哥说为了感谢事务所成员的帮忙,请我们去游艇上玩,马平和娇儿的事情他们正式接手啦!” 楚鳶总算展开一个笑顏,“娇儿终於可以睡个好觉了。” 她强撑著一口气,就是等著马平落网,如今马平落在了尚恙来的手里,高层肯定雷霆手段,绝不姑息。 白桃倒是瞅著楚鳶的黑眼圈,两眼放光贴了上去,“你怎么有黑眼圈和眼袋了?要不要我给你动个手术,帮你去眼袋!” “你是不是这阵子没做手术,手痒了?”楚鳶一把將白桃撕开,“我就是一晚上没睡好,明天睡一觉就好了!” 瞧她还精神烁烁的模样,应该是影响不大。尉婪多看了楚鳶几眼,在一边幽幽地说,“为了什么睡不好?” 楚鳶像是被踩了一尾巴似的,狞笑著扭脸对尉婪说,“当然是为了某个人渣,不过我想得开,现在已经想通了。” “呵呵。”尉婪端著咖啡的手抖了抖,“希望你说到做到。” 一小时后,楚鳶等人被尚恙来接到了游艇上,迎著海风,从游艇的甲板上如同美人鱼似的跳入海水中,没有受污染的海域清澈见底,海水都透著静謐的蓝绿色,在太阳光的照射下似乎都能看见浅底的珊瑚,楚鳶扎入水中弹出不少水,几秒钟之后猛地探头浮出水面。 她笑得灿烂,拍打了一下水面,掬了一抔水扑在自己脸上,隨后抹了把脸,对著白桃和尚妤说,“快下来呀!” 水面波光粼粼,衬得她全身都仿佛在闪闪发光。 乌黑的头髮贴在她背后,不施粉黛的楚鳶反而有一种娇憨又魅人的风情。 沾了水的皮肤白皙又湿润,透著诱人的光泽。 坐在甲板的椅子上晒太阳的宋存赫看呆了,手里的可乐差点摔在地上。 尉婪眸光渐深,看著她湿漉漉的模样,和安徒生童话里那美好的美人鱼一模一样,就连最后的故事发展也是——为了爱情灰飞烟灭。 倒是宋存赫放下可乐,扑通一声也跟著跳进了海洋里。 紧跟著传来楚鳶的尖叫声,“宋存赫你耍流氓啊!抓我干嘛!” “老子脚底打滑摔下来,没来得及准备好,给我扶一下怎么了!”一片水声中,宋存赫骂骂咧咧地呛著水喊道。 “不会游泳你耍什么帅啊!”楚鳶指著甲板上的鸭子游泳圈,“你去玩那个!” 宋存赫感觉自己脸都黑了,“我会!只是刚才跳水姿势没调整好!” 两个人在水面推来推去,边上栗荆托著下巴凉凉地说,“哎呦,这场面好养眼哦!” 尉婪脸上的墨镜差点被气歪,“你什么意思?” 栗荆手放在鼻子面前故意扇了扇,找死地说,“怎么有一股酸味呀?” 按了按指关节,尉婪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栗荆缩了缩脖子,“干嘛?想打架?” 原本还在玩水的楚鳶和宋存赫听见两声落水声,紧跟著是栗荆的惨叫,“救命啊!我不会游泳啊!救命啊有人谋杀啊!尉婪你要淹死我啊!” 一看,是尉婪架著栗荆也跟著从甲板上跳进了水里,可怜的栗荆在水里乱扑腾,边上伸过来一只手,他立刻抓住了,隨后拼命將头探出水面,下巴搁在软软的什么东西上面,这才算得救,他大口大口呼吸著。 这才刚脱离了危险,他呼吸到一半感觉周边的气氛不对劲。 怎么感觉……有杀气? 定睛一看,发现自己正被救命恩人楚鳶抱著,脸正搁在她胸上,这会儿抬头跟楚鳶来了个四目相对。 四目相对。 栗荆登时脸色爆红,“小鸟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楚鳶倒还好,她拍了拍栗荆白皙的帅脸,“没事吧?呛著没?” 边上尉婪和宋存赫一左一右已经带著杀意游过来了,看尉婪那个表情,估摸著能直接把栗荆封印在海底,他想鬆开,又不敢,鬆了他不会游泳怎么办啊! “你给我鬆手啊!”宋存赫说,“你tm碰哪呢!” 栗荆鼻血飞到了天上,“我不能松,鬆了我会沉下去!” 尉婪游过来,扯著栗荆的后脖子將他拉开,“不想沉,老子让你上西天如何?” “救命啊————!!!” 栗荆的惨叫声划破了天际,连同海水都跟著涌动。 十分钟后,栗荆虚脱了,掛在贺守从船上丟下来的小黄鸭救生圈里,整个人像是一块肉乾晒在游泳圈上,吐著舌头,他喘气说,“我这辈子,都学不会游泳了……” 第56章 尉婪过去,经歷了啥? 在甲板上看戏的贺守正手里捏著香檳衝著海里的他们一脸冷漠,还要对著栗荆说,“没事干嘛非要去激尉婪呢?” 栗荆呸了一口,將嘴巴里灌进去的海水吐掉,掛在小黄鸭里边不服输地说,“海洋里我的攻击力减弱了,有本事到陆地上我们1v1!” 尉婪拽著楚鳶从水里一个转身,笑得带著杀气说,“你信不信下一秒我把你小黄鸭游泳圈的气放光?” 栗荆嚇得脸色惨白,两条腿都从水里弹出了水来,“好汉饶命!” 这一闹就是一下午,他们回到岸边的时候,橙色的夕阳已然將傍晚的光铺开在了蔚蓝的海平面上,楚鳶从甲板上走下来,身体还有些湿漉漉,边上白桃递过来一条浴巾,她裹住了,便走到了尚妤的背后,“晚上什么安排呀?” 尚妤一边串著手里的肉,一边说,“我哥给你们安排了露天烧烤,晚上在甲板上一起吃,还有当地特色新鲜酿的啤酒哦!” 听见有好吃的,一群人自然是开心了,就是开心之余,尚妤指了指楚鳶说,“不过我哥说有事找你和尉婪,你俩过去一下。” 楚鳶有些愣,什么事还会特意要喊上她? 一步一步慢慢走过去了,发现甲板的角落里正站著一个高瘦的人影,迎著海面吹著风,听见动静转过来,冲他们挥挥手。 熟悉的白色手套,楚鳶一眼认出了尚恙来,走上前说,“找我有事吗?” “口气怎么这么差劲。”尚恙来一听就皱眉头,尉婪身边的这个女人是挺有本事,就是好像脾气不是很好,谁的帐都不买。 他另只手里有份文件,递给了楚鳶,“当初不是说了跟季家有关么,现在把这些给你。” 楚鳶接过文件,沉甸甸的,看起来很有重量,她愣住,“你的意思是……你们从马平那边找到了跟季家有关的消息?” “嗯,前几年季家的財务没出问题,不过这两年开始有了。”尚恙来又將一个u盘给了尉婪,“这里是你想要的。” 尉婪收下u盘,隨意塞进兜里,倒是不置一词,令楚鳶有些疑惑,“你也在查季家?” “跟你没关係。”尉婪弹了弹楚鳶的脑门,“还不如看看你的证据,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楚鳶翻了个白眼,她本来也不想管,隨口一问罢了。 將纸张上面的字看清楚了,楚鳶感觉自己的手有些发麻,“季家的財务出现问题,是在……我死后?” “准確来说是在蒋媛入股季家以后。”尚恙来调整著手套,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別的表情,“季家这种豪门世家,財务一有风吹草动自然是会引起我们这里的高度关注的,不过这两年一直没抓到什么马脚,如今从马平事件里面揪出来了。” “洗钱?还是偷税漏税?”楚鳶有些著急,这些可是足够扳倒季遇臣的猛料啊,他本人对此怎么可能毫不知情? “具体的还要再调查,你可以发现这两年里蒋媛作为季家的股东,一直在给这个j开头的帐户匯款。” 尚恙来伸手指了指上面一排帐號,“所以可以看出他们的关係匪浅,肯定一直都有联繫,我们目前排查到这个帐户的主人在海外,而且……” 压低了声音,尚恙来看了尉婪一眼,“接下去是她能听的吗?” 尉婪冷笑一声,这意味不明的笑声让楚鳶心里一凉。 她有些吃惊,“有什么我不能听?” 尉婪嘖了一声,“说吧。” “哦。”尚恙来喘了口气,接著说道,“这个帐户的主人,看起来太正常了,所以才显得不正常。” 本书首发1?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这是什么逻辑? 楚鳶还是一脸没想懂的样子,“这个跟尉婪有关係吗?” 边上尉婪的眼神跟碰见宿敌一样,对面那个帐户的主人到底是谁,蒋媛又为什么会给他转钱? “我觉得是这个主人出的主意,当年你的绑架案。”尚恙来身处高位自然什么都懂,那些风声也听到过些许,“你和蒋媛被绑架,也许就是背后这个人的主意,而季遇臣……” 尚恙来看了一眼尉婪的脸色,说道,“不过是个牺牲品……被人利用了。” 楚鳶感觉自己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季遇臣也会有被人利用的一天?” “当然他婚內出轨是事实。”尚恙来拍拍手说,“他不出轨,也许背后的那个人还没办法同时绑架你和蒋媛,正好是因为他出轨了,才令別人有机可乘。” 如此一说自己被绑架確实蹊蹺,当时她在医院,照理说也是防护森严,却不料想能被人从医院里迷晕了绑出去,说明干这一切的人肯定很专业很熟练,然而当时绑架她的歹徒却偏偏衝动又凶狠,不像是能干出这么严密的活的人。 “背后的人,和绑架我的人,是两批人。”楚鳶皱著眉头,“干掉季遇臣和蒋媛,是不是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背后的?” “也许是的。” 尚恙来说完这一切,看向无边无际的海平面,他说,“有人是干事的,有人是出谋划策的,而我们目前接触到的只是替这个人办事的,並没有接触到背后的主脑。” 莫非当时袁冰若下药那个事件的主谋也是这个主脑……蒋媛想害的人是她楚鳶,所以找了江殿归这个冤大头;同时另外有人想害尉婪,所以找了袁冰若给他下药——导致了当时有两个人想要下药的混乱情况。 结果尉婪的酒被楚鳶喝了,这使得两个计划都错乱了,从而中止,最后先动手下药的那个袁冰若被抓,而江殿归发现了自己被当枪使逃过一劫。 尉婪是为了找到这个主脑,才决定帮自己的吗? 楚鳶疑惑地看向尉婪,“可是为什么是我呢?” 利用她的仇恨来让楚鳶助他一臂之力吗?楚鳶想不通,“你跟他有什么仇,你失去过什么也是拜他所赐吗?” 尉婪没说话,表情冷得可怕。 楚鳶没有追问,感觉再追问下去,尉婪可能会情绪爆发。他从来没有因为一件事这样直白表露过情绪,这只能说明当年尉婪也肯定因为某件事痛彻心扉过。 只是…… 楚鳶茫然地看著尉婪带著牴触的侧脸,那样阴鷙戾气却偏偏俊美万分,尉婪……你是不是曾经爱上过什么人? 从尚恙来这里取得了重要进展,楚鳶还是老老实实跟他说了谢谢,这令尚恙来有些意外,原本以为楚鳶是从来不会低头的,却不料想她会真心去感谢每个帮过她的人。 这女人不是铁石心肠,只是鎧甲太硬了,但凡稍微对她好一点,她就会將你圈进她的保护圈里。 楚鳶先走的,尚恙来便看著她的背影对尉婪说,“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一直纠结这些也没用。” 尉婪知道尚恙来指的是什么,男人笑得邪肆,回答他,“只是有些帐算不清楚罢了。” “可是你现在身边不是也有挺好的人么。”下巴抬了抬,指的是楚鳶离去的方向,尚恙来说,“楚鳶就挺好的。” 尉婪嗤笑了一声,这一刻他的眼睛冷得逼人,再也看不出一丝一毫平日里和楚鳶打情骂俏的曖昧来,男人撇开眼去,残忍地说,“根本不是一路人。” “嘶。”尚恙来戴著手套的双手交叠起来,摇了摇头感慨,“那看来是我多虑了。” 到底是多虑么?尉婪?这句话尚恙来没说出口。 尉婪朝著楚鳶他们烧烤的方向走,宋存赫正將烤熟了的牛肉餵到楚鳶嘴里,结果刚递过去,边上窜出来一个脑袋,嗷呜一口把他烤的肉全吃了。 宋存赫怒目而视,“给老子吐出来,栗荆!” 栗荆嚼著牛肉说,“烤老了,你想泡妞,先把手艺练练!” 宋存赫恨不得將签子扎进他嘴里,“我把你吊起来烤了信不信!” 话音未落,栗荆的手机响了起来。 打开一看,居然是裴却怀。 少见啊,裴却怀居然主动联繫他们。 一接通,对面大喊,“楚鳶呢!” 栗荆愣住了,隨后说,“在我边上站著呢,我们在烤肉,怎么,想我们了?” “vera要召开记者发布会了!关於之前在剧组跟楚鳶起衝突一事。”对面裴却怀的声音特別急切,“喊楚鳶快点回来吧,我刚收到的消息,说是有个女明星要被封杀了,叫娇儿,圈子里都传遍了,她和她背后的靠山被抓了,所以娇儿很快要发布退圈公告,她的资源全都被vera抢走了!” 资源全都被vera抢走了? 开著公放,边上的楚鳶听见了,也是一惊,“为什么?” “vera背后是季家。”裴却怀隔著手机对楚鳶说,“之前娇儿还挺火,分走不少她的粉丝,现在娇儿要被封杀了,vera风头一时无二,她那么记仇肯定会对你下手,所以楚鳶你得做好准备迎接vera各种手段了,从你拍摄开始,已经算一只脚踏入这个圈子了。” 楚鳶笑得特別乾脆,“她能把我怎么样,派人杀了我不成?” 裴却怀沉默许久,说道,“你还是不懂网暴对一个人的伤害有多大……” 楚鳶沉默,隔了一会裴却怀催她快点回来,而后掛了电话。 “我又不是圈子里的人。”楚鳶咬牙切齿烤著串,“度假都不安生,真是烦死了!” 边上的尉婪幽幽地说,“太正常了,娇儿是马平的人,和那个幕后黑手有联繫,季家也和他有联繫,马平倒了以后娇儿的资源都回收给季家的艺人,才算不亏。” 兜兜转转都还是在那个神秘人的手里握著。 vera或许和娇儿没有任何分別。看起来是高高在上的明星,实则是別人手里的棋子。 只是……那么轻鬆就可以抢走娇儿的资源吗?想起娇儿当时脸上的绝望却又偏偏强撑著的笑容,楚鳶心口一阵疼。 她好像看见了脆弱又无力的自己。 怎么能任凭娇儿被他们撕碎分解。 楚鳶看著滋滋的烤肉,笑出声来,“凭他再神通广大,我也要一一破了!” 尉婪嗯了一声,將烤好的串放到了楚鳶的嘴边,楚鳶也没仔细看,张嘴就吃了。 边上宋存赫气得嘴都歪了,“老子刚烤好的!你抢走干什么!” 尉婪笑得囂张,“你又没写你的名字。” 宋存赫扭头骂栗荆,“他餵楚鳶的东西,你怎么不去吃?” 栗荆被骂得头大,“打不过啊……” 第57章 我叫楚鳶,他的前妻。 宋存赫被栗荆气得脑壳疼,又拿他没办法,別看栗荆平时不摆架子,他好歹也是堂堂栗家大少,栗家在学术界评价很高,栗荆打小就是被各种教授业界大拿夸著长大的。 也不知道怎么就想不通了,忽然间来到了事务所里。 不会是因为楚鳶才去的吧?宋存赫现在看哪个男人都觉得对楚鳶有意思,草木皆兵,拖著栗荆到了边上,压低声音说,“楚鳶在你们……就你们这儿,是不是很抢手啊?” 看了一眼和尉婪並肩站立的楚鳶的背影,栗荆想也不想地说,“那是!我们家小鸟能不抢手么!回头娱乐圈一曝光,妥妥的天后!” 那口气颇像是小时候自家小孩考试拿了年级段第一。 隔了一会,栗荆回过神来了,“你问这个干吗?” 宋存赫眼神闪躲,飘忽不定的,还想著转移话题,“我就问问……” 栗荆一把掐住宋存赫,“你这贼眉鼠眼的就不对劲!” “你才贼眉鼠眼!”宋存赫指著自己的脸说,“老子不帅么?” 那確实帅,宋大少爷能不帅吗,不帅怎么会有那么多小艺人排长队倒贴他呢?只是……栗荆盯著宋存赫说,“之前见到楚鳶的时候你不是还对她很厌恶么?今儿个怎么突然间打听起她来了?” 宋存赫的表情特別可疑,栗荆嘶地抽气,“你不会是喜欢我们小鸟——” 话音未落,栗荆的嘴巴直接被宋存赫捂住了,他白皙的脸上飞过去两抹红晕,“说什么呢!我跟她那叫水火不相容!” 栗荆拽下宋存赫的手,“看不出来啊,你小子也是个抖m,被楚鳶骂过就爱上她了?” 宋存赫面子哪里掛得住,他想也不想地说,“你是不是喝醉了,我怎么可能爱上楚鳶!”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他有些心虚。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下意识地盯著楚鳶看,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成了这样了。 最开始,他看不起这个女人矫揉做作,岂料她也同样对他不屑一顾。 可是现在,楚鳶同样没有把他看多重要,而他却对楚鳶有了兴趣。 在楚鳶身上,没有那种男女之情,没有爱慕,有的只是赤裸裸的野心和欲望。 她好像不会对一个人有感情,而身体上的各种摩擦,哪怕是上床,也不过是她纯粹发泄慾望的工具。 她活得比男人还野心勃勃,权利住进她猎豹一般凶狠的眸子里,只要和她对视,就能感觉扑面而来的野心家的不择手段和不近人情。 她是可以在看见尚恙来这种级別的高官却乾脆利落丟下两个字“不接”的女人。 是会在袁冰若弱者般求情时说出“人別死我家门口”的女人。 是於眾人围攻下对著江殿归冷漠发声“到我身后去”的女人。 她就算一丝不掛,却仿佛仍有无形的帝王头冠每时每刻在她头顶致命闪烁。 她的软肋到底在哪? 宋存赫太好奇了,好奇楚鳶这个女人一再打破他们对“女人”的看法和定义,她到底还能做出多少惊世骇俗的事情,他好奇得无以復加。 这样一个女人,当初又怎么会为了季遇臣那样卑微虔诚呢? 一想到季遇臣曾经得到过楚鳶不顾一切的爱慕,宋存赫就不舒服,他无法为自己辩驳自己这种感情是不是喜欢——所以他心虚了。 沉默半晌,宋存赫说,“我认识楚鳶的时间並不长,还没產生感情。” “你自己信吗?”栗荆翻了个白眼,他和楚鳶认识太久了,自然知道她有多耀眼,“大可不必强撑著面子,连尉婪都抵抗不住我们小鸟,你怎么可能会对她没兴趣?这样的女人,对每一个自尊心强的男人来说都是一种危险又刺激的挑战。” 楚鳶一笑,杀遍天下富贵。 尉婪背后好像长了眼睛似的,感觉到了栗荆和宋存赫两个人在朝著他们的方向使劲地瞟,回头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 那一眼好像带著警告。 宋存赫咬牙,对著栗荆说,“凭什么尉婪不防著你?” “我正人君子,有什么可防的!”栗荆那叫一个自豪,倒是用一种不安心的眼神瞅著宋存赫,“你要是想泡楚鳶,就得先过我这关!” 栗荆他们可是把楚鳶当做团宠来宠著的,他们心疼楚鳶过去的遭遇,才会想要保护她。 至於尉婪…… 尉婪也和他们一样,是想要保护楚鳶吗? 栗荆的眼神落寞了下去。 尉婪虽然一直和他们有联繫,可是有的时候栗荆觉得尉婪离他们很远,远到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边宋存赫和栗荆各想各的,那边尉婪和楚鳶倒是关係一夜回到了从前,就仿佛那天楚鳶控诉尉婪的场面压根不存在过一样,他们笑得眉眼疏离,哪怕尉婪亲手餵她吃东西,却依然都带著一种提防。 跟楚鳶碰了杯,可乐和冰块撞在一起发出了凉爽的气泡声,尉婪看著身边楚鳶的脸,微微皱眉。 总觉得一切都变了,却又好像都没变。 这阵子是和楚鳶走太近了……尉婪抬了抬眼皮,他该是拉开些距离才对。 否则真等到哪天有感情了剎不住车,可就麻烦了。 心里是这么想著,面上却一言不发,看著楚鳶被尚妤拉去海边捡贝壳,天色渐沉,海风捲起她的长髮,在尉婪眼底定格成了一幅画。 第二天早上他们启程回去,裴却怀催得紧,喊楚鳶快点跟他復工,后续有个品牌现场要他们一起出席,还是那个香水牌子。 看样子那边的负责人有意想联繫楚鳶做代言,可惜楚鳶在这之前算是毫无经验的素人,也算是需要借这个牌子踩进娱乐圈。 白桃原本以为楚鳶是不会想要加入这些纷爭的,娱乐圈不太平,生怕楚鳶再遭人陷害。 岂料楚鳶答应了,还答应得满嘴爽快,回去路上一直在盘算著怎么跟裴却怀合作从此名声大噪。 白桃担忧地说,“你想出名的方式很多种,怎么会选择去娱乐圈出道呢?” 楚鳶眼底压下来一片寒意,“我不能让她们瓜分了娇儿的资源。既然总有一个人要接手——” 她看向白桃,漂亮的眼睛里是上战场的杀伐果决,“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白桃恍惚了一会,忽然间笑了。 楚鳶是跟娇儿共情了吗,才会露出这种眼神。被欺辱和压迫过的人,根本无法坐视不理吧? 她摸了摸楚鳶的脸,“我知道你去娱乐圈也就是玩玩的份儿,不过你要是想闹,那不如闹个痛快,vera是季家的人,正好还能打击到季家背后的人脉,我支持你。” 闹啊,这名利场一天一朵爭奇斗艳,该轮到她楚鳶出手了! 当天晚上,楚鳶便风尘僕僕跟裴却怀在发布会的场所外面碰了头,这会儿外面无数媒体正等候著,他们打算衝上去仔细问问这个初来乍到的新人是如何顶撞前辈vera的,却不料她开车进来排场极大。 大红色的拉法,法拉利中的天板。 楚鳶下车的时候,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未见人脸,先见高跟鞋。 红色的鞋底,丝绒的皮。 黑色紧身裙穿得大杀四方,她一下车,便如同女帝登场,每踩一步,便仿佛有一场杀戮横生。 见惯了娱乐圈各种各样的美的狗仔记者,却从未见过带著杀气的美。 像是被鲜红玫瑰缠绕的利刃,令人无法呼吸的五官。 副驾驶座里还坐著一个男人,目光邪魅,正冷漠看著举著摄像机的眾人。 一般不都是男性开车女性坐副驾吗,可是现在……居然是男人坐在副驾驶!这权利的顶峰,她一个女人也胆敢踩稳? 有人辨认出来是谁,捂住了嘴巴,尉……尉少!尉少为什么会在这个女人的副驾驶? 世人都说尉婪行事荒诞亦正亦邪,又有人说,尉婪太好看了,做什么坏事都能被原谅。 也確实,长成尉婪这样也算长到头了,他抓了一把头髮,漫不经心地伸出手,在空中衝著前面的人群隨便点了几下。 举著摄像机的狗仔登时便识相地收起了手里的器械,让开了路,全过程甚至摒住呼吸不敢说话。 一直到楚鳶走到了公司正门口,到了裴却怀的面前站定,尉婪打了个指响,边上的人才敢围上来举起照相机。 好可怕……尉少的气场统治力好可怕…… 裴却怀扯著嘴皮笑,“开个发布会你怎么搞得跟登基一样?” 楚鳶喘了口气,转身回去看眾人。 红唇张扬,她开口震惊全场,“大家好,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想知道我是谁,在这里通过媒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楚鳶,是季遇臣的前妻。” 那一夜,这座城市开始有个传闻,惊世骇俗。 如今时代將离了婚的女人当做不值钱的货物肆意贬低,甚至有离过婚的女人是二手货这种侮辱人的说法,娱乐圈自然更是要將婚姻史或是恋爱史隱藏起来,生怕被人扒出来变成黑点。 可是这个时候,有女人野心勃勃站出来,空前绝后地说。 我叫楚鳶,是季遇臣的前妻。 第58章 你的东西,属於我了。 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在公眾场合之下將她鲜血淋漓的过往扒开。 听见她这么说,在场所有人都惊了,有资歷比较老的娱记大胆发言问了一句,“小姐……季少,季少的前妻不是……不是两年前,没了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又是一阵抽气声。 被这句话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紧跟著便有人说道,“对啊,你什么时候和季遇臣离的婚啊。” “前阵子季少不是还大婚了吗。” “两年后再嫁再娶怎么了嘛,多正常。” 似乎有一些人嘰嘰喳喳,你一言我一语地將豪门那些狗血情节描述了出来,倒是惹得剩下一堆被蒙在鼓里的人脸色纷纷大变。 楚鳶听著这些拱火的声音有些熟悉,低头看去的时候,发现娱记里夹杂著几张熟悉的面孔。 眼里路过了狡黠的笑容。 栗荆和尚妤正在群里人穿著普通的衣服,戴著帽子,手里端著器械就跟普通狗仔无异,却躲在人群里故意说那些惹人遐想的话,他们一说话,別人也跟著七嘴八舌起来。 “楚小姐,您能方便说说当年发生了什么吗?” “怎么会想到来娱乐圈的呢?” “楚家是不行了吗?” 镜头下,楚鳶的脸没有一丝瑕疵,她笑起来的时候都带著一股桀驁不驯的气息,好像在说,隨便你如何角度刁钻,我的顏值都不会崩一下。 她一点一点回復著別人的疑问,“没有,我因为身体原因,在国外復建了两年,最近好转了才回国,因为怕家里人担心,所以我一直都没告诉我哥哥,目前家里人都知道了,大家都挺好的,也谢谢大家对楚家的关注。” 说完这个,楚鳶又话锋一转,“至於我和季遇臣的婚姻,也是在前阵子刚结束,我和他签订了离婚协议,希望可以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这不是当初季遇臣对著还是胖子的她说的噁心话么! 如今摄像机下,竟从她的嘴巴里说了出来! 风水轮流转啊,季遇臣,终於到了要公开的这一天了! 听见楚鳶的话,一堆狗仔都震惊地问,“可是如果你们才决定要结束婚姻关係,为什么季少前阵子会有结婚宴呀?” “对啊,那不是重婚罪犯法吗?” “我听说那天婚礼现场好像被人闹了……” “不会是楚小姐您的主意吧?” 一堆疑问直接砸在了她脸上,楚鳶也没有闪躲,大大方方说了一句,“是,我的主意。两年前绑架案,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只是我没死。” 只是我没死。 五个字,竟是让人顿生脑补欲,大家跟著追问,“那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是季少婚外出轨了吗?和您有婚姻关係的情况下还找了小三……” “这我就不知道了。” 楚鳶轻描淡写地將手一摊,隨后对著裴却怀说,“咱们今天是过来开品牌发布会的吧?正好,我也借著这个场合和大家说一下。” 裴却怀拉著一张帅脸冷冷地说,“都开成你的个人发布会了,你总算想起来了?” 、“那没办法,我看大家都对我很好奇的样子。”楚鳶伸手摸了一把裴却怀的脸,“你不会介意的吧大影帝。” 这种动作可谓是太大胆了,也就楚鳶一个人敢在镜头下这么干,还被拍得一清二楚。 她仗著自己长得好看,做这种事情一点都不带胆怯的,甚至还有一种女大佬的瀟洒感,她刚放下手,里面就有人走出来,甚至大喊著,“楚鳶来了,楚鳶来了!” “楚小姐,我们韩总有请。” “他说等您很久了,希望您能在今天签下代言,这个香水品牌代表著女性的抗爭和自由,所以由您来,是最合適的!” 女性的抗爭和自由? 楚鳶愣住了,“莫非是当年明珠大小姐的……” “正是!” 眾目睽睽之下,有个中年男子穿著西装走出来,头一抬,眉目里似乎还能看出当年的轰动岁月,他在记者的关注下朝著楚鳶走去,“楚小姐,久仰大名。” 看著男人的脸,楚鳶深呼吸,“韩叔叔,您好。” 韩深也没想过,时隔这么多年,会出现这样一个令她们大吃一惊的女人,当时拍摄现场的时候就有人把vera耍大牌的事情告诉了韩深,大半夜让所有人陪她玩,还撂担子——后面听说楚鳶艷压了她並且气得她离场,本来脾气特別好的韩深都在办公室拍了一下大腿:“干得漂亮!” 爽!这性子,太爽了! 楚鳶的存在让他们发现了女人的不一样的可能性,女性可以温柔可以嫵媚,也可以气场全开大权在握,楚鳶无疑是极好的人选,自带话题性,跟裴却怀的一张合照就差点让微博瘫痪,足以见得她有多高的热度。 韩深看著楚鳶,觉得她身上有两股强烈的气息,善良和恶毒,似乎共存在她身体里,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男人笑著说,“也许你会引起新一波的轰动……” 就像当年那个唐诗一样。 楚鳶没听懂韩深在说什么,她只是单纯地想把vera和背后的季家搞掉罢了,既然vera要在外面说她抢別人的资源,那不如抢个彻底! 娇儿的东西,谁都別想从她手里拿走! 在万眾瞩目之下,和韩深他们签订了契约,当场宣布了从此楚鳶是新的香水品牌全球代言人,顿时令在场所有人兴致高涨,有记者还想对著韩深问几个问题,岂料韩深摆摆手,只是说到,日后你们就会知道我们选择她的理由。 为什么选择这样一个又红又黑的女人来成为代言人? 因为女人不就是一辈子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吗。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只有经歷过极端的人,才知道中间的温和是什么样的。 孝顺善良和为自己而活的自私桀驁经歷著一场殊死搏斗,最后谁会获胜呢? 当初从高楼一跃而下的温明珠,你又是做了什么样的选择呢? 看著韩深出场又离去,一锤定音以后,大家都不再敢有疑问,倒是有人喋喋不休地说,“你是不是仗著自己是楚家大小姐,所以要抢走vera姐的资源呀?” 楚鳶笑著说,“是呀,怎么了?” 眾人惊呼! 是呀,怎么了? “我就是仗著我是楚家大小姐,我就是抢了。”楚鳶边上有个离她很近並且在发呆的记者,她將话筒直接抢了过来攥在手里,对著镜头说,“听清楚了吗?我就是抢了,vera,你不是开发布会故意卖惨,说有人在拍摄现场欺负你吗?少装了,谁敢欺负你呀,是你大半夜喊所有人临时起床陪你拍摄,最后又耍小性子不干了。既然违约了,那么裴却怀找我一起拍,又有何不可?” 这种惊天的爆料,还是现场直播的,可真是太刺激了啊! 帮著vera说话的人没有放弃,“那你也太不讲礼貌了吧!反正你对vera的態度就很差啊。而且现在代言人变成了你,不就是抢代言么!” 话音刚落,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vera,居然是vera来了! 她想好了要和楚鳶你死我活,甚至连直播都没看,故意选择在这种时候登场亮相,就是为了给楚鳶一个下马威! 来的时候vera还化了一个很楚楚可怜的妆,她一登场,所有狗仔都闻到了腥风血雨的味道。 女人之间的撕逼要开始了! 这初来乍到的楚小姐面对的可是娱乐圈顶级美女vera啊! “就是你!”果然,vera的助理先声夺人喊道,“你……你在拍摄现场欺负我们vera,我们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拖著vera过来了,要求一个公道!” vera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別了,小杨,这样显得我们不讲道理……別闹人家的品牌发布会呀。” vera知道自己的影响力,只要她一出现,她的粉丝就会心疼,虐一波粉,自然会有粉丝替她攻击品牌和攻击楚鳶。 有这一群为她保驾护航的粉丝,她的战斗力就是最强的。只需要掉一下眼泪,还能引起民眾的好感。 结果面对vera的梨带雨,楚鳶指指自己,“来的路上没看直播吧?蠢逼,是不是还不知道我是谁?” 大多数明星都包著一层皮,裹在里面,小心翼翼八面玲瓏。从来不会这样说话。 而眼前这个女人,谁的面子都不给,拿著话筒还翻了个漂亮的白眼,裴却怀看出来了,这个翻白眼的劲儿和尉婪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地看不起人。 她说,“所以,你既然这么喜欢卖惨,我就陪你卖。你不是一直觉得我就是个默默无闻的女司机吗?不好意思,我是楚家大小姐,你的代言我抢定了。” 不好意思,我是楚家大小姐。 娱乐圈谁敢这样说话啊,谁敢! 饶是粉丝眾多的裴却怀都没有这样发言过,太肆无忌惮了! 可是楚鳶敢! 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她衝著镜头笑,“不过我也不是想出道,我只是来娱乐圈转一圈,我得回去继承家业的。vera你这么喜欢在这种圈子里浑水摸鱼,也要记清楚,做人做事別太欺负人,你看,这不就来了吗?你的报应就是我。” 这让所有人想起一句很魔性的流行语——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vera处处耍大牌,现在踢上了一块铁板,可不就是报应么! 说完这些,楚鳶便挽著裴却怀的手,站在那里摆了个pose,“嘻嘻,好好看著属於你的全球代言人现在落在我身上了哦。” 第59章 大仇得报,季家活该! 楚鳶的出现好像划时代一般,她將所有不该存在在女性身上的特性全都集合起来了。 囂张至极,张狂跋扈,好像从来不在乎別人如何看她,行为作风像个荒诞无稽的男人。 她抓著话筒宣布这个全球代言人身份的时候,还特意看了台下精心准备的vera一眼,那眼神里带著嘲讽和怜悯,对著她说,“真是得谢谢你的耍大牌啊,要不然,这代言人还轮不到我呢。” 杀人诛心啊,这简直在vera的伤口上撒盐! 韩深的香水牌子可是超级出名的,全球代言人这个titel可谓是太重量级了,如今被楚鳶轻描淡写地拿捏了,还要笑著朝她道谢。 vera原本还维持著楚楚可怜的模样,现在已经化作了一片咬牙切齿,她一开始並不知道楚鳶的身份,原本今天的发布会,是做好了要让楚鳶下不来台的准备的! 可是没想过,楚鳶居然这样毫不在意世俗眼光打她脸! vera会卖惨,会耍大牌,会两副面孔——但是楚鳶呢?她专治绿茶婊! 看著楚鳶万眾瞩目的模样,vera气得嘴唇都在发抖,到头来竟然真的被她气红了双眼,“你这样欺负我,大家都看在眼里!” “是啊,都看著呢。”楚鳶一点儿不怕,还要笑眯眯说著,“就像你那天晚上欺负工作人员一样,好坏大家都看在眼里,心里都有桿秤。” 她不避讳自己在欺负vera。 她就是光明正大在跟vera宣战! vera的助理扶著发抖的vera,声音尖锐地对著楚鳶说道,“你別得意!娱乐圈可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大小姐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能在这里呼风唤雨吧!这里都是靠实力的,你没有实力,一样会被大家拋弃!” 楚鳶好奇地说,“实力?你家vera有实力吗,凭她拍gg和演戏时的死鱼脸?” 边上裴却怀都被楚鳶如此大胆的发言刺激得倒抽凉气,敢在公开场合这样说话的,可能就只有楚鳶了吧…… 她是一点都不怕vera那帮死忠脑残粉啊! vera被楚鳶激得脸色煞白,堂堂顶流女明星居然被一个新人这样懟得下不来台,她真是小看了楚鳶这个狐狸精! 想想也是,能借著“裴却怀司机”这个身份混进娱乐圈,肯定是个心机婊! 助理为了给vera圆场,只能对她说,“vera姐,我们一会还有个通告,何必在这里跟这个斤斤计较的泼妇一般见识……我们还是先走吧。” vera一听,登时脸色有些好转,是啊,她怎么也是当著所有人的面来了,要是不找个好点的理由退场,人家还以为是她怕了呢! 於是vera恶狠狠瞪著楚鳶说,“我也就隨便恭喜一下你得到全球代言人的称號吧,咱们走著瞧。” “哈哈。”楚鳶拿著话筒鼓掌,“真会给自己找面子。走好不送。” “……”全场的记者不敢说话,这楚鳶的嘴真是太毒了,一句比一句犀利,人家都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但是楚鳶偏不,她就喜欢看以前欺负別人的人现在被她反过来欺负。 先前半夜里被vera甩脸色和欺负过的工作人员恨不得现在站出来给楚鳶捏肩捶腿——姑奶奶,您这一出太解气了啊!这可是直播现场啊! vera就没有这样丟人的时候,助理赶紧叫停了边上的直播,到底是vera的面子,他们也不敢不给,於是直播临时中断了一下,插入了他们之前拍的mvgg,及时制止了这种场面给更多人看见。 但是楚鳶今日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全场人心服口服喊她一声女王陛下了。 眼看著vera咬著牙齿走了,楚鳶这才高高抬著下巴转过脸来,对著全场的工作人员说,“进行了一些小插曲,现在好多了,咱们继续吧。” 韩深公司的人对著楚鳶连连竖大拇指,就喜欢这种不可一世的,竟然还是个女儿身,这可太难得了! 疯批美人,蛇蝎恶女,够给劲! 整个发布会开得气氛无比火热,最后通告发布出去的时候楚鳶的照片也是极美的,楚星河待在家里刷著手机,就刷到了自己的妹妹上头条,甚至还有一些词条打著“千金復仇归来,竟然当场开撕vera?”这样激起大家阅读欲望的关键词。 点开来一看,发现自己的妹妹正光彩照人地站在舞台中央,本该是属於裴却怀的场合,如今裴却怀像个陪衬,楚鳶光是站在那里勾唇一笑,就自带c位光环。 下面不乏vera的粉丝闻声而来攻击楚鳶,评论区特別精彩,楚星河一开始还很担心自己的妹妹名声,结果看著看著,他一拍大腿,管这么多干什么!自己妹妹爽不就完了吗! 楚鳶解决掉所有的事情,跟各大记者们打完招呼从人堆里走出来,天色也沉下来不少,她回到自己的车边,尉婪正坐在车里玩手机,好像这几个小时过去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影响,楚鳶拉开车门,他才从副驾驶座抬起头来,“解决完了?” “嗯。”楚鳶挥洒了一下头髮,“正式公开本小姐没死的消息,並且告诉季遇臣,復仇开始了。” 楚鳶还活著的消息一公开,季遇臣和蒋媛势必会被架在火上烤,毕竟前阵子季遇臣的婚礼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这对於季遇臣来说就是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尉婪冷笑了一声,“还挺高兴?” 这样拋头露面出去,会给自己招惹多少对家,她不知道吗? 不,她知道,她这样明晃晃地撕破脸皮,只不过是为了告诉那些敌人,我省时间,你们乾脆一起上得了。 “我当然高兴。”楚鳶深呼吸一口气,打算发动车子,“假死两年了,现在终於可以曝光在大眾视野下了。” “现在难受的不是季遇臣,是蒋媛。” 尉婪伸手去摸楚鳶的头髮,“我有的时候挺好奇你的,楚鳶,你好像更喜欢那种鱼死网破的快感。” 楚鳶没有抗拒尉婪的触碰,她眯了眯眼睛,踩下了油门。 尉婪,我们以后也会有这样的快感吗? 什么好聚好散,那都是场面话,都是骗人的。 她要你死我活,要玉石俱焚! 季遇臣,为了这一天我等了多久?为了足够將你击垮,我必须站出来,把所有的一切都亲手抢回来。 这天,季遇臣出轨的消息爆炸传开,网页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全部都是楚家和季家当年的盛大联姻。 蒋媛的存在令大家发现,原来季遇臣当年就已经出轨了,而两年后,在原配没有死的情况下,他竟然还想著另娶娇妻,选的结婚日竟然还是当年原配假死的忌日! “杀人诛心啊!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季遇臣怎么会这么狠?” “越是豪门越是狠,季遇臣简直太可怕了!” “我都不敢想像这两年楚鳶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我没记错的话,当时还流传著季遇臣深爱亡妻两年不娶的消息呢,没想到两年一过,就迫不及待娶新人啦!” “这要是楚鳶不站出来,指不定得有多惨呢!还好她命大……不然就这么给小三和渣男让了位,想想都咽不下这口气啊!” “我总觉得该重新调查一下当年的绑架案,有没有可能是季遇臣喊人干的?” 季遇臣看著网上的消息,气得眼底都有了红血丝,楚鳶,楚鳶!她竟然敢在这样重大的场合下把他们过去的事情公开! 现在什么版本都流出来了,还有人传他是杀人犯,精心策划了绑架案来害死楚鳶呢! 原本季遇臣和蒋媛是想借著网络,发酵当初打楚鳶的视频来网暴她,却不料想现在状况彻底被扭转了,网上所有人都在网暴他和蒋媛,说他们是烂裤襠绝配! 季遇臣砸了手机,眼底都是恨意,他演了那么久的人设,怎么可能会在楚鳶身上彻底破碎?不,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於是季遇臣开始找人买断消息,点钱能压下去的事情,他就不会任凭事態发展超出他的预料,蒋媛一边哭一边握著季遇臣的手说,“阿季,是不是我们得分开了?” “不,不可能!”季遇臣搂著蒋媛,“我选择了你,就不会拋弃你!” “他们骂我……”蒋媛开始卖惨了,哭得梨带雨,“阿季,我好怕我撑不下去了……” 消息传来的当天晚上,八卦爆料登上了第一,整座城市都在猜测当年的绑架案真相。 第二天,季家股票暴跌,公司门口有人丟臭鸡蛋,並且大喊——杀人凶手! 第三天,蒋媛亲戚蒋辉开的奶茶店又被人砸了,说是在里面吃出了蟑螂结果还压消息,仗著是季遇臣的小三只手遮天,现在报应来了。 在被网暴了一个礼拜以后,楚鳶坐在基地里春风得意吹著口哨玩著扫雷,裴却怀將手机丟了过来,“有新消息了。” 热搜榜第一【季遇臣携新欢出入医院,疑似小三患上抑鬱症?】 “抑鬱症?” 楚鳶看了一眼,觉得无聊,將手机又丟了回去,“蒋媛惯用的卖惨手段罢了。” “有用呢。”尉婪幽幽地说,“这消息一放出来风向已经变了,感觉是季遇臣的公关手段之一。有人心疼她年纪轻轻被网络暴力,患上了抑鬱症。” 第60章 不会当年,是他尉婪? 抑鬱症? 这三个字可谓是最强大的利器啊,楚鳶冷笑一声,真正该同情的是那些因为无法开解的痛苦而得抑鬱症的人,而不是蒋媛这种干了坏事被网暴导致抑鬱症的人。 所以她现在得抑鬱症,根本得不到任何同情! 倒是外人听说蒋媛得了抑鬱症,大家的口风开始有些变了。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都得抑鬱症了,不过真的要她死才放过吧。” “就是,万一是被骗当小三呢?” 楚鳶冷笑著看著网络上的评论,乌合之眾最会被带著跑,只要风向一变,他们的观点就会隨大流一起更改。 坐在基地里,楚鳶浑身散发著冷意,上一回气氛这么严肃还是尉婪发火的时候,尚妤感觉到了楚鳶在生气,对著楚鳶说,“小鸟,这些消息我可以喊我哥帮忙压下去……” 要是乌合之眾的想法容易更改,那么为什么不让他们也来扭转风气呢? 楚鳶摇了摇头,她说,“我不想一直依赖你们,这件事我有解决办法。” 尚妤眨眨眼睛,“可是现在外面说得好像我们压迫蒋媛那个小三一样!” 明明是她自食恶果,结果她居然无耻地用抑鬱症来洗白自己! 抑鬱症可不是用来给她洗白的! “季家股票下跌,肯定有我哥哥的手笔,现在正是季家需要帮忙的时候。”楚鳶眨了眨眼睛,“圈子的人我都会去通知一声,到时候季遇臣想要找人把这个难关扛过去?门都没有!” 她这是决定要用楚家来对抗季家啊! 可是季家到底也是数一数二的豪门大家族,这次的风波应该是能扛过去的…… 听见楚鳶这么说,尚妤嘆了口气,“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现在网络上这些流言蜚语我们该怎么办?” “任凭它们去。”楚鳶看了一眼手机,勾著唇,“只需要等待一个时机。” 一个时机? 尚妤疑惑地看了一眼栗荆,边上的栗荆也摇摇头。 只有坐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尉婪意味深长地笑了。 这天夜里两点,楚鳶没睡,一边敷著面膜一边看著自己的理財產品,这几年她做的投资也不少,有赚有亏,不过总的还是赚钱的,也难怪白桃经常喊她小富婆,这会儿富婆楚鳶正在翘著二郎腿等待某个人忍不住主动找上门。 果不其然,有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楚鳶勾唇,接了电话,那边的声音是带著急喘气的,“你在哪?” 这三个字一出,楚鳶就知道,鱼上鉤了。 她轻笑著说,“怎么选择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啊?你也有睡不安稳的一天?是来求我的吗?” “媛媛因为抑鬱症这几天住院了。”对面竟然是季遇臣,他对著楚鳶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闹得这样天翻地覆,大家都下不来台,你很开心么!” “是啊,很开心。” 楚鳶在別人眼里就像个疯子,要不是她长得好看,这会儿铁定会被人家当做大反派,她举著手机说,“看见你们睡不著,我可开心了,季遇臣,你都安睡两年了,以为我死了高枕无忧,却不料想也有这一天吧!” “我们出来谈谈。”季遇臣深呼吸,对著楚鳶说,“提出你的条件,我们交换——我们出来谈谈吧,楚鳶!” 楚鳶觉得有些唏嘘,自己当初也曾经深刻爱过这个男人,如今竟然和她割裂成了这个样子。 她垂了垂眸子,对著季遇臣说,“报地点吧,哪里碰头?” 季遇臣还有些意外,“你这次居然愿意跟我谈谈了?之前一直都拒绝跟我交流。” “是啊。谈谈交易,谈谈钱,指不定你给的钱足够多,我也就咽了这口气了。”楚鳶看著天板,忽然间自嘲地笑了笑,“顺便,也算是对过去的爱都做个告別吧,我们都已经不是对方心里原本的模样了。” 季遇臣,原来不只是你善变,我也善变。 我好像对你,一点都不爱了。 这天夜里楚鳶出门,在臥室的尉婪听见了动静,他皱著眉起身,黑夜中男人並没有开灯,摸著黑走到了客厅,看著园外面楚鳶开车离去的背影,眸子微微眯起。 这么大晚上的……找谁去啊? 尉婪有些不放心,给栗荆打了个电话,把栗荆吵醒不说,他还冷著声说道,“你调一下监控录像顺便定位一下楚鳶的车子,她刚刚半夜出去了。” 栗荆揉著眼睛,真是快供不起这尊菩萨了,“黑客这技术你都快赶超我了,干嘛半夜非得喊我做啊?” 尉婪不爽,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自从那天他和楚鳶说了什么以后,总觉得楚鳶看他的眼神冷冷的。 他那一句“除了钱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好像直接令楚鳶对他的態度转变了。 不爽,很不爽,十分不爽! “因为老子不想亲自追踪这个女人。”隔了一会尉婪不耐烦地说,“你起床现在就开电脑追踪。” “不想就別干。”栗荆翻了个身,“全城都tm是你眼线,找人你比我还快,居然还喊我加夜班。” “给钱的。”尉婪说了三个字,“干不干?” 栗荆登时从床上坐起来,爬著下去开了电脑,“我现在就给你调查!” 五分钟后,栗荆连通讯记录都调出来了,足以见得他多想从尉婪身上抠出这笔钱来,“有人半夜给楚鳶打了个电话,导致她出门了,你猜是谁?” 是谁?尉婪半眯著漂亮的眼睛,冷漠地说,“裴却怀?还是宋存赫?” “都不是。”栗荆对著尉婪说道,“季遇臣,小鸟的前夫。” 尉婪的脸色骤然变冷! 大晚上去找季遇臣? 这个女人不是口口声声不会原谅季遇臣么?他还以为她的决心有多强呢!没想到这季遇臣半夜一个电话,她就跑出去了,不会是心软出去了吧! 尉婪清了清嗓子,“等她车停下来了,把地址给我。” 他倒要去看看,这对都签了离婚协议的夫妻,还有什么半夜相约掩人耳目的事儿要干! 楚鳶一路开车到了季遇臣所说的地点,那是一家很冷清小眾的清吧,走进去的时候季遇臣正在吧檯边上喝酒,今天在清吧驻唱的是个弹著吉他的女歌手,声线有一种沙哑的寂寞,好像经歷了很多事情,她边弹边唱,看见有人进来,头也没有抬。 倒是季遇臣从吧檯边抬起头来,看著楚鳶,他说,“你终於来了。” 楚鳶没说话,隔了点距离抽开了一把椅子,坐下后,季遇臣说,“我还以为你会爽约呢,喝什么酒?” 楚鳶冷漠地说,“不喝了,来杯牛奶吧。” 季遇臣表情一变,“你开车来的?” “嗯。” “当年你还是一个科目二考不过的……”季遇臣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开始回忆起来,“没想到一眨眼你都会自己开车了。” 楚鳶翻白眼说,“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这个女人真的就一点旧情都不念么! 季遇臣发现楚鳶就算来见他,也坐得比较远,於是他主动过去,坐在了离她最近的凳子上,开口道,“最近的事情为什么要闹成这样呢?” 向大眾爆料公开,她不怕自己也跟著丟人吗? 为了拖他们下水,连自己的名声都不顾了? 楚鳶撩起耳畔垂下来的髮丝,侧脸迷人优雅,“这不是得问问你么,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如果当初他们没有那样对她一逼再逼,如果当初他选择了她,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季遇臣不敢去想,因为那些伤害已经造成了。 如今回来復仇的楚鳶那样扎眼,就好像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她燃烧著自己的生命,只为了向他报仇。 “你怨我,要我怎么做可以发泄你的怨气呢?” 季遇臣又上前了些许,这个动作让楚鳶本能往后靠了靠,“很简单,只要你们家破人亡就行了。” “楚鳶!” 季遇臣痛心疾首喊著楚鳶的名字,“你就真的一点不念旧情吗?我们曾经也是夫妻,虽然签下了离婚协议……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这样做等於让我们两家人下不来台,我们还有彼此的父母长辈,他们要是看见我们闹成这样多难看啊?” “既然觉得难看,当初就別去找小三啊。”楚鳶笑了,“你要是想问我解决办法,那就给钱吧,给到我满意为止。” 对於楚鳶来说,钱是唯一可以弥补愤怒的。她不缺钱,但是她知道钱的重要性,唯有从他们身边剥夺同样重要的东西,才能够稍微令她觉得解气。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季遇臣按住了楚鳶的肩膀,“是尉婪带坏了你是不是?他给你洗脑了吧,他让你变成了这样不讲道理的人!” 说完这话,季遇臣把楚鳶从椅子上拉下来,“你跟我回去,跟我回季家,楚鳶,我爸妈还是很喜欢你的,当年你出事了他们也很心痛,现在知道你没死,他们又庆幸又开心,你跟我回季家,不要再待在尉婪的身边了!” 一定是尉婪,尉婪把他的女人变成了这样陌生又残忍的毒妇! 季遇臣死死咬著牙,看著楚鳶白皙冷漠的脸,觉得自己像是被骗了一样,这个美丽强大的女人本该是自己的妻子的,如今却天天陪在尉婪身边,像什么话!不会当年绑架案是尉婪……尉婪为了抢走楚鳶故意设计的吧! 离婚协议都签了,唯有搬出自己的父母,才可以稍微让楚鳶心软一下,毕竟当初自己的爹妈对楚鳶极好,也是楚鳶愿意忍气吞声的原因之一…… 可是没想到楚鳶想也不想地打掉了季遇臣的手,“你如果是想来道歉或者求和的话,劝你把態度放好一点!” 季遇臣攥著手,“你为什么不肯回来?现在外面都在说我是杀人犯,你应该满意了吧!我都扛下来了,楚鳶,你还想要我付出什么!跟著尉婪让你变坏了吗!” “是啊。”回答他的不是楚鳶。 是从门口走进来,如同帝王般山川装入眉眼,凛冽如风的尉婪。 第61章 跟谁上床,跟你无关! 尉婪的出现令季遇臣大吃一惊,他原本以为今天楚鳶半夜出来约见自己,是绝对不会再有外人插手的。 结果没想到的是,尉婪居然还是找上来了! 这个男人怎么就是甩不掉呢? 季遇臣对著尉婪也没了好脸色,他想著就算撕破脸皮,他也是季家的大少爷,尉婪就算再只手遮天又怎么样,他扛得起! 於是季遇臣一把將楚鳶拖到了身后,如临大敌般说道,“尉少大半夜有什么事?” “你大半夜能找楚鳶,我大半夜不能找?” 尉婪呵呵了一声,看著季遇臣將楚鳶拉到身后那个动作,不知道为什么,怎么看怎么刺眼,两年了,他好像已经把楚鳶看作自己的了,如今猝然清醒,发现別的男人对楚鳶一样有那些覬覦之心。 他不舒服。 尉婪皱著眉对楚鳶说,“过来。” 楚鳶没说话,只是直勾勾看著尉婪。 往日里,他说了过来,楚鳶肯定笑得千娇百媚地凑上去。而现在…… 楚鳶变了。 她冷漠地双手抱在胸前,用旁观者的口气说,“你们两个跟仇敌相见似的,要不我让位置给你们打一架?” 尉婪眉梢一挑,季遇臣也是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楚鳶,她怎么能说出这种淡漠的话? “楚鳶,你不要再跟尉婪混一起了。”想到这里,季遇臣心头愈发愤恨,他指著尉婪说,“从第一眼见他起我就知道了,他不是什么好人!楚鳶,你跟我回季家。” 楚鳶啪的一下打掉了季遇臣的手,“他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但你肯定是人渣,季遇臣。” 季遇臣胸口刺痛,“你现在就那么痛恨我吗?” 他……他这不是都半夜出来努力扭转局面企图让楚鳶消消气了吗? 楚鳶笑红了眼,“你说呢?” “我承认!我承认当初是出轨了!可是那个时候不能怪我啊,楚鳶,那个时候强迫我联姻,我肯定会反感你。”季遇臣为了洗白自己,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现在不一样了,我现在想明白了……你跟我回去吧,不要再待在尉婪身边了。” “回去?”结果楚鳶还没说话,边上的尉婪说话了。 他上前一步,当著季遇臣的面,主动去抓住了楚鳶的手。 尉婪是何人,从来只有他勾勾手指招別人过来的份,现在居然自己亲自去牵著楚鳶了。 楚鳶感觉自己的胸腔里有什么被猛地撞了一下,抬头去看尉婪的脸,正好男人正用一种很不痛快的表情睨著季遇臣,说道,“来求和也不知道搞个好点的態度,季遇臣你这样,她怎么可能放过蒋媛?还没明白么,一切起因都是因为你出轨,因为你当初选择了救小三!” “你怎么会那么了解……”季遇臣倒抽一口凉气,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里形成了,“我一直觉得奇怪,莫非当年绑架案是你策划的,是你一早就想著抢走我的楚鳶?” “你的楚鳶?”这四个字不知道刺激到了尉婪哪里,他怒极反笑,“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就凭现在的你,配得上?” 季遇臣差点没喘上来气,眼看著尉婪抓著了楚鳶的左手,他便去抓楚鳶的右手,“楚鳶你彆气了,你给我点时间处理这些问题好吗?我现在变得更好了……” 尉婪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她不適合你这种更好的,適合我这种最好的。” 此话一出,连著楚鳶自己都惊了,她瞪大了眼睛去看尉婪,这人来的时候是喝酒了吗,说话怎么这么衝动? 结果比尉婪更衝动的是季遇臣,他视他如仇敌,牙齿咬在一起不甘心地说,“尉少的地位,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要纠缠著我们家楚鳶呢!你的名声可没多好,別想著把楚鳶骗走!” “你还去背后调查我的名声啊?”尉婪笑得放肆,好像季遇臣取悦了他似的,“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人过去別说名声不太好了,就没有干过一件好事,全是黑歷史。” 季遇臣闻言,便对著楚鳶说,“听见没有楚鳶,你可要看清楚眼前的男人啊,他不是一个好人,就算我们离了婚,我也不想看见你被別的男人欺负,为了你好,所以你还是回来吧,哪怕我们离婚了,我也能保护你……” “你能保护得了谁?”尉婪凉凉地嘲讽,“蒋媛还住著院呢,你就跑来討好楚鳶了?不会是一个都捨不得,所以全都想要吧?” “尉婪请你適可而止一点!” 季遇臣终於直呼其名,忍了那么多让了那么多,他再也没办法退步了! 於是他加重了声音,“我和楚鳶是协议离婚,確实签了离婚协议,但是还没走完法律意义上的离婚程序!目前我还能称呼她一声妻子,尉婪你现在碰的是別人的老婆!” 令楚鳶震惊的是尉婪接下去说出口的话。 尉婪毫不在乎地说。 “你老婆我看上了,怎么了?” 这一句话,跟刀子似的刺穿了她的心口。 楚鳶脸色煞白,“尉婪你在说什么!” 尉婪也有点急,他嘖了一声,將手指竖在了楚鳶的唇前,然而恰恰是这个动作,令季遇臣大受刺激,他大叫著上前一把拽住了尉婪的衣领,手指用力揪紧了他的领口,指关节都泛著青色,似乎是愤怒到了极点,“尉婪你別给脸不要脸!” 尉婪拉了拉嘴角,露出咬在一起的尖锐虎牙,他捏住了季遇臣的手腕,看起来是没有用力,只是眼神却冷得嚇人,“你早就没有资格再扭头来求楚鳶复合了,老老实实跟你的抑鬱症绿茶婊过一辈子去吧,废物。” 最后“废物”两个字出声落地的时候,甚至带上了些许咬牙切齿,尉婪就想不通了,凭什么这个季遇臣,就这种水平的男人,都能被楚鳶那样深爱过,楚鳶以前是瞎了眼吗!看上他这种! 尉婪將季遇臣用力甩开,季遇臣气得不行,对於女人被抢了这种事情,没有一个男人忍受得了这样的屈辱,於是他像是发了疯一样要跟尉婪扭打在一起,正好是这个时候,边上原本一直在唱歌弹吉他的驻唱女歌手一看真的要打起来了,立刻下台来,將吉他横在了他们两个中间,女人的菸酒嗓一开口就有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她说,“都喝多了是不是!在我们小酒吧闹事,以为没人敢管是不是!” 她今天还算这里的领班,真要是打起来,这要是摔碎了锅碗瓢盆,还得从她工资里扣! 於是女人抓了一把头髮说,“都给我滚出去!以后不许进来我们店里!” 还挺有个性!楚鳶挑了挑眉毛,对著女人说,“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个屁!”女歌手用吉他挡在了季遇臣面前,“我看你俩原本坐下来好好的能聊事情,这个男人一来,场面就变了,脚踩两条船可不好!” 楚鳶愣了一下,然后听见女歌手继续说,“主要是这两个男的都不太行,你这眼光也太差劲!丟不丟人啊!” “……”楚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季遇臣,气得眼眶通红,“你什么意思?他抢我老婆!” “听他的口气,不是你先出轨的么!”女歌手一点没怕,举著吉他挥舞了两下,“绿人者人恆绿之!活该!你先出轨,凭什么她不能去外面找小白脸快活!” 季遇臣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还想说什么,那个女歌手便迅捷找来了保安,这保安看起来人高马大,不知道比尉婪和季遇臣壮出了多少,连楚鳶都看呆了,小小一个清吧里藏著这么个巨人,他往大厅一站,大吼一声,谁要打架? 连著边上喝酒的客人都不敢说话了。 女歌手过去用吉他打在了他背上,“你把客人嚇跑了,扣的是我的工资!” 强壮的巨人挠著头说,“抱歉啊小钟……” 被称作小钟的女歌手对楚鳶说,“领著你的新欢旧爱快出去!以后別来我们这儿!” 楚鳶大笑两声,“以后还来!” 小钟怒目而视,楚鳶眨眨眼,“不带男人!” 说完,她拽著尉婪出门了,今天原本是想从季遇臣这边要点钱的,毕竟他来求和,没想到被尉婪搅和了,他这一闹,都不知道溜走了多少钱万。 楚鳶心里嘆了口气,尉婪总是在这种时候坏她好事。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尉婪怪怪的。 眼睁睁看著自己的枕边人拉著尉婪走了,季遇臣被一个人留在了店里。 他原本今天出门的时候,做过许多心理建设,也许楚鳶这两年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大不了,大不了拉下脸好好求求…… 可是一碰到楚鳶,这张嘴就不会好好说话。他们又吵得跟之前几次见面一样剑拔弩张,导致楚鳶对他的耐性越来越差…… 季遇臣也曾经问过自己,他当年真有那么恨楚鳶吗?除却楚鳶是个胖子以外,其实他找不到攻击楚鳶的点,她善良软弱,从来不对他指手画脚,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又好打发,又给他面子。 甚至不管他在外面怎么胡来,回家看见的永远都是她那双湿润和带著爱意的眸子。 可是季遇臣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被人嘲笑娶了个胖老婆,他出轨了,蒋媛年轻身材好,性格又合他胃口,於是在蒋媛的枕边风下,他好像越来越不耐烦楚鳶了。 然而当时那一刀子,刺入楚鳶身体的时候,他仿佛也跟著痛了一下。 知道楚鳶没死,季遇臣心情复杂,他不肯承认自己居然在庆幸楚鳶没死,又觉得她如今復仇难缠,可是仔细一想,倘若楚鳶有怨气,那他认错不就一切都结束了吗? 发展到这一步,早已没办法结束了…… 季遇臣攥成拳头,身体好像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蒋媛,她对他也很好;而另一半则被现在这个浑身是刺的楚鳶占据了。 边上的女歌手看著季遇臣愁眉不展的模样,轻哼了一声,男人啊,真是无趣,失去了才知道別人的好。 她用吉他敲了敲季遇臣的背说,“一切都是命,从你做出选择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办法回头了,接受事实吧。” 那么漂亮的老婆也能出轨,男人真是没一个靠谱的! 季遇臣眼神渐深,仿佛吞没了最后的良知。 倒是外面,楚鳶拽著尉婪出来了,尉婪在背后不屑地笑,引得楚鳶回头看他,“你发出这种声音干嘛?” “你半夜还来见季遇臣呢。”尉婪那么漂亮又那么刺人,“我觉得好笑,不可以笑吗?” “我半夜见谁跟你有关係吗?”楚鳶在车边站定了,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好像送尉婪已经成了习惯似的,她说,“原本今天想敲竹槓,从季遇臣身上要点钱的,毕竟当年季家被楚家投资了不少钱,结果你一来,又把我的计划破坏了。” “我还得给你谢罪是不是?”尉婪眯起了眼睛,对著楚鳶说,“打扰到你和季遇臣单独约会了?他可是求复合呢,说他更好了……” “说话能不能別噁心人!” 楚鳶狠狠一下拍在了方向盘上,似乎是发了很大的火,“不要天天用季遇臣来刺伤我!” 她承认自己確实错爱了人,可这也是她自己摔的跟头,跟他尉婪有一丝一毫的关係吗,他凭什么看著別人痛苦还要来嘲笑! 结果尉婪更用力地捶了一下车子的座椅,他低吼,“你tm以为老子看你大半夜出去跟季遇臣约会很开心是不是!” 楚鳶愣住了,看著尉婪精致的眉目逐渐染上了无法控制的怒火,他扣住了楚鳶的脖子,力道大得下一秒就能將她掐断似的,用吼的说,“听不出来吗——我很不爽!很!不!爽!” 楚鳶被他按在驾驶座的座椅上,红色的拉法像是一头被血染红的猛兽,而她和尉婪便是猛兽体內的刀子,一刀一刀从里面割开了五臟六腑。 互相纠缠贴紧那一刻,才知双方原来都是利器。 越是缠紧越是血肉模糊。 楚鳶无法呼吸了,但她还要笑,“你不爽什么啊?我就是大半夜跟季遇臣上床都跟你没关係!” 尉婪的瞳仁骤然紧缩! “你在试图激怒我?” 第62章 管好自己,利益第一。 “激怒?”楚鳶跟听见笑话似的,她那张脸那么漂亮,哪个男人能逃得了她的玩弄? 尉婪一直觉得,楚鳶的美丽就是一种隱藏的威胁,他或许哪天也会被她的美丽击中。 掐著楚鳶的手没松,尉婪一字一句,“你看起来早就猜到了我会出现。” “我一直都有这个设想,毕竟我习惯性做最坏的打算。” 楚鳶撩了一下头髮,现在看起来,她似乎是更冷静的那个,因为清楚自己和尉婪之间的差距,所以楚鳶其实也有想过,或许从她深夜出门那一刻,就已经被尉婪发现了。 你瞧,尉婪就如同一条毒蛇一般难缠,悄无声息地就追上门来了。 “放不放手?我要开车了。” 说完这个,楚鳶挑了挑眉,她被尉婪这样压制著,好像一点都不惊慌。 “你就这么捨不得季遇臣,非得要半夜里去找他?”尉婪鬆手了,他倒也不是一个非要闹事就不挑地方的人,开车安全得注意,只是…… “季遇臣到底哪里好,足够你这样豁出去爱他啊?都没皮没脸了,你何必降低自己格调呢?”尉婪想不通,也搞不懂,为什么季遇臣能让楚鳶另眼相待。 就凭他的不要脸吗? 楚鳶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沉默以对,一直到开车回了家里,她要下车,被尉婪再次拽住。 对上男人幽黑的眸子,楚鳶心口颤了颤。 她咬著牙,终於开口,“你为什么总是在这种时候又装出一副很在乎我的样子?” 尉婪刚要说话,楚鳶又迅速打断了他,“之前是你自己说的,我们之间的关係也无非就是这样,现在我半夜出去找季遇臣,你急什么?” 你急什么? 尉婪也想问问自己,他急什么? 他还巴不得楚鳶天天出去找別的男人,省得成天用那种他欺负她的眼神控诉他! “我只不过是替楚星河管管你罢了。”尉婪说话的语气猝然变冷,似乎是带著寒意,他可以眼睛不眨地说爱她,也可以在下一秒轻而易举地拋弃她,这种男人,到底有真心吗? “那我谢谢你愿意替我哥管我,不过尉少,没人管得住我。”楚鳶指了指自己,娇笑著说,“我人生的信条就是『管好我自己』,別人死活跟我没关係。所以尉少放心,我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您不用这样害怕我受伤害。” 言下之意,她不会对季遇臣心软,尉婪大可不必半夜这样追踪她。 只是楚鳶这个语气,令尉婪心口一刺。 这个女人……好像一面镜子,他们两个,灵魂相似度太高了。 留她在身边,感觉会让他越来越捨不得,这不是个好兆头。 “希望你说到做到。”尉婪这话说得很硬,出声落地都一砸一个坑,“別给我添麻烦。” 添麻烦?什么是添麻烦?她对他有感觉,是添麻烦吗? 楚鳶眼睛微微发红,跟著笑说,“知道了,不会的。”你也別后悔。 听见楚鳶这么说,尉婪鬆开了她,女人察觉到他情绪的转变,立刻转身下车。她什么动作都比他更快,鬆手快,转身也快。这个女人,太狠了。 可是尉婪还是觉得,他们之间似乎出现了一层壁障。 两个人都竖起了浑身的刺在互相试探,在尉婪这深夜一通闹之后,楚鳶心里也不痛快。 她也不喜欢一直被人拿著前夫的事情来开玩笑,爱上季遇臣是她做过的最愚蠢的决定,如今看见季遇臣那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她才知道自己当初有多可笑。 可是可笑归可笑,她也不想任由尉婪嘲讽自己。 这个人总是抓著过去不放有意思吗? 楚鳶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尉婪,对他的感情一下子变得复杂了。很多时候尉婪確实会出场帮她扫平一切障碍,可是……现在的尉婪,好像也成了障碍的一部分。 她需要將尉婪也清扫掉吗? 嘆了口气,楚鳶一个人拉开了门,门外尉婪看著她的动作,皱起了眉毛。 回到臥室里,手机收到一条简讯,发现发件人是季遇臣,他似乎是很激动地写了一长篇小作文,来告诉楚鳶就此收手,两家还不至於日后撕破脸皮,在圈子里就如同仇敌相见。 顺便絮絮叨叨讲述了自己当年对楚鳶的感觉,以及现在的后悔,他说如果需要做出一个选择的话,他也许不会像以前一样愚蠢了。 蒋媛得了抑鬱症住院,他却跑来跟楚鳶装忠诚,看见这些文字,楚鳶內心竟然一点波澜都没有。 从前她求他爱他,求得快死了,现在终於等待了季遇臣这份虚偽的爱,竟然开始不屑了。 將手机丟到了一边,楚鳶打开了电脑,她需要去寻找当初绑架案里的几个犯人,或许有他们的证词,她可以將季遇臣按死无法翻身。 从栗荆那边要了资源,楚鳶便在电脑上疯狂敲击,然而同一时间的国外,有男人坐在名贵的沙发上,看著下人手里递上来的照片,他勾唇笑了。 一双桃眼本该是瀲灩又诱惑的,可是从他瞳孔深处折射出来的,只有危险和杀意。 “这是她吗?” “嗯……”手下尊敬地说,“先生,这是最近的照片。” 照片上赫然是楚鳶的侧脸,她正坐在拉法的驾驶座上,染著红色指甲的手搭著方向盘,脸上表情比男人还要坚毅冷漠。 “真是有趣。” 那人將楚鳶的照片放在桌上,伸手从她脸上掠过,似乎在隔著照片抚摸她似的,轻声道,“造物主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呢……没想到你们会这样像。” “先生,我们要回国吗?” “暂时先不用。”那人高高在上眯起眼睛笑了,“总要到一个最关键的场合才配得上我登场来你身边,不是吗,楚鳶。” ****** 楚鳶忙了一晚上,抬头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原本医院闹事之后她问尉婪要了一个礼拜的假期,没想到一周马上就要过完了,她竟然没过多少安生日子。 不过等下还得出门,她怕是补不了觉了。 嘆了口气,楚鳶关掉电脑,从书房走出去的时候,正好撞上来了刷著牙走出来看风景的尉婪。 两个人在走廊的过道上相撞,楚鳶眼底微微泛著青色,显然是一夜没睡,尉婪愣住了,刷著牙动作一顿,伸手去捏楚鳶眼皮下方,“你没睡?” 楚鳶下意识抬了抬手,“牙膏別喷我脸上!” “……”尉婪收手,用眼神瞪了楚鳶一眼,普天之下敢素顏掛著黑眼圈还要嫌弃尉婪当著她的面刷牙,也就楚鳶一个人了吧! 回去漱了漱口,尉婪从镜子面前抬起头来,发现楚鳶也从身后跟进来了,她顺手拿了掛在尉婪牙刷边上的另一支,拿了以后,两个人都愣住了。 楚鳶手里的是红色的,尉婪手里的是黑色的,就是形状怎么看著…… 楚鳶叫了一声,“你怎么连牙刷都要跟我买一样的啊!学人精!” 尉婪漱著口差点喷出来,他將嘴里的水吐掉以后说,“老子刚换的新牙刷,你別自我感觉良好行不行!” 楚鳶举著牙刷说,“我也是新买的!” “……”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 住一起不说,现在连东西都是同款了。 他们的日常生活好像真的一对情侣,可是他们的心仿佛越走越远了。 楚鳶也觉得奇怪,过去和尉婪从来不会因为这些小细节尷尬,甚至连打情骂俏都熟练得跟夫妻一样,如今因为牙刷无意间买到了同款,她居然心跳加速了几秒。 不爭气的,都说好了別为了尉婪动心了,动心的后果她可受不起! 恶狠狠地挤了一大坨牙膏出来,楚鳶看著尉婪说,“我明天就换新的!” “隨便你!”尉婪没好气地砸下三个字,两个人似乎是在慪气,说完这些之后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栗荆定了吃饭的地方,楚鳶一晚上没睡也要赶过去,只是今天开车的换成了尉婪。 他看著楚鳶眼底的黑眼圈,自觉坐上了驾驶座。 这个女人少见居然有疲惫的一面,也不知道昨天夜里干嘛去了,不会是……想季遇臣想了一个晚上没睡著吧! 脑子掠过这个念头,导致尉婪踩下油门的时候都使了使劲,车子飞速窜出去了,楚鳶差点没繫上安全带,本能就大叫了一声,“开这么快找死啊!我安全带都没扣上!” 尉婪被吼得一愣,下意识就放开了油门。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磨了磨牙,麻痹,他为什么要这么听楚鳶的话?也就她一个人敢这样肆无忌惮跟他大吼大叫吧! 驾驶著跑车结果以40码的速度在马路上开,引起了无数路人围观。这是尉婪人生开跑车最慢的一次,但是边上的楚鳶好像因为没睡好导致状態不佳,他也没法开太急,去叫她的时候发现她竟然靠著椅子睡著了。 窗外微风吹起她的头髮,红灯下尉婪怔怔看了楚鳶几秒。 她安静的时候挺好看的,就是一张嘴能把人气死。 不知道在想什么,尉婪从边上柜子里拿出一条丝巾盖在了楚鳶身上。 她睡著了正好,省得一会他速度开快了又要说他! 飈了二十分钟的车到了地点,下去的时候栗荆和宋存赫正等在那里,没想到宋存赫也在,尉婪顿时头大,喊醒了楚鳶,她揉著眼睛看著从自己身上掉下去的爱马仕丝巾,一愣。 “你的?” “嗯,送你了。”尉婪睫毛颤了颤,眼神复杂。 楚鳶將丝巾拿了起来,熟练地绑起来一个马尾隨后用丝巾扎了一团,下车的时候,栗荆瞧著她高马尾的模样,止不住地夸她新髮型很颯。 就是宋存赫仔细观察以后酸不拉几地说,“定製的吧,上边还有尉婪的英文绣呢。” 楚鳶看不见绑在脑袋后面的丝巾,便好奇地问,“尉婪的英文名是什么?” “alexandrite.”宋存赫標准地念了一下,虽然为人阔绰,但是英文水平一直还是可以的,毕竟他们家里条件好,他还顺带翻译了一下,“亚歷山大变石,你可以直接喊『变石』就行了。” 变石? 那不是价格昂贵又可遇不可求的珍稀宝石吗?听说在不同的光线下顏色是不一样的,因为含有特殊微量元素。 稀有性导致它价值极高,传闻被发现的时候是俄国皇太子亚歷山大二世的生日,所以被命名为亚歷山大变石。 楚鳶笑了一声,这单词还挺符合尉婪的人设,自私少见又虚偽做作,明明拥有著极高的观赏性顏值,却又因人而异,擅长演戏。 可是这丝巾是……女款的啊,为什么会绣尉婪的名字。 楚鳶看向尉婪的脸,岂料后者直接把脸扭开了,似乎是拒绝跟她交流这块丝巾背后有什么故事。 “哎呀別管是变石还是什么石了!” 栗荆拉著楚鳶往里走,好像是在帮著转移话题,“尉婪都把丝巾给你了肯定是不要了唄,你去纠结这些干嘛,是不是?” 尉婪嗯了一声,是不要了,这丝巾是个故人给他的,留著也没什么意思。 楚鳶皱皱眉,“难道是个女人送给尉婪的?” 栗荆脸色一变,隨后立刻跟著笑说,“哎呀!女人又怎么了嘛……” 楚鳶压低声音,“尉婪一般不收女人的东西……能收下说明挺重要的吧。” 宋存赫也跟著在边上说,“指不定是老相好呢。” 尉婪心口咯噔一下,栗荆发现事情走向不对,今天来原本是一起定製关於娇儿和马平事情后续计划的,这会儿要是牵扯到尉婪身上去,他发飆起来可不好收场,於是栗荆立刻对著宋存赫的背影大喊,“你那嘴是租来的吗,著急还啊。” 宋存赫笑得又帅又贱,他可不给尉婪面子,都认识这么久了,谁都知道尉婪虽然是个渣男,但是背后故事太神秘,大家都一知半解的,没人知道尉婪过去到底经歷了什么。 难得有尉婪的瓜,这不得好好吃一吃? “哎呦,原来尉少也有情史啊,我还以为你从来不会谈恋爱呢,这丝巾放在车上好久了吧,是不是上一个坐副驾驶的女人留下的?” 楚鳶脸色一白,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走进去的脚步加快了。 尉婪也没解释,只是不耐烦地嗯了一声,这一声代表著默认了,確实是上一个女人留下的。 没有女人可以坐尉婪的车子,大家都以为楚鳶是头一个,毕竟她空前绝后又美艷惊人。 却不料想,原来……曾经还有一个女人,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坐在尉婪的副驾驶座上。 楚鳶走在最前面,低低地笑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在笑谁,尉婪,还是自己。 第63章 宋存赫他,想追楚鳶! 楚鳶是个头脑清醒的人,她清楚知道自己和尉婪之间的擦枪走火,也清楚知道现在听见这些事情,自己胸口沉闷是为什么。 她好像真的对尉婪有感觉。 攥了攥手指,楚鳶的眼神压了下去。 领头走进了包间,楚鳶自觉坐在了桌子最中央,自从她一来,什么c位都要让给楚鳶,连尉婪都爭不过。 这个女人的气场还真是越来越不加收敛了,一点儿没有女人该有的三从四德。 她召唤著服务员隨意点了几个菜,而后这才將菜单递给了后面走进来的人,就好像是大老板先发话,隨后小弟再插嘴。 尉婪做主將剩下的菜品点完,宋存赫和栗荆也正好坐下,今天一来也是为了谈谈娇儿的事情,宋存赫思索许久道,“娇儿被封杀了,我们公司肯定是受影响的,毕竟她是我们最近在捧的一个艺人,很多投资都要打水漂。” “vera那边好像拿走了娇儿一部电视剧。”栗荆挠了挠头,这方面的消息他也向来收得快,“还是一部古装大女主呢,烦死了。” 楚鳶玩著筷子,轻描淡写说了一句,“这部古装剧都谈定了吗?” “还没呢。” 宋存赫对此也有些愁眉不展,所以才会想著找尉婪他们来出主意,毕竟娇儿和马平落网的事情就是他和尚恙来委託的。 “那,反派女配確定了吗?” 楚鳶笑了笑,敲敲桌面,对著栗荆说,“vera跟剧组合同已经签了?” “嗯。”栗荆看了看天板,一边想一边说,“反派还没,因为人物性格问题,就一直找不到愿意接手的女演员……” 说到一半他愣住了。 因为他看见楚鳶在对面指了指自己。 ……这搅屎棍怎么哪里都想搅和两下呢! 栗荆立刻去看宋存赫,见到宋存赫摸著下巴说,“你想演反派?” 楚鳶笑著说,“我不仅想演,还能艷压她,当彻头彻尾的反派。” 野心勃勃的话也就她敢说得出口了吧。 果不其然楚鳶这么一说,对面的尉婪挑了挑眉。 能跟季家正面对抗的路子,楚鳶是一条都不放过,因为vera是季家的投资过的公司艺人,所以如果楚鳶能跟她在同一部剧里把她的风头全抢了,就等於打的是季家的脸。 难怪她会这么兴致勃勃,甚至还想著主动演反派呢。 尉婪心里瞭然,只是他在想,楚鳶这么咄咄逼人,到底是不在意季遇臣了,还是依然太在意季遇臣了? 怎么总觉得昨天夜里她跟季遇臣之间那个眼神有点旧情难忘呢! 这边尉婪在思索,那边宋存赫却猛地灌了一口可乐长胆之后对楚鳶说,“我可以帮你安排进去,不过有件事情我想在饭后跟你聊聊,你有空跟我单独出来么?” 尉婪心里咯噔一下! 他抬头去看楚鳶,却见楚鳶轻描淡写地答应了。 “嗯。” 嗯个鬼啊嗯!宋存赫跟楚鳶又没有圈子搭边,能是什么事?! 尉婪感觉自己这顿饭根本吃不下去,越吃越来气,结束的时候他率先结帐买单,刚要走,就看见最后面宋存赫和楚鳶牵住了。 他说,“尉婪和栗荆能先出去吗,我和楚鳶有事儿得聊聊。” 有事? 尉婪和栗荆对视一眼,两个人都皱著眉,但是栗荆还是说,“行啊,你俩什么事,还得把我俩轰走?” 宋存赫脖子都红了,“哎呀总之你俩先出去,记得把门带上!” 还要关门聊?! 栗荆急得不行,去看尉婪,发现尉婪倒是面无表情,好像一点儿不介意楚鳶跟宋存赫有什么悄悄话可说的。 “他俩都是你介绍认识的,怎么就还有共同话题悄悄话了?”栗荆一边关上门,一边问尉婪,“难不成是宋存赫问楚鳶借钱?” “……”尉婪喉结上下动了动,“关我什么事!” “那你意思你不在乎唄。”栗荆也就直起了身子,“那走了,切,反正宋存赫会送楚鳶回去的。” 他上去拽了一把尉婪,拽不动。 尉婪站在栗荆关上的门外,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但是动作纹丝不动。 栗荆无语,尉婪这也太闷骚了吧,半天打不出个闷屁来! 想知道就表现出来唄,又不丟人!於是乎栗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隨后在屏幕上点了点,尉婪余光瞄过去,登时破功了,“你在楚鳶身上放了监听器?” “嘘!”栗荆拽著尉婪到一边,又分给他一只无线耳机,“怎么,怎么叫监听器呢,这是自带收声和定位功能的发信器,我是为了……为了保护楚鳶的人身安全好么?刚才吃饭的时候顺手塞在她袖子上了。” “……”吃顿饭也要保护人身安全吗? 尉婪咬牙切齿地说,“栗荆,你太无耻了!怎么可以做这种偷听的事情!” 说完就立刻將栗荆递给他的监听无线耳机塞进了耳朵里。 栗荆:“……”你动作可比你嘴巴老实啊。 调准了频道,栗荆和尉婪缩在外面大厅的沙发上一起监听楚鳶和宋存赫的对话。 在包间里的宋存赫浑然不知楚鳶被人偷听著,他不是第一次跟她独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跳还是加快、 上一次独处,还是在酒店里呢,他替尉婪送楚鳶回去,见识到了楚鳶惊世骇俗的一面,从此这个风格迥异的女人就在他心底留下了烙印。 很多时候宋存赫也觉得奇怪,天底下女人那么多,他怎么就偏偏看上一个行事作风这么放荡的女人,可是动心这种事情……哪里说得准? 也许就是芸芸眾生太平平无奇,而楚鳶又出挑得別具一格吧。 喘了口气,宋存赫对楚鳶说,“之前委託的事情,我还想道声谢。” 楚鳶百无聊赖玩著杯子,“不用,你们又不是不给钱的。” “……”一句话直接把宋存赫堵死了,他还以为楚鳶能顺著打开话题呢,结果她这么一说,那他还有什么可谢的! 一个拿钱一个干事,天经地义,还用不著谁跟谁共情。 隔了一会宋存赫竟然直接上前抓住了楚鳶的手! 第64章 她穿丝袜,不好看吗? 楚鳶压根不知道尉婪会在门外站著,她原本只是和宋存赫说完了她跟尉婪之间的关係,这会儿迎面撞上,脸上的表情还没收拾好呢,就这么被他看见了。 惊鸿一瞥里,尉婪看见她抬头时的慌乱和无措,好像那一秒间,她不是那个漂亮强大的復仇千金,而是一个爱而不得的普通人。 也仅仅只是一瞬,楚鳶便收拾好了表情。 她颇为意外地看了一眼尉婪,“你们怎么在门外?” “……”栗荆寻思,总不能说是来偷听你的吧?於是他上前,跨过了尉婪,伸手搂住了楚鳶的肩膀,顺手將她袖子外面的监听器摘下来,一边还要编造藉口说,“这不是担心你和宋存赫在里面打起来么,我俩方便隨时衝进来劝架。” 楚鳶抬头看著天板,“在你们心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形象啊……” “嗯,大概就是疯批美人吧。” 栗荆准確地说了个形容词,又在楚鳶看不见的身侧將监听器塞进了口袋里,於是尉婪塞著耳机就听见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他直接皱起了眉头,將耳机取了下来。 楚鳶不知道他们听见了全过程,被栗荆搂著肩膀还有些茫然,“怎么会呢,宋存赫只要不犯贱,我是不会揍他的……” “……”你听听这是一个女人该说出来的话吗! 倒是宋存赫跟在屁股后头,冷哼了一声,“怎么算犯贱,泡你算吗?” 楚鳶脚步一顿,“这个话题我不是回復过你了吗?” 宋存赫眼神也有些凶狠,他生平第一次跟一个女的示好,结果呢!人家楚鳶不在乎!他能忍?他能忍下这口气,他宋存赫名字倒过来写! 开玩笑,就这么放弃了,回去估计他爹都能戳著他骂没本事! 於是宋存赫朝前走了几步,想要追上楚鳶,结果被人拽了一把,又往后了。 宋存赫愣住,发现尉婪正拽著他的手。 心里掠过一个念头,这尉婪不会是对楚鳶有想法吧? 下一秒,脑子里又响起楚鳶那句话,我已经放弃他了。 呵呵,宋存赫摆出了一个笑脸,轻轻掸开了尉婪的手,“兄弟,你一个出局的,莫来管我嗷。” “……”尉婪被宋存赫擼开,脑门边上青筋都在跳,自己周围的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看看他现在见色忘义啊!为了个楚鳶,都能不管之前的好兄弟情义了! 想了想,尉婪说,“出局是什么意思?” 宋存赫眉梢轻挑,倒是不著急追上前了,让栗荆跟楚鳶肩並肩走远了几步后,他才压低了声音在尉婪耳边说,“我刚刚在里面跟楚鳶告白了。” 虽然听了全过程,但是宋存赫一说,尉婪的心还是跟著扑通了一下。 他好像可以肆无忌惮地告诉所有人他对楚鳶的好感。 宋存赫察觉不到尉婪的想法,还要很贱地说,“我问了楚鳶是不是喜欢你,那小妮子看起来是挺喜欢你的,然后她说之前確实对你有感觉,不过么,你们的关係好像比较神秘,我也不好多问,毕竟我尊重她个人选择嘛,她到最后说已经放弃你了,並且不会再去喜欢你。” 尉婪的心直直冷了。 宋存赫还特別豪迈地拍了拍尉婪的背说,“好兄弟,真得谢谢你,要是楚鳶还喜欢你,那我可就一点机会都没了。得亏你让楚鳶死心了,哈哈,別怪兄弟不讲义气嗷,反正你也不喜欢楚鳶,让给我试试吧。” 反正你也不喜欢楚鳶,让给我试试吧。 宋存赫的口吻是真的对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还在那边感谢尉婪。 尉婪忽然间就觉得胸口涌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又酸又痒,就好像是……自己的东西被人盯上了,而他,却根本不能出手管教。 楚鳶不是他的玩具,虽然他一直想把楚鳶变成自己的玩具。 可是楚鳶不会的。 正是因为她不会,也不顺从,尉婪才会对她有那么大的兴趣,导致楚鳶一表露自己对尉婪的渴望和依赖的时候,他竟然会本能排斥和躲避。 或许是不想让楚鳶也变成和外面那些女人一样的货色。又或许是,楚鳶对他的爱会让从来都不会有负罪感的他產生负罪感。 可是正是这种视而不见,让楚鳶亲手掐断了自己对尉婪的好感。 她太聪明,又太狠心。 都不需要尉婪说什么,她就自己结束了,不给尉婪一点压力,也不添麻烦。 这样的女人,到底是太坚强,还是太……孤独了呢。 这边尉婪在琢磨著楚鳶,倒是边上的宋存赫脸上笑得跟过年一样,“哎呀,真好啊,楚鳶现在没人喜欢,这不是正好给我机会么。” “以前老骂你渣男,我错了,尉婪,你就是个好男人,两年了你都没下手,我知道的,你就是替兄弟守著,我谢谢你,改明儿请你吃饭!” 尉婪真是想要吐血了,感觉宋存赫一番话直接把他逼成了內伤,他能不能现在就去掐著这逼样的脖子把他掐成尖叫鸡然后告诉他,楚鳶是绝对看不上你这种的! 老子珠玉在前,她还看得上你这样的! 不过尉婪没说,他向来嘴硬。 一直跟著到了门外,宋存赫从自己的车里拿出了很多合同来,对著楚鳶说,“你要来演的话,就直接签字吧,这是那部剧的合同,还有这个,这个是之前娇儿之前的各种商务资源,你看看哪些你有兴趣,我可以全都推给你。” 楚鳶要是想跟季家瓜分娇儿的资源,那不是正合了宋存赫的意么,娇儿之前就是他公司里的,楚鳶想要资源,就肯定得和宋存赫多交接,那么他们之后的交集也就多了起来…… 尉婪怎么想怎么不对劲,这怎么发展就变成了宋存赫离楚鳶越来越近了? 不过楚鳶倒是没犹豫,拿著笔就在合同上签了字,“多少钱?” 宋存赫愣住了。 这个女人谈钱的口吻好像在问今天下不下雨一样。 “我说,当反派多少钱。”楚鳶签下了名字,“总不可能隨隨便便就演吧,我也不是小角色,你知道的。钱少了,我怕我哥,嘖,不同意啊……” 宋存赫顿时感觉自己对这个女人真是滤镜太重了,她分明还是那个要钱不要命的楚鳶! 楚鳶要参演的消息一经放出,顿时整个圈子都跟著轰动了,她名为影帝的女司机的微博帐號整天都有人上门来拜访,而且分成两批人。 第一批,脑残粉,不只是裴却怀的,还有vera的,大多都是诅咒楚鳶的恶毒骂声。 第二批,看热闹的,女生居多——“来看看顶级alpha美女千金”“教我怎么泡男人吧姐姐”“出书好不好,我也想和裴却怀开车”。 楚鳶的微博热闹,她自然是开心的,和季遇臣的离婚协议已经在走流程,再过几天她便可以恢復自由之身,到时候还能回过头来把蒋媛收拾了,当小三可不是那么轻鬆的! 於是楚鳶在微博上和这群看热闹和咒骂的人特別热络地往来。 【抢vera的资源,这姐们真是不要脸,现在还夸她长得好看的人,到底是什么心啊?】 楚鳶答曰:抢人者人恆抢之,这是vera的报应,她不爽让她当面来找我,犯不著你在这里替她出气,她一个月赚好几千万呢,你赚多少? 【你是不是勾引裴却怀啊!抱著裴却怀大腿才进的娱乐圈吧?我们裴却怀清清白白这么久,名声就被你玷污了!他还是个孩子啊!】 楚鳶快乐打字:你是不是没见过帅哥,好惨。有空去搜搜我哥长什么样,我从小看到大了,不像你这种只认识一个裴却怀就能排卵了,女人,还是要见识多点。 【千金大小姐来娱乐圈干嘛?是不是本事不够,大集团不让你去上班啊,哈哈哈】 这条楚鳶看了就特別顺眼,她心情愉悦地回覆说:是的,活全让我哥干完了,我就是个废物,只能来娱乐圈数钱。 尉婪早上睡醒,一边刷著楚鳶的微博,一边看见她跟恶毒网友的回覆,差点气笑了。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不知收敛,她好像不害怕被网暴,反而巴不得网暴来得更剧烈一点。 和所有的主流唱反调,偏激,极端,蛇蝎心肠,女人不该有的优点和缺点,她全有了。 尉婪推开门去,去叫醒了楚鳶,正好她也从床上坐起,尉婪不敲门就打开了,看见她一惊,大大的领口从肩膀滑落,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白得刺眼。 尉婪喉结上下动了一下,想起来宋存赫盯著楚鳶背影的那个眼神,不自觉没好气地说,“起来了,一周长假放完,你该上班了。” 楚鳶抓著头髮,烦躁地说,“又要当社畜了!” 尉婪看著她这样烦躁,心情就愉悦起来,吹著口哨去刷牙,五分钟后,楚鳶也来到了洗手池边上。 她挤著牙刷,又愣住了。 “尉婪你有病吧!”楚鳶说,“我换了新的电动牙刷,你也跟著换啊!” 尉婪真想把牙膏沫子喷在楚鳶脸上,“我新买的!你学我吧!” “我也新买的!”楚鳶举著粉色的电动牙刷,看了一眼尉婪那支黑色的,没辙了。 原本以为换个电动牙刷,这次不会撞了吧。结果他俩又撞了。 得了,懒得再换了。 看见她炸毛的样子,尉婪就跟著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幅样子没给外人看见过,也只有他知道。 比楚鳶先一步刷了牙,尉婪做好了早餐,等到他坐在边上喝咖啡的时候,楚鳶动静不小地跑回了臥室,在从二楼走下来那一瞬间,尉婪感觉自己的心臟骤然收缩了一下。 女人洗漱完毕收拾好了自己,穿著皮裙黑丝高跟鞋从二楼一步一步走下来,婀娜多姿,步步生。 尉婪举著咖啡杯,杯子里的咖啡水平面出现了令人不易察觉的晃动。 他说,“你……干嘛?” 楚鳶故意动作性感地抽开椅子在尉婪对面坐下,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地切开了尉婪做的三明治,她说,“这不是你说的么,下次上班要我穿黑丝。” 尉婪猛地灌了一口咖啡,还是觉得渴。 她切三明治的时候,让他觉得不是在切三明治,而是在他的心臟。 楚鳶慢条斯理吃完了饭,最后站起来,笑得专业熟练,对著尉婪道,“走吧尉少,休息一周,我是该调解回状態了。” 她好像一点都不顾忌尉婪了。 也许是把对尉婪的好感掐死了,可以让她没有后顾之忧地,释放那些正常男人根本无法招架的魅力。在她眼里,尉婪,已经和外界的普通人,化为一体了。 意识到这个的尉婪微微眯了眯眼睛,冷笑了一声,抓起了车钥匙,走向了停车场。 ****** 楚鳶今天来上班,被人围观的程度不亚於皇帝登基。 黑丝包裹下的大长腿让她路过的每个人都瞳仁收缩,而当事人似乎一点都没在意,就这么摇晃著走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面前,收拾了一下一周没碰的键盘上的灰,拽著裙子坐下了。 尉婪跟在身后,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隨后当著楚鳶的面缓缓关上。 他一进去,两个世界就被隔绝开来了,楚鳶一个人落在外面,免不了被一顿议论。 正好这个时候,就有个男人走上前来,在看见楚鳶的时候,他眉目里带著些敌意。 楚鳶一愣,男人朝她举手,“我叫李也,是尉总的助理。之前尉总派我去出差一个月,今天刚回来。” 啊,原来是同行啊,难怪把她当竞爭者呢。 楚鳶伸手过去和他握了握,“你好,我叫楚鳶,新来的。” 李也上下瞄了楚鳶一眼,在看见楚鳶黑丝的时候,男人猛地抽回视线,还要咬牙骂一句,“上班真是不知廉耻。” “你说我?”楚鳶轻轻捏了一下自己的黑丝,丝袜触感良好,她翘著手指头说,“这是你们尉总亲自命令我的,要怪就去怪他。” “不可能!”李也斩钉截铁地说,“尉总不是那种人!我等下进去做报告,一定会和他好好说说你这种穿著打扮!” 楚鳶哦了一声,表示並不在意,隨后就看著出差回来的李也一板一眼进去和尉婪做报告,门没关紧,她听见里面传来李也义正言辞的抗议—— “尉总,我出差一个月您新招了女秘书吗,她那个打扮像什么样,那个袜子,那个袜子……” 尉婪喝了口水,表示別上火,“不好看吗?” “不……”李也愣住了,他大惊失色看著尉婪的脸,隔了一会面色涨红,结结巴巴地说,“好……好看。” 尉婪想把水泼他脸上,“你盯著看了是不是!” 李也下意识捂住脸,“你问我好不好看的!” 第65章 强吻楚鳶,你找死吗? 听见李也说好看,尉婪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了,“我就知道其实你们嘴巴上说著楚鳶这不好那不好,她一穿黑丝你们看得比谁都起劲吧!” 李也后退两步,“尉总,我不是那种人!” “那你看了没!”尉婪磨了磨牙,“不是还夸好看么!” 李也如鯁在喉,进退两难,隔了好久他说,“那楚鳶怎么著也是尉总的人,我就敢看一眼,不敢多看!但是尉总瞧上的人,確实好看!主要是尉总眼光好!” ……咋这么狗腿呢! 尉婪好气又好笑地说,“其实就是前几天跟她闹彆扭打赌,她明天就不穿了,今日限定。你放心,不会给公司风气带来什么影响。” 李也这才鬆了口气,要是楚鳶天天穿个黑丝来公司的话……仔细想了想那个画面,好像也……也不是不行。 用力摇了摇头,李也义正言辞地说,“公司是尉总说了算的,您做主,但如果楚鳶业务能力不行,我肯定也会提出异议的!” 在他这里,只要业务能力够强,男的女的是人是鬼都无所谓,李也是实力至上主义,能把活干好,谁管她穿还是不穿衣服。 尉婪或许当初就是看中李也这一点,才会这样重用他。 点了点头,尉婪说,“正好明天有个会议要报告,你告诉楚鳶,让她自己做做准备。” “您打算交给新来的?而且这准备时间也有点短啊,临时下任务的话,一天会不会不够。”李也有些错愕,以前这种重点总结的活儿,都是交给他来的,没想到尉婪这次居然让楚鳶…… 尉婪没多说,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不是想见识见识她的能力么,明天这个场合,就可以好好见识。” 李也皱眉,搞不懂尉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这人毕竟是自己头顶上司,也没多说,恭敬地退到门外,就发现外面楚鳶翘著二郎腿,正笑著看他。 这笑容跟刚才里面的尉婪一模一样。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伴你閒,101????????????.?????超贴心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李也感觉自己眼了,为什么他会觉得……新来的楚鳶,和他的大boss尉婪是一个物种的? 楚鳶给李也端了杯热水,“李哥,出差累了吧,坐下休息休息。” 李也的岗位和楚鳶一样都在总裁办公室外面,方便及时替尉婪排忧解难,看著楚鳶这么殷勤的模样,李也感觉自己背后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就接过了楚鳶的水。 边上路过的员工看见李也从楚鳶手里拿过水杯,嚇得脸色大变。 “新来的楚鳶这么快就拿下尉婪身边的李也了?” “那可是李哥啊,她哪来的胆子这样奴顏媚骨的?” 楚鳶也听见了窃窃私语,不过她不在乎,反正她在尉婪的公司里就没有过好名声,也就隨他们去吧,倒是李也察觉到了楚鳶这种破罐子破摔的情绪,上去一板一眼地说,“在公司里,人情世故也很重要。” 他怎么像个老前辈啊。 楚鳶咧嘴笑了笑,说道,“我只要做好我分內的工作就可以了。” “如果你不去社交,就算你做了十分。”李也顿了顿,教育她说,“大家眼里你也就五分。” 偏见和刻板印象是与生俱来的,如果不去改变,不管她做多少好事,都只会被人討厌,甚至还会说她做好事是假惺惺。 听见李也这么认真教训她,楚鳶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伸手去摸了摸李也的头,像是哄小狗似的,“知道了知道了,下次儘量態度对他们好一点。” 李也就是个勤勤恳恳又会赚钱的老实人,白白净净,严肃认真。 他能力强性格直,对待工作一丝不苟,然而在和同事相处之时,严肃之余便又多了一些照顾和关怀,在公司里名声不低。 他干的事情,尉婪向来放心。 看见自己的劝说被人接受了,李也还挺开心,对楚鳶的误解一时半会也解开不少,他没好气地扭过头去说,“明天正好有个会要开,你记得准备一下材料。” 楚鳶愣住了,“明天开会,今天才通知我?” 李也知道这確实有点突然,刚才在里面他就觉得尉婪这个选择是不是不太好,不过尉婪都决定了,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点点头,“就当是考验你的能力了,对了,资料什么的我可以发给你,我这里有每个月的总结,可以让你轻鬆不少。” 原本还一板一眼的李也在楚鳶眼里的形象登时变成了一尊男菩萨,她双手合十朝著李也恨不得磕个头,“太好了李哥,把你的资料给我吧,我今天加班做ppt……” 李也將u盘递过去,心里想著这才像个打工人的样子嘛,就看见拿了u盘的楚鳶一下子变了脸,咬牙切齿转著手腕从位置上站起来,高跟鞋踩得几乎能钉进地板里,浑身杀气朝著总裁办公室走去! 李也嚇得脸色煞白,“新来的你干什么!” 下一秒楚鳶穿著高跟鞋踢开了尉婪的门,甚至都懒得关门就大喊了一声,“明天开会今天临时给我接任务,你这不是刁难我是什么!尉婪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搞这套来找我茬啊!你信不信我辞职了!我辞职了!拿笔来!老子要把辞职报告的字签在你这张阴阳怪气的脸上!” 这吼声连带著外面路过的员工都能听见,发现大家害怕的表情,李也擦著冷汗过去把门关上了,守在门口深呼吸,心里狂念阿弥陀佛。 普天之下能这么敢跟尉总说话的就只有这个新来的了吧!难怪能空降,肯定有过人之处,他再也不敢怀疑了! 吵架归吵架,这天夜里楚鳶还是踏踏实实地开启了加班模式,虽然她討厌加班,但是说好了要在尉婪这里上班,总不能说走就走给別人造成麻烦。 楚鳶其实一直觉得她完全可以不用依附尉婪了,但是她习惯有始有终,等到手头上的活全乾完,就跟尉婪好好说一声,大家好聚好散,也不算她……欠了尉婪的。 李也下班要走,看见楚鳶一动不动,过去敲了敲她的电脑桌面,“加班了?” “嗯。”楚鳶头都不抬,“李哥路上小心。” 李也失笑,“倒也不用太拼命,你新来的,大家不会对你要求太高。” 楚鳶总算用余光瞟了他一眼,“我对我自己要求高。” 李也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隔了好一会吞吞吐吐地说,“那你加油。” 楚鳶笑眯眯地点头,目送李也走了之后,喘了口气,又接著干活。 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尉婪了,居然连临时让她加班干活这种损招都想得出来,楚鳶敲打著键盘越来越用力,脸上的表情也有点气呼呼的,这让从里面走出来的尉婪见了直接笑开。 他说,“怎么还有一边加班一边咬牙切齿啊。” 楚鳶酸不拉几地说,“哎呦,人都走光了,一层楼就剩我一个了,没想到还有您啊。” 尉婪走到了楚鳶边上坐下,他指了指自己,问她,“我不是人吗?” 楚鳶面不改色地说,“你不是。” 尉婪一顿,听见她继续说,“你是畜生。” 嘖嘖,这张嘴还是这么伶牙俐齿。 不过楚鳶骂人的时候,为什么他感觉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还……还亢奋呢? 尉婪认真思索许久,感觉自己可能真的是个变態,现在周围房间都黑了,这么大一个楼层只剩下他们这边的光还亮著,电脑屏幕反射的光线打在楚鳶冷艷的脸上,他就这么怔怔看了许久,隨后伸手摸了摸。 楚鳶一惊,下意识把脸缩回来,她皱眉,“你別动手动脚。” “我已经下班了。”尉婪坐在她边上,两个人身体贴得极近,在这种除了他们再没別人的场合里,这种行为就显得格外曖昧。 男人压低了声音,“这不是过来陪你么?” 楚鳶冷笑,“要不是你给我下任务,我也不至於现在还在加班。” 尉婪的手指伸到了楚鳶的唇前,楚鳶想也不想用虎牙咬住了他的手指。 可是没想到的是,尉婪一点不怕疼,还笑著用手勾了勾她的虎牙,调情似的,说道,“別咬我。” 楚鳶被尉婪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最恨的就是尉婪顶著这张脸恃靚行凶,女人避开视线,“你又想要玩弄我了是吗?” 这人总是这样,喜怒无常,心情好了把她当玩具隨意玩弄,心情不好了就放在一边。尉婪是没有心的,她绝对不可以沦陷。 尉婪托著下巴,將手从楚鳶的齿缝里抽出来,他眸子微微眯起,“想见识见识你的虎牙扎人有多疼,会不会有一天扎著我。” 楚鳶呲了呲牙,大概是凶给尉婪看的,“早晚有一天亲口咬死你,咬断你的脖子,喝你的血!” 尉婪受用地勾唇说,“嗯,就当你为民除害了。” 楚鳶加班了多久,尉婪就一动不动坐在她身后看了多久,等到她结束了伸著懒腰,发现尉婪还在身后,於是懒腰伸到一半她动作立刻收了回去,“你没走?” “我在看你。”尉婪还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他毫不掩盖自己对於楚鳶有欲望的本质,老色批真面目暴露无遗,“你加班认真的样子挺性感的,尤其是穿著黑丝……” 楚鳶当场脱下高跟鞋朝著尉婪的头顶丟过去,“再敢对著我发情,我杀了你!!!” 然而楚鳶没想到的是,她跟尉婪在公司里呆了这么久才出来,下面的季遇臣就等了他们多久。 穿著皮裙裹著黑丝走出公司门口那一刻,在外面苦苦等候的男人不敢置信地喊出声来,“楚鳶?” 扭头,就发现季遇臣站在那里,手里握著车钥匙,好像是等了很久的模样,从下班时间开始,他就来了,观察著每一个下班的人,而这人群里始终没有楚鳶。 他一直等啊等,等到了加班结束,原本想著可以再跟楚鳶有什么进一步发展,自从知道楚鳶的身份以后,季遇臣就没办法忘记楚鳶了。 他总还想著可以回到过去,所以不肯放手一再纠缠,这不,都纠缠到了公司门口来了——却不料想,他的前妻跟尉婪格外亲密地肩並肩出了总裁专用电梯。 季遇臣声音都带著咬牙切齿,“楚鳶你真的跟尉婪勾搭上了?” 尉婪刚想说早tm勾搭上了,结果楚鳶冷脸一甩,“跟你有关係吗?” 季遇臣去拉楚鳶的手,“你回来吧好不好……”她现在穿著打扮比以前漂亮太多了,他好后悔,楚鳶都没在他面前穿过黑丝,如今却…… 楚鳶笑说,“这话给蒋媛听见,不知道她作何感想呢?” “我承认,我跟蒋媛的事情確实伤害了你……”季遇臣英俊的脸上一片悔意,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毕竟他太会演戏了,楚鳶无法確认他的真心,便一律都认定是装的。 她不想再看见季遇臣出现在她面前,只想看见他身败名裂,於是没耐心地要往前走,岂料季遇臣深呼吸一口气,一把拽住了楚鳶,在她回头一瞬间,男人上前一把扣住了她的脑袋! 吻,他强吻她,当著尉婪的面! 那一瞬间,尉婪感觉自己胸口像是有一把火被人猛地点燃了! 楚鳶瞪大了眼睛,瞳孔骤然紧缩,她用力推开了季遇臣,抬起手背狠狠擦著自己的唇,“你疯了吗!” 季遇臣被楚鳶推开,但是没被推远,他的唇上还湿漉漉一片,楚鳶承认,季遇臣是长得帅,要不然她也不会当初瞎了眼。两年前她是个胖子的时候,季遇臣碰她一点都嫌晦气,如今却主动倒贴还强吻她,真是太讽刺了! 季遇臣眼眶通红,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失控,甚至是……当著尉婪的面。 还没来得及说话,边上尉婪的表情已然直直压了下来,在公司的门口,他一下拽开了自己的西装外套,崩裂了的纽扣滚落了一地,隨后男人將袖口粗鲁地拉起来,嗤笑了一声便朝著季遇臣狠狠抡起了拳头! “等一下尉婪!” 还没有打到季遇臣,楚鳶就已经拦在了他面前! 尉婪心口一刺,差点收不住力道,“你几个意思?”她拦他? 季遇臣看著楚鳶挡在他面前的背影,顿时心里滋味复杂,刚要说话,就听见楚鳶攥著尉婪的手说,“你把拳头鬆开!” 尉婪被楚鳶攥著,表情带著戾气,五官一瞬间浓烈艷煞如妖孽,他一字一句,“他碰你,老子忍不了!” “哦。”楚鳶鬆手了,松得令两个男人意外。 紧跟著季遇臣就看见楚鳶將高跟鞋脱了下来直接带著风摔在他脸上狠狠来了一个大鼻竇,坚硬的鞋底在他脸上敲打带来一阵椎骨的剧痛。 “那我打完你再打!烦死了!你这个死渣男,贱不贱啊你!” 第66章 想滚的话,就別回来。 这天夜里的尉氏集团公司门口可真热闹,热闹到了把原本都下了班回家路上的李也又召唤回来了,甚至连记者都闻到了味道一路窜过来,就差写个“女子当街暴打前夫因其纠缠过度”的新闻標题。 不过季遇臣也不是吃素的,挨了打,身后跟著的保鏢也都衝出来了,几个人拦在楚鳶的面前,“你动手做什么!” 楚鳶指著自己,“那你有本事也对我动手啊!” 保鏢齜牙咧嘴,楚家千金,他们敢动么! 一边架著季遇臣往后退,一边还要喊著,“泼妇!” “亏我们季少一直在等你下班!” “没良心的坏女人!別不知好歹,你等著遭报应吧!” 说完这些,那群保鏢们就这么围著季遇臣走了,季遇臣走的时候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他仿佛是没想到楚鳶会这样毫不留情,到底是自己的前妻啊,亲她一下是要了命吗! 楚鳶没打过癮,还想衝上去,那群保鏢就拽著季遇臣当场表演了一个撤退,於是女人攥著高跟鞋指著他们的方向说,“以后別让我看见你这晦气人!有多远滚多远,听见没!” 尉婪这满肚子火还没发出来呢,人已经被楚鳶打跑了。 她站在那里,夜风吹起了楚鳶的长髮,女人隨意地將头髮朝著脑后撩去,撩到一半她抓著头髮回来看尉婪,说了一句,“给我买双鞋吧。” 这双高跟鞋也不能要了。 尉婪眯著眼睛,就这么盯著楚鳶漂亮的脸半晌,说道,“行。” “回去吧。” 楚鳶一点儿没在意她现在是穿著黑丝没穿高跟鞋,跟赤脚没区別似的,就这么踩在了地板上。 尉婪下意识看了一眼她的脚,包裹著黑丝的足弓线条流畅,让他一个男人看了感觉自己可能下一秒要变成足控变態。 赤著走了两步,楚鳶问他,“车子在停车场吗?” 尉婪上前。 楚鳶退一步,“干嘛?” 还没问出接下去的话,尉婪就已经把她直接横抱起来,因为没防备,楚鳶就这么撞进了尉婪的怀里。 心臟似乎用力收缩了一下,原本咬死了不会为尉婪再次动摇的內心防御,好像出现了一丝裂痕。 楚鳶脸色涨红,“你干什么!” “鞋子坏了。”尉婪抱著她去了停车场,语气却不是很好,“不想看见你这双脚在地上踩来踩去。” 太诱惑了。 楚鳶抓著尉婪胸口的衣服,就这么被稳稳抱到了车边,男人將她放在了副驾驶,隨后低下头去,和楚鳶贴得极近。 “不是季遇臣,我也不至於这样。”楚鳶別过脸去,“要发火就找季遇臣。” 结果尉婪伸出大拇指,用力在楚鳶的唇上擦了一下。 好像是要擦掉季遇臣吻她的痕跡。 並没有著急关上车门,尉婪直视著楚鳶的脸,“下次別被我看见被別人碰了。” “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就可以了是吗?”楚鳶特別挑衅地舔了舔唇角,她的美丽是一发锐利的子弹,而现在对准的便是尉婪的胸腔。 “真少见啊,尉少,您这是在为了我吃醋吗?” 尉婪感觉胸口像是被人一箭射中了似的,剧痛背后带来的是根本无法排解的瘙痒,他按著楚鳶,“別逼我对你下手啊。” 一旦越界,他们就会回不去的。 但是没想到的是,楚鳶一点儿不怕,她就喜欢玩火,只有她一个人胆颤心惊算什么呢?尉婪,我要把你也拖下水,要你每天看见我也內心无法安寧——於是楚鳶搂著尉婪说,“別啊,大不了一起下地狱好了,我就喜欢跟你鱼死网破。” 尉婪狠狠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老说这种话勾引我是不是?” 他遇见过太多女人,喜欢装纯,又喜欢卖弄风骚,唯独楚鳶不一样,她放在明面上的浪荡还多了些许漫不经心,好像倘若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尉婪,换个人,她也能娇笑得风生水起。 “勾引的就是你,別的男人我还不屑呢。”楚鳶的手从尉婪的下巴下面摩挲著,轻轻拂过他的喉结,那艷丽的唇一张一合,说出来的是虚偽又浓烈的情话,“尉少还有什么招我都挺想看看的。” 这样有趣的女人,放给別的男人,是不是有些太可惜了? 尉婪掐住了楚鳶的腰,“车上位置不好,要做去床上做。” 想得美呢你! 楚鳶的眼神骤然变冷,率先鬆开了尉婪,笑著说了一句,“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尉婪登时脸色一拉,“你玩我?” 只有他尉婪玩別人的份,今天被楚鳶玩了! 楚鳶捂著嘴咯咯笑,“好像你当真了呢,不会吧尉少,您当初可是亲口告诉我的別爱上你,不会后悔了吧?” 后悔? 他尉婪人生信条里就没有后悔两个字,情绪经歷一遭大起大落,恨不得把楚鳶这个勾引人的狐狸精掐死在他的车上! 咬了咬牙,尉婪笑得面色铁青,“楚鳶你真的是出息了啊,欲擒故纵玩得挺嫻熟啊。” 他摔上副驾驶座的车门,转身来到了驾驶座,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对著楚鳶冷笑,“最好別让我抓到什么把柄。” 威胁? 楚鳶看著他发动车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装作不经意地喘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胸口还在怦怦直跳。 到底是欲擒故纵,还是一时上头,借著漫不经心的话,把真实的心情吐出来了? 楚鳶自嘲地笑,“把柄?尉少,我已经没有把柄在你手上了,接下去的事情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做,我们也该分道扬鑣了。” 分道扬鑣,她这是什么意思? 原本还在开车的尉婪猛地踩了一脚剎车。 “你几个意思?” “我和季家的事情已经撕破脸皮,之后一切都会走法律流程打官司。”楚鳶低著头,令尉婪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好像也没有什么理由在你身边继续待下去了,你不如把你想利用我的事情直白告诉我,我替你完成了,然后我们两不相欠,怎么样?” 听见楚鳶说这个,尉婪抓著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是,他当初救她確实是有利可图,所以楚鳶才和他达成了一个交易,他帮她復仇,而他也需要她去达到什么目的。 如今尉婪確实在楚鳶的復仇路上帮了楚鳶不少,甚至还曾买下商场来帮她打脸开奶茶店的蒋家人,楚鳶受不住,这份夹杂著利用的好意太强大了,快要让她心理防线崩毁了。 原来一个男人肆无忌惮对一个女人好的时候,哪怕是带著利用,都让人无法抗拒。 “我告诉你,你就替我把那件事完成了?”尉婪怒极反笑,在一脚剎车之后,反而將油门踩得更狠了,“楚鳶,你就那么想从我身边离开吗?” 楚鳶心颤了颤。 她抬头看著车厢顶部,问自己,想从尉婪身边离开吗? 待在他身边太令人上癮了,惊心动魄的曖昧,危情,她当真能捨得吗? 还是早就捨不得了。 尉婪,如果先动心的那个人就先输了的话。那这场对峙里,我便把贏家送你。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在沉默许久之后,楚鳶忽然间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只是这一句,尉婪便觉得天崩地裂了一下。 她那样直白,惨澹,又锐利地说出了他都不敢去回应的话。 攥著方向盘的手似乎都在抖,尉婪从喉间挤出一句话,声线冷漠,“那就是你不知死活了,楚鳶。” 不知死活。 原来有的人,可以对一份好感,回以这样伤人的回应。 “是吧。”楚鳶笑红了眼,不知道是不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我知道我自己不知死活,所以才想著早点替你办完你想办的事情,然后从你身边滚远。” 尉婪眉眼压人,他低头去看,发现楚鳶的手指都紧紧揪在一起,红色的指甲像是失去了光泽似的,一点没有平时的光彩照人。 “你也说了救我是有利可图,不如你直接告诉我你的目的,这样也能早点完事。”楚鳶声音发著颤说,“你瞧,这不也算是拿起又放下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一点都不难受吗? 尉婪很想问问楚鳶,怎么做到的能这么狠,她直面自己对一个人动心的事实,又当著这个人的面,能把自己的心踩死。 怎么做到的,楚鳶,你就不会……朝他声嘶力竭地吼两句吗?骂他渣男也好,怪他撩人也好,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痛斥他! 爱哭的孩子有吃,你连这都不知道吗? 尉婪心里无数的话要说,到了嘴边就是,“看来你很想跟我断绝关係。” “是啊,又得不到,整天相处著干嘛呢,还是说你想吊著我,继续看我难过啊?”楚鳶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眼角似乎还有晶莹的液体,“不了吧尉婪,你现在已经知道我喜欢你了,我也摊牌了,装嘴硬那一套没意思,你既然烦我,咱们就互相放过吧。” 楚鳶从来都不会那样哭得令人心疼地朝著尉婪大喊索取,她只会在意识到某个事实发生的时候,用尽一切去克制和冷静。 两年前那一场绑架,把她的善良和慈悲都扎碎了,连同她对自己的善良和慈悲一起。 红灯,尉婪狠狠剎住了车子,转身注视她那一刻,男人的眸光如刀锋上反射过去的寒芒,他对著楚鳶说,“若我不想放你走呢?” “不爱我,又不放过我。”楚鳶也回以直视,“尉婪,我有的时候真的看不懂你。” 看不懂就对了。 尉婪没有鬆口要放楚鳶走,却也没有回应过他对她的感情。 他摆明了就是要吊著,就是不想放手。 尉婪的狠,原来也从未將她排除在外。 车厢里一路死气沉沉,到了家楚鳶想下车,尉婪又將她抱了起来,出乎意料的,楚鳶並没有抗拒。 他从別墅的停车库里將楚鳶抱到了客厅,又將她放在了沙发上。 “想走的话,我放你走。” 隔了许久,尉婪忽然间说,“但你滚了以后就別回来。” 刺痛顷刻间遍布全身,楚鳶错愕抬头,发现面前男人的表情也是那样复杂,好有什么他讳莫如深,看著她,仿佛在看另一个人。 楚鳶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心凉半截,“你是不是拿我……在替別人挡什么枪?” 第67章 带我回去,去你家睡! 尉婪的表情在听见楚鳶这句话之后倏地变掉了,陌生得好像楚鳶这两年压根不认识他一样,他深深看了楚鳶一眼,隨后道,“世界上是不是有个人和你长得特別相像?” 楚鳶感觉自己的心口倏地一凉,“你这是什么意思?” “或许等那一天到来你就懂了。” 尉婪的手缓缓放在了楚鳶的脖子上,就像是一条毒蛇缠紧了她,“在我那之前我不会害你的,但是如果你来妨碍我,楚鳶,你不介意让你看看我真实面目。” 从当年绑架案开始那一刻,就已经註定了。 他冷眼旁观之下,造就了她的铁石心肠。 楚鳶顿时觉得彻骨的冷,也许她的前夫季遇臣根本没说错,当年的绑架案,会不会是尉婪…… 张了张嘴,她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些颤抖,“那你救我的目的是……” “世界上无非就是深爱与报復。” 尉婪的声音压下来,他勾著唇,“我很期待他某天发现你在我身边的样子,楚鳶。” 而这一天,就快要来了。 这天夜里楚鳶一个人失眠了。 她忽然间意识到,自己要面临的,不只是这两年对季遇臣的仇恨,甚至可能还要面对新的暴风雨,而她一无所知,被尉婪卷进了暴风雨中,还企图要全身而退。 实在是异想天开。 閒著没事,楚鳶就去给栗荆打了个电话,她说,“我能不能查一查尉婪的身份啊?” 栗荆正在打团,嚇一大跳,“小鸟,你你你你怎么突然……” 楚鳶睫毛颤了颤,冷艷的脸上出现了些许落寞,“我和他很快就要分道扬鑣了,在那之前我想把我疑惑的事情搞清楚。” “你要离开我们事务所了吗?”栗荆一听见分道扬鑣这种词就受不了,他皱著眉,“小鸟,尉婪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 但是他没有害过我们。 楚鳶大概知道栗荆要说什么,她抬头看著自己臥室的天板,“然而我好像被他拖下水,不能独善其身了。” “尉婪身上有很多秘密,据我所知他妈妈是个小三。” 栗荆也没有藏著掖著,听见楚鳶清冷的话语,便直接说了,“而这个消息被人压下去了,因为尉家家大业大,对了,他的父亲不止他妈妈一个情妇,所以尉婪也不是家里的独子。” 楚鳶一边爬起来打开了自己的电脑,一边听著栗荆絮絮叨叨,“所以我大概能理解尉婪从来不相信任何人的性格,他自小就被父母伤害了,母亲是个恋爱脑,父亲是个大渣男,哦对了,尉婪的妈妈可漂亮了!我们很早以前去执行任务的时候见到过……” 栗荆一讲起过去来就剎不住车,隔了一会他说,“小鸟,你还喜欢尉婪吗?” 楚鳶搜索著尉婪的资料,敲著键盘的手顿住了,她隔了一会说,“不喜欢了。” 没结果的事情,何必呢。 “也好。”栗荆嘟囔著,“喜欢尉婪是没有结果的。” 每一个人都这么跟她说。 裴却怀,贺守,宋存赫。 好像尉婪就是一个无药可救的人。 到底是无药可救,还是他早就放弃了他自己。 楚鳶抿唇,转移话题说,“我用你的身份去社工库看一下哦。” 栗荆差点跳起来,“你又披我的马甲!” “主要是我这小马甲也没人认识啊。” 楚鳶在栗荆看不见的地方吐了吐舌头,入侵的动作无比快,栗荆当时就说过,给楚鳶一点时间,她肯定会成为比他还恐怖的存在,上一个能被他用这种话评论的人是尉婪。 然而尉婪从来不喜欢登顶,他就喜欢区居第二,然后去扮猪吃第一名的那个老虎。心態极其恶劣。 相比起他的阴险,楚鳶倒是瀟洒和亮堂了许多,她將尉婪的资料统统拉下来,猛地发现两年前尉婪回国的那一天,就是她和季遇臣发生关係的那一天。 那一天她也是无意识地和季遇臣滚到了床单上,第二天醒来两个人都是懵逼的,还记得因为这个,季遇臣噁心了她好久,后来有了孩子,楚鳶还以为能够靠著孩子挽回男人的心…… “我和季遇臣曾经有过一次关係,但是那次关係我没有印象了,醒来就是睡在一起的。”楚鳶咽了咽口水,“会不会是尉婪的手笔?当天晚上我在酒局第一次看见他,也是他阔別十多年第一次回国……” “也许……”栗荆抬头看著天板,“尉婪就是奔著你回国来的呢?” 看著尉婪名下的跨国公司,楚鳶皱眉,“他在国外的事业风生水起,尉氏大部分生意都在国外,没必要回国总部,就很奇怪……” 栗荆也跟著轻飘飘地说,“你说会不会是当年他就爱上你了……” “……”楚鳶呵呵冷笑,“你骗鬼呢,我把我当年的照片发你要不要?” 想到两年前的楚鳶,栗荆闭嘴了。 尉婪是个顏狗,肯定不是对楚鳶心生爱慕来的!那么必然是发生了一件事,导致尉婪主动出击来到了楚鳶身边…… 用力睁了睁眼,一个人的照片印入了楚鳶的视野里。 那张脸,是楚鳶做梦都不会忘记的脸。 宋存赫见到她第一面时的话语骤然在她耳边响起——“骗谁呢,楚星河就俩妹妹,胖的那个两年前不就死了吗?” 楚星河就俩妹妹。 楚鳶倒抽一口凉气。 两年前和尉家有交集的人里面,赫然出现了她最熟悉的人。 “我的……姐姐。” 滑鼠停留在名字上许久,楚鳶感觉自己浑身骤然发冷,他们都是亲兄妹,自然是相像的,尤其是她和她姐姐,两年前是个胖子的时候,没人会把她们认错,但是现在瘦下来的楚鳶,和她姐姐太像了…… “尉婪好像是因为我跟我姐姐的关係,才会选择救我的。” 仿佛有当头一盆冷水泼下,楚鳶猝然清醒,不敢相信地看著姐姐两年前的行程,“我姐姐之前是超模,然后有次参加国外活动认识了国外的尉家……” 这一认识,孽缘便开始了。 那是属於她姐姐和尉家的故事,这场故事里,楚鳶只是个配角。 她不知道的世界另一端,也曾经有人经歷过惊心动魄的爱情,她只是个一无所知的可怜人,却在两年后被捲入了他们的斗爭。 喘著气,楚鳶鬆开了滑鼠,声音都跟著哑了,“我寧可我还是当年那个傻子……” 栗荆听著不忍心,“小鸟你在哪,在家吗?我们出来聊聊吧。” 身为尉婪多年的好友,栗荆大概是知道一点內幕的,却没想过楚鳶心能这么狠,她明知自己去寻找一个答案会受伤,还是毅然决然去选择了真相。 楚鳶没说话,肩膀都垂下来了,她低头看著自己红色的指甲,仿佛逼出了心头的血,隔了一会她说,“栗子你一会能带我出去兜兜风吗?” 好想找个人说说话呀,可是和事务所里的大家说,他们一定会担心的吧。 楚鳶报了个地址,“带我去找个人吧。” ****** 二十分钟后,一座清雅的小酒吧门口,有人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在唱歌的菸酒嗓女歌手在看见那人走进来的时候,愣了一下,弹吉他的手一停,收了手她站起来,“怎么又是你?” 楚鳶扯了扯嘴角,结果女歌手说,“但是这次带来的男人还不错。” 栗荆被女歌手说得脸色涨红,往楚鳶身后躲,“你性格怎么比小鸟还奔放?” “奔放?”小钟单手叉腰,“姑奶奶就是最奔放的!上回她带来俩男人在我酒吧打架,那日我当差,倒贴了不少工资,我这不是害怕她又带个渣男来么!” 不过这次看起来不像是渣男。 小钟勾勾唇,“你倒是比上次两个好很多。” 栗荆压低了声音,“上次你带了谁来?” “……季遇臣和尉婪。” 栗荆一下子也两手叉腰了,“哈哈!那確实比不得我!” “……”女歌手一边给楚鳶倒酒一边翻白眼,就是在目光掠过栗荆脖子上的项链的时候,她微微一怔。 “你这个……”小钟指了指栗荆的脖子,“项链是哪来的?” 顺著她手指指著的方向,楚鳶也跟著看过去了,那是栗荆一直都戴著的u盘造型项链,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掛著了。 他是个黑客,戴这种造型的项链倒也正常。 栗荆挠了挠头,“我从小带到大的。” 小钟的眼神微微压低了,隨后跟楚鳶碰了碰杯,“晚上好,今儿又是遇到什么事了?我看你表情不是很好。” 楚鳶笑说,“你怎么比我还懂我。” 明明才见过几次。 小钟颇为不要脸地说,“可能是因为美女惜美女吧。” 不要脸的劲儿和栗荆一模一样啊。 楚鳶失笑,和她的牛奶碰了一下,“你不喝酒吗?” “不喝,今天你喝,我就不喝醉了。”小钟好像一下子看出来了楚鳶很鬱闷,於是说道,“我叫钟繾綣,你喊我小钟就好啦。对了,刚才刷微博还看见你了。” 將手机举到了楚鳶面前,“这个是你不是?楚鳶?影帝的女司机?” 楚鳶点点头,“嗯。” “你身边的男人可真多啊。”钟繾綣唏嘘著,“一个比一个帅,故事还这么精彩,你和裴却怀是什么关係?” “你是他粉丝?” “没有。”钟繾綣双手合十,十分嚮往似的,“就是想问问你和大明星搞曖昧刺激吗?” 看著她贼兮兮的模样,楚鳶笑骂一句,“八卦死你得了,我跟他是同事,不是那种关係。” 和尉婪倒是,可惜了,这关係见不得人。 她不过是她姐姐的替身。 钟繾綣看了一眼边上的栗荆,又问楚鳶,“那你……那你和他是情侣吗?” 栗荆面色涨红,率先回答,“怎么可能?她想得美!” “……”楚鳶拍案而起,“什么意思?” 栗荆说,“跟我谈恋爱,你这是癩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楚鳶伸手去掐栗荆,边上钟繾綣笑得人仰马翻,她和楚鳶交往得並不多,但是寥寥数语却可以感觉出来两个人八字很合,如果拋开这层身份,她还挺想做楚鳶的好朋友。 不过楚鳶身在的圈子是个世界,应该不缺乏愿意倾听她的人吧。 钟繾綣扶了一把楚鳶,“既然你需要个倾听的人,不如跟我说说吧,你也不会无缘无故过来这里,对不对?” 一个小时后,钟繾綣咔擦將杯子丟在了地上,大骂了一声,“他救你就是为了利用你?楚鳶,你犯不著为这种男人伤心!” 栗荆在一边拿著扫帚,“你俩抬抬脚,別扎著……”他怎么像吧檯的服务员啊! 楚鳶躺在钟繾綣的怀里,喝多了口气都跟著囂张,“就是!还好身边帅哥多,还来不及伤心,是不是呀小栗子,你过来让我摸摸。” 栗荆认命,將脸凑上去,楚鳶用手指挠了挠他的下巴,说道,“我晚上不想回家。”家里有尉婪,她看他那张脸就来气,长那么帅,心肠那么歹毒! 栗荆心里咯噔一下,“那你去我家睡?” “我要和小钟一起。”楚鳶搂著小钟的脖子,“你带著我和小钟一起去你家里睡嘛。” ……他真的不会被尉婪砍死吗? 但是楚鳶媚眼如丝,“你是不是怕尉婪?” 栗荆说,“不仅怕尉婪,我还害怕你那个哥哥楚星河……” “放心,出事了,我肯定罩著你。”楚鳶对著栗荆拍拍肩膀,比男人还要豪迈,“把你的大床让给我吧。” 第68章 野鸡罢了,別混一起! 栗荆再怎么样都拗不过楚鳶的脾气,她比男人还要强硬,什么时候低过头? 在生与死之间纠结了一下,栗荆忍痛说,“可以,我带你们回我家吧,但是你们別乱来,我家平时就我一个人住,要是喝多了吐地上,可没人给你俩收拾!” 钟繾綣晃了晃边上的牛奶盒,“我喝的是牛奶!” 楚鳶也想说话,但是头很沉,她张嘴的时候感觉大脑里面像是塞了一团,本来很活跃的思维在这一刻变得迟钝了,於是楚鳶站起来想清醒一下,却因为站起来的动作太快,整个人都摔了下去。 “唉!”栗荆眼疾手快抱住了,另一只手里还拿著扫帚呢,“你带著她去我车上吧,一会扫完地我来锁店门。” “……”钟繾綣心说你怎么会这么熟练,到底你是看板娘还是她是看板娘。 不过看楚鳶这样醉,她没多说,从栗荆手里接过楚鳶,顺便接过了他的车钥匙。 看了一眼车牌,钟繾綣愣住了。 扶著楚鳶的手都开始发起抖来。 隔了许久她倏地一笑,隨后拉开了后排车门,將楚鳶送进去,再將车门一关——十分钟后,把整个大厅清扫乾净的栗荆终於喘了口气,出门的时候乾脆利落上了锁,这才来到车边。 楚鳶已经躺在了钟繾綣的大腿上,她蹭了蹭,嘟囔著,“还是女孩子的腿舒服啊……” 栗荆刚说楚鳶喝醉了比较安静,岂料她下一句依旧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下辈子当个渣男,把我身边好看的女人,都,都睡一遍,爽……爽死我……” “……”栗荆发动车子,心说楚鳶这种脾气也只有尉婪能驾驭得了,一般男人哪里是她的对手! 可惜,尉婪却不选择要楚鳶。 也好,他不要,他们要!要楚鳶的人多著呢! 一路打著小九九送楚鳶回了自己家,栗荆绕到车后將楚鳶抱出来,扭头就看见钟繾綣熟门熟路去了他家门口,摆弄了一会,门开了。 栗荆抱著楚鳶发愣,“你怎么知道家里的密码?” 钟繾綣指著他车牌说,“你不是都写在车牌上了吗?” “……”栗荆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这个回答又特別对,於是乾脆不想了,搂著楚鳶上了二楼,將她放在床上,紧跟著拍了一张照片。 发给谁?当然是发给尉婪了! 【栗子】菜婪子,你看这是谁? 照片里赫然是楚鳶喝多了满脸红晕倒在栗荆床上的照片,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毫无防备地闭著眸子,面若桃。 【栗子】嘻嘻嘻嘻嘻嘻 【桃子】??? 【hs】??? 【妤酱】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桃子】栗荆我杀了你!夺妻之仇不共戴天!小鸟是我的,她的尸体只有我能捡! 【栗子】变態女黑医滚呀!被你捡走还不如被我带回家安全! 【妤酱】哇哦,我还以为小鸟会和尉婪在一块呢,没想到和栗荆? 【栗子】……不是,这你就误会大了。 【裴】呵呵,这个女人原来处处留情啊。 【hs】裴却怀,你很酸 【裴】我不酸,不说话的那个人最酸。 不说话的是谁? 是盯著手机屏幕眉头紧锁的尉婪。 他看了一眼聊天记录,都没发现原来楚鳶又不在家了,什么时候偷偷溜出去的? 原来上一次她半夜出门去找季遇臣,是特意给他听见的动静,这一次她想偷偷溜出去,竟然连他都没察觉! 明明就隔了几个房间! 栗荆的床就那么舒服,她能睡得这么香? 这个女人!凭什么能在別的男人床上熟睡? 尉婪磨了磨牙,从床上坐起,给栗荆打了电话。 “人怎么会在你那里?” “她半夜找朋友玩呢。”栗荆接通得很快,“不过你別来,今儿小鸟睡我这。” “睡你这。”尉婪笑容极冷,“敢碰她一下,栗荆,你等死吧。” 栗荆眸光渐深,“在意她为什么又要伤害她?” “和你无关。”尉婪语气简单粗暴,“我的东西我怎么玩都轮不到你管。” “小鸟会受伤的。”栗荆一字一句,“等她哪天真的离开你,尉婪你都没地方哭去!” 能被楚鳶喜欢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啊,她那样一个上刀山下火海不顾一切的女人,爱都是滚烫鲜红的,赤诚到了可以將自己为了別人都豁出去的地步。 “你太不知好歹了。” 栗荆深呼吸一口气,“明天我送小鸟来公司吧,对了,跟你说一件事。” 尉婪挑眉,对於栗荆的话显然没有放在心上,他习惯了掌控一切,楚鳶自然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你说。” “j回国了。” 栗荆压低了声线,“暗网那边发来的情报,你该有所准备了。” “嗯。” 尉婪原本还想去接楚鳶,听见这个话,他改变主意了。 不如就让楚鳶待在栗荆那儿吧,也许……还省去了一些麻烦。 楚鳶第二天醒来看见钟繾綣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习惯上凑上去落了个吻在她脸上,钟繾綣醒来以后脸色涨红,捂著脸在床上扭了好远,对著楚鳶说,“你你你你你你!” 楚鳶笑,“早啊。” 好像昨天一场情绪发泄都不存在似的,太阳重新升起来的时候,她又是那个生命力顽强的楚鳶,打不死的小强。 钟繾綣一边起床,一边对楚鳶说,“你要走了吗?” “嗯,我得去上班。”楚鳶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个渣男,从別的女人床上醒来就要走,“你可以待在栗荆这里,晚上下班我来陪你。” 钟繾綣下意识问了一句,“我们才见了两面,你就把我带回来,不怕我是坏人吗?” 楚鳶盯著钟繾綣的眼睛,倏地咧嘴,“你很聪明,我喜欢和聪明人相处。” 钟繾綣没说话,隔了许久她竟然喃喃著,“谢谢。” 楚鳶愣住了。 “为什么要说谢谢?” 钟繾綣眼里有些她看不懂的情绪,她扯出了一个笑容来,“咱也是身不由己的人啊,楚鳶,同病相怜了。” 楚鳶没懂钟繾綣说的是什么意思,就听见楼下传来了声响。 栗荆从臥室出来的时候,发现门外站满了人,可怕得像是被什么黑帮军团包围了。 妈呀!不会是尉婪喊人报復来了吧! 他狂拍楚鳶的门,进去吼著,“楚鳶你仇家找上门了吗!” 楚鳶和钟繾綣穿著睡衣,也赶了出来,一看外面的人,钟繾綣脸色一变,“等一下!他们是来找我的!” 楚鳶和栗荆意外对视,发现钟繾綣咬著牙上前,拉开了栗荆的家门,顿时有人如风灌入,黑压压的一帮挤满了大厅。 楚鳶发现了,这批人和那日钟繾綣酒吧里的高大壮的保鏢是同一批,身高都快两米了,壮得出奇,训练有素,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甚至身上带了腥风血雨的杀气。 这,这帮人好像是动真格的,普通保鏢不能比。 栗荆和楚鳶缩在角落里。 楚鳶:“……这么多人打得过吗?” 栗荆:“你都打不过,我,我打得过?” 楚鳶:“……要不,咱们跑?” 栗荆:“报警啊,找警察叔叔救命啊!” 黑衣人一听见报警两个字,登时所有的眼光都朝著栗荆和楚鳶看过来,楚鳶最会见风使舵,开玩笑,这帮人她怎么可能打得过,顿时扯著一张笑脸,“各位好汉手下留情……” 包围圈越来越小,楚鳶和栗荆抱在一起,栗荆说,“阿弥陀佛,楚鳶,我还有个心愿,临死前我想找到十年前被人贩子卖了的妹妹,你记得替我接著找,哥们先替你冲了!” 话音刚落,外面钟繾綣大叫了一声,“不许碰他们!” 黑衣保鏢们动作停了。 钟繾綣红著眼睛,朝著门外大喊,“贺诛!叫你的人都从我朋友身边滚开!” 贺诛? 楚鳶透过大门看向外面停著的大车,乔治巴顿,和尉婪是同一款。 紧跟著,就看见坦克一般的车上跳下来一个男人,身材修长,穿著白色背心,古铜色肌肤,肌肉凶狠坚硬,一张脸剑眉星目。 可惜紧缩的眉下,眸子里净是阴险和歹毒。 他长得硬朗,带著一股子野性,如同草原上领头的雄狮,大步往里走的时候,楚鳶脑子里无端便想起了一句词。 名师大將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 千军万马避白袍。 走到了钟繾綣身前,他终於说话了,“你昨天就是睡在这里了?” 钟繾綣感觉到一股压力扑面而来,“他们是我的朋友!” 贺诛使了一个眼色,围著楚鳶和栗荆的人总算散开了,但是他表情还是没有一点鬆懈,看著眼前的女人,指著栗荆说,“那他呢?” “也是我朋友!” 钟繾綣护在了栗荆身前,视线锁在他u盘造型的项链上许久,抽回视线,她深呼吸一口气,“我昨天和她睡的。” 贺诛笑得如同毒蛇,“最好別让我抓到你和別的男人,钟繾綣,別试图挑战我。” “你別伤害我的朋友!”钟繾綣过去拉住了楚鳶的手,“她也不是你可以动得起的!” 动不起? 天底下还有他贺诛动不起的人? 贺诛冷笑一声,“滚过来,別让我说第二遍!” 楚鳶惊呆了,钟繾綣是有什么把柄在贺诛手里吗,这个男人看起来就阴冷狡诈,为什么钟繾綣还要过去? 於是楚鳶当著贺诛的面说,“不许去,钟繾綣,来我这里!” 说罢就把钟繾綣拉到了自己身后,她抬眸去看贺诛,“你找她有事?” 贺诛混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听见一个女人竟然敢这样跟她说话。 “把钟繾綣交给我,我至少能给你留个全尸。”贺诛的眸子压下来,身后的保鏢也跟著纷纷站了出来。 面对这一切,楚鳶眉毛都没皱一下,牢牢把钟繾綣护在自己身后,开玩笑,这个男人不是好人,把钟繾綣交过去只会令她吃苦头! 贺诛见状,还要大笑一声,“看来找了个可以为你卖命的朋友,钟繾綣,她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吧?” 钟繾綣站在楚鳶身后,看著她白皙瘦削的脖颈,喃喃著,“楚鳶……” 话音未落,门口又传来一声声音,“怎么这么多人?村口吃席都没这么热闹。” 楚鳶脸色一变。 有男人从门口挤进来,一帮黑衣人包围之下,他嘖了一声,伸手肆意往边上狠狠推开了拦著他路的人,倒是推得一帮黑衣人跟著趔趄。 “別tm拦路,碍眼!” “……”贺诛看著进来的男人,他一身西装,本该是衣冠楚楚的,偏偏沾染著邪气,亦正亦邪的,名贵的胸章在胸口鋥亮,尉婪抬头,掠过贺诛看向了不远处的楚鳶,“栗荆你家怎么突然这么多人?楚鳶你又惹麻烦了是不是?” 栗荆指著贺诛,“你看……看看他啊!” “哦。”尉婪朝著贺诛打了个招呼,“快滚,別逼我给你家长打电话!” ……家长? 贺诛笑得极狠,“好久不见尉少。” 尉婪说,“好久不见,我来带人走的,你自己的女人自己管好!” 说罢尉婪对著楚鳶说,“你看看你!领了个女人回家!招惹上不该惹的了吧!还好我收到风声,钟繾綣你以后离楚鳶远点,別给我添麻烦!” 楚鳶不服输,齜牙咧嘴,“我怎么就惹不起了?你凶她做什么!你不准凶她!” ……还因为一个女人跟他较劲上了? “你知道他是谁吗?” 尉婪用下巴指了指贺诛,“帮派上的太子爷,贺守他弟弟,贺诛。” 难怪尉婪说打电话叫家长。 贺诛贺诛。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兄弟俩倒是有意思,一守一诛。 走向了两个极端。 听见尉婪这么说,钟繾綣的眉目黯淡了些许,似乎是被他打击到了,也是,她不该跟著楚鳶隨便出来,不然一大早,楚鳶和栗荆也不会惹上这种麻烦。 她简直是个害人精…… 楚鳶见不得钟繾綣露出这种表情,上前攥住了尉婪的领子,“你把话收回去!繾綣,別听他的,以后儘管来找我!” 贺诛看呆了,这个女人怎么敢的,尉婪他都要给几分面子,这女人上去就攥领口? 尉婪伸手捏住了楚鳶纤细的手腕,硬是將她拖走了,“你跟栗荆睡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帐,倒是想著保护別的女人?” 贺诛想笑,“原来如此,那我们就各自把人领走吧,尉少,下次领教你的本事。”毕竟尉婪是连他那个不爭气的兄长都夸奖的男人。 眼睁睁看著贺诛的人押走了钟繾綣,她离去的姿態连楚鳶都觉得屈辱,於是怒目而视,对著贺诛大部队人马的背影大喊,“还是不是男人!这样对一个女人!我册那,你有本事下次別让我遇上!” “……”敢对著贺诛放狠话,也就天不怕地不怕的楚鳶了吧。 栗荆还没回过身来,钟繾綣和那一大帮黑衣人就已经离开了他的家,动作快得像是机器一样,经过严格的训练,不掉一节链子,顿时整个大厅空了出来。 楚鳶恍惚了一下,跌坐在沙发上,“钟繾綣是什么人?” “什么人都不是。”尉婪压低了眉目,“野鸡罢了,你別跟她混一起。” 楚鳶心臟刺痛了一下,“我交朋友你也要管?” “她可不是跟你一个阶层的人。”尉婪身上带著极强的优越感,“你是千金大小姐,她是街头小太妹,能一样么?別闹了,收拾收拾上班了。你这辈子不会再看见钟繾綣了。” 贺诛不会放她出门了。 第69章 小心有诈,暗流涌动! 不会再见了? 楚鳶听见尉婪嘴巴里说出来的话,脸色都跟著变了变,“那个叫贺诛的,凭什么能限制钟繾綣的人生自由啊?” “不知道啊。” 尉婪两手一摊,“有的人呢,天生就是这种低贱身份的,你不会真的以为人人平等了吧。” 不平等到处都存在。 楚鳶眯了眯眼睛,不平等?她遭受的可太多了,当初是个胖子的时候就因为身材到处受人歧视,要说承受不平等对待,她能感同身受许多。 所以才会在听见尉婪那番话的时候觉得有点不舒服,不平等又如何,这阶级制度,性別差异又如何,她一一都要破了去! “不平等?” 楚鳶冷笑了一声,嘴里念著这三个字,似乎在细细琢磨这三个字的味道,“我就会是劈开这三个字的人。” 钟繾綣,她一定会再去找她! 楚鳶被尉婪接去公司了,倒也省得栗荆送,他瞧著楚鳶和尉婪肩並肩出去的模样,在心里嘆了口气。 他们的背影可真般配啊。 加上两个人桀驁不驯的气质,颇有些末日里亡命鸳鸯的味道,栗荆攥了攥胸口的u盘项链,想起了当年尉婪曾经和他说过的话。 那个时候的尉婪可真意气风发啊,一张脸帅得天下无敌,隨便一抬手就是边上女人抽气惊呼,眾人簇拥下,他从人群中走来,將栗荆的脖子一把架住,少年天子般对他说,“要不要跟我一起成立一个事务所。” 栗荆那会一头黄毛,想也不想地说,“没空!” 尉婪挑眉,乜斜的嘴角是他漫不经心的玩世態度,“或许这样我们就会建立一个属於我们自己的信息库,慢慢地收集资料,也能找到你妹妹。” 黄毛的栗荆头一次抬起头来看尉婪。 他刘海很长,许久没剪了,妹妹走丟以后,他就这样浑浑噩噩了很久,每一次联盟比赛的时候,参赛者都说栗荆变得不爱说话了,连带著杀气都重了。 是啊,他能不重吗。 上天入地无所不渗透的他,竟然连自己的妹妹的下落都找不到。 被人贩子带走,就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他还记得前阵子生日的时候妹妹將一枚纯银的项链塞给他,造型是一个u盘壳子,但是里面是空的,里面可以真的藏一枚u盘。 她塞到他手里说,“网癮阿哥生日快乐!” 我的哥哥是全世界最厉害的黑科大师,年少成名无所不能,他可以站在狂风暴雨的背后保护我,没有人,没有秘密可以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栗荆那会虽然非主流,但是技术极强,家里人都觉得他走了歪道,毕竟栗家是以学术出名的,岂料栗荆半道出家去当红客了。 只有这个妹妹很看重他,对他说,“不要管家里人怎么说,我都支持你!” “你是笨蛋吗,大家都不支持我,你怎么来支持我?”栗荆捏了一把妹妹的鼻尖。 妹妹笑著说,“就凭我在游戏里被外掛打了,你会帮我编写程序去制裁外掛!你就是我天底下最厉害的哥哥!” 那个时候,栗荆觉得他是超人,他守护著自己傻瓜蛋妹妹的小小梦想。 可是一周后,栗荆觉得他是废物。 他连自己的妹妹都守护不好。 妹妹被人贩子盯上,杳无音信,那个时候,他爸妈哭红了眼,一反常態地求著栗荆去入侵,去查所有的监控。可是栗荆照做了,却什么信息都得不到。 十五年前的监控录像並没有像现在这样普及,十五年前的信息技术也没现在发达。栗荆用尽了一切,甚至在电脑前昏过去一次,都没有找到自己的妹妹。 走丟了十五年的妹妹到现在都没找到,栗荆想来就痛苦。他胸口u盘造型的项链,竟是妹妹给他的最后的礼物。 我怎么配。我不是你的超人,我攻打那么多人的防火墙,去电子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条信息都难道难逃我的眼睛,却连你的身影都找不到。 当时尉婪的一番话,打动了正压抑的栗荆。 那会他放弃了很多,整天钻在网吧里逃避现实,结果尉婪將他一把拉出来,他说,跟我成立事务所,我们慢慢建立自己的资料库,总有一天,会找到你的妹妹。 信息技术发展那么快,隔了数十年找回亲人的案例不计其数,或许未来有一天…… 这一等,栗荆就等到了现在。 尉婪和楚鳶的背影已经在他的视野最远处消失了,栗荆结束了回想,慢慢踱步走回了二楼的臥室,打算去打扫一下昨天钟繾綣和楚鳶睡过的地方,结果走进去,他愣住了。 桌子上有一张字条,上面的字跡令他眼眶发红。 只有简简单单两个字,谢谢。 那是钟繾綣的字,毕竟楚鳶不会做这种事情,不过这字体和他妹妹的真像啊。 如果他妹妹能找到的话,应该也是钟繾綣这样吧,不过他妹妹自小就是纯真善良的人,玩个游戏输了都只会默默哭鼻子那种,她和钟繾綣,也可能就写字字跡有些相像了吧。 自嘲地笑了一下,栗荆將纸条收起来,闭上眼睛喘了口气。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还是那个鼎鼎大名的红客l,兵来將挡水来土掩,一人堪比千军万马,在网络的世界里,他就是普通工程师最可望不可及的天板。 ***** 楚鳶今天打卡差点迟到,因为贺诛上门的事情,导致她耽搁了些许,尉婪好笑看著她小跑著去打卡,嘖嘖摇著头,令楚鳶忍不住在心里怒骂,下回她也要当老板,不用打卡简直爽飞了! 在岗位上坐下,边上李也下意识多看了她一眼。 哦,今儿个没穿黑丝。 李也鬆了口气,她要是真的一连穿好几天,这公司上下估计得被影响不少员工吧! 察觉到了李也的视线,楚鳶递过去一份文件,隨后又將u盘塞过去,“昨天加班准备的ppt,你帮我看看呀,一会中午开会,我就要上台了。” 李也意外地帮著楚鳶检查了一遍,发现她这次报告的完成度极高,这令他推了推眼镜,对著楚鳶露出了讚赏的眼神,啪啪拍著文件纸张说,“这真的是你一个人加班完成的?” 楚鳶嘖了一声,將他手里的文件夺回来,“净说些我不爱听的!还我!” “……”李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直男发言得罪了这位小姑奶奶,抬头看著天板。 不过既然尉婪手下第一大將李也都这么说了,看来她这份任务完成得还不错,楚鳶满意地过目了一遍,在心里感慨自己为什么这么牛逼,就站起来將文件交给了里面总裁办公室的尉婪,回来的时候发现杨若盈居然在自己的岗位前。 她还没走近,就听见杨若盈在和李也说,“李哥,你可要小心啊,这个楚鳶她是个有心计的,別被她骗了啊!” 李也招牌动作推推眼镜,“嗯,你说,具体她做了些什么事情?” 杨若盈一下子结巴了,“她……她做了什么?”她不接受工作上前辈的打压,撂担子不干不属於她的工作,这,这过分吗? 杨若盈一直都想著逮著个机会出一口上次被楚鳶打脸的恶气,这会儿总算等到了公司上下第一严厉的李也出差回来,可得好好参她楚鳶一本! 於是她添油加醋地说,“她上次差点和我们部门主管打起来你知道吗!大家都看见了,我可不是胡说,这个女人性格太恶劣了,一点不顾及同事情谊,帮忙做一点事情,居然还要反过来羞辱我们……” 李也听得一边摇头,一边问,“怎么会这样?” 杨若盈跟著附和,“是不是啊,这太过分了,李哥你来几天,应该也接触到了她的脾气对吧,是不是很过分,我们一个公司的,她居然会干这种不给面子的事情,我想想都生气,李哥,你可要替我们好好帮她立下规矩……” 话音未落,杨若盈的背被人狠狠推了一下,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扭头便发现楚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总裁办公室出来了,这会儿正站在她背后,一脸不屑地睨著她。 杨若盈大惊失色,这楚鳶进去做报告,她还以为怎么也要半小时起步,结果才刚离开十分钟,就出来了? 说坏话被楚鳶当场抓住,就算是厚脸皮老油条的杨若盈也慌了些许,她只能拔高声调来掩盖自己的心虚,“好好说话怎么还动手!” 推搡她做什么!小太妹行为! 楚鳶嗤笑一声,“跟你这种人有什么话好说,嗯?你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背后说坏话嚼舌根倒是挺厉害啊。” 杨若盈面色发白,“你別以为公司里没人收拾得了你!” “你又不是我这个部门的,跑来这里干什么?” 楚鳶一把拉开了自己的椅子坐下,“快走开,碍眼。” 碍眼? 她要是不空降,这个位置就是杨若盈的!如今被楚鳶这样冷眼相待,杨若盈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心思一动,杨若盈看了一眼楚鳶冷艷的小脸,脑海里掠过一个念头,隨后故意装作气场不足,跺了跺脚走了,这来去十分钟,楚鳶没看懂她要干嘛。 特意来一趟……有诈? 李也看著楚鳶皱眉防备的样子,怎么都无法把她跟打人联繫起来。 这种女人会动手打人吗?他还以为有心计的女人只会去怂恿別人出手,自己高高掛起。 “看什么看?”楚鳶没好气地说,“没见过美女?” “……”李也收回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楚鳶这种性格,出手打人也不奇怪。 两个人一路沉默到了中午,要开会的时候,楚鳶上下找不到自己的u盘,明明早上还给李也看过,结果现在无踪跡了。 “看见我u盘没?” 楚鳶脑袋往后探去,“就,黑色的一个……很常见的。” 李也在自己的桌面上扒拉了半晌,找到一个,“是不是这个?” 赶著要开会,比较著急,楚鳶拿过来看了一眼便说,“嗯,是长这样,我先去准备开会了。” 李也话还没说完,她就走了。倒是李也挠挠头,“我记得我看完还她了啊,怎么这会儿又在我桌子上出现了?” 第70章 想陷害她,你做梦吧! 楚鳶著急要去开会,自然也没想那么多,她之前加班了一晚上的ppt可就在u盘里了,到时候估计还得投屏给大家看,为了好好表现,楚鳶多看了几眼她列印出来的报告,隨后压著点赶到了会议室的门口。 几个高管都已经在会议室门口等著了,楚鳶意外地发现那天和她有过节的主管居然也在里面,他看见她的时候,冷笑了一声,那眼神似乎在说著“自求多福”这样的警告,令楚鳶皱了皱眉。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带来的u盘,想到了刚才过来她岗位上窜来窜去的杨若盈,眼神压了下来。 时间要到了,高层会议室的门平时不轻易打开,这会儿几个人帮著开了以后,在边上让了路。让给尉婪的。 尉婪迈开步子要走进去,他得是打头的第一个,后面就有人撞了上来。 一屁股將他撞开了。 尉婪错愕回头,发现是楚鳶风风火火衝进去,嘴巴里还念叨著,开门咯开门咯不进去就都让让,老娘要进去——於是她头也不回地抢在所有人面前,衝进了会议室,找了个好位置坐下了。 坐下以后,她调整了座椅的姿势,这才抬头看著外面似乎中风凌乱的眾人,还招呼说,“你们怎么都干站著?快进来坐下啊!” “……” 进公司这么久,李也是头一次见识到楚鳶的囂张,那高层会议室不是总裁第一个进去坐下的,是她楚鳶!衝进去还把尉婪撵到一边了! 小姑奶奶,你是何方神圣啊! 一帮高管顿时有了怨言,想著在尉婪面前表现一下,奈何尉婪脑门上跳著青筋磨了磨牙,愣是將火气压下去了,紧隨楚鳶其后走进了会议室,在她边上抽开椅子坐下。 李也也跟著在楚鳶的左边坐下了,他带来了电脑,坐下以后对著楚鳶说,“你怎么能第一个进去?” 楚鳶转著钢笔一顿,“啊?怎么了?” “这,这种开会,怎么也得,领导第一个先进来啊。”李也故意小声但是严肃地对楚鳶说,“公司里上下制度还是要分明的!总裁没坐下,我们怎么能坐下?” 楚鳶噗嗤笑了一声,“神经病啊开个会还要跟皇帝登基一样,怎么著,他尉婪开会是上朝吗?” “……”李也被楚鳶懟得一愣,但还是拧著眉毛说,“你可以不理解,但是这种人情世故总有存在的理由,树大招风,你这样不收敛,等於在公司给自己树敌。” “嗯嗯。”楚鳶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我只要负责把自己的活干完就好了,开会了开会了,你带印表机没?” “没有,不过会议室里有……”李也有些奇怪,楚鳶怎么忽然间问起印表机的事情,结果来不及多想,对面坐著的主管见人齐了,便宣布了开始会议,並且亲自提起了楚鳶这个新来的名字,喊她上台做报告。 楚鳶站起来跟大家打了个招呼,边上就响起了窃窃私语声。 “怎么是个女人啊……” “不知道啊,新来的哦。” “以前尉总身边都是李也的,这会儿李也坐她边上了,真是,还得给她让路。” “谁知道是不是那种关係呢……咱们就先听听她本事多大唄。” 李也的电脑正好是连接著投屏仪器的,楚鳶將u盘给了李也,“ppt在里面,你帮我放到大屏幕上吧。” “好。” 李也將u盘接入电脑,结果发现里面一片空白。 等一下……他早上还跟著楚鳶一起看过她做的ppt,做得相当不错,怎么现在,里面內容全空了? 发现了不对劲,李也脸色大变,拽了拽楚鳶,“你,你u盘是不是拿错了?” “怎么会拿错。”楚鳶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我就给你看过啊。” “我……我哪里閒得慌去刪你的內容。”李也立刻解释道,“我没做过这种事情啊,可是你现在u盘里面的是一片空白的,这,这齣事了啊!” 楚鳶脸色大变,低头去看李也的电脑,惊得瞳仁都缩在一起了,“什么情况?” 意识到他们那里有骚动,边上的几个看戏的高管也跟著开始好奇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是说要做一下总结吗?等了一会了,资料没完成吗?” “不会是临时抱佛脚的吧?” “我就说这个女人看著不靠谱,里胡哨的,之前还听说在公司挺能闹事……” 这边议论纷纷,自然也是传到了尉婪的耳朵里,他过去看了一眼楚鳶和李也,两个人正凑在电脑前一脸严肃,尉婪本能也就意识到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莫非是有人故意给楚鳶使绊子…… “能修復吗?” “不能。”李也看了一眼,“根本没有任何记录。” 楚鳶將电脑抢了过来,修復资料她也是一把好手,就是跟著栗荆学的,可是当她打开那一刻才知道,这个u盘根本不是她之前那个,所以也就不存在资料修復——她的u盘从一开始就被人调包了! 楚鳶倒抽一口冷气,开始回想谁有机会下手,想来想去也就杨若盈,原来当时她就这么走了,是因为坏事已经干完了,可以等著看戏! “怎么回事啊?调个资料搞半天,你到底行不行啊,別浪费大家时间。” “就是,公司可不养閒人。” 边上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刺耳了,楚鳶闭上眼睛,意识到自己这次是彻底被杨若盈狠狠坑了一把,辛苦做的ppt没办法拿出来了! 她生平最恨毁掉別人劳动成果的人! 死死咬著牙,楚鳶从座位上站起来站直了,隨后將手里的报告分给了李也,“不好意思,出了一点差错,我现在给大家复印一下纸质文件。” 还好她有第二手准备,將必要的信息都列印出来了,现在只能再复印几份给大家传阅,虽然没有ppt来得直观高效,但也算能撑撑场面。 几个高管看著楚鳶走到了印表机边上,便双手抱在一起笑,“哎呦,不会是压根没准备吧?” “谁知道呢,赶鸭子上架咯。” 听见楚鳶被人这么讽刺,尉婪眯起了眼睛。 他想起前一天晚上这个小女人熬夜在电脑前加班的模样,可是现在却站起来开始给大家列印资料……难不成是ppt没了? 被人恶意刪除了,还是说……她的东西被调包了? 聪明如尉婪,一下子便猜出来发生了什么,楚鳶大概是得罪了公司里的人,导致被人调包了资料,故意令她在开会的时候出丑…… 只是楚鳶那么高傲的人,怎么忍得了別人陷害她? 楚鳶將列印出来的文件分成好几份发给了在座的各位,有人拿过去看了以后还要嘲笑一声,“上面的总结倒是挺专业的,不是你的成果吧?” “也不知道是谁帮忙的。” “开会连个ppt都没准备吗?” 这句话直接戳在了楚鳶的痛处,她抬头,攥著纸张的手指用力收紧,隨后说道,“我的u盘被人换了,所以ppt不见了。” “哈哈,这可是个好藉口,搞得好像有人要害你,其实自己根本没准备吧?” 楚鳶眼眶都红了,这个时候一直在看电脑的李也抬起头来说,“各位没必要说得这么难听,早上我还看过她的ppt,做得很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u盘空了,如果有人在公司里做这种噁心的手脚,我觉得我们公司是容不下这样的员工的!” 李也一张嘴说话,边上的人都纷纷震惊了。 这李也可是尉婪手下最得意的干將,他公私分明又头脑清晰,既然他都这样站出来说话了…… 楚鳶感激地看了一眼李也,李也还是一板一眼的模样,倒是边上尉婪勾了勾唇。 挺好,还省得他亲自开口了,李也很多时候就代表著尉婪,他这么一说,自然没人再敢有想法。 楚鳶分完了资料,便站到了中间,女人深呼吸一口气,將u盘被换的事情拋在脑后,这样就想要打败她楚鳶,想得也太美了吧? 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她开口说话,“因为ppt的丟失给各位带来了影响在这里和大家道歉,不过因为我还准备了纸质资料,请大家允许我继续为大家作报告。” 不卑不亢,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工作起来的样子一点都不矫情。 尉婪视线锁定了楚鳶,发现她居然能对那些数字倒背如流,甚至不需要ppt,一个人就可以撑起一整场的会议报告,这种记忆力是何等的可怕! 被人调包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她的脑子里早就把这一切都记下来了! 李也坐在原地都感觉汗毛倒立,楚鳶甚至都没看几眼字,说到重点的时候还会插入自己的想法和观念,並且引导大家一起来討论分析,这就像是一个做了万全准备的女领导,对於公司的一切事物倒背如流,就好像天天都在过目一样。 她说了五分钟的时候,下面还有人一脸不屑。 等到楚鳶发言了二十分钟的时候,李也率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面的眼睛里是欣赏的光芒。 下面有人跟著点头,“居然能记得这些报表,一看就是做过功课的!” “没有ppt,但是听她一说,倒也清晰明了!加上纸质文件写得好,这次新人的发挥还挺亮眼!” “尉少这是捡到宝了啊!” 大家的气氛越来越热络,跟楚鳶的距离也就越拉越近,看著楚鳶跟一帮上了年纪的高层聊在一起头头是道的模样,尉婪用手抵著额头笑了一声。 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 这个会开了两个小时,楚鳶和高管们从公司谈到了国家大事,从政治聊到了宇宙科学,再开始议论起了哲学的尽头——神学!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这帮高管眼里的楚鳶已经是如同自带光环一般的神级人物了,尉婪哭笑不得,他想著刁难一下楚鳶,让她新人来主持会议,却没想到她新人直接一步登天了! 公司里几个老高管对她那个讚赏,简直是藏都藏不住啊! 然而被大家夸奖的楚鳶,走出会议室的一瞬间,笑容立刻垮了下来。 边上还有高管在说,“楚鳶,要不下次你给我算个卦……” “您等我一会,我去一下別的部门。” “去那干嘛呀?”高管看著楚鳶,“还是先算卦吧,你又不是那个部门的……” “算个帐。” 楚鳶面无表情地说出了这句话,也不顾身后有人跟著,踩著高跟鞋就到了杨若盈所在的部门外面,她看了一眼便直接冲了进去。 身后一帮人面面相覷。 杨若盈还在忙著跟同事聊八卦呢,忽然间感觉背后有一阵杀气扑面而来,她扭头一看,就发现楚鳶站在她背后。 在她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楚鳶面不改色地抬起手,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在她脸上! 第71章 你就这样,宠著她吧! “啊!!!” 周围同事发出一声尖叫。 杨若盈直接被打懵了,刺痛令她回神,她下意识去扯楚鳶的头髮,“你这个贱女人,光天化日在公司你要干什么啊!” “打的就是你!”楚鳶可不是吃素的,杨若盈哪里斗得过她?她一下子便闪开了杨若盈抓来的手,又一招控制將杨若盈直接双手扭在了背后,隨后把她整个人就这么压在了別人的工作檯面上。 这可是警察制服小偷用的招数,如今被楚鳶使出来用在了杨若盈的身上! 杨若盈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现在21世纪了都,怎么还会有人这样粗暴,话都不说上来就是一招擒拿? “你放开我!” “放开?” 楚鳶跟听见了笑话似的,叫了一声,“李也!” 李也原本还在边上看戏,冷不丁被人喊到了名字,立刻上前,“我在。” “调监控!” 楚鳶吩咐李也的时候,边上人都还没意识到有什么奇怪的,一直到李也自己都跟著保安去调监控了,才猛地反应过来,我擦,平时都是尉少这么吩咐他的,今儿个……居然是楚鳶! 重点是,楚鳶下命令的时候,那么大一帮人,居然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一听见楚鳶要查监控,杨若盈登时就脸色变了,她忽然间奋力挣扎著,“监控是你想查就查的吗,那么大个公司不走流程,你以为这里你当家做主啊!” 楚鳶看向尉婪。 结果尉婪抬抬下巴说,“没事,今天你当家做主。” 全场震惊! 边上的高管都跟著张大了嘴巴,尉总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全公司上下谁不知道尉婪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虽然脸是长得帅,但是气场太强大,搞得公司上下就算对尉婪有那方面的心思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有楚鳶,赤裸地踩在了刀刃上,她按著杨若盈,还顺带跟高管说了一句,“陈经理,麻烦您帮我报个警,我怀疑有人偷窃我的u盘。” 陈经理就是刚才拉著楚鳶要她算卦的中年男子,一听见这个,当场掏出了手机,“咱们先把监控录像取到了,回头一起交给警方,公司里可不能出手脚不乾净的人!” 手脚不乾净,这顶帽子砸下来,杨若盈哪里承担得起? 她只是想耍耍小招,让楚鳶下不来台出丑而已,这,这要是报警了,事情就闹大了,她哪里敢想这种下场啊? 杨若盈额头都是冷汗,这事儿是部门主管攛掇她去做的,正巧她也想出口恶气,从楚鳶身上找回点面子,这才做了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她只是想给楚鳶一个教训而已,哪里是主观上要偷窃啊! 杨若盈被楚鳶按著,朝著部门主管哭喊,“主管您帮帮我呀,他们不讲道理啊主管……” 被杨若盈喊到的主管这下可就急了,万一她把自己也顺带供出来,这不是还影响他的仕途么!为了明哲保身,原本还跟杨若盈沆瀣一气的主管立刻跟她撇清关係,“我可没有干这种事情,你自己做的,喊我帮你怎么可能!” “主管!” 杨若盈面色发白,“我还帮您儿子写论文呢!当初您喊楚鳶写,她没写是我帮您补上的,您怎么能视而不见呢主管!” 主管一听见杨若盈说这个,登时就气急败坏地说,“你別给我扣帽子!说得好像我在压榨你们一样,这根本就是两码事,是你自愿要给我儿子写的!反正不是我乾的,你別想拖我下水!” 杨若盈心都凉了,听他这个口气,是打算出卖她吗? “你想要给楚鳶下马威,结果楚鳶不买帐,你分明还记恨著楚鳶!”咬咬牙,乾脆鱼死网破,杨若盈大喊著,“所以才指使我这么做的!你这个男人没有一点担当,出了事就这样推卸责任!你明明还等著看好戏呢!” 楚鳶想起来了,难怪开会前这个主管会用那种眼神看她,原来就在等著她出丑呢。 “我没有偷窃啊!尉总,您相信我啊,我……” 尉婪站在那里,眯著眸子笑,他分明笑著,周遭气压却让人不寒而慄,“说啊,接著说啊。” 一个楚鳶,就能够钓出来这么多心思不正的人,他倒是开了眼了,平日里这群员工看起来都好端端的,出现了一个楚鳶,便什么妖魔鬼怪的真面目都露出来了! 在他眼皮子底下设计陷害,压榨员工,他真得来个杀鸡儆猴了! 杨若盈嚇得腿软,楚鳶鬆开她,冷笑一声,將她一推,推到了眾人视野中间,“你自己说吧,做了什么。” “我只是想给你个教训……”杨若盈从口袋里掏出了楚鳶的u盘,李也立刻接过去检查了一下,发现里面的內容就是他早上帮楚鳶看过的,验证了这u盘里的內容,他抬头,“尉总,確实是这个。这才是楚小姐那枚u盘。” “为什么会在你这里?”尉婪声音带著压迫,“偷东西?你们来上班,还学会了偷东西?!” 杨若盈一抖,“不是的,尉少你听我解释,我只是……我只是想让楚鳶在大家面前丟个人而已,我没想过,这,这涉及到了偷窃这种事情啊,我……” “你想陷害我,还自己缺乏法律常识。”楚鳶双手抱在胸前,“虽然这u盘本身不是什么特別贵重的东西,但是里面的资料就不一样了。这份ppt里的信息要是被泄露出去,我们公司一整个季度的机密不就等於公开给竞爭对手了吗?杨若盈,你要陷害我也该选个別的法子,而不是从公司的重要文件上下手!” 最后一句话出声落地的瞬间,杨若盈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楚鳶吼出来了,她往后退了半步,好在有同事扶著,要不然这会儿她就已经站不住了。 尉婪再也没有留情面,李也拿来了监控录像画面之后,当著所有人的面確认了杨若盈偷窃这一事实,而且偷窃的是公司重要文件,怎么可能轻饶? 尉婪要杀鸡儆猴,更不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要是任凭这种风气蔓延下去,以后公司里都玩弄心计,搬弄是非,谁还踏踏实实一起奋斗努力? 这回杨若盈是再也囂张不起来了,“楚鳶,我错了,楚鳶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会给你使绊子了,最开始故意把活让你做,是我不好,我不该欺负新人……” 她见楚鳶不停,还上前去拉楚鳶的手,试图令她动容,“我真的不知道这个u盘里面的內容那么重要,我……” “你只是想害我。”楚鳶顺著她的话替她说完了,勾唇对著杨若盈笑,“我要是心软一点,这个会一开,我就会被人钉在耻辱的十字架上,被公司上下看不起。你现在求我?” 杨若盈看著楚鳶將手一点点抽出来,好像抽走了她最后的希望,“楚鳶,你做人不能这么狠的,我们还是同事啊,我们日后还要相见……” “相见个鬼。谁乐意见你。看守所十日游倒是有你一份!”楚鳶狠狠甩开她,笑得枝乱颤,“只要我没道德,就没人能绑架得了我。警察叔叔!她在这里!” 楚鳶这一报警,警察便登门调查案件,整个过程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杨若盈哭天抢地被警察带走立案调查了,毕竟涉及公司机密,这一下子便严肃起来了,没被带走的部门主管一想到自己指使她,登时也开始心虚,一时半会眼神不知道该往哪里瞟。 他得……找个地方躲起来,省得楚鳶发现自己,想起来什么。 尉婪大公无私没有包庇,让一群员工在边上心神一震,这次事件一出,怕是大家都被警告到了。陈经理还在边上嘖嘖摇头,“公司什么时候开始多了这么多心术不正的人啊!” 楚鳶面无表情,“陈经理你最开始也说过我一个女人主持会议不好呢。” 陈经理立马赔笑,“哎呦!那我错了,是我小心眼了,你彆气嘛,晚上我把我侄子的八字拿给你,你帮我算算……” 楚鳶下巴一撅,“不高兴了!” 堂堂陈总经理,跟在楚鳶屁股后头走来走去,“別呀小楚,小楚,有话好说……你哪里不高兴了?我给你赔不是,这样吧,天气冷了,我送你几斤大闸蟹怎么样,很肥很肥的,我客户刚拿来送我呢!” 楚鳶得寸进尺,展开自己细长的手指,盯著漂亮的红色指甲,似乎是在观赏,“只有大闸蟹吗?” “……”李也一边帮著警察提供证据,一边在那里擦冷汗,头一次见到楚鳶这么囂张的女人,万一把陈经理惹火了呢!人家那可是总经理的位置啊!她还不知道见好就收? 结果就听见陈经理说,“要不,要不我把我侄子介绍给你,我那侄子可帅了……” 楚鳶两眼放光,“真的假的?” 尉婪在边上皮笑肉不笑,“他侄子是陈聿。”开银行那个。 楚鳶白眼一翻,“拉倒!” 陈经理皱著眉头,“小楚,你这样我开始担心你以后的婚姻幸福了。” 楚鳶回到自己工作岗位上,开了电脑,嫻熟地敲了密码,隨后笑著对陈经理说,“跟你没关係!” “怎么一点不尊重老人。”陈经理一边嘟囔著一边觉得这个小姑娘有意思,“我年纪比你大誒。” “倚老卖老啊。我婚姻本来就不挨著你,不用你关心。”楚鳶说,“我年纪比你小,爱幼懂不懂?” “……”陈经理的话都被楚鳶堵死了,只能对著尉婪说,“小尉你管管吧,这丫头片子这样下去,以后估计你也吃不消!” 尉婪驀地笑了,他就喜欢吃不消的! 男人无奈地对著陈经理说,“陈叔,您別逗她了,她吃软不吃硬呢,谁对她狠,她就对那人更狠。还不如哄哄她。” 天地良心,李也就没见过最难缠的股东兼总经理陈老这样迁就员工的时候,一边嘖嘖摇头一边又感慨,对楚鳶那是又爱又恨,“行,你们小年轻人表达感情方式,是我老了看不懂了。” 楚鳶笑了,“老了要不把总经理位置让给我,我替你坐。” 李也脸色煞白! 岂料陈叔上去弹了一下楚鳶的脑门,隨后收起双手,“观察观察再说!” 全场目瞪口呆! 大家纷纷去看尉婪,您倒是管管啊! 尉婪两手一摊,“该干嘛干嘛去,午休时间快过了。” ……你就宠她吧! 第72章 开个价吧,把她买了! 开会这风波在尉婪的收场里草草结束了,剩下一群员工对楚鳶面露惧色,都说尉总可怕,这不,还有个更可怕的。 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不讲人情不讲世故纯粹靠能耐吃饭,这种女人她活著就不怕以后摔跟头吗? 公司里的各位打工人对楚鳶敬佩之余又多了些许恐惧,难怪是能够空降上任尉总身边重要职位的人,这以后要是说楚鳶谋朝篡位,他们都不觉得奇怪! 楚鳶干得出来! 他们的目光锁定在楚鳶身上,甚至还在设想著楚鳶还能干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但是当事人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激起了多大的水,在结束了杨若盈偷窃事情之后,她就安安分分在自己的岗位上进行下一步工作,好像没意识到她的出现给尉婪整个公司带来了多少震撼。 傍晚时分,临近下班,律师给楚鳶打了个电话,说季遇臣这个事情大概率十拿九稳,离婚的时候財產分割得可以乾脆利落一点,至於舆论上让他失去民心,这些操作环节就不在律师的范畴之內了,得看楚鳶自己。 楚鳶一边听一边说,“江歇叔叔,还得是你,老练!” 江歇抓著电话无奈地笑,他也不年轻了,以前帮著薄夜打官司衝锋在前,现在事务所里的委託都是给新人去乾的,如今这样出山,实在是给楚鳶面子,“也得是你哥举著刀衝进我律师事务所……” 楚星河大概也能猜到当年的绑架案定然是出什么意外了,不然楚鳶不会这样恨到无以復加,所以估计现在也在疯狂想要追究当年的案件真相吧。 “嗯,过几天我们见面聊聊具体的,我离婚证该办下来了。”楚鳶对著手机说,“谢谢江歇叔叔,还是谢谢,愿意为了女性离婚站出来。在离婚这件事情上我不会心慈手软的。” “倒也不是女性的问题,我只是愿意为了弱者站出来罢了。” 江歇捏了捏眉心,恍惚中想到了过去那个唐诗,最开始的时候他帮著薄夜要和唐诗打关於孩子的官司,以至於唐诗走投无路,不过好在最后还是没打成。现在家庭矛盾频发,楚鳶也是受害者,他总该站出来了。 “希望法律可以帮你討回你要的公道。”江歇笑著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有气性了啊。” 就像当初的唐诗。 掛了电话,背后传来两道滚烫的视线,楚鳶回头,发现李也正一边啃著笔桿子一边用那种焦灼的眼光盯著她。 楚鳶理了理头髮,“怎么了?” “你……结婚了?” 101看书 找书就去 101 看书网,??????????????????.??????超全 全手打无错站 李也像是发现了什么震惊的事情一样,张大了嘴巴,“什么时候?” “不仅结婚了,还要离婚了。”楚鳶指指自己,“很稀奇吗?我还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李也的笔嚇得直接掉在了地上,他聪明但是安守本分,第一次见识到楚鳶这种人生阅歷,额头都冒冷汗了,“那你和尉总,你,你,你……” 这,这有夫之妇啊!尉总真是吃了豹子胆啊! “我一定要去告诉尉总!”李也指著楚鳶说,“你是不是瞒著没告诉他?” 楚鳶两手一摊,“你去说吧,他知道的。” “我不信,尉总光辉伟岸,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於是李也再度站起来衝进了尉婪的总裁办公室,门还是没关紧,如同上一次,他在里面痛心疾首地说,“尉总,楚小姐的身份您真的清楚吗,放任她来公司对您形象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怎么办啊?” 尉婪正在签字,听见李也的话语,差点一用力墨水溅在合同上,不耐烦地抬头看著自己的助理,“又怎么了?” “楚小姐她……她正在打离婚官司啊!” “你知道了?”尉婪口气淡淡的。 李也惊了,“我知道了!我就不能坐视不理,这,有家庭的女人啊,尉总您可得洁身自好啊!” 尉婪嘿嘿一笑,毫无道德,“有夫之妇不是更刺激吗?” 李也两手撑在尉婪的桌子上,“尉总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啊!”他心里的那个尉总,杀伐果决,英明神武,冷酷强大,然而现在这个形象已然到了岌岌可危的边缘——尉总,您是总裁啊,不是色批啊! “挺清楚的。”岂料尉婪不紧不慢签了字,还要补一句,“別担心,她这不是都快离婚完了吗?” “……”向来老实的李也没忍住,从嘴巴里吐出一句,“做狗这方面被你玩明白了属实是。” 打官司的事情一有进展,季遇臣便再也没有来烦过楚鳶,想来是被这桩官司缠得分身乏术,倒是让楚鳶一下子清净了,她下班的时候想著去找找钟繾綣,总不能真的就对贺诛言听计从吧,於是她打了卡跟尉婪说了一句,“今天不跟你一起回去了。” 尉婪愣住了,“你去哪?” “我去找繾綣。” 楚鳶一边按手印一边说,“你自己回去吧。” 你自己回去吧。 这话轻飘飘的,落在尉婪耳朵里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她不是喜欢他么!怎么现在又这么干脆利落了! 渣女! 尉婪没好气地说,“贺诛不会让你见她的。” 钟繾綣不过就是个出来卖的,被贺诛包著,她什么都得听贺诛的吩咐,哪有这么容易出来跟楚鳶见面? 楚鳶皱眉,听尉婪这个口气,好像他对这些事情很了解,於是追问了一句,“钟繾綣和贺诛是什么关係?” “贺诛是她金主,你说呢?” 尉婪的五官比常人好看太多,就算是用不屑的表情,也带著贵族的不屑,楚鳶无法想像钟繾綣到底在他们眼里卑微成什么样,才会令尉婪用这种口吻说话。 心神震了震,“那跟我也没关係,我和她挺合得来的,我要去找她。” “你见不到她的。钟繾綣把贺诛惹火了,估计这几天不会有好日子过。”尉婪斩钉截铁,“除非你带上我。” ****** 二十分钟后,尉婪开车带著楚鳶来到了贺家道馆外面,高大威严的招牌带著极强的压迫感,楚鳶硬著头皮走进去的时候,就被人拦下了。 身材高大的保鏢一身黑衣,“谁?” 尉婪嘖了一声,“不长眼?” 保鏢这才看见后面跟著的尉婪,犹豫几秒便低下头去,將路让开了,“尉少晚上好,不过我们二少正在忙,这会儿可能需要稍等。” 尉婪冷笑,不置一词,撞开保鏢的肩膀径直走入,没给一分面子。 楚鳶跟在身后,看见尉婪熟练地穿过了大堂来到后面的训练室里,还未走进,就听见里面传出女人的惨叫。 “贺诛你这个畜生!” 是钟繾綣的声音! 楚鳶来不及多想,进去一下子推开了门,便瞧见钟繾綣正脸色苍白躺在地上,被贺诛掐著脖子,他手里正拿著什么东西要给钟繾綣灌下去,而女人则在他手底下无力地蹬著腿挣扎著,“你放开我!” 看见有人闯进来,贺诛虎眸微微眯起,发现是尉婪以后,口气也依然不是很好,“你们怎么来了?” 楚鳶衝上去,“你在干什么啊!” “跟你有关係吗?”贺诛本能想动手,一想起来这是尉婪的人,又硬生生忍住了,“钟繾綣是我的人,我怎么对待她都跟你没关係!” “她都这样了,你还要做什么啊!”楚鳶胆子大,没人敢对贺诛做的事情,她敢。於是她一把推开了贺诛,將钟繾綣的上半身从地上扶起来,“你没事吧?繾綣?” “是我晕了吗……”钟繾綣虚弱地笑了笑,“我怎么看见你来了呀楚鳶。” 楚鳶对著贺诛伸手,“你手里那个是什么!” 贺诛冷笑一声,將手里的杯子摔碎在地上,“迷药罢了。” “你为什么要给她喝这个!” 楚鳶更不能忍,搂著钟繾綣的手都收紧了,“犯法啊!你知道吗!贺诛你是不是男人!” 普天之下也只有尉婪带来的女人敢这样质问他贺诛吧? 贺诛的脸是那种带著凶性的帅,他盯住一个人的时候,那双眼里全是不加掩饰的廝杀,面对楚鳶的控诉,贺诛说,“我送她去一个男人的床上。很过分吗?她本来就是做小姐的,这种事情都熟门熟路了,你千金大小姐,不会没见识过吧。犯法也是她犯法,出来卖都不懂规矩。” 这不是第一次了?钟繾綣到底经歷了多少次这样的强迫? 楚鳶倒抽一口凉气,“你养著钟繾綣,就是让她为你做皮肉生意?” 钟繾綣脸色煞白,结果贺诛一点儿不管她痛苦的模样,笑得特別开心说,“没我她就流落街头了,指不定落魄成什么样,现在衣食无忧还得谢谢我呢。” “不要脸!”楚鳶说,“你收留她就为了让她替你干这种骯脏的事情?你怎么不问问钟繾綣的意愿?” “你问啊。”贺诛有恃无恐,跟尉婪並肩站立,那眸子里的自私和不屑简直跟尉婪一模一样,他们这个阶层的男人,是不会在乎任何东西的,所以他才能这么放肆。 或许尉婪的本质也是……只是没有贺诛那样公开赤裸罢了。 她跟他不也是互相利用吗? 楚鳶抱著钟繾綣,“你包养钟繾綣多少钱?” 贺诛一愣,隨后回过神来,“你还想给她赎身啊?真有意思。” “没什么,我呢这人別的本事没有,就是钱多。”楚鳶飞过去一张银行卡,擦著贺诛的脸,像是用银行卡抽了他一耳光似的,隨后卡落在地上,带著她一掷千金的豪迈和无畏。 贺诛被楚鳶这种动作所震到。 尉婪都少见地挑眉笑了,楚鳶,你还真是不按常路出牌。 女人目光如炬,灼灼其华,“都要靠著女人来联络感情了,怪没用的。不过反正你也是为了让她去討好大佬来做交易么,不如让她来討好討好我,楚家怎么也算个豪门吧?” 那一瞬间,蹲在地上搂著钟繾綣的楚鳶竟然不像个女人,她从兜里掏出一沓现金,漫天飞舞拋向空中,这样张狂的动作让尉婪瞳仁骤然紧缩,沸沸扬扬落下的纸钞里,女人笑得娇艷,一字一句说,“去捡啊,贺少。” 第73章 做第一个,来爱我吧。 贺诛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女人,她肆意放纵到了这个地步,不把別人放在眼里不说,还將钱砸在他脸上来羞辱他! 在贺诛的世界观里,只有强者至上,不存在什么不打弱小不打女人这类道理——弱小就活该被剥削,所以他根本不会因为楚鳶是个女人就手下留情!不过……楚鳶这个女人的性格,倒是令他大开眼界! 有意思,贺诛笑了笑,忽然间觉得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在他的领域里搅得风生水起也不是件坏事,他还挺想看看楚鳶能无法无天到什么地步的! 男人几乎是一瞬间就要衝上去,一身的肌肉足以见得他爆发力有多强,倘若真的对楚鳶出手,那定然是打不过的,他克制住了大部分力气,在出手那一刻,有人影晃到了楚鳶的面前。 在楚鳶的视野里,尉婪宽阔的背如同一座山。 贺诛一拳打在了他的胸膛,后者也只仅仅只是闷哼了一声,虽然贺诛是收了力道的,但是他就算收了力道那也是级强烈的衝击,尉婪接下不说,还人都没晃一下? 贺诛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他舔了舔唇,声音依然凶狠,楚鳶在想平时钟繾綣面对他的时候內心到底承受著多少恐惧,“尉婪,是不是站错地方了?” 尉婪眯起眼睛挑眉道,“你打到她,这事情就没这么好结束了。” “上我们贺家道馆来抢人?”贺诛故意冷笑一声,再度出拳,“道馆可没那么好说话!” 这不大闹一场说不过去了啊。动手无法避免了。 尉婪身形闪动间,回头对著楚鳶大叫了一声,“躲远点!” 那一瞬间,尉婪眼里锐利的光如同出了鞘的刀,楚鳶的心猛地颤了颤。 下意识抱著钟繾綣往边上挪了挪,隨后扶她起来,“能走吗?” “嗯。” 钟繾綣点点头,虚弱地说,“你们走吧,別因为我得罪贺诛……他们要我去陪一个娱乐公司的老板……” 贺诛生性残暴,就算是在如今的法治社会,他也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不像尉婪那样扮猪吃老虎,贺诛所有的凶残都是写在明面上的…… 楚鳶看了一眼钟繾綣煞白的脸色,“怎么会这样?跟我走吧繾綣,我可以给你安排新的生活新的工作,你跟著我就好了!而且贺诛和尉婪看起来关係匪浅,他肯定也会忌惮尉婪的存在给几分面子的,你別怕,有我呢!” 钟繾綣无奈地笑,“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神奇的女人存在?” “凭什么不能有?男人和女人都不该被定义。”楚鳶抓住了钟繾綣的手,並对她说,“抓稳了,我今天不会让你去帮著贺诛陪那群骯脏的客户的!” 钟繾綣擦著眼睛说,“你这样我爱上你怎么办嘛!” “那你爱我吧。”楚鳶哈哈大笑,拉著钟繾綣朝著门口跑,“世人都在唾弃我不守妇道,你来做第一个爱我的吧。” 语毕她又对著尉婪说,“尉婪你打得过吗!” 尉婪嘶得倒抽凉气,发现楚鳶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大厅的门口,贺诛立刻喊了一声,“把她们给我拦住!” 一声令下,所有的保鏢统统扑了上来! “楚鳶!”钟繾綣尖叫了一声,她想著闪躲,却不料想楚鳶迎面冲了上去! 她助跑几步直接跳上边上的墙壁,借力踩著墙直接一脚飞踢踹在了第一个打头阵的保鏢脸上!迴旋转身,漂亮得出奇! 那人的鼻樑骨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隨后男人的惨叫声响起! (请记住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超靠谱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贺诛和尉婪一愣,扭头去看楚鳶,发现她正轻旋身巧落地,喘著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尉婪皱著眉头,“不是让你躲远点了吗!” “都tm这样了还躲远点!” 楚鳶指著门外一大堆包围住他们的黑衣人,“要不要一起杀出去!” 尉婪瞳仁骤然紧缩。 他就没见过这种女人,在遇到打群架的时候从来不往任何人伸手躲,而是抬手一指而来,要不要一起杀出去? 眼里亢奋得像在发光,尉婪勾了勾唇角,他刚好接下贺诛劈过来的掌风,俯身躲过他凌空扫来的腿,再勾指成爪主动出击,这女人真是无法无天,带得他都离经叛道想闹一场了。 “挨揍了我可不管!” “打不过我就喊我哥!”楚鳶大叫著,“我哥给我买了保险了!” 尉婪心说你真牛,下一秒楚鳶就叫著,“打不过了打不过了!你再动手我躺平了信不信!我躺平了!我躺平给我哥打电话,我哥来了你们等死吧!” “……”帅不过三秒啊楚鳶!这话怎么听著像放学別走的小学生发言? 钟繾綣被楚鳶和尉婪护在身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话,便听见打击声不停地传入她的耳畔,这贺家道馆威严了这么久,头一次被闹得这样,就好像孙悟空大闹天宫似的,一塌糊涂不说,还夹杂著各种声音,连同锅碗瓢盆都在叮铃哐啷作响,要命了啊! 贺诛的道馆被楚鳶和尉婪闹得天翻地覆了啊! 楚鳶一边跑一边喊著,“尉婪!等一下!等一下!” 尉婪打得上头,笑得眼睛发红,“打一下,打一下?” 一群人中间似乎颳起了一阵龙捲风,鸡飞狗跳一片狼藉,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贺诛眼睁睁看著尉婪一路劈开人群撕裂包围衝到道馆大门口,脚踩保鏢手打学徒,硬生生那么多人里面將钟繾綣提著小鸡仔似的提出去了! tmd平时穿著西装看不出来,尉婪你是动物吗这么生猛! 贺诛心里破口大骂,拳头狠狠收紧了! 虽然跟尉婪过招很过癮,但是钟繾綣就不能这么放出去了! 尉婪宠著那个楚鳶,宠得她不知道天高地厚,把他的道馆霍乱成这样,这笔帐可得好好算算! 倒是楚鳶,態度转折得看不出来先前囂张得一丝一毫,先是把人家道馆闹得鸡犬不寧,现在倒是一脚急剎车,到了大门口才转身对著贺诛说,“钟繾綣今天就陪我了!你需要什么合作不如让我哥来帮你,別的老板能干的事情,我们楚家也能,贺二少这点大道理应该是清楚的吧?” 贺诛气得说话都带著杀意,隔著乌泱泱的人群,他目光锁定在了楚鳶的脸上,“楚鳶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对你做什么?” 楚鳶吐了吐舌头,暗自握紧了钟繾綣的手,“对不起嘛,我是个女人,你原谅我嘛!” “……你们今天都別想走!”贺诛拳头直接硬了,楚星河你怎么能有这么不要脸的妹妹啊! ****** 半小时后,楚星河提著楚鳶的衣领,以滑轨的姿势登门道歉。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贺二少,我妹妹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 贺诛靠著墙壁双手抱在胸前,站在“断壁残桓”里。 坚硬的肌肉挤在一起,他皮笑肉不笑,楚星河的面子得给啊,就是这楚鳶实在是太气人了,他一个男人根本咽不下这口气啊! “门都被踹坏了,椅子都被砸了,地砖也被敲烂了,还有我一帮受了伤要去医院治疗的学徒们,你就说这笔帐怎么赔吧。” 楚星河怜爱地看著楚鳶,“没弄疼你吧?” “……”贺诛又想打人了。 楚鳶摇摇头,“没事,哥,你和贺诛好好说说,千万不能让钟繾綣去陪那帮客户……” “我妹妹都这么说了。”楚星河抬头,“作为补偿代价,楚家帮你一次如何,贺二少。也別让一个弱女子去陪別人了。” 听听,听听她哥哥楚星河这个发言,多么的温柔绅士! 哦? 贺诛眼里划过去一道光,楚家可比娱乐圈那些地位不稳的新晋富豪要靠谱多了。確实楚星河丟出这个,对於利益至上的他来说可以立刻调转枪头,毕竟这本质就是一种资源置换,有了更好的,钟繾綣还何须去卖身子? 看来楚鳶是早就想好了这次带走钟繾綣可以用楚家的势力作交换,才会这样高枕无忧。或许她今天上门就是来做交换的,本来好好谈谈还能握手言和,结果因为贺诛实在是太气人,她也没忍住,直接往他脸上砸了一沓钱!这下可好,导火索被点燃咯! 开玩笑,敢跟鸟姐人五人六,鸟姐专治各种不服! 最后狼藉还得是楚星河出场。 只是…… “一个钟繾綣,值得你用自己背后的家世背景来做交换吗?” 贺诛嘲讽地看了一眼钟繾綣的脸,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女人確实极美,然而她骯脏透了,本来也就是给他来往的客户暖床的玩物,如今却被楚鳶这样不顾一切地护著…… 这是楚鳶一厢情愿的自我感动吗? 岂料楚鳶眯起眼睛狠狠地笑了,“千金难买我乐意。” 贺诛狠狠地捶了一下墙壁,倒是边上尉婪嘖了一声,“楚星河都这么说了,贺诛,都是自己人,也不必为了一个钟繾綣就真的撕破脸皮吧?” 贺诛眉心一跳,“你以为老子的道馆是谁砸的?”还真当他没脾气是不是? 尉婪抬头看著天板,“那也是你先出手打的人,赖不到我身上。” 那一拳的力道可不轻啊,尉婪觉得自己晚上回去脱了衣服,肯定能看见胸口有个乌青。 贺诛笑得狰狞,“你就这么宠这个女人?” 尉婪两手一摊,一张帅脸上写满了玩世不恭,“你也看见了,她就是有钱长得好看又不要命,你叫我能拿她怎么样?” 钟繾綣多看了楚鳶一眼,她心还在怦怦直跳,不敢相信居然今天真的可以被暂时解救了,她不用去陪睡陪喝酒,不用去卖笑卖身……因为这个名叫楚鳶的女人,惊世骇俗地衝进贺家道馆大闹一场,还令贺诛不得不买帐。 第74章 人人过去,都是炼狱。 钟繾綣飘荡了数十年,一直都是贺诛拿捏著她的脉搏,从来没有人愿意走到她身边,更別说为她做这么荒唐的事情了。 然而楚鳶做了,还將钟繾綣护在了身后,“既然你们都这样聊定了,不如我带著钟繾綣出去,她今天不必再去替你陪老板了吧?” 贺诛眯著眼睛看钟繾綣的脸,似乎是在判断她的感受,最后视线又落回到楚星河身上,他说,“楚大少要是足够给得起条件,那么这贱人自然不必去陪別人。” “我看是拆了你一个道馆不够——”楚鳶又骂骂咧咧站起来了,被尉婪拉住了,她气得拽上了钟繾綣一起,“一口一个贱人,你是真没素质啊。” 尉婪架著楚鳶往外扯,“贺诛就这个谈吐,你习惯习惯,他这个意思是松嘴了愿意放人了,你留著你哥跟他谈谈生意,我们先撤。” “谈吐?!” 楚鳶破口大骂,指著贺诛,被尉婪拽出了门,那叫骂声还在源源不断地传进来——“他tm谈吐跟吐痰一样!” “……你现在也跟吐痰一样。” “对付这种没素质的人,我干嘛要有素质?!” 楚鳶骂骂咧咧著被尉婪拽走了,道馆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贺诛听著楚鳶远处的叫骂声,好气又好笑,“你妹妹怎么一点没有个女人的样子?” 打起架来像男人,骂起街来倒也不输给菜市场大妈。 楚星河朝著楚鳶出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最后深深嘆了口气,他说,“我妹妹经歷过一场绑架,回来性子大变了。” 如果可以的话,楚星河寧愿楚鳶单纯善良一辈子,可世事无常,命运將她逼迫成了这幅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的模样。 “变成这幅性子可不是什么好事。” 贺诛跟楚星河在道馆中央盘腿坐下,他想起了尉婪挡在楚鳶面前的模样,觉得实在是看不透他们两个人,似乎在毫不相关,却又藕断丝连,眼里都没有对方的脸,然而回头背后却总是在互相保护。 能让尉婪在动手的时候分心喊一句小心的女人可不多啊。 贺诛言简意賅地说,“尉婪早晚在你妹妹身上摔跟头。” 楚星河对此並没有表示什么意见,“只要我妹妹开心,就是天上的星星我也愿意给她摘下来。” 贺诛嗤之以鼻,“你又不止一个妹妹,怎么光独独宠这个?” 楚家如今是三兄妹吧,除了楚鳶,楚星河应该还有个妹妹。 “就是因为那个宠不著,我才宠著小的。”楚星河睫毛颤了颤,本该是帅气的脸上竟然有些落寞。 落寞?堂堂楚家大少风度翩翩英俊瀟洒,身边不缺人陪伴的他,怎么会落寞呢? “我童年不是很好,所以亲人对我来说很重要。”楚星河攥了攥手指,“我有个妹妹常年不回家,身边就剩下楚鳶这一个妹妹陪著我,我会尽我所能保护她。” 难怪,难怪楚星河是个究极妹控。 说起来,贺诛抬头看著天板,好像是想起了楚星河上一辈父母之间的恩怨纠葛,倒也不怪楚星河这么看重亲情。 只是如今的楚鳶,似乎不需要別人保护了。 她一个人,便是千军万马。 连尉婪都沦落为她的陪衬。 这种女人,怎么会需要別人的保护呢? 贺诛缓缓將目光收回,对著楚星河说,“钟繾綣你们可以带走,但是也仅限今天,我答应你们今晚不让她去陪客户。” “以后呢?” 楚星河皱著眉,“她到底是个女孩子……” “你猜我怎么认识她的?”贺诛笑得妖孽,指了指自己,“给老子下药抓了个正著,这个女人是个惯犯,你妹妹这么护著她,小心哪天別被反咬一口。” 楚星河脸色一变,眼神逐渐变得深沉。 另一边,车子里,楚鳶带著钟繾綣上了车,跟她说要带她去事务所里,钟繾綣很是感激,“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楚鳶盯著她看了许久,忽然间伸手揪了一把她的袖子,“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天气还没冷,你却穿著长袖……” 袖子一掀开,上面斑驳的伤疤落入了楚鳶的眼里。 女人瞳仁缩了缩,“怎么回事……?” 钟繾綣將手收回来,她声音是沙哑的菸酒嗓,唱起歌来特別动听,而现在却显得十分乾涩,“我不听话的时候,贺诛就会打我。” “打女人啊!” 楚鳶暴脾气又上来了,气得不行,对著前面开车的尉婪说,“掉个头吧,我还是气不过,回去贺家道馆。” 尉婪被楚鳶逗笑了,她一旦把一个人看做自己人,就会掏心掏肺对那个人好,“回去干嘛?” 楚鳶幽幽地说,“开车撞死他。” “……”杀意太大了楚小鸟! 钟繾綣摇摇头,在对外的时候,她性格向来活泼好动,其实一会到贺诛身边,就会变得压抑內向,好在楚鳶把她带出来了,也算是让她喘了口气,“其实也怪我自己,是我自己作践我自己。” “不准这么说!”楚鳶按住了钟繾綣的肩膀,“你想什么呢!就是他太残暴!” “我打过好几个孩子了。”钟繾綣抬头,笑得眼眶通红,“有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的,贺诛喊我去陪別人,我就去了,他会定期带我去检查身体,如果怀孕了就会让我打掉。” 所以楚鳶,我其实脏得很,你以为我是什么好东西吗?我根本不配你对我这么好。 我都不知道陪睡过多少人了。我就是个小姐,就是只野鸡。 也別说贺诛残忍,或许我更令人作呕。 听著血淋淋的事实,楚鳶都忍不住倒抽凉气。 她也是没过孩子的人,自然知道这种伤害打击有多大,“你今晚在我这好好休息,让那个什么娱乐公司的老板滚蛋!一会我喊白桃帮你检查检查身体。” 钟繾綣捂著脸,笑得像哭一样,边上楚鳶默默听著,到最后,她感同身受地缓缓闭上了眼睛。 ****** 钟繾綣刚被楚鳶领到了事务所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他们这么一闹,自然不早,只是事务所灯火通明,烟火气息特別重,楚鳶走进去吸了吸鼻子,“哇!你们背著我吃家庭火锅!” 她几乎是一路连绷带踹进去的,门一打开就看见栗荆和江殿归正抢著锅里的牛肉丸子,裴却怀在边上喝苏打水,尚妤正嫻熟地替他们下著菜,白桃正在將肥牛片用手术刀分割。 听见动静的一瞬间,栗荆嗦著筷子头说,“你回来啦?我们刚烧开,刚想著给你打电话呢!” “江殿归怎么会在啊?” 楚鳶走进去,接过尚妤递过来的筷子,嘟囔了一句,“他又不是我们事务所的人。” “他来找你的,来得正好,顺路就让他一起吃了。”白桃对著楚鳶挤眉弄眼,“听说还是个大学生啊,是你的小奶狗吗?” 边上开车的尉婪猛地攥紧了车钥匙,发出了咔噠咔噠的声音。 一群人去看他,发现尉婪皮笑肉不笑地说,“江殿归你怎么进来的?” 江殿归端著调料,“我来找楚鳶的!前阵子忙著写论文,没见到她,心里怪想念的。” 尉婪对著栗荆说,“记住,以后江殿归和狗不得入內。” 江殿归恨不得把调料泼在尉婪那张精致的帅脸上。 “话说,这个大美女是谁?” 白桃指著钟繾綣,眼冒桃,“你买保险了没?死后捐献人体器官吗?你身材好好啊,切割起来一定手感超棒!” 钟繾綣头皮发麻,“我还没死呢!” 白桃双手合十,“我会让你没有痛苦地走的……” 栗荆在白桃脑门上狠狠敲了一下,隨后对著事务所其余成员说,“这是钟繾綣,之前我们出去玩的时候偶然结交的,既然来了一起吃吧,反正事务所里人多热闹。” 是啊,不知道为什么,有家的感觉了。 钟繾綣笑得大方,收拾好了自己先前在车上崩溃的情绪,勾著唇笑说,“正好我也饿了,这顿夜宵我就不客气了。” 既然是小鸟带来的人,尚妤他们自然也没意见,他们对彼此都是那种无条件的信任,於是尚妤也分了一双筷子给钟繾綣,轮到尉婪的时候,男人呲了呲牙,“不吃。” “这么香怎么不吃?” “吃不下,气饱了。”尉婪冷哼一声,“看见江殿归就烦。” 他能光明正大和楚鳶手牵手,可尉婪却做不到。 宋存赫能光明正大和楚鳶告白,可尉婪也做不到。 为什么,身边人都能大大方方做到的事情,他就偏偏做不到。 因为他心里有鬼吗? 尉婪看了一眼楚鳶的侧脸,以前总觉得楚鳶的脸和那个人是特別像的,可是现在再看去,竟然一点相似的地方都看不出来。 那人高洁又难攀,似乎从来不给正眼,仙气飘飘一点不像是真实的人类。可是楚鳶不一样,她赤裸又带著野心,什么刀山火海都敢下,生动鲜活得刺眼。 尉婪想,她们两个那么像,却又不那么想像。 楚鳶倒是没有察觉到尉婪的眼神,带著钟繾綣挨个介绍了一遍自己的好朋友,最后拉著她在沙发上坐下,从火锅里捞出一块肉来,钟繾綣做娇羞状,“谢谢富婆。” “哈哈!”楚鳶龙心大悦,“朕今晚翻你牌子!” “……” 第75章 好久不见,我的楚鳶。 尉婪总觉得,现在回来的楚鳶太过耀眼,但是在这光鲜亮丽的背后,尉婪竟觉得她的生命力在慢慢变得淡薄。 她如此漂亮如此强大的代价,就是在燃烧自己的內核。 如果哪一天季遇臣和蒋媛真的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一直支撑著楚鳶的仇恨解决了,她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眼神逐渐深沉下来,尉婪心里掠过一个念头,但他没说,只是坐在沙发的最角落里看著事务所的人闹来闹去。 栗荆有句话没说错,这群人都是受过伤才会来到事务所的。 栗荆没了妹妹,白桃因为不被世俗接受被排挤,尚妤则是豪门联姻压垮了她,贺守似乎是跟家里起了衝突被赶出了族谱,裴却怀……则是在娱乐圈经歷什么致命打击。 他们心底都有著强烈的执念,虽然现在看起来好像都特別没心没肺,但事实上,尉婪觉得,有执念的人,都是痛苦的。 楚鳶也是。 察觉到了尉婪在看自己,楚鳶抬头,不经意间撞入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整个人震了震。 要不怎么说尉婪有得是资本呢,他光是这张脸这五官就足够让不諳世事的少女们为之疯狂,有的时候楚鳶对著尉婪也会恍惚,如果不是他本身恶劣的性格在时刻让她清醒的话,或许她真的会爱上尉婪。 撇过脸去,楚鳶看了眼钟繾綣,发现她也正盯著栗荆看。 一愣,楚鳶凑到她耳边,“你喜欢栗子啊?” 钟繾綣脸色煞白,“怎么可能?” “那你盯著他看干嘛?” 楚鳶嘖嘖两声,表示揶揄,“我们栗子多帅啊,脸白腿长,去娱乐圈不妥妥的是个偶像,喜欢他又不丟人。” “真不是。”听见楚鳶这么说,钟繾綣还有些著急,她不想被楚鳶误会,更不想栗荆被拉下水。 “你想多了,真没有!你还不如管管你自己呢,那天那个男人,事后有来骚扰你吗?” 楚鳶笑了,“正在打离婚官司呢,离婚证的手续也办完了,最近阶段他是不敢来惹我的。” 毕竟季遇臣是出轨方,楚鳶收集了所有资料,打起官司来对自己有利,便能让季遇臣净身出户。 净身出户,对於季遇臣这种名门大少来说,无异於往他脸上狠狠抽了一个耳光,让所有人看笑话! “最近季家的股票也不是很好,似乎是出了这个事情以后动盪了一下。”裴却怀一边刷手机一边说,“娱乐圈的人都跟我说,他们最近找投资,看见季家都绕著走。” 这可是好事啊,听见这个,楚鳶笑得更开心了,边上江殿归一边往她碗里夹菜,一边说,“楚鳶,你离了婚,是不是就法律意义上恢復单身了?” 尉婪的眉毛警觉地挑了挑。 楚鳶意外地说,“是啊。”说完还把江殿归夹的菜吃了,殷红的唇嚼起东西来的时候也是娇俏性感的,尉婪鬼使神差盯著她的唇看了半晌,后知后觉想起来她吃的是江殿归夹的,不耐烦地站起来,拿起筷子往锅里捞了捞,不管捞著什么都直接丟进了楚鳶的碗里。 楚鳶的碗很快就堆成了一个小山,全是尉婪捞出来的。 “……”至於吗,这么小心眼。 但是她没有拒绝,一边夹著菜一边问江殿归,“为什么这么说?” “我就是问问,以前总觉得你还是个有夫之妇,感觉怪怪的。” 一想到自己曾经还欺负过楚鳶,江殿归脸都红了,他当初怎么就胆子这么大呢,现在他是绝对不敢的! “我看你是对楚鳶有意思。”边上贺守向来是补刀的选手,平时话不多,说出来便一针见血,“不过你得排排队,前阵子宋存赫刚和楚鳶告白。” “存赫哥跟楚鳶告白了?” 江殿归吃了块肉差点被烫到,他用力把滚烫的肉咽了下去,张大嘴不停地哈著气,“那你,那你接受没?” “傻啊?”楚鳶给江殿归翻了个白眼,“我看著像是能接受宋存赫的?” “有道理……”江殿归默默嘟囔著,“怎么也得是打得过你的男人才能让你接受吧。” 说完这话他眼光鬼鬼祟祟地朝著尉婪的方向瞄了一眼。 瞄了一眼。 嘖!尉婪摔了筷子,“再看把你头丟进锅里烫。” 江殿归不说话了。 他当初好歹也是江家绝世魔王,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自从被楚鳶打过一顿以后老实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楚鳶把他脑子打坏了。 这天晚上事务所热闹非凡,而另一边季家却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自从出轨的事情被楚鳶曝光出来以后,季遇臣在社会上的名声一落千丈,虽然季家底子稳不至於倒台,但是有些合作方已经有了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態度,毕竟谁愿意给自己以后的路上埋一颗地雷呢,离婚都闹成这样了,和季家合作等於和楚家为敌,大家都在思量著站哪一家的队。 季遇臣刚掛掉一个朋友打来的电话,满目愁容,最近股票下跌,市值蒸发了近一个亿,这对於季家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打击,一想到蒋媛还在住著院,季遇臣便觉得烦躁。 但他没想到的是,深夜蒋媛回来了。 拉开门,他看见了虚弱的蒋媛拎著东西,“你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回来了?” “我办了出院手续。”蒋媛眼睛红著,想来是刚哭过,“我不住院了。” “还没好呢。”季遇臣习惯性上前摸了摸蒋媛,“要不再去住几天检查检查……” “我不想把所有的压力交给你一个人承担。”蒋媛揉著眼睛,她抑鬱症是真的,事件公开之后,因为大眾同情楚鳶的悲惨遭遇,给她造成了不小的网暴,不过蒋媛从一个小太妹混到现在,自然是有些心理建设的,这不,她决定咬著牙,將这一切化作仇恨,早晚有一天也要让楚鳶也尝尝! 当年没让楚鳶死,真是她最疏忽的事情…… 蒋媛对著季遇臣说,“我去一趟书房,联繫一个人,你等我一会。” 深夜,有人的电脑显示器上消息跳了跳,坐在电脑前的男人勾了勾唇,总算上鉤了…… 第二天,季家受到了跨国集团的一次入股,局势发生了巨大的逆转,从原本的岌岌可危一下子变成拥有了强大资本靠山,也不知道这跨国集团是怎么看上的季家,就这样划了这么多的钱出去入股投资,令圈子里不知道该如何站队的人更懵逼了。 这……这季家是不是攀上了更厉害的? 办公室里,季遇臣看著自己眼前的男人,“先生为什么突然选择对我们出手相助?” 好像昨天夜里蒋媛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之后就带来了这个好消息。 男人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笑著说,“玩玩罢了,不想那么快就让你们熄火。” 这场游戏还没结束呢,楚鳶。 季遇臣皱著眉头,“你跟我的妻子一直在联繫吗?” “哈哈,哪个妻子?现在这个,还是前妻?” 那人回答的话语里带著嘲讽,“你放一万个心,我对你现在这个抑鬱症的老婆没任何兴趣,我只是喜欢煽风点火罢了,对於你,还是你的老婆,是生是死我都不在乎。” 季遇臣脸色一震,这个男人如此唯恐天下不乱,到底是为什么? “对了,还有一份大礼送给你,算是一点见面礼。” 说完这话,穿著西装的男人转身便走,没有给季遇臣一分面子,在他走后二十分钟,有人给季遇臣打电话,“季少……当年,当年绑架案的歹徒们,死在监狱里了!” 死在监狱里了? 季遇臣一喜,他们一死,楚鳶就没办法提取口供了,如此一来证据链也会少掉很大一部分的重要证据,这难道就是刚才那个男人说的大礼么? 他如此费尽心机,到底是要做什么……? 不过那人走得极快,季遇臣也没拦著问,他最心急如焚的问题被人轻轻鬆鬆解决,这会儿正茫然下一步要做什么,比起他的茫然来,接收到这些风声的楚鳶是更加情绪激烈那个。 “季遇臣的公司被人投资了?”楚鳶上著班,磨了磨牙,边上的李也戳戳她,“上班时间呢,你怎么在看这些新闻……” “现在是午休时间!” 楚鳶差点將报纸都撕碎了,杨若盈挑衅她的时候她没生气,蒋媛设计陷害她的时候她也没有生气,但是现在看见季家起死回生,她一口气没喘上来! “要不要,我帮你去打听打听是谁在背后投资?”李也看见楚鳶气得通红的小脸,悄悄站了起来,隨后一溜烟窜进了总裁办公室。 尉婪正在看手机,抬起头来,“什么事?” “楚小姐好像……在生气。”李也往外看了一眼,这回將门关上了,“好像是她前夫的事情令她不愉快了,尉总咱们要不查查?” “你还挺机灵啊。”尉婪意外地说,“居然会想著这种事情了。” 不过他也是一早就知道了,甚至比楚鳶还要早,那个男人回国的同时,尉婪便猜到了他要出手。 “不用查,或许今天晚上。”尉婪抬眸,目光冰冷,“他就会主动出现的。” 与此同时,有人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抬头看著面前的公司高楼,勾起了唇。 楚鳶,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