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京导演超凡时代》 第1章 我!穿越者!有外掛! 源清辉看著镜中的自己,即使已经过了一年了可还是有些不习惯。 明明是和前世一样人均小帅的顏值,一样的无框眼镜,一样懒得打理被隨意扎在脑后的中长发。 外貌没什么变化啊,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像自己了呢? 也许是因为额头上这黑色的三角形印记? “啊啊啊~怎么又冒出来。” 食指轻轻一点,指尖传来的触感就像是一个立体的三角形玉器,有稜有角却又带著玉质的温润感。 按一下,就如同石头沉入水中,印记慢慢没入了源清辉的身体。 源清辉,穿越者,有外掛。 前世的他也只是个普通人过著普通的生活,莫名其妙的穿越到这个平行世界的霓虹东京后他觉得自己应该不是什么主角。 毕竟正常穿越到东京从高中生开始才是惯例吧? 到时候天朝穿越者加霓虹高中生再去阿美利坚混个流浪汉的身份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可惜穿越过来的他已经二十八岁了,上不了高中的他只能继承了家里的產业,成为了一名老书店老板每天只能看著银行卡里冰冷的一长串数字度日。 本以为自己会这样平平淡淡的度过这躺平的一生,没想到外掛不期而至。 两个月前在一天早晨起床洗漱时他看到了自己额头突然出现的三角形印记。 在看到印记的一瞬间他便知晓了它的存在。 这是一枚神格或者说这是一个能超越所谓的神明走向更高维生命的捷径。 超脱者的核心。 核心的三个角分別代表了『人』『鬼』『神』三种不同的认知。 当源清辉引发符合人们认知中『人鬼神』三者的行为现象时,核心就会吸收人们对他行为所產生的认知力或者说信仰之力。 而当核心的三个角都被填满后,祂將会將其融合超越『人鬼神』三者,成为真正的超脱者。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那段时间源清辉看了很多书,文学,哲学,宗教甚至是数学。 说起来三是一个很神奇的数字。 天朝有一气化三清和三尸的说法,心理学有『自我『『本我』』超我』的理论,国外的宗教里也有圣三一及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一体三位的教义。 根据手上仅有的资源和一知半解的理解,源清辉只能为三者先提供一个大致的信仰收集方向。 自我:矛盾的“人类”,他们平衡著心中欲望与现实规则的衝突,是人对自己的认知,而以更大的方向来说就是人类对人类本身的认可和对人类这个身份的信仰,此角为人。 本我:任性的“怪物”,他们並非邪恶只是更关心满足欲望,也可以说是放纵慾望为所欲为,这和很多志怪小说里那些肆意妄为的恶鬼妖怪形象比较符合,此角为鬼。 超我:严厉的“神明”,来自於社会或更高层面的道德督察与自省,是规则也是约束,故事中的神明不就是这样么?定下了规矩要求眾生遵守,一旦违规便会遭受神罚,此角为神。 定好了大方向自然就要开始收集认知了,不过源清辉对於默默努力实在是没兴趣,看了那么多小说不是有更好的办法么? 將东京作为自己的实验田,把能力的种子撒下去,这势必会引发各种各样的事件从而產生三者的认知,而他只要等种子成熟后直接收割就好。 剧本已经准备好了,各位东京的老铁们,版本要更新了,时间不多了哦~ ————————————— 柳生道场。 庄司正义闭眼孤身一人站在道场中央,黑色的短寸发,阳光帅气的面容,长期的剑道练习让他有一种硬朗锋锐的气质。 保持著上段式他高举著竹刀,慢慢调整呼吸。 骤然间他呼吸一滯猛的睁开了眼! “面!” 跨步下劈全力挥动的竹刀呼啸著撕裂空气。 撤步举刀吸气,又是一次倾尽全力的劈斩! “面!” 庄司正义知道自己做的很好,每次素振动作无可挑剔,也倾尽了自己的全力,即使是自己的剑道老师来也不会做的更好。 他知道自己是天才,十六岁就已经拿下了玉龙旗大赏的桂冠,甚至打破了单剑连胜的记录,可即使如此他依旧努力的保持著高强度训练从未懈怠。 为了剑道他放弃了娱乐和社交,除了学习他就连吃饭睡觉脑子里都在训练剑道。 周围的同学都认为他已经疯了,背地里都叫他剑道疯子。 他也觉得自己要疯了。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那么的努力实力却没法再更进一步?! 以自己实力如果进行真剑对决的话,一对一无论对方是谁他有必胜的信心! 一对二呢?实力相差不大的话付出一些伤势他也能贏。 那一对三,一对四或者更多人呢? 又或者一对一对对决中对方的武器是长枪或者更危险的枪械呢? 必败无疑。 人类对极限就只能到这么? 每一次拼尽全力的劈斩都令他更加的绝望。 “面!” 心乱了挥刀的手就不再坚定,竹刀脱手而出砸到了教场墙壁上又弹落到庄司正义的面前。 他低头看著脚边的竹刀喃喃自语:“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啊!!!”跪倒在地的他发出了不甘的怒吼。 “因为这就是普通人的极限啦~少年~” 略带沧桑感的调笑声响起,庄司正义顺著声音猛地抬起了头。 道馆的木质横樑上不知何时坐了一个人。 乱糟糟的黑色长髮被一根红色的布条束在脑后,几缕没被扎住的头髮翘起在右额边飘荡,一张男人味十足的国字脸,稀稀疏疏的鬍渣子。 黑白相间的单衣和服根本遮不住那壮硕的身材,无论是胸口还是手臂那一道道疤痕都在告诉他人,这个男人不好惹! 他盘膝坐在横樑上一只手摸著下巴嬉笑著说道:“在普通的世界,普通人练一辈子也是普通人,成不了剑豪的~” 庄司正义抓著竹刀保持著防御的姿態低声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柳生家道场很大,可內部的亲传道场並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起码大门上与时俱进的指纹锁还是有的。 他记得很清楚,今天只有自己预约了道场,进来后关门也按照惯例认认真真的打扫了道场,他可没见过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人?”壮汉摸了摸下巴露出了怀念的神情:“还真是久远的称呼了。” 他轻轻一跃那壮硕的身躯落到木质地板上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与震动。 庄司正义瞳孔一缩,心跳猛然加速在耳內轰鸣,既兴奋又恐惧。 他自认为自己是一名剑士,看到陌生男人看自己的眼神他就知道了,自己似乎遇到了自己最想遇到的情况了。 果然,对面的壮汉向他招了招手。 “既然都是剑士那就用剑来交流吧。” “柳生新阴流,庄司正义。” “呵,我流,霸王丸。” 第2章 剑豪 “你的剑呢?” 庄司正义已经做好了对决的准备却发现名为霸王丸的男人只是赤手空拳的站在那,看他身上也不像是藏著武器的样子。 “啊?剑啊?”霸王丸挠了挠头。 “可能被埋在哪个乱葬岗了吧?” 庄司正义皱起了眉:“你在开什么玩笑?一个没有剑的剑士....” 话还没说完只见霸王丸抬手虚握,他像是拿著一把看不到的刀刃挥舞著打断了庄司正义的话,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剑士?小子,你还不够格啊。” 无形的威压蔓延开来,这是庄司正义第一次在现实中感受到气势的压迫。 和以前遇到的对手大吼大叫虚张声势不同,也不是那些所谓的达官贵人们高位者的天然压迫感。 那无形的气势就像是一把真剑架在了自己的喉咙上向下压。 会死的! 深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这就是杀意么?真是叫人.... 兴奋啊! 不用再有所顾忌了,这场剑斗自己才是弱者! 跨步前突,手中的竹刀拼尽全力的刺向霸王丸的胸口! “牙突!” 竹刀携著一往无前的气势袭来,可霸王丸却只是微微侧身便躲过了这一记突刺。 预料之中! 剑势不停顺势下劈然后反手上挑斩! “逆袈裟斩!” 突刺你能躲,那这种大面积的斩击你要怎么躲? 可面对这凶猛的斩击霸王丸却还是在笑著,他伸出左手就像是在拨动门帘一般顺著著剑式向前一握。 “啪!” 庄司正义的剑停了下来,他目瞪口呆的看著抓著自己手腕的手掌陷入了沉思。 虽然有所预料,却没想到败的如此毫无悬念。 “小子,剑不是这样用的,看好了这才是剑!” 庄司正义抬起了头,只见霸王丸虚握的右手握著那柄看不到的真剑由上而下猛的向自己劈来! 他的感知从未如此清晰,不可见的『刀刃』从自己的右额斩入,切断骨头撕裂肉体,如同切开水流一般顺畅的划过自己的身体从左胸斩出。 我死了? 意识陷入了黑暗,一切都想不起来了,这就是死亡的感觉么? 『啪~』 一只大手拍在了庄司正义的脸上把他的意识从死亡中拉了回来。 “啊?现在的人都那么弱的么?连心剑都扛不住还做个鸡毛的剑士啊?以后怎么和那些怪物战斗啊?” 『啪啪啪~』 大巴掌左右开弓。 “喂喂喂,你可別死了,好不容易找到个能接受传承的苗子你死了我又要被找麻烦了。” 脸上的疼痛传来庄司正义连忙护住了脸:“够了够了!我醒了!”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霸王丸笑著拍了拍庄司正义的肩膀,伸手向后腰摸去却摸了个空。 脸上的落寞一闪而过,霸王丸又再次露出了標誌性的笑容。 “马马虎虎~我看了电视上说你是剑道百年不遇的天才呢,结果就这样么?” 可听到霸王丸的话庄司正义眼神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难过,与之相反此时他的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过的光芒! 自他第一次握剑他就立下了自己的目標,那在传说,动画,小说中手持真剑以一敌百快意恩仇的存在。 剑豪! 现在还存在如此强大的剑士,那不是说自己还有前进的机会么! 就是像是盲人第一次睁眼看到了光明,庄司正义从未觉得离自己的梦想如此之近! 后退一步庄司正义眼神炙热的看著眼前不可战胜的男人,双膝跪地双手前伸放在额前,发自內心恭敬的士下座。 “请务必让我和您学剑!” “呵呵~”霸王丸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不然呢?你以为我找你做什么?我很閒啊?” 庄司正义惊喜的抬起头,那种被真正想要得到认可的人所认可的喜悦充斥著他的內心! 他连忙起身鞠躬:“霸王丸师傅!” 可这时霸王丸却连连摆手:“先別叫的那么早,读书还要考试呢,想要做的弟子自然也是有考核的。” 庄司正义认真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无论霸王丸师..大人的考核多难我都一定会完成的!” “很好,很有精神!”霸王丸摸著下巴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么你先给我弄点酒来~” “哈?” ----------------- 庄司正义可能是练剑练疯了可不代表他傻了,师傅有命自己自然不会去多问什么,去做就好。 短短几分钟盘膝坐在道场中央的霸王丸面前已经放上了一张小桌。 有酒有菜,还有刀。 酒和菜以庄司正义的身份吩咐厨房自然会有人做,而这把真剑虽然没有没有名字却也是当代大师的手笔,造价不菲是他父亲在他夺得玉龙旗后送他的礼物。 可惜霸王丸对那把所谓的名刀一点兴趣都没有,看到酒的一瞬间他眼睛都要发光了! 拔开塞子就是猛地一大口! “呼哇~好爽!哈哈哈哈!”一口闷下烈酒霸王丸露出了开心的大笑。 “死了那么久终於能再喝到人间的美酒,这次现世值了~” 跪坐在霸王丸对面的庄司正义面对这番离奇诡异的话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只是默默跪坐在那隨时等候著师傅的吩咐。 “你小子这一点我很欣赏,不该问的不问默默地去做事就好,很有我故人的风范~” 解了酒癮霸王丸似乎更加放鬆了,他一手揣进怀中一手慢悠悠的又倒上了一盏清酒。 “小子,你说怎么样才能被称作剑士?” 庄司正义知道老师要开始考核了,不敢大意他思索了一会给出了自己心中的答案:“明白自己为何握剑之人才能被称为剑士吧?” “哈哈哈哈~”霸王丸大笑了起来:“你这话说给那些武士老爷听他们也许会赏你几个钱,要我来说的话~” “用剑战斗杀戮之人,就是剑士。” 无形的气势再次压迫而来,庄司正义抬头直视著霸王丸的双眼,那双黑色的眼眸中透露出了危险的光芒。 霸王丸伸手拔出了桌上的太刀打量了一眼:“材料不错,手艺太烂,不过也够用了。” 他伸出左手食指中指並指慢慢拂过剑身,钢铁打造的利刃发出颤抖的嗡鸣,封闭的室內狂风骤然呼啸。 纳刀入鞘霸王丸隨手把真剑丟到了庄司正义的怀中毫不在意的说道: “拿去试刀。” 第3章 试刀 夜已深。 没开灯的道场中庄司正义依旧跪坐在那,那把真剑就横在他的面前。 从霸王丸说完那句话后他就这样一直跪坐著沉思。 即使对面的男人化作一阵金色的尘埃消失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似乎只要是站在一方顶点上的人內心都是骄傲的,庄司正义也是。 人类是有极限的,他从不认为自己在与人一对一的真剑对决中会败的如此彻底,从霸王丸击败他的那一刻他就没想过对方会是普通人。 所以无论是霸王丸那些话语还是最后消失他一点都不奇怪。 他只是在想自己是否要跨过那条线。 现代的剑与剑道可以用来防身,表演,竞技,装饰却绝对不是为了它诞生的目的而存在。 剑是凶器,剑术是杀人的技术。 那条不可见的线放在每一个追寻剑道的人面前,跨过它便是走向另一个世界。 『咚咚咚咚。』万籟俱静的夜里脚步声被放大。 道场的大门被打开光从门外照了进来,阴影的切割下光芒四四方方像一个牢笼將庄司正义笼罩其中。 “正义?” 父亲那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在做什么?都几点了还不回家,打你电话又没人接你妈妈都急坏了。”庄司和彦皱著眉一边说著一边走向自己儿子。 难道是自己给孩子的压力太大了?听和美子说孩子在学校里似乎也是被孤立了,每天练剑练得都有些疯魔了。 可自己也没要求他天天练剑啊。 庄司家作为新晋的警部黄金家族虽然剑道是加分项,可也没必要这样天天练剑啊! 工作后比起剑道明明社交会更重要。 “正义....”庄司和彦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可当他看到自己儿子面前的那把真剑后说教的话瞬间被咽了下去。 明明是自己送给儿子的礼物此时却如此陌生,他第一次从一把未出鞘的刀上感受到直观的危险! 仿佛这把刀活的隨时可能砍过来! 这把刀绝对有问题! “父亲,您一直和我说人和人是平等的,所以需要法律和伦理作为根据来审判他人,人不能以个人喜好来审判他人,那为什么神话中的神可以?” 闻言庄司和彦皱起了眉:“你在说什么?”完了完了,自己儿子貌似真是练剑练疯了。 “如果神可以,那么鬼也可以,超越人类的傢伙都可以...” 庄司正义伸手拿起了刀慢慢起身,他转身看著自己从小仰慕的父亲,眼神依旧如儿时在父亲教导下练剑时一般清澈。 “那我也可以!” 拔刀! 蓝色的光芒撕碎了道馆里的黑暗牢笼,狂风嘶吼! 旋风裂斩!!! ----------------- 『啪~』 波子按下汽水涌出女孩连忙喝了一口。 “诚惠~500円~” “啊?这个汽水不是大叔你请我喝的么?”书店中短髮少女不可置信的看著源清辉,就像在看著一名欺骗少女的人渣。 坐在书桌后翻看著古书的源清辉微笑摇了摇头:“晴子,书店里空调和漫画的確可以免费蹭,可是冰箱里的可是商品哦~这可是小店的新增业务呢。” 天野晴子隔壁电器店老板家的女儿,长相可爱性格开朗又乐於助人是商业街公认的宠儿,也可以说是源清辉看著长大的孩子了。 “啊?!这也太诈了,夏天空调房看漫画然后递过来的波子汽水谁忍得住嘛!”天野晴子欲哭无泪的掏出了小青蛙钱包拿出一枚硬幣给黑心老板。 她可不敢惹老板生气。 源家书屋是商业街小孩心中的秘密基地,书架区有漫画小说可以阅读,影视区有老式红白机玩,如果有学业问题也可以问老板。 在这里经常有一群小伙伴聚在一起,比回家一个人玩好多啦~ 事已至此钱都给了就好好享受吧。 田野晴子好奇的探过头:“对了大叔你今天在看什么啊?笑的很开心的样子。” 源清辉收起硬幣笑眯眯的说道:“是一本关於剑士的小说,在现代社会成为剑豪的故事。” 庄司正义,真是个不错的孩子。 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执著於剑道的人啊~ 理所当然的,所谓的霸王丸不过是源清辉用核心中『人』那一角中的认知力所创造出来的一道真灵罢了。 大概是因为自己现在人类本身的身份,在『人鬼神』三角中只有人的部分积蓄著少量认知力,如果换做百分比来看的话差不多有个百分之三左右的认知力。 可即使只是一点认知力也能创造出超凡之物。 比如,霸王丸。 出自自己小时候常玩的一款刀剑格斗游戏的男主角,现在是源清辉御用的替身。 毕竟故事展开总是需要一个引路人,这个身份由他自己来做再合適不过了。 通过创造霸王丸这个替身源清辉也对认知力的使用有了更深的理解。 以霸王丸为例,一名有著超凡剑术传承的『真灵』所消耗的认知力为下限百分之一的认知力,投入认知力越多他自然也就越强。 但是如果只是想创造一件超凡物品或者只有残缺能和虚假记忆的『残灵』,只要能力不是太过离谱需要的认知力更少。 毕竟他只需要製作出一枚超凡能力的种子,至於使用者能达到何种地步那就要看使用者自己的本事了。 就如同现在,东京的天空中一道黑色的真灵和十道灰扑扑的残灵正在甦醒。 慕然间唯一的真灵闪烁起了黑光眨眼间便飞遁而去! ----------------- 志村诚之助快步走进警部总署,两个人影站在门口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 挥手示意不用做无谓的礼节了,志村诚之助带领著两人一边向里走去一边问道:“江崎博士情况確认了么?” 江崎文智脸色还掛著兴奋的潮红用力的点了点头:“確认了,这绝对是超凡现象。” “那把剑绝对不一般!除了那孩子,別人要是妄图触碰它就会触发反击机制,刀刃会发射出气刃攻击持有者!还有...” 博士絮絮叨叨的说著志村诚之助只是点了点头看向了自己的副手大浦俊佑,他们两个一起合作多年早已形成默契,知道彼此是可以信赖的存在。 大浦俊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情况確认,这就足够了。 那把剑乱七八糟的能力志村诚之助完全不感兴趣,需要杀伤力人类本身的手段多的是,他在意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超凡的存在真的出现了! 这是从无到有的转变,有一就可能有二,有刀剑类的能力那么有没有可能有增长生命力的能力? 甚至更夸张点,这个世界难道真的有神么? 那岂不是有长生的机会! 中央电梯下到负三层,这是大楼的避难层之一不过平时並不开放,里面有充足的物资和足够安全的防护设施。 电梯刚一打开志村诚之助便看到庄司和彦,他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快步走过去握住了庄司和彦的手。 “和彦做的很好,真不愧是警部的表率,放心吧这件事我会亲自跟进处理,绝对不会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 庄司和彦表面受宠若惊的点点头,语气十分激动:“嗨,我和大家都相信志村警视监一定会处理好一切的!”心中无奈的嘆了口气,自己能怎么办呢? 儿子说要找人试刀,总不能放他到街上隨便砍人吧? 这可是东京,就算摄像头不够多可人多啊! 竟然无论如何都要去做,那不如提前就业替警视厅完成一部分工作吧。 自己心善见不得绞刑太残忍了,换斩首吧。 第4章 恶人 “嗯,持剑状態下单手握力超过200kg,百米速度3秒比猎豹还快,真是厉害啊,正义。”志村诚之助坐在餐桌前喝著茶看著庄司正义的大致体检报告。 这份体检报告要是泄露出去估计別人就要说霓虹在搞超级战士了。 在和庄司夫妇亲切交流下,志村诚之助从志村警视监变成了庄司正义的志村伯父,毕竟东京就那么大点地方,交流的圈子转来转去总会有几个亲戚认识。 听到讚扬庄司正义只是摇了摇头:“这並不是我自身的实力,是霸王丸大人唤醒了这把剑,我也只是在借用这把剑中的力量罢了。” 虽然这么说有点中二,可当庄司正义握住剑时真的可以感觉得奇妙的力量源源不断的涌了上来,无论是力量速度甚至感知都得到了提升。 握剑时闭目冥想时脑中全是霸王丸大人与不知名的强者或诡异凶残的怪物战斗的画面。 只要心念一动便能挥出风刃,拼尽全力的话甚至能发动剑中封印的奥义『旋风裂斩』! 这招杀伤力极强,挥刀后会直接释放出风刃形成的龙捲风,当时在道馆使出后一招便掀飞了地板斩透了墙壁。 要是对普通人使用的话估计一招过后人就是东一块西一块的样子了。 也是因为见到了这完全不属於人类力量范畴內的攻击,庄司和彦才会决定上报给自己的顶头上司。 作为警部的他深知,除非以后庄司正义再也不使用这股力量否则完全不可能瞒住国家级別的探查。 与其等著被调查还不如趁早出手达成合作,都是聪明人杀鸡取卵这种事除非利益太大不然只有傻子才会做。 “唤醒了剑的力量么?霸王丸先生真是了不起啊~”志村诚之助露出了钦佩的神情,虽然还没接触不过通过询问他也得到了一些讯息。 说自己已经死去却能正常行动,拥有著神奇力量的非人之人,他找上庄司正义似乎是为了传承或者说备战? 敌人是谁?会是他口中所谓的怪物么?那怪物又是什么,会是妖怪么? 信息还是太少了,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好好的和他交流一下。 说不定庄司正义完成试刀后他就会出现? 那还是加快进度吧。毕竟这个世界该死的人永远都不会少。 喝了口茶志村诚之助云淡风轻的问道:“正义应该有试刀目標吧?” 庄司正义眼神一凛握紧了刀柄语气低沉肃杀:“野口熊二!” 这大概是近十来年所有学习剑道的人都知道的名字。 野口熊二,號称新世纪人斩,此人年轻时在多家剑术道馆修行都获得了不少成就,奖项也是很多也曾被夸耀为天才。 当时很多剑士都以为会出现一个多流派的天才时这傢伙却暴露出了凶残本性,两年期间使用不同流派招式袭击了不下十人,造成八死两重伤。 更恶劣的是这傢伙在被捕后说自己只是在维护传统武士道精神试刀而已,作为武士这很正常。 因为情节恶劣加上没有悔改態度又不会鞠躬道歉,所以被判处死刑。 又因为霓虹死刑十分墨跡这都已经七八年了这傢伙还活好好的,甚至还有很多人崇拜他说他是新时代的武士,他也向各位杀人魔前辈一样出书写自传,听说在监狱里过得还不错。 志村诚之助微微思索便想起了这个名字,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於法於理都是个不错的试刀对象,作为预备弟子可不能让师傅等待太久,我这就安排吧。” 这种小角色没死只是因为法务省不想因为判死刑背骂名罢了,现在要他去死他就该去死了。 更何况现在是警部新任命的执刑人去处刑,法律和道德都站在我这边。 这波稳了~ ----------------- 如同往常一般野口熊二在晚餐散步结束后回到了牢房中。 坐在书桌前泡上一壶茶,翻开一本自己的自传再打开收音机的音乐享受这悠閒时光。 当然这舒適的牢狱生活是有代价的,无论是外界寄给自己的物资,还是这本除了杀人手法和自己没太大关係『自传』,收益可都进了那些別人的口袋。 不过这本书还是挺有意思的,主角童年悲惨成长曲折最后因爱生恨报復社会,是一本不错的小说。 而书中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关於他试刀的真实详细描写,这也是野口熊二最喜欢的部分。 那一幕幕画面仿佛就在眼前,刀刃切开人体的畅快感,鼻腔中依稀还能闻到鲜血的芬芳,耳边迴荡著那些猎物的悲鸣。 一切的一切都那么令人怀念~ 可惜没机会再去体验一次..... 『嗒嗒嗒嗒嗒.....』 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野口熊二安静的下午茶时间,他皱眉转身一看顿时一惊。 一队全副武装的特警已经站在了牢房的门口。 站在牢房面前的队长打了个手势,两名队员便打开牢门手持武器对准了野口熊二。 “sat?” 野口熊二十分诧异,自己最多算个杀人狂而且都抓捕囚禁了,怕不至於要特种突击队来处理自己。 “目標確认。” “带走。” 没有交谈没有多余的动作,捆绑封口sat队员熟练的將野口熊二打包戴上头罩。 一片漆黑中野口熊二被拉著踉踉蹌蹌的走著,然后似乎被带到了车上,车辆开动可周围却十分安静。 怎么回事? 最开始他以为是哪些大人物要处理自己,可真要处理自己派个监狱看守也够了,自己做了什么需要sat出动? 大概十分钟左右车辆停了下来,野口熊二被粗暴的拉下了车丟到了地上。 脸上紧贴的著木质地板有种熟悉的感觉。 束缚解开头套被摘下,看著天上明亮的灯球野口熊二微微眯起了眼睛。 剑道馆啊~ 还真是令人怀念的地方。 安静的道馆內全副武装的sat保持著战斗准备像是人墙般站在场地外围。 几名穿著正装的男人在人墙后面低声交谈,一群穿著工作制服的人忙忙碌碌的调试著不知名的设备。 在野口熊二对面的是一名看起来很年轻的男孩,他右手杵著刀穿著一身黑白相间的和服跪坐在地。 而自己面前的地面上一把真剑安静的在等待。 野口熊二不知道这些傢伙到底在做什么,不过他知道现在自己该做什么。 拾起真剑缓缓出鞘,那剑刃与剑鞘摩擦熟悉的声音令他颤抖。 隨手丟掉剑鞘野口熊二双手持剑露出了扭曲的笑容: “来廝杀吧,小鬼!” 第5章 突发情况 剑道馆场中。 庄司正义睁开了眼,他站起身来拔出剑,左手持鞘右手持剑看向了野口熊二。 高大的身形,锋锐的太刀,凶恶狞笑的表情。 正常人看到的话还没打估计就已经露怯,如果再加上那新时代人斩的身份就算是剑道高手都会小心翼翼。 可庄司正义心中却一片寧静,不是因为手中持著神剑所以无所畏惧,而是在他心中早已无数次模擬过这一场真剑对决。 在野口熊二被抓后他就从父亲那里拿到了野口熊二的资料。 反覆研究对方的手法和剑招,脑海中一次次模擬双方对决时的场景。 可以说这场战斗,庄司正义期待已久。 无视法理人性玷污剑道的恶徒,还有谁能比他更適合作为自己试刀的对象呢? 驀然间两人眼神交错,仿佛是发令声响起一般。 生死对决开始! 野口熊二瞪大了眼睛口中发出怪叫,太刀高举过头顶不断地晃动著向著庄司正义靠近过来。 示现流么? 作为现在还在警视厅內常驻学习科目的剑术,从小被父亲教导的庄司正义太熟悉了。 面对敌人的步步逼近庄司正义不为所动,说实话他有些失望。 作为一名剑士,他在对手出现后就已经在仔细观察了。 可能是长久的监狱生活让野口熊二怠惰了下来,高举的手臂关节脂肪堆积显得有些臃肿,掀起的囚服衣角露出了肚腩。 即使是以自己曾经的目光来看现在的野口熊二也是破绽百出。 气势看起来是挺唬人的,可技法已经生疏。 这样的对手还是速战速决吧。 『啪!』 庄司正义快步上前只是简单的挥刀,而野口熊二就和他预料的一般也是挥刀向著他砍来。 两败俱伤的打法,想让自己后撤躲避妄图用气势来压倒自己? 可实在是太慢了。 没等野口熊二的太刀劈下,银白色得刀刃骤然二次加速! 在野口熊二瞪大的眼中利刃利索的划过了他的双臂! 『啪嗒~』 紧握著太刀的双手掉落在地,可还没等痛苦传来一把刀鞘就狠狠地甩到了野口熊二的脸上,一瞬间红的白的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甩刀残心收刃入鞘,庄司正义一脸冷漠的走到了低垂著头跪倒在地的野口熊二右侧。 刀刃再次被缓缓拔出。 “是要替我介错么....”野口熊二扭过头看著庄司正义被打烂的脸上露出了难看的笑容:“还真是谢谢你了.....” 野口熊二慢慢的低下了头,原来被人砍是这种感觉么?生死搏杀真不错啊,虽然被碾压了可还是很刺激啊。 庄司正义没有说话只是高举起刀刃。 “就这样结束了么?”志村诚之助有些遗憾的摇摇头。 真剑对决本来就是兔起鶻落,往往都是几招內便分出胜负,以一个剑道內行人来说庄司正义的確做的很不错,快攻一瞬间便斩下了胜局。 可他们真正想看到的是超凡能力啊! 结果野口熊二这傢伙吹得那么厉害,却瞬间落败实在是令人大失所望。 算了,还是等结束后看看庄司正义口中的霸王丸会不会出现吧。 “颯!” 刀刃在眾人眼中猛地挥下,就在要砍掉野口熊二的脑袋时! 『叮!』 一根十来厘米如同被鲜血侵染过的朱红色指甲顶住了刀刃。 “小鬼你身上有熟悉的气息呢,霸王丸那个白痴也醒了么?” 庄司正义瞪大了眼睛抬头看向突然出现的女人,宽大的红白相间巫女服,黑色的及臀长发在她身后如同有了生命般张牙舞爪。 她嘴角似乎在笑著可黑色的瞳孔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只有无边的冷漠与蔑视。 这个女人所带来的危险感甚至比初见霸王丸老师时还要凶猛! 后撤几步收刀入鞘庄司正义握紧刀柄压低了身子摆出了居合斩的架势。 在他能掌握的能力中只那招能在这个女人面前给自己一点安全感! 而剑道场边的眾人也是瞬间都打起了精神! 因为没有任何人看到这个女人是如何出现的,就是像一段画面中被抽走了几帧她就那么突兀的站在了那里,用一根指甲挡住了挥舞的利刃! “录下来了么?!”“录下了!录下了!”“高速摄像机都没发现她什么时候出现的!”一群科研人员激动的不能自已! “枪口朝下,保持戒备!” 志村诚之助低声说著目光灼灼的看向了那名巫女,如果说他最期待的超凡角色的话一定有巫女的一席之地。 有巫女体系的超凡者就大概率有神明,如果有神明的话..... 永生?轮迴?返老还童?这些词想想都令人浑身颤抖! “这位小姐,鄙人志村诚之助现任为警视厅警视监职位,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和我方討论一下合作事宜。” 女人转头看了他一眼冷笑起来:“哈,官府的高官么?想要与我合作?” 虽然心中对於普通人充满了不屑,可是转念一想女人却又点了点头:“倒也不是不行。” 她微昂著头眼神居高临下的看著志村诚之助冷笑著说道:“喂,小子。” “嗨!”志村诚之助对著女人微微鞠躬,对於这蔑视的態度和称呼他完全不在意。 “献上百万人牲作为祭品我赐你长生如何。” 百万人牲?祭品? 庄司正义握刀的手捏的刀柄咯吱作响,他转头看向志村诚之助想要看看这位警视厅的高官会做出什么选择! 长生? 听到这个词志村诚之助一时间有些恍惚,用百万人命去换取真的能做到么? 他抬头看向那邪气凛然的女人,背在背后的双手默默比了一个手势:“百万人牲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具体细节我们可以谈谈么?” “呵,小子,你的杀意完全掩饰不住啊。”女人说著挥了挥手几道红光便飞射而去。 “狙击小队四人已静默。” 听著耳麦中传来的通知志村诚之助直起了躬著的腰,他理了理西装看向庄司正义:“正义,你还在等什么?” “旋风烈斩!!!” 庄司正义怒吼著拔刀斩出! 刀刃出鞘立刻捲起了狂风化作龙捲风刃扑向了女人! “这是什么啊!” 跪地等死的野口熊二看著用刀挥出的龙捲风瞪大了眼睛! 被关了几年这世界怎么就变成他看不懂的样子了?!用剑砍出旋风这真是人能做到的么! 可面对这狂暴的龙捲风刃女人只是伸手隔空一捏! 『啪~』 龙捲风刃消失,如同气球被戳破一切都归於平静。 第6章 水姬 “旋风烈斩?” 女人失望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著几分讥讽。 “的確是霸王丸的力量。那傢伙,居然选择了传承的道路?” 她的声音冰冷而轻蔑,仿佛在嘲笑这个愚蠢的决定。 “当年我就觉得他是个白痴,现在一看,果然如此。作为真灵,明明可以直接占据一具身体,却非要浪费自己的力量去培养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成长起来的继承者。” 她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最后真灵消散,墮落到苇名之地...真是愚不可及!” 『颯!』 庄司正义手中的太刀带著无形的风刃,毫不犹豫地斩向女人。 他的眼中燃烧著愤怒,仿佛將所有的力量都倾注在这一击上。 对於庄司正义而言,霸王丸就是打破了现实对他桎梏教导他如何走向顶峰的老师,是他梦想的引路人。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侮辱霸王丸老师! 即使明知不敌,他也要拼尽全力反击! 然而,女人只是轻轻抬起手,朱红色的指甲稳稳捏住了刀刃。 “愤怒?就凭现在的你,也配吗?” 她的声音如同寒冰,刺入庄司正义的耳中。 隨意一挥袖,宽大的巫女服衣袖如同一条长鞭,狠狠抽打在庄司正义的身上。 『嘭!!』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庄司正义如同断了线的风箏般倒飞出去,身体狠狠撞碎仓库腐朽的木墙外壁,最终在一声沉闷的巨响中,深深嵌入后方坚硬的混凝土墙壁! 蛛网般的裂痕以他为中心蔓延开来。鲜血从他口中涌出,在黑白相间的剑道服上晕开大片刺目的猩红,他眼前阵阵发黑,几乎失去意识。 “开火!无限制射击!!” 志村诚之助的怒吼声如同炸雷,瞬间撕裂了剑道馆的死寂!他不是圣人,手上也沾过血,但他绝不相信用普通人的性命能换来什么狗屁长生! 训练有素的sat队员们,在经歷了短暂的呆滯后,刻入骨髓的纪律性和对命令的绝对服从瞬间压倒了內心的惊骇!他们几乎是本能地抬起枪口,黑洞洞的枪管瞬间喷吐出致命的火舌! 『噠噠噠噠噠——!!!』 密集的枪声如同爆豆般在封闭的剑道馆內疯狂炸响! 然而,下一幕,让所有扣动扳机的手指都僵住了! 就在子弹即將触及女人的瞬间,她身前不足半米处的空气,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般,骤然荡漾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色彩扭曲怪异的涟漪屏障!高速飞行的子弹射入这片扭曲的空间,如同泥牛入海,没有发出任何撞击声,没有激起任何火,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死寂! 比枪声响起前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弹壳叮叮噹噹落地的声音,如同敲打在每个人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女人缓缓抬起手,穿过那片扭曲的屏障。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只是伸手去摘一朵。当她收回手时,指尖赫然拈著一颗还带著灼热余温的弹头。 她饶有兴致地打量著这颗现代工业的杀戮造物,朱唇轻启,声音带著一丝玩味:“这就是现代的枪械么?威力尚可,倒是颇为便捷。”她隨手將弹头丟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目光扫过志村和那些脸色煞白的sat队员,“看来,倒是小覷了现世官府的手段。不过...”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有了这些,事情倒是简单多了。” 她的视线转向地上那具被流弹打得千疮百孔的野口熊二尸体。那张凝固著不甘与诧异的扭曲面容,在她眼中似乎成了某种有趣的素材。 “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吗?”她低语著,声音带著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那就...给你一次机会吧。” 她屈指一弹!一道漆黑的光芒,如同活物般钻入了野口熊二残破的尸身! “呃...嗬嗬...” 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那具本该死透的尸体,猛地抽搐起来!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爆响,如同被强行拉长!皮肤下的肌肉如同充气般疯狂鼓胀撕裂,大块大块墨绿色如同岩石般稜角分明的肌肉撑破衣物!嵌入体內的弹头被蠕动的肌肉硬生生挤出!头颅也在变形,嘴部向前夸张地凸起,獠牙刺破嘴唇,一双暴戾的金色兽瞳猛地睁开,里面只剩下原始的飢饿与疯狂! “吼——!!!” 一声震耳欲聋恐怖咆哮,如同实质的衝击波席捲整个仓库!灰尘簌簌落下!那头由尸体异变而成的人形魔兽,四肢著地,高高扬起狰狞的头颅,宣告著它的降临! 看到主人似乎受到攻击,这头新生的怪物展现出惊人的“忠诚”与凶性!它低吼一声,毫不犹豫地用那庞大的身躯挡在水姬面前!步枪子弹打在它墨绿色的皮肤上,发出“噗噗”的闷响,只能浅浅嵌入,隨即就被蠕动的肌肉挤压弹出! 水姬满意地笑了,那笑容美丽却令人遍体生寒。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如同抚摸宠物般,轻轻拂过魔兽那粗糙的头顶,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乖孩子,刚醒来一定饿坏了吧?去吧…去填饱你的肚子。” “饿...好饿!!!” 魔兽金色的兽瞳瞬间锁定了仓库边缘那些散发著“食物”气息的人类!喉咙里发出贪婪的低吼!下一刻,它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墨绿色的残影,带著腥风扑向最近的sat队员! 『噗嗤——!!!』 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碎肉与內臟碎片四溅! 一名站在最外围、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的sat队员,连同他身上號称能抵御手枪子弹的防弹服,如同纸糊般被魔兽的利爪轻易撕成了两半!上半身带著惊愕的表情飞了出去! “撤退!快撤!掩护志村警监和科研人员先走!!”sat队长目眥欲裂,嘶声咆哮!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惊骇和愤怒而颤抖! 这根本不是战斗!这是单方面的屠杀!面对这种速度,力量,防御都完全超越常识的怪物,没有准备的遭遇战他们毫无胜算! 听到命令,两名离志村最近的队员几乎是本能地做出了反应——他们猛地卸下背后的重型防爆盾,“哐当”一声重重砸在地上,用身体死死顶住,试图构筑起一道临时的防线!其余队员则迅速依託掩体,將最后的火力疯狂倾泻向那头怪物,试图延缓它的脚步! 然而,这头魔兽根本没有迂迴或闪避的意图!它眼中只有对血肉的贪婪!面对挡路的盾牌和人类,它发出一声更加狂暴的嘶吼,庞大的身躯如同失控的重型卡车,带著碾碎一切的气势,直直地撞了上去! 『轰——!!!咔嚓!』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伴隨著骨骼碎裂的脆响同时爆发! 沉重的防爆盾在怪物恐怖的蛮力撞击下,瞬间变形凹陷!而顶在盾后的两名队员,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连人带盾被狠狠撞飞!鲜血从他们口鼻中狂喷而出,身体在空中便已扭曲变形,落地后生死不知! 防线瞬间崩溃!魔兽冲入人群,利爪挥舞,带起一片腥风血雨!惨叫声、骨骼碎裂声、枪械跌落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曲血腥的变奏曲! “混..混蛋....”一名队员打空了弹匣,绝望地看著那沾满同伴鲜血的利爪朝著自己的胸膛刺来,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鏘——!!!』 一道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骤然响起! “给我停下!!!”银白色的利刃从天而降刺穿了怪物的手臂將它钉在了地面上! 骤痛传来怪物几乎是本能般的张开了血盆大口咬向了敌人,然而庄司正义的反应更快!他几乎是后发先至左手紧握的剑鞘直接捅进了怪物的喉咙! 虽然身上布满了灰尘和伤痕可庄司正义的眼神依旧坚定而明亮似乎闪烁著淡蓝色的微光。 “旋风...烈斩!!!” 剑鞘涌出风刃如同绞肉机般直接搅碎了怪物的下顎,巨大的衝击力传来庄司正义紧握著插入地面的刀刃一步不退 令人头皮发麻的切割声密集响起! 钉入地面的太刀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最终,“嗤啦”一声刺耳的撕裂声!魔兽那条被钉住的手臂被硬生生从躯体上撕裂断开! 失去支撑的怪物,如同破败的麻袋般,被狂暴的风压狠狠轰飞出去! 『轰隆!』 墨绿色的残躯重重砸落在水姬面前不远处,断臂处和破碎的胸腔如同喷泉般涌出粘稠的绿色血液,它躺在地上,只剩下无意识的抽搐和微弱的喘息,彻底失去了威胁。 而庄司正义,拄著插入地面的太刀,剧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牵动著断裂的肋骨,带来钻心的疼痛,鲜血顺著嘴角不断滴落。但他依旧站得笔直,眼神死死锁定著那个女人。 可女人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脚下濒死的魔兽。她的目光始终落在那个摇摇欲坠却依旧不肯倒下的少年身上,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为什么要反抗呢?”她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刚才的血腥屠杀与她无关,“明明你躲在那个角落装死的话,我可以当做没看见,饶你一命。” 庄司正义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喉咙翻涌的血腥味,让颤抖的身体儘量稳住。他抬起头,直视著女人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地说道: “霸王丸大人说过...所谓的剑士,就是用剑战斗、杀戮之人!如果面对强大的敌手就不敢拔剑...那我就不配握剑!更不配成为剑士!” 他缓缓將插入地面的太刀拔出,刀刃归鞘,身体微微下沉,再次摆出了居合拔刀斩的起手式! 儘管身体已到极限,但他的剑意,却前所未有的凝聚! “原来如此。”水姬轻轻頷首,眼中那丝玩味似乎更浓了,“就愚蠢和固执这方面来说...你和霸王丸,倒真是如出一辙...” 话音未落,水姬的身影已然从原地消失! 下一刻,她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庄司正义的身后!那涂抹著朱红色蔻丹的指甲,带著洞穿金石般的锐利,无声无息地刺向他的背心要害! 『鏘——!!!』 清脆悠扬的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仓库! 一只大手拿过了庄司正义手中的太刀,恰到好处地横亘在他背后,稳稳架住了那致命的一击! 熟悉而带著几分惫懒戏謔的声音,在庄司正义耳边响起: “哟,水姬啊,一天天的就只想要復活你们的头头,都几百年了你是真的不嫌烦啊。” 霸王丸的灵体虚影,手持闪烁著寒光的太刀,挡在了庄司正义与水姬之间,脸上掛著那副標誌性玩世不恭的笑容。 第7章 剑斗 剑道馆內,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 碎裂的地板、坍塌的墙壁、散落的sat装备碎片,以及几具七零八落的尸体,共同构成了一幅地狱绘卷的底色。 在这片狼藉的中心,两个人影相对而立,无形的气场激烈碰撞,挤压著残存的空气,让旁观的志村诚之助等人感到呼吸都变得困难。 罗將神水姬一袭红白巫女服,宽大的袖袍无风自动,如同浸染了鲜血的旗帜。 及臀的漆黑长髮在她身后並非静止,而是如同拥有生命的海蛇,缓缓蠕动飘荡,散发著不祥的寒意。她微微昂著头,精致的下巴勾勒出冰冷的弧线,那双纯黑的瞳孔里没有丝毫属於人类的情绪,只有俯瞰螻蚁般的漠然与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謔。 “霸王丸....”她红唇轻启,声音空灵飘渺,却带著直刺骨髓的阴冷,“几百年了,还是这般爱管閒事。让一个凡俗的螻蚁传承力量?呵,愚不可及!” 她的目光扫过被霸王丸护在身后的庄司正义,又掠过志村诚之助等人,最终落回霸王丸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轻蔑至极的弧度。 霸王丸高大的身躯如山岳般矗立,乱发隨意束在脑后,几缕不羈的髮丝垂在额前。 他单手拄著那柄属於庄司正义的太刀,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揣进敞开的和服衣襟里,姿態看似懒散,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却锁死了水姬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豪迈的脸上带著招牌式的、带著几分醉意和痞气的笑容,仿佛眼前並非生死大敌,而是久別重逢的“老友”。 “水姬,”霸王丸的声音洪亮,带著一种歷经沧桑的浑厚,“你也说了几百年了,你还是念念不忘你那主子?都烂在黄泉泥里了,挖出来又能怎样?再灭世失败一次?省省吧!看著都替你累得慌!” 他嗤笑一声,下意识的想要摸下腰间的葫芦却又摸了个空:“至於这小子?”他大拇指隨意地朝庄司正义的方向点了点,“老子乐意!总比你这种整天琢磨著献祭百万生灵的疯婆子强!” “放肆!”水姬眼中黑芒一闪,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霸王丸。 她身影毫无徵兆地原地消失,下一瞬,便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霸王丸头顶上方,居高临下!宽大的巫女袖袍鼓盪,一只纤纤玉手探出,五指上朱红色的指甲骤然暴涨,闪烁著妖异的赤红光芒,撕裂空气,带著洞穿金石般的尖啸,直抓霸王丸的天灵盖! “破魂爪!” “来得好!”霸王丸眼中精光爆射,懒散之气一扫而空!他沉腰立马,重心下压,右手握住刀柄的瞬间,一股狂暴的气势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爆发! 呛啷——! 太刀出鞘,並非追求极致的快,而是带著一种开山裂石般的厚重与决绝!刀身並非迎向爪击,而是自下而上,划出一道凝练无比的半月弧光! 秘剑·弧月斩! 刀光与爪影悍然碰撞! 鏘——!!!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炸响!肉眼可见的环形气浪以两人为中心猛然扩散! 本就龟裂的地板如同脆弱的饼乾般寸寸碎裂、翻卷、激射!离得稍近的器材架瞬间被撕成扭曲的废铁!狂暴的气流捲起烟尘,让远处的志村诚之助等人不得不抬手遮挡,连连后退,脸上满是骇然。 这既是超凡力量么? 气浪中心,霸王丸脚下地面深深凹陷,但他身形稳如磐石。水姬则借力一个轻盈的后空翻,稳稳落回地面,宽大的袖袍微微拂动,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击只是拂去微尘。 “作为真灵力道尚可,可惜...太慢了。”水姬轻蔑一笑,双手优雅地在胸前结印,速度快得留下残影,“让你见识一下,何为真正的『神』之力!” “我神共鸣魂!” 隨著她冰冷的咒言,那具被庄司正义重创、倒在她脚边的魔兽残躯骤然爆发出浓烈的黑绿色光芒!光芒如同活物般扭曲、收缩,瞬间没入水姬的袖中!紧接著,她反手一挥衣袖—— “吼——!!!”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中,那本应濒死的魔兽竟如同被重塑一般,裹挟著更加狂暴凶戾的气息,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绿色闪电,带著腥风,以远超之前的速度,悍然扑向霸王丸! “嘖,又是这招!烦人的臭虫!”霸王丸眉头一拧,面对这融合了水姬邪力、速度力量激增的魔兽扑击,他並未选择闪避——那会陷入被动,被水姬的后续法术锁定。 他猛地將太刀倒插入面前的地板! “奥义!旋风烈斩!” 轰——!!! 以刀身插入点为圆心,一道巨大的、完全由狂暴风刃构成的青色龙捲风拔地而起!龙捲风高速旋转,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啸,无数细密的、足以切金断玉的风刃在其中疯狂涌动! 那扑来的魔兽一头撞入风眼! 噗嗤!噗嗤!噗嗤! 令人牙酸的切割声密集响起!能挡住子弹的绿色皮肉在狂暴的风刃面前如同纸糊,瞬间被撕裂、剥离!腥臭的血液和破碎的內臟被捲入风中,染红了青色的龙捲!魔兽发出悽厉绝望的惨嚎,庞大的身躯如同被丟进了巨型绞肉机,仅仅支撑了不到两秒,就被彻底绞碎、弹飞,化作漫天血雨肉沫! 龙捲风余势不减,將馆內剩余的杂物、碎木席捲一空,狠狠撞在墙壁上,留下无数深刻的切割痕跡后才缓缓消散。 “废物!”水姬看著自己召唤的魔兽被如此轻易地碾碎,眼中终於闪过一丝慍怒。作为真灵没有肉身的支撑力量本就大打折扣,现在居然是自己棋输一著! “霸王丸!你以为能贏过我吗?”水姬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暗黑天的力量,岂是你这等凡俗武夫能够理解的?!” 她双手猛地高举向天,宽大的袖袍如同垂天之翼般展开! 浓稠如墨的黑暗能量从她体內汹涌而出,在她身后急速凝聚! 一栋诡异的神社虚影出现在她身后,而神社中扭曲、庞大、仿佛由纯粹恶意构成的黑色虚影缓缓浮现!虚影没有清晰的五官,只有两个燃烧著幽绿火焰的眼窝,散发出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威压! “天地魔境阵!”水姬尖啸著,身后的暗黑天虚影伸出一只由纯粹黑暗能量构成的巨爪,带著湮灭一切的气息,朝著霸王丸当头抓下! 志村诚之助脸色惨白,即使隔著很远,他也能感受到那巨爪中蕴含的莫名的能量!这绝非人力可抗!他下意识地看向霸王丸,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面对这毁天灭地般的一击,霸王丸脸上那不著调的轻鬆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与...一丝决绝的战意! “水姬!”他怒吼一声,声如惊雷,“执迷不悟!那就用你的身体记住,凡人的剑,亦可斩神!” 他双腿猛然发力,坚硬的地板轰然炸裂!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天而起,竟是不退反进,悍然迎向那抓下的黑暗巨爪! 人在半空,霸王丸双手紧握太刀,高举过头!全身的精气神,连同那狂野不羈的意志,都毫无保留地灌注进刀身之中!合金打造的太刀仿佛也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刀身周围的空间都开始剧烈扭曲、模糊! 一股比之前“旋风烈斩”更加纯粹、更加霸道、更加一往无前的恐怖气势瞬间笼罩全场!那是斩断一切阻碍、粉碎一切虚妄的终极意志! “秘奥义!天霸——横空——烈斩!!!” 吼声如龙!刀光如狱! 霸王丸的身影仿佛与刀光融为一体,化作一道撕裂天地的煌煌雷霆!一道凝聚到极致、仿佛能斩开混沌的庞大金色刀罡,带著无与伦比的霸道与决绝,自下而上,逆斩苍穹! 轰隆——!!! 金色刀罡与黑暗巨爪,两种极致的力量轰然对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只有一声仿佛空间本身被撕裂的、令人灵魂战慄的尖锐悲鸣!刺目的金光与吞噬一切的黑暗疯狂交织、湮灭! 暗黑天的虚影巨爪,在那无坚不摧的煌煌刀罡面前,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竟被硬生生地从中劈开、寸寸崩解!金色的刀罡去势不减,带著一往无前的决绝,狠狠斩在水姬仓促凝聚在身前的五彩斑斕的咒法屏障上! 咔嚓! 屏障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应声而碎! 噗——! 水姬如遭重锤,身体剧震,喷出一口暗红色的鲜血,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箏般倒飞出去,狠狠撞在道馆尽头的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咳...咳咳...”不多时水姬挣扎著撑起身子,死死盯著缓缓落地的霸王丸,声音因內腑受创而嘶哑,“刀...刀背?!霸王丸!你竟敢...用刀背辱我?!” 她清晰地感受到了,那斩破虚影、击碎屏障、將她重创的恐怖一击,蕴含的並非斩杀的锋锐,而是钝击的巨力!这比直接杀了她更让她感到羞辱! 霸王丸落地后微微喘息他拄著刀,看著狼狈不堪的水姬,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带著一种近乎野蛮的爽朗和毫不掩饰的轻蔑:“辱你?我知道你会转生之法,只是不想杀了这具被你占据无辜之人的身体。” 他太刀一甩,刀尖斜指地面,无形的杀意再次锁定了水姬:“水姬,该结束了。离开吧!” 水姬看著霸王丸那戏謔中带著绝对自信的眼神,又瞥了一眼远处那些惊魂未定、但眼神深处已开始闪烁野心的凡人,以及那个挣扎著想要爬起来的少年剑士。 “霸王丸...”水姬的声音冰冷刺骨,带著刻骨的恨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她双手再次结印,脚下浮现出色彩混乱、如同污秽油彩般的扭曲法阵。“我们还会再见的...我要看看,没有身体只有真灵你又能存续多久?!” 她的身影如同沉入粘稠的沼泽,缓缓没入那扭曲的法阵之中,最后彻底消失不见。只留下那句充满恶毒诅咒的话语,在瀰漫著血腥与尘埃的破败剑道馆中幽幽迴荡,如同毒蛇的嘶鸣。 霸王丸看著水姬消失的地方,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隨手將太刀归鞘,发出“鏘”的一声轻响。那股撼天动地的气势也隨之收敛,他又变回了那个看起来有些懒散不羈的浪人模样。 “好了,戏看完了,”他拍了拍手,仿佛掸去灰尘,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眾人,咧嘴一笑,“该干嘛干嘛去吧。这烂摊子,你们自己收拾。” 眾人面面相覷,眼中依旧残留著震撼与敬畏。 这场超越凡人理解范畴的战斗,那神魔般的力量碰撞,彻底粉碎了他们固有的世界观。志村诚之助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悸动与翻腾的野心,眼中却闪烁著前所未有的精光——超凡的力量,比他想像的更加...令人嚮往! 庄司正义在父亲的搀扶下勉强站起,肋骨断裂的剧痛让他脸色苍白,但他的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坚定。他死死盯著霸王丸,握紧了拳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吶喊: “总有一天,我也要变得像霸王丸大人一样强大!” 霸王丸似乎感应到了他的目光,回头看了他一眼,愣了一下,隨即哈哈一笑,走过来用力拍了拍他未受伤的肩膀,力道之大让庄司正义又咳了几声。 “小子,有志向是好事!不过嘛...”霸王丸的笑容带著一丝促狭和深意,“路还长著呢!先把伤养好再说吧!” 第8章 超凡起源 东京的夜色被霓虹灯割裂成无数碎片。 可惜再璀璨的灯光照不到小巷深处,如同这个国家光鲜表面下蠕动的暗影。 一辆警视厅专用黑色轿车穿梭在车流中,车载保险箱里锁著的文件,足以让这个岛国的高层彻夜难眠。 “叮——“ 內阁特別会议室的红木大门再次开启,最后抵达的財务大臣额头还掛著汗珠。 椭圆会议桌前,十二张真皮座椅上坐著掌控这个国家命脉的“大人们“。他们面前的全息投影正在循环播放一段画面——红衣女子轻描淡写接住子弹的瞬间。 “確认过真实性了吗?“財务大臣刚落座就迫不及待地敲击桌面,“我要看原始录像!“ 首相推了推金丝眼镜:“警视总监志村诚之助亲自担保。sat第三小队全员玉碎的视频,需要我放给你看吗?“他指尖划过平板,调出另一段血腥画面,“现在他们正在接触代號'霸王丸'的个体。“ 投影切换到剑道场监控。当看到庄司正义斩出湛蓝剑气时,外务大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这位七旬老者颤抖的手死死攥住药瓶,浑浊的瞳孔里迸发出骇人的精光。 “那个...叫水姬的女人...“他嘶哑的嗓音像生锈的齿轮,“能定位到吗?“献祭生灵,转生之法光是听到这几个字都让他那衰老的心臟在狂跳! “外务大臣!“防卫相拍案而起,军装上的勋章叮噹作响,“张口就要百万人命的怪物,你也敢...“ “黑洲怎么样?“经济產业相突然插话,“他们东部正在內战。“ 厚生劳动相扶了扶领带:“或者...辐岛周边的辐射隔离区?反正那里...“ “够了!“首相切断投影,“志村总监的通讯接进来了。“他环视眾人,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神,“在获得更多情报前,任何接触行为都以叛国罪处理!“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唯有野心在无声中贪婪滋长。 典雅的和室內四人围桌而坐。 “请尝尝这瓶昭和53年的仁德大吟酿。“志村诚之助双手捧起德利酒壶,清冽的酒液在琉璃杯中折射出琥珀光晕。“据说当年酿造时,酒藏主人特意请神官做过祈福仪式。“ 庄司和彦机械地接过酒杯。 这位警界精英此刻大脑仍在处理今晚的衝击——儿子挥出的剑气、sat队员飞溅的鲜血、怪物绿色的內臟... 醇厚的酒液滑入喉咙,尝起来却像液態的铅块。 他偷瞄身旁的儿子。少年武士服袖口露出的手腕还缠著绷带,可身子依然挺拔而那双眼睛... 那是见过生死之后的眼神。 庄司和彦突然意识到,自己精心规划的升学路线、继承计划,在这个超凡觉醒的世界里已经毫无意义。 霸王丸则是一杯接一杯喝的不亦乐乎,很快酒晕就爬上了他的脸庞,喝的兴起的他转头看向庄司正义:“小鬼,试刀的感觉怎么样?” 庄司正义思索片刻指尖抚过剑柄缠绳:“感觉明白了挥剑的理由后,挥剑更加坚定了。“ “很好很好~”霸王丸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志村诚之助:“我知道你们想问的问题有很多,不过很多事不能告诉你们,我这里有个故事你们不妨听一听。” 终於要说到自己最关心的內容了,志村诚之助心中激动面色如常的点了点头:“还请霸王丸大人不吝赐教。” 霸王丸的声音忽然变得空灵,烛火在他眼中投下摇曳的阴影,“这是一个很老套的故事,千百年前人、鬼、神共享著这片天地,面对著妖魔鬼怪们的袭击人们选择供奉神明换取到了最初生存下去的力量。“ 隨著他的讲述,眾人眼神恍惚思绪被拉入了幻象中:古代武士与百鬼夜行的战场,神社巫女结印召唤的雷霆,还有...人类互相屠戮时冲天而起的血光。 “最开始人们团结一致抵抗妖魔很快有了成效將妖魔鬼怪赶入了深山老林之中,可很快人们发现这份力量对抗强大的妖魔时需要团结一致才有成效,可杀戮起同族时却很简单。” “一些获得了力量的人们不愿意和普通人一样的待遇,他们想要更好的住所,美味的食物,漂亮的女人,更多的权利,他们想要成为新的神明却成了人们心中新的妖魔。” “而其他获得了力量的人並没有忘记自己身为人类的身份,选择为人类而战。” “於是人之间的內战开始了。” “这场战斗比当初的妖魔之乱还要惨烈,神明和妖魔都被捲入其中,无数的生命死去,甚至世界都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 “也是在此时几个普通的『人』站了出来,他们研究著所谓超凡力量的根源发明了一种术式或者说封印,在经歷了长达百年串联了整个世界的布局后,在最后的决战中封印发动了。” “所有的超凡力量都被驱逐到了另一个位面,超凡力量的信息和载体也被抹除,人类迎来了属於自己的世界。” “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简单明了的故事结束,和室中安静只剩下呼吸声。 志村诚之助和庄司和彦背脊都被冷汗侵湿了,毫无疑问霸王丸他们就是被普通人背刺后封印的超凡力量,那现在这群超凡者们面对背叛和封印又是怎么想的呢? 霸王丸看向庄司正义隨意的问道:“正义,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很好啊。”庄司正义神色如常的点了点头称讚道。 “哈哈哈,对,很好~哈哈哈~”面对弟子的回答霸王丸满意的饮了杯酒畅快大笑起来: “如果不能根绝超凡力量,那只会陷入一次又一次的內斗轮迴,那些傢伙虽然利用了我们,可我们也心甘情愿!” 不一会他的笑声慢慢平息,转头望向窗外的明月,语气低沉下来:“可惜.....封印的根基在於龙脉地气,而霓虹的龙脉,在最后一战中受了重创。“ “如今封印日渐衰弱,像我这样的漏网之鱼,才会重新现世。“ 他缓缓看向警视总监,目光如刀:“我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但你们真的准备好承受代价了吗?“ “封印现在只是刚刚鬆动出现的也是我这样小角色。” “可当封印彻底崩溃,妖魔与神明再次降临....你们,能承受得住么?“ 第9章 巫女 “意外收穫啊。”泡在温暖的浴池中源清辉悠閒注视著超脱者的核心。 此时代表著『人』那一面的晶体中认知能量肉眼可见的增多了,甚至连『鬼』这一部分也有少量的能量出现。 “权重啊。” 今晚的『表演』知道的人並不多,获得的能量却远超预期,至於原因也很简单那些所谓的『大人物』在知道了超凡信息后必然会產生一系列连锁反应。 比起发不出声音的普通人来说,『大人物』造成的波动自然能带来更多的能量。 这个时候想必超凡出现的消息已经在一些圈子里流传开了吧? 就像是今晚,提供了认知能量最多的並不是庄司正义或者志村诚之助这样的现场参与人员,而是那个命不久矣的財务大臣。 轻轻舀起一捧水看著水流顺著指缝不断流失。 “人类,又怎么能抵挡住生命的诱惑呢?” 这也是源清辉先让代表著『人』这一方的超凡角色出现的原因,如果三方势力同时出现很容易產生三种阵营不均衡导致三者认知能量失调。 如果敬拜神明或者献祭妖魔就能获得力量和生命,这个浮躁的社会大概会瞬间產生一大堆人奸。 所以源清辉只能先让人这一方的势力先登上舞台吸引足够目光后才会让神与鬼的势力登场,而如何让神与鬼的势力发展他自然也已经有了对策。 不过今晚的事倒是有些出乎预料。 本来只是一场普通的试刀和后续的会谈,可没想到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罗將神水姬.... 一个故事的开篇自然是需要『反派』的,而罗將神水姬就是源清辉为这个开篇准备的反派角色。 作为霸王丸的宿敌,按照设定她会暗中潜伏,然后集结其他获得了超凡力量的恶徒成为一个反派势力的boss。 没办法,源清辉作为幕后的掌控者,所有的事都要亲力亲为的话那也太累了。 现在只需要一份被捏造出来会自动补完的虚假记忆,加上一份超凡能力的传承,一个会自动行事的棋子便落下了棋盘。 可今晚被罗將神水姬的真灵占据的身体却刚好在剑道馆附近,感受到了老对手的气息她自然选择前去观望,这才引发了源清辉亲自下场代打。 虽然今天的事件发展有些超出预期,可就像是自走棋一般,享受游戏的隨机性也是一种乐趣嘛。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而现在.... 昏暗的房间中罗將神水姬死死地盯著镜中的自己。 “別吵了!”房间中突然响起了她不耐烦的怒吼。 “不过是一些凡人的性命,只要能完成吾主的目標即使再多的死亡我等都不会在意!” 毕竟是第一次,源清辉没想到罗將神水姬自然也想不到,真灵的夺舍居然会有隱患! 毕竟真灵的所谓记忆和传承都是编造出来的。 那些虚假的记忆中包含的信息量,在一个普通现代人能获取到的信息量面前实在是有点不够看,所以在夺舍后遭遇了大量现代信息衝击的水姬第一时间居然没来得及抹除这具身体中的意识。 这就造成了现在的状况,这具身体中现在存在著两个意识『罗將神水姬』和身体的原主人神社收养的少女『椿』。 “可是杀人始终是不对的....”女孩柔弱的声音在水姬的脑海中响起。 “呵呵。”水姬轻轻抚摸著脸颊露出了嘲弄的冷笑:“別忘了我们现在可是一心同体,这样的谎言就不要说出来丟人现眼了。” “有了这份力量,权利,金钱甚至是生命都唾手可得,现代的小鬼可真是不得了,我们那个年代可没有那么多你这样的『纯洁』少女。” 椿沉默了。 被神社收养作为巫女侍奉神明。 说的好听,真实情况就是被人当做免费的劳力使唤,每天天没亮就要开始打扫神社,然后又是一天到晚的接待工作到闭社,一个月只有一天外出时间还被严密管控。 简直就是生活在囚笼中的囚犯! 她一直在忍耐想著只要成年了独立了就好,可隨著年龄的增长外貌越发秀丽,那些神官看向自己的眼神也越发肆无忌惮。 可突然一夜之间传说中的力量降临到了自己身上,甚至通过那共享的记忆她知道长生不老永葆青春也不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永远不要小看『永葆青春』这四个字对女性的杀伤力,上至八十下至八岁没有女性能够拒绝这四个字的诱惑! 更何况这份力量还能带来她期盼已久的..... 自由! “算了,我要休息了,你如果真的捨得放弃这份力量就去找官府吧。”罗將神水姬慢慢说著闭上了眼睛。 身体开始收缩,及臀的黑色长髮慢慢缩短至及肩的位置,成熟艷丽的面容退化为年轻少女形象。 “你,捨得么?” 女孩睁开了眼,黑色的瞳孔流动著莫名的光芒。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顺著走廊一路响起,神社值班的神官大声的呵斥:“都起来!蠢货!都起来!临时检查要求都穿上巫女服!又他妈是哪个老爷半夜起兴致了啊?!” 面对落地镜宽大的巫女服慢慢滑落,看著镜中的年轻充满著活力的自己,椿轻轻抚摸著镜面。 “谁能捨得呢?” 毘沙门天神社外,一辆辆警车將夜晚印的灯火通明,仲村大辉没脱下sat的作战服只是靠在车头一支接一支的抽菸。 菸头在夜色中明灭,他盯著神社鸟居上悬掛著有些破旧的破魔绳,那上面本该纯净的注连绳此刻在他眼中却像沾满了乾涸的血跡。 即使到了现在剑道馆中发生的事还在他脑海中一遍遍的重播。 剑斗,巫女,怪物,杀戮。 这真是自己所认识的世界么? 如果不是那个少年突然替自己挡下致命一击,那现在的自己就和那些同事一样躺在收尸袋里了。 可就算遇到这样的事他们也没有休息,上面很快下令排查剑道馆周边的神社,重点就是排查巫女。 不允许使用图片或者素描,由每个现场存活人员负责带一队警察进行现场排查。 得到了这个命令仲村大辉整个人都麻了,要是没排查到还好,要是真排查到了什么那这一队人马不妥妥的炮灰么? 现实可不会理会仲村大辉的祈求,很快毘沙门天神社內的巫女便集合完毕,他也只好硬著头皮开始一个个的进行问询。 如果不算潜在的风险这份工作倒是挺简单的,毕竟都是些小女孩看到那么多警察都紧张的不行,回答起来问题也是磕磕绊绊的。 又问完一名巫女仲村大辉头都没抬的看著记录本问道:“姓名,年龄,今晚在哪?” 巫女清冷而平静的声音响起:“椿,十六岁,今晚都在神社。” 仲村大辉抬头一看,黑色的披肩长发,冷清而秀丽的面容配合上巫女服,真是给人一种绝配的感觉。 “嗯,好的下一个。”他隨意的挥了挥手,继续工作。 剑道馆周边的毘沙门天神社毕竟不是总社也不是什么大社,林林总总的也就七八个巫女,不到半个小时仲村大辉就完成了排查工作。 在和神社神官告別后警察车队便赶往了下一个目的地,防爆车上仲村大辉颤抖的手按下了通讯器。 “队长发现可疑目標一名。” “没,和目標外表並不匹配,不过问询期间太过冷静了,感觉不太对劲,建议保持观察。” 神社的山顶椿看著东京灯火通明的夜景有些失神,那么美好的一切为什么不能是自己在享用呢? “为什么要那么做?装可怜不是你最拿手的事么?”她的心中罗將神水姬饶有兴趣的问道。 椿看著远方的夜景伸出手慢慢五指合拢:“我才不要像只老鼠一样躲躲藏藏的,我要站在明面上去获得我该有的一切!” 按照水姬的记忆乱世马上就要到来,而在乱世中能够依靠的只有.... 力量! 第10章 恶人 足立区,田下町。 看似豪华的臥室中褪色的金箔墙纸和裂皮的皮质沙发给人一种老旧破败的气息,黑崎信介半靠在床头,枯瘦的脸像一尊风乾的木雕,只有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仍死死盯著东乡宗。 以前在组里当他露出这幅神情就能嚇得这些乌合之眾大气都不敢喘。 可现在.... 曾经利落整齐向后梳的头髮如今变得略显杂乱掺杂著不少白髮,稀疏的髮丝隨意地散落在额头和苍白的脸颊两侧,脸上那一道从左眼眼角延伸到嘴角的狰狞伤疤,也不似以前那么恐怖只让人觉得丑陋。 可能是长期臥床和失眠让他眼神虽然依旧犀利,但却透露出一种疲惫和虚弱。 最关键的是那白色被子下凹陷下去空空荡荡的右手和双腿,这毫无疑问宣告了他黑道生涯的结束。 “可怕可怕~大哥你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嘛~”一头乱糟糟的黄毛穿著一身黄色条纹休閒西装带著茶色墨镜的东乡宗一副夸张的神情大笑了起来。 这老傢伙以前管著组里的时候天天满口任侠那一套这样不许做那也不许做,拜託他们是混黑道的啊!他妈的连在室內抽菸都不行混个鸡毛的黑道啊! 毫无顾忌的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繚绕中他眯著眼看著曾经的『大哥』。 “最近经济不景气啊。”东乡宗从gucci钱包里抽出五张万円钞,像撒纸钱般扔在床单上,“组里兄弟们拼死拼活,才凑出这点『慰问金』……” “黑崎大哥你可要懂得知足啊~” 就像是嫖客的施捨一般,丟下几张钞票东乡宗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101看书.com全手打无错站 “组里还有事,我就不陪大哥你閒聊了” 走到了门边东乡宗扭头露出了嘲弄的笑脸:“还是要祝你早日康復啊~” “哈哈哈哈哈~” 囂张跋扈的笑声渐行渐远老旧的臥室中黑崎信介的表情却没有一丝波动。 也许一天前自己面对这样的场景,虽然表面可以做到波澜不惊可內心难免还是会懊悔愤恨。 可现在不一样了..... 『咯吱....』 臥室门慢慢被拉开,一名穿著棕黑色及膝短裙留著厚厚刘海遮住了眼睛的jk少女推著轮椅慢慢走了进来。 “父亲,时间到了。” “嗯。” 黑崎信介点了点头没让自己的养女动手而是强撑著左手努力的把自己挪到了轮椅上。 “虽然知道说了父亲你也不会理会,可还是请不要太过勉强了,我可以帮忙的。”女孩拿出小被轻轻盖住在黑崎信介的断腿处,生怕自己的父亲著凉。 直到和女儿开始交谈黑崎信介那不苟言笑的脸上终於也有了一丝生动神情:“好了,美月你知道我可以的。” 对於这个从一群疯子邪教徒手上救下的养女黑崎信介真的十分满意,勤劳温柔又十分聪慧要是在性格开朗一点就好了。 黑崎美月推著自己的养父平稳的走在老宅中,空空荡荡院落中只有父女二人静静漫步。 一直走到了后院的库房门口,黑崎美月拿出了钥匙打开了厚重的木门。 已经整理乾净的库房中放著一张小桌,而小桌之上一颗巴掌大小怪异的如五角星般黑色卵鞘正有规律的慢慢鼓动收缩。 再次看到卵鞘即使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可黑崎美月还是感到一阵恶寒,仿佛这颗卵有著一种恐怖的魔力一般令人不寒而慄。 “美月,把刀给我。” 父亲的话语响起黑崎美月回过神来,有些纠结却又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只好拔出藏在背后衣服下的短刀递给了黑崎信介。 黑崎信介接过短刀並没有注意到女儿的神情,此时他的目光早已被那颗卵吸引了! 就在一天前的晚上,那时候绝望的他只是如往常一般在傍晚被女儿推出来透透气,可就是那么突兀的这颗黑色的卵就凭空出现落在了他的断腿上! 当他用仅存的左手握住卵鞘后他只是瞬间就知道了这是什么! 这是名为兽魔术中的一种奇特兽魔其名为——假肢蛊! 一旦与假肢蛊缔结契约它就会化作主人的肢体,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上天赐予的恩赐! 握紧刀锋鲜血顺著刀尖滴落在假肢蛊上,黑色的卵鞘如同活物般不断地吸收著黑崎信介的鲜血。 快了,快了... 一旦假肢蛊孵化自己离成为四肢健全的正常人,或者说成为比普通人更强大的存在的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到时候自己会光明正大的拿回曾经属於他的一切! 夕阳的余辉从仓库大门外投射进房里映照的几人人影如同张牙舞爪的恶鬼..... “嘖嘖,搞这种邪门仪式....您当年不是说『极道靠的是仁义』吗?” 东乡宗那令人厌恶总是带著嘲弄的话音在只有父女二人的仓库中突兀的响起! 黑崎美月猛地转身一手摸向裙下的大腿內侧,可还没等她看清来人一只大手就已经狠狠扼住了她的喉咙。 “哎呀哎呀,小美月这样可伤到东乡尼酱的心了,当初从邪教中救你出来的时候哥哥也在啊~”右手手上用力將女孩提了起来,东乡宗笑嘻嘻伸出左手握住黑崎美月的手腕狠狠一拧! “唔!!!” 右手手腕被拧脱臼,剧痛传来黑崎美月瞪大了眼睛,可东乡宗並没有手下留情而是又抓住了她的左手手腕狠狠一拧! “东乡!!!你这傢伙快把美月放下来!”看到自己的义女受伤黑崎信介也顾不上继续献祭,他紧握著短刀撑下轮椅滚落地面用肘部拼命的挪向东乡宗! “呜哇~大哥这也太难看了~” “父...亲...”看著自己要强了一辈子的父亲滚在地上爬行那惊慌失措的神情,被扼住了喉咙已经开始缺氧的黑崎美月瞪大了眼睛流下了两行泪水。 她双腿拼命地蹬踹著东乡宗,可惜两人之间的力量本来就很悬殊,加上缺氧让她使不上了力来拼命地挣扎反而让她缺氧的情况更加严重。 “嘖嘖嘖,真是令人感动的一幕~”东乡宗说著突然间鬆开了手然后一脚狠狠踹在了黑崎美月的肚子上! 『嘭!』 一声闷响声响起,黑崎美月被一脚踹飞狠狠地撞在了不远的铁桌上,那尖锐的桌角撞在她的腰间脊椎处,她只觉得腰间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啊,有些无聊,玩够了。 东乡宗伸手拉开领带慢慢的走向黑崎信介一脸不屑的说道:“你们两个真就是上世纪的產物,一个混黑道的老头天天说著什么仁义,一个女高连个智慧型手机都不会用。” 一脚踢飞了黑崎信介手中的短刀,东乡宗踩著自己老大的头拿出手机晃了晃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信介大哥你知道我的,我胆子小所以做事只能小心翼翼的多一些布置,你们这个老房子里摄像头都要被装满啦~” 黑崎信介手上青筋暴起抓著东乡宗的小腿面目狰狞:“东乡!!!为什么!!!”他虽然古板可却自认从未做过欺凌弱小虐待下属的事,他是真不明白东乡宗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为什么?”东乡宗摸了摸下半身的鬍渣然后弯下腰和黑崎信介一阵对视后露出了扭曲的笑容。 “因为我坏啊。” 第11章 兽魔与魔眼 “大哥你难道不知道么?有些人啊,天生就是坏种。”东乡宗点燃一支烟深一口对著黑崎信介缓缓吐出。 “我为什么要混黑道?因为我就是坏,我就是喜欢欺负別人,不然为什么要混黑道?真想做好人你去做警员啊!” 隨手把菸灰抖落在黑崎信介的脸上,东乡宗突然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刚刚是不是太严肃了?” “大哥你不是在献祭么?这种磨磨蹭蹭要什么时候才能让你的神满意啊?我来帮帮你吧~” 东乡宗说著抓住黑崎信介的衣领拖著他走到了祭坛旁,捡起掉在脚边的短刀他拉过黑崎信介的左手在他的手腕上用力一抹! 瞬间鲜血喷涌而出! 大量的鲜血喷溅到黑色的卵鞘上,它来者不拒吸收鼓动的更加迅速了,仿佛马上要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破壳而出。 “喂喂喂,大哥这玩意看起来像是真的啊?” 东乡宗也很诧异,他本以为黑崎信介就是残废后脑子坏了才会搞什么血祭,现在看来好像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啊。 而黑崎信介此时心理百感交集既有受辱的不甘与愤怒又有假肢蛊即將破壳的喜悦,混乱的心绪让他忘记了按照现在他的出血量估计是命不久矣了。 动啊!给我动起来啊! 看著自己的父亲被东乡宗这个混蛋踩住了头侮辱又被放血,黑崎美月想要反击可却连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痛觉呢? 没有。 明明双手脱臼了,內臟可能也在出血,但她感觉不到疼痛——仿佛身体已经拋弃了她,只留下一具还能思考的空壳。 可就在这时仿佛什么东西降临在这小小的仓库中,一瞬间万籟俱静房屋外嘈杂的都市噪音和院內虫鸟杂鸣全都消失了。 『咚...咚...咚...咚...』 卵鞘的急催鼓动声如雷贯耳越来越快! 仓库里的三人都下意识的压低了呼吸。 『咔嚓....』 黑色的卵鞘破裂开来一团如同黑色粘液的东西钻出了卵鞘,它慢慢堆积聚拢似乎站起了身子,没有五官却像是在观察的面前的三人。 “呼...呼..呼...” 黑崎信介粗重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而东乡宗明显也发现了不对劲,他高举起短刀就要结果黑崎信介的性命! 可就在这时黑崎信介突然伸出仅存的左手兴奋的大吼! “来吧!假肢蛊!” 突然被人呼唤粘液调转方向化作一道黑色的光芒飞扑过来! 在眾人惊诧的目光中黑光没入了东乡宗的身体。 “怎...怎么可能?”黑崎信介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由自己鲜血供养而出的假肢蛊居然没有选择自己? 而东乡宗更是诧异,他根本就没有预料到这种发展,可就在假肢蛊附身后其相关的部分信息也进入了他的脑海中。 假肢蛊...兽魔术...副肢...吸收生命力... “哈?真的假的?”东乡宗看著自己的手掌露出了兴奋的笑容,这种神话小说故事中才存在的东西就那么简单的被自己得到了? 轻轻握拳只需要一个念头西装的后背顿时撕裂开来,两条有著怪异纹和节肢昆虫特徵的手臂瞬间破体而出! 假肢隨手一挥那锋利的手刀瞬间切开了一旁的金属货架杂物瞬间散落一地! 感受著身体中那股力量东乡宗兴奋的弯下腰低下了头“嘻嘻...嘿嘿..哈哈哈哈哈哈!!!”扭曲的笑声响起。 “真是太棒了啊!哈哈哈哈!!!”东乡宗一手捂脸仰天狂笑,右肩延伸出的假肢一把抓住黑崎信介的头颅將面如死灰的他提起。 “啊,大哥你是在想为什么假肢蛊没有选择你啊?你把它当做什么了?神吗?那些讯息不是已经说的很明显了么,它是兽魔,是野兽!是怪物!” “比起你一个残废,选择我这样四肢健全身强力壮的人寄生才更符合野兽的本能啊!” 获得了希望却又再次被夺走的黑崎信介如同一块失去了生命的肉块被抓在半空。 凭什么? 明明是自己壮大的组织为什么在自己残废后就被拋弃,那如同神明恩赐的超凡能力却又在即將成功时被人那么简单的夺走。 生命中的最后黑崎信介只是看向了倒在一旁的女孩,此刻他只是后悔为什么会把自己女儿卷进这样的事件中。 “美月...快逃...” 他的声音嘶哑,嘴角溢出血沫,却还在看著她,还在试图保护她—— 『父亲...』 黑崎美月拼命张了张嘴,喉咙里却挤不出一丝声音。 悠閒地点燃一支烟感受著身体中那只怪物不断吞噬自己的生命力,东乡宗知道这份力量是有代价的。 而这也让他更放心了,没有代价的力量他可不敢乱用。 “父女亲情真是令人感动,不过黑崎大哥你帮了我那么多次了,不如在最后帮我一次吧?” 左手假肢的手掌中央一根尖刺伸了出来。 “假肢蛊,饿了。” 『不要!不要!不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黑崎美月趴在地上却连动弹一下甚至开口都做不到,她只能眼睁睁的看著自己的父亲被那根尖刺刺入身体! 世界安静了一秒。 然后,某种东西在她脑中“啪”地断裂了。 只是短短几秒钟,黑崎信介那本还硬朗的残躯就像是被刺破漏了气的气球乾瘪缩水。 右手假肢鬆开手。 『咔嚓~』 已经被吸乾的乾尸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呼~”东乡宗深深吐了口气,那种生命力涌入身体然后不断补全体內虚空的感觉简直比左爱嗑药还要爽一百倍啊! 还要吃更多! 饥渴难耐的他转头看向了剩下的黑崎美月,斩草自然要除根啊! 看著黑崎美月那毫无生气的双眼东乡宗摇摇头慢慢走向了她:“哎,小美月不要难过,东乡尼酱现在就送你去见你爸爸。” “哈哈哈,突然想起来也不知道你会见到你的那个爸爸,是哪个邪教头子还是黑崎老头~” 嬉笑间东乡宗假肢上的刺针慢慢伸向了黑崎美月,可突然间他停住了脚步。 不,应该说他被拉住了。 体內的假肢蛊制止了他的动作,当然不是因为怪物的仁慈,它只是懂得恐惧! 它只是一种普通的兽魔一直都呆在这个仓库中觉醒时也没什么动静,刚刚降临到这里的是更恐怖的怪物! 黑崎美月的视野开始扭曲。 不是眼泪造成的模糊,而是物理意义上的变形——仓库的灯光像被无形的手拧成螺旋,墙壁的裂缝蜿蜒如活蛇,空气泛起涟漪,仿佛整个世界正在她眼前“扭曲”。 “这是什么.....?” 虽然身体还是没有感觉,可似乎又能动了。 她低头,发现自己的指尖泛起诡异的虹色萤光,血管在皮下凸起,像无数条发光的寄生虫。 然后,她“看”到了那个东乡宗那双噁心的假肢。 “咔!” 东乡宗的节肢昆虫般的手腕突然旋转了180度,外壳与骨骼碎裂的声音像捏爆了一袋冰块。 “——什么?!” 他瞪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整条假肢便像被拧乾的毛巾般螺旋状扭曲,外壳骨骼爆开,肌肉纤维寸寸断裂,白骨刺穿皮肤,鲜血却诡异地悬浮在空中,形成一串螺旋血珠。 黑崎美月扶著铁桌颤抖的站起身来,慢慢抬头她的瞳孔彻底变成了两轮交错的血红色漩涡。 那双没有一丝感情的魔眼再次看向东乡宗,一滴血从她眼角滑落。 “扭曲,然后,去死吧。” 第12章 復仇者 就像是在看竞技游戏比赛一样,没多少人喜欢看你无聊枯燥的运营。 嗜血观眾只想看血流成河。 所以在源清辉在超凡能力的特性中加入了一个小小的改动。 超凡能力的互相吸引性。 简单来说超凡个体会更容易遇到其他的超凡个体,让別人获得了能力然后躲起来老老实实的猥琐发育这可不符合源清辉的利益。 他需要的是足够多却又在可控范围的衝突来引发事件获得认知能量。 就像现在浅上家小小的仓库中,被假肢蛊吸引而来的—— 扭曲魔眼。 这双眼睛视线所及之处物体或人体会像被“拧毛巾”一样扭曲直至断裂,如果弄够成功觉醒了千里眼,扭曲魔眼在千里眼的叠加下只需一击便能毁掉一条千米的跨海大桥! 而此时黑崎家的仓库中.... 右肩延伸而出的假肢爆开东乡宗踉蹌后退,假肢蛊的黑色黏液从伤口喷涌而出,疯狂修復著断裂的假肢骨骼。 但下一秒,他的左腿膝盖猛然內折,髕骨像被无形的手捏碎,整个人跪倒在地。 “你....你他妈做了什么?!”东乡宗咆哮著,假肢蛊的节肢从肋下破体而出,像蜈蚣的足肢般刺向黑崎美月—— “扭曲吧。” 黑崎美月轻声说道。 节肢在半空中突然蜷曲、爆裂,甲壳碎片和腥臭的体液四溅。东乡宗终於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比假肢蛊更加恐怖的怪物! 逃!必须要逃! 假肢蛊和他的內心几乎是在同时咆哮! 『咯吱....咔嚓!』 仓库屋顶的钢架开始呻吟。 黑崎美月的视线所及之处,一切都在螺旋化——货架扭曲成麻状,油桶像被巨力捏扁的易拉罐柴油喷涌而出,甚至空气都泛起涟漪,仿佛空间本身在被拧转。 假肢蛊本能延伸將东乡宗拖拽到了铁柜后方。 『吱!!!』 背靠的金属柜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变形声,但自己却没有受伤——东乡宗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角度...是因为她看不见我? “原来如此...“东乡宗舔著带血的牙齿“小美月的超能力只能对看到的东西起作用么?“ 他又露出了兴奋的笑容,背后的假肢再次延伸猛地推翻货架! 沉重的金属柜砸向黑崎美月时,果然在半空扭曲变形,但飞溅的零件在接近地面处突然恢復正常轨跡。 ——魔眼的弱点暴露了。 黑崎美月眼中的虹光再次凝聚。她试图“看穿”铁柜,但初期觉醒的扭曲魔眼还无法直接作用於遮挡物后的目標。 就是现在! 趁著黑崎美月的目光被吸引,假肢蛊猛地弹出抓住了仓库的门框用力一拽將举著块木板遮挡视线的东乡宗拉出了仓库! 没有一丝停顿刚刚逃出仓库里东乡宗立马一个翻滚躲到了仓库墙后! 又是几只昆虫副肢从背后伸出他就像是一只人形大蜘蛛,被假肢蛊吊著拖拽爬上了仓库的屋顶。 果然,他刚刚离开墙后只听一阵轰鸣仓库的墙壁就像是被无形的怪物咬了一口扭曲破碎! 嘖嘖,这样的破坏力,还真是恐怖啊~ 假肢蛊已经第一时间暂时堵住了东乡宗的伤口,不过那身体中飢肠轆轆的感觉让他明白如果自己再不『进食『那么它就要先吃自己了。 “別急小宝贝。”看著仓库大门口流出的油污东乡宗又笑了起来。 因为在地震带经常发生停电的缘故,霓虹国很多家庭情况满足条件的话都会在家备用一套柴油发电机,而黑崎家的柴油电机和储备的柴油看来就放在这个仓库中,而现在因为黑崎美月的能力柴油估计已经漏的到处都是了。 拿出胸口的打火机点燃一支烟看著地上的柴油东乡宗將手中的冒著火的火机轻轻丟下~ 『轰!』 火焰碰上柴油火势瞬间便蔓延开来,火光的映射中却没有传来黑崎美月惨叫真是可惜。 那由內向外的吞噬感让东乡宗不敢再停留下去,他任由假肢蛊控制著自己的身体在楼宇间弹跳,至於黑崎美月如果她被火烧死了那就算了,如果没死.... 哈,就这种鸡都没杀过的小女孩就算得到了这样恐怖的力量,对其已经有了一定了解的东乡宗有信心下次一定会解决起来更轻鬆。 不一会假肢蛊停止了移动,东乡宗低头一撇只见一栋经典日式一户建一男一女两个成年人正带著一个小男孩一家三口正在院子里烧烤。 嗯,正好,他也饿了,一起吃吧。 而此时仓库中黑崎美月杵著一根铁管慢慢的挪出了火场,在她的视线中就算是火焰浓烟与高温也要屈服於扭曲魔眼的力量! “东乡..东乡...东乡....” 刚一觉醒就过度使用力量让黑崎美月的意识都开始渐渐模糊,她踉蹌了一下,突然跪倒在地。 魔眼的消耗太大了。 血管在皮肤下凸起,像一条条发光的蚯蚓在翻滚,她的眼角渗出血丝,要不是已经失去了痛觉那现在一定很痛吧? 视野开始模糊。 突然间远处传来警笛声唤醒了她的意识,仓库著火燃起的浓烟已经引起了注意。 藤乃咬著牙杵著铁管再次站起来,最后看了一眼燃烧的仓库。 必须离开,如果警员来了即使自己是受害者也根本解释不清楚仓库里发生的事,说不定还会被监视起来到时候覆仇就遥遥无期了。 “父亲请放心,我一定会杀光那些背叛你的傢伙替你復仇!” 东乡宗必须死。 渡边组必须死。 所有背叛者—— 一个不留。 火光的映照中黑崎美月步履蹣跚的慢慢离开了黑崎宅邸,当初黑崎信介为了预防报復在家的附近安置了一间安全屋,只要按照固定的路线走就能避开监控摄像头,而安全屋里有足够的实物资金甚至是武器。 走到后门,黑崎美月最后一次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曾经的家,隨著火势的蔓延黑崎宅邸已经陷入了冲天的火光中。 没有了父亲,也没有了家,现在的她只有满腔的仇恨等待宣泄! 第13章 调查 东京警视厅总务大楼內,两层办公区域被紧急清空,一个全新科室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建中。 “超自然事务对策科“——这简单的几个字名称被烫金铭牌郑重地镶嵌在玻璃门上,看起来就像是漫画里经常出现的龙套势力一般。 可现在却是由警务总监志村诚之助亲自掛帅担任首任科长,霓虹国內阁成员亲自督导,甚至拥有调动军队权限的实权怪物! 在副手人选上志村总监却出人意料地没有选择合作多年的大浦俊佑,而是启用了庄司和彦。 站在落地窗前,志村诚之助指尖轻轻敲击著窗框。 这个决定实属无奈——超凡现象虽然已经出现,但警视厅的日常事务同样不容忽视。大浦俊佑丰富的经验让他成为处理常规警务的不二人选。 至於庄司和彦的晋升自然是因为他的儿子庄司正义! 庄司正义虽然还只是一个高中生却是目前霓虹唯一官方势力的超凡者,而且还有一个神出鬼没的老师霸王丸自然是备受重视! 自从那晚体育馆事件后,志村诚之助连夜向国会提交的新科室设立方案在一小时內火速获批。资源、资金、人员,一切需求都开了绿灯。那些平日里錙銖必较的政客和財阀家主们,这次却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慷慨。 如果可以他们恨不得马上来一场霓虹大搜查! 可惜这个提案被志村总监拒绝了,他的脑海还在反覆思索著那晚霸王丸的话。 如果超凡復甦是必然的结果,那首当其衝的霓虹到底是能藉机一飞冲天还是会坠入混乱的地狱呢? 按照霸王丸的说法苇名之地的封印一共三层。 第一层封印的是人与物,也就是人类的超凡者和与超凡信息相关的物品或者传承。 第二层封印的是神与鬼,也就是神明与妖魔鬼怪都被封印在这一层,如果没有外力的插手那这一层封印还能持续一段时间,短期內倒不用担心神明与鬼怪现世。 至於第三层...霸王丸只是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那另一个超凡武士都不敢提及的表情让志村诚之助至今想起仍会脊背发凉。 “嘖....有用的信息还是太少了。”志村诚之助忍不住捏了捏眉心,霸王丸作为真灵不能长期停留在现世,还要巡查苇名之地的封印漏洞,现在诺大的对策室里只有庄司正义一个还在学习中的超凡者。 如果真出现超凡事件庄司正义他能解决么? 如果是一般的什么超凡武者之类的志村总监倒不是很担心,毕竟时代变了超凡剑术也不一定打得过大口径枪械吧? 他就怕遇到和那个水姬一样的超凡存在,不但会瞬间移动还能用人类转化能硬抗子弹的魔兽,这样的傢伙简直就是一个超级刺客加生物兵工厂啊! 难道真的要全国范围內粗暴的明面上排查超凡存在? 头疼啊,头疼。 嘭! 总监办公室的大门被猛地推开,一名女警快步走了进来,她身姿高挑,黑髮红唇,凤眼凌厉而嫵媚。贴身的职业装勾勒出曼妙曲线,修长的双腿踩著高跟鞋,每一步都带著冷艷而危险的气场。。 “志村总监看看这个。”野上冴子说著递过一个平板电脑。 志村诚之助接过电脑上面是在一个小论坛里发布的视频,发布时间就在两小时前。 “蜘蛛人?”他皱著眉点开了视频,视频很短只有十几秒的时间,画面中一个背上长著八根蜘蛛腿的『人』正在高楼间飞檐走壁。 十几秒的视频很快结束了,志村诚之助点击了重播观察问道:“信息部確认过了么?” 野上冴子点了点头:“已经確认,视频没有经过特殊处理就是简单的手机拍摄的,根据用户ip查询视频发布者是足立区田下町东堂公寓的住户小田正也。” “小田正野,男,34岁,无业一直靠著父母的养老金生活.....”野上冴子轻描淡写的把视频发布者的信息说出。 在这个网络时代,人既是自由的又生活在笼中,如果国家级別的力量想要调查一个人那他必將无所遁形。 听了冴子的报告志村诚之助点了点头“看来只是一个偶然拍到的视频,查询了周边的监控了么?” “已经查询了,因为代號蜘蛛的疑似超凡者都是在屋顶移动再加上足立区监控摄像头毁坏率高没有太多有用信息。”野上冴子说著眼中冒出精光。 “不过我们以视频发布者家为中心对足立区內发生的事件做了个梳理,在五小时內足立区一共发生了四起斗殴,一起纵火和一起当街行凶事件,所以我申请现场调查行动” 志村诚之助抬头看了一眼野上冴子,作为一名年纪轻轻就已经升职到警部补的女性,明媚艷丽是所有人对她的第一印象,不过很多警员其实对她的风评不是很好,已经有很多投诉说她在办案过程中不择手段使用了很多盘外招,警员都称呼她为警视厅之狐。 不过对於志村诚之助来说这些风评他一点都不在乎!只要有能力,別说是警视厅之狐就算是重案组之虎都没问题! “有把握么?”志村总监不准备打击下面人的积极性,他只希望手下的警员们能在多经歷一些超凡事件后能好好地替自己分担一下压力。 野上冴子没想到志村总监答应的那么乾脆立刻站直了敬了一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志村总监挥了挥手:“行了行了,这次行动我同意了,不过我要安排一个人和你一起行动。”他说著拿起了桌上的座机话筒。 “告诉『剑士』让他来我办公室一趟。” 放下话筒志村总监认真的看著野上冴子认真的说道:“这次行动你可以申请一队sta特战小队作为外援,而剑士虽然是一个新人却是超自然对策室中最重要的角色!” “我本来不想让剑士那么快就出动,可是一直躲在后方又怎么能成为真正独当一面的强者?而你虽然行事作风不拘小节我却知道你的確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安排剑士和你行动也是想让你教导他。” 志村诚之助也是十分纠结,庄司正义这孩子的確是个好孩子,可就怕他太好太老实了!他可不想见到未来超自然对策室的顶樑柱因为太过单纯而早早夭折! “他是我们的未来。“志村诚之助的声音沉重如铁,“任务可以失败,但剑士必须完好无损地回来。明白吗?“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寂静。最终,狐狸美人野上冴子扬起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这位新人的。“ 第14章 超凡事件 越野车的引擎声在足立区的街道上低沉轰鸣,防爆车如同沉默的护卫紧隨其后。 野上冴子修长的手指轻敲方向盘,后视镜里映出她微微上扬的唇角——这辆装甲猛兽確实比那些哨跑车更適合她,就像她偏爱用压迫感而非媚笑来打开局面。 眼角余光微微一扫副驾上那个『剑士』只是安静的坐在那。 黑白相间的武士服,纯白无面的面具,还有那柄太刀。若不是志村总监亲自引荐,她几乎要怀疑这是某个极道组织的杀手。 不过想到剑士和志村总监交谈时总监那和蔼的態度,他一定有著什么特殊之处。 至於什么特殊之处?还能是什么!当然是超凡能力啊! 想到那个曾向总监许诺长生的女人野上冴子不由得轻轻舔舐了一下嘴唇。 昨天在她收到那张一纸调令让自己去新部门报导,而新部门还叫做超自然事务对策科,说实话那一瞬间她觉得是不是自己被举报太多了流放了? 拜託都二十二世纪了哪来的什么超自然事务啊? 可伴隨著调令的是集合通知,当她来到警务大楼中被搬空的楼层看到那些平日了熟悉的刺头和精英后她疑惑了。 这些人多是各部门的中坚力量,现在全都被集合到了这个新建的科室中,最后当志村诚之助这个理论上霓虹警务系统最高长官出现后在场的多数人都知道变革要来了! 当时的志村诚之助並没有过多废话而是直接播放了一段影像。 试刀,剑风,巫女,怪物,猎杀,对决。 短短的几分钟视频播放完后志村诚之助只是在这群精英面前冷静地表示刚刚画面中的全是真是发生的事件,因为他当时也在现场。 而组建新科室的目的就是全面排查霓虹所有异常事件,在超凡时代来临之前组建起属於霓虹自己的超凡势力! 所以说,昨天画面中那个面部做了特殊处理的剑士就是他吧? 从一旁的文件袋中拿出卷宗,野上冴子递给了庄司正义笑著说道:“剑士小弟,志村总监可是要我好好带带你呢?你先看看这次事件的卷宗吧。” “嗯,好的,谢谢野上前辈。”庄司正义接过卷宗安静的看起来,毕竟有个警部补的老爹怎么看卷宗他是懂一些的。 野上冴子眼中精光一闪,剑士没有反驳这个称呼,在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应该是一个未成年的男性吧? 她笑了笑继续说道:“不用那么严肃,你就叫我冴子姐就好,对了剑士小弟你会看卷宗么,需不需要姐姐教教你啊~” 庄司正义轻轻摇了摇头:“志村总监说过野上前辈是警员中的精英让我和您学习,我不能失了礼数。至於卷宗虽然我学过一点不过还很粗浅不一定能看出什么。” 哦?知道如何阅读案件卷宗么?是警员的家属还是警校的在校生? “那从这里面的多起事件中选一件进行调查怎么样?”野上冴子开著车隨口说道似乎是准备考验一下剑士。 “好的,野上前辈。” 庄司正义打开了一份新的卷宗认真的阅读起来,隨车车辆行驶越来越靠近足立区他终於粗略的看完了全部卷宗。 想了想庄司正义看向野上冴子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野上前辈也是准备调查纵火案吧?” 野上冴子转头看了一眼庄司正义笑了起来:“哦?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庄司正义將卷宗整齐的整理好放回档案袋中慢慢说道:“档案袋里的所有今天发生的案件卷宗基本都有案件发生时间,涉及人员,发生地点,和人员事件关联关係,只有纵火案出现了涉及人员缺失和案发原因不详的情况。” 还不错,野上冴子满意的点点头,这確实是案件分析的底层逻辑框架,不过分析並不够深入,看来警校生的可能性不大,应该是警员家庭出身父母有时会和他聊起这些所以学到了一点。 “嗯,剑士小弟果然很聪明~”野上冴子说著调转方向盘將车停下。 “走吧,到地方了。” 庄司正义转头看向车窗外,安静的日式別墅大门上悬掛著老旧的门牌。 黑崎宅。 短短的几个小时內,宅院內经过大火的侵袭又被浇灭了火焰后已经是一地狼藉。 一群消防和警员正在勘查著现场,这时一个美女突然带著一个穿著和服带著面具的人越过了安全线。 执勤警员连忙伸手制止:“等会,请问你们是?” 野上冴子拿出皮夹打开后递了过去:“特事科野上冴子,现在案件由特事科接管,你们的负责人呢?” 警员看了一下证件连忙抵回证件立正敬礼:“野上警部补你好,队长正带著消防和法医对黑崎宅的起火点仓库进行调查取证。” 特事科?这就是早上通报的目前警务系统中权限最高的新成立科室么?没想到还有这样大美女领队也不知道能不能报名啊? “嗯,谢谢。”野上冴子接过证件带著庄司正义向著后院走去。 找到警员队长说明情况后小队长也开始向两人介绍起现场的情况。 起火点是黑崎家的仓库,起火原因则是有人破坏了仓库后用火机点燃了泄露的柴油导致火灾发生,仓库內有明显的打斗痕跡,关键是还出现了残缺的烧焦肢体,就是这个仓库的破坏程度有些不一般.... “的確不一般啊....”野上冴子看著地上焦黑扭曲的铁质货架和仓库墙壁上那个仿佛爆破后產生的大洞,要怎么打斗破坏才能產生这样的效果? 拿过装在证物袋中的火机野上冴子微微眯起眼:“现场证据採集的怎么样了?” 小队长点点头:“已经在调取收集周边监控了,剩下的就是对人体残骸和火机进行基因指纹比对了。” 嗯,果然疑点很多,野上冴子看向庄司正义:“剑士你怎么看?” 庄司正义没有说话他握紧太刀闭上了眼睛深深呼吸,霸王丸老师说过剑士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呼吸中。 庭院中的风乱了。 不一会庄司正义慢慢睁开眼睛对著野上冴子点了点头:“野上前辈已经能確认了,的確是异常事件。” 野上冴子眼神瞬间亮起,第一次任务看来就钓到了大鱼啊! 第15章 呼吸法 隨队来现场调查的sta强势接管了现场,得到了庄司正义確切的信息后志村总监亲自坐镇后台参与著第一起超凡案件,而更多更专业的人员也正在火速赶往黑崎宅邸。 仓库外庄司正义正在被破坏的墙壁抚摸著那诡异扭曲的破洞,右手剑鞘中的太刀发出阵阵嗡鸣。 的確有超凡存在这里战斗过,其中一人有著极其恐怖的破坏力,只是一击就直接『扭』碎了墙壁。 那和『他』战斗的又是谁? 庄司正义慢慢走进仓库根据著直觉慢慢视察著已经遍地狼藉的库房。 突然间,不远处被货架盖住的地面上一抹奇怪的纹映入了他的视线,他走过去將那片奇怪的碎片捡起。 emmm.... 这个手感像是昆虫的甲壳上雕刻著如同藤蔓般扭曲的纹。 剑身又在震颤了,果然和这个东西有关么? “野上前辈,这个应该是案件相关物品。”庄司正义说著將手上的甲壳递了过去。 “等会。”野上冴子说著拿出了一个证物袋小心翼翼的装进去后立刻打开了冷藏箱保存起来。 “姐姐我可只是一个普通人,危险的东西可不敢隨便碰哦~” 庄司正义愣了下才点了点头:“嗯,是我的问题,我会记住的。”自己的確是有点大意了,在没有经过检验时无论这东西危不危险让普通人接触肯定是不对的! 想了想他又接著说道:“我看了下,现场应该不止一块这个甲壳,野上前辈让他们收集的时候小心一点吧。”说著庄司正义转身向著外面走去。 “剑士?”野上冴子有些疑惑他要去做什么。 庄司正义微微摇头“没事,我只是在外围走一走罢了。” 这样说话就是一定是有事了。 稍加思索野上冴子很爽快的点点头:“那剑士小弟不要走太远哦,如果有什么事....”她轻轻点了点耳边掛著的耳麦:“內部频道联繫。” “好的,野上前辈。”庄司正义微微鞠躬跟著感觉不紧不慢的走出了黑崎宅邸。 再次闭上眼睛藉助著手中觉醒的利刃感受著风的呼吸。 微风穿梭於街道带来了嘈杂的声响,傍晚时分晚餐的温馨气息,女性的香水味还有..... 血的味道! 没错,和在仓库中闻到的气味一样! 果然和霸王丸老师说的一样能力只有在不断地使用中才会进步,他感觉自己离霸王丸老师说的感悟呼吸的境界已经不远了。 他慢慢睁开了眼睛轻轻抚摸著额头那里似乎还残留著老师手指的温度。 体育馆试剑那晚战斗结束后霸王丸老师单独和他说了很多。 比如罗將神水姬的目的就是提前撬动苇名第二层的封印释放她信奉的恶神,而当第二层封印失效又会势必引发第三层封印的连锁反应。 人类的时间其实已经不多了。 而在最后霸王丸老师离开前他交给了自己一把钥匙,一把也许有机会拯救人类的钥匙!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超凡能力的传承法——呼吸法! 这是目前最適合超凡崛起初期世界中蕴含的超凡能量或者说灵力不足时最好的传承法之一,只要通过特殊的呼吸方式就能极大提升身体能力! 在霸王丸老师他们那个时代一些剑士能將呼吸法与剑技结合,释放带有火焰或者雷电等自然元素特性的斩击,但这些效果並非所谓的魔法或者法术,而是剑士剑技的意象与呼吸法融合后的表现。 而现在这个呼吸法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它在理论上任何人都可以学习! 也许否掌握到实战水平取决於资质、体质与意志力,可是以现在人类数量的这个基数如果能全面铺开总会有天才出现吧? 可惜那天晚上光是为自己一个人启蒙传承霸王丸老师就已经消耗了太多力量只能返回苇名之地修养。 全靠启蒙传承肯定是不行的,想要靠学习的话霸王丸老师要求只有他达到了全集中呼吸,並领悟出属於他自己的呼吸法后才能传授给其他人呼吸法知识的资格。 不然连他自己都对呼吸法一知半解又怎么教导其他人? 时间紧迫啊.... 庄司正义开始奔跑伴隨著不断地呼吸似乎风都在向他聚拢,脚步的速度越来越快风也从微风变成了狂风! 慕然间狂风呼啸將他裹成了一团围绕著气流的虚影在路人愕然的目光中旋风飆射而出! 不远处野上冴子看著庄司正义远去化作狂风离去的背影內心激动不已,这就是超凡力量么? 她轻轻按压耳麦低声说道:“我跟上去,让后勤小队出动,做好信息防泄露工作。” 超凡能力,谁又不心动呢? 而就在这条街道的隔壁街道毘沙门天神社的巫女椿拎著一个笼子从一间宠物店走了出来。 看了一眼笼中那条白蛇她倒是不怕蛇,毕竟神社在山上蛇虫鼠蚁见多了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不过她的內心倒是一阵肉痛,这条白变异种的白化王蛇了她好大一笔钱,这可是她这么多年在神社辛辛苦苦攒下来的! 『到底行不行?你別最后失败了又说我买的蛇有问题。』椿在心中默默念叨。 罗將神水姬此时正躲在椿的身体中详细的阅读著椿脑海中关於这个世界认知,听到她的话有些不耐烦的回应道: 『我都说了直接使用我的力量就行,是你非要学这些巫女的小把戏,这可是我选的耗材用来製作式神不过简简单单。』 对於水姬所谓的力量椿则根本不屑一顾:『我本来就是巫女使用巫女的手段不是理所当然么?再说这个世界根本不缺那些打打杀杀的武器,相反能够驱魔,诅咒甚至治疗的巫女才是真正的超凡者。』 『只要能成为巫女到时候所有的大人物都会成为我们的忠实拥躉,他们可比我们这些贱民更怕死!』 水姬心中冷冷一笑这小女孩的想法还真是单纯,不过无所谓,就让她看看天真的下场会是怎么样吧。 『行吧,找个宽阔的地方我教你抽取灵魂製作式神。』 椿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公园拎著笼子快步走去,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站在山顶了! 第16章 决意 昏暗的灯光映照著地下室中一张张扭曲、看不清面容的脸。而她,就被缚在正中央冰冷的祭坛上。 为首的祭司紧盯著祭坛前的神像满脸狂热地背诵著颂词。身后的教徒们隨著颂词拼命磕头,即使头破血流也未曾停下。 突然间,祭司停止了吟唱。他伸出手,用无比安详的神情抚摸著她的脸,开口道: “末日已经来临。你是爸爸最重要的宝贝,献祭你的话,我们一家下辈子一定还会在一起的!” 你不是我的爸爸!她想反驳,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祭司高举起尖刀,猛地刺下! 这个时候,爸爸就会来救我吧? 那个满脸凶相、性格古板,却奉行著仁义之道的男人,会一脚踹开门,毫不犹豫地掷出手中的短刀,然后以一敌百地打倒那些坏人,把我救出去! 然而,尖刀毫无阻碍地刺穿了她的身体。她能感受到生命在流逝,却奇怪地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要死了?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我? 对了…… 爸爸死了。没有人会来救我了。 “啊!!!” 黑崎美月尖叫著睁开眼,映入视线的是陌生的、黑洞洞的天板。 对,现在是在安全屋。自己已经没有父亲,也没有家了。 她用力拧了一把手臂,依然没有任何感觉。看来痛觉確实消失了。想起魔眼过度使用后,血管那狰狞扭曲的模样,或许……没有痛觉反而是件好事? 拿起简易钢架床床头的老式直板手机看了一眼。 17:43。 只过了几个小时么?她还以为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该吃饭了。 虽然肚子不饿,她还是拿出一块压缩饼乾,默默地啃著、吞咽。必须吃东西,必须保护好自己,只有这样,才能为爸爸復仇! 这间不大不小的安全屋里,堆放著足够两个人生活一年以上的物资。 这个隱秘的据点,源於当初黑崎信介帮助一个流浪汉討回公道后,对方透露的信息。没丟工作前,那人是足立区下水道建设的工头之一。这里本是他负责的下水道系统中的一个蓄水池,建好后却发现管道根本没走这边,平白浪费了资源。领导为避免担责,下令封堵了出入口,他也因此事被追责丟了工作。 那时的黑崎信介正值壮年,四肢健全,处於黑道事业的巔峰期。但他深知居安思危,早已弄了几个安全屋都不甚满意。听到流浪汉的消息,他顿时来了兴趣——毕竟,哪个男人能拒绝一个地下庇护所呢? 当然,建造庇护所,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黑崎美月还记得那段日子:父亲包下了这片区域的下水道翻新工程后,两人便经常溜进工地偷偷施工。可以说,这个地下安全屋就是父女俩一砖一瓦亲手完成的。 看著眼前堆积如山的生活物资,仿佛那段父女一同劳作、疲惫却充满温情的时光,又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东乡宗......” 想到那个男人,黑崎美月只觉得心中的愤怒如火山般翻涌,几乎无法遏制。然而,父亲长期的教导又在耳边迴响越是这种时刻,就越要冷静!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好好梳理一下现状。 首先,无论自己愿不愿意承认,所谓的超凡力量的確存在。东乡宗杀害了父亲,並夺走了他那只名为“假肢蛊”的奇怪生物,而那东西拥有变化副肢和治癒伤口的能力。 而自己,不知为何觉醒了“扭曲魔眼”。可惜觉醒时获得的信息太过零碎,只有一些散乱的片段——全是这双恐怖眼睛在肆意杀戮的画面:视线所及之处,人体如麻般扭曲,血肉四溅;就连高耸的城墙也无法抵挡,整个城池仿佛被无形的巨钻贯穿! 这是怎么做到的? 黑崎美月记得很清楚,在仓库里使用魔眼时,明明只能扭曲目之所及的小件物品,根本无法造成那种贯穿性的破坏。 不,或许是因为自己刚刚觉醒,实力不足?或者需要像游戏一样“升级”? 想要復仇,別说找到东乡宗了,就算找到,对方也一定对自己的能力有所防备。如果可以...最好是能远程一击必杀! 远程...超远视距... 黑崎美月精神一振,想到了一个方法,只是不知道能否成功。不过,现在需要先偽装一下自己,出去做个实验。 她艰难地站起身。虽然没有疼痛,但背后的暗伤让动作显得僵硬滯涩。 眼下不敢去医院,只黑崎美月能强打精神。她拿起一旁父亲当初留在这里的一把手杖,按下柄处的暗扣,缓缓拔出藏在里面的杖剑。 银白色的刀刃,映照出她那双泛著幽幽红光的瞳孔。 父亲一直希望她成为大和抚子般的温柔女孩,所以她学会了安静与倾听,蓄起了乌黑的长髮。 黑崎美月抓住长发,杖剑寒光一闪—— 现在,她不需要这些了。 …… 呼啸的狂风在一栋普通一户建前骤然停息。庄司正义看著眼前的宅邸,心中隱隱泛起不祥的预感。 当时仓库中残留的气息有三个。其中一个可能已死在仓库里,消散得很快。另外两个之中,那带著浓重血腥味和淡淡菸草味的,自然成了他的主要目標。 追踪的气息飘忽不定,忽高忽低,所幸“风”还是將他带到了这里。 目標曾在这里停留。 略一思索,他顺著围墙悄然绕到后院的院门处。院內一片死寂。庄司正义握紧手中的剑,轻轻一跃,翻入围墙。 小院里,烧烤架上的炉火早已熄灭。小桌上的食物一片狼藉,不知是谁享用过。 一具男性乾尸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跪在地上,仿佛在绝望地祈求著什么,后脑勺上有一个诡异的孔洞。不远处,一具女性乾尸低著头,將一具幼童大小的乾尸紧紧抱在怀中。 『咯吱...咯吱...』 太刀的剑鞘在庄司正义紧握的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而压抑。 他仿佛能看到凶手无视男人的哀求,冷酷地將其杀害,接著又毫无人性地屠戮了女人和孩子。之后,凶手竟不慌不忙地坐下,享用著烧烤...... 霸王丸老师低沉的声音在脑海中迴荡,讲述著那个力量失控、凡人如螻蚁般被碾碎的黑暗年代。他曾以为那是尘封的歷史,是警醒的故事。可现在,这血淋淋的庭院就是答案——力量本身並无善恶,但赋予它的人心若失守,便是炼狱的通行证。 这就是超凡能力扩散的代价么? 那由自己传播呼吸法的代价......自己真的承受得住么? 这时,脚步声响起。庄司正义循声望去,只见野上冴子走进了院子。 看到院中的惨状,她先是一愣,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深吸一口气,看著眼前如同即將喷发的火山般沉默的少年,缓缓开口: “剑士,蜘蛛人的身份已经查明。不过信息已经泄露,目前有多方势力正试图接触他。你如果要去找他,我可以......” 话未说完,便被庄司正义抬手制止了。他怎会不知两人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中?显然,已有人警告过野上冴子,不要立刻將蜘蛛人的信息透露给他。 “不必勉强,野上前辈。”庄司正义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这件事我会亲手解决。” 此刻,他终於无比清晰地明白了,老师为何一定要他达到“全集中”的境界才允许传授他人呼吸法。 何以止恶? 唯有杀! 第17章 真正的超凡 “东乡宗,男,28岁,目前掛职於舍木地產,实际身份为黑道组织渡边组干部舍弟头,分管足立区部分博彩和成人產业。” “档案备註显示,此人自幼年起即劣跡斑斑:中学时期多次纵火焚烧废弃仓库,並因严重暴力伤害同学被强制转学。心理评估报告指出其缺乏共情能力,行为模式极具破坏性与掠夺性。” “黑崎信介及黑崎美月为养父女关係。黑崎信介两年前曾为渡边组若头,因车祸致残后退出组织,不再参与黑道事务。然而,我方监控显示东乡宗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入黑崎宅邸。” “今日12时14分,东乡宗再次进入黑崎宅。12时50分左右,隔壁邻居报案称听到仓库方向传来『持续近十分钟的剧烈撞击和悽厉惨叫』,隨后发现仓库起火。” “后续调取的监控显示,13时整左右,目標『蜘蛛人』东乡宗的身影出现在黑崎宅外。其背部延伸出八支狰狞的蜘蛛状副肢,赋予其在高楼间快速弹射移动的能力,於北林街区域失去踪跡。” “嗯。” 面对下属的报告,坐镇后方的志村诚之助只是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指节却因用力而泛白。 那些该死的卖国贼! 他深知,一件事若被第二人知晓便不再是秘密。然而,针对“蜘蛛人”的抓捕任务甫一確认情况属实,情报竟已泄露!当时掌握核心信息的,仅有自己与那几位內阁大臣...敌人,就在这心臟地带! 最棘手的是阿美利加的介入。 对方打著“国际保护法”的旗號,信誓旦旦地宣称“蜘蛛人”涉及非法基因改造工程,必须由阿美利加“收容调查”! 这群披著文明外衣的强盗! 满腔怒火只能在胸中翻腾。 志村总监清楚,驻扎在霓虹土地上的阿美军队,早已將这里视为一块予取予求的海外飞地。儘管近年来阿美那位大总统的种种作为令人感到其国势日颓,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无论阿美如何虚弱,它依然掌握著这颗星球上最顶级的暴力机器! 这也是为什么当某些人越过他,直接命令野上冴子暂不向庄司正义透露“蜘蛛人”信息时,他选择了默许。他確实担忧那位年轻的超凡者,在目睹惨状后,会热血上涌,与阿美的军队正面衝突! 或许成长起来的庄司正义终將成为霓虹超凡界的砥柱,但现在....他太年轻了。或许,暂时的隱忍.... “总监。” 野上冴子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志村诚之助强压下翻腾的心绪,语气竭力维持平静:“剑士带回来了?” 耳麦那端沉默了。 志村诚之助知道了他的选择心中嘆息,他从野上冴子传回的现场照片中,看到了那一户建內的惨状。让一个如此残忍嗜血的人渣成为合作对象?那无异於与虎谋皮。 然而,此刻对东乡宗出手,大概率会成为点燃与阿美驻军的衝突导火索。 难道....要强迫庄司正义妥协? 脑海中瞬间闪过体育馆那晚超凡者屠戮部队的冷酷画面,霸王丸讲述故事时那些超凡者视人命如草芥的漠然。 一个新的时代已经降临,而庄司正义,正是站在这滔天巨浪最前沿的弄潮儿。 一个肩负守护之责的人,若只知瞻前顾后、步步妥协,他还能守护什么? 倘若未来真到了超凡肆虐、秩序崩塌之日,最先接触这股力量的超自然对策室,必须要成为国家真正的脊樑!自己此刻的每一个抉择,都会被下属看在眼中,刻在心上。 现在,他该如何抉择? 胸腔中淤积的愤懣、对未来的忧虑、对职责的叩问,最终化作一股决绝的洪流。志村诚之助猛地睁开眼,一掌重重拍在桌面上,发出震响:“跟上去!不惜一切代价,全力配合剑士,抓捕罪犯!” 耳麦另一端,野上冴子的呼吸似乎凝滯了一瞬。隨即,她坚毅的声音如同淬火的钢铁般再次响起: “保证完成任务!” 庄司正义走在路上,他只是安静的走著呼吸不紧不慢,似乎身边的风也陷入了沉寂。 在遇到霸王丸老师前,他或许也並不普通但也只是一个高中生而已。对於是非善恶的判定也是来自於书本和周边人的教导。 他看过很多书也看了很多父亲带回来的各种恶性事件案件卷宗自认为对於人心善恶十分瞭然。 所以当初霸王丸老师要求的试刀,面对野口熊二这样教科书般的恶徒即使痛下杀手他心中的正义也不会动摇。 甚至当时自己的內心其实还有些窃喜,毕竟谁没幻想过获得超凡力量成为传说中的存在呢? 可现在,当他亲眼看到那一家三口的惨状后他才知道,从书本或者电视中看到的那些画面在真实的场景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他猛地闭上眼,试图隔绝脑海中那刺目的惨状。但黑暗的视野里,那父亲绝望的祈求、母亲紧抱著孩子的臂弯反而更加清晰。 庄司正义的呼吸乱了。 愤怒的风暴在他体內左衝右突,找不到出口,几乎要將他自己撕碎。 冷静...冷静下来...像老师说的... “呼吸”... 几乎是本能的求生欲,他强迫自己进行了一次深长的吸气。 不再是战斗时刻意调整节奏的呼吸,而是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挣扎。空气涌入,似乎还带著血腥、焦糊、尘土的气息,粗暴地灌满胸腔。 就在这吸气完成的剎那,异变陡生。 体內那狂暴无序、欲要毁灭一切的『风』,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堤坝骤然约束!它並未平息,反而被一股更宏大、更古老的意志所引导、所梳理。霸王丸老师传授的呼吸法要诀——那些关於感知呼吸、引动本我潜力的玄奥只是—— 此刻不再是需要刻意模仿的“技”,而是化作了血脉深处奔涌的“理”。 他再次吸气。 这一次,他『听』到了风。 不是耳膜捕捉的呼啸,而是皮肤感知的流动,是毛孔对空气细微震颤的共鸣。 风,无处不在的风——掠过院墙缝隙的呜咽,拂过枯草叶尖的窸窣,甚至...是那凝固在乾涸血液上方、仿佛被死亡冻结的沉重空气。 他体內的『风』开始旋转、压缩,被这天地间无处不在的气流所牵引同化。狂暴的毁灭衝动並未消失,却被赋予了新的形態——不再是失控的爆炸,而是凝聚成一股极致的、带著冰冷剔透杀意的“剑之风”。 呼气。 一道无声的、却仿佛能斩断空间的锐利气息,隨著他呼出的浊气一同逸散。他脚下的几片落叶,无声无息地从中裂开,断口平滑如镜。 庄司正义睁开了眼睛。 那双因愤怒而布满血丝、因迷茫而动摇的眼眸,此刻却如同风暴过后的高空,澄澈、冰冷,深处蕴藏著高速旋转的、无形无质却又足以撕裂万物的风涡。 他『看』到了风的轨跡。 空气不再是混沌一片,而是无数清晰流动的线条。他能感知到身后野上冴子因震惊而略微紊乱的呼吸气流,能『听』到远处街道上汽车驶过带起的涡旋,甚至能察觉到远方的城市中那若有若无、带著一丝非人气息的怪物在活动。 这就是...霸王丸老师说的风之呼吸? 不。 霸王丸老师传授的是基础,是引子。 而此刻在他体內奔涌的,是因目睹恶而觉醒,为斩断恶业而生的——属於庄司正义的风之呼吸! 它不再仅仅是引动自然之力,更是他意志的延伸,是他心中那柄无形之刃的锋芒! 他缓缓抬起手中的太刀,刀尖並未指向任何实体,只是隨意地斜指地面。然而,刀身周围的空气却诡异地扭曲、旋转起来,发出细微却令人心悸的嗡鸣,仿佛有无数无形的风之刃正在刀锋上凝聚、待发。 这个世界中真正的第一名超凡者出现了! 第18章 东乡宗 源氏书屋。 夜色深沉,书屋早已闭门谢客。源清辉独坐二楼窗前,指尖把玩著一缕盘旋的微风。 “这还真是...超乎预料。”他低声自语,唇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 生命,果然是最奇妙的造物。 他给予庄司正义的,不过是呼吸法最基础的入门篇章。未曾想,仅凭这个引子和自己几句点拨,那少年竟真能从中悟出属於他的“风之呼吸”。 是那孩子天赋异稟?还是说...因自己的干预,这个世界超凡力量的觉醒,已如洪流般无可阻挡? 五指轻拢,掌心那缕旋风无声溃散。源清辉的目光投向窗外深沉的夜幕,仿佛穿透了钢筋水泥的丛林。 “那么,就让我为这世上第一场真正超凡者之间的碰撞....”他低笑一声,指尖在窗欞上轻轻一点,“添点小小的『特效』吧。” 希望观眾们,看得尽兴。 爱情旅馆。廉价房间瀰漫著甜腻香精与铁锈般的血腥味。 东乡宗满足地伸展肢体,骨骼发出噼啪轻响。终於“饱”了。 床边地毯上,应召女郎与侍应生的乾尸凝固著死前的惊惧。他毫不在意地拍了拍跪在面前、瑟瑟发抖的女孩头顶,声音带著饜足的慵懒:“乖,好好『工作』。叔叔我啊~已经吃饱了。” 女孩不敢回应,唯有泪水汹涌,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头颅机械地左右晃动。 “真是神奇。”东乡宗抚摸著紧贴脸颊的冰冷异物——一条从他背后延伸出的、形似昆虫节肢的漆黑假肢。粗糙的质感下,是澎湃的力量感,让他体內某种原始的衝动更加坚硬、灼热。 兽魔术——传说中唯有那名为“无”的种族方能肆意挥霍的力量。因其每一次施展,都需吞噬海量生命力!凡俗之躯若强行驱动,一旦未能及时掠夺足够生机补充,便会遭其反噬,化作枯骨。 而他获得的“假肢蛊”,简直是命运恩赐!这寄生体与宿主休戚与共。捕猎成功,它不仅自食其力,更能將掠夺的生命精粹反哺宿主,双方在血肉的供养下共同进化! 而传说中的“无”,拥有令人疯狂的不老不死之躯,方能如此挥霍生命能量..... “嘶!”想到“不老不死”四个字,东乡宗兴奋得一把按住女孩的头颅,面容因狂喜而扭曲。 享受著杀戮后的余韵,他脑中並未停歇。最初的狂喜褪去,一丝警醒浮上心头——大意了。 获得超凡力量的狂喜冲昏了头脑,竟如此大摇大摆地离开黑崎家?遍布街头的监控,必然已將他暴露在霓虹官方的视野下。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招安?还是诛杀? 或许此刻,追捕的网已经撒开。 东乡宗起身,捡起地上那具乾尸原主的衣物套上。鑑於对方已化为枯槁,他只能摸索著从乾瘪的钱包中抽出驾照。站在卫生间污跡斑斑的镜前,他对照著驾照上那张颓丧的中年人脸孔。 黑色的、粘稠如石油般的物质从他皮肤下渗出,流水般覆盖面部。片刻,一张平平无奇、写满生活疲惫的中年上班族面孔取代了东乡宗原本的样貌。配上那身廉价西装,他此刻与街上任何一个被生活压垮的社畜別无二致。 “真是...太神奇了。”他对著镜中陌生的自己低语。 假肢蛊的本体,实则是种形態不定的类史莱姆生物,其可塑性超乎想像!只要宿主能构想出形態,並提供足够的“燃料”——生命能量,它便能近乎完美地模擬。 似乎全然忘记了屋內还有一个活人,东乡宗推门而出,反手关上。门內,那被恐惧冻结的女孩终於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她未曾察觉,一丝比髮丝更细、近乎透明的黑色物质,正悄然从门底缝隙蜿蜒流入…… 行至旅馆门口,东乡宗脚步微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他指尖微不可察地一勾。 “噗嗤。” 门內女孩的哭声戛然而止。只有他能“感受”到,那锐利如手术刀般的丝线,瞬间切断了柔软脖颈的触感。 “一本万利....”他满意地咂咂嘴。集侦查、治疗、战斗、完美偽装於一体的共生生物,只需定期“投餵”世上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吗? 那么,现在该去哪?渡边组?自己的几个老巢?这些地方必然已是龙潭虎穴。 与过去混跡黑道时如出一辙,即便成了超凡者,他依旧活在当下,只图一时快活。未来?懒得想。 “不如...去驾照上的地址看看?”东乡宗下意识地牵动嘴角,露出惯常的、带著几分痞气的笑容。他走到街边吸菸区,习惯性地摸向口袋,却只摸到空荡——火机落在黑崎家了。 “嘖。”他不爽地撇嘴。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高跟鞋敲击声由远及近。 转头,一个金髮碧眼、身材高挑的白人女子映入眼帘。她穿著剪裁合体的黑色女士西装套裙,脸上掛著职业化的明媚笑容,径直走到东乡宗身边。 “嗒!” 一声轻响,一只精致的银色打火机燃起火焰,自然地凑到东乡宗叼著的菸捲下。动作流畅,毫无滯涩。 东乡宗眯起眼,危险的光芒在瞳孔深处闪烁。女子却毫无惧色,从容地为自己也点上一支细长的女士香菸,红唇轻启: “东乡先生?幸会。我是联邦探员,你可以叫我莫妮卡。”她吐出一口淡淡的烟雾,目光直视东乡宗,“不知您是否有兴趣,坐下来聊聊合作的可能?” 阿美利加的人?合作? 东乡宗深吸一口烟,任由辛辣的烟雾在肺叶里翻滚,脸上却不动声色:“动作挺快。怎么找到我的?”既然阿美知道了,霓虹官方想必也已锁定自己。 不过与阿美合作,或许比被霓虹招安更有“钱途”? “一点基於人物行为模式的常规定位技术而已,不值一提。”莫妮卡轻鬆地耸耸肩,纤纤玉指优雅地指向不远处的露天咖啡座,“站著聊天实在不够正式。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请您喝杯咖啡?” “有大美女请喝咖啡?”东乡宗碾灭菸头,笑容玩味,“当然没理由拒绝。” 两人並肩走向咖啡厅,身影融入街灯的光晕中。 不远处偽装成普通货车的指挥车內。 信息流无声地高速奔涌。 “4號已接触目標,开始初步对话。” “目標人物行为模式符合档案预期,初步评估危险等级:极高,但可尝试引导。” “心理侧写组就位,实时分析目標微表情及言语模式...” “突击队alpha、bravo小组完成集结,隨时待命!” 一条条加密指令与报告在屏幕上快速滚动。 驻霓虹美军基地,某间高度安保的办公室。 强尼·安德森中將盯著屏幕上传回的实时画面,眼中闪烁著鹰隼般的锐利与毫不掩饰的贪婪。他舔了舔有些乾涩的嘴唇,果断下令: “命令4號,稳住目標,全力爭取『合作』。心理侧写组全力运转,我要他脑子里的每一个念头!” “突击队进入一级待命状態!若目標拒绝合作...执行『活体捕获』预案!重复,我要活的样本!” 什么狗屁“超凡能力”?强尼內心嗤笑。这分明是划时代的生物科技!一个活生生的、能完美融合併操控异种生物组织的样本...... 这哪里是麻烦?这是他强尼·安德森迈向更高权位的黄金阶梯! 露天咖啡座。 橘黄色的灯光营造出虚假的温馨。两人相对而坐。 一方寻求著强大的庇护与助力,另一方则怀揣著捕获珍稀实验体的目的,刻意释放著“有求必应”的信號。谈话氛围竟显得异常“融洽”。 当话题顺畅地推进到“离开霓虹的流程细节”时,监听设备另一头的后援团队几乎要提前开香檳庆祝了——任务顺利得不可思议,丰厚奖金唾手可得! 就在这时—— 一阵不知从何而起的风,悄然拂过街道 第19章 剑士·庄司正义 起风了。 夏夜本是温热的微风,此刻却带著一股渗入骨髓的冰寒,吹得街道上行人心中没来由地一悸。 “汪汪汪——!!!” “喵呜——!!!” 牵著的、抱著的宠物猫狗,毫无徵兆地炸了毛,疯狂地吠叫、抓挠,试图挣脱主人的束缚,眼中充满原始的恐惧。 “哇!哇!哇!” 刺耳嘈杂的聒噪声浪自头顶压下。人们惊恐地抬头望去,只见不知何时,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乌鸦如同翻滚的黑色浓云,在低空盘旋縈绕,翅膀拍打空气的声音匯聚成令人头皮发麻的噪音! “呀!老鼠!好多老鼠!”女孩子的尖叫再次撕裂空气。人们低头,只见骯脏的下水道口如同溃堤,无数灰黑色的老鼠尖叫著、互相踩踏著疯狂涌出,完全无视了人类的存在,像一股股绝望的污流般漫过街道,仿佛身后有灭顶之灾在追赶! “我靠!搞什么鬼?!” “地震?!要地震了吗?!”霓虹人对这类异常动物暴走有著近乎本能的恐惧联想。 仿佛回应著人群的恐慌,街道上所有公共广播系统骤然响起冰冷而急促的合成音: “【紧急地震速报】检测到足立区木下町区域存在强烈地质活动异常信號,可能引发强震!请区域內所有人员,立即前往开阔地带避难!重复,立即前往开阔地带避难!这不是演习!重复,这不是演习!” “地震了!快跑啊!” “孩子!我的孩子在哪?!” “別挤!让开!” 广播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將街道点燃!恐慌如同实质的浪潮般席捲开来,人群尖叫著、推搡著,像没头苍蝇般乱窜,交通彻底瘫痪,一片末日降临般的混乱景象! 露天咖啡座。 橘黄色的灯光在混乱的背景中显得虚假而脆弱。莫妮卡猛地站起身,职业化的笑容早已消失,脸上带著难以掩饰的惊惶:“东乡先生!情况不对!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然而,东乡宗仿佛没听见。他叼著烟,眼神死死钉在远处混乱街道的尽头。 那里,一个身影正一步步走来。 黑白相间的古朴武士服,覆盖著脸部的惨白面具,手中紧握一柄狭长的太刀。他的步伐不快,却异常沉凝,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混乱的节点上,所过之处,连奔逃的人群都下意识地避让开一条通路。 一股无形的、冻结灵魂的杀意,如同精准的標枪,穿透喧囂,牢牢锁定了东乡宗! 自詡为猎人的怪物被更凶猛的掠食者盯上了! 寒毛倒竖的本能预警在血脉深处尖啸,但隨之涌起的,却是更加病態的兴奋。 东乡宗舔了舔有些发乾的嘴唇,脸上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点燃了嘴角的香菸:“真刺激啊...”他深吸一口,烟雾繚绕中,对著莫妮卡努了努嘴,“合作期间,亲爱的莫妮卡小姐,不如先帮我把这傢伙处理掉?他看起来.....可不像会让我们安稳离开的样子。”他指向那持刀而来的身影,语气轻佻得像是在点一杯餐后甜点。 莫妮卡这才注意到那个散发著恐怖气息的“武士”,心臟猛地一沉。她立刻按住耳麦,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尖:“总部!4號呼叫!遭遇霓虹方超凡者,代號『剑士』!目標已锁定我方位置,正在接近!请求紧急支援!重复,请求支援!” 作为阿美利加驻霓虹官方势力,他们所掌握的消息甚至比超自然对策室大多数警员都要详细,比如剑道馆的第一场超凡战斗,比如代號剑士的实际上是一个名为庄司正义的男孩,比如他的能力都来自於手中那把神奇的武器! 安全基地中,强尼·安德森中將盯著屏幕上那个持刀的身影,眼中贪婪的光芒几乎要溢出屏幕!剑士!还有他那把神奇的刀!真是上帝赐予的双重礼物! “命令4號,向对方发出最后警告,勒令其立刻停止干扰我方行动!否则我方將行使无限自卫权!”强尼语速极快,带著不容置疑的强势,“突击队alpha、bravo,进入一级战斗状態!目標出现!重复,目標出现!首要任务:確保『样本』安全!次要任务:夺取『剑士』的武器!行动!” 至於那个霓虹少年的死活?谁在乎?一个阻碍伟大阿美利加获取尖端技术的绊脚石罢了! 耳麦里传来的命令让莫妮卡心底暗骂一声“该死的政客和將军!”,却只能硬著头皮上前,亮出证件,声音竭力保持威严:“先生!我是阿美利加合眾国驻霓虹司令部高级探员莫妮卡·斯通!你正在干扰我方高度机密的反恐行动!请立刻停止前进,离开该区域!否则我方將採取一切必要措施!” 庄司正义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的目光穿透莫妮卡,如同实质的冰锥,牢牢钉在东乡宗身上。所有的感知,所有的意志,都已锁定那个散发著浓烈血腥与罪恶气息的目標! “再次警告!立刻停止前进!”莫妮卡提高了音量,手已按在了腰间隱藏的配枪上。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而坚定的女声响起: “超自然对策室,野上冴子警视!”野上冴子快步走到庄司正义身侧,同样亮出证件,锐利的目光直视莫妮卡,“我方正在调查一系列恶性凶杀案件,有充分证据表明你身边那位东乡宗先生是主要嫌疑人!他必须立刻接受我方调查!请贵方不要妨碍霓虹司法!” “你们?!”莫妮卡难以置信地瞪著野上冴子,一股被背叛的怒火瞬间涌起。上面明明已经做好交易这群霓虹人竟敢公然撕毁默契?! 她眼中最后一丝谈判的耐心消失殆尽,按住耳麦,声音冰冷如铁:“alpha、bravo!目標拒不配合!执行清除程序!夺取武器!go!go!go!”真是给这群霓虹狗好脸色太多了认不清主子是谁了! “哐当!”不远处,两辆偽装成货柜车的车门猛地拉开。两队装备精良、全身覆盖著黑色作战服、佩戴著战术目镜的美军特种突击队员如猎豹般鱼贯而出。冰冷的枪口没有丝毫犹豫,在指令下达的瞬间,便以绝对的火力覆盖姿態,齐齐锁定了步步逼近的庄司正义! 战斗一触即发! 第20章 不对等的战斗 足立区木下町。 即使出现了各种异象,政府的广播也在催促人们儘快离开这里,可爱吃瓜也是人类的劣根性。 此时那些本在恐慌的群眾看到阿美丽佳的部队出现瞬间也不害怕反而热闹起来了。 “我的天!拍电影吗?!” “那些枪....是真傢伙!阿美的大兵!” “武士?阿美大兵?他们要在这里开战?!” 混乱的人群並未完全疏散,无数双眼睛被这超现实的一幕死死抓住!恐惧暂时被巨大的惊愕和荒诞感取代。情侣紧紧相拥,老人惊恐地在胸前划著名十字,年轻人则颤抖著掏出手机,镜头死死对准了衝突的中心。 大新闻大新闻啊,说不定能一炮而红吃到网际网路红利啊! “神罚....这是神罚降临了!”一位白髮苍苍的老妇人跪倒在地,对著遮蔽天空的鸦群和混乱的鼠潮哭喊。 无数闪烁的手机屏幕,正將这场发生在东京街头的“武士对阵美军”的荒诞剧,实时上传至社交网络。 超凡的种子,隨著这混乱的影像,悄然埋入无数普通人的认知土壤,等待著破土而出,成为席捲世界的都市传说。 咖啡店前莫妮卡迅速退到东乡宗身边,厉声发出最后通牒,声音在嘈杂的背景中格外刺耳:“最后警告!超自然对策室的剑士!立刻放弃抵抗,放下武器!否则我方將行使无限反击权!后果自负!” 庄司正义对周遭的枪口、警告、混乱置若罔闻。他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冰冷得不带一丝波澜,只针对东乡宗:“为什么?” “呼~”东乡宗仰靠在椅子上愜意地吐出一口烟圈,嬉皮笑脸地反问:“又是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死那些普通人。”庄司正义的声音依旧平静,却蕴含著山雨欲来的风暴。 “普通人?”东乡宗一愣,隨即想起一户建中绝望的一家三口,想起旅馆里那些临死前扭曲的面孔,他突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哈哈哈哈!我去!又是一个脑子被武士道洗坏了的蠢货!都什么年代了,你他妈还跟我讲仁义道德?!” “乓!” 他猛地一巴掌狠狠拍在咖啡桌上,震得杯碟乱跳,狞笑著站起身,直视庄司正义面具后的眼睛:“听著,小鬼!弱肉强食,天经地义!弱者生来就是强者的食粮!从古至今,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原来如此。”庄司正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他没有再浪费一个字,右手,缓缓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这个动作如同点燃引信的火星! “开火!开火!开火!!!”突击小队队长瞳孔骤缩,嘶吼声瞬间被震耳欲聋的枪声淹没! “噠噠噠噠噠——!!!”“砰砰砰——!!” 密集的弹幕如同金属风暴,带著死亡的尖啸,瞬间覆盖了庄司正义所在的位置!阿美利加士兵脸上带著执行命令的冷酷,没有丝毫留手!一条霓虹少年的命,若是能换取一件价值连城的超凡武器?那这买卖太划算了! 如果是一天前,面对这样的火力覆盖庄司正义也许能抵挡一时,可最后的结果还是会被撕成碎片。 但现在...... 他只是握紧了剑。 “嗡——!” 一股无形却磅礴的力量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那不是简单的风,而是凝聚了剑士意志化作了实质屏障的——风之壁障! 呼啸而至的子弹,在距离他身体尚有数尺之遥时,如同撞上了一堵透明的嘆息之墙!高速旋转的弹头或被狂暴的气流强行带偏,诡异地射向四面八方;或被极致压缩、旋转的风刃精准地从中劈开,化作两瓣灼热的金属残骸,叮叮噹噹地掉落在地! 风,挡住了子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野上冴子面色未变却默默地攥紧了拳头,莫妮卡惊愕地张大了嘴,突击队员们扣动扳机的手指僵在半空,远处举著手机的人群更是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 “不...不可能!”突击队长最先从这顛覆认知的恐怖景象中惊醒,他看过剑道馆的录像,几天前这个剑士明明只是一个速度更快力量更大的人类啊!“加强火力!不要停!rpg!上rpg!!”他歇斯底里地吼叫著,试图用更大的火力撕碎这非人的防御。 然而,凡俗的金属洪流,又如何能撕裂这由意志驱动的自然伟力? 庄司正义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怒吼,没有绚丽的刀光剑影,广场上只有看不到的微风拂过在场的突击队员身体! 他的右手化作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残影! 拔刀! 收鞘! 一气呵成! 噗嗤——! 一连串细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属断裂声响起。 alpha、bravo两只突击小队的成员,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僵立在原地。他们手中紧握引以为傲的模块化步枪、衝锋鎗,连同部分战术背带和枪掛配件,在齐刷刷的脆响中,断口平滑如镜地.....断成了两截! 滚烫的枪管和碎裂的零件叮叮噹噹散落一地。 整个战场,死一般寂静。只有远处人群压抑不住的抽气声和手机快门声。 如果剑士的目的是杀人那么在场的所有人都躲不开风的攻击! 突击队队长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冷汗浸透了战术服內的衬衣。他颤抖的手指按住耳麦,声音嘶哑乾涩,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信仰崩塌后的茫然: “总...总部...alpha、bravo小队...全员武器损毁失去...失去战斗能力...请求...紧急撤离...重复...请求紧急撤离...” 这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参与的战斗.... “这样的力量还真是厉害啊。”东乡宗扯开了领口的领带站起身来,脸上假肢蛊的偽装也慢慢敛去露出了他本来的面貌。 有把握战胜面前的敌人么?其实没有,可那又如何一辈子活在烂泥里的他早够本了! 从懂得了生活的意义后东乡宗活著只为了一个字——爽! 战斗!杀戮!进食!交配!掠夺! 甚至是死亡,只要够爽那就一起来吧! 第21章 卑鄙小人 东京,警务大楼,超自然对策室本部。 巨大的中央屏幕上,正分屏显示著由野上冴子隱蔽摄像头传回的实时画面:混乱的街道、遮天的鸦群、鼠潮奔涌、以及那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般爆发的衝突核心——剑士对阵美军突击队! 志村诚之助总监背对著屏幕,负手而立。他的身形挺拔如松,面容沉静如水,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只有站在他侧后方的心腹秘书,才能从那微微绷紧的背脊线条和偶尔抽动一下的指尖,窥见这位铁腕人物內心翻腾的惊涛骇浪。 屏幕上,庄司正义拔刀! 无形的风墙碾碎弹雨! 一道悽厉的刀光闪过,两队精锐美军士兵手中的武器如同脆弱的树枝般齐刷刷断裂! 指挥室內一片死寂,只剩下设备运转的低鸣和压抑的抽气声。所有人都被这超越认知的力量所震慑。 “总监...”秘书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打破了沉默,“国会...第五通加密线路...” 志村诚之助没有回头,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屏幕上那个持刀屹立的少年身影。那身影在混乱的背景下,如同定海神针,散发著令人心悸的力量感。 “掛掉。”志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冰冷。 “可是,总监,这已经是第五次了,那边似乎非常...” “我说,掛掉!”志村猛地转身,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秘书,那眼神深处压抑著火山般的压力与决绝。“告诉他们,超自然对策室正在执行最高级別紧急任务,一切通讯,稍后回復!” 秘书被那眼神刺得一哆嗦,连忙低头:“是!明白!” 志村总监重新將目光投向屏幕,心臟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违抗来自最高权力阶层的直接命令,这是將整个超自然对策室乃至自己的政治生命都押在了一个少年身上! 他在赌!赌庄司正义展现出的力量,足以让那些习惯於妥协和交易的政客们闭嘴! 赌这股力量,未来足以奠定超自然对策室在未来格局中不可动摇的地位! 只要庄司正义足够强!强到让所有人都看到,谁才是真正能握住新时代权柄的人! 志村诚之助已经赌贏了第一步。庄司正义那摧枯拉朽般碾压现代武装力量的一幕,就是最有力的宣言! “冴子。”志村总监按住通讯器,声音低沉而有力,“全力支援剑士!我们就在你们身后!” 木下町,混乱的战场中心。 武器被毁的美军士兵如同被抽掉了脊樑,惊恐地后退,再无战意。莫妮卡脸色惨白,下意识地躲到了东乡宗身后,仿佛这个刚刚还被她视为“样本”的怪物,此刻成了唯一的屏障。 而庄司正义的目光,自始至终未曾离开东乡宗。 “轮到你了。”冰冷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如同死神的宣告。 “嘿...嘿嘿嘿...”东乡宗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著兴奋、忌惮和疯狂的扭曲表情。“风?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他猛地张开双臂! “噗嗤!噗嗤!噗嗤!” 令人牙酸的撕裂声中,八根漆黑狰狞,闪烁著金属般冷光的蜘蛛状副肢,如同活物般从他背部猛地刺破衣物,张扬地舒展开来! 节肢末端尖锐如矛,关节处覆盖著类似几丁质的甲壳,散发著非人的凶戾气息! “来玩玩吧,小鬼!”东乡宗狂笑著,八肢抓住地面猛地发力! “轰!”他脚下的地面瞬间龟裂,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弹射而出!速度之快,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八根副肢如同致命的镰刀,带著撕裂空气的尖啸,分別从八个刁钻至极的角度,狠辣无比地刺向庄司正义全身要害! 然而此时庄司正义的身影在原地骤然模糊! 並非高速移动的残像,而是仿佛整个人瞬间化作了一股无形的、高速旋转的锋利气流! “叮叮叮叮叮——!!!” 一连串密集如暴雨打芭蕉的撞击声炸响! 东乡宗志在必得的八道刺击,竟然全部刺在了空处!或者说,刺在了那高速旋转、凝聚如实质的风之屏障上!火星四溅! 那呼啸的风不仅挡住了攻击,更带著一股强大的、如同砂轮打磨般的切割力量,瞬间將他副肢尖端坚硬的甲壳削掉了一层!剧痛传来! “什么?!”东乡宗瞳孔骤缩,心中警铃大作!对方的反应速度和这诡异的风之防御,远超他的预估! 他八肢猛地在地面一撑,如同受惊的跳蛛般向后急退! 庄司正义又岂能容他轻易脱身?他身形如风般追上东乡宗,手中太刀並未出鞘,而是连刀带鞘,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瞬间向四面八方挥出数道凌厉无比的真空斩击! 斩击並非直线,而是如同狂风吹拂下摇曳的柳枝,轨跡飘忽不定,封锁了东乡宗所有闪避的空间! “嗤啦!嗤啦!” 东乡宗怪叫一声,竭力扭动身体,但依旧有两道风刃擦过他的肩头和侧腹!劣质西装如同纸糊般被切开,皮开肉绽,鲜血瞬间涌出!若非他凭藉假肢蛊强化后的神经反应和野兽般的直觉,这两下足以將他重创! “该死!”剧痛和死亡的威胁让东乡宗彻底疯狂,也让他瞬间明白——硬碰硬,他绝不是这个剑士的对手!对方的速度、力量,尤其是那无处不在、攻防一体的风,完全碾压他! 怎么自己遇到两个怪物都是这种强的恐怖的玩意? 不过他本来也不擅长正面作战,卑鄙,才是他的生存到现在的真正武器! 这种会在战斗前问敌人什么要对普通人出手的蠢货简直就是在暴露自己的弱点! 东乡宗眼中凶光一闪,八肢猛地调转方向,不再冲向庄司正义,而是如同失控的攻城锤,狠狠撞向旁边一栋因混乱而半开著门的便利店! 让我看看你到底是真好人还是装好人! 第22章 狙击 “轰隆!!!” 便利店玻璃门和货架瞬间粉碎!里面几个因地震警报而嚇得瑟瑟发抖没来得及逃走的店员和顾客,发出惊恐绝望的尖叫! “救命啊!” “怪物!怪物进来了!” 庄司正义追击的动作猛地一滯!他可以斩杀恶人,却无法无视被捲入的无辜者!风之呼吸凝聚的杀意,因这突发的变故而出现了一丝凝滯。 “哈哈!来抓我啊!”东乡宗狂笑著,八肢並用,抓起两个尖叫的店员,如同丟垃圾般狠狠砸向庄司正义!同时,他剩下的副肢猛地扒住墙壁和天板,以惊人的速度在狭小的便利店內攀爬破坏,製造更大的混乱和障碍! 庄司正义眼神冰冷,身形如风般闪动,左手疾探,精准无比地將被拋来的两个店员接住,稳稳放在身后安全角落。但这一耽搁,东乡宗已经撞破便利店的后墙,衝到了外面相对开阔但依旧混乱的街道上! “滚开!都滚开!”东乡宗如同人形凶兽在人群中横衝直撞,八肢挥舞,將挡路的人粗暴地扫开,引发一片哭喊和踩踏。 他在刻意將人群驱赶向庄司正义追击的路线! 庄司正义紧追不捨,等了好久太刀终於出鞘!刀锋上凝聚著肉眼可见的、高速旋转的青色气流! 风之呼吸·旋风烈斩! 数道巨大呈龙捲状的螺旋风刃呼啸而出,精准地绕过奔逃的人群,直扑东乡宗后背!风刃所过之处,地面被犁出深深的沟壑! “噗!”东乡宗后背再添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狂喷!他惨嚎一声,眼中却闪过一丝狠厉的狡黠!他猛地抓住身边三个嚇傻了的上班族挡在自己身后,八肢中的四根狠狠插入旁边一栋五层公寓楼的外墙,如同巨型蜘蛛般带著三个人质飞速向上攀爬! “救我!救救我!”被抓住的人质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混蛋!”庄司正义怒喝,身形如风般拔地而起,沿著墙壁垂直奔跑,紧追不捨! 转瞬间,东乡宗已攀至楼顶边缘!他浑身浴血,状若疯魔,回头对著追至楼顶的庄司正义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想要啊?都给你!” 话音未落,他竟將手中三个尖叫的人质,朝著三个不同的方向,狠狠拋下五层高楼! “不——!”野上冴子在下方目眥欲裂! 庄司正义没有丝毫犹豫! 救人! 风之呼吸的力量被他运用到极致!他的身影瞬间化作三道模糊的残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三个下坠的人质下方然后挥刀! 强劲的风化作气流托举、缓衝,险之又险地將三人安全接住,稳稳放在临近的矮楼天台! 然而,就在庄司正义救下最后一人,心神因成功救援而微微鬆懈的剎那—— 砰! 一声沉闷、独特、远超普通枪械的巨大枪响,撕裂了混乱的喧囂! 庄司正义在枪响前的零点几秒,超强的感知已经捕捉到了那致命杀机的锁定!他几乎是本能地將手中太刀横於胸前要害! 鐺——!!! 一声震耳欲聋、如同洪钟大吕般的撞击巨响! 一道肉眼可见的、扭曲空气的衝击波以刀身为中心炸开! 狙击! 这是高威力反器材狙击步枪!来自阿美丽佳部队提前埋伏在更高建筑上的狙击手!他们一直在等待这个绝杀的机会! 庄司正义被巨大的动能衝击得向后滑退数步,脚下天台的水泥地面被踩出蛛网般的裂痕! 他低头看去。 那柄陪伴他觉醒、承载著父亲期许、经由霸王丸老师以超凡之力淬炼附魔的太刀....此刻,刀身正中,一个触目惊心的凹坑赫然在目!以凹坑为中心,无数蛛网般的裂纹瞬间蔓延至整个刀身! 紧接著,在庄司正义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这把坚韧的合金太刀,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咔嚓! 十几片灼热的金属碎片,叮叮噹噹地散落在他脚下!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庄司正义低头看著手中仅剩的刀柄和地上的碎片。 父亲在他夺得玉龙旗后期许的眼神,霸王丸老师抚过刀身时那深邃的目光...所有的画面瞬间涌上心头,被一股狂暴的怒火瞬间点燃! “啊啊啊啊——!!!” 一声压抑的怒吼从面具下迸发!那不是痛苦,是纯粹的感到被褻瀆的愤怒! 他甚至没有去寻找狙击手的位置,只是凭著风带来的那子弹轨跡残留的冰冷杀意,对著子弹射来的方向——数百米外一栋商业大厦的顶层,猛地挥动了仅剩的刀柄! 呼——轰!!! 没有刀身,但一股凝聚了他所有愤怒与杀意的狂暴风刃,凭空生成!那风刃无形无色,却带著撕裂一切的悽厉尖啸,瞬间跨越数百米的距离! 商业大厦顶层的一个巨大gg牌,连同其后方的混凝土结构,如同被无形的巨神之刃劈过,轰然炸裂!烟尘瀰漫中,隱约可见一个黑影连同他架设的沉重狙击步枪一起,被狂暴的风压撕碎、拋飞!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而就在庄司正义因武器被毁、愤怒斩杀狙击手的这短短几秒—— 重伤的东乡宗早已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狞笑著,一对如蝙蝠翅膀般的副肢突然在背后展开,另一条如蛇般的副肢瞬间缠住了下方因变故而呆滯的莫妮卡探员的腰肢! “啊!”莫妮卡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便被巨大的力量猛地拽起! 扇动著翅膀东乡宗居然飞了起来! 带著莫妮卡这个意外“收穫”,他如同狩猎成功的巨型蝙蝠借著楼宇的阴影和混乱的掩护,挥动翅膀便消失在东京林立的高楼大厦之间,只留下一串得意而残忍的狂笑在夜空中迴荡。 庄司正义站在天台边缘,手中紧握著冰冷的刀柄碎片,面具后的眼神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风,在他周身无声地咆哮、呜咽。脚下,是依旧混乱的街道,和散落一地的武器残骸与太刀碎片。 这场战斗也许暂时告一段落了。 但风暴,才刚刚开始。 第23章 波动不息 足立区木下町的硝烟尚未散尽,霓虹的网络空间已先一步被这场超现实的街头大战彻底点燃、熔断。 4ch的揭示板如同被投入核弹的蚁穴,伺服器在狂涌的信息洪流中哀鸣、宕机。標题带著无数惊嘆號的帖子疯狂刷屏: 【速报!足立区出现真实版蜘蛛男vs风之剑豪!美军介入!】 【视频流出!这不是cg!那个武士用风切断了子弹!】 【政府隱瞒了什么?!这种怪物一直存在吗?!】 【美军当街开火!我国主权何在?!】 上传的短视频遵循著“画质越糊怪事越真”的诡异定律,画面剧烈抖动,充满噪点。遮天蔽日的鸦群如同翻滚的墨云;鼠潮在脚下奔涌;美军士兵的武器诡异地齐刷刷断裂;蜘蛛般的怪物在楼宇间攀爬跳跃;最震撼的,是那道无形的风墙弹开子弹、以及最后那道跨越数百米、凭空撕裂大楼顶层的狂暴风刃! “假的!绝对是假的!特效吧?政府又在搞什么认知作战?”——质疑者依旧存在。 “我就在现场附近!那些乌鸦叫得我肝都在发抖!老鼠从我脚上爬过去!那风颳过来的时候像刀子!这怎么假?!”——目击者的证词充满恐惧。 “美畜在我们的土地上,对著我们的『武士』开枪了...他们想抢走什么?!”——民族情绪被点燃,矛头直指阿美利加。 “快看最新的帖子,那个蜘蛛怪物杀了人!一家三口!视频里那乾尸...剑士是在追捕他!为什么美军要保护怪物?!”——真相碎片开始拼凑,愤怒在蔓延。 “武士的刀...碎了...为了救人...被那些坏人偷袭...”——这条回復下是一片沉默的省略號和双手合十的表情符號。 蒙面剑士最后救人、武器被毁、暴怒反击的画面,触动了许多霓虹网民心中某种深埋的、对“义”与“憾”的共鸣。一种复杂的情感在滋生:对超凡力量的恐惧中,混杂著对本国“英雄”受挫的憋闷以及对强权干预的愤慨。他不再仅仅是“武士”,更像是一个为了守护而受伤的符號。 与此同时,大洋彼岸的平台,画风截然不同。 “holy sh*t!!!东京街头真人版《多只狼》+《蜘蛛人》+《白客帝国》!年度最佳动作片没有之一!”——猎奇与惊嘆。 “那个风男太酷了!徒手搓龙捲风!比万磁王还帅!他的面具哪里买的?”——大家只关注点在外观和酷炫。 “美军又在別人家后院玩砸了?经典。不过那个蜘蛛变种人样本看起来真不错,希望实验室能搞到手。”——高高在上带著优越感的调侃与对“样本”的覬覦。 “所以...这是政府秘密超能计划泄露了?还是外星人?坐等netflix纪录片。”——阴谋论和娱乐化解读。 “那个风刃!绝对是某种定向能武器!五角大楼在测试新玩具!视频是偽造的烟雾弹!”——典型的政府阴谋论患者。 “只有我关心那个被蜘蛛怪抓走的金髮大妞吗?希望她还活著...最好能拍个衍生剧。”——关注点偏移至“人质”的娱乐价值。 欧美网络的反应,充满了猎奇、玩梗、技术討论和对本国力量介入合理化的倾向。 恐慌?几乎不存在。 对他们而言,这更像是一场发生在遥远东方、特效炸裂的“真人秀”,是茶余饭后的劲爆谈资和meme素材库。霓虹网民的恐惧、屈辱和对自身安全的深切忧虑,在他们看来,显得有些“小题大做”甚至“滑稽”。 信息在光缆中奔流,编织出两个截然不同的认知世界。一个在战慄中寻求真相和庇护,另一个则在安全的距离外,兴致勃勃地点评著这场超凡时代开幕的“盛大演出”。而这认知的洪流,正化为无形的涓涓细流,悄然匯向某个老书店老板额头上,那枚微微发烫、仿佛蕴含宇宙奥秘的黑色三角印记。 源清辉站在盥洗室的镜子前,指尖拂过温润如玉的印记,感受著其中澎湃增长的力量,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 “效果...超出预期。”他低声自语。这正是他精心导演的剧本所追求的。 超脱者的核心需要“人”、“鬼”、“神”三方均衡的认知能量滋养。若妖魔神明骤然灭世,人类固然会恐惧、会抗爭,但认知会迅速向“求生”这一单一维度坍缩,能量结构失衡,甚至可能因绝望而枯竭。 他需要的是一个持续发酵的舞台。让一部分人深陷其中,成为直面“鬼”、“神”威胁的演员,他们的恐惧、愤怒、对英雄的期盼,是“人”之角最纯粹、最强烈的养料。 而另一部分人,则成为安全的“观眾”,他们或猎奇、或分析、或玩梗,其认知虽不如“演员”强烈,却提供了更广阔、更稳定的能量基底,並在“人”、“鬼”、“神”的阵营间摇摆,贡献著微妙的平衡。 霓虹网民的悲愤与欧美网民的戏謔,正是这舞台两端的完美写照。 感受著核心內充盈的认知力,尤其是“人”之角显著的跃动,源清辉满意地轻轻一点额头。印记如同沉入水中的墨玉,缓缓没入皮肤之下。 “不过,盛宴才刚开始,舞台还需扩建。”他镜中的倒影眼神深邃,“现在就全面引爆,容纳的角色还太拥挤...容不下那么多即兴发挥的『演员』。” 弟子受挫,正是导师登场的最佳时机。他需要给这场戏添加新的动力,推动剧情进入下一个高潮。 “是时候让『老师』去安抚一下受伤的弟子了,”源清辉走向书桌,指尖无意识地敲击著桌面,“顺便...也该拋出那个诱饵了。”一个关於“永生”级別的大奖预告,足以让舞台上的“演员”和台下的“观眾”都为之疯狂。他仿佛已经看到各方势力闻风而动的景象。 “各位,”他对著空无一人的房间低语,仿佛在向无形的观眾致意,“下一幕,敬请期待。希望...大家玩得开心。” 第24章 自我反省 警务大楼,超自然对策室本部。 虽然行动未能成功抓捕东乡宗,但“剑士”以超凡之姿碾压阿美利加的两只突击队,重创任务目標並救下无辜者的壮举,如同一针强心剂,狠狠鼓舞著对策室每一个成员。 然而,此刻室內却瀰漫著一种近乎凝固的沉重气氛,安静得落针可闻,仿佛刚刚凯旋的英雄带回的不是胜利,而是某种令人窒息的失落。 原因无他。 他们的英雄,“剑士”庄司正义,从回来后就一直沉默地坐在角落。他的目光死死盯著放在膝盖上的一堆东西——那柄曾伴隨他觉醒、承载著父亲期许与霸王丸传承的合金太刀,此刻已碎裂成十几片冰冷、扭曲的金属残骸。断口处狰狞的裂纹,无声地诉说著那惊天一枪的威力。 沉重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角落里隱约传来压抑的议论: “我听说剑士的力量都是来源这把剑...你说会不会...” “闭嘴!別乱猜!”立刻有人低声呵止。 庄司和彦看著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心臟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警视监的领带,眼神坚定。是时候了!用他半生阅歷和父爱,去开导这个初尝力量苦涩的孩子,帮他重拾信心!他迈开脚步,走向庄司正义。 然而,一个清冷而带著穿透力的女声比他更快一步,打破了室內的死寂: “怎么,断了把剑,就觉得自己不再是剑士了么?”野上冴子双手抱胸,倚在旁边的办公桌旁,目光锐利地直视庄司正义。 庄司和彦的脚步顿在原地,准备好的话卡在喉咙里。 这明明是我要说的话啊! 听到野上冴子的詰问,庄司正义缓缓抬起头,那双清澈却带著迷茫的眼睛看向她,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这样的,野上前辈。”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很清晰,“这把剑的確是父亲送我的珍贵礼物,也是霸王丸老师留给我力量的载体和象徵。但...”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確认自己的感受,“但剑中蕴含的『呼吸法』奥义,我已基本掌握於心。剑断了,力量还在。” 这话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瞬间在对策室成员心中激起涟漪。紧绷的气氛明显一松,几乎能听到眾人集体呼出的那口浊气。 太好了!顶樑柱没有倒! 庄司和彦也暗自鬆了口气,但眼中忧虑未减——儿子显然还有心事。 “既然如此,”庄司和彦立刻抓住机会,走到儿子面前,语气温和却带著关切,“怎么还是一副天塌了的样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野上冴子敏锐的目光在庄司和彦与剑士之间扫过,这两人关係是否太过亲密了?脑中飞速闪过关於庄司和彦家庭的信息——那个剑道超群、夺得过玉龙旗的儿子庄司正义!一个大胆的猜测瞬间成型。 她不动声色,继续看向庄司正义,等待他的答案。 面对父亲和野上冴子的目光,庄司正义的目光再次落回那些碎片上,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 “我...不是在为失去力量难过,庄司..前辈,野上前辈。”他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与沉重的反思,“我只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这份力量的可怕重量。” 他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当时,我的剑被毁掉,怒火瞬间冲昏了头。我根本没想太多,只是凭著本能,凭著那股被褻瀆的愤怒,朝著子弹射来的方向...挥动了无刃的剑柄。” “就是那么简单,甚至称不上招式的一『挥』...”他闭上眼睛,仿佛还能看到那道撕裂空气、跨越数百米轰碎楼顶的景象,“造成的破坏...远超我的想像。那栋楼顶...如果当时上面还有其他人...” 他睁开眼,眼中带著一种近乎痛苦的明悟:“霸王丸老师反覆告诫我超凡能力的破坏性,我也亲眼见识过东乡宗那视人命如草芥的傲慢。甚至...就在刚才,我面对那些阿美利加的士兵,隨手碾碎他们的武器时,內心也觉得理所当然,仿佛他们只是挡路的障碍。我並不会对『敌人』心慈手软,可...” “直到那一刻...直到我因愤怒而失控的那一『挥』...”他的声音带著一丝颤抖,“我才真正明白,老师口中的『约束』意味著什么。力量本身没有善恶,但失控的力量...不分敌我,皆为灾难。我...差点就成为了自己追捕的那种『怪物』。” 这番深刻的自我剖析,让整个对策室再次陷入寂静。不再是压抑的沉重,而是一种带著敬意和思索的安静。 对於一个骤然获得超凡伟力的少年而言,这份清醒的自省,这份对力量责任的认识,远比单纯的强大更令人动容。 几秒后,不知是谁带头,轻轻的掌声响起,隨即迅速连成一片。这掌声是对英雄的肯定,更是对他这份沉重觉悟的尊重。 “不错。” 一个粗獷而熟悉的声音突兀地响起,盖过了掌声。声音里带著毫不掩饰的讚许。 “这才像个真正的剑士该有的样子~小子。” 眾人循声猛地看向门口。只见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倚在了门框上。乱糟糟的头髮束在脑后,胡茬唏嘘,黑白相间的和服敞开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和道道伤疤。 正是霸王丸! 他脸上掛著招牌式的、带著几分戏謔却又无比欣慰的笑容,目光灼灼地看著庄司正义。 庄司正义身体猛地一震,瞬间站直,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失声喊道: “师傅!” “不就是断了把刀么,师傅给你找把更好的~”霸王丸似乎已经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此刻显得格外高兴不停地拍著庄司正义的肩膀。 收到霸王丸出现的消息,本准备去国会报导的志村诚之助又停下了脚步立刻返回办公室,去国会述职哪有和超凡者接触重要! 在对策室警员震惊的目光中,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志村总监笑的像朵大步上前握住了霸王丸的大手,情深意切的开口说道: “霸王丸先生,真是一如不见如隔三秋啊,上次一別太多匆忙这次一定要赏脸好好喝一杯!我可是找到了几瓶好酒啊!” 霸王丸倒是没什么架子只是洒脱一笑:“没问题,打架我不行喝酒吃肉我倒是在行,走吧走吧,被你一说我的馋虫都被勾起来了~” 第25章 女警 大正居酒屋。 “啊?我刚刚好像听错了,霸王丸大人你说什么?”庄司和彦端著酒一脸懵逼的看著自己儿子的老师。 霸王丸满脸红晕的摆摆手:“说啦,让你找两个年轻貌美心思单纯的女孩啊。” 这是要拉皮条? 庄司和彦內心震动,自己这一辈子都没做过这种事啊! 和妻子虽然是家族联姻可是婚后感情美好,为了给儿子树立榜样烟场所的人际交际也都是点到为止从没出过轨,现在要自己找女孩子.... 似乎是看出了老父亲的窘迫,庄司正义一边替师傅倒酒一边开口问道:“老师你是要这两个女孩去做什么事么?” 霸王丸点了点头:“当然啦,你的剑不是毁了么?我认识一个老头子手里有不少好东西,不过那老头好色又小气得很,想要拿到好东西就要投其所好~” 说到这霸王丸也发觉自己说的话貌似有很大的歧义,连忙辩解道:“啊,你们不会以为我是那种好色之徒吧?!这可都是为了你们好!” 志村诚之助连忙出来打圆场:“这是自然,霸王丸大人这样的人物怎么会行小人之事呢?和彦你有合適的人选么?”他倒是想要安排点自己的人,可是年轻貌美好找,心思单纯在这个浮躁的社会上来说可有点麻烦。 庄司和彦想了想点点头:“要说人选我倒是有两个,不过虽说是性格单纯.....” 志村诚之助打断了庄司和彦的话:“没事,和彦你做事我们放心。”现在最主要的就是顺著霸王丸这条路线走,只有多接触到更多的超凡存在才有可能为未来贏得一线生机! “行吧,我出去调度一下。”庄司和彦出去打电话了。 志村诚之助正准备多套点话没想到庄司和彦就回来了。 “霸王丸大人,志村总监走吧,已经通知到了估计马上就到。” “啊?那么快么?”志村诚之助有些恍惚,这才过了几分钟啊? 庄司和彦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那两个女孩子性格比较直接不喜欢等待。” 几人走出酒馆还没等多久就听到路口传来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 『吱~~~』 警车一个漂亮的甩尾漂移停在了居酒屋门口,车门打开穿著警服英姿颯爽的短髮女警下车后不爽的看著庄司和彦。 “啊,庄司警部升职后喝酒吃饭不叫我们加班倒是想起我们了啊。” 另一侧的车门打开扎著麻辫看起来就十分温柔的女警笑著说道:“夏实不能这样说警部哦,会被穿小鞋的。” 志村诚之助转头看向庄司和彦,这就是你说的年轻貌美心思单纯,年轻貌美倒是有了,心思单纯怕不是吧?! 而庄司正义看到来人连忙低下头不出声躲到了霸王丸的身后,这两位大姐实在是给他当时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深深的震撼。 庄司和彦乾咳一声:“咳,志村总监,这两位是小早川美幸和辻本夏实巡查,都是十分敬业的优秀警员!”说著他连忙给两个神经大条的女警使眼色。 大人物在就別毒舌了啊! “切....”辻本夏实撇撇嘴还是和小早川美幸立正敬了一个礼:“志村总监好!请问是有什么紧急工作要安排么?” 志村诚之助面色一正严肃的点点头:“现在一个艰巨的任务需要你们完成,事关国家安危你们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 辻本夏实疑惑的挠挠头,国家安危让我一个巡警来处理?真的假的? “上车吧,接下来的事由霸王丸大人来说明。” 黑色的防爆车无声无息的停下打开车门,几人陆续上车向著上野公园驶去。 直到坐到防爆车里辻本夏实和小早川美幸立还是有些不真实感,什么行动sta特警队都出动了都解决不了,却要她们两个小巡查来处理啊? 看出了两位女警的紧张霸王丸依旧露著懒散的笑容解释道:“哎呀,两位小姐不要紧张不是什么大事啦~” “只是我们需要找一个老头子討要些东西,可是呢又不能使用胁迫和威胁的手段,而且那个老头子想要躲藏的话谁都找不到,可一看到美女他又会自动出现,所以~” “哦,原来如此~”辻本夏实点了点头:“这么说来我们俩是庄司警部都认同的美少女嘍?哈哈哈哈~” 庄司和彦没升职调任之前在他们警署口碑很好,毕竟人帅多金职位高还是一个爱家的男人简直就是稀有动物。 小早川美幸拉了拉好友兼搭档的衣角,看著霸王丸问道:“这位...霸王丸大人?” 霸王丸连忙挥手:“可別叫我什么大人,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叫我霸王丸就好,你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吧。” “这次任务真的不会有危险么?”小早川美幸想了半天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她们是警察並不怕危险可就怕上级隱瞒死的不明不白! 霸王丸点点头:“放心放心~那个老头虽然强的像个妖怪却绝对不会对善良的美少女出手的~” 强的像个妖怪?这是什么形容词? 小早川美幸虽然不明白却还是点了点头。 志村诚之助连忙补充道:“放心吧,这次任务我和和彦也会和你们一起行动的。” 听到两个领导也要亲自去现场小早川美幸倒是安心了下来,毕竟总监这种大人物总不会自己找死吧? 而这时辻本夏实也发现了一直躲躲藏藏的庄司正义,仔细打量一会她眼睛一亮直接一把搂住了他:“哟~这不是正义小弟弟么?见到姐姐都不会打招呼了啊?” 被强行压在胸口的庄司正义露出了苦笑:“夏实姐,美幸姐晚上好。”不愧是警署的怪力女,这力气自己根本挡住。 小早川美幸一愣露出了错愕的神情:“咦,小正义?你也要一起出任务?”在她看来庄司正义还是一个未成年怎么会参与到这种事里来呢? “额,霸王丸大人是我的师傅,这次任务也是因为要替我向那位老先生討要一把剑。” 剑?小早川美幸实在不明白为何一把剑需要这么多人去『討要』? 夜色的掩盖中车辆很快到了目的地,眾人下车后才发现这片居然是一片流浪汉聚集地! 一个个简易的塑料和纸壳窝棚密密麻麻的堆积在一起,看到警察出现流浪汉们也没有躲避而是围著汽油桶燃起的篝火直愣愣的盯著几人,大晚上遇到这一幕让小早川美幸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而这时一个猥琐的声音响起: “小姐小姐,能把你的內衣给我么~” 第26章 八宝斋 “小姐小姐,能把你的內衣给我么~” “嗯?”小早川美幸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可低头一看一个小小的老头正眼巴巴的仰头看著自己。 这个老头真的很小,看样子估计只有五十公分吧?虽然长的尖嘴猴腮的,可他四肢协调五官正常,看起来又不像是侏儒,就像是一个人整体缩小了一般。 “美丽的小姐~给我內衣~” 小早川美幸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啊老爷子,我没有带额外的內衣不能给你呢。” “什么嘛...”小老头似乎有些失望,而这时一只大手直接抓住了他的头把他拎了起来! “喂喂喂,色老头你想对我家美幸做什么?!”辻本夏实咬牙切齿忍不住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大力袭来小老头就像是上了鉤的鱼扭动著身子垂死挣扎:“啊!痛痛痛!要死要死!霸王丸你个王八蛋带一只母老虎来找我还不救我!” 霸王丸这才从树后露出了脑袋嬉笑说道:“八宝斋大人,这可不怪我啊,人家可是警员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人呢。” 志村诚之助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小老头就是霸王丸所说的目標么? “额,辻本巡查这样暴力对待老人不太好,还是先放下来说话吧。” “哈?”辻本夏实看了一眼自己的顶头上司的上司不爽的撇撇嘴,最后还是鬆开了手。 八宝斋一落地便抱著已经印出了指印的脑袋一阵哀嚎:“痛痛痛痛.....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力气也太大得离谱了吧!” “没事吧,八宝斋大人。”霸王丸一边笑一边走到八宝斋面前蹲下从怀里掏出了一瓶酒。 “看,我还给您带了礼物呢,这可是现代的顶级好酒哦。” 看到酒八宝斋眼前一亮,眾人只觉得黑影一闪霸王丸手中的酒瓶就已经消失了,不远处八宝斋抱著酒瓶又蹭又扭的看起来很开心。 怎么回事自己眼了?辻本夏实揉了揉眼睛,这小老头怎么一瞬间就换了个位置? “行吧,看你小子那么懂事,有什么事去我家里说吧~”八宝斋说著扛著酒一路小跑起来。 眾人跟著八宝斋也没走多久就看到一棵大树下放著一个有著电视机图案的纸箱,八宝斋站在纸箱前挥了挥手便钻进了纸箱里。 毫无疑问这就是他的家了.... 志村诚之助几人面面相覷,就一个纸箱一群成年人怎么挤得进去啊? 而霸王丸没说什么只是弯下了腰钻进了纸箱中,而作为弟子庄司正义也没有多想直接跟了进去。 ??? 怎么回事?两个大男人就那么轻易的塞进去了? 几人中还是辻本夏实好奇心最重一路小跑的跟了进去,而作为好闺蜜小早川美幸自然也紧隨其后,两个警视厅高官对视一眼还能怎么做? 跟上唄。 可刚一进入纸箱中志村诚之助耳边便传来一阵惊呼,而他也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这一幕。 就仿佛穿过了一扇隔绝了世界的窗帘,一座和室庭院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了自己眼前,大门玄关清晰可见不远处甚至还有一个带著池塘的庭院! “美幸!美幸!我是不是酒还没醒啊?!你快掐我一下!”辻本夏实大呼小叫起来。 而小早川美幸此时更是双眼发光,她平时最喜欢的就是机械改造,两人使用的警车today就是她亲手改造出来的,平时她就觉得小车空间还是太小了,现在看到眼前这一幕她的求知慾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大爆发! 霸王丸倒是神色如常他带著庄司正义慢慢走进玄关有些感嘆:“果然八宝斋大人您的天狗蓑衣是刻印在灵魂中的么?” “哼哼~”八宝斋骄傲的叉腰:“刻印在灵魂中会隨著主人一起成长的空间,老头子我这一招可是连那些阴阳师都想要学习的神技呢!” “太厉害了!那能刻印在机器上么?车可以么?”小早川美幸快步上前握住了八宝斋的手双眼放光:“老爷子可以教我么!” 被美少女一接触加上夸奖八宝斋整个人都酥了,不过为了维持高人的形象他还是强打起精神:“哪有那么简单!不过如果你肯帮我洗澡....” “啪!” 可他话还没说完一只纤纤玉手就摸到了他的头上,辻本夏实气场犹如恶鬼:“餵...老头,你是不是又想对我家小美幸做什么了!” “嗖~” 黑影一闪八宝斋已经闪到了霸王丸身边:“真是的,这个暴力的母老虎!算了,霸王丸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看到这一幕志村诚之助和小早川美幸都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对於志村诚之助来说要是能学习到这个空间技术简直就是人类文明进步的一大步,如果八宝斋愿意做技术交换,他什么样的都能给八宝斋弄来啊! 而辻本夏实一把搂住闺蜜不可思议的大声说道:“不是,美幸你失望什么啊!” “啊?”小早川美幸摸著侧脸淡然的说道:“可是只要帮老爷子洗个澡不就好了么?就像是医院护士也会帮老年人清理身体啊。” “不不不,绝对不一样!”辻本夏实双手交叉比了一个大大的x。 “你看那个色老头哪有医院那种需要帮忙才能清理身子的样子啊!” 小早川美幸疑惑地歪了歪头:“是这样么?” 一旁的霸王丸在小桌边坐下杵著脸笑嘻嘻的看著八宝斋说道:“还不是我这个刚收下不成器的弟子,那么大个人了手中却连一把像样的剑都没有,所以想要请八宝斋大人赐把剑嘛~” “嗯?!”八宝斋闻言认真的看向了霸王丸身后的庄司正义,过了良久他才缓缓的嘆了口气。 “霸王丸你小子真的决定了?要让这小子接下你的传承?你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样的后果吧?” 霸王丸点了点头,语气洒脱:“我们这些只会用剑砍人的粗人学不会八宝斋大人你们那种高深的『心境』,呆在苇名之地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了都快忘了自己人的身份了,对於我们这些傢伙来说早就活够了。” “你这傢伙都这样说了,我又怎么拒绝?”八宝斋生气的转过身子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了一个粉红色的大包袱。 他伸手进包袱里一阵翻找不一会便拿出了一把造型独特的刀和.....一对手枪?! 霸王丸看到桌上的两把武器立刻拉起庄司正义向著大门走去。 “今天真是打扰八宝斋大人了,现在想想这小子现在用真剑还是太早了,还是多锻炼几年吧!” 就在志村总监和眾人都搞不清状况的时,黑影一闪八宝斋已经抱住了霸王丸的大腿哀嚎起来:“这可是超越了妖刀名刀级別的传说中十二把变体刀!作为剑士怎么能错过啊!” “如果真是普通的妖刀名刀也就算了,这两把武器麻烦太大了,老爷子你也是心大,这玩意你都敢偷啊!” 第27章 斩刀·钝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刀匠,他是那个时代公认的天才,不但精通锻造技术还学会了阴阳术,炼金术甚至是占卜术。 可有的时候越聪明看到的越多也就越绝望,那名刀匠通过占卜术看到了人类分裂內斗死伤无数的战爭,更令他绝望的是无论他如何推演未来都无法改变。 如果不能阻止战爭的发生,那就成为最后的贏家。 刀匠这么想著耗费了无数的珍宝和一辈子的心血打造出了十二把变体刀,那十二把刀都有各自的神异,相传即使是普通人获得其中一把刀的认可也能够力敌千军! 更有传闻说如果能集齐十二把刀便能参透其中奥秘获得神一般的力量。 也许刀匠最初打造这十二把刀的目的是为了拯救人类的未来,可此时人们早已被贪慾蒙蔽了双眼,围绕这十二把变体刀展开了无数的战斗与廝杀..... 最终一名强者集齐了那十二把刀中的六把將其封印至黄泉中,人们此时才恍然大悟般的摆脱了狩刀狂乱。 在此之后有一条消息流出,那十二把刀有毒.... 当十二把变体刀出世,当人们持刀后刀毒就会开始蔓延,它会勾起人心中的贪慾与杀意渴望著更多鲜血对刀的献祭.... “所以说啊,八宝斋大人你是去哪里把这两把刀弄出来的!”霸王丸头痛的捂住了额头。 “额...”八宝斋神色慌张的左顾右盼一会后小声说道:“当时被封印后我不是在苇名之地游荡么?后来我找到了一个黄泉的入口,当时我看到这两把刀就隨意的丟在地上....” “我就是隨手一捡....” 黄泉?志村诚之助精神一振,这算是一个新出现的『势力』么?或者说它代表的就是传说的轮迴之地的黄泉? 如果黄泉真的存在那么转身轮迴是不是也存在? 可惜,这间房子的確很不一般进入后通讯连接全部中断了,不然有智囊团进行分析的话一定能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而两个小女警此时就连平日了最闹腾的辻本夏实都安静了下来乖乖坐在桌边,毕竟她们只是单纯又不是傻。 幕府高官,异常事件,诡异的故事,奇怪的人。 在联想到这两天网络上疯传的武士大战蜘蛛怪人和阿美利加部队..... 这些要素加起来都知道自己一定是被捲入什么奇怪的大事中了啊!就是不知道最后是不是会出来一个穿著西装的黑人拿出一个闪光棒.... 而庄司正义也许是经歷过的多了真是越来越淡定了,此时的他正安静的替大家泡茶。 “师傅,八宝斋大人,请用。” 两杯清茶放到了两人面前,霸王丸满脸惆悵的拿起杯子浅抿一口,而八宝斋则又打量了一遍庄司正义。 “处变不惊,霸王丸你小子选的弟子还行啊,喂,小子你没听清我说的故事么?” 庄司正义点点头:“八宝斋大人,我听清楚了。” 八宝斋指著桌上黑色的带鞘太刀和两把手枪诱惑到:“现在桌上就放著两把传说中的武器,只要获得一把就能一步登天的武器哦!你选一把怎么样?” 眾人听到这皆是呼吸一顿,特別是经歷过了剑道馆袭击的志村诚之助和庄司和彦,他们是真正的对所谓的超凡力量有著切身体会,如果传说是真的那这两把武器说是神器都不为过吧? 而现在这样强的的武器就放在庄司正义的面前让他选? 他会选什么?果然是会是那把太刀吧? 眾人激动的目光注视下庄司正义却只是看了一眼霸王丸然后继续沏茶说道:“我听霸王丸老师的。” “哈?”八宝斋不可置信的一阵惊呼:“你是不是傻,我不是说了么如果获得了刀的认可即使霸王丸这小子可能也不是你的对手啊!” 庄司正义仔细思索了一会后缓缓开口:“八宝斋大人,我的目標从握刀时就没有改变过。”少年眼中似乎闪耀著光芒。 “我想要依靠自身的力量成为传说中的剑豪去践行自己理念,现在有霸王丸老师作为我梦想的引路人我已经很满足了。” 听到少年的回答八宝斋也愣了下然后露出了无奈的神情:“你这小子...看起来还真有握刀的资格。” 他转头看向一盘看戏的霸王丸没好气的说道:“那霸王丸你小子到底这么说。” 对於自己弟子的觉悟霸王丸也是十分满意,他露出了豪爽的笑容:“行了,正义你有这样的想法很好,不过对於剑士来说刀剑並非身外之物,现在的你有资格拿这把刀。” 志村诚之助几人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也是一个考验么? 如果真的面对一把武器就动摇了內心的坚持,那不就和传说中一样中了刀毒么? 庄司和彦內心则更纠结,他及开心於自己儿子通过了考验又担忧这把刀是不是真的会带来不幸。 得到了师傅的首肯,庄司正义对著两人微微鞠躬直起身子伸手抓向了桌上那把黑色的连鞘太刀。 “等等!”在眾人诧异和志村总监要杀人一般的眼神中辻本夏实硬著头皮站起身来。 她是真的不想陷入这样的危险中,可是庄司正义在她眼中还是那个当时庄司和彦因为工作忙带来警署照顾的小孩,作为姐姐这个角色有些话不问清楚她真的放心不下! “你们说的那些我都不太懂,可是老头...老爷子你也说了这些武器很危险吧?正义真的拿上后会不会中那所谓的刀毒,或者像故事里一样被人追杀啊?” 听到这话庄司和彦和庄司正义父子俩相视一笑,辻本夏实虽然平时很粗线条可是真的是一个待人真诚的女孩,很多时候都在考虑別人感受反而忘记了自己的安危。 八宝斋撇撇嘴:“想不到你这个母老虎还很会照顾人嘛~”他说著话隨手抓起了那两把手枪造型的『刀』丟向了辻本夏实! 看到飞过来的手枪作为警员辻本夏实几乎是本能般的伸手接住了! 当那枪身上铁质的冰冷触感传来响起刚刚那个故事辻本夏实脸色一僵.... “你这个坏老头!”辻本夏实就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迅速丟下这一对烫手山芋抱住好闺蜜欲哭无泪:“完了完了!美幸快来救我看我是不是中毒了!” 八宝斋隨手拿起那把桌上的太刀,平日里滑稽的神情渐渐严肃起来。 “人在挑选武器的时候,武器也在挑选使用者,想要握刀哪有那么简单!” 他举著刀递到了庄司正义面前,神色认真的看著面前少年那双仿佛古井无波的眼睛。 气流盘旋缠绕站在桌子上的八宝斋那小小的身体释放出的威压让人视线都模糊了,隱约之间似乎有一只白色的恶虎在他身后张开了血盆大口! 而庄司正义只是安静的伸出了手握住刀鞘! 第28章 拔刀! 手指触碰到冰冷的刀鞘,庄司正义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顺著指尖直抵心臟。 那不是恐惧,更像是沉睡在血脉深处的某种东西被悄然唤醒。 第一次握剑是什么时候呢?应该是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吧? 记忆的画面带著温暖的滤镜徐徐展开。 夕阳斜照的道场,木地板散发著桐油的味道。父亲庄司和彦,那时还穿著警部补的制服,他带著下班后的疲惫,却依旧耐心地蹲在自己面前。 父亲大大的手掌有些粗糙却宽厚而温暖,包裹著自己幼小还拿不稳竹刀的小手。 “正义,记好了。剑道不是用来炫耀力量的,也不是用来伤害他人的。” 父亲的声音低沉而严肃,目光却很温柔,“剑,是守护的象徵。守护你的信念,守护你想保护的人,守护內心的『义』之所向。记住,力量本身没有善恶,关键在於握剑的人心。” 小小的手,笨拙地模仿著父亲的姿势,竹刀沉重得仿佛有千钧。汗水滑落,手臂酸麻,但父亲鼓励的眼神,以及那句“守护”的箴言,像一颗种子,深深埋进了心底。 画面流转,来到了玉龙旗的决赛现场。 聚光灯下,对手倒地的闷响,裁判宣布胜利的哨声,观眾席上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他站在擂台中央,汗水浸透了剑道服,手中高举著象徵胜利的竹刀。那一刻,他確实感受到了力量带来的满足,如同站在山巔俯瞰眾生。 然而,隨之而来的不是纯粹的喜悦,而是一种莫名的空虚和困惑。他贏了,打破了记录,成为了人们口中的“百年天才”。可是,这股力量的意义是什么?仅仅是为了击败对手,贏得荣誉吗?父亲所说的“守护”,在和平的擂台上,又该如何体现?这份力量,似乎找不到一个明確的“指向”。 这份迷茫,一直持续著,直到他遇到了霸王丸老师,接触到了超越凡俗的力量,直到他亲眼目睹了东乡宗用那扭曲的力量肆意践踏生命。一户建里那凝固著绝望的乾尸,便利店里无辜者惊恐的尖叫,被当作人质拋下高楼的上班族... 那些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灵魂上。 力量,可以如此轻易地沦为纯粹的破坏与掠夺的工具。东乡宗的狞笑,狙击手冰冷的枪口,还有自己那因愤怒失控而挥出撕裂大楼顶层的风刃....这一切都在反覆拷问著他:自己追求的“剑豪”之道,究竟是什么? 守护! 父亲当年的声音,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迴响起来。如同迷雾中的灯塔,驱散了所有的困惑与迷茫。 是的,力量本身无善无恶,关键在於“心之所向”。 他追求力量,不是为了凌驾眾生,不是为了满足私慾,而是为了完成自己的梦想成为剑豪,拥有“守护”的资格!守护无辜者免受东乡宗这类恶徒的残害,守护父亲、老师、野上前辈这些值得珍视的人,守护这个或许即將被超凡力量撕裂的、他所生活的世界! 这才是他握剑的理由,是他心中那不可动摇的“正义”! 这份明悟,让他面对传说中蕴含诱惑与诅咒的变体刀时,心湖平静无波。 他渴望力量,但绝不会被力量所奴役。他信任霸王丸老师的判断,更坚守著自己心中的道路。 “小子拔刀吧,让我看看霸王丸的选择是否值得!”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八宝斋的声音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庄司正义眼神清澈而坚定,再无半分犹疑。他左手稳稳握住布满黑白相间锯齿纹的黑色刀鞘,右手五指张开,缓缓、却又无比果决地,握住了刀柄! “嘶——!!!” 灵魂层面的锐鸣炸响! 嗡——! 斩刀·钝,出鞘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凝滯感”瞬间吞噬了整个天狗蓑衣的空间。志村诚之助刚想开口询问,思维却像陷入泥沼般缓慢。辻本夏实惊愕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连眨眼的动作都被拉长成慢镜头。小早川美幸推眼镜的手僵在半空,庄司和彦担忧的目光也定格了。 似乎连时间的流动都被扭曲了! 唯有庄司正义的动作,在眾人被“减速”的感知里,快得超越了认知的极限——拔刀!一片模糊的残影!空气被瞬间抽乾声音,形成短暂的、令人心悸的死寂! 这並非有意,而是斩刀·钝蕴含的“极致速度”概念与他的风之呼吸產生共鸣,力量溢散了! “呵~”霸王丸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瞭然是纯粹的欣赏。 作为源清辉的分身,他对这股力量的本质再清楚不过。这失控的威力,甚至略微超出了他最初的预估,但这恰恰证明了庄司正义与这把刀的契合度,以及其潜力之巨大。他饶有兴致地看著,仿佛在欣赏一件精心雕琢的作品开始绽放光彩。 “哎哟我的蓑衣!”八宝斋怪叫一声,老脸皱成一团。 他清晰地看到刀刃周围空间扭曲的涟漪和那股毁灭性的切割力量正在酝酿。他到不是怕这力量伤到自己,纯粹是心疼自己这宝贝空间!“霸王丸你小子还在看戏呢?!天狗蓑衣!转!”他双手猛地一合,咒言急促。 嗡——! 空间如同被无形巨手攥紧、拉扯、拋掷! “哇啊!”“呃!”失重感瞬间袭来,辻本夏实和小早川美幸惊呼出声,互相下意识地抓紧了对方的手臂。志村诚之助和庄司和彦也猛地一晃,勉强稳住身形。霸王丸则纹丝不动,目光依旧锁定在庄司正义的刀上。 光影破碎重组! 凛冽的山风、泥土与草木的气息取代了和室的温暖。眾人已置身於东京远郊的深山密林。 然而,转移未能完全消弭那失控的力量! 就在眾人双脚触地的剎那—— “錚——!” 龙吟般的刀鸣爆发! 一道无形环状的『线』,以庄司正义握刀的手腕为圆心,无声无息地急速扩散! 嚓!嚓!嚓!嚓!嚓...! 密集而细微的切割声,如同无数根紧绷的琴弦被瞬间斩断。 死寂。绝对的死寂。 然后,是排山倒海般的轰鸣! 哗啦啦——轰!!! 半径五十米內,所有树木——无论碗口粗细的小树还是需数人合抱的参天古木——在离地约一米五的高度,齐刷刷地出现了一道平滑如镜的环形切痕!切面光滑得能映出清冷的月光和惊愕的人脸! 上半截树冠失去了支撑,如同被推倒的巨大多米诺骨牌,带著沉闷到震撼心魄的巨响,缓缓地、无可阻挡地倾斜、倒塌!断裂的枝干砸落地面,激起漫天枯叶与尘埃,形成了一圈触目惊心的、由倾倒巨木构成的“死亡圆环”! 圆环中心,庄司正义仿佛大梦初醒,眼神茫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惊愕和仿佛身体被掏空的脱力感。他手腕本能地一翻,“咔噠”一声轻响,斩刀·钝那暗沉的刀刃悄无声息地滑回刀鞘。凝滯感与毁灭意志才如潮水退去。 山林的声音回归——风声、鸟兽啼鸣、以及巨木倒塌的余响。 震惊的浪潮在死寂后汹涌爆发! “我的天...”辻本夏实终於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乾涩得厉害。 她鬆开紧抓著小早川美幸的手,颤抖著指向周围那惨烈的环形废墟,又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胸前——一颗警服纽扣不知何时沿著一条完美的切线裂成了两半。“这...这是...刀...刀气?这真的是刀能做到的?!美幸!你看到了吗?这科学吗?!”她猛地转头看向自己的搭档,寻求確认,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不是在做噩梦。 小早川美幸的脸色比月光还要苍白,她死死盯著那些光滑如镜的树桩切面。嘴唇无声地开合了几下,仿佛在计算著什么,最终只是失神地喃喃道:“瞬间的环状切割...无视材质和直径...能量集中度...完全...完全违背材料力学和能量守恆...这...这不可能!”她引以为傲的机械物理世界观,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的、对未知力量的巨大恐惧和茫然。 庄司和彦倒吸一口凉气,心臟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一个箭步衝到儿子身边,不是责备,而是本能地想確认儿子的安全。 他双手用力抓住庄司正义的肩膀,眼神在他脸上和手中的黑鞘太刀间来回扫视,声音带著压抑不住的颤抖和后怕:“正义!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这力量...”他看向那毁灭性的圆环,又看看儿子,担忧与震撼交织。 “父亲,我没事。”庄司正义的声音带著歉意,看著父亲眼中的关切和周围惨烈的景象,“对不起,我没控制好...” “呼——”霸王丸这时才真正放鬆下来,发出一声悠长的吐息,脸上露出了混合著欣慰、得意和一丝玩味的笑容。 他走上前,重重拍了拍庄司正义的另一边肩膀,力道大得让少年晃了晃,“哈哈哈!干得好小子!虽然动静大了点,但这才是『钝』该有的样子!第一次接触就能引动这份力量,还能及时收住,没被它牵著鼻子走,好!很好!”他的夸奖毫不掩饰,仿佛刚才那毁林断木的景象只是小孩子放了个响炮。 “好个屁啊!”八宝斋从一棵倒下的巨木后面跳出来,拍打著身上的灰尘和树叶,一脸肉痛地嚷嚷:“霸王丸你个混蛋!老头子我转移得够快了吧?差点!就差那么一点点!我这宝贝蓑衣就要被你这宝贝徒弟给开个天窗了!赔!必须赔我精神损失费!十坛!不,二十坛好酒!” 他嘴上抱怨著,小眼睛却滴溜溜地在庄司正义和归鞘的刀上打转,精光闪烁,“不过嘛...嘿嘿,这股子引而不发的劲头,还有那瞬间的『极速』真不愧是名为『钝』却是最『快』的变体刀。” 而此刻,志村诚之助站在倒伏巨木的环状废墟边缘,背对著眾人。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发出惊呼或询问,只是静静地站著。山风吹动他一丝不苟的鬢角,也吹动了他胸中翻江倒海的思绪。 他看著那水晶般光滑的巨木切面,看著那半径五十米內被瞬间清场的恐怖景象,再看向中心那持刀而立、在霸王丸拍打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少年,以及少年手中那把收敛了所有锋芒、归於沉寂的黑鞘太刀。 值了!一切都值了! 国会老爷们的责难?阿美利加的压力?內部泄密者的掣肘? 当一个人形物体拥有著飞天入地躲避子弹的灵活移动能力,现在还附加上了大范围的攻击效果。 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统统变成了可笑的杂音!这不再是需要解释的“异常现象”,而是实打实的、足以顛覆世界格局的战略级力量!而且,掌握这股力量的,是他们的“剑士”!是一个心向守护、根正苗红的霓虹少年! 志村诚之助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夸张的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燃烧著前所未有如同实质般的野心和信心。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国会答辩时,面对所有质疑时那从容不迫、掷地有声的姿態;看到了国际会议上,霓虹代表挺直的腰杆;看到了阿美驻军將领在这份力量面前不得不收敛的傲慢...... “正义君,”志村诚之助的声音平静地响起,打破了山林的喧囂,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和前所未有的器重,“力量无过,关键在人。你做得很好。” 他的目光扫过震惊未消的辻本夏实和小早川美幸,扫过担忧又骄傲的庄司和彦,扫过一脸戏謔的霸王丸和肉痛的八宝斋,最终落回庄司正义身上,“今日之事,列为超自然对策室最高机密。八宝斋大人,有劳您带我们回去。辻本夏实警员还有小早川美幸警员,关於你们的调动马上就会下来,欢迎加入超自然对策室。” 志村诚之助的语气沉稳,却蕴含著掌控一切的强大自信。有了这张底牌,他不仅无惧国会的责难,甚至开始期待,如何利用这场“风暴”,为霓虹,也为他所领导的超自然对策室,在即將到来的超凡时代中,贏得一个前所未有的位置! 山风呜咽,吹动著废墟上的枝叶,仿佛在低语著一个新时代开启的序章。 而在这序章的中心,手持斩刀·钝的少年,已然成为撬动未来天平的关键砝码。 第29章 笼中兽 冰冷的金属墙壁,单调的萤光灯管,空气里瀰漫著消毒水和一种难以言喻属於活体组织的淡淡腥气。 东乡宗赤裸著上身,靠在冰冷的合金实验椅上,看著莫妮卡·斯通一丝不苟地將最后一根连接著导线的探针,从他背后假肢蛊延伸出的某处甲壳接口上拔下来。 “样本採集完毕,东乡先生。”莫妮卡的声音依旧带著职业性的冷静,但微微急促的呼吸和脸颊上尚未完全褪去的潮红暴露了不久前的激烈。她迅速整理著散落的仪器和数据线,动作利落,眼神却刻意避开了东乡宗带著玩味笑意的注视。 东乡宗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嗤笑,慢条斯理地套上一件新的条纹西装外套。 他能感觉到体內那只共生怪物传来的饜足感——毕竟为了做进食实验阿美利加这边可是提供多种多样的活体材料呢~ 他不在乎这女人带著什么目的爬上他的床,是任务需要、个人好奇,还是为了採集更“鲜活”的样本数据。对他而言,这不过是又一次放纵和补充能量的机会,能过一天算一天,能爽一刻是一刻,谁管明天? “联邦探员的『售后服务』还挺周到。”他舔了舔嘴角,意有所指,目光在莫妮卡曲线毕露的套装上扫过。 莫妮卡动作一顿,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慍怒,但迅速被专业素养压下。她转过身,面无表情地递过一个文件夹:“您的『新身份』文件,东乡先生。飞机已经准备好了,十分钟后我们出发,离开霓虹。” “离开?”东乡宗接过文件夹,隨手翻了翻里面製作精良的护照和身份证明,嘴角扯出一个夸张的弧度,“哈!终於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阿美利加?自由之地?老子早就想去看看了!”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背后的假肢蛊蠕动了一下,发出轻微的甲壳摩擦声,似乎也带著某种兴奋。 莫妮卡看著他眼中闪烁著如同野兽即將进入新猎场的贪婪光芒,心底涌起一阵寒意,但更多的是任务即將完成的如释重负。 “是的,安德森將军为您安排了最好的环境和资源,在那里,您的『天赋』將得到最充分的发挥和研究。”她公式化地说道,引著他走出这间位於基地深处设施齐全却压抑无比的安全屋。 通往机场的通道安静而漫长,只有两人清晰的脚步声迴荡。东乡宗哼著不成调的曲子,享受著那些隱藏在暗处或玻璃后充满敬畏、恐惧以及贪婪的目光。他感觉自己像一头被关押许久即將放归山林的猛兽。 霓虹?这个狭窄的岛国,还有那些想抓他的警察、想杀他的剑士小鬼?都见鬼去吧!他要去更广阔的天地,用这身力量,搅他个天翻地覆! 或者被关在实验室一辈子? 哈哈,都无所谓~ 私人湾流飞机的舱门缓缓关闭,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 机舱內是极致的奢华,柔软的皮革座椅,冰镇的美酒。 东乡宗大大咧咧地瘫坐在主位上,假肢蛊延伸出一条副肢,灵巧地为自己倒了杯威士忌,一饮而尽。莫妮卡则坐在他对面,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处理数据,眼神时不时扫过连接在东乡宗身上几个隱蔽传感器的读数。 飞机平稳爬升,穿过云层。窗外,霓虹列岛的轮廓在下方逐渐缩小,变得模糊。灯火璀璨的东京湾,像一块被遗弃的宝石。 就在这时,东乡宗脸上的愜意笑容猛地僵住。 一种难以形容的悸动,毫无徵兆地从他脊椎深处炸开!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不是疼痛,而是比疼痛更尖锐、更原始的——恐惧!纯粹的、来自生命本能的对彻底消亡的大恐惧! “呃...”他闷哼一声,手中的酒杯“啪”地一声捏得粉碎,琥珀色的酒液混著玻璃渣溅了一身。 强壮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绷紧、颤抖,背后的假肢蛊如同受惊的章鱼,所有副肢瞬间收缩蜷曲,紧紧贴附在他身上,坚硬的甲壳剧烈地高频震颤著,发出“咯咯咯咯”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一股冰冷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从共生怪物的核心蔓延开来,瞬间席捲了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不...离开....不能离开!”一个模糊而充满绝望的意念,並非通过语言,而是直接在他混乱的意识海中嘶鸣。仿佛某种维繫著他生命本质的“根”,正隨著距离的拉远,被一股无形的、无法抗拒的伟力,一点点、残忍地抽离、斩断! 窒息感扼住了他的喉咙。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像沙漏中的细沙一样,无可挽回地加速流逝!假肢蛊传递来的不再是饜足,而是濒死的哀鸣和疯狂的预警——再往前,就是悬崖!是终结! “掉头!!!”东乡宗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双目赤红,布满血丝,如同被逼入绝境的凶兽,对著莫妮卡嘶吼,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调,“立刻!马上!掉头回霓虹!!!” 莫妮卡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脸色煞白。她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代表东乡宗生命体徵的几条关键曲线正在疯狂跳水,已经跌破了安全閾值,发出刺眼的红色警报! 她甚至看到东乡宗裸露的皮肤下,血管正不自然地凸起、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你...你怎么了?”莫妮卡的声音带著一丝颤抖,职业素养让她强作镇定,“我们正在按计划前往关岛...” “计划个屁!!”东乡宗一步跨到她面前,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著她,一只尖锐的假肢副肢“噗嗤”一声刺穿了他自己的手掌,剧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瞬,但恐惧丝毫未减,“离开这里...我会死!它告诉我!我们...会一起死!”他指著自己疯狂颤抖的身体和蜷缩的假肢蛊。 莫妮卡看著他那不似作偽源自內心深处的恐惧,又看了一眼屏幕上断崖式下跌的数据,心臟狂跳。她毫不怀疑,此刻拒绝他,下一秒这个失控的怪物就会拉著整架飞机陪葬! “机长!”莫妮卡毫不犹豫地按下了紧急通讯按钮,声音斩钉截铁,“立刻终止原定航线!以最快速度返回横田基地!重复,立刻返航!最高优先级!” 暖黄的檯灯照亮书桌一角,驱散了窗外的夜色。 空气里飘散著旧书页和热可可的甜香。天野晴子盘腿坐在源清辉旁边的懒人沙发上,怀里抱著半包薯片,咔嚓咔嚓地嚼著,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源清辉面前的电脑屏幕。 屏幕上,硝烟瀰漫。穿著绿绿服装的小人正端著一把步枪,在残垣断壁间紧张地穿梭。枪声、爆炸声、队友的呼喊声混杂在一起。 “大叔大叔!那个人趴草里的是不是『伏地魔』?”晴子兴奋地指著屏幕角落一个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角色。 “嗯,lyb一个。”源清辉头也没回,修长的手指在键盘和滑鼠上快速点击滑动,屏幕上的角色一个灵活的侧身滑铲躲到掩体后,反手几枪精准点射,远处一个试图偷袭的敌人应声倒地,化成了盒子。“看到没?这种时候就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哇!好厉害!”晴子眼睛放光,隨即又皱起小鼻子,“不过好不公平哦,那个蓝圈圈一直缩,跑得慢的或者没车的不就被毒死了嘛!运气也太重要了!” 源清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视线依旧停留在激烈的战局上,语气隨意得像在聊天气:“规则而已。在这个『游戏』里,安全区就是舞台。舞台之外,就是禁区。被毒圈吞噬或者被人杀死,说明你不够强,或者...运气不够好,没资格留在台上当『演员』。” 他操控的角色又利落地解决掉一个对手,屏幕上跳出“大吉大利,今晚吃鸡”的字样。 “舞台?演员?”晴子歪著头,薯片都忘了吃,“大叔你说得好奇怪哦。不就是个游戏嘛,哪来的舞台演员?” 源清辉退出游戏界面,屏幕暗下来,映出他平静无波的脸和额前几缕碎发。他端起手边的热可可抿了一口,目光投向窗外灯火阑珊的东京夜景,声音轻得像嘆息:“是啊,这只是游戏而已~但有些舞台,一旦划定,演员们就只能在这个圈里,拼尽全力地演下去,直到分出胜负,或者...一起退场。”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敲击著桌面,看向窗外天色渐晚乌云匯聚。 要下雨了。 第30章 新宿雨夜 雨水敲打著商务楼冰冷的玻璃幕墙,匯聚成道道水痕,扭曲了下方街道上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牌。 “极乐町”——渡边组旗下最负盛名的夜总会之一,巨大的招牌在雨幕中散发著奢靡而危险的红光。 夜总会门口,穿著黑色西装肌肉虬结,脖颈或手臂露出狰狞刺青的壮汉们像门神一样矗立著,眼神警惕地扫视著每一个进出的人。 昂贵的跑车停下,衣著光鲜却掩不住戾气的男男女女在保鏢的簇拥下匆匆步入,空气中瀰漫著金钱,欲望和暴力混合的独特气息。 隔著一条宽阔的马路,在对面一栋更高也更陈旧商务楼的楼顶边缘,一个身影静静佇立在风雨中。 黑崎美月。 刻意染成金色的短髮被雨水打湿,紧贴在额角和脸颊,很好地遮掩了她原本的轮廓。 一个大大的黑色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闪烁著幽冷红光的眸子。她身上套著一件宽大的黑色连帽雨衣,雨水顺著衣角不断滴落。而脚下的挎包看起来普通,里面却装著足以改变许多人命运的东西。 復仇的火焰在胸腔里冰冷地燃烧,烧掉了恐惧,也烧掉了犹豫。父亲惨死的画面,东乡宗那扭曲的狂笑,渡边组那些背叛者冷漠贪婪的嘴脸...每一帧都刻在脑海里,成为驱动她这具行尸走肉的唯一动力。 雨更大了,密集的雨点砸在水泥地上,溅起一片白茫茫的水雾,也模糊了对面夜总会门口的景象。 但这正合她意。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她缓缓蹲下身,拉开挎包的拉链。里面没有武器,只有一个看起来颇为老式的黄铜单筒望远镜。她深吸一口冰冷潮湿的空气,雨水顺著发梢流进脖颈,她却毫无所觉。痛觉的丧失,让她对这恶劣的环境只剩下冰冷的感知。 她拿起望远镜,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薄薄的手套传来。她將它举到眼前,右眼贴上冰凉的目镜。 视野瞬间拉近。 “极乐町”门口那两名守卫壮汉的身影清晰地出现在视野中央。其中一个正叼著烟,不耐烦地对著对讲机说著什么,脸上的横肉抖动;另一个则抱著手臂,眼神凶狠地扫视著雨中的街道,脖颈上盘踞著一条青黑色的蟒蛇刺青。 目標锁定,渡边组若头辅佐,山本健。父亲残废后,第一个跳出来夺权並亲自带人“清理”父亲旧部的叛徒之一。 黑崎美月屏住了呼吸。 不是紧张,而是集中。 她眼中那两轮血红色的漩涡开始缓缓转动,越来越快,越来越深邃!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感顺著视神经烧灼著她的大脑,视野中的一切都开始发生诡异的扭曲! 雨线不再是垂直落下,而是变成螺旋状的丝线;霓虹灯光晕染开,如同融化的油彩;山本健那凶恶的脸庞和粗壮的脖子,在扭曲的视野中仿佛变成了一团可隨意揉捏的橡皮泥。 力量在匯聚,在视线聚焦的点上凝聚成一点。那是一种无视物理法则直接作用於空间结构的“扭曲”意志! “扭曲吧...”口罩下,她无声地吐出三个字,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右眼瞳孔中的血色漩涡骤然收缩至针尖大小! “噗嗤——!” 一声沉闷而怪异的、仿佛熟透西瓜爆裂的声响,即使隔著雨幕和遥远的距离,也似乎隱约传到了楼顶。 望远镜的视野里,山本健那颗硕大的头颅,没有任何徵兆地,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猛地一拧! 红的白的,碎裂的骨茬...在雨夜霓虹的映照下,混合著雨水,猛地炸裂开来!形成一团短暂而惊悚的血色雾!他那具魁梧的无头躯体僵硬了一瞬,才像一截被砍倒的木桩,沉重地砸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溅起一片猩红的水。 旁边的守卫被兜头盖脸浇了一身温热的红白之物,脸上的凶狠瞬间被极致的惊愕和恐惧取代,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咯咯的怪响。 楼顶,黑崎美月缓缓放下瞭望远镜。雨水冲刷著她冰冷的金色短髮和口罩。右眼眼角,一缕细细的被雨水迅速稀释的血线蜿蜒流下。她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种…奇异的空虚感,和一种冰冷的確认目標被抹除后的平静。 成功了! 超远距离,精准狙杀。扭曲魔眼的力量...果然可以这样使用。 她口罩下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却没有任何温度。目光再次投向下方陷入混乱的夜总会门口,如同在寻找著下一个目標。 雨,还在下。 冲刷著血污,也冲刷著这座即將被更深黑暗笼罩的城市。笼中的困兽,开始了它们的血腥舞蹈。 巫女椿气喘吁吁的终於在全身湿透前回到了神社。 虽然看起来有些狼狈可她的內心却是无比满足,式神契约成功了! 椿轻轻抚摸著手腕上白色的手环內心的激动简直溢於言表,虽然过程很麻烦要画一个很复杂的法阵画错了就只能重来,最后还要用自己的血来引导契约。 可当她最后见到法阵中那条头上长著一对犄角的巨大白蛇,感应到对方那俯首称臣的態度后只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要在和水姬学会拔魔和治癒之术到时候自己就是最正统的巫女! “椿!这么晚回来你是出去做什么了!” 厉声的呵斥扰乱了椿愉快的心情,她转头望去只见到那个盯著自己因为下雨淋湿的身体露出了下流贪婪目光的男人。 毗沙门天神社的神官。 啊,现实总是喜欢在自己最开心的时候提醒自己这可悲的身份么? 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啊。 面对问责椿只是抬起了低垂的眼眸直视著对方的眼睛。 “你!”见到一个被神社收养的孤儿居然敢无视自己神官顿时怒火中烧,可当他看到对方那清冷的眼眸后立刻闭住了嘴。 这样的眼神神官太熟悉了,那是高位者看下位者时的习惯性俯视.... 第31章 巫女 清晨的毗沙门天神社。 昨夜那场急促的秋雨已经停歇,空气里瀰漫著泥土、湿木头和香灰混合的微凉气息。 湿漉漉的青石板在晨光下泛著微光,残留的雨水顺著古老鸟居的朱漆缓缓滴落,在石阶上砸出小小的水洼。 几位年轻的巫女穿著略显陈旧的白色小袖和緋袴,正拿著竹扫帚,沉默地清扫著院中散落的枯叶和积水。木屐踩在湿滑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与扫帚划过地面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神社清晨特有的寧静序曲。 “喂,你们听说了吗?”一个圆脸看起来年纪最小的巫女,一边费力地將湿透的落叶扫进簸箕,一边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开口,打破了沉默。 旁边的同伴抬起头,好奇地看向她:“什么?” “新宿啊!新宿!昨晚新宿出大事了!”圆脸巫女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早上来的时候,在电车上刷新闻,看到好多条紧急推送!就在歌舞伎町那边,有个俱乐部门口的保安脑袋突然就...嘭!的炸掉了!” “啊?!”另一个高挑些的巫女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捂住了嘴,扫帚都差点脱手,“炸...炸开了?怎么回事?枪击?炸弹?” “不是!新闻里说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圆脸巫女用力摇头,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后怕,“说是现场一点火药痕跡都没有!没有弹头,没有弹壳,什么都没有!就像有个看不见的幽灵,用手把他的脑袋捏爆了一样!太可怕了!网上都传疯了,说是新的都市传说,或者是什么邪祟作祟...现在整个新宿都人心惶惶的乱成一锅粥了。” 巫女们面面相覷,脸上都失去了血色。这种离奇而血腥的事件,光是听著就让人脊背发凉。 椿静静地站在一旁,背对著她们,手中的扫帚有一下没一下地划拉著石阶缝隙里的水渍。她低垂著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那双黑曜石般的瞳孔。 她只是安静的听著同伴们带著惊恐的议论。 就在这时,一个穿著深蓝色神官服、脸色阴沉的中年神官快步走了过来,目光严厉地扫过在场的巫女们:“喂!你们几个,有谁看到松田神官了吗?昨晚是他轮值看守本殿,但今早交班时人不见了!联繫不上!” 松田神官? 巫女们互相看了看,都茫然地摇头。 “没有看到。” “昨晚雨那么大,我们很早就回房休息了。” “松田神官会不会临时有事出去了?” 中年神官眉头紧锁,显得非常不耐烦:“他能有什么事?电话也不接,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他烦躁地环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了椿的身上。 与其他巫女的惶恐不同,椿显得过於平静了。她只是微微抬了下眼,视线似乎无意间扫过自己右手手腕上那个新戴的白蛇手环,然后又慢慢垂下眼瞼,继续手中的清扫动作,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那白蛇手环在她白皙的手腕上安静地盘绕著,鳞片在晨光下泛著温润如玉的光泽,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中年神官盯著椿看了几秒,似乎想从她平静无波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最终一无所获。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带著一肚子火气转身,嘴里嘟囔著“废物”、“添乱”之类的话语,快步向神社深处走去,大概是去其他地方寻找了。 他一走,紧张的气氛稍微缓和。圆脸巫女拍著胸口:“嚇死我了...松田神官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谁知道呢...最近怪事真多。”高挑巫女嘆了口气,继续埋头清扫。 椿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將簸箕里的落叶倒入一旁的竹筐。无人注意到,在她转身的瞬间,手腕上的白蛇手环似乎极其细微地蠕动了一下,冰冷的鳞片摩擦著她的皮肤,带来一丝微妙的只有她能感受到的饱足感。 打扫完毕,巫女们三三两两地散去休息。椿独自一人走向后院的廊下,准备去拿水桶冲洗台阶。 刚走到后院门口,椿便敏锐地听到围墙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还有轻微的喘息声。 有人? 椿眼神一凝,悄无声息地靠近围墙边的树丛,透过枝叶的缝隙向外看去。 只见一个穿著附近公立高中水手服、背著黑色书包的少女,正有些狼狈地扒著隔壁神社——日暮神社那堵不算太高的石墙,试图翻过来。 少女有著一头浓密蓬鬆的深棕色长髮,在晨光中泛著健康的光泽,刘海下是一双清澈明亮、充满活力的琥珀色大眼睛。她的脸颊因为刚才的攀爬运动而泛著自然的红晕,嘴角微翘,即使此刻有些狼狈,也掩不住那份阳光开朗的气质。书包侧袋里还插著一把用布裹著的、像是长弓形状的东西。 椿知道这个女孩。 日暮戈薇。 椿的目光落在戈薇身上,像冰冷的探针。 她是日暮神社的继承人,一个从小被祖父、母亲和弟弟的爱包围著长大的女孩。她的生活里充满了普通高中生的烦恼——考试、社团活动、家里的神社事务,偶尔帮家里看管一下经营不善的民办小神社。她可以自由地穿著喜欢的衣服,和朋友们说笑,为了学业苦恼,为了心仪的男生脸红..... 这些都是椿从未拥有,也永远不可能拥有的“普通”。 那股强烈的、带著酸涩的嫉妒,如同冰冷的毒蛇,再次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椿的心臟。 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活得如此轻鬆、如此光明正大?凭什么她可以理所当然地继承神社,拥有家人的关爱和自由?而自己,却只能在昆沙门天神社这片阴冷的牢笼里,像一件被隨意摆放的祭品,忍受著神官们骯脏的覬覦覦,靠著水姬的力量和献祭来的式神,才能勉强抓住一丝改变命运的可能? “喂!那边的!你在干什么?”一个日暮神社的年轻神官似乎听到了动静,从神社侧门探头出来,看到戈薇的狼狈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戈薇!又翻墙抄近路!跟你说了多少次,走正门!摔著了怎么办?” 戈薇吐了吐舌头,对著神官做了个鬼脸:“知道啦知道啦!走正门太绕了嘛!今天起晚了一点,怕赶不上早班车!下次不会啦!”她声音清脆,带著少女特有的娇憨。 神官无奈地摇摇头,显然对隔壁的这位活泼的继承人小姐毫无办法:“快去吧!书包背好!” “嗨~”戈薇应了一声,调整好书包带子,一抬头,目光恰好与躲在树丛后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椿对上了。 椿下意识地想要躲开,但已经来不及。 戈薇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脸上绽开一个友善而纯粹的笑容,朝椿的方向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那笑容像一缕穿透阴云的阳光,刺得椿眼睛生疼。 椿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面无表情地看著她,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深井。 戈薇似乎也习惯了昆沙门天巫女们有些孤僻的传闻,並没有介意椿的冷漠。她转身,迈著轻快的步伐,朝著公交车站的方向跑去,很快消失在清晨的薄雾和街角。 椿站在原地,直到戈薇的背影彻底看不见。她缓缓抬起手,手指轻轻拂过手腕上那条冰凉的白蛇手环,冰冷的鳞片触感让她纷乱的心绪稍微沉淀下来。那抹刺眼的阳光消失了,只剩下属於她的,冰冷的现实。 她不需要再羡慕任何人。她会用自己的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神社的湿气仿佛浸入了骨髓,她面无表情地转身,拿起了角落里的水桶。 第32章 目標:黑崎美月 东京警视厅,超自然对策室本部会议室。 巨大的环形屏幕几乎占据了整面墙壁,上面分割显示著各种复杂的图表、现场照片、监控视频片段以及人员信息档案。空气中瀰漫著咖啡的焦香、纸张油墨的味道以及一种高度紧绷的压力感。 室內坐满了人,除了志村诚之助总监、庄司和彦警视监、野上冴子警部补等核心成员,以及作为特殊存在的庄司正义外,角落里还多了两张略显紧张但充满好奇的新面孔——辻本夏实和小早川美幸。她们今天正式调入对策室,作为观摩学习的新人列席会议。 辻本夏实手里还捏著一个刚拆开的饭糰包装纸,小早川美幸则正襟危坐,膝盖上摊开著一份厚重的卷宗副本,看得异常认真。 屏幕上,正播放著由技术分析科警员进行的匯报: “...综上所述,案发现场位於新宿歌舞伎町『极乐町』夜总会正门。死者山本健,渡边组若头辅佐,死亡时间为昨晚21:47分左右。死因確认,头颅遭受不可抗力瞬间粉碎性爆裂,导致瞬间死亡,无挣扎痕跡。” 屏幕上切换成血腥而诡异的现场照片,一个无头的魁梧躯体倒在霓虹灯下,周围是喷射状的红白污跡。 “现场勘查发现极其诡异,无任何火药残留物痕跡tnt、硝化甘油等检测均为阴性,无弹头或弹片残留,死者颈部及周围地面无任何尖锐物理穿刺或切割痕跡,不符合任何已知枪械、爆炸物或冷兵器造成的伤害特徵。初步排除常规热武器、爆炸物及近距离物理攻击的可能。” 又一张图显示著案发地点周围的高清监控截图。技术警员继续道:“通过对案发时段周围所有监控的调取和分析,我们未能捕捉到任何可疑人员接近死者。死者遇害前数秒,监控显示其正与同伴交谈,无任何被瞄准或被攻击的徵兆,遇害过程完全发生在镜头盲区外,但其同伴的惊恐反应证实了事件发生的突然性。” 画面切换,显示出几张模糊的、从不同角度拍摄的街景照片,红圈標註了几个高层建筑的位置。 “狙击手假设也基本被排除。我们模擬了周边所有可能的高点狙击位,包括对面商务楼、酒店顶层、甚至更远处的塔吊,结合弹道模擬和当时的风速、能见度低,没有任何一个狙击点能在不留下弹道痕跡和弹头的前提下,实现这种程度的瞬间颅骨粉碎。而且,以死者头颅爆裂的威力,如果使用大口径反器材武器,其发射时的火光、巨响和后坐力在那种环境下不可能完全不被察觉,但现场无人报告相关异常动静。” 屏幕暗了下来,警员的声音带著一丝困惑和沉重:“综上,山本健的死,完全不符合目前已知的任何犯罪手段模式。这是一起『无凶器』、『无痕跡』、『无目击袭击者』的离奇爆头事件。其诡异程度,已超出常规刑侦范畴。初步推测,可能与近期活跃的『异常事件』相关。匯报完毕。” 会议室內一片寂静。即便是已经经歷过体育馆剑道场事件和足立区木下町大战的眾人,面对这种毫无头绪、手段诡异的案件,依旧感到一阵寒意。 线索断了?又是一种未知的超凡能力?是谁?目的又是什么?是针对渡边组的復仇,还是某种更可怕的隨机杀戮的开始?疑问像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个人心头。 就在这片压抑的沉默中,一个带著点困惑、完全没意识到气氛、甚至因为思考而有些走神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那个...黑崎美月找到了吗?” 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了声音的来源——坐在角落里的辻本夏实身上。她嘴里还叼著半块饭糰,手里翻著卷宗,似乎刚刚从里面抬起头,脸上带著纯然的疑问,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多么关键的问题。 整个会议室安静得落针可闻。志村诚之助、庄司和彦、野上冴子的目光都锐利地投向她。庄司正义面具后的视线也落在了这位新来的女警身上。 辻本夏实被这突如其来的集体注目礼嚇了一跳,饭糰差点噎在喉咙里。 她赶紧咽下去,有些尷尬地挠了挠头:“呃...不好意思...我是说,卷宗里提到那个黑崎宅可能存在的倖存者黑崎美月还没找到么?” 她晃了晃手里的卷宗,“毕竟黑崎宅已经出现了超凡事件关联人物东乡宗,可也没人说过一个超凡事件里只会出现一个超凡者啊?东乡宗杀人吸血,那这个叫黑崎美月的女孩,有没有可能...也是?万一她活下来了,还获得了什么奇怪的能力...比如...隔空捏爆人头之类的?” 她的声音不大,甚至带著点新人的不確定和试探。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重磅炸弹,砸在了寂静的会议室里。 “一个事件...多个超凡者?” “隔空...爆头?” “黑崎美月...倖存者...復仇?”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之后,会议室“轰”地一声炸开了锅! 原本陷入僵局的思路仿佛被瞬间劈开了一道缝隙!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脸上充满了惊愕、恍然和隨之而来的强烈探究欲。 “对!对啊!黑崎宅大火,现场有激烈打斗痕跡,还有东乡宗那种怪物的存在!那个女孩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就消失了?” “如果她没死...那她经歷了什么?她看到了什么?” “动机!復仇!渡边组是迫害她养父的元凶!山本健更是直接参与清洗黑崎旧部的打手!动机太充分了!” “快!立刻调取黑崎美月的详细资料!尤其是她失踪前的所有行踪和可能的目击报告!” “排查所有山本健遇害地点附近的监控,重新筛查所有可能拍到年轻女性的片段!重点寻找符合黑崎美月特徵的行为异常者!” “通知鑑识科,重新勘验黑崎宅火灾现场!任何蛛丝马跡都不能放过!特別是寻找...非东乡宗留下的、可能属於女性的痕跡或生物检材!” 志村诚之助猛地站起身,眼中精光爆射,果断下令:“野上!” “在!”野上冴子立刻应声。 “立刻成立专案组,代號『追月』,由你牵头,庄司正义协助,辻本夏实、小早川美幸编入,权限最高级!全力追查黑崎美月下落!她...极有可能是超凡者!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她!要活的!” “明白!”野上冴子没有丝毫犹豫。 辻本夏实看著瞬间变得热火朝天、目標明確的会议室,以及野上冴子投来的、带著讚许和“干得不错”意味的锐利目光,还有些懵。 她只是隨口提出了一个基於卷宗细节的、大胆的猜想而已...这就...成了关键线索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小早川美幸。小早川美幸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著强烈的求知慾和兴奋的光芒,对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会议室的嘈杂声浪中,新的风暴眼——名为黑崎美月的少女,已经被锁定在了超自然对策室的视野中央。 而此刻,那个身处风暴中心的少女,正行走在雨后湿冷的东京街头,金色的短髮藏在兜帽下,扭曲的魔眼隱藏在墨镜之后,寻找著她的下一个目標。 第33章 毁灭的欲望 东京,超自然对策室本部。 “追月”行动专案组的临时指挥中心灯火通明。 巨大的屏幕上,一张少女的清秀面庞被放大——正是失踪的黑崎美月。照片上的她黑色长髮遮住了眼睛,躬腰驼背似乎,整个人显得有些阴沉內向。 “各位,”野上冴子站在主控台前,声音冷静而充满力量,“黑崎美月,十六岁,黑崎宅唯一倖存者。根据『追月』行动组目前的线索整合与分析,我们高度怀疑其是『新宿爆头事件』的直接关联者,其能力特性表现为『无接触、无物理残留的物理性破坏』。” 她手中的雷射笔点向屏幕上的另一张照片——一个眼神阴鷙、穿著哨和服的光头男人。“渡边淳我,渡边组当代若头,掌控新宿与池袋近七成灰色產业。他是黑崎信介派系清洗的主要策划和执行者,而且根据內线消息黑崎信介本人的重伤致残也是因为他造成的。” 屏幕画面切换,显示出渡边组位於新宿核心地带、戒备森严的总部——一处名为“龙神居”的高层和风建筑及其附属的低层庭院,周围街道的实时监控画面也一併罗列。 “黑崎美月的核心诉求是復仇。山本健只是名单上的一环可能只是一个试探,她的终极目標,必然是渡边淳我以及渡边组的核心高层!而渡边淳我的行踪相对固定,『龙神居』既是他处理帮务的核心据点,也是他最常居住之所。黑崎信介作为曾经的得力干將,必然知晓其位置。” “小早川!” “在!”小早川美幸立刻挺直腰板,镜片后的眼睛闪闪发光。 “你负责协调技术组,给我全面掌控並监控『龙神居』周边两公里范围內所有公共和私人监控摄像头,重点排查符合黑崎美月体貌特徵的年轻女性,进行不间断动態识別!尤其是夜间行动的女性!” “明白!我已经在系统里设置了针对年轻女性的特定识別参数,结合新宿事件中所有监控里的人物代码可以尝试进行交叉对比!”小早川美十指在键盘上飞动,屏幕上瞬间开始流泻大量数据。 野上冴子点头,目光转向庄司正义和辻本夏实:“夏实,你与我负责在『龙神居』及其附近预设伏击点。剑士,你作为机动支援,与地面巡逻的警员保持实时通讯,协调封锁外围可疑区域。记住,目標能力危险未知,首要任务是活捉!她身上藏著关於黑崎宅惨案和东乡宗的关键信息,甚至可能关乎更深层的超凡力量来源!” “明白!”眾人齐声应道。 野上冴子的眼神锐利如鹰,扫过全场:“行动代號:追月。猎物已经明確,陷阱已布下。现在,只等那只决心復仇的幼鸟....自投罗网。” 有些话不能说太清楚,已经猜出剑士身份的野上冴子知道他只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大男孩,所以有些骯脏的事就让她这样的大人去做吧。 同一时间,东京某处废弃的地下管线深处。 无论庇护所修的怎么好都无法改变这里是下水道的事实,阴暗、潮湿,空气里瀰漫著霉菌和铁锈的味道。应急灯发出惨白的光,照亮屋內一隅。 灯光下,黑崎美月蜷缩在一个睡袋里,她面前的简易小桌子上,摊开著一张手绘的地图——上面详细標註了“龙神居”的结构、守卫轮换时间以及几个鲜红的叉,其中一个正是山本健的名字。 山本健死了。 她“看”著他丑陋的脑袋像一颗熟透的西瓜般在雨夜里爆开,混合著雨水的血腥气似乎縈绕在鼻尖。 那一刻,除了復仇成功的冰冷快意,还有一种更深沉、更原始的东西在体內被点燃了。 “呼......”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试图压下心头那股翻涌的烦躁和破坏欲。 足立区木下町那场轰动网络的战斗,这段时间一直在收集消息的她自然也是知道的。那个熟悉又令人作呕的身影——如同巨大蜘蛛般爬行的怪物,当然就是东乡宗! 他还活著!而且力量也更加强大了!更糟糕的是,他身边出现的那些穿著黑色作战服、装备精良的身影....阿美利加人!他投靠了他们!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五臟六腑都被拧紧的暴怒和绝望攥住了她。杀父毁家的仇人非但没死,反而攀上了更大的高枝,甚至可能已经远遁海外,让她鞭长莫及! “为什么...凭什么?!”她低吼出声,声音在地下管道里產生空洞的迴响。无名指用力地扣进掌心,指甲几乎要刺破皮肤。 一股毁灭的衝动猛地窜起!她“看”向身旁废弃水泥管道壁上缓缓爬过的一只蟑螂。意念微动,那只蟑螂连挣扎都没有,瞬间被无形的力量压扁碾碎,化为一小滩噁心的黏液。 毁灭的感觉...很奇妙。 它似乎能暂时填补掉心中的空洞,带来一种扭曲的慰藉。 “我这是...怎么了?”黑崎美月低下头,看著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她能感觉到,隨著自己每一次动用这双眼睛的力量,內心深处那个渴望毁灭、渴求杀戮的“深渊”就在扩大一分。 它像一种致命的癮,在用释放后的片刻虚幻安寧,诱惑著她沉沦。 算了…… 东乡宗暂时找不到。 那巨大的、无处发泄的仇恨和毁灭欲望,需要一个更具体、更“合適”的宣泄口! 她的目光,落在地图上那个象徵著渡边组权力的核心標誌——“龙神居”上。 渡边淳我...这个名字如同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烙印在她的脑海里。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是谁害父亲变成残废,將他驱逐清洗,受尽欺辱...所有的苦难源头,都指向这个贪得无厌的恶鬼! 冰冷的杀意在血红色的眸底凝结、沉淀,几乎要溢出来。单杀一个山本健,如同杯水车薪,根本无法浇灭这焚身之痛。仅仅是杀了他?太便宜他了!她要...... 疯狂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了她的脑海,並迅速占据了所有空间。 “杀了他?”美月喃喃自语,嘴角却勾勒起一个与清秀外表极度不符的残忍弧度,“不够...远远不够。” 她冰冷的手指划过地图上“龙神居”的轮廓,“把他连同他视为根基的这个巢穴...一起从世界上抹掉!让所有追隨他的蛆虫,都品尝比山本健更绝望的死亡!这样...才能稍微平息一点点我的怒火吧?” 体內那股毁灭的欲望因为这个疯狂的计划而兴奋地鼓譟起来,让她苍白的脸颊都泛起一丝病態的红晕。 她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眼中红色的魔光如同实质般在昏暗中流转。 第34章 研究室 霓虹某处戒备森严的地下深处,灯光呈现压抑的冷白色。 这里不像对策室的充满现代感的指挥中心,更像是某种前沿生物科技的禁忌领域。 空气中瀰漫著消毒水和一种难以形容的微弱腥甜气味。一间巨大的由高强度玻璃隔开的实验室內,矗立著数个巨大的圆柱形培养槽。 槽內淡绿色的营养液中,沉浮著难以名状的生物组织,有的像巨大的器官,有的则如纠缠的异形骨架。管线如同血管般连接在槽壁,发出低沉的嗡鸣。 其中某个液槽的顶部平台,一个满头银髮穿著实验室白大褂、戴著金边眼镜的白人老头正兴奋得手舞足蹈。 他指著液槽內浸泡著的一个东西——那似乎是一截包裹著肉色薄膜,內部结构极其精密复杂的肢体。 但此刻,在高倍显微镜连接的屏幕上,呈现的景象令人头皮发麻:那並非整体的肌肉骨骼,而是由无数芝麻粒大小、形態各异、相互嚙合连接的微型“虫子”构成!它们如同最精密的纳米机器,共同组成了这不可思议的活体组织。 此刻,虫子们似乎处於休眠状態,但偶尔会有一个区域產生微不可察的蠕动。 “...不可思议!这简直是上帝...不,是撒旦最精美的艺术品!”老博士激动得唾沫横飞,对站在他旁边的一位身穿美军高级將官制服表情冷漠肃杀的中年男子——阿美丽佳驻霓虹中將强尼·安德森。 “安德森將军!您看到这种微观结构了吗?这种集群生物的自组织模式,能源利用效率,对寄主生物组织的同化侵蚀速度,根本就是顛覆现有生物学认知的!它根本不是什么『假肢』,它是一个活的、有智慧的、可以不断適应进化的『异虫集群』!” 安德森中將冷漠的目光扫过屏幕上那些令人作呕的微小“虫子”,眼中没有丝毫对奇蹟的讚嘆,只有军人对於“效用”的终极追问:“博士,我对它的构成和学术价值没有兴趣。我只关心一个问题:它,能变成武器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如同金属摩擦,“稳定、高效、能大规模生產部署的武器。” 老博士脸上的狂热瞬间转化为一种更危险、带著极致残忍意味的笑容:“武器?oh, my dear general...”他凑近安德森中將,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疯狂的野心,“您还在想著枪炮那种原始的玩意儿?这种东西的价值,岂是区区『武器』二字可以形容?” 他转过身,指著液槽中那截看似无害的“假肢”,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给我足够的资源和『素材』......我能创造出的,將是超越现有生物兵器认知极限的造物!它们可以无声无息地渗透、替代、改造!它们可以是个体生命的延伸,也可以是军团战爭的形式!” “想像一下,將军!一支由无数这种微小集群组成的『液態军队』,能够適应任何环境,完美隱藏於人群,甚至侵蚀、改造敌人的身体和武器为自己所用!只要母体存在,它们几乎不死不灭!这根本就是一场『生物革命』!我们可以製造出......比那个母体更稳定、更强大、更可控的『完美怪物』!” 安德森中將的瞳孔,在听到“完美怪物”这个词时,终於微微收缩了一下。 但他依旧没有表態,只是冷冷地命令道:“那么,继续你的工作,塞繆尔博士。我要看到具体可量化的成果报告。记住,『可控』是第一位的。我不希望我的士兵,某天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虫子的温床。” “当然!当然!很快您就能看到......”塞繆尔博士贪婪地望著液槽,像是在凝视一件稀世珍宝。 隔壁的另一间全密闭收容室內,灯光异常黯淡。 浓烈的血腥味即使隔著气密门都能隱约透出。室內的情景足以让最铁血的战士作呕。 地面上,如同某种扭曲的艺术祭坛般,密密麻麻地铺陈著数十具尸体。他们的表情凝固在极致的痛苦和绝望中,身体如同被抽乾了水分和脂肪的破布袋,皮肤紧贴著骨头,呈现出乾枯灰败的色泽。这些乾尸扭曲地堆叠在一起,形成一个令人窒息的、象徵著死亡与吞噬的恐怖环形区域。 在环形的中心,一个高大的身影站立著。 东乡宗。他赤裸著上身肌肉虬结蠕动,蕴含著爆炸性的力量。眼眸也比以往更加猩红,其中仿佛流淌著实质的血液,周身縈绕著一股粘稠得几乎形成力场的黑暗气息。 他刚刚將枯乾如柴的手从一个囚犯的喉咙处收回。那囚犯最后一点生机被他昆虫般的副肢抽走,那种由內而外的满足感他发出一声如同野兽般的低沉喟嘆。 “呼....” 他抬手,用指背隨意地擦掉嘴角残留尚未完全乾涸的深褐色血渍。地上乾尸堆砌的“圆环”,就是这几天来,安德森中將为他提供的所有“营养餐”。 “吃饱了...”东乡宗的声音沙哑刺耳,如同砂纸摩擦。 充盈到几乎要胀裂躯体的澎湃生命精气和一种源自细胞深处更强大的侵蚀力在他体內奔涌。 他的伤势早已復原,不停的进食只是为了填满那天飞机上的恐惧,只有进食时那种生命能量弥补自身的感觉才能让他满足,也让他感觉自己从未如此“强大”。 但隨之而来的,是更庞大的......扭曲的飢饿感—— 不是对食物的飢饿,而是对杀戮、对力量、对更强烈的刺激和掌控一切的......欲望! 力量暴涨带来的膨胀感与毁灭欲交织在一起,如同汹涌的洪水在他体內衝撞堤坝。 他需要发泄!他需要验证这份变得更强、更接近“完美”的力量!他需要撕碎点什么! 猩红的双眼猛然抬起,看向房间角落那个不断闪烁著红光的监控摄像头。隔著单面强化玻璃和厚重的特製合金门,他仿佛也能感觉到玻璃后那些科学家和军官窥视的目光。 他知道那些阿美利加人在做什么在想什么,他们真以为那些分离开自己身体的假肢蛊自己就没控制力了么? 真是可笑。 不过本就是一段互相利用互惠互利的关係,自己也能看看这些人到底能把假肢蛊开发到什么程度,所以又何必在意那么多呢? 东乡宗思索间,脸色难看的莫妮卡走了进来,她慢慢的走向东乡宗衣服也一件件滑落。 不管以后如何,现在先吃饱吃好~ 第35章 源家的日常 清晨七点,东京都板桥区,“樱木町”商业街在薄雾中缓缓甦醒。 街角的“源家书屋”深栗色的木质招牌还掛著露水。 二楼临街的窗户被轻轻推开,源清辉的身影出现在晨曦微光中。 他穿著简单的白色t恤,外罩一件宽鬆的浅亚麻开衫,微长的黑髮隨意地束在脑后,几缕碎发散在额前,中和了过於精致的五官带来的距离感,显得閒適而居家。 “源哥哥,早上好!”清脆的童音响起。蔬果店老板家刚上小学的女儿小葵,正背著书包去上学,仰头看到他,立刻绽开大大的笑脸用力挥手。 “小葵早上好,路上小心。”源清辉微笑著回应,声音温和得像初春融化的雪水。 “源先生今天也这么早啊!”隔壁和果子铺的老板娘美智子繫著围裙正在摆摊,闻声抬头,笑容温婉,目光在他清爽的晨间模样上停留了一瞬,脸颊微红,“昨天新到的鹿儿岛红茶很不错,待会儿给您送点尝尝?” “美智子太太太客气了,那我就不推辞了。”源清辉頷首,笑容真诚。 关好窗,他转身开始准备简单的早餐——煎一个太阳蛋,烤两片吐司,热一杯牛奶。厨房不大,但收拾得纤尘不染,器具摆放井然有序,如同他书架上的古籍。煎蛋在锅里发出滋滋的悦耳声响,香气瀰漫在小小的空间里。 八点整。 源清辉端著早餐坐到靠窗的老榆木书桌前。阳光透过玻璃,在摊开的书页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他一边慢条斯理地吃著早餐,一边翻阅著一本厚重的硬皮古籍,书名是《东瀛百鬼夜行绘卷解詁》,书页泛黄,边角磨损严重,显然有些年头。他的阅读速度很快,目光沉静专注,偶尔会拿起铅笔在旁边的笔记本上记下几笔。阳光勾勒著他专注的侧脸,寧静得像一幅古典油画。 上午九点半。 书店门口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欢迎光临。”源清辉放下书,温和的声音响起。 推门而入的是一位穿著米白色香奈儿套装、气质优雅的年轻少妇,白鸟丽子。她拎著一个精致的爱马仕手袋,看到源清辉,脸上立刻浮起恰到好处的惊喜和一丝难以察觉的羞涩。 “源先生,没打扰您看书吧?”白鸟丽子声音轻柔,目光扫过他桌上摊开的古籍和笔记,“上次在您这里淘到的那本大正年间的浮世绘研究,我先生非常喜欢。他说里面有几处关於『玉藻前』传说的描述,和他祖父留下的手札有些出入,想请您这位『活字典』帮忙看看,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方便?”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套装勾勒出优美的腰臀曲线,领口处露出一小截精致的锁骨,香水是淡淡的木质香调,带著成熟女性的诱惑力。她的眼神像带著鉤子,若有若无地黏在源清辉身上。 “白鸟夫人过奖了,不过是多看了几本閒书。”源清辉起身,笑容温和依旧,绕过柜檯,“令祖父的手札想必是珍贵的一手资料。我对玉藻前的传说也很有兴趣,隨时欢迎。”他走到白鸟丽子身边,为她拉开一张阅读椅,动作自然流畅。 靠近时,他身上淡淡的、像阳光晒过旧书的清爽气息拂过白鸟丽子的鼻尖,让她呼吸微微一滯,脸颊更添緋红。 十一点。 送走眼波流转、约定好下次拜访时间的白鸟丽子,源清辉穿上舒適的帆布鞋,拎起一个朴素的帆布袋,准备去市场买些新鲜食材做午饭。 他走在樱木町的青石板路上,就像一块温润的磁石,吸引著沿途的目光。 “源小哥!今天的新鲜鯛鱼要不要来一条?给你留最好的!”鱼档老板老远就热情招呼。 “源君,尝尝这个,刚摘的草莓,可甜了!”水果摊的阿姨塞给他一小盒洗净的草莓,不容拒绝。 “源前辈!那...那个...请问《挪威的黑森林》还有精装版吗?”几个穿著水手服的高中女生结伴走过,其中一个鼓起勇气红著脸问,被同伴嬉笑著推搡。 “源先生,您定的那批关於江户民俗的旧书到了,下午给您送店里!”旧书商中村先生骑著自行车路过,大声说道。 源清辉微笑著——回应,態度亲切自然。 女学生们雀跃地低声討论著他的笑容,老板娘们则偷偷多看他几眼。他身上有种奇异的魅力,混合著书卷气的沉静、邻家哥哥的温和,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疏离感,如同未解的谜题,让人忍不住想靠近解读。 就在他经过一条背街小巷口时,里面传来粗暴的呵斥和压抑的哭泣。 三个流里流气的混混正堵著一个推车卖烤红薯的老爷爷,其中一个黄毛不耐烦地踹了小车一脚:“老东西!跟你说了这条街现在归我们管!保护费!懂不懂?!” “我...我今天还没开张...”老人佝僂著背,声音颤抖。 “没开张?”另一个混混伸手就要去抢老人装钱的铁罐,“给我看看!” 源清辉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脸上的温和笑意未变,眼神却沉静下来,像深潭不起波澜。 他微微侧头,目光似乎漫不经心地扫过巷口上方电线桿上站著的几只普通乌鸦。 “嘎——!!!” 尖锐刺耳的鸦鸣毫无预兆地撕裂了巷道的寧静!紧接著,十几只甚至几十只不知从何处涌出的乌鸦,如同瞬间凝聚的黑色风暴,疯狂地俯衝下来!它们的目標精准无比——那三个混混! 利爪抓挠头髮和脸皮!尖喙狠狠啄向眼睛!翅膀猛烈扑扇製造混乱和恐惧! “哇啊啊啊!什么东西!” “滚开!该死的鸟!” “我的眼睛!好痛!救命啊!” “快跑!” 混混们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空袭”打懵,惊恐地尖叫,抱头鼠窜,拼命挥舞手臂驱赶,狼狈不堪地互相推搡著,连滚带爬地逃向巷子深处,留下满地狼藉的鸟毛和几只被踩烂的红薯。 乌鸦们在目標消失后,又嘎嘎叫了几声,如同收到指令的士兵,迅速四散飞入周边的楼宇缝隙,消失不见,仿佛刚才的疯狂只是眾人眼。 “老人家,您没事吧?”源清辉这才快步走进巷子,声音温和,弯腰扶起嚇呆的老人,帮他把翻倒的小车扶正。 “啊!是、是源先生!”老人认出他,激动得老泪纵横,“老天爷啊!谢谢,谢谢那些乌鸦...也谢谢您!” “没事了。”源清辉拍拍老人的背,目光扫过地上踩坏的红薯,“这些算我的吧,正好当午饭。”他从帆布袋里掏出钱包,抽出几张纸幣塞进老人手里,“以后別来这边了,去街口阳光好的地方,安全些。” “这...这太多了...”老人看著远超红薯价值的钱,手足无措。 “拿著吧,压压惊。”源清辉拿起两个表皮破损但內里完好的红薯,放进帆布袋,笑容温暖而坚定,“快回去吧。” 看著老人推车离开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源清辉脸上的笑容淡去,只剩下平静。他拍了拍帆布袋上的灰,仿佛刚才只是隨手帮邻居捡起了掉落的物品。 下午三点。 源清辉回到书店,门口掛上“休息中”的木质小牌。 他系上那条米白色的质围裙,在书店后间的小厨房里开始料理午餐。 帆布袋里的鯛鱼被处理得乾乾净净,鱼肉片得薄如蝉翼,晶莹剔透,铺在冰凉的竹篾上;新鲜的蔬菜只用一点盐和昆布高汤清炒,碧绿爽脆;红薯洗净切块,和米饭一起燜煮,散发出自然的甘甜香气。 简单的食材在他手中焕发出最本真的味道。他独自坐在靠窗的小桌前,安静地享用著自己的午餐,每一口都带著对生活的尊重和享受。 黄昏时分,夕阳的金辉透过书店的玻璃门,洒在一排排书架上,將空气里的微尘都染成金色。 源清辉收拾好厨房,为自己泡了一壶香气清幽的玉露绿茶。他端著茶杯,愜意地躺进书店角落那张宽大的旧皮沙发里。沙发旁堆著几摞等待整理的旧书,空气中瀰漫著纸张、油墨和清茶的混合气息,寧静而安详。 书店的隔音很好,城市的喧囂被隔绝在外。 室內只亮著一盏暖黄色的落地阅读灯,光线柔和地洒在他身上。 他没有再拿起书。 源清辉放鬆地陷在沙发柔软的怀抱里,浅啜著温热的绿茶,目光悠然地投向窗外。 暮色四合,城市的灯光次第亮起,霓虹开始闪烁。 然而,在他那双能够洞悉世界本质的眼中,窗外的夜空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景象。 在那片被凡俗灯火映照得五彩斑斕的夜幕之上,在那深邃宇宙的背景下—— 无数形態各异的、散发著微光的“碎片”,正如同初冬细密的冰霰,无声无息、连绵不绝地从不可知的高维空间或时间裂隙中飘落。 它们是燃烧殆尽的符咒残片,是崩解消散的式神虚影,是断裂的刀魂碎片,是泣血的诅咒残响,是消散信仰凝聚的泪滴...形態光怪陆离,残缺不全,却无一例外地散发著或微弱或强烈、超越凡俗的能量波动。 残灵。 这是他播下的种子。 它们就这样无声无息、永无止境地坠落,融入大地,飘散在空气中,或者...被某些具备特定“频率”的凡俗生灵所吸引、捕获、融合。 在源清辉的视野里,这“残灵飘雪”的景象,比任何壮丽的星河都更震撼。每一片残灵的降落,都代表著这个世界又多了一个“超凡”的火种,又多了一分走向未知未来的变量。 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车水马龙,人们在霓虹下开始各自的夜生活。 而这位端坐在风暴之眼、手握超凡源头的“造物主”,只是舒適地陷在旧沙发的温柔褶皱里,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 杯中绿茶的温热透过细腻的白瓷杯壁传来,清雅的茶香与窗外无声落下的、无穷无尽的残灵碎屑,共同构成了这个黄昏最奇特的景象。 他轻抿了一口清茶,喉间发出一声满足的微嘆,仿佛只是在欣赏一场无声的落雪。 “种子...已经播下得够多了。” 源清辉低声自语,深邃的眼眸中映照著窗外璀璨的霓虹,也倒映著那场无人可见的灵雪。 那目光深处,是掌控一切的从容,以及对即將到来的、更加波澜壮阔时代的...... 一丝冰冷的期待。 第36章 混乱开端 超自然对策室本部指挥中心。 巨大的环形主屏幕如同被捅破的马蜂窝,警报闪烁,信號频闪。平日里的肃穆被一种山雨欲来的嘈杂取代。 几十块分屏上充斥著实时新闻的惊愕標题、社交媒体爆炸性的標籤话题、以及內部通讯中不断刷新的紧急事態简讯。 志村诚之助总监面沉似水,负手站在中央控制台前,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屏幕上的乱象。庄司和彦警视监站在一旁,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声音急促:“总监,『追月』行动......” “稍等!”志村总监猛地抬手打断,目光紧锁前方。操作员的播报声此起彼伏,每一个都像一根针,扎在不断绷紧的神经上: “...新宿三丁目露天音乐会场!情况升级!演奏者导致数十人精神崩溃,已有昏迷!嫌犯仍在场,攻击性不明,情绪激动!初步判定为『声音类精神影响』,威胁程度...暂定未知!请求强力支援压制!代號『哀歌』!” “涩谷x塔高层失窃报告!失窃古董价值巨大!监控捕捉到疑似女性身影,在阴影中瞬间消失!作案手段诡异,初步判定为隱身能力。代號『窃贼』,威胁评估暂定中!” “京都站前广场骚乱!一名流浪画家作画引发被画对象惊恐逃离,现场混乱!画具曾出现可疑自燃!能力性质不明,威胁评估...暂定低但易引发恐慌!代號『速写师』!” “八王子市独栋住宅区!后院剧烈爆炸!责任人自称『火戏师』,情绪亢奋拒捕!目前已造成严重財產损失,无人员伤亡。现场发现复杂化学品残留,威胁评估...暂定中高!代號『火戏师』!” “池袋阳光城水族馆奇闻!一游客直播中突发变成...猫?卡在树上引发大规模围观直播!引发网络海啸!现场警察手足无措!威胁评估...零?但影响力巨大!代號...『临时喵星人』?!” “**其他地区还有七宗小规模、性质混乱的报告匯总中......” 混乱!无序!超出理解!仿佛一夜之间,无数火星在城市各个角落爆燃。 新闻页面被夸张的標题占据:#东京能力暴走?##涩谷幽灵窃贼##直播变猫引爆网络##我们是否进入新纪元?#社交媒体上的討论更是沸反盈天,震惊、恐慌、兴奋、戏謔,无数声音混杂。 “八嘎!”志村总监低声咒骂,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猛地转向庄司和彦和一直沉默矗立的庄司正义:“看到没有?!无標准!无评估!基层警署面对这种情况如同瞎子摸象!连威胁高低都分不清,如何调配力量?如何有效处置?!”他目光如炬,“『追月』优先级暂时不变,但龙神居那边冴子足矣!剑士!” 庄司正义金属面具后的目光微凝。 “你立刻去新宿和涩谷!”志村总监命令斩钉截铁,“那两个是火药桶!『哀歌』的大范围的精神攻击常规手段无法处理!而『火戏师』的爆炸物更是不能泄露出来!二者破坏力或潜在威胁极大!给我用最快速度控制局面!优先保证公共安全!评估他们的能力极限!必要时...全力压制!我会命令所有临近警力服从你调度!” “是。”庄司正义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冰冷无波。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如一道离弦的箭,大步流星地衝出门外,行动间带著无需置疑的碾压之势。 “和彦!”志村总监又看向庄司警视监,“立刻准备最高规格的拜访预案!这件事过去,不,等稳定下来第一时间,我们得去拜访那位『八宝斋』先生了!这个世界急需一套评估异常力量的標准!” “明白!我马上去准备!”庄司和彦精神一振,立刻应道。 “冴子!”志村总监最后看向刚刚走进门眉头紧蹙的野上冴冴子,“龙神居那边不能放鬆!你带队!辻本、小早川!你们俩,跟上!『追月』的核心没变,给我死死盯住渡边淳我!有任何类似新宿爆头事件的跡象,第一时间报告!出发!” 驶向龙神居区域的指挥车內。车窗隔绝了部分城市的喧囂,但那种无形的浮躁气息似乎渗透了进来。 车窗外,街头行人神色各异,不少人边走边刷著手机,关注著城市的另一面。 野上冴冴子坐在副驾,指尖在平板屏幕上划过简报,忽然头也不抬地开口,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討论晚餐:“夏实,『追月』专案组的工作还习惯吗?比在街头巡逻棘手多了吧?尤其是要关注...一个能瞬间把人脑袋弄不见的目標。” 辻本夏实正在观察车外环境,闻言心臟一紧,下意识地以为警部只是在討论黑崎美月的危险性。她立刻点头,有些紧张地回应:“是...是的,野上警部!確实挑战很大!和当初在警署时比,简直像两个世界!如果不是当初在八宝斋老先生那里看到斩刀觉醒......”话刚出口,她就猛地顿住了!糟了!一下子说顺嘴了! 车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小早川美幸在旁轻轻吸了口气,手指下意识抓紧了膝盖。 野上冴冴子缓缓抬起了头,透过后视镜看著辻本夏实瞬间涨红的脸。那镜片后的锐利眼神,此刻清晰地锁定在夏实脸上,仿佛在说:“哦?原来你们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调来的?” 这短暂而微妙的沉默,却比任何质问都更有力量。野上冴冴子心中的某个猜测,已经从“高度怀疑”彻底落在了坚实的“確认”基石上。 剑士就是庄司正义。 她意味深长地收回目光,重新投向平板,语气依旧平静无波,甚至带著一丝閒聊的口吻:“斩刀的报告我看过,確实危险又玄妙。不过既然持有者是正义这孩子的確很让人放心呢~”她没有说下去,仿佛只是顺口一提,但其中所指,不言而喻。 辻本夏实感觉后背的冷汗都出来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完了!连正义的身份暴露了!美幸在一旁也是一脸紧张。 就在这尷尬、紧张、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氛围瀰漫车厢时,车內的警用电台突然响起! “新宿再次出现爆头事件,人员与渡边组有关请立即支援!” 第37章 杀戮不止 新宿的霓虹灯海在黄昏的光线下流淌著黏稠的光晕。 黑崎美月坐在一辆缓慢行驶的公交车上层后排,靠窗的位置。车內闷热拥挤,混杂著汗味、食物和廉价香水的复杂气息。她却像置身於另一个空间,隔著蒙尘的玻璃,眼神空茫地望著窗外飞掠而过的混乱街景。 可惜她不是来看风景的。 指尖划开手机屏幕,跳动的新闻標题映入眼帘,映著她毫无血色的脸: 音乐会场大骚乱!警方介入调查!八王子民居诡异爆炸!还有…池袋变猫男仍未获救!滚动直播画面里,某高层树枝上那个显眼的毛茸茸身影引发评论区一片哈哈哈哈,以及夹杂其中,简短低调的新宿渡边组某成员街头遇袭身亡,死因可疑... 她指尖在那条关於渡边组的小標题上停留了一瞬,眼神终於有了一丝冰冷的波动。不是对自己行为的反思,而是一种...微妙的疏离感。 “真是疯狂。”她低不可闻地自语,声音湮灭在公交车的嘈杂里。 “落魄的音乐家的笛声逼疯一群人;对著图纸搞爆炸的疯子居然成了网红;一个中年大叔却能变成可爱的猫咪...”她微微闭了闭眼。“这个世界...变得像个笑话。”一种荒诞的、事不关己的清醒感包裹著她。 但笑话也好,疯狂也罢。她有她必须做的事情。 东乡宗那个怪物在足立区的“表演”已经將“超凡”二字焊死在这个国家的热点头条上。作为黑崎信介唯一的“遗孤”,那个被烧成废墟的黑崎宅唯一的倖存关联者——黑崎美月这个名字,必然早就被超自然对策室列入了可疑名单前列。 龙神居,渡边淳我的老巢?用脚趾想也知道,那地方现在肯定布满了对策室的眼睛。 直接去?那是送死。 警方的监控不是摆设,就算她的魔眼能瞬间扭曲一个脑袋,也无法瞬间扭曲掉所有潜伏的摄像头和可能存在的霓虹方超凡者。 打草惊蛇,让渡边淳我这条毒蛇缩进更深的洞窟?那绝不是她要的结果。 “毒蛇…”黑崎美月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带著血腥味的弧度。 “对付一条盘踞阴影中的毒蛇,光盯著头是没用的。你要拔掉它的毒牙,砍掉它所有伸出来的触手,打断它的脊骨!让它尝到真正刻骨铭心的恐惧!让它知道,即使躲在自己最坚固的堡垒里,死亡的阴影也无处不在!只有这样......” 她冰冷的指腹无意识地抚摸著插在风衣內袋里那根冰凉的金属手杖,“它才会被逼疯!才会不顾一切地露出最后的毒牙,把所有隱藏的力量...一股脑地倾巢而出!” 那时,才是一击毙命、斩草除根的最好时机! 公交车在一个稍显冷清的站点停下。 黑崎美月拉紧风衣领口,拿起倚靠在座位边的、看起来像是登山杖的金属手杖,有些吃力地站起身。下车时,儘管她努力保持平稳,但右腿落地时,那极其短暂却无法完全掩饰的、因用力而產生的微顿感,以及手杖点在冰冷地面上的那一声清晰的“篤”,还是泄露了她身体的隱忧。 她像一滴水融入了夜色下的灰色河流。 深夜,新宿某区边缘一个老旧公寓楼的楼顶水塔旁。 夜风比白天大了些,吹拂著黑崎美月散落在帽檐外的几缕金色短髮。她靠坐在冰冷的水泥墩上,粗重地喘息著。 额头渗出的细密汗水在夜风中迅速变凉,带来一丝寒意。连续的行动特別是攀爬这栋没有电梯的老楼,对她那被魔眼强行治癒的身体是个不小的负担。 她需要短暂地恢復一点体力。 身前,那架安装在专业三脚架上的高倍率夜视瞄准镜,如同潜伏的毒蛇之眼,无声地对准了下方远处一片嘈杂的街巷。那里是渡边组控制的一片灰色地带的集合区域,几家地下赌场、按摩房、高利贷小公司混杂其中。此时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她的手指轻轻搭在冰冷的镜筒上,却没有立刻贴上去观察。而是先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琥珀色的眼眸再度睁开时,瞳孔深处已浮起一层鲜血般的炙红流淌著非人的光泽。 视野通过镜头穿透空间。目標区域如同一片被投入石子的水面,一切影像在她眼中开始扭曲、变形、波动。建筑物的边缘在摇摆,车辆的灯光拉出粘稠的轨跡,那些在门口吸菸聊天、骂骂咧咧的黑道成员身影,更像是抽象画布上几块浓重的色斑。 她在寻找特定的“色斑”——渡边组负责这片区域灰色税收的“財神爷”,那个以心狠手辣、盘剥最狠出名的傢伙——松尾三郎。 找到了! 一个穿著哨丝绸衬衫、矮胖、梳著油头的男人正站在一家门面不大的“游戏中心”门口,对著一个低著头的手下唾沫横飞地训斥著。在他上方,一个巨大的霓虹灯招牌闪烁著红绿的光芒。 就是现在! 锁定!意念凝聚! “噗嗤!” 数公里外的热闹街头,松尾三郎矮胖的身体猛地一僵!他挥到一半的手臂停滯在半空,那个被打断训斥的手下茫然地抬起头——只看到自己老大的头颅和脖子突兀地消失了! 红白混杂的液体如同被巨力挤压喷射的果汁一般,將矮胖躯干周围的几个小弟和霓虹招牌的下沿染成一片狼藉!刺耳的尖叫和更加刺耳的汽车警报声瞬间撕裂了夜晚的空气! 混乱瞬间炸开! 顶楼的黑崎美月猛地断开视觉连接,眼中的红芒瞬间敛去,只剩下些许疲惫。 她没有丝毫留恋,立刻收起三脚架,动作因为身体的疲惫和刻意控制反而显得有些僵硬。手杖再次成为支撑点,“篤”的一声点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然后快速而略显蹣跚地向安全楼梯口移动。每一次右腿落地时那不易察觉的迟滯和身体的轻微失衡,在这黑暗寂静的顶楼显得格外清晰。 松尾三郎,清除。 距离新宿几个街区外的对策室临时指挥中心,氛围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 野上冴子盯著屏幕上传来的、依旧血腥模糊但更加混乱的松尾三郎遇害现场画面,以及旁边標註的“手法高度吻合『追月』特徵”的標记,眼神锐利如刀。 “位置再次跳跃!从繁华地段的酒吧转向边缘地带的灰色区!”她的声音如同淬火的钢铁,“她在扫荡渡边组的外围枝叶!攻击目標层级在降低!她在製造大范围的恐慌,逼核心层现身!也在测试我们的反应机制!” “通知所有外勤小组!目標具备超远程狙杀能力!高度警惕辖区內所有可能提供视野的高点!特別是监控覆盖薄弱的老旧区!重点排查形跡可疑,携带大型行李或可组装设备的人员!”野上冴子斩钉截铁地命令道。 她身后的控制台前,小早川美幸已经进入了近乎忘我的状態。她的主屏幕上飞快地並排排列著几个关键监控片段: 山本健遇害现场外围,一个模糊的、戴著帽子和口罩身形瘦削的人影,在拐角处消失前,步幅较小且落地姿態略显生硬。 田中光一遇害现场周边,一个同样模糊的身影,在融入人流前,上公交时右脚登车时明显有个顿挫藉助扶手的力量才上去。 松尾三郎遇害地点附近一条黑暗小巷入口的远角监控,捕捉到一个更清晰一点的侧影——一个拎著类似乐器盒长包、戴著兜帽的人,在进入黑暗前,每一次迈出右脚时,重心都会有一个极其短暂却明显的凝涩感,就像关节里灌了沙子,需要额外用力。 “就是这里!步態异常点!右腿落地核心支撑存在问题!”小早川美幸的眼睛亮得惊人,她的手指在键盘上舞动如飞,“这些差异太细微了!正常观察几乎忽略不计!但在动作捕捉和步態模型分析下......它们无处躲藏!” 软体快速过滤、对比、排除干扰项。 屏幕上的地图网格中,几个事发地点周边区域的步行路径被高亮標记出来。结合人流密度模型、避开主要监控的区域选择偏好分析...... 一个清晰的、儘管范围还不小但指向性极强的“嫌疑人核心移动区”被勾勒出来! “野上警部!”小早川美幸猛地抬头,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和疲惫,“锁定了!目標特徵已確认:年轻女性高度偽装,极可能携带长型装备包。最关键的是——其基础步態中带有无法完全掩饰的右腿支撑惯性滯涩!这很可能是她之前受过重伤!” 小早川美幸指著屏幕地图上圈定的重叠区域: “她下一步可能选择的猎杀区域范围,大概率在这一带!结合目標喜好、渡边组势力分布和交通节点....我建议重点监控范围在:.....” 数据,冰冷的数字和模型曲线,在这一刻,化为了指向猎物最致命的坐標! 野上冴子看著屏幕上那个被重点勾勒出的区域和步態曲线分析图,脸上露出了猎人终於闻到了血腥味的、冰冷而专注的表情。 “全员注意!目標区域转移!立刻前往a、b、c坐標点交叉区域布控!重点筛查行动中行动异常者!辻本,联繫地面巡警,封锁周围主要路口,非必要不放行!” 追猎,进入倒计时! 而此刻,目標区域一个被圈定的老旧废弃厂房的水泥平台顶上,黑崎美月再次艰难地站稳,吃力地架起望远镜。 夜风吹起她额前的湿发,露出帽檐下那双因竭力控制身体微颤和魔眼能量而布满细密血丝的、冰冷红色眼眸。 第38章 野上冴子的心思 龙神居顶层书房,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喧囂。 渡边淳我陷在沙发里,指间的雪茄菸雾繚绕,却驱不散眉宇间的阴鷙与烦躁。又一个加密电话被粗暴地掛断,听筒摔在桌面的声音格外刺耳。 “第八个!”他咬著雪茄过滤嘴,声音低沉沙哑。 又一个得力手下,在外围据点被无声无息地抹去。恐慌如同毒藤蔓,正死死勒紧整个渡边组的咽喉。电话那头,昔日凶狠的小头目,声音竟在发抖!哪个不长眼的混蛋?! 是关西那群疯狗?还是那些被他挤垮的帮派余孽找了国外的杀手?渡边淳我脑中翻腾著无数仇家的脸谱,每一个都像蒙著血雾。 但对方的打法极其毒辣——不正面进攻,专砍手脚!这明显就是要逼他!逼他把自己和他所有的爪牙都缩回这个堡垒里! “八嘎!”他猛地掐灭雪茄,火星在名贵菸灰缸里爆裂。 “给我接!所有人!”他抄起卫星电话,声音冰寒刺骨,如同最后的审判:“听著!所有组长!所有核心!立刻!马上!带上你们最能打的人!带上傢伙!所有傢伙!给我滚回龙神居!守好你们的位置!外面现在全是疯狗!谁在外面晃悠让人揪住了尾巴.....別怪我不留情面!家法伺候!” 命令如同沉重的闸门落下,书房陷入更深的死寂。 窗外庭院里,月光下的锦鲤无知无觉地摆尾。但角落里,一个正在擦拭假山边缘的女僕,眼角余光瞥见窗边他投下的暗影,顿时浑身僵住,手中的湿布无声滑落,浸湿了石板。 他猛地拉上窗帘,將这华丽的牢笼和里面发酵的恐惧一同封锁在黑暗中。 想要一网打尽?那就来!让他看看那傢伙能不能吃得下! 新宿某片废旧工业园边缘。 黑崎美月背靠著一根冰冷的混凝土承重柱,微微喘息。每一次催动扭曲魔眼的力量,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在从自己的身体中抽取著什么。 强压下那种不適感,她利落地架起望远镜锁定远处一个不起眼的二手车行——这是渡边组负责销赃的核心中转站之一。目標人物正站在一辆漆面闪亮的豪车前与人说话。 意念如弦绷紧。血红色瞳深处如同旋涡般凝聚。 远处的场景被无形的空间扭曲力场切割、重组。目標人物的上半身无声消失,只留下一道喷溅的血线,將光滑的车漆染上刺目的猩红!混乱的尖叫瞬间撕破夜空的幕布! 目標清除。 血芒散去,只余冰冷的麻木。 黑崎美月动作因脊椎处的不適而略显僵滯地拆卸装备塞入帆布包。每一次弯曲身体都牵动著脆弱的神经。她拄著手杖,挣扎著撑起身体,右腿落地那微小的凝涩感让她身形不可避免地晃动了一下。 深吸一口冷冽的空气,她拖著不便的身躯,沿著布满废弃金属和混凝土碎块的阴暗小径撤离。夜色与废墟將她孤单的身影吞没。 但不远处,一个偽装成废弃通风管道的广角镜头,如同潜伏的猎手之眼,清晰地捕捉下了她藉助手杖撑起身体的瞬间,以及移动中那无法掩饰的右腿拖曳迟滯步態。 超自然对策室临时指挥中心,空气凝滯如水银。 “目標锁定!影像特徵完全吻合!右腿行动受限確认!携带包裹!位置:e-8区,废弃工业园!”操作员的声音紧绷而快速。 屏幕上,小早川建立的预测模型红点精確地与实时监控里那个在黑暗和破败建筑群间艰难跋涉的身影重叠。 “渡边组大规模撤回龙神居行动完成!二十余名高级干部及超过五十名带枪精锐已確认进入!” “龙神居內及周边交火等级判断为极高!” “外围监控区域已扩大封锁!” 野上冴子听著耳机內的通报,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手中的屏幕,直刺新宿混乱的腹地。 渡边淳我的全面龟缩,在她看来如同將致命的火药压缩到了极致!龙神居现在就是个塞满枪枝和恶徒的超级铁桶! 黑崎美月的能力再诡异,终归是凡人血肉之躯。一旦强攻,任何一颗流弹,一次意外走火,都可能引爆这座巨大火药桶的连锁反应。恐慌蔓延?武装衝突?城市核心区沦为战场? 更可怕的是,如果有漏网之鱼狗急跳墙衝上街头挟持民眾.... 这后果將是一场灾难! “总监,”野上冴子拿起加密通讯器,声音冷静如同冰封的湖面,却蕴含著不容置疑的决心,“『追月』已被锁定。渡边淳我完成收缩,龙神居成为高危区域。时机紧迫,请求授权——由我亲自接触黑崎美月,进行最高优先级密谈。” 通讯器那头,志村诚之助的声音带著深重疑虑:“冴子!风险係数过高!目標处於攻击状態且行踪刚暴露!常规武力压制方案....” “时间不在我们这边!总监!”野上冴子打断,话语斩钉截铁,“龙神居、渡边组、包括渡边淳我说到底只是小角色!黑崎美月才是关键!而她的目標单一明確:渡边组核心。至今也只对目標出手,证明她並非无差別的疯子。这就是我们的突破口!” 她的目光扫过指挥中心,最终停留在辻本夏实和小早川美幸年轻而紧张的脸上,隨即不著痕跡地移开。一个更深层的、只属於“警视厅女狐”的盘算在她心底成型。 超凡时代降临,对策室需要光鲜的旗帜——庄司正义无疑是最完美的人选,那孩子纯澈的善良和坚守的正义感让她都心生好感与保护欲。 但是光凭藉剑又怎么斩开黑暗呢?! 而她野上冴子,从来不是只靠光明行走的人。 “这次接触属於特殊策略层面对话,传播范围需高度控制。”她对通讯器低声道,目光幽深,“她的能力极具『特殊』价值。身体缺陷是她目前的致命弱点,或许...能构建某种微妙平衡成为对话基础。请相信我的判断,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提供一个『代价更低、更有效率』的选项给她。” 她略作停顿,声音压得更低,仅容通讯器捕捉: “目標区域过於危险。为保障对话绝对独立和安全,我需只身前往。其他人原地待命,保持远程监控支援。” 通讯那端沉默了几秒,仿佛志村总监也在权衡利弊与这位得力爱將行事风格带来的风险与回报。最终,一个带著沉重气息的回覆传来:“授权生效。冴子,务必...活著回来!通讯保持最高优先级,剑士已在后方街区机动待命!” “明白。”野上冴子乾净利落地切断了通讯。她没有再多看辻本和小早川一眼,果断地命令道: “通知所有外围单位!执行最高等级『真空静默』!除生命威胁外,禁止任何形式的暴露、接近或干预!给我清空那片区域!” 她一把抓起风衣披上,动作矫捷如雌豹,没有任何犹豫,径直大步走向门口,风衣下摆带起的劲风扫过冰冷的空气。 “所有人原地待命!等我回来!” 辻本夏实和小早川美幸下意识地想跟上去,却被她最后那不容置疑的命令钉在原地,只能紧张地望著她孤身一人消失在走廊的暗影里。 第39章 劝导与交易 新宿的喧囂如同永不落幕的潮汐。 黑崎美月拄著手杖,像一抹被遗忘的影子,缓慢穿行在汹涌的人潮中。 巨大的电子屏闪烁著虚幻的光影,震耳的音乐、肆意的笑声、疲惫的嘆息......无数声音编织成城市的交响,却无法穿透她周身那层无形冰冷的隔膜。 孤独,是唯一真实的触感。 她曾是黑崎信介从疯狂邪教献祭石台上救下的祭品。 那个雨夜,昏暗的房间、高举的屠刀、狂热的低语和养父温暖而坚定的大手....是她记忆中第一个温暖的瞬间。养父给了她一个家,一份庇护。她本就內向敏感,像只受惊的鸟雀,在养父身边才找到一丝安寧。 世界很小,只有那个安静的黑崎宅。 现在,家没了。 被东乡宗付之一炬,连同她唯一的亲人也死在了那里。 现在復仇是她仅存的燃料,支撑著这具残破的躯壳在人世间踽踽独行。行走在这片繁华里,她只觉得空旷得令人窒息。人潮汹涌,却与她无关。 世界如此之大,再无她的归处。 “黑崎美月小姐。” 一个冷静清晰带著不容置疑穿透力的女声,如同精准的手术刀,切开了她周围的嘈杂背景音。 黑崎美月脚步猛地顿住。手杖在地面敲出一个更重的音节。她没有立刻回头,但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同受惊的猫。血红色的眼眸深处,一丝极其隱晦的暗红悄然流转。 警察?渡边组的眼线? 她缓缓转过身。视线里,站著一个穿著米白色风衣、身姿挺拔的女人。眼神锐利如鹰隼,即使在夜晚的霓虹灯下也亮得惊人,仿佛能穿透一切偽装。嘴角似乎掛著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但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暖意,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锐利和掌控感。 “你是谁?”黑崎美月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像一潭死水。 “警视厅,超自然对策室。”风衣女人言简意賅,亮了一下证件,“可以称呼我野上警部。有时间谈谈吗?”语气平和,却带著无形的压力。 “谈什么?”黑崎美月的声音依旧冰冷,“我和警察没什么好谈的。”她只想復仇,只想让渡边淳我和东乡宗付出代价。 野上冴子没有立刻回答。她点燃一支细长的女士香菸,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淡青色的烟雾,目光透过烟雾,牢牢锁定黑崎美月。 “关於东乡宗。”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重磅炸弹,精准地投进了黑崎美月死寂的心湖。 黑崎美月瞳孔骤然收缩!一股狂暴到几乎要撕裂她理智的杀意,如同失控的火山熔岩,从她瘦弱的身体里猛然爆发出来! 她拄著手杖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她的情绪波动而產生了细微的扭曲感! “东...乡...宗!”她几乎是咬著牙,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这个名字,声音嘶哑,带著刻骨的仇恨和一种近乎野兽般的低吼。 野上冴子静静地看著她,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她弹了弹菸灰:“阿美利加在渗透我们,我们自然也有眼睛盯著他们。它们的內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她点到即止。 她不再多言,转身,迈著沉稳的步伐,径直走向不远处一条通往河堤的僻静小路。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喧囂的背景音中清晰可闻。 黑崎美月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东乡宗!那个毁了她一切的怪物!她做梦都想把他撕碎!而现在,这个警察居然说她知道他的消息?! 仅仅犹豫了不到三秒。黑崎美月眼中的狂暴杀意被强行压下,重新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她拄著手杖,迈开依旧有些滯涩的步伐,沉默地跟了上去。 河堤边,远离了主干道的喧囂,只有夜风吹拂河面带来的湿润水汽。 野上冴子背靠著冰冷的河堤水泥护墙,指间的香菸在黑暗中明灭不定。黑崎美月站在她对面几步远的地方,手杖杵在身前。 “现在可以说了吗?”黑崎美月的声音恢復了之前的平静,但平静之下是压抑的暗流。 “在那之前,”野上冴子吐出一口烟圈,目光锐利,“我想知道,黑崎宅的仓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东乡宗...做了什么?” 黑崎美月沉默了片刻。仓库里那血腥绝望的景象再次在脑海中闪过。 並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父亲...他得到一个东西。一个卵鞘,据说能修復身体,带来力量。他叫它『假肢蛊』。说那是他唯一的希望。”她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然后就在仓库里饲养著那只怪物。” 她顿了顿。 “然后...东乡宗来了。假肢蛊在这个时候孵化了与东乡宗融合。父亲想阻止他...想救我...”她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隨即又被冰封,“东乡宗...变成了怪物。他杀了父亲。仓库...也被他点燃…” 她省略了其中自己如何觉醒和逃出生天的细节。 与此同时,对策室指挥中心。 通过野上冴子身上微型设备传回的音频,清晰地迴荡在安静的指挥中心。当听到“假肢蛊”、“融合”、“变成怪物”时,所有技术人员都倒吸一口凉气。 志村总监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屏幕上关於东乡宗的档案被迅速调出,旁边打上了巨大的、鲜红的“极度危险”和“生物寄生”標记! “明白了。”野上冴子掐灭了烟,声音低沉,“很抱歉发生在你身上的事。” 她的道歉听起来很真诚,但眼神依旧锐利,“那么,谈谈现在吧。你现在的做法,是在把自己推向绝路。渡边组已经收缩,龙神居现在就是个塞满枪枝和暴徒的堡垒。你一个人,就算有特殊能力,又能杀几个?能保证全身而退?能保证不伤及无辜?” 她向前微微倾身:“放下吧。加入我们。超自然对策室可以给你庇护,给你资源。渡边组不过是个黑道组织...我们可以用法律的手段,將他们连根拔起。东乡宗...我们也会全力追查。你不需要再沾上多余的血污。” 黑崎美月静静地听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放下?” 黑崎美月终於开口,声音轻得像嘆息,却带著刺骨的寒意,“警部,我只是个普通人。一个没什么主见,也没什么大志向的普通人。以前我活著是因为父亲对我的期许,现在我活著...只是为了復仇。除此之外,我找不到任何意义。” 黑崎美月慢慢抬起头,直视著野上冴子,“法律?它能让我亲手把刀捅进东乡宗的心臟吗?它能让我看著渡边淳我像狗一样在我面前哀嚎吗?如果不能...那它对我毫无意义。” 野上冴子看著眼前这个少女。她的眼神空洞,却又燃烧著一种近乎绝望的执念。常规的“救赎”之路,对这个已经踏入黑暗、甚至拥抱黑暗的女孩来说,是关闭的。 野上冴子深吸一口气,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复杂的挣扎。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做出了决定。声音压得更低,带著一种近乎耳语的、冰冷的坦诚: “既然劝不动...那就做个交易吧。” 黑崎美月眼神微动。 “我们合作。”野上冴子盯著她的眼睛,“对策室会替你找出东乡宗的確切行踪,给你一个亲手復仇的机会。甚至...可以安排『帮手』,確保万无一失。毕竟东乡宗那种人渣,死了对谁都好。”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作为交换...你需要成为对策室的『编外人员』。一个只听从指令的『黑手套』。处理一些对策室不愿处理,或者不方便处理的『特殊问题』。当然,前提是目標该死。” 她的话语赤裸裸地撕开了温情脉脉的面纱,露出了底下冰冷的利益交换。 黑崎美月沉默了。夜风吹拂著她的短髮。 她需要东乡宗的消息!单凭她自己,想要在阿美利加驻军的庇护下找到那个怪物,无异於大海捞针。 而作为霓虹国家势力的对策室...他们確实有这个能力。至於成为“黑手套”?对她来说,这具身体,这条命,除了復仇,早已没有价值。成为谁的刀,又有什么区別? “好。”她没有任何犹豫,声音平静地吐出这个字。 野上冴子心中暗暗鬆了口气。局面暂时稳住了。 “那么,”野上冴子重新站直身体,语气恢復了之前的冷静,“作为合作伙伴,我需要更清楚地了解我们的『武器』。你的能力...具体是什么?能做到什么程度?” 黑崎美月没有立刻回答。她缓缓抬起头,那双在阴影中依旧流淌著暗红色光泽的眼眸,越过野上冴子,投向了远方。 那是新宿核心地带的方向,灯火最璀璨之处——渡边组的大本营,龙神居。 “比起说...”黑崎美月的声音带著一种冰冷非人的质感,如同金属摩擦,“不如用眼睛,好好看一看。” 她杵著手杖再次走向渡边组龙神居的方向,既然是交易那么也让她看看那个对策室的能力吧。 今晚,渡边组必须毁灭! 第40章 碾压 龙神居顶层书房,厚重的防弹玻璃隔绝了外界的喧囂,却隔不断室內瀰漫的紧张与暴戾。渡边淳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指间夹著的雪茄菸雾繚绕,映衬著他阴沉如水的脸色。 窗外,新宿的霓虹依旧璀璨,但龙神居周围几条街区却已被他下令清场,空无一人,只有路灯投下惨白的光晕。 “老大,所有组长和核心打手都回来了!傢伙也都备齐了!”一个心腹手下恭敬地匯报,声音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外面那些条子...只是拉起了警戒线,没敢靠近。” 渡边淳我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哼,那些老爷们还指望我们处理脏活呢,只要不闹得太大,他们巴不得装聋作哑!”他深吸一口雪茄,辛辣的烟雾在肺里翻滚。“不管是谁在背后搞鬼...敢动我渡边组的人,就得付出血的代价!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敢来闯我这龙潭虎穴!” 就在这时—— “砰!”书房的门被猛地撞开!一个浑身浴血、脸上写满极致惊恐的小弟连滚带爬地扑了进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调: “老...老大!怪...怪物!有怪物杀进来了!!!” 几分钟前,龙神居正门外。 清冷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路灯投下孤寂的光圈。十几个穿著哨手持金属球棒或短刀的外围混混,正百无聊赖地守在巨大的合金闸门外,嘴里叼著烟,互相吹嘘著昨晚的“战绩”。 “喂,听说了吗?山本老大脑袋『砰』地就没了!连个响儿都没有!” “少他妈嚇唬人!肯定是山口组那帮杂碎用了什么新式武器!” “管他呢!老大把人都叫回来了,还带了那么多『硬傢伙』,谁来谁死!” 就在这时,一阵清晰、稳定、带著某种诡异节奏的“篤...篤...篤...”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街道的寂静。 混混们循声望去。只见街道尽头昏暗的光线下,一个穿著宽大黑色连帽卫衣、帽子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的身影,正拄著一根看起来像是登山杖的手杖,一步一步,缓慢而稳定地朝著龙神居大门走来。 “喂!那边的!站住!”一个染著黄毛、满脸痞气的混混扔掉菸头,骂骂咧咧地迎了上去,“你他妈聋了?这条街封了!滚远点!不然打断你的腿!” 那身影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应,依旧不紧不慢地走著。 黄毛混混被无视,顿时火冒三丈,几步衝到那人面前,伸手就去掀对方的兜帽:“跟你说话呢!装什么哑巴?!让老子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 他的手刚碰到帽檐,动作却猛地僵住!他似乎听到兜帽下传来一个极其轻微、如同梦囈般的低语声。 “嗯?”黄毛混混下意识地凑近了一点,想听清楚,“你说什么?大点声...” 兜帽下,那被阴影笼罩的面容只能看到嘴唇无声地开合: “扭曲吧...” “噗嗤——!!!” 一声沉闷、粘稠、如同装满水的气球被瞬间捏爆的诡异声响! 黄毛混混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他整个人,从头部开始,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布满螺旋纹路的巨手狠狠攥住!头颅、脖颈、胸腔...在不到零点一秒的时间內,发生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无法理解的螺旋状压缩和变形! 骨骼碎裂的“咔嚓”声、肌肉纤维被拧断的“嗤啦”声、血管爆裂的“噗噗”声混合在一起!混混的身体像一个被拧乾了汁液的烂番茄,瞬间向內坍缩、扭曲成一团无法辨认原貌的、混合著骨渣、肉糜和喷溅血液的恐怖肉球! 鲜血如同高压水枪般向四周喷射,溅了旁边几个混混满头满脸! 死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剩下的混混们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睛瞪得滚圆,瞳孔因为极度的惊恐而缩成了针尖大小!他们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无法理解眼前这超越常识,如同地狱绘卷般的恐怖景象! “啊...啊啊啊啊——!!!” 短暂的死寂后,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发出,不成调的悽厉到变形的尖叫声猛地炸开!几个混混被嚇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向后逃窜! 而那个穿著黑色卫衣的身影,依旧拄著手杖,不紧不慢地向前走著。宽大的兜帽微微抬起,金色髮丝阴影下,一双闪烁著妖异深邃,螺旋状猩红光芒的眼眸,冷漠地扫过这群嚇破胆的羔羊。 “怪...怪物啊!” “开枪!快开枪!” “打死她!打死她!” 恐惧瞬间转化为歇斯底里的疯狂!几个反应过来的混混,或是掏出藏在身上的手枪,或是抓起地上的金属球棒,嘶吼著朝那个身影扑去!更有甚者,疯狂地拍打著厚重的合金闸门,对著门內的通讯器嘶吼: “开门!快开门!外面有怪物!放我们进去!” 然而,一切反抗在魔眼面前都是徒劳,被强化过的动態视力中他们的动作慢的像被按下了慢放键。 黑崎美月甚至没有停下脚步。她只是微微转动视线,那双流淌著螺旋猩红的魔眼,如同死神的镰刀,轻轻扫过。 “噗嗤!噗嗤!噗嗤!” “咔嚓!轰隆!” 一连串沉闷、粘稠、令人牙酸的爆裂声和金属扭曲声同时响起! 扑向她的混混,身体如同被投入无形的绞肉机,瞬间被螺旋力场拧碎、挤压、变形!爆裂成一团团无法形容的血肉混合物! 试图砸向她的金属球棒,在半空中就被拧成了夸张的麻状! 而那扇厚重坚固、象徵著渡边组权威的合金闸门,在魔眼持续的注视下,发出令人心悸的呻吟!坚硬的合金表面如同被高温灼烧的蜡像般软化、变形!无数巨大的、深达数寸的螺旋状凹痕凭空出现!整扇大门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揉捏、扭曲! 最终,伴隨著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撕裂巨响,合金大门轰然向內倒塌! 屠杀的序曲,已然奏响! 超自然对策室临时指挥中心总监办公室內。 志村诚之助面前屏幕上,正清晰地显示著高空无人机传回的实时画面。 虽然距离较远,但那扇被硬生生拧断撕裂的合金大门残骸、广场上泼洒的刺目血跡、以及那如同被无形风暴肆虐过的狼藉景象,无不触目惊心! “黑崎美月已突破龙神居外围防御,进入主建筑群。”野上冴子的声音从屏幕中传来。 志村诚之助总监站在主控台前,双手背在身后,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死死盯著屏幕上那个在瀰漫的烟尘中,拄著手杖,一步一步踏入龙神居大门的瘦弱身影。 即使隔著屏幕,他也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令人窒息的毁灭气息。 “她是在展示自己的力量么?无法理解...”志村总监低声自语又似乎是在询问野上冴子,声音凝重,“如果说剑士的力量,是千锤百炼的技艺与生命能量的结合...而她的力量更像是...诅咒?或者...某种规则的具现化?”他从未想过如此诡异不讲道理的能力! 野上冴冴子紧紧锁定著屏幕。她看到龙神居內部,收到警报的渡边组精锐打手们如同潮水般从各个角落涌出,手持长短枪枝,甚至有人扛著霰弹枪和微型衝锋鎗!他们脸上混杂著惊怒、恐惧和一丝被逼入绝境的疯狂! “开火!打死她!” “为兄弟们报仇!” “她只有一个人!怕什么!” 密集的枪声瞬间在龙神居奢华的大厅內炸响!子弹如同金属风暴,带著死亡的尖啸,从四面八方射向那个孤身闯入的黑色身影! 然而,在黑崎美月那双螺旋猩红的魔眼注视下,一切攻击都成了可笑的徒劳! 魔眼微转! 视线所及之处,空间扭曲! 射向她的子弹,在距离她身体数米远的虚空中,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布满锋利螺旋钻头的墙壁!瞬间被拧成麻状,內部火药被挤压引爆,在半空中无声炸裂成金属粉末! 试图从侧面扑上来的打手,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抓住,瞬间被螺旋力场绞碎、挤压成肉泥! 厚重的罗马柱、华丽的吊灯、昂贵的真皮沙发...在她目光扫过之处,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粉碎机,扭曲、变形、崩解!碎片四溅! 碾压!绝对的如同神祇碾死螻蚁般的碾压! 枪声很快被更加悽厉的惨叫和绝望的哀嚎所取代! 龙神居奢华的大厅,瞬间变成了血腥的屠宰场! 残肢断臂、內臟碎块、喷溅的鲜血...將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和名贵的地毯染成一片刺目的猩红!空气中瀰漫著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 野上冴子看著屏幕上那如同修罗炼狱般的景象,眼神冰冷。 她注意到黑崎美月的状態似乎不对劲,女孩的双眼已经完全被螺旋猩红占据,眼角蜿蜒流下数道鲜红的血线,脖颈和手腕裸露的皮肤下,细密的血管暴起如同活物般疯狂蔓延扭动! 然而,那个少女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没有痛苦,没有兴奋,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 黑崎美月感受不到痛楚。 那被魔眼强行治癒的身体,早已失去了痛觉神经。 她只是平静地、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著,手杖点在沾满鲜血的地面上,发出“篤、篤”的轻响,如同死神的倒计时。 “她...在加速。”野上冴子低声自语。按照她对黑崎美月之前行动模式的分析,她应该更倾向於缓慢地、折磨式地清除渡边组的力量。 但现在,她的杀戮效率高得惊人!几乎是直线朝著顶层核心区推进! “是因为东乡宗的消息吗?”野上冴子瞬间明白了。 比起渡边淳我,东乡宗才是黑崎美月心中最深最刻骨的仇恨!有了找到那个怪物的希望,她只想儘快结束这里的杀戮,然后去完成她最终的復仇! 屏幕中,黑崎美月已经踏上了通往顶层的、铺著猩红地毯的旋转楼梯。 她的身后,是尸山血海,是人间炼狱。她的前方,是渡边淳我最后的巢穴。 这场超凡对凡人无情碾压的惨烈戏剧,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