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我带着两白旗反清怎么了?》 第一章 坏了!我成韃子了! 公元一六六二年三月。 昆明城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比过年时还要热闹几分。 来到云南已经有三年时间的吴三桂部下们。 纷纷把酒言欢,宴饮恬熙,好不痛快。 这群给我大清卖了十八年命的汉奸走狗之所以会这么高兴。 还不是因为朝廷的圣旨下来了。 由於吴三桂在三年前率军入滇攻灭了南明。 今年年初又亲自领兵不远千里深入缅甸的瘴气之地擒拿永历帝朱由榔归国。 向朝廷表明了自己的一颗赤胆忠心。 我大清在大喜之余也是颁布圣旨履行了对吴三桂的诺言。 晋平西王吴三桂为和硕亲王。 允许他在昆明开藩建府,永镇云南,兼管贵州,世袭罔替,与国同戚! 得知自己能正式永镇云贵后。 吴三桂喜极而泣,他看著辛辛苦苦抓回来的永历不由地老泪纵横。 自感这位大明朝的旧主没白抓,自己为大清卖的十八年命也没白卖! 吴三桂这个王爷尚且如此。 更別提他手底下的那堆汉奸走狗。 他们这些汉奸走狗之所以跟著吴三桂给满清卖命。 为的什么? 为的还不是割据一方,让自己享尽荣华富贵? 如今梦想终於实现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101????????????.??????超方便 】 这群汉奸走狗又哪里能不高兴啊。 於是乎,一场场酒宴在昆明城中摆开。 吴三桂的部下们高歌宴饮,就连烟都放上了。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在这群汉奸走狗宴饮欢庆之时。 一群正宗的正蓝旗满洲將领却聚在一起嚎啕大哭起来。 “小主子,你死得好惨啊!” “还有老主子,你英雄一生却被顺治小儿和孝庄这个毒妇暗算。” “我们这些两白旗的奴才们一定会给你们报仇的!” 洒出、阿尔必、岳得济、苏间色等人抱头痛哭。 从他们断断续续的言语中。 我们可以知道洒出这些人口中的小主子是三年前率领八旗远征云贵。 又刚刚暴毙不久的信郡王多尼。 而他们口中的老主子来歷可就大了! 此人正是: 剿李闯,灭弘光,太后暖床! 斩豪格,囚鰲拜,皇帝叫父! 我大清入关以来的第一功臣。 两白旗之主,皇父摄政王多尔袞! 洒出、阿尔必这些蓝旗的满洲將领此时为什么要给多尔袞这个白旗之主哭丧呢? 这就说来话长了。 原来在八旗之中多尔袞一开始是只握有两白旗的。 在豪格死后他手中的正蓝旗又被接管。 为了能彻底掌握正蓝旗,多尔袞將两白旗和正蓝旗的人员进行混编。 甚至不惜让镶白旗和正蓝旗的旗號进行对调。 洒出、阿尔必这些蓝旗將领其实就是昔日的白旗之人。 既然身为白旗之人他们给多尔袞哭丧就对了。 因为在这位白旗之主还在的时候。 放眼整个八旗,何人敢对白旗不敬啊? 多尔袞这个白旗之主都敢让皇帝叫爸爸。 他手底下人的待遇又能差到哪里去? 所以洒出、阿尔必等人的童年是在对多尔袞的崇拜中渡过的。 那时候的白旗是何等的辉煌? 洒出这些白旗小子撒尿的时候都敢直接尿到黄旗的皇亲国戚身上! 然而好久不长。 西历一六五零年十二月初九,两白旗的天塌了! 皇父摄政王多尔袞在外出狩猎时坠马中风而死。 正所谓人走茶凉,人亡政息。 和很多剧情一样。 当了一辈子儿子的顺治皇帝迅速展开清算。 多尔袞本人被开棺鞭尸,挫骨扬灰。 在他党羽中阿济格是第一个被抓的。 当时这位英亲王匆匆忙忙地回京。 当他进入北京时,他的贴身卫队被留在了城外。 阿济格感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头但也没在意。 可在他即將进入皇宫时。 等待他的却是郑亲王济尔哈朗以及鰲拜这些两黄旗人! 阿济格怒吼一声,扑向了济尔哈朗。 並大喊:我是在奔丧的,你们要干什么! 可是却无济於事。 最终这位英亲王被处死。 他的三百卫队也被鰲拜这些两黄旗人屠戮殆尽! 等多尔袞和阿济格这两个白旗的领军人物都被清算后。 毫无疑问,顺治的屠刀落向了整个白旗! 谭泰、何洛会、刚林、祁充格等等白旗大员都死在了顺治帝的反攻倒算中。 甚至连巩阿岱、锡翰这些主动倒戈的人都未免幸运。 其清算力度之大,范围之广,令人骇然。 以至於等这场大清洗过去后。 面对孙可望和李定国的东征。 偌大的一个满洲甚至找不出一个合適的人。 只能让尼堪掛帅前往湖广。 而洒出、阿尔必、岳得济、苏间色这些白旗小子。 虽然在这场腥风血雨中因为年龄和地位倖免於难。 可为了看管这些两白旗的少壮派。 两白旗但凡对黄旗稍有不服的人都被发往正蓝旗。 连同多鐸的儿子多尼一道被看管。 从那以后,这些白旗小子就像是茅坑里的一块砖。 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衡阳大战时是他们担任中坚,岔路口之战时也是他们在衝锋陷阵。 直到三年前,洒出这些人在磨盘山拼死击退了李定国最后的反击。 这些多尔袞的旧部才能真正地歇口气。 然而艰难的磨盘山打完,满清的天下一统。 迎接这些满洲功臣並不是凯旋的典礼。 而是一场惊天噩耗。 洒出这些两白旗的旧部被留在鸟不拉屎的云南驻守。 而他们的小主子多尼却被顺治追究磨盘山的败绩並莫名其妙地暴死! 甚至还有流言传出。 南明已灭,他们这些白旗之人已经无用。 朝廷准备將他们誆骗回京,假意受赏。 实则效仿前明之事,校场领餉,休带兵甲! 面对此情此景,洒出等人都是征战沙场多年的百战之余。 又岂能自缚手脚,甘愿受死,死在孝庄、鰲拜这些两黄旗人手中。 所以! “两白旗!反清復明!” 岳得济率先大吼,他拿著佩刀狰狞地大喊: “兄弟们!咱们就听厄尔特大哥的,歃血为盟,劫出永历。” “跟孝庄、康熙、鰲拜、索尼、遏必隆、苏克萨哈、赵布泰、爱星阿、卓罗、吴三桂、尚可喜、耿精忠、张勇、赵良栋他们拼了!” “对!跟他们拼了!”洒出、阿尔必、苏间色等人齐声高呼。 將目光齐刷刷地放在了他们大哥厄尔特身上。 然而不知为何,他们往日胆大包天的大哥却是脸色惨白。 “大哥,怎么了?”洒出连忙询问道。 厄尔特没有理睬他而是攥著自己脑后的那根小尾巴满脸地不可置信。 “坏了!我成韃子了!”他欲哭无泪。 第二章 你们可不要害苦了我啊! “坏了!我成韃子了!” 厄尔特用后世標准的汉语痛心疾首地高呼。 引得洒出等人一头雾水。 厄尔特虽然看起来还是那个厄尔特。 可是他的灵魂却已经变了。 变成了后世中的一个年轻人陈成。 而陈成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说起来就唏嘘了。 他钓鱼的时候钓上了一条过山峰。 本想著逃跑可是一想到自己一天都没有收穫。 再加上他在医院有朋友知道哪里储存著血清。 於是便狠下心来跟过山峰对掏。 在那场生死大战中过山峰咬得狠,陈成咬得比他更狠。 纵横丛林的一代王者最终成为了陈成的猎物。 此事也让他在钓鱼界名声大噪,被无数人膜拜。 陈成也没有大意他第一时间联繫朋友注射了血清。 本来事情到这里也该结束了。 陈成將成为钓鱼界的新一代新的神话。 结果……结果…… 结果在医院的病床上陈成仰天长啸,破口大骂。 因为医院的血清过期了! 一个属於后世钓鱼界的神话从此消散。 而陈成也来到了这里。 变成了洒出、岳得济、阿尔必这些人的大哥。 只是……命运为什么会如此不公啊! 他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本书首发看书就上 101 看书网,精彩尽在??????????????????.??????,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好不容易穿越。 陈成却变成了厄尔特这个正蓝旗的军官。 並且就要带著一群白旗的髮小要造反了! 按理来说,穿清不造反,菊套电钻。 穿越到我大清造个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问题是得看时候啊! 现在满清刚刚平定西南正跟吴三桂打得火热。 在南明的一眾大佬中。 国主孙可望剃髮已死,晋王李定国即將病逝,延平郑成功远走台湾。 就连逃跑天子朱由榔都被吴三桂从缅甸给逮了回来。 就要开刀问斩了! 陈成带著洒出这些人要是在这个时候造反。 不要说打到北京去跟孝庄这些人拼了。 还没出昆明,就得被吴三桂给灭了! 就这情况他能造反吗? “厄尔特大哥,事不宜迟。” “咱们这就歃血为盟,起兵打到北京去跟孝庄这个毒妇拼了!” 洒出恶狠狠地开口。 他满怀著怨恨割破手掌將鲜血滴入酒壶中。 “没错!打得北京,生擒了孝庄。” “让这个毒妇尝尝我们白旗之人的厉害!”岳得济紧隨其后,歃血为盟。 “厄尔特大哥,等到时候,咱们兄弟轮流伺候孝庄这个老毒妇。” “你身为大哥,自当排在第一个让她见识见识厉害!” 阿尔必、苏间色、对大拜、门都海、住厄西兔等人纷纷割破手掌,以血明志。 当年若不是孝庄这个毒妇蛊惑了多尔袞。 他们两白旗岂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只可恨,堂堂的摄政王为了孝庄给別人养了一辈子的孩子就连江山都送了。 可到头来却养出了顺治这个白眼狼。 不但自己被开馆鞭尸,就连整个白旗都毁於一旦! 一想到此处,洒出这些人就恨不得立马起兵造反。 打回北京去收拾孝庄这个老娘们啊! 可是面对小伙伴们的踌躇满志。 『厄尔特』却是连连摆手。 “不不不!”他连连拒绝。 “厄尔特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起兵造反,打回北京的主意,可是您想出来的。” “现在兄弟们都歃血了就差您一个了。” 洒出等人连忙劝说。 可是『厄尔特』却打死不肯歃血。 “你们可不要害苦了我啊!”他欲哭无泪。 真要是跟洒出这些人歃了血。 陈成可就成了主谋了。 等到时候,东窗事发。 吴三桂给他一个凌迟都特么算轻的! 陈成虽然是个钓鱼佬。 可是在钓的时候他也没望多读两本书。 现在他想起来了。 在歷史上的確有现在的一幕。 根据他的记忆。 史书上记载:时满师有甲喇章京,少年驍勇,阴连满人之壮健者,自称平汉王,刻印缮装,乘城中演戏,约以戏场举事。 欲先入王府,然后劫上驾入秦,尽杀汉中大营,故以平汉为號,已布置定妥。 这里面少年驍勇的那位甲喇章京正是自己。 而在我大清的政治迫害下。 洒出、阿尔必这些白旗之人被逼的没办法。 竟然真的准备纠集昆明城中的正蓝旗兵马。 劫出永历,反清復明。 跟我大清干了! 然而这段事情虽然抽象又豪迈。 一群多尔袞的旧部,正蓝旗的年轻军官在整个神州陆沉之际。 竟然敢蚍蜉撼树,螳臂挡车。 跟如日中天的清廷对掏。 可是根据陈成的记忆他们这些人的下场可不好。 史书记载:章京性颇严急,有小子犯过,扑责將毙,置之马房,小子乘夜走出,事泄,死者二千余人! 一群想要反清復明的正牌满洲大兵被剿了。 而且还是被吴三桂这个正宗的汉人给剿的! 这尼玛上哪去说理去? 陈成现在要是歃血为盟,准备造反。 他一出门要对上的就是吴三桂啊! 这吴三桂的实力可是有目共睹的。 这货活到现在,皇太极死了,多尔袞死了,阿济格死了,多鐸死了。 就连汉人中的后起之秀李定国、郑成功都快死了。 到了现在,放眼天下。 谁还能是他的对手啊! 跟別提这货现在永镇云南,手握十万精兵强將。 真要对掏,不要说陈成这些人了。 就连整个大清都不一定掏得过! 陈成要是现在造反。 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吗? “你们可不要害苦了我啊!”陈成再次重申。 啪的一声。 一只粗糙的大手拍在桌上。 洒出愤愤不平道:“厄尔特大哥!劫出永历,打回北京,可是你想出来的主意!” “现在却说兄弟们害苦了你。” “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洒出就豁出去了!” 话语未落,哐当一声。 刚刚放回腰间的佩刀再次抽出。 洒出恶狠狠地看向厄尔特。 与此同时,阿尔必、岳得济、苏间色都不怀好意地盯著陈成。 这开弓可没有回头箭,造反也没有回头路。 『厄尔特』带他们走上了这条路又想中途退出。 这不是在拿他们这些生死兄弟开涮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 要是他今天不给一个交代。 洒出这些人大不了在造反之前先把他给掏了! 看著这些熟悉的小伙伴。 陈成惊出了一身冷汗。 根据新的记忆,洒出这些人可简单。 他们全都是被满清往死里用的多尔袞余孽。 洒出在岔路口衝过孙可望。 阿尔必在炎遮河干过李定国。 苏间色在磨盘山掏过竇名望。 可以说满洲之中最能打的一批人可全都在这里。 这些昔日的白旗小子在十三年来的征战中早已经成长为满洲中的中流砥柱。 替黄旗的紈絝们打满了全场,为我大清统一了全国。 也为昔日赫赫有名的八旗兵保留了最后一块遮羞布。 直到这些白旗小子被吴三桂诛杀殆尽。 八旗兵才会在茅麓山等战中被汉人军队大破成为了笑柄。 在这么一群杀人如麻的狠人之中。 陈成要是不给一个交代。 他倒不是不用担心被吴三桂凌迟处死了。 今天就该被洒出这群人给大卸八块了! “哈哈哈哈哈!” 一阵大笑声在屋中响起。 陈成癲狂地笑著,彷佛像是三国里面的一幅幅名场面一样。 大笑免死! 果然,熟读三国的洒出等人面露不解,收敛了杀意。 第三章 叛徒不得好死! “厄尔特大哥,你为何发笑?” 洒出等人面露不解。 “我笑各位兄弟不愧是我白旗之人。” “竟然敢真的跟著大哥反清復明啊!” 陈成一脸地欣慰,对这群多尔袞的余孽不停地点头。 “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尔必、岳得济、苏间色这些匹夫挠著脑袋满脸地不解。 可是脑子明显比他们好使一点的洒出却是一拍大腿明白过来了。 “兄弟们,你们真笨啊!” “刚才是大哥在试探我们啊!” 他急忙开口,引得陈成不由地夸讚起来。 “还是洒出兄弟脑子灵光知道我意。” 他竖起了大拇指:“大哥刚才假意不敢歃血,其实就是想试探眾位兄弟是否和我一心!” “如果有哪位兄弟畏惧朝廷,不敢歃血。” “那么就休怪大哥的宝刀不留情面了!” 话语未落,陈成还亮出了腰间的宝刀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还是厄尔特大哥心思周全啊!” 岳得济、苏间色等人如梦初醒。 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反而像以往一样吹捧起了他们的大哥。 试探,刚才大哥的表现一定是试探啊! 宝刀一闪,陈成的手上出现一条血痕。 鲜红的鲜血滴滴答答落入酒壶之中。 当著眾人的面完成了歃血。 “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伴你閒,101????????????.??????超方便 】 陈成在心中长嘆,率先拿起酒壶浇满了海碗。 “兄弟们!咱们共饮此碗。” “从此以后,生死与共,反清復明!”他轻喝一声。 “生死与共!反清復明!” 一群留著小尾巴的正宗满洲太君。 纷纷举起海碗,煞有其事地歃血为盟。 这一幕看得陈成连嘴角都忍不住抽搐起来了。 以后他要带著满洲太君反清復明。 这种事情实在是抽象了。 可回想起洒出、阿尔必这些人的遭遇。 顺治把这些白旗小子当成耗材一样用到现在。 孝庄和鰲拜又阴了他们的小主子多尼。 既然我大清这么不当人了。 这群满洲太君反一下怎么了? 谁规定了八旗就不能反清復明了? 只是话虽如此。 陈成却忍不住牙疼起来。 因为他已经跟洒出这些人歃血成为了这场八旗兵反清復明的主谋了。 即便现在他前往管理这些白旗之人的卓固山处主动检举。 可造反这种事情向来是谁沾谁死啊! 想起我大清的刻薄寡恩。 陈成可不敢把自己的小命主动交到清廷手上。 毕竟清廷是个什么样他可是清楚得很! 对於造反,清廷向来是寧可错杀三千,不肯放过一个! 更何况,陈成虽然现在成为了正蓝旗的甲喇章京。 可他骨子里毕竟是汉人。 洒出、阿尔必这些正宗的满洲太君都准备劫出永历,反清復明了。 他一个汉人要是为了那虚无縹緲的活命希望就主动检举。 他还是人吗? “既然上一世老子敢跟过山峰对咬,这一次跟满清对掏一把又能如何?” 陈成在心中下定了决心。 他虽是一个普通汉人可也有一身錚錚铁骨。 上辈子,他赤手空拳就敢和过山峰对咬。 这一世,陈成身为甲喇章京,又有洒出这些小伙伴支持。 凭藉著手中这群恨我大清入骨的两白旗精锐。 陈成和清廷对掏一把又能如何? 他就算打不回北京擒下孝庄还不能大闹昆明给吴三桂一记闷棍吗? 砰的一声。 海碗落地,摔成碎片。 陈成血脉喷张,豪迈无比。 决定跟大清干了! 砰!砰!砰! 十余只海碗纷纷变成碎片。 洒出、阿尔必等人哈哈大笑。 意气风发地围绕在陈成面前直夸大哥豪迈。 “厄尔特大哥不愧是我白旗的英杰。” “日后兄弟们就豁出这条命跟大哥干了!” 洒出这群人拍著胸口大笑道。 一时间,这群白旗小子畅所欲言。 不但大大咧咧地直呼造反。 而且已经在畅想打回北京擒获孝庄,拿下康熙的事了。 “等打回了北京城。” “咱们就像顺治小儿对付老主子一样。” “把他的皇陵挖开,將其鞭尸三百,挫骨扬灰!” 岳得济恶狠狠地开口。 引得眾人一片喝彩。 可是就在此时。 啪的一声! 屋外,盆掉落的声音响起。 引得眾人汗毛倒竖,冷汗直流。 紧接著,沙沙的声音传到鸦雀无声的屋內。 这是有人在逃跑的声音! 一霎间。 陈成脸色大变。 宝刀入腰,他一把抽起身边的一张清弓。 “还愣著干什么!有人偷听,赶紧追上去除掉他!” 陈成脸色铁青,弯弓搭箭,衝出了屋內。 这一刻,万千的思绪涌上心头。 章京性颇严急,有小子犯过,扑责將毙,置之马房,小子乘夜走出,事泄,死者二千余人! 这段史书上的话牢牢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此时此刻,他跟岳得济这些白旗匹夫大大咧咧地密会一样被人偷听。 如果让那人乘夜走脱。 那么毫无疑问,陈成这些人就会像歷史上一样被吴三桂发兵给剿了! 这一刻,他的心臟犹如擂鼓般剧烈跳动。 陈成强压下心头的情绪。 杀到空旷的庭院內猛然扫视周围。 剎那间,一道墙头上的熟悉身影映入他的眼眶。 根据新的记忆,这是他在白天刚刚责罚的一个满洲小子。 姓乌拉那拉名京。 陈成往日称呼他为乌拉京。 此人虽然同洒出等人一样都是白旗一脉。 可是乌拉京掐媚黄旗一向跟他们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在多尼小主子的死讯传来后。 一眾白旗小子都在痛哭流涕。 唯有乌拉京毫无所动反而趁著擒拿永历的彩头。 同諂媚黄旗之人在昆明城中作乐。 此情此景,让陈成的前身如何能忍? 所以厄尔特带著小伙伴逮住乌拉京就是一顿猛揍。 將他打得半死,丟在马房。 要不是顾及乌拉京同属白旗。 此时的他早就被打死了。 然而就是因为这一念之仁却导致了现在的情况! 乌拉京挨了一顿毒打,又偷听了陈成等人的密会。 要是还让他活著整个白旗一脉都会遭到大祸! 所以! “叛徒不得好死!” 陈成轻喝一声,手中这张高达十五力,磅数接近两百的恐怖清弓被拉开。 一支由精钢打造的箭矢对准了乌拉京的脑袋! 咻的一声! 夜幕之中,箭矢破空,直击乌拉京而来! 第四章 杀尽两黄旗 “啊——!” 一声悽惨地嚎叫响起。 乌拉京的身上迸射出浓浓的血色。 从墙头栽倒出了庭院! “大哥,解决了吗!” 洒出这些人急匆匆地拿上各自的弓箭慌慌张张地来到陈成的面前。 陈成却是一言不发猛然冲向墙头。 “大哥射的有些偏!那小子死不了!继续追!一定不能放过!” 他一边大喝,一边翻上墙头。 果然如他所说。 乌拉京虽然栽落墙头,可他依旧未死。 正在捂著受伤的肩膀急匆匆地在街道上一边逃窜一边慌慌张张地用满语大喊。 “章京要造反!章京杀人了!” “可恶!” 陈成面露凶光,在墙头上再次拉开清弓。 上一箭,他因为刚刚穿越对手中武器不熟悉。 再加上面对这种生死存亡的大事。 陈成虽然第一时间强压心头的情绪。 可还是受其影响拉开清弓的双手有些微动。 所以才会一箭射穿乌拉京的肩膀而不是脑袋。 可是这一次,他却不会犯下这种错误了。 在月光之下,陈成屏住呼吸。 双眼直勾勾地盯著乌拉京。 他已经藉助这具身体的本能锁定了敌人。 在这个距离,只要陈成不犯错。 没有人能逃脱他的射杀! 然而下一刻,他的眸子却陡然大变。 鐺的一声,箭矢破空。 射在一处墙角迸射出滋滋火。 再次让乌拉京逃脱! 这个白旗叛徒显然不傻。 面对陈成的射杀知道利用昆明城中的复杂地形。 藉助房屋和街道躲避死亡! “追上去!宰了这个叛徒!” 陈成的额头上青筋暴出,他一跃而下。 沿著墙外的街道疯狂地追向乌拉京! 今天夜里,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他都得杀了这个可恶的叛徒。 否则他不但本人会死。 所有志向反清復明的白旗之人都会死了! 一名名白旗小子跳入街道。 洒出等人红著双眼跟上陈成的步伐。 在昆明城中疯狂地追逐。 乌拉京拖著受伤的躯体惊恐地大喊试图唤来救兵。 然而他说的都是满语。 城中的昆明百姓又哪里能听懂? 再说了满洲太君之间的事情。 哪里是这些汉人百姓敢管的。 所以在寂静的昆明城中。 乌拉京被陈成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他面色惨白,气喘吁吁地奔走在街道上。 双腿犹如灌铅一样愈发地的无力。 而在这个白旗叛徒的身后。 厄尔特从小巷中衝出。 手中的清弓再次拉开第三次对准了乌拉京。 此时此刻,在空旷的街道上再也没有什么能拯救他的性命了! 然而就在此时。 另一个小巷中一支支火把鱼贯而出。 一支负责巡夜的八旗兵听到动静。 竟然就这么出现在了陈成的面前。 这一刻,哪怕以陈成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都忍不住头皮发麻起来。 因为仅仅只是一眼。 他就清楚眼前的这支八旗兵並非留守昆明的两白旗旧部。 而是为了攫取擒获永历的大功。 清廷前不久才从北京调来的两黄旗兵马! 为首之人,陈成更是认识。 那是前几日刚刚同他们这些白旗之人產生口角的正黄旗牛录额真那尔西。 “那额真!厄尔特要……” 乌拉京大喜过望,他用尽最后的声音竭力大喊。 可是还没等他將话说完。 一支犀利的箭矢从陈成手中发出。 箭矢划破天空,穿透乌拉京的脑骨。 恐怖的动能贯入他的脑海。 令他的脑袋宛如西瓜一样爆裂开来。 这位白旗的叛徒就这么直勾勾地倒在了那尔西的眼前。 “厄尔特!你在干什么!” “竟然敢在本额真面前当眾杀人!” 那尔西直接傻眼,他看著乌拉京的尸体不顾陈成的章京身份直接呵斥。 按照八旗编制。 五牛录为一甲喇,五甲喇为一固山。 官职自下而上分別为牛录额真、甲喇章京、固山额真。 汉语官名为佐领、参领、都统。 又有梅勒章京(副都统)、巴牙喇纛(护军统领)等官职存在。 那尔西只是一位佐领按照八旗森严的规矩是不能在陈成这位甲喇章京面前囂张的。 更別提大声呵斥了。 可是谁叫多尔袞死后,两白旗的元老被清洗。 在八旗之中厄尔特这些白旗小子再无后台呢? 所以哪怕在『厄尔特』这位甲喇章京面前。 那尔西区区一个牛录额真都敢仗著自己的黄旗身份动輒呵斥。 “大哥,现在咱们怎么办!” 在他的呵斥声中。 洒出等人急匆匆地赶来,他们看著眼前的一幕。 大眼瞪小眼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然而陈成看著眼前依旧在喋喋不休的那尔西。 却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杀人灭口,杀尽这些两黄旗的废物了!” 话语未落,恐怖的清弓再次拉开对准了那尔西的脸颊令他脸色惨白。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陈成唯有杀光那尔西这些黄旗之人。 才能够杀人灭口,將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埋葬在夜幕之中。 否则一旦事发。 上面的那些人发现了端倪。 今天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被凌迟处死! “杀人灭口!” 洒出等人大惊失色,他们看著同属满洲的黄旗之人心中一愣。 旋即这些白旗小子一个个地面露狰狞。 纷纷拉开了手中的清弓! 两白旗本就和两黄旗势同水火! 洒出等人为满清从北京一直打到昆明。 消灭了南明,打下了西南! 真可谓是滔天之功! 然而从多尔袞病死到现在。 这些白旗小子为顺治帝和两黄旗整整征战了將近十三年。 可这十三年的征战给他们带了什么? 是顺治帝的打压还是两黄旗的嘲笑? 在整整十三年的征战中。 洒出、阿尔必这些白旗小子早已经在风霜中成为了真正的猛將。 可是在攻灭南明,统一天下后。 满清给他们的除了在衡阳、岔路口、炎遮河、磨盘山的那些同伴尸体外。 就只有嘲笑和打压了! 甚至在南明灭亡后,满洲之中所有人都回京了。 只有洒出这些白旗旧人被留在鸟不拉屎的云南继续戍边。 直到擒获永历之时,清廷才派出两黄旗兵马前来摘桃! 十三年来的屈辱沦丧,十三年的忍辱负重。 早就化为了一颗颗种子。 深深地扎在这些白旗小子的心头。 直到开结果孕育出復仇的果实。 而现在正是他们这些白旗小子向清廷復仇的开始! 刷刷刷! 一张张清弓拉开,对准了黄旗之人! “你们要干什么!” 那尔西汗毛倒竖,整个人被嚇得魂飞魄散。 再也不復刚才敢呵斥陈成的囂张模样。 第五章 丟人现眼 噗的一声。 一朵血在这位正黄旗牛录额真的脸上炸开。 陈成一箭正中那尔西的面颊。 让这位黄旗將领惨死在夜幕之下! “当然是杀人灭口了。” 陈成轻蔑一声,彷佛是回应眼前的死尸一样。 在这个已经见血的寂静黑夜。 他没有丝毫犹豫。 手中的清弓再次拉开,又对准了一名黄旗之人! “白旗造反了!白旗造反了!” 那尔西手下的黄旗兵丁惊恐地大喊。 他们慌慌张张地取下背后的弓箭和鸟枪试图自卫。 然而!一霎间! 噗噗噗—— 一支支恐怖的箭矢划破夜幕。 骤然降临到他们的面前! 洒出、阿尔必、岳得济等白旗小子血脉喷张。 齐刷刷地用手中的清弓。 对准著黄旗兵丁的脸颊。 施展了满洲兵將最引以为傲的战术——五步射面! 这些为满清征战十年。 打过无数恶仗、硬仗的正蓝旗军官们。 头角狰狞,面露凶光。 以自己在十年血战中所锤炼的杀人本领。 在这处不知名的昆明街道下。 肆意地屠杀著来自京师的黄旗之人! 仅仅只是一个照面。 十余支箭矢呼啸而出。 黄旗兵中,有接近一半人应声倒地! 看著突兀起来的射杀。 看著一名名导致血泊中的同伴。 剩下的黄旗之人惊恐万分。 “白旗造反了!白旗造反了!” 他们纷纷拋下自己的武器抱头鼠窜。 可是陈成又岂能如他所愿。 咻的一声,又是一箭射出。 箭矢贯穿脑骨从一名黄旗小子的额头冒出。 令他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一道道箭鸣之声响起。 洒出等人愈发地兴奋。 同陈成一样再度用清弓射杀逃跑的黄旗之人。 仅仅只是两轮骑杀。 那尔西手下的二十余名正黄旗兵连同他本人在內。 就已经被陈成等人射杀殆尽。 等到这些白旗小子第三次拉开清弓射出箭矢时。 寂静的夜色染上了浓浓的血色。 这群黄旗之人无一生还,尽数死在了陈成这些人的手里。 “废物,这群黄旗的小子全都是废物啊!” 洒出啐了一口,看著满地的尸体畅快地大笑起来。 “痛快!痛快!” “这群两黄旗的废物可比闯贼和西贼好杀多了!” 阿尔必握著清弓,沾沾自喜。 “虽然早知道两黄旗已经废了。” “可是他们竟然只是被重弓射杀了不到一半人就崩溃了。” “真是一群烂泥根本扶不上墙啊!” “也难怪,每逢作战都得我们两白旗去和尼堪血拼。” “要是让这群废物上去,只怕会被尼堪们嚇得屁滚尿流啊!” 岳得济、苏间色、住厄西兔等人也是哈哈大笑。 对已经死透了那尔西等黄旗之人肆意嘲讽。 试图將自己这些年在满洲內受过的气尽数宣泄。 陈成看著满地的尸体嘴角亦是上扬起来。 虽然他深知洒出这些人不是甲喇章京就是牛录额真。 並且经过了十年血战,在岔路口、炎遮河、磨盘山等战中正面杀退了大西军的精锐。 以他们的本领杀光那尔西的这队黄旗兵是理所当然之事。 可他也没想到。 那尔西这些黄旗之人竟然会这么废物。 明明在人数上两倍於己。 然而这些黄旗之人却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样被洒出等人肆意屠戮。 甚至连像样一点的反击都没有。 战斗从一开始就是压倒性的,陈成这十几人中连一个人都没伤著。 就把这群二十余人的黄旗给射杀了乾净! 不过想起这群黄旗兵来歷。 陈成就释然了。 昆明城中的两黄旗兵马並非是攻灭南明留下来驻守的。 而是清廷在擒获永历时由鰲拜做主。 以领侍卫內大臣爱星阿为定西將军从京师带来。 这群黄旗小子在出京前根本没打过仗。 出京来到云南后。 由於整个西南都已经平定。 这群在京师已经开始提笼架鸟的紈絝子弟也没打过仗。 让一群没打过的仗的紈絝子弟。 跟洒出、阿尔必这些从磨盘山的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狠人交手。 这实在是强人所难。 也难怪他们仅仅被射杀了一半。 就直接嚇破了胆子四散而逃。 白白死在了他们手上连一个敌人都没有伤著! 当然陈成能够带著小伙伴在翻手之间將这群黄旗之人清理乾净。 还得得益於他们在巡逻时没有披掛盔甲。 这也是黄旗的废物体现。 如果他们有能力披掛一身像样的盔甲正常行走或许情况就能好上一些。 不过这也仅仅只能好上一些而已。 面对洒出这群狠人,黄旗兵有没有甲都是一样结局。 因为这些人手中的清弓都是十二力以上的重弓。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现在的两黄旗中除了鰲拜这些元老。 能开十力弓的人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而在白旗旧部之中,这样人的比比皆是。 洒出、阿尔必这些將领甚至能开十二力乃至於十三力、十四力弓。 作为他们的大哥被史书记载为少年驍勇的陈成本人。 他手中的清弓是恐怖的十五力弓,磅数接近两百! 在这种级別的弓箭射杀下就算黄旗兵披掛盔甲也挡不住射杀。 顶多將中箭后的状態从必死降为重伤! 洒出这些白旗小子和那尔西这些黄旗之人虽然同属满洲。 可十年的血战早已经让双方形成了天堑! 京城中养尊处优的两黄旗跟被当成耗材一直在血战的两白旗旧部相比! 毫无疑问,前者就是羔羊,就是废物! 或许正是察觉出了两黄旗的小子已经不復父辈们的勇武变得费拉不堪。 此时在京城主持政务的满洲第一巴图鲁鰲拜才会不远万里派遣两黄旗前往云南。 想要通过擒获永历让这些黄旗废物经过战火的磨炼重现父辈们的荣光。 只可惜废物就是废物。 根据陈成新的记忆,这群两黄旗的废物抵达云南后根本没有跟隨吴三桂的大军入缅。 而是待在昆明坐看留守的白旗旧人前往缅甸! 就这样一群连战场都不敢去的废物哪里能跟洒出这些人过招? 也难怪在两年后。 当绿营將茅麓上的李来亨逼入绝境时。 鰲拜再次派遣两黄旗兵马前往磨炼。 结果这群废物却在茅麓山下被连饭都没得吃的闯军打得屁滚尿流! 直呼:又上茅麓山耶! 回想起鰲拜这些两黄旗元老的勇武再看著宛如死狗一样被射杀的那尔西这些人。 “丟人现眼啊!”陈成感慨了一声。 第六章 我查我自己啊! “大哥!黄旗之人全部射杀!” “咱们赶紧走吧!” 洒出畅快大笑后急忙开口。 现在乌拉京已死,那尔西这些目击的黄旗之人也尽数被射杀。 他们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对对对,夜长梦多。” “那尔西这些两黄旗的虽死,可此地也不宜久留!” 阿尔必、岳得济等人也冷静下来纷纷开口。 陈成闻言立刻点头。 事不宜迟,既然將白旗的叛徒和黄旗的目击者都杀了。 那么他们必须要第一时间离开。 眼见陈成点头。 阿尔必等人立马转身想要离去。 可是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却骤然响起。 “等等!你们就打算这样走了?” 陈成看著满地的尸体无语地开口。 阿尔必这些人虽然能征善战。 可他们都是些没脑子的莽夫而已! 101看书 追书就去 101 看书网,101????????????.??????超靠谱 全手打无错站 这样的一群人想要反清復明。 也难怪在歷史上被吴三桂剿得一乾二净。 “大哥,现在不走该干嘛啊?” 阿尔必等人不解。 可是洒出一拍脑袋却是恍然大悟。 “兄弟们,乌拉京和那尔西虽死,黄旗之人也被咱们杀了个乾净。” “可是他们的尸体要是不处理。” “上面的人一定会发现端倪的。” 此言一出,阿必尔、岳得济这才反应过来。 他们射杀那尔西这些人时用了大量正蓝旗的箭矢。 要是不及时处理很容易就让人联想。 “快快快!把箭矢全部回收,一根都不能留!” 苏间色连忙大喊。 一群正蓝旗军官立刻手忙脚乱从死尸上回收箭矢。 陈成见状这才微微点头。 满洲八旗之中,不但盔甲各有区別。 就连所使用的武器都有特殊的標誌。 特別是满洲兵最擅长使用的清弓。 每一支箭矢都能看出是哪旗使用的。 后世之中,悍匪开枪杀人都知道捡子弹。 他们今天要是不把箭矢给回收咯。 明天上面的人就该盘问了! 眨眼间,岳得济等人就麻利地將射出去的三十多根箭矢全部回收。 “大哥,箭矢已经回收,咱们赶紧走吧!”他们再次开口。 可是陈成却是扶著额头抽搐起来。 “箭矢虽然被回收了,可是伤口呢?” “满洲的弓箭可和汉人们的不一样。” “射出来的伤口也不一样。” “不处理伤口,別人一看就知道是用满洲的弓箭射出来的!”他恨铁不成钢地开口。 满洲兵所用的清弓装备破甲箭头同汉人军队的箭矢有所差异。 虽然不至於让他人看出是正蓝旗的武器所为。 可此时的昆明城中。 除了陈成这些正蓝旗人外就只有两黄旗的那些废物了。 能够在夜幕中瞬间袭杀二十多名黄旗之人。 並且使用大量满洲武器。 上面的人就算再蠢也会对正蓝旗展开调查! 岳得济这些人真是脑子缺了根筋,顾头不顾腚啊! “对对对!大哥说得对啊!” 一群白旗小子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连忙抽出佩刀对著尸体一顿收拾。 脑袋中箭的就割下首级,胸口中箭的就戳烂胸口,四肢中箭的就砍下手足。 阿尔必这些人总算没再让陈成失望。 麻利地將黄旗的死尸弄得面露全非。 掩盖了他们动手的痕跡。 “拿上两黄旗的武器,咱们走!” 陈成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看著寂静的昆明城轻嘆了一口气。 他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是否露出马脚就看天意吧。 “大哥,咱们和黄旗之人的打斗虽然短暂。” “可动静也不小!” 洒出急忙开口道:“可是这一带居住的尼堪们却毫无反应。” “这根本不符合常理,必然是尼堪们听到了动静不敢出声!” “要不让兄弟们將周围的民居搜杀一遍吧!” 他倒是不傻,看著附近寂静异常的民居察觉到了不对劲。 陈成虽然带著小伙伴在夜幕的掩护下迅速袭杀了黄旗之人。 然而二十多人的惨死和嚎叫动静也不小。 周围民居中的汉人必然会察觉。 说不定此时此刻,就有人正趴在墙角偷听呢! “不必了!” 陈成断然拒绝:“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得赶紧走。” “昆明城中的百姓都是汉人,咱们是在用满语对话。” “必然不会泄露。” “要是强行搜杀闹出了动静,说不定还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赶紧走!” 昆明的街道上。 十几名正蓝旗的军官火急火燎匆忙返回住处。 陈成迅速带人埋藏了首级和武器。 隨后遣散了眾人强装镇定地躺在床上。 他知道二十多名两黄旗兵丁被杀。 这样的事情是根本瞒不住的。 虽说黄旗之人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 附近的昆明百姓也听不懂满语。 那尔西这些黄旗之人的呼喊未必会留下踪跡。 可谁能確保没个意外呢? 说不定就有人躲在暗处目击著一切! 眼下陈成也只能平復心情,走一步看一步。 想办法先稳住此事了! 他躺在床上,压下心绪,强行让自己入眠! 然而还没等到三更。 就有人急匆匆地来到住所。 “章京!章京!出事了!” 一名部下急匆匆地敲门。 “那个不怕死敢待打扰本章京睡觉!活腻了是吧!” 陈成骂骂咧咧地开口: “本章京昨夜吃了酒,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章京,这可使不得啊!” 部下哭丧著脸开口:“就在咱们防区不远,有一队两黄旗的人巡夜被杀了。” “卓固山正召集各位章京前往议事。” “你要是不去,卓固山必然会大发雷霆的。” “来了!”陈成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知道二十多名两黄旗的人被杀。 这件事情早晚会事发的。 现在必定是那些尸体被发现上面的人开始调查了! “知道了,你赶紧给老子滚。” “本章京自会去见卓固山。” 陈成拿起一坛猫尿。 隨著『顿顿顿』的声音。 他衣冠不整,醉醺醺,慢悠悠地前往卓固山处。 一处前明官邸中。 负责管理厄尔特这些白旗旧部的固山额真卓罗黑著脸。 他看著已经翻起鱼肚白的天色。 再看著自己手下还差一人的甲喇章京们满脸地黑线。 “黄旗之人被杀,上面已经传出话来了。” “让本固山负责勘察。” “既然厄尔特是最后一个来的,事情也离他的防区不远。” “那么本固山也不废话了,等厄尔特来了你们通知他侦破此案。” “如果三天之內不能破案,提头来见!” 卓固山冷笑一声。 他搂著永历帝的一个妃嬪怒气冲冲地走向了臥室准备睡个回笼觉了。 第七章 我在睡觉! “我查我自己啊!” 当陈成来到官邸后,他的內心欣喜若狂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二十多名黄旗之人被杀。 这件事情的確挺大的。 按理来说,这样的案子恐怕上面的人会亲自勘察。 可架不住现在的昆明情况不同。 由於永历帝朱由榔这位大神已经被擒获。 吴三桂和八旗高层都兴致勃勃。 在昆明城中,一天三小宴,两天一大宴会,忙著吃酒。 就连永历帝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除了被缅甸人祸祸的。 其余的也被这群人瓜分。 让卓罗这些人有幸尝到了皇帝后妃的滋味。 若不是永历帝年纪已经不小了。 他的老母更是垂垂老矣。 恐怕就连大明朝的太后都得遭了毒手啊! 在这种情况下,八旗的高层都忙著吃喝和玩永历帝的女人。 又哪里有閒心再管其他事情? 再加上案发在午夜。 正是这群人在被窝里搂著明朝后妃睡觉的时候。 那群两黄旗的达官贵人们吃错药了才会亲自来管这件事情! 所以八成是黄旗的权贵们將皮球踢给了卓罗这个白旗固山。 然而卓罗这个白旗固山也不愿意自己去管。 再加上陈成故意迟到。 所以恼怒的他就將皮球又踢给了陈成。 而这正是陈成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一时间,这位甲喇章京双眼一亮。 噗嗤—— 陈成差点笑出声来。 除了他外,府邸之中洒出和阿尔必也绷不住了。 这两货原本只是牛录额真。 按理来说,是没有资格被卓固山在深夜亲自召见的。 可是正蓝旗却是其他各旗不同。 这个充斥多尔袞余孽的旗十三年来一直被清廷当成耗材来用。 按照八旗编制。 五牛录为一甲喇,五甲喇为一固山,一个牛录满编又在两百人到三百人。 正蓝旗理论上应该有五位甲喇,五千到七千五百人的兵力。 可是经过惨烈的消耗后。 整个昆明城中都只有三千多的白旗旧部,蓝旗兵马。 而五位甲喇中。 仅仅在磨盘山就被李定国的部队给掏了两人。 在这种情况下。 卓固山也只能让洒出和阿尔必这两位战功赫赫的牛录额真暂代甲喇章京之职。 也就说是在此时的正蓝旗中。 陈成算上自己已经掌握了五大甲喇中的三位。 算上岳得济、苏间色、住厄西兔这些牛录额真。 整个正蓝旗都已经被渗透成筛子了。 三千余名正蓝旗兵中,陈成隨时可以发动两千多人起兵造反! 甚至未参与盟誓的白旗旧部。 若是真的打起来,他们帮清廷还是帮自己的白旗兄弟都说不定呢! 这也是洒出、阿尔必这些白旗小子敢在满清一统天下之时起兵造反的底气。 因为在正蓝旗中他们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隨时可以发动兵变把卓罗这个固山砍了。 再號召整个正蓝旗反清復明。 並且仅以昆明乃至於整个云南的八旗而言。 正蓝旗的战斗力无人能出其右。 若是真的起兵,这些白旗小子有足够的把握將城中的两黄旗兵马歼灭。 毕竟他们虽然只有两三千人。 可是一群百战之余打两黄旗的废物。 就算是三千打一万都是稳贏! 然而话虽如此,陈成依旧对起兵造反没多少信心。 因为两黄旗的废物虽然好打。 但昆明真正的主人却是吴三桂! 吴三桂的实力有多强眾所周知。 这货手中有官甲、余丁、绿营、降兵等等兵马。 其中的官甲是在辽东时期就跟隨他的关寧军老人。 吴三桂在入关时获得了清廷给予的五十三个牛录编制。 他將这些牛录编为左右两旗由养子吴国贵和儿子吴应麒担任固山额真。 每牛录满编两百人,共计一万零六百名官甲。 都是吴三桂在十八年的征战中匯集的天下精锐,战斗力极为惊人! 余丁是平西藩家眷中的成年小子。 吴三桂抽取其中大约五千人另行编制,补充自己的嫡系力量。 整个云南地区官甲加上余丁,吴三桂共有一万五千余人的嫡系力量。 这些都是他征战多年所积攒的老本对他忠心耿耿。 是吴三桂永镇云贵,割据西南的核心力量。 看起来一万五千人的老本力量,这位威震天下的平西王实力也不怎么强嘛。 可是除了官甲和余丁外。 吴三桂手中还有绿营和降兵。 在金声桓、王得仁、姜瓖、李成栋这些人反清后。 清廷自感兵力不足,於是只能重用吴三桂这些汉王。 除了他们的嫡系力量外又调拨了直属绿营。 这些直属绿营吴三桂、孔有德等人都有。 而吴三桂的名额则是绿营万有二千,一万两千人的绿营精锐。 一万五千人的嫡系加上一万两千人的绿营。 看起来吴三桂手握两万七千兵马就算都是能战之兵还是不怎么可怕。 然而接下来的降兵却是吴三桂能够雄踞西南乃至於和清廷分庭抗礼的真正原因! 在攻灭南明的过程中吴三桂大肆招降纳叛。 无数大西军兵马投靠了他。 早在两年前,吴三桂刚刚初定云南时。 满清就记载他手中有降兵六万。 到了现在。 祁三升、狄三品、马宝、马唯兴、王会、李如碧、塔新策等一大票西营猛將归附於他。 给吴三桂带来了至少十万以上的原大西军兵马。 就连南明的巩昌王白文选都从缅甸回国归降於他。 这些西营的精兵猛將几乎全是南明国主孙可望在主政西南时编练出来的精锐。 不但驍勇善战,而且曾经在多次大战中大破清军根本不畏惧清廷。 吴三桂手里捏著这么多西营降兵。 也难怪清廷会对他忌惮再三。 直呼:盖云南之兵,皆系孙可望旧人,非隨征员也。此辈在明朝为积贼,在逆藩为叛党! 后面吴三桂正是靠著这些人才能发动三藩之变,同清廷力拼八年! 跟这位手里捏著十几万大军的平西王相比。 陈成手里的三千正蓝旗兵马哪里能同日而语啊! 也难怪歷史上他们这些人被吴三桂给轻鬆剿了! 不过此事倒是扯得有点远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好好地查上自己一番。 为自己和小伙伴清除所有隱患。 所以…… “卓固山!卓固山!” 陈成借著酒劲,大大咧咧地闯进了后院。 “我在睡觉!”卓罗勃然大怒,破口大骂地从后妃的肚皮上爬了起来。 第八章 堂下何人为何状告本官! “卓固山!为什么黄旗之人被杀,要我去调查!” 陈成满脸涨红,一身酒气。 愤愤不平:“黄旗之人被杀是他们没本事,竟然在昆明城中被一群反贼给灭了!” “要查也是他们黄旗自己去查,凭什么要老子去查!” 他態度轻浮,举止张狂,骂骂咧咧。 直接没把卓罗这个白旗固山放在眼里。 不过这也符合厄尔特以往的人设。 卓罗是正白旗人。 昔日曾是多尔袞重用的人之一。 然而在多尔袞死后,经过顺治帝的大清洗。 结果这位白旗元老非但没有被处死。 反而继续担任固山额真管理厄尔特这群白旗小子。 他在那场大清洗中的表现可想而知。 对於厄尔特和他的小伙伴来说。 真正的白旗元老都已经死了。 活下来的人,如苏克萨哈、卓罗等人不过是奴顏婢膝,出卖旧主的一群小人。 这也是政治清洗中的常態。 元老被清洗,只留下一群摇尾乞怜的叛徒。 底层被分化,愿意给当狗的给块骨头。 但凡有点骨气的则被排挤、打压乃至於屠戮。 对於卓罗这些向顺治摇尾乞怜通过出卖旧主乃至於整个白旗。 才能继续在满洲中保留高位的叛徒。 正蓝旗中不服他的大有人在。 陈成的前身厄尔特就是其中的代表。 作为白旗小子们的带头大哥。 厄尔特常常当眾顶撞卓固山。 如今陈成自然该延续这一传统。 衝进后院,叼卓罗一顿了。 说不定他不叼人家还不习惯呢? “厄尔特!这里是你能放肆的地方吗!” 卓固山怒不可遏。 “征南將军有令,让我们正蓝旗调查此事。” “两黄旗的大人们要事在身不便出面。” “你又深夜醉酒是最后一个来的。” “不是你去调查此事本固山又该派谁!” “现在你衝进后院打扰本固山,莫非你真把军法当成了儿戏了!” 他冷冷道:“我可告诉你,征南將军限令三天之內破案。” “若是你逾期未破,本固山可是要军法从事的!” “现在你赶紧给我滚出去,再敢放肆休怪本固山翻脸无情!” 卓固山原本抱著后妃睡得好好的。 结果黄旗之人被杀,他不得不深夜奉命督办此事。 『厄尔特』又迟迟未到。 他刚刚搂著美人睡下。 陈成却衝进后院坏了他的好事。 很显然,这位固山额真也是动了火气。 张口闭口,就要用军法办了陈成。 不过陈成却是毫不畏惧。 他直面卓固山嚷嚷道:“征南將军是让你去办此事,与我厄尔特何干!” “要办案你卓罗自己去就好,我厄尔特不奉陪!” 此言一出,卓固山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了。 他大怒道:“厄尔特,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固山额真,还有没有朝廷!” “来人啊!把他给我抓起来,杖打一百!” 此言一出,洒出、阿尔必等人大惊失色。 “固山大人,厄尔特大哥只是一时失言而已,您又何必动了真火呢?” “是呀,是呀。” 另外两名甲喇章京也求情道: “还请固山息怒,让厄尔特章京去办事就是了。” “你们……”卓罗气不打一处。 手底下的四大甲喇章京都为『厄尔特』求情。 他这个固山额真当得可真憋屈。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正蓝旗中除了他这个固山额真。 全特么是两白旗的余孽。 昔日就连旗主信郡王多尼都护住厄尔特这些人。 他一个出卖过白旗的叛徒。 在旗中那有什么威望? “厄尔特,三天之內,把案子破了。” “给本固山一个交代,也给征南將军和朝廷一个交代。” “如若不然,就算是信郡王復生都救不了你!” 他恶狠狠地开口,转头进了臥室。 陈成对洒出、阿尔必对视一眼。 心照不宣在嘴角露出了令人寻味的笑容。 昆明街道上。 陈成带著洒出、阿尔必这些白旗小子。 气势汹汹地杀到了案发现场。 “大哥,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洒出和阿尔必询问道。 “怎么办?” 陈成冷笑道:“自然是引蛇出洞,请君入瓮了!” “引蛇出洞,请君入瓮?” 洒出和阿尔必这两个文盲直接懵了。 “你们带人找个汉人官员。” “让他在附近张榜,就说本章京奉命查案。” “有知情人可来本章京面前检举。” “如果情况属实,本章京赏赐他一千两银子!”陈成冷笑开口。 “一千两银子?” “如果有尼堪真的来检举咱们该怎么办啊?”岳得济等人连忙开口。 “你们都是榆木脑袋啊!” 还没等陈成说话,洒出就明白过来了。 “要是真有尼堪前来检举,咱们把他们剁了不就行了!” “等杀了几个知情的尼堪。” “昨夜的事情就过去了,就算还有漏网之鱼以尼堪的胆子也不敢再造次了!” 此言一出,一群白旗小子恍然大悟纷纷点头。 “妙啊,妙啊,大哥的脑子就是比咱们的好使。”岳得济等人大喜过望。 “事不宜迟,你们赶紧去办。” “趁著现在刚刚事发,上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 “咱们先把自个从此案中摘出去!” 厄尔特开口。 洒出等人迅速找来了城中的官吏让他们张榜告民。 不多时。 啪的一声! 一处衙门內,汉人官吏尽数被驱逐。 陈成高居首位,一拍惊堂木。 带著白旗小子们开始办案。 “堂下何人!为何状告本官!” 他竟然用標准的汉语发问。 令堂下的检举人目瞪口呆。 “回稟……章京。” “小人正是……看见章京张榜……” “这才……前来……” 前来检举的汉人钟黄跪在地上,两股战战,浑身颤抖地开口。 昨夜他躲在暗处亲眼目睹了一切。 今天一大早,就看著有官吏张榜悬赏纹银千两寻找目击证人。 俗话说得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钟黄也是大喜过望屁顛屁顛地前来检举。 那曾经一进入衙门他却是傻眼了。 因为堂上坐著的那位满洲章京他越看越熟悉啊! 第九章 接出永历,反清復明! “大胆刁民!” 陈成怒喝一声:“你说话吞吞吐吐,是不是在消遣本章京!” “不敢!不敢!” 钟黄魂飞魄散,连忙叩首。 “既然如此,你还不快將昨夜之事一一道来!” 陈成煞有其事地开口。 看得钟黄瞠目结舌,一时间竟然迷茫了。 眼前的满洲章京到底是不是昨夜的行凶之人啊? 如果是,他为何这么一本正经的审案。 如果不是,他又怎么跟昨夜的行凶之人如此相像。 “回稟章京,昨夜午时。” “小人被一阵惨叫声惊醒。” “小人从窗户上的破洞上望去竟然发现满洲的大人们正在被一群人射杀。” “並且用满语呼喊求救。” “而射杀他们的人居然和满洲的大人们说话类似。” “为首之人,更是……更是……” 此话一出,陈成不由地长舒了一口气。 幸亏此案是他来负责审理啊。 要不然自己真的会栽了! 在大街上杀人纵使是午夜也难免会留下蛛丝马跡。 而眼前的钟黄就是这蛛丝马跡之一啊! “更是什么!”他喝问道。 “章京大人,为首之人更是与您貌似啊!”钟黄趴在地上颤颤巍巍地开口。 “大哥,这个尼堪说了什么?” 洒出、岳得济等人询问。 这群白旗小子虽然没少听人说书。 来到昆明也已经有三年了能够听懂一些汉人语言。 可这种信息量极大的盘问他们还是需要翻译。 “我们昨天做的事情被他目睹了……” 陈成將情况缓缓道来。 洒出、阿尔必等人听完后汗毛倒竖忍不住后怕起来。 得亏负责现在负责审案的是他们的大哥。 要不然他们可真要栽了。 “大哥不愧是我白旗的翘楚啊!” “要不是您想办法带著兄弟们督办此案。” “咱们今天就得出事啊!” 他们由衷地夸讚起来,鬆了一口气。 钟黄目睹了一切。 只可惜他现在却落入了白旗之手。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很好,很好,真的是很好啊!” 陈成从案台上缓缓走下,他拍了拍钟黄的肩膀一副讚赏的样子。 “钟黄,你目击了一切,又肯挺身而出。” “为本章京检举。” “对於这件案子你可是立下大功啊。” 陈成戏謔一笑:“让本章京想想,该给你什么赏赐呢?” “章京大人,这都是小人的份內之事。” 钟黄受宠若惊竟然真的觉得自己能够得到赏赐。 他扭扭捏捏地开口:“章京若想赏赐,只需按照榜文上所说给小人千两纹银就好。” “从今往后,小人愿为章京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不不不。”陈成摆手道:“本章京不需要你上刀山下火海,只需要向你借一物。” “哦?何物啊?”钟黄有些迷糊了。 “你的人头。” 陈成冷笑一声,轻飘飘地开口。 然而这轻飘飘地声音落入钟黄的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 让这个鬼迷心窍,为了银子不惜检举的人五雷轰顶。 “动手!”陈成挥了挥手。 哐当一声。 一柄上好的佩刀闪露出寒光从洒出的腰间拔出出现在了钟黄的眼前。 一群白旗小子拔出利刃。 像是一群恶狼般围绕在钟黄周围。 第十章 阿尔必!你去將吴三桂除掉! 不得不说洒出这个白旗小子倒也说得有模有样。 这个计策,环环相扣。 看似只要陈成振臂一呼,他们就能反清復明,打回北京,推翻满清了! 可是等陈成听完后他却忍不住抽搐起来。 去国公府杀了满洲大员们不难。 毕竟,两黄旗是废物。 只要陈成能发动正蓝旗的兵马。 真打起来,久经沙场的白旗小子能把黄旗的紈絝们打得连他们的亲妈都认识。 再去金蝉寺接出永历也不难。 因为在金蝉寺看护永历的满洲兵是轮换的。 甚至由於两黄旗的紈絝们不愿意站岗。 上面的人按照惯性。 在大多数时间都安排两白旗的耗材们值岗。 既然都是白旗耗材在看护永历了。 陈成想要接出这位逃跑天子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然而黄旗好杀,永历好接。 可洒出口中的『平汉王』、『兵围五华山』、『尽杀汉中大营兵』。 这些事情陈成根本没法办啊! 他的前身想自称的『平汉王』倒不是想要平了汉人。 毕竟两白旗都准备劫出永历,反清復明了,还平什么汉人? 『平汉王』的真正意思和后面『尽杀汉中大营兵』呼应。 吴三桂在永镇云南之前。 他曾经在汉中坐镇十年,其麾下的兵马也被满人称呼为『汉中大营兵』。 洒出的意思还是让陈成振臂一呼。 用昆明城中的三千正蓝旗兵拿下吴三桂! 隨后再誓师北上,前往汉中。 联络还在夔东坚持抗清的大顺军余部反攻西北,打出北京! 这个计划看起来倒是有板有眼。 可以正蓝旗的实力陈成要是起兵和吴三桂对掏。 他能掏得过这个平西王吗? 要知道,仅仅在昆明城中。 吴三桂就驻扎了大量嫡系和数千绿营。 在昆明城外的滇池旁。 吴三桂更是安置了祁三升、马宝、马唯兴三人的降兵。 距离昆明不远的禄丰,也有吴三桂的女婿胡国柱镇守。 吴三桂仅仅在昆明周围的兵马就十倍於两白旗。 更別提这位平西王还有散落在云南各地的十万大军了! 双方的实力差距是如此悬殊。 陈成一旦妄动等待他的必將是粉碎! 也不知道他的前身和洒出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竟然敢以三千白旗兵和吴三桂硬钢。 还要打到汉中,联络闯军,反攻西北,打回北京。 不得不说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洒出兄弟说得对!” “咱们就按大哥先前的绝妙的计划。” “先杀黄旗,再灭吴狗!劫出永历,反清復明!”阿尔必振臂一呼。 “先杀黄旗,再灭吴狗!劫出永历,反清復明!” 岳得济、苏间色、住厄西兔等人血脉喷张,齐声高呼。 恨不得立刻起兵,杀到五华山,灭了吴三桂。 他们这份胆魄倒是令人敬佩。 这些白旗小子的勇气也的確可嘉。 他们不但没把城中的两黄旗当回事。 就连威震天下的吴三桂也没放在眼里。 彷佛只要今夜起兵,明天他们就能灭了吴三桂。 后天就可以打到汉中,大后天就能重回北京了! 可是在他们的高呼声。 啪的一声,陈成大手一拍,再也忍不住了。 “你们想死吗!” 他怒斥道:“老子刚刚杀了钟黄这些人,將昨天密会的事情盖过。” “你们就在这里高呼,是不是嫌命长啊!” 此言一出,阿尔必等人这才尷尬起来。 他们都是性情中人。 要不是性情中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起兵反清了。 这些白旗小子在战场上砍人砍多了。 竟然忘记他们这是在昆明城中密谋造反! “大哥说的是,造反这种事情还是得保密啊。” “兄弟们以后聚在一起的时候可不能乱喊了。”洒出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唉。”陈成扶著额头,对这群只知道砍人的队友也是无语了。 “你们现在散去吧,今晚好好休息。” “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他长出了一口气有些疲惫地开口。 陈成穿越而来不过区区一天时间。 可他既需要击败吴三桂这样的对手,又需要带动阿尔必这样的队友。 这真是难啊! 要不是他已经歃血为盟,跳上了这只贼船。 又不愿意束手就擒,以一个汉人的身份放弃这些两白旗旧部。 在清廷面前主动检举,摇尾乞怜。 陈成早就拍拍屁股走人拋开阿尔必这些傻缺了。 可是他心中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阿尔必这些傻缺却不愿意就这样离开啊。 “大哥,造反这种事情就需要当机立断了!” “咱们今夜就起兵,定能打吴三桂一个措手不及。” “等攻下了五华山,擒获了吴三桂。” “我们兄弟再好好休息一番。” “值此关键时刻,大哥怎么能举步不前呢?” 阿尔必煞有其事地开口。 噗的一声,陈成直接喷了。 看著这个傻缺的队友。 他冷笑一声:“阿尔必,你就这么急不可耐吗?” “既然如此,大哥现在就成全你!” 陈成脸色一变,煞有其事地开口:“阿尔必!” “大哥!”他连忙应声。 “现在你率本部兵马前往五华山。” “將吴三桂除掉!” 阿尔必目瞪口呆,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虽然嚷嚷著要去五华山灭了吴三桂。 可也是建立在有『厄尔特』这个大哥带头,一眾兄弟相助的情况下啊! 真要让他一个去五华山面对吴三桂这不是在送吗? “大哥……”他耷拉著脑袋,彷佛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怎么?不敢?” 陈成冷笑道:“不敢以后就少在大哥面前嚷嚷。” “还有你们。”他指著洒出等人骂骂咧咧 “都他娘给老子回去休息。” “明天一早,全部来我这里集合,听我吩咐。” “大哥息怒,我们回去就是了。” 洒出、阿尔必等人连连应声。 第二天一大早。 陈成就打著查案的名义带著这群傻缺队友在昆明城中巡视起来。 想要在吴三桂的眼皮子底下造反成功。 陈成深知硬拼是不行的。 就他这细胳膊细腿的哪里有实力跟堂堂的平西王拼啊! 现在只有摸清昆明城中的情况对症下药。 陈成方有那一分的胜算啊! 第十一章 世一欧三,云南大区! 五华山下。 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 大量吴三桂的部下手持马鞭正在呵斥著人群。 这些人都是吴三桂从昆明乃至於整个云南强征的民夫。 而在他们的肩上却扛著一根根圆木,一块块石料。 “吴三桂可真气派,仅仅是修他的王府就召集了这么多尼堪,还准备了这么多砖石木料。” “修了快三年了,他的平西王府还没竣工。” “他这个老小子看来真正的准备在这里颐养天年了。” 洒出、阿尔必等人感慨不已。 自从吴三桂入滇之后。 他就一直在五华山上修建自己的王府。 结果到现在这座平西王府还没竣工。 期间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不得而知。 他这位平西王看样子是准备在昆明安享富贵了。 在小伙伴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 陈成的目光却是黯然了下去。 和洒出这些大大咧咧的白旗小子不同。 他带人兜兜转转摸到五华山周围。 其目的就是为了查看这一带的守备力量。 如果五华山上守备空虚,那么不用多说。 陈成自当立刻起兵,擒拿吴三桂。 然而事与愿违。 此时的五华山,吴三桂的王府虽然没有竣工。 可这一带的吴军却是不少。 足足有五六千之眾。 要是陈成以三千正蓝旗兵暴起发难。 或许能够打吴三桂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想要击破这五六千吴军杀上五华山顶拿下吴三桂却是力有不逮。 因为吴三桂的兵马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眼下负责督促民夫建造王府的是他真正的嫡系。 如果在三藩之时,这支部队將会有一个新的称號——宿卫军! 这支吴三桂的嫡系力量。 曾在官山之战中一马当先击破满清主力。 又在永兴之战中由胡国柱率领配合马宝。 旬日之间,两歼八旗! 就连大清国最为精锐的红白巴牙喇都败在这支军队的手中! 宿卫军的强大可想而知。 虽然和宿卫军相比,在多次大战中锻链出来的白旗精锐並不逊色。 可陈成若想仰攻五华山,三千正蓝旗兵就算占据突袭之利暂时能压制宿卫军。 但想要在短时间內吃掉这么多精兵猛將打下五华山无疑是不可能的。 一旦宿卫军中的那些老兵老將奋起反抗,力保吴三桂。 陈成最后的下场绝对是被吴三桂等来了援兵。 在昆明城中群殴至死! “看来直接对吴三桂动手是不太现实了。” “先看看能不能劫出永历,走南门出城,南下车里活命吧。” 陈成长嘆了一口气。 对於他来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能突袭五华山拿下吴三桂自然是上上之策。 等这个坐拥西南的平西王落到他的手中。 那陈成岂不是想吃白吃白,想吃红吃红? 说不定他还能藉此逼吴抗清。 提前引发三藩之变! 若是如此,局势无疑就会一片大好啊。 因为现在可与十几年后不同。 此时的吴三桂刚刚平定西南,他手握大量西军旧部。 夔东的闯军和金厦的郑军也在苦苦坚持做最后的抵抗。 一旦此时吴三桂造反。 这个老小子以自己在清廷中的深厚人脉带著十万西军旧部衝出西南打过长江。 原本已经爝火余烬的抗清局势瞬间就能死灰復燃了! 等到那时,天下局势再次波譎云诡。 以陈成自命不凡的本事加上三千两白旗精锐。 天下之大,他何处去不得? 一盘死棋就能被盘活了。 只可惜,吴三桂这个老小子现在却是性格谨慎。 在南明已灭的情况下,修一个王府还在五华山安排了五六千宿卫军。 这尼玛根本没给陈成下手的机会了! 既然突袭吴三桂不能。 那么眼下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以手中的两白旗精锐劫出永历,南下车里(西双版纳)。 去雨林中找李定国会师在东南亚苟延残喘。 或者想办法走海路去台湾投奔郑氏了。 至於『厄尔特』原本异想天开前往汉中的计划。 陈成想都不想就直接否决了。 区区三千两白旗精锐就算能够趁吴三桂不备劫出永历。 但就这么点人想要打穿整个西南杀到汉中这无疑是天方夜谭。 况且在满清已经统一天下的现在。 就算陈成带著白旗精锐杀到了汉中又能怎么办? 三千白旗兵能击败陕甘绿营夺下西北吗? 打不下西北,他们在汉中早晚会死。 就算转入夔东同李来亨合营。 陈成也只能咬咬牙跟那位小老虎一块上茅麓山了! 所以在突袭吴三桂无法得手的情况下。 他只能將目光转向南方看看能不能从昆明南门率领两白旗突围了! 陈成不动声色。 他带著白旗小子大大咧咧地在昆明城中横衝直撞。 惊得昆明百姓鸡飞狗跳。 不多时,藉助满洲太君的身份。 陈成登上了昆明南门。 看著守备並不森严的南门。 他不由地长舒一口气。 吴三桂在这里部署的力量並不算强。 以他手中的三千两白旗精锐若是暴起发难。 绝对有把握夺下南门衝出昆明! 等出了昆明城,那就是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了。 三千正牌的满洲太君一路南下。 看不明真相的各地官员有几个胆子敢挡! 然而还没等陈成高兴一阵。 他的脸色却是直接拉了下来。 因为查看情况后。 他发现昆明南门的守备的確不算森严。 可是在南门外,滇池旁的陈家营等地。 却驻扎著吴三桂委以重任的三位降將。 这三人分別是南明的淮国公马宝、敘国公马唯兴、咸寧侯祁三升。 听到这三个人的名字。 陈成都差点绝望了。 因为这三位深得吴三桂信任的降將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马宝自然不用多提了。 在三藩中把我大清打出屎来的绝世猛將。 马唯兴则是他的堂兄。 两人一块领兵归附吴三桂,率领六七千兵马驻扎在滇池之旁。 至於祁三升,这位咸寧侯在南明的绝望虽然低於马宝二人。 可是他的实力却是三人中最强的甚至马宝两人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因为祁三升掌握这个时代最为强大的军队之一。 大西军中的龙驤营! 其兵马之强悍,被吴三桂称为『滇南之营之最!』 可与吴藩的宿卫军,满洲的正蓝旗媲美。 如今五千龙驤在祁三升手中同马宝二人一道堵住了两白旗的南逃之路! 现在北有六千宿卫军,南有五千龙驤营。 可怜的陈成明明手握三千两白旗精锐。 放在满洲中那也是傲视群旗,堪称无敌的存在 然而在一个小小的昆明,他却被宿卫军和龙驤营一南一北夹在中间根本不敢动弹。 这尼玛上哪说理去。 这真是有一种世一欧三,云南大区的既视感啊! 第十二章 面见刘玄初 “妈的,吴三桂这个老小子看来是真不打算给我活路啊!” 陈成拿著望远镜,看著在远方飘扬的龙驤军旗。 他欲哭无泪,整个人都牙疼起来了。 正蓝旗此时已经是满洲之中独占鰲头的存在了。 旗中的三千两白旗精锐哪怕放在全天下来说都是一等一的军队! 若是同等兵力可横扫八旗,杀穿绿营。 然而两白旗精锐虽然强悍。 却架不住吴三桂这个老小子现在的实力太逆天了。 他本就手握关寧精锐,又在多年的征战中笼络了一大票绿营汉將。 等南明覆灭,十万大西军残部归附於他后。 在满洲衰落的情况下。 天底下几乎所有能打的兵马都捏在这个老小子的手中! 清廷官员感慨的『吴藩兵马甲天下』之说並非空选来风。 在同大西军残部合流后。 单论军力,只怕整个满清都不是吴三桂的对手了。 更別提区区一个正蓝旗了。 如今陈成带著三千精锐被吴三桂的宿卫军和龙驤营夹在昆明城中。 他的心中是要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了。 然而直到此时,阿尔必等人仍然后知后觉,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大哥!怕什么!” “不就是一些西贼的兵马?” 阿尔必指著城外的西军降兵开口道:“大不了兄弟们带兵一衝,定能让这群西贼丧胆!” “闭嘴!”陈成没好气地呵斥。 他满脸不悦,悻悻然离开了城头。 阿尔必受骂可也不敢还口。 只能耷拉著脑袋像是犯错的小孩子一样跟在陈成的身后。 眼见大哥心情不好。 一群白旗小子也识相地闭了嘴。 默默地跟著陈成回到了城中。 在白旗小子们的注视下。 陈成捂著脑袋苦苦思索,可是许久都想不出破局之策。 他现在带著正蓝旗正在吴三桂的老巢中。 想要擒贼先擒王拿下吴三桂没这个实力。 退而求其次,从南门突围逃往车里。 一来,祁三升的龙驤营在城外盯著呢。 想要在这些西贼手上全身而退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二来,雨林多瘴气。 就连李定国率军转入三年,这位李晋王仍然拿瘴气没有办法。 不但麾下將士饱受其苦。 他本人更是將在不久后一命呜呼,病死在雨林之中。 洒出、阿尔必这些人虽然都是百战之余並不娇气。 可是带著一群满洲太君去车里钻雨林。 如果没有足够的粮草和药品供应。 只怕就算三千满洲全员南下能平安走出雨林的也所剩无几啊! 可要是不南下车里,钻进雨林。 而是遵从这些满洲兵的意愿向北突围到汉中。 不用多说,陈成的下场就是去茅麓山。 这还是往好了说的。 如果按照最为真实预测。 恐怕三千两白旗兵马不是死在吴军的追击下就是饿死在四川的无人区中。 所以想不出办法。 陈成现在根本想不出办法啊! “大哥,別多想了。” “今天兄弟们去了昆明城中最好的酒楼。” “让那里的厨子炒了几个好菜。” “咱们兄弟先喝酒,不就是卓罗这个叛徒还有吴三桂那个老小子与一些西贼吗?” “等大哥吃饱喝足了。” “兄弟们自会有办法帮大哥一个一个地解决!” 洒出捧著酒菜大大咧咧地开口。 “有劳了。”陈成也是长嘆了一口气。 端起酒杯,和他喝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群白旗小子虽然傻缺。 可他们对自己这个大哥却是发自內心的尊重。 连造反这种事情都敢干。 陈成还能要求他们什么呢? 一群莽夫而已,能打能忠心就已经够好了。 “大哥,今天已经过去了。” “卓罗说的三天时间,明天就是第二天。” “不知道大哥现在可有头绪。” “三天之期一到,咱们兄弟是立马动手宰了卓罗还是先给个交代糊弄一下他?”阿尔必等人小心翼翼地开口。 此言一出,陈成顿时就没有唉声嘆气了。 有时候,这群阿尔必这群莽夫说得也对。 他手握三千正蓝旗就算打不过吴三桂还打不过卓罗这些满洲高官吗? 真把他惹急了。 大不了振臂一呼先把昆明城中的那些黄旗权贵全剁了再说! 不过话虽如此。 但造反这种事情毕竟要从长计议。 现在陈成这些人的秘密还没有泄露。 所以倒是不急於做最后一搏。 眼下还是想办法先將黄旗之人被杀的这件事情彻底揭过吧。 想到这里,陈成的双眼就变得犀利起来了。 “洒出,阿尔必!” “大哥!”白旗小子们纷纷立正。 “今天夜里,你们几个拿著人头找几个绿营的低级军官。” “把人头埋在他们家里。” “明天一早,我会向卓罗请求搜城。”他缓缓开口。 此言一出,洒出顿时双眼一亮。 他们的大哥这是准备祸水东引把屎盆子扣在绿营的头上了。 “大哥在这里先歇著,兄弟们这就去办!”他们连忙拱手。 立马就带著首级趁著夜色在昆明城中寻找替死鬼了。 而在这些白旗小子走后。 陈成也没有閒心歇息。 他不动声色,在夜幕中悄然来到了一处庭院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寂静的夜晚中,突兀而至的敲门声令庭院发出了躁动。 “谁啊。”一名僕人打著瞌睡开了院门。 然而仅仅只是一眼他就睡意全无。 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因为来访者竟然是一位满洲人! “去告诉你们老爷,我要见他。” 陈成一副骄横了姿態,大摇大摆地进了庭院。 不多时。 一道沧桑的声音响起。 “老夫自从归附吴王以来同满洲並无瓜葛。” “不知道这位阁下深夜到访究竟意欲何为。” 刘玄初目光深邃地盯著陈成满脸地不悦。 他向来憎恶满洲,更不会和满洲人打交道。 哪怕是投降也是在绝望之下归附於吴三桂,降吴不降清! 这也是西南崩溃后很多西营文武的选择。 可是在今夜,陈成只是略微开口。 就令这位吴三桂所倚重的谋士目瞪口呆。 “劫出永历,反清復明。”他平静地开口。 第十三章 汉人要灭明,满人要反清 剎那间,看著这名穿著满洲服饰的人。 刘玄初瞠目结舌,满脸地不可置信。 一个满人竟然要劫出永历,反清復明?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他神情一闪,收敛了心头的情绪。 “你到底是谁?老夫虽然新附吴王不久,可也不是隨便什么人就能消遣的。” 刘玄初冷冷开口。 根本不相信陈成说的话。 然而陈成却自顾自地开口:“刘玄初,字茂暇,抚南王刘文秀的幕僚。” “刘文秀死后,你归附於吴三桂,表面上做了大清臣子。” “可是暗地里却私下窜联,鼓动吴三桂造反……” 他波澜不惊地开口將刘玄初的生平事跡一一道来。 当平静的语气落入刘玄初的耳中时。 这位昔日的西营旧人,现在的吴藩谋士却是石破天惊。 宛如遭到了晴天霹雳一般脸色大变。 因为眼前满人所说的句句属实。 甚至对他鼓动吴三桂造反之事了如指掌! 自打刘玄初归附吴三桂后。 这位西营旧人做梦也想让吴三桂举兵倡义。 率领散落在西南的大西军文武拿起刀枪和满清再战一场! 然而这个心底里的最大秘密。 今日却被人一语道破,而且还是一个满人! 哪怕以刘玄初的城府他也坐立不安了。 “你到底是谁!”他喝问陈成。 “茂暇先生,在下正蓝旗甲喇章京厄尔特。” “为救助永历天子,为拯救大明江山。” “今夜特地前来向先生问计!” 陈成长出了一口气,他恭敬地向刘玄初行礼。 自从谋划造反以来。 他身边全都是阿尔必、岳得济这些只知道砍人的莽夫。 哪怕稍微有点头脑的洒出也不能为陈成分忧。 想要將一盘死局盘活,以区区三千正蓝旗兵马造反成功。 单靠陈成一个人还是不行的。 他必须找一个聪明人来共同谋划。 而在汉奸走狗遍地的昆明城中。 毫无疑问,出身西营,又被吴三桂倚重的刘玄初是最好的人选。 因为这位吴藩谋士是铁桿的反清派。 只要能推翻满清,刘玄初可是不择手段的! 哪怕陈成现在的身份是满人。 可他却相信只要表明正蓝旗坚定的反清立场。 刘玄初会帮他的! 果然如他所料。 听到陈成介绍自己的身份后。 刘玄初倒吸了一口凉气。 “正蓝旗?多尼的部下,多尔袞的旧部!” 他目光深邃,死死地盯著陈成。 仿佛是將他看穿一样。 “茂暇先生,正是!” 陈成拱手將情况一一道来。 当听到一群白旗小子在清廷的压迫下不堪其辱。 毅然决定起兵造反,反清復明后。 刘玄初先是抽搐地笑了笑。 隨后却目光落寞脸上没有了笑容。 “这年头究竟是怎么了?” 他长嘆道:“汉人要灭明,满人却要反清。” “若是我西营团结一心,又何至於落在今天这个下场啊!” 话音未落,刘玄初扶著额头痛苦不已。 从陈成的言语中他已经断定了此人可信。 毕竟刘玄初归附吴三桂后。 对昆明城中的满洲兵也多有打探。 知道『厄尔特』这些人是多尔袞的旧部。 在满洲中备受打压。 虽然对於两白旗会造反这种抽象事。 我大清自个毫无察觉。 然而身为局外人的刘玄初却另有判断选择了相信陈成。 因为在四年前,他们西营內部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南明国主孙可望在交水兵败后。 不愿看到自己苦心经营的西南基业落入两个弟弟和永历之手。 而他这个经营云贵的真正功臣却沦为阶下囚被一群袞袞诸公羞辱! 於是,本著双输好过单贏的想法。 孙可望不惜数茎头毛,毅然投靠清廷。 从一度拯救西营和南明的大英雄、大功臣。 摇身一变,成为了清廷的最恶毒的凶犬! 同样是政治打压,同样是不堪其辱。 汉人中能出一个孙可望。 满人中为什么不能出一个『厄尔特』呢? 爱之深,恨之切。 孙可望能甘心毁掉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抗清基业。 『厄尔特』这些为满清出生入死,歷经血战的两白旗精锐。 既然在打下天下后无法享受胜利果实。 反而要受到两黄旗的打压和欺辱。 那么这些满清统一天下的功臣变成汉人復国的先锋。 就未尝不可了! “茂暇先生,请勿多想。” “秦王、晋王、蜀王的內斗最终让云贵变成了吴三桂的地盘。” “但是今日,小子愿意率领正蓝旗的兵马剪辫反清,听从先生安排,推翻满清!” 陈成亦是轻嘆一声。 对西营的三王內訌唏嘘无比。 孙可望三兄弟在西南斗到最后。 秦王降清,蜀王病死。 获得最后胜利的晋王李定国也没有好下场。 在逼走大哥,逼死三弟,清洗无数大西军的老兄弟后。 面对清廷的兵锋一败涂地。 只能悽惨地打了一场磨盘山。 率领残兵败將遁入雨林苦苦挣扎。 到现在,这位晋王已经奄奄一息即將病死。 而他从大哥和三弟手中夺取的权力。 在清军面前显得尤为可笑。 李定国费尽心机攫取的兵马和地盘。 到头来为人做了嫁衣尽数归了吴三桂! 这是何等的讽刺啊! 不过西营如此,满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顺治帝的清算让满洲无大將,尼堪做先锋! 两黄旗长期以来的打压。 更是让此时的昆明城中多了三千视朝廷如仇寇的两白旗精锐! 事到如今,再说其他已经无用。 利用城中的三千两白旗精锐扭转局势,反清復明,才是关键! 刘玄初闻言重重点了点头。 现在秦王病死,蜀王病逝。 晋王李定国遁入雨林不知所踪。 此时此刻,如何利用昆明城中的三千正蓝旗兵马搅动局势才是关键! “厄章京,你心中有何想法,可与老夫一一道来。” 刘玄初目光炯炯地开口。 “茂暇先生,我已令人將前番所杀黄旗之人的人头埋於绿营家中。” “待明日,小子就会带兵搜城。” “等到那时,我正蓝旗的兵马自会杀上一批绿营,离间满洲和绿营的关係扰乱城中的局势!”陈成拱手开口。 利用手中的黄旗人头,扰乱昆明局势。 从而寻出缝隙,逃出升天。 这是陈成没有办法的办法。 毕竟要是昆明城中的局势不变。 被吴三桂大军夹在中间的正蓝旗兵马又如何突围? 此言一出,刘玄初缓缓点头。 “此策倒是可行。” 他抚须开口:“厄章京,明天就请你率领满洲兵在城中大闹绿营,闹到越大越好!” “老夫自会有办法助你!” 第十四章 假满洲治真汉奸 “如此,就多谢茂暇先生了!” 陈成大喜过望,连连道谢。 刘玄初却是露出了诡异地笑容。 他语重心长地开口:“厄章京,明日就拜託你了。” “切记,一定要藉此大闹昆明,彻底离间满洲和绿营的关係从而引吴王入局。” 他再三叮嘱,唬得『厄尔特』不要不要的。 陈成表明上一副言听计从的样子。 可实际上他的心里却是差点骂娘了。 因为这位刘玄初虽然反清之志非常明显。 然而以陈成的才智却是从他身上察觉出了不对劲。 这货明显不安好心啊! “小子一定听从先生之言!” 他拱手行礼,离开了庭院。 待他走后,刘玄初却是露出了一抹歉意。 “老爷,你真要相助这个厄尔特啊?” 身边的老奴开口:“我听闻满洲兵都是一些穷凶极恶,没有脑子的畜生。” “真要让这个厄尔特明日带著满洲兵在昆明城中大闹。” “小心他们会把老爷牵扯进去。” “哼,口舌之言,何以为证?” 刘玄初冷笑一声。 “不过你说对了,满洲兵都是穷凶极恶之徒。” “要是明日这个厄尔特真能带兵在城中闹出事来。” “说不定老爷的机会就来了。” 话音未落,他大步踏出,就要消失在夜幕之中。 “老爷,你要去哪里?” “去见一些好友。”刘玄初自信一笑。 翌日清晨。 陈成率领洒出、阿尔必二人来到了卓固山面前。 “你说什么?案子到来现在还是没有进展。” “你要发动正蓝旗的兵马搜城?” 卓固山冷冷开口,满脸地不悦。 “卓固山,杀人的尼堪太狡猾了。” “我根本查不出线索,不过二十多颗人头以及消失的那些两黄旗兵器可不是一个小数。” “只要卓固山下令,今天我一定能带人搜出!” 陈成大大咧咧地开口。 “哼!” 可是卓固山却冷哼一声。 “厄尔特,你以为昆明城是你想搜就能搜的。” “这里可不是其他地方。” “容不得你区区一个甲喇章京放肆!” 昆明可不同於其他城池。 这里是吴三桂的大本营。 想要进行大规模地搜城。 得通知人家才是。 很显然,这是陈成这个甲喇章京,乃至於卓罗这个固山额真办不到事情。 然而搜城不容易就能不搜吗? “卓固山,既然如此,此案就不关我的事情了。” “反正是黄旗之人被杀,你不让我搜城我也没办法。” 陈成双手一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从道理上来讲,他现在的身份是厄尔特。 他手底下的人也都是一群不通文墨的大老粗。 在这种情况下不让搜城他们怎么查案啊! “你——!” 卓固山胸膛起伏,显然又被『厄尔特』这个刺头给气著了。 他想要下令处罚。 可是回想起以往吃得瘪却是泄了气了。 『厄尔特』別看在级別上远不如自己。 可是在正蓝旗中他却是带头大哥级別的人物。 正蓝旗中的两白旗余孽们是寧愿听他的也不愿意听自己的。 如果没有合適的由头强行处罚。 搞不好闹出了事情他跟上头也没法交代! “厄尔特,你说只要能搜城你就能够破了此案吗?” 他冷笑开口。 “那是当然。”陈成拍著胸口主动上鉤。 “如果搜城还查不出线索,小子甘受军法!” “好!好!好!” 卓固山连道了三声好字,大喜过望。 黄旗之人被杀其实对於他这个白旗固山来说並不感冒。 要不是上头有令他也懒得管。 可抓住机会弄了『厄尔特』这个屡次和他作对的刺头可就不一样了。 “既然厄章京有如此底气,那么可敢立下军令状啊!”他意有所指。 “有何不敢!” 『厄尔特』还是和以往一样,大大咧咧地开口,一口就答应了。 “厄章京,军中无戏言,你可要想清楚了!” “你若是怕军法,就此退去吧。” 卓固山强压下心头的喜悦,故意开口。 “大哥,这军令状咱们还是不要立了吧。” 洒出见状也反应过来了连忙大声劝说。 他的脑子可比其他人好使。 知道在这个时候要装上一番。 “哼!卓固山,你可不要小瞧我。” 陈成大手一挥。 “只要能搜城,就算立下军令状又能如何,本章京如果不能查获此案,愿受军法!” “好!一言为定!” 卓固山一拍大腿,连忙让『厄尔特』立下军令状。 隨后他拿著墨水还没干的军令状。 屁顛屁顛地前往国公府向上面的人请求搜城。 一个时辰后。 他面无表情地开口:“厄尔特,你有福了。” “听闻你立下军令状请命搜城,为了儘早查获此案。” “上面特地抽调了两黄旗兵马协助搜城。” “两旗以武成街为界,黄旗负责城北,你负责城南。” “勿要辜负了本固山和上头的好意啊!” 此言一出,陈成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想必是被杀的是黄旗之人。 两天时间过去了,案子却迟迟未破。 上面的人也不耐烦。 所以决定发动城中的所有满洲大兵来一个地毯式的搜查。 若是如此,对陈成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啊。 要是能让两黄旗搜出那些人头和兵器和绿营產生衝突。 那么早好不过了。 咚咚咚—— 昆明街道上,一群正蓝旗的满洲大兵在陈成的率领下开始搜城。 他漫不经心,一边搜著。 一边带著满洲大兵们靠近了一处绿营游击的住处。 此人名叫姚兆铭,为人残暴。 曾是闯將牛万才的亲兵。 在十年前他挟持主將降清被洪承畴看重编入湖广绿营。 在清军进兵西南时充当爪牙。 一路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其狠辣程度甚至都超过满洲大兵了。 这也是汉奸们的常態。 毕竟二鬼子比起真太君来说还没有底线! 可偏偏此人虽然对下残暴却知道掐媚上头。 所以一直以来都在绿营军中如鱼得水。 从一个降兵坐上了游击將军的位置。 只是如今他撞在陈成的手里还能像以往一样吗? 今天,陈成这个假满洲就要治一治姚兆铭这个真汉奸! “搜!”他大手一挥。 轰的一声,岳得济一脚踹开了大门进入了熟悉的庭院。 “哎呦!我当是谁啊,原来是满洲的各位大人啊。” 姚兆铭受了一惊,可是却也不恼。 而是满脸笑容出现在陈成的面前。 第十五章 做汉奸的下场! “奴才给大人们请安了。” “不知道各位大人到奴才这里有什么事吗?” 姚兆铭满脸笑容,恭恭敬敬地给陈成请安。 一边说著一边还从袖子里掏出了一锭银子,一副諂媚模样。 就他这副样子也难怪能从一个降兵当上了游击將军。 然而打听过他的陈成可不吃这一套。 这欺下瞒上,笑里藏刀之人可最为可恶! 啪的一声! 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出现在了姚兆铭的脸上。 直接將他打懵了。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这些满洲人就算听不懂他说的话。 可是姿態和银子却是做不了假的。 这到底是怎么了? 在他懵逼的目光中陈成冷冷开口。 “竟然敢当眾贿赂本章京,这个尼堪心中定然有鬼!” “搜!给我仔细地搜!” “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搜出个所以来!” 剎那间,整座庭院鼓譟起来。 洒出、阿尔必等人带著满洲兵搜山检海,翻箱倒柜。 在庭院內掘地三尺。 这帮满洲大爷一边搜著一边还对著院子里的姚兆铭亲兵和僕人用满语骂骂咧咧。 动不动就用巴掌招呼。 其骂声和行为几乎和后世中的某一同行如出一辙! “八嘎!”阿尔必满脸横肉,用满语骂出来这种意思。 他看著挡在自己面前的两名僕人。 左右开弓,两巴掌就將僕人打得眼冒金星。 紧接著就气势汹汹地衝进僕人身后的房屋。 瞬间引起一片鶯鶯燕燕的惊叫。 “大人,这可是贱妾们的闺房啊。”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姚兆铭大惊失色急忙开口。 房间里正是他的一个老婆和四个小妾。 这五名女人都有一番姿色。 看的阿尔必这群满大人双眼一亮,心思浮动起来。 “你倒是好福气啊,只可惜死到临头了。” 陈成冷冷开口。 令姚兆铭脸色大变。 因为陈成说的话这一次他竟然听得懂了。 这位满洲大人居然懂汉语! 更恐怖的是他说的话让姚兆铭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大哥,挖出东西了!” “这个尼堪果然袭杀了黄旗之人。” 住厄西兔一副惊喜的样子。 他从一棵树下提出了一颗自己埋下的两黄旗的人头! 姚兆铭见状顿时魂飞魄散。 看著对自己老婆垂涎三尺的一群满大人。 噗通一声,他跪在地上。 对陈成磕起了头。 “大人,这定是有人在陷害奴才啊!” “小人的贱內们还有一些姿色,就请大人开恩,让她们伺候大人吧。” 姚兆铭三跪九叩,拼了命的求饶。 自己家里被挖出来人头他知道事情已经不简单了。 所以立马出卖了老婆和小妾。 想要靠这群女人来换回一条生路了。 然而陈成却面沉如水。 他缓缓开口:“来人了,把姚兆铭拖出去,给我狠狠地审。” “让他交出同党!否则就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话音刚落。 苏间色、住厄西兔这些白旗小子凶神恶煞。 一拥而上,將姚兆铭五大绑起来。 紧接著,悽惨地嚎叫声在庭院內响起。 “尼堪!快说!你的同党在哪里!”岳得济一拳打出。 “狗奴才,还不快招!”苏间色马鞭挥舞。 “狗东西,若还不招,就休怪人头落地了!”住厄西兔亮出了自己的宝刀。 看著这群一上来就严刑逼供的满大人们。 姚兆铭悲愤不已,恨欲狂。 他倒是想招可他连事情都没搞清楚又怎么招啊! “韃子!狗韃子!” “老子当初竟然瞎了眼,剃了头髮投靠了你们啊!” 他悔不当初,绝望地大骂。 想当初他因为怕死挟持了主將牛万才在湖南背弃了祖宗剃髮降清。 又甘为先锋,为满清出生入死攻入云南。 靠著无数昔日袍泽和西南百姓的鲜血。 姚兆铭才能染红自己的顶戴。 从区区一名降兵成为了游击將军。 在昆明安家置地,过上了富贵生活。 哪曾想今天却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要是早知如此,他又何必当初呢? “这就是做汉奸的下场啊。” 陈成感慨一声。 清廷刻薄寡恩,不要说区区一个姚兆铭了。 凡是投靠他们的汉人真正能落著好的又有几个? 五省经略洪承畴犬马一生,到头来不过是三等轻车都尉。 最后还进入贰臣传为世人唾弃,遗臭万年。 吴三桂倒是永镇云贵成为了割据一地的藩王。 结果康麻子的一纸詔书,就让他前半生的奋斗变成了一个笑话! 可怜的平西王为满清开关入內,追剿李闯,平定陕甘,攻取西南。 就连永历皇帝都亲手诛杀。 让自己自绝於天下人成为了天字第一號大汉奸! 然而在付出了这么多代价后。 清廷却让他放弃所有权势,回到辽东的苦寒之地养老。 这是何等的讽刺啊! 也难怪给清廷当了一辈子狗的吴三桂会怒髮衝冠。 在耄耋之年举兵反清,掀起了三藩之变! 洪承畴和吴三桂尚且如此。 更別提郑芝龙、孙可望等被清廷吃抹乾净后扔掉的汉人梟雄了。 就连在满洲內部。 摄政王多尔袞死后被顺治清算。 现在权势滔天的大清第一巴图鲁鰲拜。 也会在康麻子成年后被当成抹脚布一样扔掉。 这样无情无义,刻薄寡恩的满清竟然能存活二百多年。 在一群群前仆后继的汉奸扶持下。 硬是挺到了近代,就连太平天国都被它启用团练联合洋人给扑灭了。 只能说不是满人厉害,而是汉人中甘为异族鹰犬的贱骨头太多了! 哪怕一例例同行的悽惨下场摆在眼前。 依旧阻止不了这些贱骨头想要当狗討根骨头的心! “姚兆铭,本章京给你两个选择。” 陈成扬起了一份编造好的口供。 “一是自己签下这份口供,本章京给你一个痛快。” “二是你继续硬挺,看看能不能熬过本章京的酷刑。” “不过我可告诉你,就算你能熬过那些酷刑甚至是直接死了也没用……” 噗的一声。 一口血痰吐在了陈成的脸上。 “狗韃子,老子就算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自感无法活命的姚兆铭也是拿出他昔日祸害西南百姓时的凶悍劲来。 竟然颇为豪迈地誓死不从! 然而下一刻,一道寒光闪过。 “啊——!” 陈成冷笑一声,一刀將姚兆铭的手掌斩落。 引得这个绿营汉奸鬼哭狼嚎。 他抹一抹脸上血痰。 隨后拿起姚兆铭的断手在他绝望地目光中沾了沾血跡。 在口供中重重地按下了手印。 “狗汉奸,不要在我面前猖狂。” “老子对付你们这些人有的是招!”陈成扬起口供,阴森森地笑了起来。 像是一位不择手段的大反派一样让姚兆铭肝胆俱裂! 第十六章 圆明园是我烧的 “敢向我大哥吐痰,尼堪你是活腻了吧!” 岳得济等人恶狠狠地开口。 他们抽出了腰间携带的匕首。 竟然就这么当眾片起了姚兆铭。 『厄尔特』在白旗小子中威望极高。 又岂是一个绿营奴才所能侮辱的? “招!我招!” “大人们,別折磨奴才了,奴才招了!” 在白旗小子们的折磨下。 姚兆铭痛哭流涕,实在是忍受不住酷刑求饶起来。 然而却为时已晚。 对他这种为虎作倀的贱骨头憎恶无比的陈成。 放任岳得济这些满洲太君將姚兆铭这个绿营汉奸当眾活活刮死。 “大哥,这群女人该怎么处理?” 洒出开口,询问起来。 姚兆铭虽然死了可他还留下了五名女人。 而且还是颇有姿色的五名女人。 这些女人可不能浪费啊! 陈成闻言却是盘问起来。 “你们是哪里人氏,为何会嫁给姚兆铭为妻为妾。” “回稟大人,民女们就是昆明人氏。” “並非嫁给姚兆铭,而是被他强占。” 女人们哭哭啼啼將自己的遭遇一一道来。 原来这些女人並不是甘愿给姚兆铭为妻为妾的。 而是乱世之中的一群可怜人。 她们都是本地人,昔日曾经在昆明相夫教子。 结果清兵入滇。 永历帝率领文武百官西窜缅甸。 大西军各部也退入雨林之中苟延残喘。 这些女人的丈夫不是小吏就是军官。 在大势之下也相继离开昆明。 只有这群可怜的女人因是小脚根本无法远行。 所以被姚兆铭在昆明俘获强占。 “原来如此。” 陈成听完她们的遭遇唏嘘起来。 清兵入滇,南明覆灭。 整个西南流离失所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 就连永历帝的妃嬪也未能倖免。 不是被缅甸人祸祸就是被八旗兵瓜分。 这些女人也是其中的可怜人啊。 “既然是被姚兆铭强占,那么你们拿上盘缠各自回家吧。” 陈成缓缓开口,决定了这些女人去向。 “大哥,这些女人都有姿色可不能浪费啊。” “您就算宅心仁厚,可兄弟们却没这么多顾忌!” 阿尔必等人连忙开口,颇为不舍。 这满洲玩绿营的女人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 不然想当初他们的老主子多尔袞为什么那么多顏色不取。 偏偏取个『绿』字呢? 在阿尔必这些人看来这正是老主子体贴他们。 让他们顾名思义,好好地照顾绿营啊! 然而看著阿尔必等人的饥渴样。 陈成却是骂骂咧咧起来。 “去去去,给老子滚一边去。” 对於这些女人陈成自己是不感兴趣的。 毕竟都是一些可怜人而已玩她们有什么意义? 再说了这些女人都是小脚。 陈成对驴蹄子可没兴趣。 不过按理来说,他自己不玩让小伙伴们玩也是应该的。 毕竟当大哥的就是要给兄弟们谋福利嘛。 可架不住这群女人再怎么样也是汉女,而阿尔必等人却是满人! 亲自放纵满人玩汉女。 这尼玛陈成心里过不去这道坎啊! 所以阿尔必这群白旗小子就先憋著吧。 等改天看他能不能淘点合適的货色让他们泄泄火。 不然长此以往,不让玩女人。 他这个大哥就算威望再高也不好当啊! 阿尔必等人悻悻然终究没有对女人们下手。 片了姚兆铭后。 白旗小子们提著人头,拿著口供。 在陈成的率领下继续在昆明城中祸祸了。 他手中有二十多颗黄旗人头可以利用。 再加上陈成所图颇大。 绝非区区一个绿营游击的人头可以满足。 他要的是昆明城中人心惶惶,局势混乱。 所以一场针对绿营汉奸们的大清算就此展开! “別打了,別打了!” “我招!我招!” “人是我杀的,头是我割的,武器也是我埋的。” “你们就放过我吧!” 一群绿营的游击、都司惨叫连连。 纷纷在白旗小子们的刑讯逼问下天乱坠地招供。 也就是这个时候还没有圆明园。 要不然落在了阿尔必这些人手中圆明园都得是他们烧的。 看著琳琅满目的口供陈成颇为满意。 按照大清律法,奸出妇人口! 只要有口供案子就是铁案,就能得到百姓的认可,经得起歷史的检验。 从现在开始杀了那二十多名黄旗之人的就是这些绿营军官了。 至於这群绿营军官为什么要杀黄旗之人。 他们是不是另有图谋? 乃至於昆明城中是不是存在一股以中低级军官为骨干的反清势力。 隱藏在清军之中磨刀霍霍想要暴起发难? 这个细思极恐的问题就得留给卓固山这些满洲大员去思考了。 反正陈成已经將人头搜出来了,口供也拿到手了。 並且还留下口子。 从这群游击、都司身上可以向上延伸。 就看上面的人敢不敢顺藤摸瓜一步一步地深挖了! “把这些人全杀吧。” “咱们回去跟卓固山復命。” 陈成悠悠开口。 在几名绿营军官的绝望之中。 一柄柄钢刀笼罩在他们的脸上。 白旗小子手起刀落,將他们乱刀砍死。 隨后簇拥著陈成志得意满地在昆明街道上横衝直撞。 口供已经到手,人犯也已经杀了。 接下来是否继续追查就不是他们这群小子的事情了。 得上面的人去头疼! 对於陈成这个大哥的手段。 阿尔必等人也是由衷地佩服啊。 想不到自己的大哥竟然能文能武。 打仗勇猛也就罢了,审个案都能审出来。 要不是他们亲自动的手。 估计还以为此案真是那群绿营的怨种乾的! “大哥真是好手段啊!”一群白旗小子夸讚起来。 “只要用力审,就没有什么是审不出来的。” 陈成也是略微得意起来。 就在一群白旗小子跟著陈成完美地办完案子即將交差时。 昆明街道上。 却有一人披头散髮,丟盔弃甲,连滚带爬地逃窜。 当此人的身影映入陈成眼中时他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这是一个黄旗之人。 在清军控制的昆明城中,两黄旗的人竟然会如此狼狈! 这是怎么了? “章京!章京!” “不好了!绿营造反了!” 当陈成注视那人时。 那位黄旗之人也看到了洒出这群白旗小子以及他们的带头大哥陈成! 他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 令眾人目瞪口呆! 第十七章 绿营造反了 “什么!绿营造反了!” 白旗小子纷纷惊呼。 就连陈成都心神一颤,忍不住头皮发麻起来。 他虽然藉助案子在昆明城中弄死了一批绿营军官。 然而陈成也是知道分寸的。 按照绿营兵制。 一省和一地的最高军事单位为標。 由总督、提督、总兵这些大员统辖。 標以下设协,由副將统辖。 协以下设营,由参將、游击、都司、守备分別统辖。 营以下设汛,由千总、把总、外委分別统辖。 虽然白旗小子们大兴旗案。 在陈成的教唆下办了一大批绿营军官。 可是这些军官不过是游击、都司这样的官职。 远不如副將,更別提跟总兵、提督乃至於总督这样的地方大员相比了。 他的目的只是挑唆八旗和绿营的关係。 好藉此扰乱昆明城中的局势。 看看能不能引起上面人和吴三桂的忌惮。 从而调动昆明一带的布防。 为自己率领正蓝旗突围创造机会。 可若是绿营真的造反陈成的心里也有点慌啊! 毕竟昆明城中的满洲兵是个什么样他可一清二楚。 除了正蓝旗的三千精锐外。 全特么是一群废物! 真要是绿营兵造反了。 这帮丘八双眼一红在城中见著满人就杀。 暂时没下满洲贼船的陈成可没好果子吃! 所以陈成现在也是难啊。 既想逼绿营造反,又怕绿营真造反。 走钢丝的滋味可不好受! “快快將情况道来,若有半点假话休怪本章京无情!” 陈成厉声大喝,第一时间想要问明情况。 那名黄旗之人也不敢怠慢。 连忙將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当陈成听完后整个人瞬间石化。 张大著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原来在陈成带著两白旗的小子们在城中借著办案之名。 肆意栽赃,为所欲为,祸祸绿营时。 城北的两黄旗紈絝们也不逞多让。 这帮废物们上战爭的勇气没有,查案的本事也没有。 可借著查案的名头姦淫姦淫妇女,祸耗祸害百姓的胆气却有。 而且还很大! 这帮人在昆明城北挨家挨户地搜查。 动輒殴打勒索。 乃至於看到有姿色的妇女就上下其手,当眾姦淫。 种种恶事真是令人髮指,罄竹难书。 然而赤手空拳的昆明百姓又如何反抗这些满洲大兵呢? 只能扶老携幼,嚎啕大哭地在城中东躲西藏。 希望能逃过这群满洲大兵的毒手。 然而昆明的百姓是无力反抗这些两黄旗人。 可问题是昆明城又不是他们一家的。 两黄旗的这帮紈絝们这么肆无忌惮地祸祸下去早晚会出事的。 这不,他们中就有一个黄带子叫察尔玛。 虽然十八般武艺样样稀疏。 可是凭藉宗室身份却担任参领一职。 带著几十个小弟藉助搜城的春风肆意祸害城中的良家妇女。 然而他们祸祸寻常百姓家的妻女也就罢了。 结果竟然將魔爪伸向了绿营! 而且伸向的还不是一般的绿营! 察尔玛带人闯进了一个叫做白光勇的绿营副將家里。 原本搜查一番后也没什么事该撤了。 毕竟陈成可不会直接对副將这种级別绿营高官下手。 然而偏偏察尔玛却色胆包天。 当他看到白光勇的妻女颇有姿色后。 顿时色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竟然不顾人家副將的身份当眾带著部下对白光勇的妻女进行姦淫! 白光勇好歹也是一个男人,更是堂堂的绿营副將了。 所以看著自己的妻女被当眾姦淫。 他怒髮衝冠,竟然空手夺刃。 凭藉一身过人的本领从几十名黄旗兵中突围而去。 隨后召集自己在城中的五六十名部下。 將察尔玛等人团团围在家中。 竟然打得那些黄旗兵根本抬不起头来。 仅有寥寥几人趁乱逃出报信。 察尔玛本人正带著瑟瑟发抖的部下在绿营的威胁下。 挟持白光勇的妻女苦苦待援呢! 若不是白光勇始终心有顾忌。 恐怕这群黄旗废物早就被绿营给灭了! 当听完后两黄旗的傲人事跡后。 陈成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真是变成绿营了!”他由衷地感慨唏嘘不已。 不得不说,两黄旗虽然本事没有可胆子实在是不小了。 就连陈成都只是收拾一些绿营的游击都司而已。 连参將都没碰过。 结果倒好,这群两黄旗的废物们却色胆包天。 竟然一上来就淫了人家绿营副將的妻女。 给人家坐实了绿营之名! 这真是陈成带著白旗绞尽脑汁不如两黄旗的废物们灵机一动啊! 这也就罢了,偏偏惹出事后这帮人又没有平息事態的本事。 几十名满洲兵竟然被白光勇空手夺刃,突围而出。 还在人数甚至有一点优势的情况下。 被人家带著五六十名绿营给打得抬不起头来。 这等丑事,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啊。 也难怪满洲几十年积攒起来的威名会被这帮人丟掉一乾二净。 “章京,事態紧急。” “还请贵旗出手,救出察参领啊!” 报信的黄旗之人连连开口,哀求陈成出手。 把那群察尔玛这群废物们从绿营手中救出去。 只是听到此话后。 洒出、阿尔必这些白旗小子的脸上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两黄旗的人被一群绿营给围了。 这关他们白旗什么事? 洒出这些人都恨不得自己亲自动手灭了这群废物呢! 又怎么可能出手相助呢。 “哼!你们两黄旗的人连绿营都打不过也好意思来求援。” “真是丟尽了我们满洲的威名!”阿尔必冷笑开口。 “章京,奴才求求你了。” “察参领可是宗室,咱们满洲八旗虽然有些嫌隙。” “但在尼堪面前一向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 “要是让察参领被尼堪们给害了。” “恐怕您也不好向朝廷交代啊!” 黄旗之人心急如焚。 蔡尔玛本就是参领也就是汉语音译后的甲喇章京和陈成同级。 这样的人物要是死了事情本就不小了。 更何况他还是宗室。 这名黄旗之人也是知晓利害不断地哀求陈成出手。 然而陈成却询问道:“你们一共有几人逃出了包围在昆明城中报信。” “回稟章京,大约有五六人。” 黄旗之人急忙开口:“我们逃出来后就各自去城中的要地求援。” “幸亏章京就在这一带,否则等大人们去了后怕是要晚了。” 此言一出,陈成双眼一亮。 他骑著高头大马扬起了马鞭。 “兄弟们!绿营的汉奸……尼堪们!竟然敢对咱们满人出手!” “跟我衝上去,宰了那个白光勇!” 第十八章 跟韃子拼了 “大哥!”洒出等人心中一惊。 可是陈成却鞭子一扬。 胯下的战马吃痛,沿著昆明街道奔走起来。 一眾白旗小子见状立马按捺下心中的不解。 带上那名黄旗之人。 浩浩荡荡在昆明城中纵马驰骋。 向著事发地点赶去。 …… “狗韃子,我日你奶奶!” 一座前明官员的府邸外。 副將白光勇带著五六十名部下弯弓搭箭,破口大骂。 看著门口挟持自己妻女的察尔玛等人怒髮衝冠,恨欲狂! 他为清廷卖命多年。 靠著在战场上的浴血拼杀才当上了副將。 在昆明城中抢房掠地,娶了八房美娇娘,成了一个家。 结果在今天这群满洲兵却闯上门来。 藉助查案的名头在白光勇的家中横行霸道。 根本没把他这个给大清出生入死过的副將放在眼里。 这也就罢了,原本白光勇也不想跟他们一般计较便选择忍气吞声。 可他的退让非但没有这群满洲兵適可而止。 反而助长了他们的囂张气焰。 结果这群满洲兵竟然当著白光勇的面来了一出夫目前犯。 对他的妻女当眾姦淫! 是可忍,孰不可忍! 白光勇也是一个男人哪里能咽的下这口恶气啊! 於是他怒从心中起。 凭藉著戎马多年锤链出来的过人本领。 空手夺刃,宰了几名满洲兵突围而出。 隨后在昆明城中就近召集了一批部下。 將这些满洲兵团团围困在家里。 誓要给自己討一个公道。 看著察尔玛这些姦淫自己妻女的仇人。 白光勇双眼血红,恨不得立马率兵衝杀上去。 將这群万恶的满洲人杀个乾净。 然而理智最终战胜了衝动。 他手持利刃终究按捺下来只是对察尔玛等人骂个不停。 “副爷!跟这群韃子拼了吧!” “只要您一声令下,兄弟们就衝杀上去。” “定叫这群韃子片甲不留!” 几名年轻的部下眼见白光勇如此受辱顿时义愤填膺。 纷纷初生牛犊不怕虎,挥舞著手中的武器。 想要衝杀上去,將察尔玛这些满洲兵杀个乾净。 然而白光勇却是心有旁騖。 “不可!本帅的婆娘们还在这些韃子手中。” “不能轻举妄动!” 隨著时间的推移他渐渐地冷静下来了。 虽说妻女被淫这是不可戴天之仇。 白光勇要是不报以后都没脸见人。 可谁让干这件事情的是一群满洲兵啊! 他要是真衝杀上去將这群仇人杀个乾净。 痛快倒是痛快了。 可这么多满洲兵被杀事后他能落得著好吗? 恐怕不但副將再也不能当了。 就连自己的性命乃至於九族都要没了! 在我大清满洲兵被杀从来都不是小事。 更別提还是绿营一次性杀了这么多满洲兵了! 白光勇真要是这么干了。 在我大清就將再无他的立足之地。 所以他不能干也不敢干啊! 听著主帅的言语。 绿营兵不由地泄了一口气。 他们自然也清楚杀满洲兵的可怕后果。 先前完全是激於义愤这才不顾后果。 隨白光勇兵围满洲。 现在连主帅自己都犹豫了。 他们这些人又哪里敢赌上身家性命对满洲兵出手啊。 “哈哈哈哈哈!” 看著白光勇这些人的神態。 察尔玛不復先前的恐惧和慌张。 “奴才们,白光勇这个尼堪果然不敢对本主子动手。” “在我大清他们绿营就是奴,咱们满洲才是主!” “主子玩奴才的女人那是天经地义。” “白光勇这些尼堪是不敢恶奴噬主的!” 他猖狂地大笑,引得满洲兵们纷纷淫笑起来。 未了,察尔玛还搂著白光勇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正妻。 当著她丈夫的面伸出了舌头舔了一口。 引得这个可怜女人悽惨地哀婉起来。 “相公,救我,救我!”她伸出右手,绝望地向白光勇呼救。 “狗韃子!” “狗韃子!” 妻子的每声呼救落在白光勇的耳中。 就像是一柄柄利刃般刺穿他的心头。 令他心如刀绞。 可是看著自己的妻子,再看著猖狂的满洲兵。 白光勇却像是一条被打断了脊樑的狗一样。 虽然在努力地嚎叫可始终无法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一样站立起来。 率领部下,衝杀上去。 將那群万恶的满洲兵杀个乾净。 给满清当了这么多年的狗后。 白光勇已经当上了绿营副將可以享受荣华富贵了。 这让他始终无法下定决心拋弃这一切。 手起刀落,快意恩仇! 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自己的妻女们在满洲兵手中悽惨受辱。 “大帅,衝上去跟狗韃子们拼了吧!” 部下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再次鼓起勇气请命。 主帅受辱,他们也被满洲兵给彻底激怒了。 然而即便如此。 白光勇却依旧不敢快意一回。 “等等!再等等!” “我已经派人去通知王总爷了。” “总爷不会不管我的。” “还有平西王,平西王也会来的!” “他老人家一定能给我主持公道!” 白光勇眼含热泪。 他有杀光这些满洲兵的能力。 却没有对抗满洲朝廷的勇气。 也只能將希望寄托在自己的上司以及平西王吴三桂的身上。 希望这些人能看在同为汉人的份上拉他一把。 一位堂堂的绿营副將竟然成了这副摸样。 这是何等的唏嘘啊! 然而就在白光勇犹豫再三。 不敢快意恩仇將姦淫自己妻女的满洲兵们杀个乾净时。 咚咚咚! 街道之上,地动山摇地声音响起。 一队骑兵在昆明城中轰隆开进直奔而来。 “是王总兵到来吗?” 白光勇大喜过望,连忙放眼望去。 然而仅仅只是一眼。 这位绿营副將的笑容就戛然而止。 因为来的这队骑兵並非绿营服饰。 而是身穿八旗甲冑! “奴才们!咱们的援兵到来了!”察尔玛哈哈大笑起来。 被困在这里的满洲兵们欢欣鼓舞。 而白光勇这些绿营却是脸色惨白起来。 他连忙上前想要询问这些满洲兵的情况。 可是噗的一声。 一支由精钢打造的箭矢从陈成手中骤然发出。 箭矢破空而来,直接命中白光勇的脸颊。 让这位给我大清卖了多年命的绿营副將满脸地不可置信。 第十九章 八旗绿营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红袍! 他为我大清出生入死多年,屡屡立下战功。 这才能担任绿营副將一职。 在昆明城中享受荣华富贵。 然而在今天,高为副將的自己竟然就这么被射杀了。 这一刻白光勇满脸地不可置信还以为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可是额头上传来的剧烈疼痛以及脸上的斑斑血跡却让他明白过来! “不!” 他悲愤地怒吼一声。 隨后带著浓浓的不甘,怒目圆睁,缓缓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哪怕已经没有生机。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白光勇依旧瞪大双眼,阴鷙地看向陈成。 眼神儘是怨毒,死不瞑目! 可见这位绿营副將在临死前有多么的不甘! 不过也对。 堂堂一位绿营副將,妻女被淫也就算了。 他想要討回公道却始终不敢对察尔玛等人下手。 一心將希望寄托在上司们的身上。 希望藉助大清律法为自己洗刷冤屈获得慰藉。 然而白光勇等来的不是我大清的慰藉而是来自满洲的弓箭! 这是何等的不公啊! 要是早知这样,他岂能不奋力一搏。 將察尔玛等人尽数斩杀。 用手中的利刃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就算依旧是死。 也好过这样稀里糊涂地死在满洲箭下啊!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曾经为清廷立下汗毛功劳的副將白光勇。 最终含恨死在了陈成手中! 看著气势汹汹杀来。 二话不说就当眾射杀白光勇的陈成。 无论是被围的两黄旗人还是白光勇手底下的绿营都懵了。 堂堂的副將就这么死了? 这一幕实在是充满了戏剧性。 可是却实实在在的发生在眾人的眼前。 令他们目瞪口呆,愣在了原地。 然而作为始作俑者陈成却是冷冷一笑。 白光勇身为绿营副將。 自己的妻女被淫却不敢报仇。 这样的人他留之何用? 他也只好用白光勇的人头来激化绿营和满洲的矛盾。 好让昆明城中的局势出现转机了! “杀!” 他大手一指,对准了白光勇麾下的绿营兵们! 战马的嘶鸣响起! “兄弟们!杀光他们!” 阿尔必兴奋地吶喊。 他扬起马头,纵身一跃,衝进了绿营兵中。 手中的弓箭拋下,两柄利刃抽出。 阿尔必双手一挥。 就是两道寒光闪过,两名绿营应声倒地! “杀光他们!” 岳得济、苏间色、对大拜、门都海等人同样面露狰狞,残忍地笑了起来。 这群白旗小子一反常態。 再也不復在陈成面前的那副小弟模样。 一个个地变得凶神恶煞起来。 宛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將自己的魔爪伸到了绿营兵的头上! 剎那间,战马嘶鸣,鲜血四溅。 白旗小子们纵马衝进绿营之中。 马刀、长枪、弓箭等等武器降临到这群二鬼子的头上。 瞬间就让他们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不过一息的时间。 绿营兵就被冲得七零八落。 残存的人在白旗精锐的追杀下苦苦挣扎! “多谢章京出手相救!” 察尔玛带著两黄旗的人来到陈成身边拱手感谢。 看著被白旗兵马宛如杀鸡宰羊一般屠戮的绿营。 再回想起他们先前被这群汉人压著打的惨状。 这群两黄旗的紈絝们再也没有了以前的狂妄。 纷纷震撼不已,对陈成行礼,一副恭敬的样子。 只是对於这群两黄旗的紈絝们来说。 却不知能维持这种状况多久。 若是他们真的被白旗精锐的战斗力所折服。 向来对阿尔必这些人恭敬有加。 那么两白旗最后的精锐也不会执意造反了。 “哼!” 陈成冷冷地瞟了一眼这些两黄旗之人。 他知道这只是察尔玛这些人劫后余生的装模作样而已。 不消多久,这群两黄旗的紈絝们就会旧態復发,鼻孔朝天。 仗著自己的黄旗身份飞扬跋扈不把白旗放在眼里。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察尔玛这些人就算囂张他们也囂张不了几天了。 今天他手起刀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杀了白光勇。 又下令尽屠绿营。 就是想藉此激化满洲和绿营之间的矛盾。 好扰乱昆明城中的局势寻找机会脱身。 等城中局势一乱,陈成寻得了机会。 他必会亲率三千两白旗精锐先屠两黄旗精锐再从昆明突围。 到时候就看察尔玛这些人有没有命在白旗的復仇屠刀下逃过一切了。 “你——!” 看著陈成不屑一顾的神情。 察尔玛不由地恼怒起来。 今天,虽然他出手相救。 將他们这些两黄旗的人从绿营的包围下解救出来。 可『厄尔特』不过是一个多尔袞的余孽而已。 焉能在他这个宗室面前放肆! 想到此处,察尔玛自感顏面尽失想要开口呵斥一番。 可是就在此时。 一道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却骤然响起。 在一名名黄旗之人的耳边炸开,宛如惊雷一般令察尔玛等人脸色大变! “住手!” 街道上,一名绿营汉將风驰电掣,踏空而来。 这位汉將红衣红甲,威风凛凛。 胯下的汗血宝马身壮如牛,追风逐日。 手中的方天画戟,寒光闪闪,咄咄逼人。 猩红色的披风迎风飘扬,尽显威仪。 他的一声怒吼竟然如同晴天霹雳般在满洲兵中炸开。 令察尔玛这些向来视汉人如无物的两黄旗之人魂飞魄散! 此人到底是谁!竟能以汉人身份令满兵们如此害怕? 这一刻,陈成双眼瞪大,倒吸了一口凉气。 根据这位汉將的威风以及大批满洲兵的害怕。 他已经知道来袭之人的身份了! 八旗绿营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红袍! 此人正是在大同城下,號称吕布在世。 於满洲军中七进七出,十盪十决。 杀得无数满兵满將丟盔弃甲,狼狈而逃。 甚至得到满洲第一大將阿济格敬佩的马鷂子王辅臣! 对於此人有著诸多评价。 其中九易其主就是王辅臣的真实写照。 这位马鷂子的一生,在明、顺、清、周四方之间游离被评为活吕布。 然而毫无疑问,王辅臣能够在乱世之中备受各方亲眯纵横天下数十年。 甚至得到满人的认可和畏惧。 其实力可想而知! 可就在现在,这位绝世猛將却怒不可遏。 手持方天画戟,一身红袍飘扬。 在昆明的街道上目標明確直奔陈成而来! 第二十章 大战王辅臣! “大哥!我想起来了!” “这个白光勇好像是王辅臣的部將!” “你杀了他,恐怕马鷂子不会善罢甘休!” “您还是暂避一下锋芒吧!” 洒出汗毛倒竖,惊恐地开口。 马鷂子的大名早在十三年前就传遍了整个京师。 这位在大同城下七进七出,十盪十决的绝世猛將。 深得崇尚武力的满人敬佩。 当他被阿济格带回北京时。 京师中的满人都以结识马鷂子为荣。 无数满洲小子也对王辅臣的赫赫威名如雷贯耳。 这导致满洲大兵在汉人中不畏其他唯畏王辅臣! 甚至到了三藩时期。 当已经年迈的王辅臣在平凉起兵响应吴三桂时。 康熙派遣的大量满洲兵依旧对王辅臣畏之如虎,不敢进兵平凉为之为敌。 气得康熙只能重用张勇这些河西汉將。 这才能靠著陕甘绿营將王辅臣给平定下去! 王辅臣的威名在满洲中如此之盛。 竟然能让小儿都如雷贯耳。 现在他纵马挺戟,气势汹汹地直奔陈成而来。 洒出惊恐万分也只能建议自己的大哥暂避锋芒了! 毕竟在他们这些白旗小子还是孩童时。 王辅臣的大名就已经响彻京师。 和这样的绝世猛將对战,纵使是歷尽血战的白旗军官也心里发怵啊! 然而面对洒出的劝说。 陈成却是牙齿一咬,面露狰狞! 一道寒光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烁。 他在满洲兵们的惊呼声中冷冷开口: “我避他锋芒?” 话语未落,胯下的战马猛然衝刺。 在洒出、察尔玛这些满洲兵的瞠目结舌中。 陈成纵马挺枪,迎著午时的太阳直衝王辅臣而去! 他竟然要当著所有人的面。 正面挑战王辅臣这个可令满兵丧胆,小儿止啼的绝世猛將! 这一刻,万千地思绪涌上了陈成的心头。 他已经明白王辅臣身披红袍,手持画戟,直奔自己而来的原因了! 因为根据记忆他想起来了。 陈成刚刚杀的白光勇不但是绿营副將更是王辅臣的部下。 而且用部下来形容他和王辅臣的关係都不太准確。 亲信二字,才更为得当。 白光勇是跟隨王辅臣多年的亲信。 二人不但携手攻入云南。 甚至在三藩时期,王辅臣於平凉起兵时白光勇都毫不犹豫支持。 並且陪伴王辅臣在西北苦战三年直到力穷降清! 等到吴三桂病死,西南被清军平定后。 自感康熙会秋后算帐的王辅臣在反覆了几十年后终於干了一件人事。 他將自己的全部家產分给白光勇这些亲信。 隨后用桑皮纸活活地將自己给捂死。 用自己的性命给了康熙一个交代,也给了白光勇这些亲信一条活路! 白光勇和王辅臣的羈绊如此之深。 如今,陈成却射杀了白光勇。 马鷂子王辅臣又岂能罢休? 既然不能罢休,对於陈成来说那就只有战和退两条路了。 虽然从理论上来说。 面对曾在满洲兵中七进七出,十盪十决的王辅臣。 暂避锋芒是陈成最好的选择。 然而退缩从来都不是陈成的性格, 马鷂子又能如何? 纵使他是一头猛虎可陈成亦曾硬钢过毒蛇! 更何况,仅仅只是一眼。 陈成就清楚王辅臣胯下的汗血宝马速度极快。 若是自己退却选择暂避锋芒。 一旦王辅臣杀意浓厚,利用汗血宝马的速度追上自己。 那么陈成无疑会和白光勇一样变成跳樑小丑。 因为心中的一时胆怯稀里糊涂地死在敌人刀下沦为他人的笑柄! 既然如此,那么狭路相逢勇者胜! 陈成倒要看看这位威名赫赫的马鷂子究竟有什么本事! 咚咚咚! 街道上,战马奔驰。 陈成下定决心后拋弃所有杂念。 他纵马挺枪,一桿马槊闪烁寒光。 身上的正蓝旗盔甲在太阳的照耀下散发著光泽。 胯下的战马听从主人的召唤。 喘著粗气將速度提升到了极致直面对手而去! “大哥!” 洒出汗毛倒竖,他再也顾不上其他拍马而上。 试图跟上陈成的步伐。 与此同时,阿尔必、岳得济等人也大惊失色。 看著选择正面迎向王辅臣的大哥。 纷纷放弃对绿营残兵的追杀。 调转马头,试图追上去掩护大哥。 与此同时,王辅臣的背后亦出现大批骑兵。 这些都是他的亲兵,也是王辅臣一手训练出来的精锐铁骑! 曾在清军南下时纵横云贵大放异彩。 两支这个时代最为凶狠的铁骑。 就这样在察尔玛这些两黄旗紈絝的目瞪口呆中。 於昆明街道上狭路相逢,对冲而去! 双方还没有交战。 就看得这群人头皮发麻,惊恐不已! 在白旗精锐和王辅臣的铁骑面前。 察尔玛这些两黄旗之人是何等的无力啊! 仅仅双方散发出来的杀气。 就令这群紈絝们脸色惨白,双腿战战,忍不住颤抖起来。 什么叫做百战之余?这就叫做百战之余! 在两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顶级精锐面前。 清廷引以为傲的两黄旗是何等的不堪! 仅仅看著双方还没正式碰撞的狭路衝杀。 就已经让察尔玛这些黄旗之人肝胆俱裂,瑟瑟发抖了。 这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咚咚咚! 在两黄旗惊恐的目光中。 陈成踏空而来。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再无其他。 一双眸子陷入了某种空灵状態。 只盯著眼前愈来愈近的王辅臣。 一双孔武有力的大手死死地握著马槊。 他知道王辅臣成名已久,几乎称得上是这个时代最为勇武的绝世猛將! 而他胯下的那匹汗血宝马。 更是王辅臣在南下之前由顺治小儿在宫中御赐。 其速度和威势远在自己的坐骑之上。 可怜的两白旗耗材们。 不但要为清廷出生入死,就连粮餉抚恤乃至於武器装备都远不是满洲中最顶尖的。 甚至王辅臣这样一个三姓家奴。 由於在宫中当了几年御前侍卫也被顺治小儿赐下了当世最为顶尖战马。 而两白旗的旧部们呢? 他们却只能拿著次人一等的武器在天下各地为大清的江山浴血拼杀。 这是何等的讽刺和不公啊! 如今在战马屈於绝对劣势的情况下。 面对王辅臣这位绝世猛將。 陈成自知他只有一击之力! 如果一击未中,那么他必被王辅臣所斩! 第二十一章 绞杀马鷂子! 这一刻。 陈成的脸上无喜无悲。 他人枪合一,人马合一。 將自己和战马的力量攀升到极致。 於空灵状態下极尽升华。 用尽一切力量枪指对手,直击王辅臣! 与此同时,王辅臣的气势亦不逞多让。 胯下的汗血宝马嘶鸣,手中的方天画戟闪耀。 两人皆用上所有力量。 在昆明的街道上,於眾人的注视中。 在阳光的照耀下碰撞在了一起! 剎那间! 枪戟碰撞,红蓝交加,战马哀鸣。 轰的一声巨响。 在剧烈的碰撞中,两件兵器迸射出耀眼的火光。 噗的一声。 陈成双手脱力,虎口发麻。 手中的马槊倒飞了出去。 他口吐鲜血,胯下的战马哀嚎。 直接在眾人的注视下连人带马地栽倒在地! 整个人都遭到了无与伦比的重创! 然而战马倒地哀鸣,鲜血溢出嘴角。 陈成却不悲反喜,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 因为在他的目光中。 自己虽然被重创,可王辅臣也好不了多少! 这位威震天下的马鷂子浑身是血。 方天画戟伴隨马槊倒飞而出。 那匹顺治赐下的汗血宝马双膝跪地嘶鸣不断。 很显然,在陈成的终极一击下。 王辅臣人伤戟飞,宝马哀鸣。 鲜红的鲜血染上披风。 令他同对手一样狼藉! 这一刻,看到各自施展终极一击。 双双倒地重伤的二人。 无论是白旗小子们还是王辅臣的部下们都满脸地不可置信。 “王辅臣竟然能跟大哥打得旗鼓相当。” 阿尔必心中一惊,直呼出声! 此言一出,洒出不由地懵了。 王辅臣早在十三年前就名扬天下。 在满洲中威名赫赫。 而那时候的他们还只是孩童。 他们的大哥虽然实力强大在眾兄弟中威望极高。 可和王辅臣相比声名还是逊了太多。 现在大哥和王辅臣打了一个旗鼓相当。 惊嘆的不应该是大哥的实力吗? 阿尔必此言,怎么显得王辅臣能跟厄尔特大哥战平。 是他这位马鷂子的荣耀呢? “驾!” 虽然在心中有所迟疑。 可是洒出等人却是挥舞兵器。 催动胯下的战马愈发地提速直衝对手而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特別是在铁骑衝锋之中。 稍有迟疑便会万劫不復! 洒出、阿尔必这些征战多年的白旗小子也是深諳其道。 虽然被陈成和王辅臣的惊世一击所震撼。 可还是凭藉本领下意识地纵马大进。 而他们的对手却是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王辅臣的亲兵们驾驭战马在街道上狂飆突击! 两股骑兵洪流以惊人的速度互相靠近! “驾!” 在这两股洪流之中。 於电光火石之內,浑身是血的王辅臣头角崢嶸,面露狰狞。 哐当一声,他抽出腰间佩刀。 双腿用力一夹战马。 胯下的坐骑心有灵犀。 不顾一切,一跃而起。 对著陈成猛衝而来! 这匹產自西域的汗血宝马果然不同凡响。 哪怕在王辅臣和陈成二人的惊世一击下遭到重创。 可它依旧威风不减。 载著主人再次冲向了对手! 然而王辅臣抽出佩刀凭藉坐骑再起之时。 陈成却是尽显颓势了。 因为他的战马栽倒在地虽然嘶鸣不断。 可始终无法再次站立同主人一道迎向对手! 双方的坐骑差距在这一刻一览无余。 面对拥有汗血宝马的王辅臣。 纵使陈成极尽升华,施展终极一击。 同他战平了一招重创了对手! 然而坐骑不如人在这种瞬间万变的殊死搏杀下显得格外致命! 看著重新起身,再次开始衝锋的对手。 陈成血脉喷张就连眼珠子都变得血红起来。 这一刻他那已经遭到重创的身体彷佛忘却了所有痛苦。 也暂时强压下严重的伤势。 哐当一声,寒光闪烁。 陈成拔出佩刀,重重地往战马身上一插。 伴隨著一道哀鸣。 坐骑吃痛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让陈成再次起身,屹立在马背之上直面对手! “呀——!” 他爆喝一声,双手向后一展。 不用佩刀,不避锋芒。 当王辅臣驾驭宝马,挥舞佩刀,杀到面前时。 陈成的双腿猛然用力。 剎那间,坐骑嘶鸣,他纵身一跃,身体暴射而出。 双手呈擒抱之势,猛然扑向对手! 现在陈成的决断非常明確! 在战马远不如人的情况下。 他若是继续和王辅臣硬拼。 毫无疑问,战败身死的人必然是他! 唯有孤注一掷,將对手拖下马来展开贴身肉搏。 他方有胜算! 所以当两军纵马大进,即將展开碰撞时。 陈成一跃而击在阳光的照耀下。 双手直扑王辅臣的脑袋! 就要將这位威震天下的马鷂子擒抱绞死! 可是马鷂子是何许人也? 曾在满洲兵中七进七出,十盪十决的王辅臣又岂能束手待擒! “哈!” 只见他大喝一声。 孔武有力的双手紧紧地抓著佩刀。 一双鹰勾的双眼死死地盯著陈成! 当对手即將从高空之中降临而来时。 轰的一声巨响! 佩刀横空,向上一斩! 王辅臣用尽所有力量一刀斩在了陈成的身上! 剎那间,刀芒闪耀,火四溅。 在对手的全力一击下。 一抹血色从陈成的胸膛溢出! “大哥!” 洒出、阿尔必等人怒不可遏。 疯狂地催动战马,挥舞兵器杀到了王辅臣的面前! 就要一拥而上將他大卸八块! 可是下一刻。 陈成那粗壮的双手却是落在了王辅臣的肩上! 他不顾胸前的佩刀和伤势。 整个人气势大盛,两只大手对著王辅臣的脑袋重重一拍! 一霎间,鲜血四溅,战马轰鸣。 在剧烈的衝刺中。 二人的身影从汗血宝马上重重地落下。 双双摔倒在地上令眾人震颤! 王辅臣虽然用上全力,以佩刀横空而斩。。 在陈成的胸膛上划开了一道恐怖的伤口。 然而他的身上却披掛了一身正蓝旗的盔甲。 这让王辅臣虽然破开了盔甲,在陈成的身上留下了恐怖的伤口。 然而佩刀上的力道却被盔甲挡掉了大半。 王辅臣虽然战力惊人。 可他的佩刀终究未能一击毙命,穿透对手的胸膛! 而他本人亦是打蛇不死,自遗其害! 被陈成从马背上擒抱而下! 落入了对手想要的战场! “王辅臣!你已经黔驴技穷!该轮到我了!” 双眼血红的陈成浑身都是血。 可是他的气势非但没有衰减反而愈发昂扬。 马鷂子已经无马!现在轮到他的回合了! 硕大的拳头在阳光的照耀下高高举起。 陈成爆喝一声,对准王辅臣的面门怒砸而下! 第二十二章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噗的一声! 一口鲜血从王辅臣嘴中吐出。 在鲜血中还夹杂著数颗碎牙。 令这位马鷂子狼狈不已! 陈成却是战意愈发地昂扬! 他知道今天的这场生死决断他能贏了! “马鷂子!受死!” 陈成再度爆喝。 硕大的拳头再次落下想要彻底了结威名赫赫的王辅臣! 然而面对死亡的威胁。 王辅臣亦是血红著双眼狰狞不已! 一只大手竭力伸出抵挡住陈成的铁拳! 在眾目睽睽之下。 二人双眼瞪得老大。 陈成和王辅臣都浑身是血,血汗淋漓。 当著眾人面进行著最后的角力! “狗贼,你敢杀我!” 王辅臣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他血脉喷张,不顾双手上传来的撕裂感。 为了求生这位马鷂子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竟然死死地挡住攻势。 用尽所有力量想要从陈成的胯下起身! 与此同时,街道之上一声声咆哮响起。 “救出总爷!” 王辅臣的亲兵们蜂拥而来。 试图杀到陈成的面前救出他们的大帅! 然而值此千钧一髮之际。 陈成却是再次爆喝。 他血脉喷张,將几欲起身的王辅臣再次压下。 一双孔武有力的大力不顾愈来愈强烈的脱力感。 死死地压制著对手的反抗。 在王辅臣越来越疯狂地反抗中一点一点地接近他的咽喉! “要贏了!” “我要贏了!” 这一刻,陈成英俊的脸庞上露出了渗人的笑容。 他感受著对手越来越疯狂却越来越无力的反抗。 斗志昂扬,战意滔天。 誓要將重伤自己,亦曾在满洲兵中七进七出,十盪十决的王辅臣毙於身下! 踏著他的尸骨贏下这场生死决斗。 “要贏了!” “大哥要贏了!” 洒出、阿尔必这些白旗小子欢欣鼓舞,激动不已。 虽然直到现在他们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可是眼前发生的一切却在告诉这些小子。 他们向来勇武无敌的大哥在今天再次创造了一个奇蹟。 以区区甲喇章京之身。 將在满洲兵中威名赫赫,打得无数满洲大员丧胆。 无人敢擢其锋芒的王辅臣压在身下,就要毙其性命! 这是何等傲然的战绩啊! 可以想像的是一旦王辅臣被陈成在此毙掉。 那么他们大哥的威名將响彻整个满洲,威震整个天下! 为清廷震动,让世人震颤! 也为他们这些饱受欺凌的两白旗旧部们在天下间发出属於自己的怒吼! “杀!把所有敢靠近的尼堪们全杀了!” “谁也不能阻止大哥毙掉王辅臣!” 洒出等人血脉喷张。 纷纷催动胯下战马,纵马挺枪。 衝过陈成的身旁杀向了前来救援的王辅臣亲兵! 噗噗噗—— 一道道血光闪过。 士气大振的白旗小子神勇难挡。 竟然將王辅臣的亲兵猛进冲退。 为陈成创造了一个绝佳的机会也为王辅臣的命运敲响了丧钟。 看著被杀退的部下们。 再看著眼前双眼血红誓要將自己毙掉的对手。 这一刻,向来胆大包天的王辅臣慌了。 “我是平西王的部下。” “你若是杀我平西王是不会放过你的!” 他色厉內荏地大吼。 试图藉助吴三桂的威名逼对手让步。 然而陈成却狰狞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王辅臣!今天谁来了都救不了你!” “伤我身躯,毙我坐骑。” “今日就算是吴三桂亲临我也要毙掉你!” 话语未落,他双手再度用力直插王辅臣的咽喉。 今天在王辅臣的压迫下。 陈成不但本人重伤,就连他的坐骑都已经死了。 如果不是他应对得当恐怕自己已经死了。 事到如今,双方都已经打到这个地步了。 就连陈成的双眼都已经红了。 现在王辅臣落於下风,即將毙命。 他在此时想要罢手陈成又岂能如他所愿! 所以今天无论是谁来了他都不能让王辅臣活著离开! 此时此刻,看著疯狂的对手。 一股无与伦比的无力感涌上了王辅臣的心头。 在对手的大手之下。 无论他用上多大的劲都像是泥牛入海,毫无作用。 这让王辅臣不禁骇然。 眼前的这位满洲小子这是何等的实力啊! 竟然能让自己的角力如此的无力。 不过即便如此。 他依旧不甘地怒吼。 “想要取我王辅臣的命!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话音未落,王辅臣紧咬牙关。 使出最后的力量死死地抵抗。 然而陈成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王辅臣!若你再年轻十年。” “或许还能击败我。” “然而,马鷂子。” “十三年过去了,你还能像昔日在大同的那般威风吗?” 陈成冷冷地开口令王辅臣心神大颤。 在对手的重压之下。 他脸色惨白。 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 王辅臣的气势迅速衰落。 一双已经脱臼的双手再也无法抵抗对手的进攻,无力地倒了下去。 陈成说得没错。 如果王辅臣能年轻十年,重现在大同城下的威风。 或许今日一战他还有些转机。 可是十三年过去了。 时过境迁,旧事已去。 王辅臣已经从那个在大同城下七进七出,十盪十决的无畏的少年来到了中年。 虽然一身战力仍旧傲人。 可人到中年,王辅臣再如何强大。 他的个人武艺都已经在走下坡路了。 而他的对手呢? 却在这十三年的时间里从一个被王辅臣事跡所震撼的白旗小子。 成长为了两白旗的领军人物! 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面对眼前斗志昂扬,战意滔天的陈成。 王辅臣若是还在马上。 那么凭藉他的马鷂子之名或许还有胜算。 然而现在的他却困於地上正在和对手角力! 拳怕少壮。 人至中年的王辅臣和正值少年鼎盛的陈成进行角力。 他又如何能胜? 败了,败了! 这一刻,曾经威震天下的马鷂子败在了陈成的手上了! 一双大手掐上王辅臣的咽喉。 陈成猛然用力,瞬间让这位马鷂子张大嘴巴,绝望地颤抖起来。 事已至此,胜负已分,高下已决。 只剩下最后的生死还未定音了。 只可惜,事到如今,还有人能来救王辅臣呢? 有! 鼓—— 沉重地號角声响起。 一队白衣白甲的铁骑猛然开进来到了这里。 第二十三章 逼吴抗清 “这是……” “宿卫军!” 这一刻,无论是白旗兵马还是王辅臣的亲兵。 看到这群白甲骑兵来到这里后都心中一惊。 就连还在手持武器奋力搏杀的双手都不由地慢了起来。 “吴王有令!城中止戈!” “吴王有令!城中止戈!” 数百宿卫军铁骑沿著街道开进。 王辅臣的亲兵见状连忙让开道路。 不跟不敢阻拦这支铁骑。 因为这是吴三桂的亲卫部队。 代表著这位平西王在云贵的至高威仪和权力! 放眼整个西南都无人敢擢其锋芒! “呜!” “呜——!” 当意识到宿卫军来了后。 脸色惨白已经奄奄一息的王辅臣迸发出强大的求生欲望。 他剧烈反抗起来。 然而已经杀红了眼的陈成可不管其他。 双手陡然用力,令王辅臣开始口吐白沫。 很显然在这里陈成已经有些上头了。 哪怕是宿卫军的到来依旧改变不了他想弄死王辅臣的心。 “吴王有令!止戈!止戈!” 宿卫军中,有一將领大声喝斥。 甚至为了让陈成住手已经用上了满语喊话。 然而纵使如此。 陈成仍然索命的恶鬼一般。 一双大手牢牢地掐在王辅臣的脖子上。 令这位绝世猛將,魂飞魄散,就连屎尿都不由自主地齐流起来。 “止戈!止戈!” 宿卫军的將领大惊失色,急忙驾驭战马想冲了上来救下王辅臣。 然而洒出、阿尔必等人却是牙齿一咬。 挡在了他的面前。 摆出了一副要与宿卫军一战的架势。 此情此景,顿时让將领迟疑。 也让王辅臣彻底绝望。 在越来越模糊的意识中这位马鷂子看著眼前的那道骇人身影彻底恐惧起来! 难道自己今日真的要死在这位满洲章京的手里。 甚至连宿卫军来了都无法阻止吗? 这一刻,王辅臣肝胆俱裂,屎尿气流,再也不復刚才的威风! 对陈成的狠辣已经是发自內心的怕了! 咻的一声! 一道箭鸣之声响起。 宿卫军中,一支突如其来的利箭划破天空。 在眾人骇然的目光中突兀而至。 一箭射在陈成的脑袋上! 鐺的一声,蓝色的兜鍪应声而下。 陈成双眼一凝,手中的动作不由地鬆了起来。 这让王辅臣勉强喘过一口气来。 他一手死死地扼住这位马鷂子缓缓起身。 看著眼前被白旗小子挡住去路的宿卫军。 双眼一凝!心中有了一种预感。 刚才的那一箭能射在陈成的兜鍪上。 並非白旗小子粗忽大意。 而是射箭之人本领高超,有百步穿杨之势。 能在不短的距离內拋射而出。 绕过混乱的人群直接落在陈成的头上! 此时此刻,有这种本领的人。 在昆明城中,除了陈成本人和他手中的王辅臣外。 还有谁能办到? 恐怕也只有那位十三岁闯阵救父。 六十多岁还弓马嫻熟的狠人了吧! “平西王到!” 一群亲卫齐声高呼,簇拥著一人缓缓向前。 此人骑著白马,拿著宝弓。 身上已经退去昔日如烈火般的锋芒,代之以一种沉淀千钧的寂静。 这是三十年来的征战带给他的洗礼。 胯下的骏马载著主人,步伐沉稳,落地无声。 来到了白旗小子的面前。 他目光炯炯,威风凛凛。 仅仅只是虎目一扫,就令一群素来自命不凡的白旗小子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甚至不得不低下头去,不敢和他对视。 毫无疑问。 此人就是十三岁闯阵救父。 在夹马山、王宝山、寧远等地多次挑战八旗,大破满洲。 三十二岁开关降清。 於蒲城、富平、保寧、重庆、七星关屡破义师,攻灭南明。 六十一岁举兵倡义。 在官山、永兴、秦州等地斩清將九百余员,力拼清廷的。 大明平西伯,大清平西王,大周昭武皇帝吴三桂! 剎那间,看著近在眼前的吴三桂。 陈成拳头一攥。 对於这位开关降清的天字第一號大汉奸。 无论在现在还是未来。 都是亿万汉人痛骂的对象。 哪怕是穿越而来的陈成都无法倖免。 这一刻,回想起吴三桂在过去十八年的种种事跡。 他的胸膛不由自主地起伏起来。 从开关伊始,为了顶上乌纱。 吴三桂不惜为清廷征战十八年,屠戮抗清义师数十万! 用无数义士的鲜血染红了他的官帽这才当上了永镇云贵的平西王! 在昆明开藩建府,享尽荣华富贵! 可以说亲手消灭南明的吴三桂罪孽深重,死有余辜。 哪怕將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都算是轻的了。 这一刻,陈成颇有一种想要大喝一声。 带著洒出这些白旗小子一拥而上。 將吴三桂乱刀砍死的衝动! 然而片刻后他却是冷哼一声,压制了心中的衝动。 这倒不是他不敢对吴三桂动手。 而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 吴三桂已经是汉人中唯一能抗衡满清的存在了。 要是陈成此时在这里將他给砍了。 三藩不会再有,汉人也將失去最后的希望。 得利的只会是北京城中的康熙小儿以及孝庄老妖婆! 而陈成除了一个身后名外再无其他。 甚至还会替清廷亲手解决吴三桂这个大患! 所以无论如何,他绝不能在这里杀了吴三桂。 一个开关降清的天字第一號大汉奸最后却成了汉人的最后希望。 或许这就是歷史和吴三桂的诡异之处吧。 陈成虽然无奈可也只能適应。 不过话虽如此,他杀不得吴三桂还不能劫不得吗? 此时此刻,吴三桂就在眼前! 要是能当机立断,率领白旗小子一拥而上。 將吴三桂当眾劫持,逼他起兵! 或许他在昆明的所有问题就都能迎刃而解。 而三藩之变也能在这个时候提前引爆! 趁著闯军尚且未灭,郑氏还在坚持,清廷又主少国疑的大好机会。 將罪恶的满清彻底炸崩炸死! 这一刻,陈成血脉喷张,激情膨拜。 对於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能比现在的机会更好了。 只需他振臂一呼,白旗小子蜂拥向前。 擒下吴三桂,逼他抗清。 就能改变歷史的进程为汉人们搏出一个全新的希望了! 第二十四章 火併吴三桂 一只沾满鲜血的大手就要举起。 陈成紧紧地盯著眼前的吴三桂双眼犀利。 已经下定决心准备带领白旗小子出手了! 可是就在这时。 看著这位满洲章京的神情。 威风八面,虎视群雄的吴三桂却心神大骇,忍不住头皮发麻起来。 因为仅仅和他对视一眼。 吴三桂就察觉到了陈成眼中的杀气。 那是吴三桂於三十年来的征战中在尸山血海里最为熟悉的东西。 这一刻,他下意识大手一挥。 一群宿卫军迅速蜂拥向前。 挡在了吴三桂和陈成之间。 “我x!” 陈成直接在心中破口大骂。 吴三桂从闯阵救父开始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整整三十年。 三十年来的无数次征战让他拥有了惊人的嗅觉! 这让他屡屡在战场上创造奇蹟,以弱胜强,击败比自己强大的对手。 昔日吴三桂和刘文秀的保寧之战就是最好证明。 放眼整个天下,恐怕在战术层面。 已经无人是这位平西王的对手。 这让陈成仅仅是露出一抹杀意。 就让吴三桂瞬间洞察果断地派遣亲卫上前防范於未然! 使他已经丧失了最好的机会! 现在吴三桂的亲卫上前,甚至他本人都已经从高大的战马上翻落。 在一堆刀牌手的护卫下暂避锋芒。 陈成已经要举起的右手还能继续振臂吗? “呼——!” 这一刻,他长舒了一口气放弃了和吴三桂火併的打算。 因为此时此刻,吴三桂已经有了防范。 就算陈成振臂一呼,率领白旗小子不顾一切蜂拥上前。 可他最多只有杀死吴三桂的机会。 想要生擒这位平西王却已无可能。 若不能生擒,杀了吴三桂又有何益? 他要的是逼吴抗清並不是杀吴助清! 陈成真要是带著白旗小子在这里杀了吴三桂。 估计京师的孝庄老妖婆做梦都能笑醒。 “平西王竟然被大哥给惊退了!” 瞬息万变之中。 洒出等人不觉有异。 根本看不出自己的大哥已经和吴三桂在暗中过了一招。 陈成靠著魄力和决心准备先声夺人。 而吴三桂也靠著经验和嗅觉化解了对手的招数。 在这群白旗小子的眼中。 只有不可一世的平西王吴三桂慑於他们大哥锋芒竟然选择了暂避! 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啊。 今天他们的大哥先败马鷂子王辅臣,再退平西王吴三桂! 放眼整个满洲,何人能出其右? 哪怕是当年皮岛先登的满洲第一巴图鲁鰲拜。 他的年轻的时候亦不过如此啊! “平西王退了!” 岳得济兴奋地吶喊。 一群白旗小子手舞足蹈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竟然就这么当眾展现了他们对陈成的敬佩。 “平西王竟然退了!” 而王辅臣的亲兵和吴三桂的宿卫们则是瞠目结舌,满脸地不可置信。 堂堂的平西王竟然在一位满洲章京的面前选择避他锋芒? 这到底是怎么了? 吴三桂见状脸上顿时涌现出一丝恼怒。 不过隨后他却是冷笑一声,恢復了神情。 若是在当年。 他十三岁就敢闯阵救父。 夹马山之战,更是亲自衝锋陷阵。 率领区区几百骑兵击退大清朝整整两千巴牙喇。 那时候的吴三桂不要说区区一个满洲章京了。 就连大清第一巴图鲁鰲拜来了。 吴三桂都敢和他单打独斗! 只是时过境迁,情况不同了。 昔日的吴三桂只是一位战將如今他却是堂堂的平西王! 都是有身份的人了。 又何必再像以前一样爭勇斗狠? 吴三桂在当上平西王前多次亲自衝锋陷阵。 在当上平西王后也敢在保寧之战中以弱敌强。 於逆境之战,硬拼刘文秀。 可是等他攻灭南明,永镇云贵。 有了西南地盘家大业大后。 这位驍勇善战,昔日可称大明朝第一猛將,今时可称大清朝第一大將的平西王。 却变得老持沉重,不復当年了。 这是吴三桂现在暂避陈成锋芒的原因,也是歷史上三藩失败的根本! 吴三桂已经年过五旬变得不敢拼不敢打了。 “你就是厄尔特?” 在宿卫们的保护下吴三桂冷冷地开口喝问陈成。 “正是。”陈成不动声色,依旧保持一副上头的姿態。 “你就是吴三桂!”他反问吴三桂。 “大胆!”先前让陈成住手的將领怒斥道:“在平西王面前,你敢直呼其名!” “鲁虾。”吴三桂淡淡地开口,制止了部下。 可是这个名字落入陈成耳中时却令他心中微变。 “原来他就是鲁虾。”他盯著那將领若有所思。 吴三桂麾下人才济济这鲁虾也是其一。 他是吴三桂身边的贴身护卫。 歷史上,曾在吴三桂造反前夕不远万里穿梭到北京想要接回吴应熊父子。 虽然因为吴应熊自己不愿鲁虾未能竟全功。 但也奇蹟般地给吴三桂带回了孙子吴世璠让吴周后继有人。 从康熙的撤藩令下达到吴世璠的接回。 鲁虾在短短时间內潜入万里之外的北京再將吴世璠带回云南。 在清廷的统治区內如入无人之境。 陈成当初接触到这段歷史后都惊呆了。 这货能帮吴三桂在清廷的严格监视下从北京捞人回云南。 到底是什么怪胎啊! 吴三桂制止鲁虾后冷冷地看向陈成。 “敢直呼本王的名讳,厄尔特你倒是有几分胆量。” “不过区区一个甲喇章京却在本王面前露出杀意。” “你怕是要给孤一个交代了!” “否则,今天之事绝不能善了!” 他冷笑开口。 此言一出,哐当一声。 鲁虾拔出了腰间的佩刀。 一眾宿卫纷纷披甲执锐虎视眈眈地看向陈成。 只要吴三桂一声令下。 他们就將一拥而上將陈成当眾诛杀! 然而宿卫们如此。 白旗小子们却是不干了。 “一些尼堪还想动我大哥!” “吴三桂,你若是有本事就动手啊!” 阿尔必怒不可遏,当即拔刀同宿卫对峙。 与此同时,一名名白旗小子亮出利刃。 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样子。 吴三桂本来就是他们的目標也是两白旗在昆明城中的真正敌人。 若不是有他,凭藉著两白旗的战力早就把城中的两黄旗给灭了。 又焉能等到现在? 一时间,白旗和宿卫剑拔弩张,在昆明的街道上颇有火併之势。 第二十五章 刘玄初以身入局 “厄尔特,汝这是要造反否!” 吴三桂见状心中一惊。 他是万万没想到一位满洲章京竟然能让正蓝旗的兵马同自己的宿卫当街对峙。 隱隱约约之间还有火併之势。 於是便出言喝问。 “吴三桂,汝身为王爷却当街射杀满洲兵,恐怕要造反的是你吧!” 陈成並没有被嚇住反而反问起了吴三桂。 此言一出,吴三桂的脸色开始阴沉下去。 “厄尔特,你不过只是一个满洲章京而已。” “本王不与你做口舌之爭。” “你虽然巧舌如簧,可眼中对本王的杀意却是做不得假的。” “今天,如果你不给孤一个交代。” “只怕就算是赵布泰来了都保不住你了!” 他冷冷地开口,动輒就要对陈成出手的样子。 然而陈成闻言却是笑了。 “哈哈哈!” 他天不怕地不怕地开口。 “吴三桂,你射了我一箭。” “让老子差点当街身死,既然你平西王敢杀我,我厄尔特又为何不敢杀你?” “若不是顾及大局,怕恶了我大清同你的关係。” “只怕本章京已经率兵將你这个平西王给擒下了!” 陈成大大咧咧竟然直接將刚才的目的当眾道了出去。 此言一出,眾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撼起来。 一位满洲的甲喇章京竟然敢和平西王吴三桂硬钢。 他是有多大的胆魄啊! “原来如此。” 吴三桂闻言反倒是在心中释然了。 他刚才感受到陈成对自己的杀意还以为有什么事情呢? 原来这是这个满洲小子受了一箭。 恼羞成怒,气血上涌,这才露出了对自己的杀意啊。 他还以为陈成別有深意,原来不过如此! 既然如此,事情就好办了。 “厄尔特,本王不与你废话。” “交出马鷂子,此事孤与你作罢。” 吴三桂负手而立,虎目横扫。 死死地盯著陈成手中的马鷂子王辅臣。 刚才,他虽然箭射『厄尔特』。 但吴三桂的弓箭却是拋射而出並不能直接射杀披掛盔甲的陈成。 在他看来这件事情不过是这个愣头青气血上涌误会了而已。 然而吴三桂也不会解释。 毕竟他是何人?陈成又是何人? 堂堂的平西王岂能当眾给一个满洲章京解释? 於是吴三桂並没有废话。 而是想要索回陈成手中的王辅臣暂罢此事。 按理来说,堂堂的平西王吴三桂已经划出道来了。 只要陈成交出手中的王辅臣此事就能善了。 可是在眾人眼里这个满洲小子却不识抬举了。 “呜!” “呜——!” 他大手一掐,让王辅臣再度挣扎起来。 “平西王,王辅臣要杀我,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杀他?” 陈成戏謔地开口。 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 竟然继续选择和平西王吴三桂硬钢! 此言一出,吴三桂顿时脸色一变。 要是今天被眼前的这个小子把王辅臣给杀了他的脸面何存! 哐当一声。 一柄宝剑从腰间抽出。 吴三桂看向陈成带著恼怒开口: “尔要试试我宝剑锋利否!” 话语未落,鲁虾等宿卫纷纷举起手中的利刃。 虎视眈眈地看向陈成。 然而即便如此。 陈成依旧毫无畏惧。 “我剑也未尝不利!” 他並没有拔刀,而是一手掣住王辅臣。 一手伸出两根手指做宝剑之状指向吴三桂。 剎那间,洒出、阿尔必、岳得济等人血脉喷张。 纷纷簇拥在陈成周围。 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同宿卫军大打出手。 一些白旗小子还气血上涌,面带兴奋地看向吴三桂。 似乎想要衝到这位平西王的身边乱刀將他砍死。 看著不止是陈成这一个愣头青。 洒出、阿尔必、岳得济、苏间色、对大拜、门都海、住厄西兔这些白旗小子。 全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竟然敢在昆明城中同自己火併。 吴三桂差点吐血了。 这群被清廷发配到正蓝旗中的两白旗余孽是多么的胆大包天啊。 『厄尔特』这个甲喇章京敢跟自己对著干就算了。 两白旗的余孽们居然全部跟隨。 他们这是根本没把自己这个平西王放在眼里! 不过话虽如此,吴三桂一时间却是无计可施了。 若是仅有陈成一人作乱也就罢了。 区区一个甲喇章京而已就算是满洲的。 在吴三桂面前都不够看。 毕竟陈成只是一个章京,而他吴三桂现在却是亲王。 亲王对章京,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可是在吴三桂的面前却不止陈成一人作乱。 而是大量正蓝旗的军官跟隨。 要是他此时选择强行镇压。 一旦酿成宿卫军跟正蓝旗的全面火併。 哪怕是吴三桂也不好向清廷交代啊! 正蓝旗虽然在满洲八旗之中不受清廷待见。 可他们好歹也是满洲一旗而且还是最能打的一旗。 要是被吴三桂在昆明给灭了。 清廷顏面尽失势必不会善罢甘休的。 所以在宿卫同白旗剑拔弩张的对峙之中。 吴三桂的脸色越来越难堪。 他根本不敢下令宿卫衝杀。 將眼前的两白旗余孽们悉数斩杀。 可是就在这时。 一道声音却忽然响起,令他脸色大变。 “厄尔特,汝敢在平西王面前如此放肆真是胆大包天。” “有本事汝就將王辅臣杀了啊!” 刘玄初一身儒士打扮。 他骑著马来到两军之间。 手无利刃,身无片甲。 竟然就这么衝到陈成和吴三桂中间。 当著吴三桂的面前当眾怒骂起了陈成。 一边骂著,他还一边向陈成使起了眼色。 “怎么了!厄尔特,你不敢吗!” 刘玄初傲慢无比,不断地给陈成示意同时也在激怒著白旗小子们。 “不好!快护卫茂遐先生!” 吴三桂大惊失色,仓促之间他不明所以。 还以为刘玄初是护主心切代自己怒斥胆大包天的陈成。 唯恐他触怒这些两白旗的愣头青们。 连忙让鲁虾带人將其从马上拽下用盾牌护卫起来。 “厄尔特,你有胆子就动手啊!” 刘玄初在下马的最后一刻依旧怒吼示意陈成动手。 一群白旗小子纷纷被他激怒。 全城的气氛愈发地紧张起来。 可是陈成却是心中一撼,头皮发麻。 知道刘玄初这位吴藩谋士的意图了。 他这是在以身入局,想要胜天半子啊! 第二十六章 胜天半子 此时此刻,这位吴藩谋士身无片甲。 就当著白旗小子的面怒骂他们的大哥。 洒出、阿尔必、岳得济这些都是什么人? 除了洒出的脑子稍微好了一点外。 其他的都是没脑子的匹夫。 要是他们在恼怒之下给了刘玄初一箭。 让这位吴三桂倚重的谋士当眾惨死。 平西王吴三桂他能怎么办? 恐怕按照常理他必须给刘玄初復仇! 同样的道理,刘玄初再三向陈成示意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想要陈成当著吴三桂的面將王辅臣给杀了! 刘玄初本人和王辅臣一旦双双惨死在吴三桂的眼皮子底下。 那么事情可就麻烦了! 因为这二人的身份相当特殊。 刘玄初不用多说,西营降人。 王辅臣则是绿营汉將。 西营降人和绿营汉將这两者对於吴三桂来说意义相当重大。 因为这是他在西南割据一方,威福自操,同清廷分庭抗礼的力量源泉! 吴三桂能够割据西南十几年。 乃至於在康熙下达撤藩令后掀起三藩之变同清廷血拼八年。 他靠的是自己的那些官甲、余丁吗? 吴三桂手中只有五十三个牛录一万零六百人的官甲编制。 算上余丁和他直辖的绿营。 这位平西王的总兵力也不过两万多人。 两万多兵马虽然不少了。 可是同满清的百万之眾相比吴三桂如果仅仅依靠自己的力量又如何能长期割据西南? 让整个满清都为之忌惮? 所以早在十几年前。 当吴三桂还在汉中坐镇之时。 他就开始在满清內部进行渗透试图拓展人脉,增强实力了。 此举让整个西北的绿营和官吏都深受他的恩惠。 以至於吴三桂移镇云南时。 不少西北將领官吏都彷徨失措陷入迷茫。 如今他永镇云贵,麾下又新附了包含白文选、刘玄初在內的大批西营文武。 这就让吴三桂的实力骤然膨胀有了同清廷抗衡的资本! 如今吴三桂虽然手中的嫡系兵力只有两万多人。 可是白文选、祁三升、马宝、马唯兴这些西营降將手中的十万降兵却归附於他。 郑蛟麟、李本深、张国柱、王辅臣等绿营汉將手握的数万兵马也唯他马首是瞻。 吴三桂有意拉拢这些人为他所用。 从而增强实力让清廷忌惮保持自己在西南的权势。 而这些人也乐得归附,背靠吴三桂这棵参天大树在满清內部立足!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 原因无它,只怪我大清太不做人了! 自从入关以来对於关內的投降汉人清廷一向刻薄寡恩。 不但作战时將这些绿营当成耗材。 甚至满洲兵出征还常常凌辱他们的家眷。 这就导致无数汉將大为不满,甚至引发了金声桓、李成栋、姜瓖等人的造反。 等金声桓这些人被残酷镇压后。 绿营汉將们在高压下既不敢轻易造反也不甘在清廷內部受辱。 所以他们就只能找人投靠。 於是在满清之中,地位最高,权势最大的汉人吴三桂就成为了最好的选择。 无数將领官吏纷纷投入吴三桂麾下唯他马首是瞻。 等到南明覆灭后,在雨林中实在坚持不下去的大西军残部也是出於这个原因。 纷纷选择归附吴三桂,依靠这位平西王的权势在清廷內部立足。 这就让此时的西南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利益共同体。 吴三桂庇护西营和绿营。 遍布西南的十万西军和数万绿营则成为吴三桂的力量源泉。 让他有了割据云贵的底气和资本! 这也能解释当康熙的撤藩令下达后吴三桂为何能掀起惊天动地的三藩之变了。 因为树倒猢猻散。 吴三桂这棵大树要是倒了。 马宝、马唯兴、郑蛟麟、吴之茂这些猢猻又该如何自处? 难道让他们放弃兵权乃至於最后的尊严。 过上被清廷肆意打压,被满洲凌辱家眷的日子吗? 所以当吴三桂在昆明振臂一呼后。 整个天下之中受他庇护的將领官吏纷纷响应。 史书记载,清廷內部从逆的文武官吏多达五百二十六人! 可以说此时的吴三桂就是清廷內部的汉人利益代言人。 无数汉人受他庇护,吴三桂也藉助这些人维持自己的权势。 双方抱团取暖在西南形成了巨大的利益集团。 然而双方的合作却存在一个前提。 那就是吴三桂这个平西王必然能护得住人! 刘玄初正是看出了这一点。 这才以身入局想要激怒白旗小子逼吴三桂一把! 试想一下,要是他这个吴三桂颇为倚重的谋士被满洲兵当街射杀。 对於眼前的这些满洲兵吴三桂他能怎么办? 恐怕他只能选择给刘玄初復仇了! 因为要是自己的心腹谋士都被满洲兵给杀了。 吴三桂却连復仇都做不到。 那么整个西南人心又如何凝聚在他身上? 白文选、马宝、郑蛟麟、李本深这些人以后又会怎么看待他这个平西王? 大伙归附於你,唯你平西王马首是瞻。 是指望在关键时刻你能站出来给大伙出头的! 要是你吴三桂在满洲兵面前连自己的心腹谋士都保不住。 以后出了事大伙怎么指望上你? 所以刘玄初一旦当街被满洲兵射杀。 那么毫无疑问,吴三桂將会被架在火上烤。 如果他不出手整个西南的人心將散。 倘若他出手为刘玄初復仇,將眼前的满洲兵全部诛杀。 那么事情就热闹了。 吴三桂虽然能藉此稳住人心,继续在西南唯我独尊。 然而他为了一个西营降人当街诛杀那么多满洲兵。 又將我大清的顏面置於何地? 吴三桂同清廷之间的关係必然急剧恶化甚至不排除有兵戎相见的可能! 毫无疑问,这是刘玄初不惜以身入局所想要看到的场面! 为了能逼吴三桂抗清他以自己的性命以及包括陈成在內的三千两白旗兵马为筹码。 在昆明城中上演了一场惊世豪赌! 只为能胜天半子! 而现在很显然不明所以的白旗小子们已经著了他的道了! “敢骂我大哥,尼堪!你找死!” 陈成身边,在昆明待了三年勉强能听懂刘玄初怒骂的门都海勃然大怒。 他拿起清弓,一支犀利的箭矢上弦对准了即將下马的刘玄初! 看得陈成和吴三桂同时脸色大变 第二十七章 杖打陈成! 咻的一声! 陈成大手一推。 在门都海的惊愕之间箭矢破空而出。 並没有射中以身入局的刘玄初。 而是擦肩而过穿透了一名宿卫的咽喉。 让其鲜血四溅直勾勾地倒了下去。 “呼——!” 吴三桂擦了一把冷汗,长舒了一口气。 庆幸於刘玄初没事。 倘若这位谋士真的被满洲兵当街射杀他可就麻烦了。 然而即便如此。 他依旧怒喝:“大胆奴才!竟然敢当街射杀本王的宿卫!” “来人啊,给我拿下!” 话语未落,鲁虾等人披甲执锐齐齐上前。 就要执行吴三桂的命令將门都海拿下。 一个宿卫虽然並不算什么。 可有些事不上称四两,上了称连千斤都打不住! 两白旗的满洲兵敢当著吴三桂的面射杀他的宿卫。 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啊! 门都海不是在杀宿卫而是在打吴三桂的脸! 既然如此他这个平西王岂能善罢甘休! 然而当鲁虾等人上前后。 “谁敢动老子的兄弟!”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阿尔必等白旗小子却是义薄云天纷纷持刀挡在了门都海的面前! 在昆明城中,別人怕吴三桂唯独他们不怕! 剎那间,昆明街道上。 两白旗的小子们和宿卫军的兵將愈发地剑拔弩张。 这一幕,看得吴三桂顿时牙疼起来。 清廷留在昆明的这些两白旗旧部都是一些什么人啊! 真他娘的不怕死! 可偏偏他还不敢直接下令火併。 毕竟人家的身份好歹也是满洲。 虽然这些满洲兵都是清廷的弃子。 鰲拜和孝庄从不会管这些人的死活。 吴三桂要是把这些两白旗的余孽们给杀了。 鰲拜和孝庄说不定还得偷著乐呢! 可问题是鰲拜和孝庄的確不管两白旗的死活。 但要是吴三桂动了手乐子可就大了。 这么多满洲兵死在这里。 清廷必將以此为由头大举发难。 原本不值钱的两白旗耗材们也会变得金贵起来。 他非被鰲拜和孝庄这两个老狐狸抓住机会扒一层皮不可。 所以吴三桂是真不敢动手啊! “厄尔特,尔要造反吗!”他厉声喝斥,试图镇住陈成。 与此同时,刘玄初依旧不肯罢休。 即便已经被宿卫拽下马来还是示意陈成杀了王辅臣激怒吴三桂。 可陈成却是直摇头。 刘玄初虽然以身入局,不惜以自己和三千两白旗为赌注进行惊世一赌。 然而他却高看了吴三桂也小看满清了。 在现在这个时候。 在清廷主政的不是康熙这个愣头青而是鰲拜和孝庄两个老狐狸。 刘玄初的豪赌无疑是痴心妄想! 因为以吴三桂现在的性格不到万不得已他哪里会反? 只要清廷一日不撤藩。 这个年事已高,安於现状,小富即安的老小子就一日不会造反。 並且对於清廷来说陈成和他手中的三千两白旗旧部也不值钱。 就算吴三桂把他们都杀了。 鰲拜和孝庄也绝不会为了他们这些多尔袞的余孽將吴三桂逼反! 毕竟我大清可是精得很的。 此时此刻,满清正值主少国疑,满洲兵又战力下滑难堪重用。 整个天下刚刚初定,夔东的闯贼和金厦的海寇尚且未被剿灭。 在这种情况下以满清的尿性。 哪怕吴三桂真想造反鰲拜和孝庄都得想办法先哄著他。 所以不要说他杀了三千两白旗旧部了,就算这位平西王在昆明城中宰了三千两黄旗子弟。 鰲拜和孝庄也绝不会和吴三桂开战反而会想办法找补。 这就是我大清的尿性。 只要能维持统治不要说死上一些满人了。 哪怕是给洋人当狗他们都愿意! 在这种情况下。 刘玄初的以身入局虽然精妙可他的计策註定不会成功。 只会白白搭上他自己乃至於陈成这些人的性命! 这也是陈成不惜救下这个拿他当棋子的人的原因。 “吴三桂,明明是你以势压人,想要射杀本章京!” “又岂能在这里巧言令色!” 陈成大喝出声同吴三桂针锋相对! 此言一出,吴三桂手持宝剑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在陈成这个愣头青面前他却是牙疼不已根本没什么办法。 毕竟陈成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彷佛一言不合就要火併! 吴三桂堂堂一个平西王总不可能拉下身段真的和他爭勇斗狠当眾火併吧! 一时间,陈成这些白旗小子硬是靠著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把堂堂的平西王给唬住了! “住手!” 好在就在此时,能替他解围的人来了。 征南將军赵布泰、定西將军爱星阿率领卓罗等满洲大员火急火燎地赶来。 当看到赵布泰二人赶到后。 吴三桂终於长舒了一口气,他知道昆明城中真正能打交道的人终於来了。 “征南將军,定南將军!” “请二位管好你们的部下!”他神色一变,志得意满地开口。 此言一出,赵布泰看著正在和宿卫军对峙的满洲兵们顿时眉头紧皱。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怒斥开口。 “回征南將军,末將今天带著正蓝旗搜城……” 陈成不卑不亢,拱手行礼。 將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得知两黄旗的人竟然姦污绿营家眷从而被绿营兵围在这里。 引得两白旗的人前往解围后。 赵布泰和爱星阿不由地脸色一变。 我大清堂堂的两黄旗人竟然干出这么没分寸的事情。 而且还被一群绿营给压著打反而需要两白旗的余孽们前来相救。 这真是丟尽了顏面。 而听到王辅臣率兵来为部下撑腰。 结果却被陈成率领白旗小子击溃。 他本人更是被生擒后。 看著被陈成捏在手里宛如死狗般的马鷂子。 赵布泰和爱星阿张大嘴巴,满脸地不可置信。 满洲的小子中竟然有后起之秀能够生擒王辅臣!这是何等的威风啊! 此事要是被朝廷得知。 不知道正在为满洲兵战力下滑愁眉苦脸的鰲少保得有多高兴。 可是一想到陈成的身份。 他们二人的眸子却是黯淡下来。 可惜生擒王辅臣的是多尔袞的余孽。 如果陈成是两黄旗之人那该多好。 陈成继续不卑不亢地述说。 直到所有事情都水落石出。 听完整件事情后看著吴三桂的脸色。 赵布泰眉头紧皱。 “厄尔特,你事情做得有些过了。” “赶紧放了王总兵,向平西王道歉,再下去领四十军棍此事就此作罢吧。” 此言一出,陈成顿时心中一撼。 今日要是他受了这四十军棍只怕没个十天半个月地下不来床。 就算他靠著身板硬挺过去短时间也不好骑马。 这还怎么施展大计带著两白旗劫出永历,反清復明啊! 第二十八章 能文能武,长相十分英俊 “哼!”吴三桂冷笑一声。 陈成这个满洲章京今日敢再三顶撞他现在也是罪有应得。 整整四十军棍,要是打得好的话。 都能將虎背熊腰的猛將直接打死了! 待会他便派遣亲信前往监督定要將这四十军棍给落实了。 哪怕是打不死陈成也要打得他半死不活。 他倒要看看以后谁还敢在昆明这么顶撞他! “征南將军,我大哥明明是为了救黄旗之人这才同吴三桂闹到现在。” “你们身为满人为何不帮我大哥反而要向著吴三桂!” 洒出、阿尔必等人愤愤不平。 今天的事情其实可大可小。 无论如何,在名义上他们这些白旗小子都是为了解救黄旗之人才和吴三桂一步一步闹到现在的。 赵布泰於情於理都该看在同为满人的份上拉他们一把。 然而赵布泰却是冷冷道:“本將军心意已决,难不成你们这些人要抗命吗?” 他自然清楚陈成是带兵来救黄旗之人这才会和吴三桂闹到现在。 可是事情总要收场。 白光勇已经被杀了,王辅臣也被擒了。 就连吴三桂的宿卫也被这些白旗小子当眾射杀了一名。 赵布泰无论如何都得给吴三桂这位平西亲王一个交代。 既然如此,他也只能再苦一苦白旗,苦一苦『厄尔特』了。 反正这群多尔袞的余孽经歷这种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在赵布泰看来也不差这一回。 就让『厄尔特』再背一次黑锅就行了。 总不能为了一个白旗余孽去得罪吴三桂吧?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 这一次『厄尔特』却是出奇的愤怒。 “征南將军,我为救黄旗而来,又何罪之有!” 陈成拳头一攥,驳斥开口。 在陈成看来军棍是不可能军棍的。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受军棍的。 要是今天受了赵布泰的四十军棍。 就算他身板硬能挺过去。 可在四十军棍之下哪怕是铁打的身板也得伤痕累累! 他本就在和王辅臣的搏杀中受了重伤。 要是再挨四十军棍,只怕就连马都没法骑了! 这对於即將举兵造反的陈成来说无疑是条死路! 所以这四十军棍他是绝不会受的。 “放肆!” 隨著他的开口,赵布泰却是怒了。 “你区区一个甲喇章京,竟敢在本將军面前妄言!” “来人啊!把厄尔特拉下去打四十军棍,给我狠狠地打!” 话语未落,几名黄旗之人就要上前將陈成拿下。 看来这四十军棍他今日是挨定。 可是赵布泰发怒后陈成的眼神却是愈发地冷冽起来。 他看著前来缉拿自己的黄旗之人。 “哈哈哈哈哈!” 竟然当眾大笑起来。 吴三桂和赵布泰皆是不解。 “厄尔特,你笑什么!”赵布泰呵斥道。 “赵布泰,我笑你一个庶人竟然敢小瞧本章京!” 他冷笑一声,不屑地看向赵布泰。 此言一出,全城顿时全然大哗。 赵布泰更是脸色铁青,整个人都愤怒起来。 因为陈成说得並没错。 赵布泰虽然还在行使征南將军之权管理留守昆明的两白旗旧部。 可是由於三年前的磨盘山惨败。 早在顺治十七年,公元一六六零年,清廷就追究了磨盘山之战中的统兵將领责任。 眼前的赵布泰因为轻敌冒进在磨盘山葬送了太多满洲兵被清廷革职为民! 也就是说从那个时候开始。 赵布泰就不再是统率两白旗旧部的征南將军而是一位庶人了。 只不过因为他是鰲拜的哥哥。 此时的鰲少保又在朝堂上权势滔天。 所以昆明城中的满洲兵才会下意识地將他继续当成征南將军! 可还是那句话,有些事没上称是四两,上称了连千斤都打不住! 赵布泰一个被革了职的庶人又有什么资格去打一位满洲章京的军棍呢? “厄尔特,你这是在找死!” 他怒不可遏地开口,彷佛被陈成无情地揭开了伤疤一样。 磨盘山之败是赵布泰一生的耻辱。 在那一战中李定国以区区六千残兵设伏杀败数万满汉兵马! 打得满洲家家戴孝,打得顺治帝失声痛哭,也打得赵布泰丟掉丟官革职,声名扫地! 原本在鰲拜的庇护下。 清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让赵布泰仍滯留云南戴罪立功。 隨著时间流逝,对於这件奇耻大辱赵布泰也有意地淡忘。 然而在今天他却被陈成无情地揭开伤疤。 这让赵布泰岂能不怒啊! “赵布泰,本章京说得都是实话而已。” 陈成不屑地开口。 他既然跟赵布泰撕破脸皮了就无需再顾忌。 “若不是你在磨盘山轻敌冒进,我满洲怎会损失那么多兵马!” “本章京怎么失去那么多兄弟!” “你一个败军之將害死那么多人也就罢了。” “竟然还敢蹬鼻子上脸打本章京的军棍!” “要不是你有一个好弟弟,恐怕早就被朝廷给法办了吧!” “又岂能在本章京面前放肆!” 磨盘山之战不但是赵布泰的痛,也是整个满洲的痛。 在那一战中面对晋王李定国的绝唱。 我大清损失太多的满洲兵了! 不止是两白旗参战各旗都有大批大批的人倒在了李定国的刀下。 而这一切毫无疑问当归功於轻敌冒进的赵布泰。 也正是因为如此,此战过后哪怕有鰲拜庇护他都被革职为民! 若不是赵布泰有个好弟弟只怕他早已经被顺治帝凌迟处死了! 如今陈成当眾揭开这道属於整个满洲的伤疤。 不但让赵布泰怒火衝天,也让所有的满洲兵们沉默不语。 更让他自己有了一个机会。 赵布泰既然因为磨盘山惨败早已经被清廷革职为民了。 那么按照大清律法,他一个庶人又凭什么打陈成这个甲喇章京的军棍? “好!好!好!” 赵布泰气极反笑:“厄尔特,你倒是牙尖嘴利,不过我倒要看看你区区一个甲喇章京就算本將军治不了你其他人还治不了你吗!” 话语未落,他看向爱星阿。 “定西將军,我是戴罪之人,不便处罚。” “就请你行使定西將军之权,將这个厄尔特拿下!” “好!”年轻的爱星阿没有废话。 他大手一挥:“来人啊,將这个厄尔特拿下,重打四十!不!六十军棍!” 一霎间,大批黄旗之人蜂拥而上。 可是陈成的嘴角却再度露出了轻蔑地笑容。 因为按照大清律细论起来爱星阿这个定西將军仍然没有资格处罚自己。 虽说律法这玩意的作用往往不如抹脚布。 可要是摆在檯面上但凡还要点脸的人都不敢公然违背啊! 这是那位著名的海刚峰能怒懟大明朝內阁三司六部乃至於嘉靖的原因。 虽然我大清比起大明来说还不要脸。 可是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 陈成用大清律懟死赵布泰、爱星阿这些人却不成问题。 毕竟论起文斗他们才多少战斗力? 从大明朝中隨便拎出一个芝麻官就能三言两语全收拾了! 所以別看赵布泰和爱星阿一个个位高权重挺嚇人的。 但文斗陈成能懟他们全部,武斗就更別提了。 白旗对上黄旗那已经不能用懟来形容而是该用秒了! 既然如此,今天长相十分英俊的陈成让他们开开眼界见识见识什么叫做能文能武! 第二十九章 跟吴三桂爆了! “定西將军,你虽贵为將军,可却並非大將军!” 陈成自信开口:“而我正蓝旗並非在你这个定西將军的管辖之內,所以你也无权责罚我!” 此言一出,爱星阿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按照大清律法,八旗兵出征通常设大將军和將军两职。 大將军多为亲王、重臣或亲信將领担任,代表皇帝行使最高军事指挥权。 负责某一战略方向的全部军事行动,可节制战区內的所有官员和军队。 哪怕是地方上的总督、巡抚也不例外。 拥有便宜之权可对下属先斩后奏。 如果爱星阿是定西大將军,那么莫说仗责陈成了。 哪怕是杀了他这个甲喇章京也没有违背国法,只需事后向朝廷解释就行了。 然而很可惜,爱星阿却並非定西大將军而是定西將军。 这將军和大將军之间的差別可就大了。 大將军可节制战区內的所有官员、军队,生杀予夺,先斩后奏,大权在握。 可將军仅能统领指定军队,重大行动需请旨,无权干预地方政务。 爱星阿在出京前朝廷仅仅让他统领南下的两黄旗军队而已。 至於留守昆明城的正蓝旗兵根本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內。 纵使陈成只是一个甲喇章京,但按照国法爱星阿这个定西將军就是处罚不了他!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 爱星阿的眼神中儘是恼火。 他身为正黄旗人深得朝廷青睞,又以定西將军之职率兵南下。 在这昆明城中就连平西王吴三桂都得给他三分薄面。 今日却在这里被一个小小的甲喇章京如此顶撞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征南將军治不了你,我这个定西將军也治不了你!” “可是卓罗这个固山呢??” 爱星阿冷冷道:“难道卓罗这个统领你们正蓝旗兵的固山额真也治不了你吗?” “定西將军,卓固山虽然负责管理我们这群人。” “但按照国法他其实也並无对小子的处罚之权啊!” 陈成双手一摊,微笑开口。 对於他这个正蓝旗的甲喇章京。 想要按照国法处罚一共有四条途径。 第一条就是清廷降下圣旨,圣旨这玩意对吴三桂这种实权藩王或许没用但对於此时的陈成来说却是够了。 只可惜,现在就算爱星阿马上请旨,没个两个月时间圣旨也下不来。 第二条则是以大將军的权力行便宜行事之权。 爱星阿只是將军,赵布泰更是被革职,这一条路也走不通。 第三条就是请旗主出面,直接惩罚。 我大清等级森严,这主子处罚奴才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要是有旗主出面不要说杖打了哪怕是杀了陈成也別无二话。 然而此时的正蓝旗主多尼也不知道是被顺治临死前阴了还是咋滴。 现在匯集多尔袞余孽的正蓝旗已经没有旗主了。 第四条则是通过本旗的固山额真。 固山额真负责代理旗主管理本旗的事务。 从理论上来说是能够处罚陈成的。 可问题是卓罗虽然是固山额真,但他却是镶白旗的固山额真! 別看在正蓝旗中就连陈成都得捏著鼻子一口一口的固山叫著。 然而这个世界本就是一个草台班子。 在多尼这个旗主北返暴毙后。 赵布泰是临时委任卓罗管理正蓝旗。 一个临时工而已懂得都懂。 甚至在卓罗上任时他本人都被革职为民了。 就正蓝旗现在的这种情况。 细论起来,卓罗那有合法性能够处罚陈成啊! 看著侃侃而谈的陈成。 赵布泰、爱星阿、卓罗三人全部懵了。 合著按照国法,他们仨竟然都没权力处罚陈成这个小子! 一时间,他们脸色铁青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因为陈成说的都是事实,按照国法他们仨现在就是无法行使权力锁定陈成。 这件事要怪也只能怪真正能管正蓝旗的多尼已经被顺治召回暴毙了。 此时的正蓝旗正处在权力真空之中。 “呼——!” 看著三言两语就令赵布泰三人脸色铁青却毫无办法的陈成。 吴三桂的眼中有了一抹讚赏之色。 他素来爱才,自然清楚陈成的不凡。 在昆明城中能武的人不少能文的人也不少,可是像陈成这样能文能武的人却不多见。 更別提他还能战败马鷂子王辅臣了。 只可惜,片刻后吴三桂的脸色却冷了下去。 因为陈成再怎么不凡也是满人! 在吴三桂看来终究不能为他所用。 既然如此。 他赫然开口:“厄尔特,征南將军和定西將军都治不了你,可我这个平西大將军呢!” 此言一出,陈成的脸上再无从容。 因为他竟然失算了! 赵布泰、爱星阿、卓罗三人的確治不了他。 但吴三桂却能! 此时此刻这位平西王手中有一颗平西大將军印! 虽然很快就会被清廷收缴。 但只要这颗大印还在吴三桂的手中他就是满清的大將军。 可节制地方督抚,管理西南战区的所有军队。 无论满汉官员都需要听他號令! 这尼玛真是见了鬼了。 陈成现在的身份是满人。 结果他这个满人赵布泰治不了,爱星阿也治不了。 吴三桂一个汉人却能治了! 这还有天理吗? 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此时的吴三桂手里真有那颗平西王大將军印。 无论是文斗还是武斗都能吃死陈成! 这一刻,他的拳头一攥。 既然文斗和武斗陈成都没有办法。 难道真要在这里直接跟吴三桂爆了吗? 如果爆了他没有丝毫胜算。 可要是不爆挨了那么多军棍后说不定他连爆的机会都没有了! 造反这种事情讲究的是手起刀落,快刀斩乱麻。 虽然最近事情有点多,可满打满算陈成才来了不到三天而已。 不到三天的时间的確能保住两白旗旧部的秘密。 可要是挨上几十军棍,来一出伤筋动骨一百天。 不用多说,事情绝对会泄露。 一时间,陈成不动声色地伸向腰间的佩刀。 大脑飞速运转权衡了眼前的一切。 或许暴起发难,先杀赵布泰,再斩爱星阿,跟吴三桂爆了才是他唯一的选择。 第三十章 终於要离开昆明了 然而看到刘玄初缓缓摇头后。 他终究感受到一阵无力鬆开了右手。 陈成才刚来却要直接面对吴三桂这个从明末乱世中內卷出来的终极boss。 单靠他自己的力量。 爆不过,是真他妈爆不过啊。 哪怕把他放在北京城中。 陈成都能靠著一身武艺和三千白旗精锐跟孝庄和康熙爆了。 可他偏偏在昆明城中! 这他妈的是啥情况啊。 陈成就算爆了也几乎不可能爆死吴三桂。 真要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吴三桂给爆死了。 得利的反而是清廷,因为三藩之变直接没了! 康麻子都不用熬他这个老头了。 难!陈成真的是太难啊! 眼下他也只能选择信刘玄初一把。 看看这位吴三桂的谋士和他后面的那些人有什么办法吗! “哈哈哈哈哈!” 吴三桂终於扬眉吐气了。 他大手一挥。 “来人啊,將厄尔特拿下,按照定西將军的要求重打六十军棍!” 话语刚落,鲁虾等人大喜过望。 “小子,你也有今天!” 他恶狠狠地开口当即就率领宿卫们上前。 “谁敢动我大哥!” 阿尔必、岳得济等人勃然大怒,持刀拦截。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顿时引得吴三桂眉头再次紧皱起来。 “厄尔特,你当真要造反不成!”他怒斥开口。 “都退下。”陈成强压下心头的衝动。 “大哥!”白旗小子们红著双眼依旧不肯退让。 “退下!”他再次怒喝。 阿尔必等人才像是斗败了的公鸡,耷拉著脑袋退了下去。 “哼!小子,刚才你不是挺囂张的吗?” 鲁虾得意洋洋地来到陈成面前。 陈成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瞟了刘玄初。 当发现这位吴藩谋士頷了頷首后。 他终究牙齿一咬,决定相信刘玄初一回。 因为此人虽然憎恶满人对陈成並没有好感。 在必然时候他绝对会將陈成和两白旗当成弃子拋弃。 然而在此时的昆明城中。 想要反清復明,刘玄初还离不开他。 所以陈成断定此人必定会想办法保住他。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赌一把了。 然而就在陈成不动声色地瞟向刘玄初时。 啪的一声! 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出现在他的脸上。 鲁虾右手开弓,竟然当眾打了陈成一巴掌。 “小子,敢轻慢吴王。” “这一巴掌是给你的教训!”他轻蔑地开口,眼中儘是不屑。 吴三桂是鲁虾主人。 今日却被陈成多次顶撞。 就算吴三桂自恃身份但鲁虾又岂能善罢甘休? 这一巴掌仅仅只是开始。 即將到来的六十军棍才是鲁虾要为吴三桂出的气! 然而就在他小人得志,高高在上地扇了陈成一巴掌后。 哐当一声。 一柄利刃力劈而下! 惊得鲁虾魂飞魄散,连忙暴退! 没想到阿尔必眼见大哥受辱。 竟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当场拔刀砍向了鲁虾。 与此同时,白旗小子们全都怒不可遏。 他们手持利刃將鲁虾团团围住,齐齐出手! 这一幕,不但令赵布泰和爱星阿目瞪口呆。 也令吴三桂头皮发麻!就连冷汗都下来了。 这『厄尔特』究竟是什么人啊。 竟然引得白旗小子们如此。 还有这些多尔袞的余孽他们是真不怕死吗? 怎么一言不合就又要火併啊! “住手!” 陈成暴喝一声勉强制止了白旗小子们。 “大哥!跟他们拼了吧!” 但岳得济却血气上涌不顾一切竟然当眾怒吼出声。 “疯子,都是一群疯子!” 爱星阿瞠目结舌,直接哆嗦起来。 这尼玛两白旗的余孽都是些什么人啊! 竟然敢当著吴三桂面就嚷嚷著动手。 也难怪顺治帝在召多尼回京时。 不敢让这帮人回去。 真要是让多尼带著这群余孽回京。 说不定等他暴毙之时就是阿尔必、岳得济这些多尔袞余孽大闹京师之日啊。 “我说了,住手!” 陈成不怒自威,缓缓地开口。 岳得济悻悻然勉强按捺下衝动。 “都他娘的回去待著,等大哥受了军棍再一块喝酒!” 这一刻,人群之中彷佛主角变成了陈成一样。 他厉声开口制止了白旗小子的衝动。 隨后大步大步地向前直面吴三桂。 当他走到鲁虾身边时。 还不忘冷冽开口:“鲁虾,你这一巴掌我受了。” “可是等到他日,百倍奉还!” 此言一出,鲁虾纵使骄横十几年。 可这位吴三桂的贴身侍卫却在陈成的威势下忍不住心颤起来。 “老子等著!”他在吴三桂面前鼓起勇气没有丟份。 “如你所愿。” 陈成淡淡地开口,来到吴三桂的面前。 “把厄尔特押下去,都散了吧。” 吴三桂扶著额头疲惫地开口。 曲消人散。 这一场跌宕起伏的闹剧就这样在陈成的最终克制下落幕了。 然而两白旗表现出来的骄纵和战力却令赵布泰、爱新阿乃至於吴三桂心有余悸。 今天若不是他们投鼠忌器,陈成也有意克制。 恐怕此时的昆明城已经变成战场了。 “征南將军,定西將军。” “正蓝旗骄纵,倘若让他们继续在城中怕不是又要闹出什么事端。” “以本王之见,在厄尔特受了军棍后。” “还是好言安抚於他,让其带著这群瘟神移居城外吧。”吴三桂头疼地开口。 就两白旗余孽这种动不动就要火併的劲头。 要是陈成这些人还待著城內吴三桂连觉都不敢睡啊! “吴王所言极是。” “这群多尔袞的旧部终究尾大难制,还是让他们出城为好。” 赵布泰和爱星阿也是怕了。 这样一群愣头青还是將他们放出昆明城中为好。 要是让他们继续留在城中必然会成为一颗定时炸弹!隨时炸开! 至於率兵镇压,將危险扼杀於摇篮之中。 这些人却是投鼠忌器。 原因无它,赵布泰和爱星阿没有能力,两黄旗兵马被绿营围了还得靠著这群白旗小子来救。 他们哪里跟正蓝旗动手。 吴三桂则是有能力没胆子,他想要清洗正蓝旗很简单只需要一声令下就好。 然而消灭满洲一旗,无论这旗清廷重不重视。 可吴三桂只要办了就必定会落人把柄被清廷藉此打压。 所以他也只能说动赵布泰和爱星阿。 先把陈成这些多尔袞的余孽调出昆明了。 第三十一章 大明忠臣厄尔特! “阁下就是满洲章京厄尔特?” 昆明城中的演武场上。 两排校刀手儼然而立。 一名文士抚须而言,静静地看著陈成。 陈成见状眉头紧皱。 “正是。”他毫无畏惧地回应。 “果然有几分胆魄。” 文士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走在陈成身边。 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果然是敢反清復明的勇士啊。” 文士波澜不惊地在他身边低语一声。 隨后厉喝道:“你目无国法,竟然敢当眾顶撞王爷,此乃大不敬之罪。” “来人啊!给我押下去,上军棍!” 此言一出,校刀手蜂拥而上,將陈成擒住。 一根粗壮的杀围棒出现在陈成面前。 “小子,吴王有令打你六十军棍,並且由本將亲自动手。” “汝就自求多福吧。” 文士的身边出现一名吴將。 他手持杀威棒恶狠狠地开口。 只不过言语间却有著一丝诡异。 因为吴將一边说著一边在不经意间瞟了文士一眼。 似乎是在等待著某种確认。 直到文士点头,他手中的杀威棒才要落下。 “汝是何人!”陈成喝问。 “平西王帐下总兵官线域!”吴將高声回应。 此言一出,陈成不由地双眼一凝。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超便捷,??????????????????.??????隨时看 】 因为『线域』这个名字虽然声名不扬,在史书上也难有记载。 可是他却是清楚。 这个线域极为不凡,有大將之才。 歷史上,吴三桂死后清军再次进兵西南攻入云贵。 在兵败如山倒的情况下。 线域於贵州北盘江后的江西坡收拢万余残兵败將引兵据守。 当十万清军主力渡过盘江蜂拥来攻时。 他不退反进,竟然在吴军节节败退大势已去的情况下孤注一掷。 率领万余残兵驱赶大象在绝境中反手一击。 结果在线域周密又凌厉的攻势下。 清军被吴军战象践踏全面崩溃 死在吴军手上者十之二三,死於自相践踏者十之七八。 线域成功打出了吴军在三藩之中的最后一次大捷。 以区区万余残兵大破十万清军主力! 只可惜人力有尽时,在数十万清军的三路进兵面前。 无论是他还是马宝、胡国柱这些良將终究挽回不了大势! “你又是谁!” 喝问完线域后,陈成又看向那位文士。 “平西王帐下谋士方光琛。”文士淡淡地开口。 “方光琛!” 听到这个名字,陈成倒吸了一口凉气。 心中不由自主地涌现出了喜色。 方光琛的大名自然不用多提。 吴三桂的四大谋士之一,吴藩中的铁桿反清派,同刘玄初等人交好。 “多说无益,来吧!” 陈成冷哼一声,豪迈地开口。 听到『方光琛』这个名字。 他心里已经知道今天这六十军棍可以受了。 “好!既然如此,老夫就满足你!” 方光琛挥了挥手向线域示意。 粗壮的杀威棒高高举起。 啪的一声,线域憋住呼吸,双手用力。 一棒打在陈成身上瞬间让他皮开肉绽! 紧接著,杀威棒,虎虎生风呼啸而至。 带著劲风不断地落在陈成身上。 令他那健壮的虎躯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看得一眾吴兵吴將大惊失色,不忍直视。 可是在线域的杀威棒下陈成的心中却是愈发的欣喜。 因为杀威棒虽然打得他皮开肉绽。 可实际上线域的军棍打出来的都是一些皮肉伤根本没有伤及陈成的根本。 若是按照这种力度。 哪怕六十军棍下去,以陈成的体质连躺都不用躺。 受完军棍就能直接上阵杀敌了! “打!给老夫狠狠地打!” 方光琛不动声色,指挥线域继续『重打』陈成。 而听到了暗示的线域更是满头大汗,竭力控制力度击打陈成。 在这个时代打人也是一门技术活。 有人挨了几十大板结果仍旧生龙活虎。 有人一棒子下去连外伤都看不出来却吐血而亡! 这其中的奥妙就在於用杀威棒的人是否想要你死了。 很显然,方光琛另有他意,线域受他影响也没有真正对陈成下手。 等六十军棍抡完后。 线域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为了控制力道不伤陈成他已经使尽浑身解数了。 反倒是受棍的陈成虽然浑身是血,可是却並无大碍。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方光琛一眼。 隨后故意身躯一挺,直勾勾地栽下去。 “让那些满人进来把厄尔特抬走!” “敢得罪吴王,这就是下场!”方光琛冷冷开口,令演武场上肃声一片。 “就算是满洲又能如何?” “在昆明敢得罪平西王就是死路一条!” 大量吴兵吴將畅快地大笑起来。 被眼前的一幕所激励。 在昆明城中就算满人也无法在平西王面前放肆啊。 而洒出却带著一些白旗小子悲愤无比。 抬著陈成愤然离去。 “大哥,那个方光琛和线域竟然將您打得这么重。” “等过几日大哥养好了身体,咱们就正式举兵弄死这两个狗贼!” 陈成回来后,看著他的伤势。 阿尔必、岳得济怒声一片。 然而陈成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弧度。 “各位兄弟,跟方光琛和线域动什么手?” “今天他们不是在打我而是在帮我。” 话音未落,陈成猛然起身,哪怕浑身都是鲜血依旧健步如飞毫无影响。 “大哥,你没事!”阿尔必等人大喜过望。 “我自然没事。” 陈成微微一笑,隨后话锋一转。 “今天夜里,谁负责值班!”他面色一沉,询问起来这件关键的事情。 “值班?” 洒出反应过来,他拱手道: “大哥,今天是对大拜这个小子率领三百咱们的人在金蝉寺看守那朱由榔。” “大哥问及此事,是不是想发动计划,劫出永历,同吴三桂开战了!” 此言一出,一眾白旗小子面露精光,纷纷血气上涌。 陈成却是不置可否。 “洒出,你准备一下,今夜我们二人去见永历。” “其余各人都返回驻地,管好手中的兵马。” “这两天我们就要离开昆明了。” “谨遵大哥之令!” 阿尔必、岳得济等人大喜过望,纷纷拱手领命。 陈成长舒了一口气。 他看向金蝉寺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看来今夜他得当一回大明忠臣了! 第三十二章 国主孙可望 “你们凭什么不让老夫进去!” 金蝉寺外,南明户部尚书龚彝发须皆白。 提著酒食饭菜呵斥著看守永历帝的满洲兵。 “一个尼堪而已,永历也是你能见的!” 对大拜轻蔑地开口。 在云南三年和很多白旗小子一样。 他或多或少都能听懂一些这里的语言了。 一个南明的户部尚书而已。 竟然敢在自己面前真是不知好歹。 要不是他们已经准备劫出永历,反清復明了。 不用多说,此时的对大拜已经对龚彝动手了。 “永历是老夫旧主!” “事到如今,尔等要是不让我见上一面。” “我龚彝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龚彝老气秋横,眼含泪水,竟然就要对著金蝉寺门口的石狮子一头撞死。 这下子满洲兵中就有人提醒了。 “对额真,这龚彝昔日可是孙可望和李定国都拉拢的人。” “现在吴三桂对其亦是敬佩有加。” “他要是死了只怕不好交代啊。” “我对大拜难道还怕了吴三桂不成!” 对大拜冷笑开口。 他管龚彝在吴三桂面前是个什么样呢。 一个南明的文官而已。 他一刀下去就是人头落地。 “额真,话虽如此。” “可要是真让龚彝死在这里,恐怕厄尔特章京也会不悦的。”那人继续开口。 此言一出,对大拜的脸色才缓了过来。 龚彝毕竟是南明重臣且他们即將起兵。 要是让他死在这里的確不好向大哥交代。 “让他进去吧。”对大拜缓缓开口。 “圣上!老臣无能,无法救你脱身啊。” 金蝉寺內,龚彝摆开酒菜。 看著落魄的永历帝朱由榔不由地老泪纵横。 俗话说得好,主辱臣死。 永历就算有再多的不是也是天子。 如今却要死在昆明了! 既然如此,龚彝身为大明臣子也只能服侍他吃上最后一顿饭。 然后自杀殉国了! “龚爱卿,你不必如此。” “是朕悔不听爱卿之言,竟至国事如此啊!” 永历帝朱由榔虽然披头散髮,落魄不已。 可他仍旧身高八尺,相貌堂堂,有帝王之相。 这也是很多南明臣子对他寄予厚望的原因。 然而朱由榔虽有帝王之相可却无帝王之才更没有帝王之气! 此时的他大难临头,身为天子却不留体面。 竟然当著臣子的面失声痛哭就连杯中的美酒都无法饮下。 怕死,毫无疑问,永历这是怕死! 自从他即位伊始为了活命。 永历帝的圣驾足足播迁了四十八次。 他每播迁一次南明的人心就散一回。 在他的逃窜下不知道乱了多少人心,坑害了多少臣子。 直到最后他拋弃李定国、白文选这些还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忠臣。 率领小朝廷逃入缅甸被缅人所囚。 最终在经歷咒水之难后被吴三桂擒获回国。 事到如今,已经知晓自己无法活命的朱由榔还能怎么办? 他只能日日在金蝉寺內痛哭对吴三桂这个乱臣贼子摇尾乞怜。 然而在清廷的压力下吴三桂又怎么可能救他? 君臣的痛哭声在寺中响起。 永历帝和龚彝抱头痛哭。 半响后,龚彝痛心疾首地开口:“陛下当初就不该发出密詔,让晋王奉命勤王。” “若是秦王还在朝廷,他就算无人臣礼。” “亦能为朝廷遮风挡雨,不至於让陛下受此之辱啊!” 话语未落,龚彝便捶足顿胸起来。 龚彝这一生可谓是如履薄冰。 他曾在南明內部立志抗清可是挣扎多年。 亦同那位大名鼎鼎的秦王孙可望合作经营西南,颇有建树。 更是在孙可望降清后。 受任於危难之际再次出任户部尚书。 为晋王李定国的抗清筹措粮餉。 然而南明国事至此。 事到如今,除了悔恨外只怕在龚彝心中再无其他了吧。 “爱卿说得对,朕现在也是恨啊。” “若是早知今日,朕又何必当初。”永历帝亦是垂泪开口,对往事追悔莫及。 永历和龚彝所追悔的都是那场发生在西南的三王內訌。 正是这场內訌瓦解了孙可望经营十年的云贵抗清基地。 从而导致了南明的覆灭。 对於这件事情到了现在残存的南明君臣中就没有一个不后悔的。 想当初孙可望在位时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引得眾人大为不满。 晋王李定国、蜀王刘文秀反他这个大哥。 永历帝朱由榔反他这个乱臣。 白文选、冯双礼、贺九仪、马宝这些西营將领反他这个国主。 沐天波、扶纲、雷跃龙这些南明忠臣反他这个流寇。 只有龚彝在群起激昂之中为孙可望说了话。 並自称受可望厚恩十年,不愿背弃孙可望。 也希望永历朝廷顾全大局不要鴆占鹊巢把孙可望逼得无路可走。 结果此等不忠之言引得南明內部口诛笔伐。 永历朝廷和孙可望沟通一年后毫无效果。 朝廷要求孙可望將兵马於定国,钱粮於永历,只身入朝,叩见天子。 最终谈不拢的双方决战云贵之巔。 永历朝廷靠著大义煽动了大批西营兵將来附终是击败了孙可望。 隨著孙可望的出走,南明內部眾正盈朝。 然而局势並没有好转反而一泻千里! 蜀王刘文秀含恨而终,临死前对昔日並肩作战的二哥李定国几乎是恨之入骨。 不满在孙可望控制下只能当傀儡的永历兜兜转转结果却沦为了阶下囚。 现在就等著挨吴三桂的那一刀。 白文选、冯双礼、贺九仪、马宝这些西营將领。 当初相助李定国背刺孙可望。 等孙可望真走了后,他们兵將四散,衣食无著。 死的死,散的散。 只能归附於吴三桂听他这个平西王驱使。 就连晋王李定国现在也在雨林中愤懣无比。 已经心態失衡,陷入癲狂。 总而言之,孙可望在时虽然飞扬跋扈,无人臣礼。 可他这个国主却能让西营足粮足粮,衣食无忧。 也能为朝廷遮风挡雨,让永历在安龙苟且。 亦能为李定国提供屏障,在西南抗住清军主力维持抗清局势。 这位国主在时,南明不觉有异。 等他走后,群臣未见其比。 事到如今,辗转流离数年又重新回到昆明的永历君臣此时此刻还能怎么办? 只能在此失声痛哭,追悔莫及了! “悔不该未將白文选封亲王,马宝封郡王,使忠臣墮心。” 永历绝望地哀嚎,竟然將大事失败的原因归咎於没有给白文选这些將领高爵。 可是龚彝却是摇了摇头。 大势之下,区区爵位又能有什么用。 在他看来想要救南明唯有那位令他佩服,能够让云南变成乐土的孙可望。 只可惜此时此刻,孙可望不但已经降清並且已经病死。 再说其他又有何用? 这一刻,他恭敬地向永历行了大礼。 就要在这里一头撞死,以身殉国。 可是就在此时。 一道洪亮的声音却骤然响起。 “陛下,白文选和马宝救不了你。” “可要是我厄尔特出手呢?”陈成一脸忠臣模样走进了屋內。 第三十三章 陈成:坏了!我成英王了! 剎那间,永历君臣看著留著小辫,一身满洲服饰的陈成直接愣在了原地。 “汝是何人!”龚彝喝问。 “在下厄尔特。”陈成拱手:“满洲正蓝旗甲喇章京。” “满人!”永历惊愕地开口,心头原本燃起的一丝希望重新浇灭。 若是满人这『厄尔特』刚才的那句话只是消遣他而已。 “正是。”陈成回应。 “既是满人,又何故消遣我们君臣!”龚彝即便身陷囹圄依旧毫不畏惧地开口。 “龚大人,並非消遣。” “而是在下的確想要救出圣上,反清復明。” “恢復我大明的江山社稷。” 陈成微笑开口:“龚大人有所不知,这两天在昆明城中闹得沸沸扬扬的袭杀两黄旗,战败王辅臣之事。” “就是在下带著兄弟们干的。” “什么!”龚彝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著他的神色永历帝的眸子中顿时溢出了色彩。 若是这位满洲章京真的心向我大明。 那么说不定他就能活命了。 “爱卿既然想要救出脱困,不知究竟是何缘故?”永历急忙道。 “回稟圣上。”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实不相瞒,小子原本是摄政王多尔袞的旧部。” “自从福临小儿亲政后,我等备受打压……” 陈成缓缓开口,將两白旗立志反清的始末一一道来。 永历和龚彝听完后不由地大喜过望。 因为陈成说的事情有板有眼的確有很高的可信度。 自古政治打压往往会催生决裂进而引发叛乱。 汉人孙可望能狗急跳墙为了向李定国和永历復仇。 不惜引清兵南下剿灭南明。 满人厄尔特为什么就不能成为满清的孙可望。 率两白旗旧部在昆明城中举兵倡义,救出永历,反清復明呢? “將军当真是这样想!” 永历血脉膨胀,激动地开口。 若是这『厄尔特』说他瞻望自己的龙顏。 为他身上的王霸之气所震撼这才决心起兵。 那么永历帝自然是不信的。 可他偏偏说的却是两白旗被顺治清洗打压。 他和兄弟们不堪其辱这才决定起兵。 永历帝便是信了。 因为多尔袞被顺治开棺鞭尸,挫骨扬灰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在几年前的西南。 南明內部更是发生了类似的事情。 晋王李定国上台后对孙可望的亲信进行清洗。 从而导致大量西军將士愤懣无比。 在清军攻来时非但没有抵抗。 反而高喊:国主至矣!国主至矣!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汉人会內斗,满人也不例外! 现在就看永历帝抓不抓得住这件事情了。 “若是爱卿真的愿意起兵。” “朕必定不惜王爵之封,將大明的江山社稷託付给將军和满洲中的眾位义士!” 永历当即开口为了求活竟然直接向陈成许下了王爵。 我大明朝的王爵有多么难得那可是人所皆知的。 想当年,孙可望率数十万之眾举云南一省之地主动归附永历朝廷。 结果兜兜转转,蹉跎两载。 他所求的秦王之爵非但没有得到。 永历朝廷甚至只封了他一个景国公。 然而孙可望举数十万之眾不可得的王爵。 竟然就这么落在陈成的头上了。 这真是令人唏嘘啊。 “圣上言重了。” 陈成倒吸了一口凉气並没有什么衝动。 因为都得这个时候了南明都已经亡了。 不要说王爵就算永历肯禪让皇位给自己又有什么用? 然而陈成虽是这么想。 可跟在他身边的洒出却激动起来了。 “奴才叩谢陛下大恩!”他受宠若惊地行礼。 现在陈成即將成为大明朝的王爷。 这大哥当上王爷洒出这些白旗小子又岂会落不著好? 他们必然也会是一个公啊侯啊什么的。 洒出原先不过是一个牛录额真直到磨盘山后才有幸代理了甲喇章京之职。 为公为侯,这是他以前不敢想的事情可是如今却要实现了。 就算是大明朝的公侯洒出也是发自內心的高兴啊! “瞧你这点出息!” 看著被一个破烂爵位迷得神魂顛倒的洒出。 陈成也是无语了。 他呵斥一番隨后对永历帝开口道:“陛下此话当真?” “当真!当真!” 永历帝连忙开口:“只要將军肯起兵救朕脱困,莫说郡王,就算是亲王朕也捨得封!” 他牙齿紧咬,几乎是上赶著要给陈成王爵。 毕竟都得这个时候了。 永历能否活命全在陈成的一念之间。 他也只能用虚无縹緲的爵位来拉拢了。 “好!” 陈成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 “来人,笔墨奉上!” 他大手一挥,当即就有一套事先准备好的笔墨纸砚。 由洒出奉到了永历面前。 看著眼前空白的宣纸。 永历和龚彝直接傻了眼。 “將军这是要干什么?”永历帝一头雾水。 “封爵啊?” 陈成故作不解道:“陛下刚才不是说连亲王都捨得给末將封吗?”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你我君臣有缘。” “就请陛下留下墨宝,就此封下亲王爵位吧。” “啊——!”永历帝瞠目结舌,直接被雷住了。 他刚刚只是急於活命隨口一说而已。 这堂堂的大明朝亲王难道就要这么草率地封出去吗? “亲王之爵何等高贵?” “又岂能如此隨意?”龚彝不满地开口。 “哼!”陈成闻言却是冷哼一声。 “龚大人,事急从权,事到如今大明朝是个什么样子你不清楚吗?” “若无我手中的三千两白旗大兵,陛下如何脱困?大明江山如何中兴?” 此言一出,永历和龚彝顿时哑口无言。 陈成说得没错大明朝都得这份上了哪里还能顾得上体面啊。 “好!” 永历牙齿一咬,显然是准备豁出去了。 他拳头一攥郑重开口道:“厄將军,亲王之爵朕可以加封。” “但是汝乃满人,想当我大明亲王需改汉姓。” “不知你心中可有合適的名字。” 正所谓汉人降清得剃髮,这满人投明也得改姓啊! 如果连姓都不改陈成又如何在永历面前体现诚意。 “陈成!”陈成没有废话直接道出自己真正的名字。 从今往后他就不是满洲章京厄尔特而是大明亲王陈成了。 只不过当这个名字说出来后。 永历接下来的一句话却令他目瞪口呆。 “陈成?好名字。” 永历沉吟一声:“不过朕再赐你一个苗字如何?” “厄尔特你虽为满人可却能反正归明,实乃璞玉之材。” “既然如此,朕就赐下玉字。” “玉成!陈玉成!” “从今往后,汝就是我大明朝的陈玉成!” 第三十四章 绝不负英王之名! “啊——!” 这一刻,陈成嘴巴张得老大直接被震住了。 他虽然叫陈成可他从来没敢在自己的姓名中添一个『玉』字。 因为真要添上一个『玉』字。 他不就成了那位打得八旗兵丧胆,曾国藩落泪的英王了吗? “陈將军,何须如此?” “不过是赐下一个『玉』字而已。” 永历见状还以为陈成被自己的赐字所感动。 於是便趁热打铁地开口: “朕还要封你为一字亲王!从今往后,你不但是陈玉成,而且还是我大明朝的忠王陈玉成!” 话语刚落,永历地便长舒了一口气彷佛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 大明朝的一字亲王可不能隨便封。 按照传统,亲王之爵,以秦晋齐楚这些春秋大国的封號为尊。 孙可望的秦王,李定国的晋王。 就是当世最为尊贵的亲王之爵。 而大西军中三把手刘文秀虽然也是亲王可不过是蜀王而已。 同为亲王,但蜀王就是差了秦王、晋王许多。 至於陈成所谓的忠王。 『忠』字连国號都不是。 只能算是大明朝亲王中最差的一等。 很显然永历也是留有余地。 並不想直接给陈成超过李定国和刘文秀的封號。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陈成却是对封號有些不满了。 “忠王陈玉成?” 他开口道:“陛下,『忠』字这个封號用在末將身上怕是不合適。” “忠王。” 龚彝不悦地开口:“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能得亲王之爵,这已经是臣子最大的福分了。” “又岂能得寸进尺逼迫陛下呢?” 此言一出,永历也是没有说话。 显然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陈成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满人而已。 若不是沦为了阶下囚又岂会对他百般求全? 能封他一个亲王就已经是永历帝最后的底线了。 若是他再得寸进尺就过分了。 然而看著永历君臣的態度。 陈成的嘴角却是冷笑一声。 永历都到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想摆谱。 別人惯著他,陈成可不惯著! “若是陛下不满大可以直说。” “这亲王之爵,末將不要也罢!” 他冷哼一声竟然就要转身离去。 “爱卿莫走!” “你想要什么封號,朕答应就是了!” 永历帝见状顿时魂飞魄散。 陈成要是走了,谁又能救他了。 为了活命永历帝连吴三桂都能哀求。 更是能眼睁睁地看著自己的妃子在阿瓦被缅人瓜分,在昆明被清军凌辱! 更別提他在十几年的逃跑路上。 早已经拋弃无数忠臣义士甚至是自己的母亲了! 可以说这是一个为了活命早已经丟弃所有尊严的人。 只要能活命哪怕剃髮向清廷摇尾乞怜。 以永历的为人也绝对干得出来。 只可惜身为皇帝的他却没有机会! 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一个陈成给他带来生的希望。 永历帝又岂能放弃? “齐楚赵魏,將军想要什么爵位朕就给什么爵位!” “甚至是吴王朕也捨得给!” 他语出惊人,竟然说下了这样的话。 齐楚赵魏这些封號也就罢了。 吴王是朱元璋登基前的封號也是大明朝最后的体面。 哪怕是孙可望昔日都不敢要。 今天永历为了乞活竟然都要给陈成了。 “陛下!昔日太祖乃是以吴王建业,你身为子孙岂可如此!” 龚彝悲愤不已,恨铁不成钢。 可是永历帝却不置可否只是眼巴巴地看著陈成。 眼神中尽数是对生的渴望。 “呼——” 陈成长舒了一口气唏嘘不已。 没想到堂堂的天子为了活命竟会在自己面前摇尾乞怜。 想起那么多义士捐躯赴难。 结果到头来保得竟然这么一个货。 也不知道李过、高一功、刘文秀这些闯西两营的將士在九泉之下会不会瞑目啊。 更別提此时此刻还在雨林中苦苦挣扎的李定国了。 这位晋王为了永历先是与大哥孙可望翻脸。 又在清兵南下后率领部下在雨林中饱受瘴气苦苦挣扎三年之久。 只为了能打下阿瓦从缅甸人手中救出永历。 可以说晋王李定国对不起刘文秀,对不起冯双礼,对不起贺九仪。 甚至对不起自己的义父张献忠和大哥孙可望。 可唯独对得起永历这个逃跑天子。 然而若是他知道自己付出一切所保的天子却是这么一个玩意。 也不知道这位晋王在雨林中会是多么的绝望! “陛下。” “你……枉为太祖子孙。” 看著摇尾乞怜的永历龚彝老泪纵横。 在说出这句重话后掩面而泣离开了房间。 身为臣子他终是不愿意看到君父这样的一面。 “陛下,吴王之爵还是算了吧。” “汝封我为英王就好。”陈成缓缓地开口。 他其实並不想要吴王这个僭越的爵位。 只是想拿到英王封號而已。 既然上天让他来到这里並且成为陈玉成。 那他就以英王之名和清廷打到最后吧。 对於以后,陈成不愿意多想。 不过既然选择走上抗清这条充满荆棘的道路了。 那么陈成就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哪怕將来兵败身死,他也绝不负英王之名! 这是属於他的承诺也是属於一个男人的浪漫。 以英王之名在这个时代同满清真刀真枪地打上一场。 或许这就是陈成的使命! “好好好!” 永历心中一喜:“既然爱卿想要英王之爵,那么朕答应就是了。” 话语未落,永历帝迅速拿起笔墨。 奋笔疾书当即就写好了一封为陈成封爵的詔书。 从今往后,他就是英王陈玉成了。 然而詔书写完后永历帝却是彷徨了。 因为他人虽然还在可是身边的国璽却已经没了。 这倒不是被清军收缴了。 而是当初在缅甸时由於小朝廷流落在外没有岁入。 在窘迫之下面对臣子的討要俸禄。 永历帝在一怒之下竟然將由黄金铸造的国璽凿碎分给眾人。 当皇帝当到这个份上他也算是独一份了。 “陛下,无妨。” “你按个手印就行。” 陈成也是无语了。 就这样一道连大印公章都没有封王詔书落到了陈成手上。 这玩意说是圣旨恐怕都没人信。 不过好在上面的永历字跡却是陈成所需要的。 因为这詔书有人不信可也有人信! 他只要那个人相信詔书为真就行了。 第三十五章 朕朕朕!狗脚朕! 封王詔书到手后。 陈成又继续开口,让永历帝继续授予他职位。 这一次他要当的是天下兵马副元帅。 这是一个仅次於李定国的职位。 至於职权嘛自然不用多说。 假节鉞,节制天下兵马等等…… 可以说如果永历帝写下这道詔书。 从名义上来说,除了天下兵马大元帅李定国外。 无论是夔东的临国公李来亨还是台湾的延平王郑成功都需要归陈成节制。 由此可见这个天下兵马副元帅的职权之大! 老桂子日后反清时他自称的官职也不过是周王、兴明討虏大將军。 现在陈成却要当上英王、天下兵马副元帅了。 论起品级来不比他差。 对於陈成的狮子大开口。 永历帝有些懵了他才刚封王爵这下子又要天下兵马副元帅。 陈成这是得寸进尺,欲求不满啊。 然而事到如今,沦为阶下囚的永历又有什么討价还价的资本呢? “朕依英王就是了。” 他轻嘆一声继续落下墨宝。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又一道詔书落入陈成手中。 从现在开始他就是大明朝的天下兵马副元帅了。 论起职权,除了晋王李定国外无人能超越他这个英王陈玉成! 然而纵使如此。 陈成在沉吟片刻后又是开口。 “陛下可再写一道詔书,封赏末將…本王的部下。” 他志得意满地第三次开口。 就连自称的身份都变了。 此言一出,永历地瞠目结舌。 可是为了求生这位逃跑天下不得不第三次落笔。 写下了封赏洒出、阿尔必这些人爵位的詔书。 其中跟隨陈成来的洒出被封了公爵,其他人则是侯爵。 这让他不由地血脉喷张起来。 “洒出多谢大哥大恩!”他有些哽咽地向陈成行礼。 想不到他洒出还有当上国公之日啊! 纵使这个公爵是南明的,可我大明朝三百年的江山不也显得正统? 洒出这个白旗小子又夫復何求呢? “以后跟著大哥好好干。” “莫说公爵,哪怕是当上王爷你也未尝不可。” 陈成有些面带惆悵地宽慰起了洒出。 他让永历帝封洒出为公爵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在白旗小子中就洒出还有点脑袋。 至於阿尔必、岳得济等人全是莽夫而已。 等以后出了昆明城他也只能专注培养洒出。 看看他能否获得提升成为独当一面的帅才而不是一个只会衝锋陷阵的莽夫。 然而当陈成在心中谋划未来时。 永历帝书写詔书的手却是愈发迟疑起来了。 因为陈成一次性要了这么多詔书。 这明显不正常。 “写呀,圣上怎么不写呀?”陈成催促。 “英王,这封赏诸位义士的詔书还是等朕脱困后再写吧。”永历帝推辞开口。 “哦?”陈成双眼一凝:“陛下这是为何?” “英王……” 永历犹豫不已,根本不敢开口。 “朕只是觉得等脱困后再下詔书比较好。” “不至於落人话柄,让天下人觉得英王是如那孙可望般挟封。” “哼!”陈成闻言脸色直接冷了下去。 “落人话柄这只是陛下的说辞吧。” “你真正害怕的是下了全部詔书会让自己没了利用价值。” “本王便不会救你了!” “陛下,看来你和昔日在缅甸时一模一样。” “都是为了一己安危,不惜將整个江山社稷拖入深渊。” “只是不知等你死后,又有何脸面去见大明朝的列祖列宗!” 陈成的脸上露出了轻蔑地笑容。 他一针见血直指永历帝朱由榔的心口。 令这个逃跑天子血脉恼羞成怒起来。 自从永历帝逃入缅甸被缅人所囚后。 李定国和白文选为了不让人心彻底涣散。 不得不多次兵临阿瓦试图救出他这个逃跑天子。 而永历帝本人也是深感后悔。 日日盼望李定国和白文选的大军能够攻破阿瓦救他脱困。 只可惜在缅人的坚守下。 李定国和白文选的残兵败將顿兵於阿瓦城下,始终拿这座坚城没办法。 在这种情况下。 永历朝廷內部还希望救亡图存的臣子们便自发地组织起来。 黔国公沐天波会合数十义士试图同李定国里应外合救永历脱困。 然而在缅人的严密看守下他们根本找不出机会。 於是沐天波等人只能退而求其次。 准备护送太子突围去寻找李定国。 结果就在这个节骨眼上。 这场永历朝廷內部最后的救亡图存运动却轰然瓦解。 原因不是缅甸人察觉。 而是永历帝在得知沐天波等人只准备护送太子突围后恼羞成怒。 竟然將大部分义士打死!主动消灭了小朝廷的最后一点力量。 他之所以这样做。 原因不难理解。 因为一旦太子突围成功,他这个皇帝又能剩多少价值? 李定国和白文选在得到储君后。 还会不遗余力地在缅甸奋战救出自己吗? 既然永历帝自个脱不了困。 那么他能眼睁睁地看著別人脱困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亲儿子吗? 於是,隨著最后一批义士的惨死。 咒水之难爆发,朱由榔父子连同太后、皇后等宫眷被吴三桂齐齐俘获。 整个朝廷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他这个皇帝死死地拖住。 直到落入了最后的深渊! “英王这是在羞辱朕吗!”永历帝终於愤怒起来了。 这件事情是他的逆鳞。 无论在谁面前永历帝都难以启齿。 毕竟为了活命將儿子甚至是整个江山社稷拖入深渊。 永历帝自然觉得无顏以对。 如今陈成却当著他的面提及此事。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朕虽为阶下囚,但亦是大明天子,岂能受此羞辱!” “英王若是不给朕一个交代。” “这封爵詔书,朕不写也罢!” 话语未落,啪的一声。 永历帝暴怒无比竟然也雄起一把。 將硃笔掷入地上威胁起了陈成。 这揭人不揭短,打人还不打脸呢! 永历好歹也是一个皇帝。 又岂能被陈成这样羞辱? 然而看著他发怒后陈成非但没有表现出惶恐或者为难。 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他哈哈大笑,带著某种癲狂直勾勾地看著朱由榔。 令这位逃跑天子大惊失色。 “朕朕朕!狗脚朕!” 陈成大手一拍,怒骂出声。 第三十六章 殴帝三拳 “本王来这里是让你写詔书的,不然看你发脾气的!” 他凶神恶煞,痛斥永历。 瞬间就让这位刚刚雄起逃跑天子又痿了下去。 “赶紧给本王写下詔书,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陈成此时演都不演了,几乎是按著朱由榔的脑袋。 想要永历帝写下詔书。 这场面看著一旁的洒出面面相覷,满脸地不可置信。 堂堂的天子竟然被逼成这样。 这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英王,詔书还是等朕脱困后再写吧。” “只能等朕脱困,莫说是一个公爵和十二个侯爵。” “朕哪怕再封十三个王也在所不惜。”永历苦口婆心地哀求道。 此言一出,陈成的嘴角抽搐起来。 永历帝为了脱困连王爵都能一口气封十三个。 他这是要干什么? 他这是让自己这个英王陈玉成来一手十三王雨台救驾是吧? 问题是在雨台救驾的忠王又不是他这个英王。 再说了这里是昆明又不是南京。 忠王来了也没用啊! 所以…… “写!赶紧给本王写!”他亮出硕大的拳头咄咄逼人。 “英王,你该不会是真准备拋弃朕吧!” 永历帝惊恐地大喊,已经明白过来了。 陈成让他一口气写下这么多道詔书。 他是没打算用自己这个皇帝第二次啊! “呼——!” 陈成长出了一口气也是被永历小小地惊讶了一把。 这位逃跑天子虽然胆小如鼠。 可朱由榔並不是一个蠢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相当聪明。 否则永历又怎么可能在西营中拱火成功反杀了孙可望? 只不过朱由榔是一个无比自私的人。 他的这份聪明全用在了保命上。 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导致了抗清事业的崩坏。 也让自己沦为了阶下囚! 现在永历也是看出陈成的目的了。 没错,他今天来到这里並不打算救出这个逃跑天子。 只是想拿到那些詔书而已! 永历帝朱由榔目標太大,又擅长拱火。 对於陈成来说他完全就是一个累赘。 他可不想重蹈孙可望的覆辙。 被永历帝在內部施展手段,鴆占鹊巢。 所以將其留在昆明等死就是最好的办法。 至於永历身上的明朝大义。 陈成完全可以通过这些詔书来实现。 当他以大明英王、天下兵马副元帅的名义拿著这些詔书南下时。 虽然南明残存的文臣將士不会承认。 可是有一人却会承认。 这个人就是李定国。 对於这位晋王来说此时此刻忠君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 也是他现在唯一能走的道路。 既然如此,当永历帝亲笔写下的詔书出现在面前时。 陈成可以確认李定国会承认他的地位。 就算这位晋王心中依旧腹誹。 可陈成从昆明带来的三千正牌满洲大兵对於此时的李定国却是莫大的助力! 一旦他南下同李定国会师。 李定国十有八九会承认陈成的地位,试图掌握他手中的三千满洲大兵。 等到那时,就是陈成诡计的开始了。 因为现在的李定国在雨林中辗转流离三年早已经油尽灯枯。 在今年的六七月份之间。 这位晋王就会在景线病逝。 待李定国一死,他的部下人心惶惶失去了归依核心。 陈成又是大明英王,天下兵马副元帅的身份。 那么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反客为主吞併李定国残存的几千兵马了! 这也是陈成不能带永历上路的重要原因之一。 因为如果把这个逃跑天子带到了景线。 李定国受此刺激,万一发生了医学奇蹟,一个激灵又重新活过来了。 陈成就他妈要抓瞎了! 他手中的三千满洲大兵非但李定国吞併不可! 逼永历写下詔书,拿到身份和大义。 再率领两白旗南下景线同李定国会师。 吞併这位晋王的残部。 要是事情顺利的话等陈成在景线整合了两白旗和李定国的兵马。 那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他率兵在缅甸横衝直撞荡平缅北也好。 领兵东进杀入安南欺负郑主也罢! 只有手里能握著万儿八千的精锐。 东南亚之大,陈成何处去不得? 他在昆明治不了吴三桂到了东南亚还治不了那帮小卡拉米吗? 以两白旗和李定国的兵马在东南亚打下一块地盘立足。 这就是陈成想到的破局之策。 在满清一统天下,吴三桂又不愿意造反的情况下。 他唯有暂避锋芒前往东南亚积蓄力量才有胜算。 等陈成率领两白旗和李定国兵马在东南亚生聚十年后。 到了那个时候,康麻子也该亲政了,老桂子也该造反了。 他再捣鼓一批洋枪,拉起一批战象,组建一支水师。 从安南北伐,进行反攻,先取两广,再图天下,岂不美哉? 说不定等老桂子被康麻子熬老头熬死后。 这天下还得他陈成来救呢! 所以为了这个大计。 陈成现在也只能苦一苦永历了。 “陛下你当真不写詔书!”他喝问道。 “不写!朕不写!” 永历帝咆哮道:“除非你能救朕脱困,否则从现在开始朕一字不写!” “嗯!” 陈成冷哼一声,满脸地不屑。 他围绕永历,踱步而行。 看得这个逃跑天子心里愈发地紧张。 然而紧接著永历帝就强行镇定下来。 因为他好歹也是一个天子。 无论在孙可望手上还是在缅甸人甚至是吴三桂手中。 羞辱是有,但除了羞辱这些人也无法再干什么。 因为天子自古无二。 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是有体面的。 难道这陈成他还能打自己不成? 既然他不能打那么永历帝也是无惧了! “厄尔特,你若真心想要救朕那也罢了。” “可要是另有他意想要欺君,朕亦不会退缩!” 永历梗著脖子带著一丝傲然开口。 他这一生如履薄冰,见过的人物形形色色。 可这些人中就没有一个敢不顾天威公然动手的! 今天陈成羞辱也羞辱了他还敢动手不成? 所以这一刻恼羞成怒的永历帝。 他的腰杆愈发地值了! 然而这位逃跑天子挺直腰杆不到三息的时间。 一只硕大的拳头就呼啸落下! “啊——!” 在朱由榔的惨叫声中。 “朕朕朕!狗脚朕!” 陈成再度大骂,殴帝三拳! 第三十七章 胡虏殉江山,满洲保天子 “啊——!” 朱由榔悽惨无比。 这位逃跑天子抱头蹲在地上被陈成扬起大手打个不停。 看得一旁的洒出目瞪口呆。 “大哥!別打了!別打了!” “这可是天子啊!” 他哆嗦著开口显然被嚇著了。 传言天子可是真龙,要是真龙被他们给打了。 那可是要遭天谴的。 然而陈成仅仅只是一言就让这个白旗小子脸色大变。 “洒出,你难道不想当国公吗?” 他反问道:“不教训这永历一顿,他岂能甘心封你为国公?” 此言一出,洒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哥说得没错啊! 大哥自己已经被封为英王,现在所要的爵位是给他们的啊! 如果不打天子一顿他怎么给自己爵位? “他奶奶的!” “朱由榔!你都到这份上了,还不愿封老子为国公吗!” 想到此处,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洒出勃然大怒一脚就踢在了朱由榔身上。 “啊——!” 永历哀嚎一声差点被踢晕了过去。 洒出见状抬起右脚还想再踢。 然而陈成却是被惊著了。 “洒出,別踢了。” “就你这力度,天子再挨一脚说不定就驾崩了!”他急忙出言阻止。 洒出闻言这才放下了右脚。 然而余怒未消的他一把攥著永历的胸口破口大骂道: “朱由榔,我日你仙人!” “给句痛快话,封赏不封赏!” 看著眼前的一幕陈成捂著脸嘴角都抽搐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够抽象了那曾有还有高手啊! “我封!我封!” 永历帝被嚇得魂飞魄散只得答应。 最终又一道詔书落到陈成和洒出手中。 他们二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陛下今天受惊了。” 陈成煞有其事地安抚一声。 隨后拿著几道詔书就要离去。 如今詔书已经到手。 凭藉上面的永历亲笔他去景线和李定国会师就有了沟通的桥樑。 只要不出意外的话。 明天他就能带领两白旗离开昆明城了。 一想到此处,陈成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昆明中一切已经要结束了。 只是不知在临走前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要不要想个法子,把赵布泰和爱星阿骗出一人。” “等走的时候拿上一颗人头好给李定国投名状,也给吴三桂一个难堪?” 他在心中思绪万千准备利用最后的时间干一票大的了。 虽然以陈成的实力他治不了吴三桂。 可凭藉著手中的三千两白旗精锐他杀个把两黄旗的大员却是手到擒来! 爱星阿是领侍卫內大臣,赵布泰更是鰲拜的亲哥哥。 这二人只要他能宰上一个就能震动清廷! 特別是赵布泰,如果他死在陈成手上。 別的就不说鰲拜绝对会找吴三桂的麻烦。 既然都准备要走了在最后的时间里。 他不干上一票实在是可惜啊! 然而就在陈成思索不断,坏主意在心中一个接著一个冒时。 洒出的脚步却是越来越迟疑起来。 “大哥,难道咱们就这样走了吗?”他狐疑地开口。 “不然呢?”陈成反问。 “永历毕竟是天子,天子被打那可不是好事。” 洒出咽了一把口水:“不如让小弟去跟天子道个歉,咱们既然受了大明的爵位那也算得上是大明臣子。” “对待天子的確该礼遇一些。” 他跟著陈成把永历打成那样。 这好吗?这不好。 所以洒出现在也是慌了竟然后悔自己的行为。 “嘿——” 陈成看著洒出目瞪口呆。 这个白旗小子虽然有点脑子可终究不过是一个杀人如麻的韃子而已。 他现在竟然知道礼遇天子了。 莫非这大明朝的爵位真的有毒? 想那闯西两营的流寇们在得了永历帝的册封后都为大明朝战斗到最后一刻。 李定国更是被迷得神魂顛倒真的当了大明忠臣。 如今这洒出也有这种趋势了? 难不成在海贼守国门,流寇死社稷之后。 我大明超还要再来一出胡虏殉江山,满洲保天子? “你如果想道歉那就去吧。” 沉吟片刻后,他缓缓开口。 准备看看洒出这个韃子在永历面前的自我表现了。 “奴才拜见皇上。” “先前奴才和大哥失人臣礼,还望皇上赐罪!” 在陈成的注视下。 洒出恭恭敬敬地跪倒在永历的面前。 向他虔诚地请罪。 这个白旗小子的眼中倒是没有其他而是满脸的纯粹。 或许他真的觉得殴打天子不对知道错了吧。 然而永历见状却是悲愤不已。 洒出刚刚踢了他一脚把他踢得差点成了死狗。 现在又在此惺惺作態。 这真是奇耻大辱啊! 所以洒出越是虔诚地道歉永历的脸色越是难堪。 双方鸡同鸭讲,只留下一地鸡毛。 一刻钟后。 真心向永历道歉的洒出实在忍不住了。 “朱由榔!我日你仙人!” “老子真心向你道歉,你却这番作態!” “看来大明朝之所以亡了就是因为你这个无道昏君啊!”、 他憋屈无比,轰然起身。 一把攥著了永历帝的衣角大手就落了下去! 洒出是真心道歉啊! 可是他的一腔真心非但不被永历理解反而被施以顏色。 这其中的苦闷可想而知。 也难怪这个小子会忍受不住再次动手。 “唉!下手轻点,別不知轻重把天子给打死了!”陈成提醒。 在陈成的劝阻下。 洒出挥了两拳把永历打得垂泪。 这才悻悻然跟著陈成转身离去。 然而二人还没出金蝉寺么蛾子就又来了。 “大哥,我刚刚第二次打了天子是不是更过份了。” 洒出诚惶诚恐地开口。 他一个没文化的韃子打心底里还是对天子有点畏惧的。 原本是想著向永历道歉,结果道著道著他没忍住又把人家给打了一顿。 这怎么合適呢? 所以当怒火从心中消退后洒出也是冷静下来又后悔了。 “那你再去道歉吧。”陈成扶著额头直接醉了。 “好!”洒出如蒙大赦。 “奴才拜见皇上!” 他第三次来到永历面前。 恭敬地跪在下去,满脸的虔诚。 “啊啊啊!”永历帝披头散髮,双手抓面,彻底疯狂! 第三十八章 苦諫哭諫兵諫! 夜色之中,洒出愤愤不平。 终是跟著大哥出了金蝉寺。 他虽然在梅开二度后又三阳开泰,在短短的时间內足足殴打了永历帝三回。 可是每殴打一次他的心里就委屈一分。 等刚才的第三次打完后。 被打的永历帝抓狂了,打他的洒出也要抓狂了。 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啊! “这真是王八看绿豆,互相对上了眼了啊!” 陈成轻嘆一声。 想起洒出和永历在金蝉寺內的对决整个人都忍俊不禁起来。 二人在夜幕中回到住处。 然而还没等陈成跨入大门。 苏间色便急匆匆地开口:“大哥,卓罗这个叛徒来了。” “他来了吗?” 陈成微微一笑。 立刻摆出一副身负重伤的样子再无先前的生龙活虎。 “厄尔特,你还知道回来!” “今天干什么去了!” 大堂之中,等待多时的卓固山呵斥开口。 “小子命不好,白白挨了吴三桂的六十军棍。” “出去喝酒消愁去了。” 陈成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 卓固山见状面沉如水没有再说什么。 “上面下了命令,要求我们正蓝旗的大半兵马移镇城外。” “明日你就和本固山带著阿尔必、岳得济、苏间色、门都海、住厄西兔这些人离开昆明吧。” 卓固山宣布了命令。 跟陈成歃血为盟的十三人中。 除了看守永历的对大拜,以及没有参与跟吴三桂对峙之事的沙里库、德格楞外。 其余的人都被调往昆明城外了! “什么!凭什么要我们离开昆明!” 洒出、阿尔必等人愤愤不平,公然叫囂。 “这是上面的意思本固山也无能为力。” “谁让你们得罪了吴三桂呢?” 卓固山没好气道:“昆明是吴三桂的地盘,他不让你们待就连本固山都得跟著受累!” 原本正蓝旗上下都在昆明城中好好的。 现在陈成这些人闹了这么一出。 卓固山也只能离开城中的灯红酒绿,鶯鶯燕燕。 带著这群白旗小子去城外的滇池之旁驻扎了。 “吴三桂!” 白旗小子们群起激昂,皆是对吴三桂恨之入骨。 可是陈成却是微微一笑。 因为移镇城外,驻守滇池。 这正是他所追求的东西。 等出了昆明城他把卓固山给宰了。 再拿著永历帝的詔书去找李定国就是了。 只可惜,事情发生时负责值岗的对大拜三人却留在城內。 他们三人手中八百满洲大兵想要脱身怕是难了。 不过这也无妨,大不了想办法夺个门就是了。 只要两白旗的大半精锐能够出城一切都好说。 “卓固山,小子有伤在身,又如何移镇城外!” 虽然心中窃喜可是陈成依旧装出一副不满的样子免得让卓固山起疑。 毕竟他现在是『重伤在身』哪里能去城外啊。 “厄尔特,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两位將军念你有伤,若是身体的確不適,可暂留城內休养。” “希望你能够知道將军们的苦心,好自为之。” 卓固山缓缓开口。 虽然陈成这个刺头仍留在城內。 可是正蓝旗的大部分兵马都被抽调出城。 洒出、阿尔必、岳得济、苏间色这群白旗小子也毫无例外。 料陈成一人留在城內也翻不起什么浪来。 陈成默默地看著卓固山离去嘴角不由地微笑起来。 还留在昆明城中休养? 他恨不得明日就出城远走高飞! 这昆明城他是一日都不想待了。 毕竟在吴三桂的眼皮子底下,陈成连觉都睡得不踏实。 “都下去休息吧,明日各自率领兵马出城。” 他大手一挥。 让白旗小子们各自散去。 隨后便来到了臥室之中。 只要过了今夜,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安排洒出这些人出城。 等到那时,陈成再想办法將对大拜三人带出。 顺便再宰个两黄旗大员就行了。 至於永历,对於朱由榔这位大神他是真的不想带啊。 毕竟这货一来目標太大。 要是不带上他陈成率领两白旗前往东南亚。 哪怕是玩出来估计清廷都懒得搭理。 可要是他手中有永历自带反清復明的旗帜。 那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清廷能让吴三桂去缅甸擒获一回永历。 就未必不能让吴三桂去缅甸乃至於暹罗、高擒获第二次! 陈成可不想他前脚刚在东南亚打出一块地盘后脚清军就到了。 二来永历可不是一个老实人。 孙可望的前车之鑑就在那里。 陈成要是带上永历去找李定国。 保管这货转头就会勾结李定国把自己给吞併了! 对於这么一个目標太大又特別能折腾的主。 陈成是懒得伺候了。 就让他在昆明城中自生自灭挨吴三桂的那道弓弦吧。 反正这也是他应得的待遇。 盘算完接下来的打算后。 陈成昏昏沉沉地睡去。 然而还没等天亮。 一道质问的声音却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厄尔特,你这是准备拋弃天子独自逃跑吗!” 陈成一个激灵。 他睁开一看,赫然发现洒出正带著一名文士出现在面前。 这位文士双眼血红,颓丧无比。 竟然就是相助过他的刘玄初! “茂遐先生,你怎么来了!”陈成惊讶地开口。 “怎么?老夫就不能来吗?” 刘玄初死死地盯著陈成冷冷地开口: “现在请你回答老夫的问题,你是不是要拋弃天子独自逃跑!” 此言一出,洒出等人面面相覷。 陈成则是双眼一凝。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能瞒得住其他人。 可对於知道自己底细的刘玄初却是难了。 “先生双眼血红,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郑重地开口。 “哼!” 刘玄初冷笑道:“实不相瞒,昨日之事,吴王已经察觉异常。” “知我有反清之志,已然將我逐出平西王府。” “老夫昨夜苦諫吴王半宿,又哭諫吴王半宿,终是未能如愿。” “特此前来想要藉助你手中的三千两白旗兵实施兵諫!逼吴王抗清!” “然而老夫一到这里就得知你们这些两白旗旧部今天就要被调往城外了。” “厄尔特,老夫將你当成反清志士,与你合谋!” “现在请你回答我,尔是否准备放弃天子,独自逃跑!” 第三十九章 刘玄初玉石俱焚,陈玉成拔刀相问! “是又如何?” 陈成平静地开口:“不是又如何?” 刘玄初闻言脸色阴沉下去。 他知道自己的判断对了陈成准备放弃永历独自逃跑了。 “厄尔特,若是,老夫这就返回平西王府向吴王检举!” “若不是,老夫仍能为你出谋划策。” “你们二人齐心协力,共赴国难,救出天子,反清復明!” 他眼神深邃,目光如炬,赫然开口。 竟然准备以向吴三桂检举为要挟逼陈成就范! 对於刘玄初来说,陈成的命不重要,昆明城中的三千两白旗兵也不重要,甚至就连他自己的性命同样重要! 唯有逼迫吴三桂反清復明,驱逐韃虏,恢復中华才是他的平生夙愿!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刘玄初又岂能放过? 所以陈成和三千两白旗兵是走不了了。 此言一出,洒出等人大惊失色。 宛如遭到了晴天霹雳一般被刘玄初所震慑。 可是…… “哈哈哈哈哈!” 陈成哈哈大笑顿时令刘玄初摸不著头脑。 “厄尔特,你笑什么?”他喝问道。 “我笑堂堂的茂遐先生刘玄初要变成千古汉奸,遗臭万年了!” 陈成看著刘玄初冷冷开口:“你大可以去向吴三桂检举。” “我倒要看看当昆明城中的三千满洲大兵被吴三桂剿灭后。” “你刘玄初如何在天下人面前自处!” 剎那间,刘玄初瞠目结舌,整个人都心有余悸起来。 如果他向吴三桂检举。 那么毫无疑问陈成这些两白旗旧部势必会被吴三桂剿灭! 而他刘玄初凭此大功或许也能恢復旧职。 可是这样一来他的名声又將如何? 昆明城中的满洲大兵尚且志在反清。 结果却被刘玄初告发。 此事一旦发生,恐怕他这个茂遐先生就会被天下人同吴三桂捆绑在一块。 彻底钉死在歷史的耻辱柱上啊! 文人向来爱名。 想那洪承畴为了借满清之势洗刷自己的骂名。 不惜劳苦十余载甘为清廷鹰犬剿灭了南明。 洪承畴为了名声尚且如此。 刘玄初又岂能自污羽毛做那检举之事? “哼!” 陈成冷哼一声似乎是吃定了刘玄初似的。 文人爱名,这一点便是他们的软肋。 纵观整个南明的歷史。 多少文人为了自己的名声不择手段!甚至不惜毁害抗清大局! 如今南明已灭,天下已定。 如果云南的最后一支反清力量毁在了刘玄初手里。 他得背负多么大的骂名啊! 更別提这支反清力量还是满洲大兵。 他若向吴三桂检举。 那么毫无疑问,反清復明的满洲大兵被吴三桂剿灭的炸裂新闻势必会名扬天下! 等到那时就是刘玄初被天下人口诛笔伐的时候! 陈成就不信他能对此视若无睹甘愿背负千古骂名! “厄尔特,你说得不错。” “老夫若向吴王检举势必会承受千古骂名!” 正如陈成所料,刘玄初的眸子黯淡了下去。 然而下一刻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谋士。 他的双眼却迸发出狠辣的阴光。 “可是那又如何!” 刘玄初面露狰狞,猛然咆哮。 “老夫已经不被吴王信任,有生之年再无机会!” “若是不能借你之力逼他抗清。” “难道老夫还要带著这根金钱鼠尾去九泉之下面对列祖列宗吗!” 他一把抓起脑后的那根小尾巴眼神中爆发出浓浓的憎恶。 刘玄初志在抗清,昔日曾竭力辅佐蜀王刘文秀救亡图存。 可是在刘文秀死后他为何会剃髮降清? 还不是想要待著吴三桂身旁策动这位平西王举兵。 好为故国爭取最后的机会! 现在他急功近利已经被吴三桂所恶。 若是再不抓住这最后的机会。 逼迫陈成率领昆明城中的三千两白旗兵发动兵变。 他到猴年马月才能剪下这根金钱鼠尾啊! 所以事到如今,刘玄初已经无路可走。 既然如此! “厄尔特,老夫就问你最后一句!” “尔到底愿不愿意起兵,如果不愿,我刘玄初哪怕背负千古骂名也要与你玉石俱焚!” 他双眼血红,虽手无缚鸡之力却有錚錚铁骨! 竟然不惜自毁名声欲与陈成玉石俱焚! 若是让他向吴三桂检举那么毫无疑问。 城中的三千两白旗兵必然会被吴三桂剿灭。 可要是顺从刘玄初的意愿起兵。 那不过是蚍蜉撼树,螳臂挡车,自取灭亡! 在这中间到底该何去何从?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一时间面对咄咄逼人的刘玄初。 洒出、阿尔必等人瞠目结舌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然而…… 啪!啪!啪! 陈成的掌声在大堂中响起。 “茂遐先生不愧被誉为吴藩第一谋士。” “这等眼光,这等魄力,在下佩服。” 他缓缓开口似乎是在感慨。 刘玄初在后世之中被誉为吴藩第一谋士。 其毒辣的眼光和强大的魄力令人震撼! 歷史上正是他一针见血指出吴军的长处和满清弱点。 苦諫吴三桂疾行渡江,兵贵神速。 率领吴军主力直趋河南利用强大的军力同清廷展开决战,一战消灭满清定下乾坤! 而不是顿兵湖南,举步不前。 同拥有资源优势的满清进行顶牛! 如果吴三桂按照他的战略拿出大无畏的气概。 置之死地而后生全力北伐。 那么说不定吴军就能在河南一举击破清军主力。 效仿靖难之役,千里奔袭,入主京师,开创新朝了。 只可惜暮气已沉的吴三桂终究缺乏胆魄白白错失了良机! 如今刘玄初的胆魄没有用在吴三桂的身上反倒施加在陈成头上了! “厄尔特,汝这是同意了!” 刘玄初见状心中一喜,可仍旧面不改色质问陈成。 “不不不。” 陈成却是摆手:“茂遐先生,谁说我同意了?” “吴三桂势大若我有一拼之力和其奋力一搏倒也无惧!” “然而很可惜,昆明城中有宿卫,昆明城外有龙驤。” “我的三千两白旗精锐根本无法撼动他的阵势!” “厄尔特,既然如此。” “那就不用多说了!若你不敢奋力一搏,老夫就不惜名声令尔惨死在吴王刀下!” 刘玄初勃然大怒。 “哈哈哈!” 陈成大笑三声。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刘玄初一眼。 “茂遐先生,小子刚才只是感慨你的胆魄而已。” “只可惜先生虽然眼光毒辣,魄力十足。” “然而关心则乱,你为了反清不但在吴三桂面前露了一个破绽更是在我面前露了一个破绽!” 哐当一声,一柄佩刀冒露寒光从陈成腰间抽出。 他戏謔地开口:“先生孤身前来,倘若小子现在將你乱刀砍死,再率两白旗出城远遁。” “不知你还能否向吴三桂检举逼小子和他力拼呢?” 第四十章 终於要和吴三桂对掏了! 剎那间,刘玄初头皮发麻,冷汗不由地从头颈冒下! 他看著脸上微笑,言语戏謔的陈成。 瞬间就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了。 现在他孤身前来同陈成会面早已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又哪里有討价还价的资本! 什么向吴三桂检举,什么逼陈成举兵。 先前的一切不过是镜水月而已。 如今陈成露牌了他的梦也该醒了! “想不到,我刘玄初聪明一世竟然糊涂一时!” 两行清泪从脸颊流下。 刘玄初心灰意冷,面如死灰,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 他先是以身入局试图拱火被吴三桂察觉。 再是孤身前来气愤之下逼问陈成! 如今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落入人手又哪有活路! “厄尔特,你要杀便杀。” “只可惜我汉人的大好河山却要葬送在你和吴三桂的手上了!”他惨笑一声已然绝望。 “呼——” 陈成见状长呼一口气。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超贴心,101????????????.??????等你读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看著刘玄初的样子心中也不是滋味。 如果有一分机会他也不惧奋力一搏同吴三桂拼上一场。 然而此时的平西王府有数千宿卫。 昆明城南又有五千龙驤。 仅仅是这两支军队陈成手中的三千两白旗兵就打不过。 更別提昆明一带的其余吴军。 以他此时的实力同吴三桂拼上一场实在是力有不逮。 更何况,他要做的並不是诛杀吴三桂而是要生擒! 在军力处於绝对下风的情况下。 想要在精兵如海,猛將如云的昆明城中擒获吴三桂这无疑是天方夜谭。 事到如今,他还能怎么办? 只能不做无谓的牺牲,出於下策,先保住有用之身以图后计了。 “大哥,把刘玄初杀了吧。” 洒出、阿尔必等人沉声开口。 “不必了,把他押下去吧。” 陈成疲惫地挥了挥手。 他已经在权衡利弊后决意南下了。 虽然刘玄初將他视为棋子又当眾威逼。 然而对於这个立志抗清的谋士已经疲惫的陈成却不想杀。 他有大才,或许冒点风险將他挟持出昆明。 日后还能在东南亚派上用场。 反正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 陈成便网开一面留其一命吧。 “厄尔特,你不能这样!” “若你爱惜身体肤发,不敢奋力一搏!” “这天下就真的没希望了!” 刘玄初老泪纵横,他悽惨地咆哮。 几乎是哀求著陈成起兵。 可事已至此,他又能如何? “带茂遐先生下去休息吧。” “洒出、阿尔必你们按照卓罗的命令整顿兵马先出昆明城吧。” 陈成默默地挥了挥手。 洒出等人心情沉重,只得悻悻地拱手而退。 他们虽然向来狂妄动輒就要与吴三桂火併。 然而大哥已经开口。 他们仔细思索一番后也觉得同吴三桂硬拼没有胜算。 既然如此那就先出城再说吧。 “不!厄尔特!你不能这样!” 刘玄初依旧不肯放弃。 他披头散髮,血红著双眼,死死地盯著陈成。 “刘玄初,多说无益!” 陈成终於不耐烦了。 “我已经说了,我手中仅有三千两白旗兵马根本拼不过吴三桂!” “你若真的想要反清,那就说服你的那些西营旧人。” “让祁三升、马宝等人起兵助我。” “倘若做不到,又何必在此多言!” “要知道,吴三桂手下的兵马多为你们西营的旧部。” “只要你们这些西营旧人能团结一心又何愁不能挟持他反正!” 此言一出,刘玄初的眸子瞬间暗淡了下去。 陈成说得没错。 吴三桂手中的兵马多为西营旧部。 如果他们这些西营旧人能够团结一心又何愁吴三桂不能反正? 然而如果西营真的能团结。 天下之事又怎会沦落到现在? 恐怕在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三兄弟的精诚领导下。 他们早就驱逐韃虏,恢復中华了吧! 只可惜一场三王內訌令整个西营土崩瓦解。 现在孙可望留下的秦兵敌视李定国和刘文秀的晋蜀两兵。 刘文秀的蜀兵又因为他这位蜀王的惨死对李定国恨之入骨! 哪怕自己这位蜀王旧人亦不能例外。 整个西营伴隨著那场三王內訌早已经四分五裂。 只能以一盘散沙的形势归附於吴三桂麾下隨波逐流! 这是何等的惨况和讽刺! 若是早知今日,西营又岂会內訌! 然而大错已经铸成,覆水难收! 昔日威震天下的大西军早已不復存在。 只剩下最后的残影围绕在吴三桂身边做著最后的復国之梦! 而这个梦或许永远无法实现! “啊——!” 刘玄初仰天长啸整个人竟然癲狂起来。 从三王內訌到现在。 整个西营中还活著的人恐怕没有谁会不后悔!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 当三藩之变发生后刘玄初、马宝、王会、高启隆这些人才会无比珍惜来之不易的一切。 牢牢地团结在吴三桂身边。 无论他做出任何事都不离不弃只求能跟满清真刀真枪地再战一场。 而不是像上一次一样在內訌之中稀里糊涂地输掉一切! 然而此时此刻,满清天下初定,三藩之变连影子都尚且没有。 此时的刘玄初又哪有希望。 他也只能在浓浓地绝望下癲狂了! “带茂遐先生下去休息吧。” 陈成看著刘玄初这个样子动了惻隱之心,顿时於心不忍。 只是西营的旧部不动。 他区区一个满洲甲喇章京又有何用? 眼下还是那句话。 陈成唯有暂避锋芒,率兵南下,方能保全有用之身以图后举! 若是他现在盲目起兵死在昆明城中。 恐怕就连十二年后的三藩之变都无法影响更何谈其他? 他来到此处,自有使命。 绝不能將大好性命白白浪费! 否则歷史仍旧没变他又岂能甘心! 所以走吧!走吧! 放弃所有幻想离开昆明去东南亚另闢一番局面吧。 这是陈成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也是他早已经决定的事情。 如果他能改变眼前的一切那么自然不惜一搏。 可要是改变不了明哲保身活到三藩之变。 再搅乱天下局势为汉人爭取那一线生机。 就是陈成最应该做的事情! “茂遐先生,走吧。”洒出、阿尔必等人面色沉重。 然而刘玄初却突然神情一变。 他拳头紧攥,直勾勾地望著陈成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厄尔特!若老夫豁出一切让西营旧人助你!” “你是否敢向吴三桂亮剑逼其抗清!” 此言一出,全场譁然! 半刻钟后,亮在刘玄初面前的那把佩刀被陈成默默擦拭。 看著早已开刃的宝刀。 他血脉喷张,终是下定了决心。 “终於要和吴三桂对掏了!” 第四十一章 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 春风吹拂。 在生机盎然的昆明郊外。 “驾——” 十余骑簇拥著三人来到昆明南门。 “这是怎么回事?” “今天不是平西王大喜的日子吗?” “怎么会有这么多满洲兵出城?” “莫非哪里发生事情了?” 南明咸寧侯,现吴三桂帐下后营总兵祁三升扬起马鞭。 指著从城门鱼贯而出的满洲兵们开口询问。 “回稟祁总兵,这些都是正蓝旗的兵马。” “因为领头的甲喇章京厄尔特飞扬跋扈在城中顶撞了平西王,这才被吴王驱逐出城……” 守城的將领拱手开口说明了缘由。 “原来如此。” 隨祁三升一同来此的马宝、马唯兴两兄弟不由地微微一笑。 “敢在昆明得罪王爷,的確该罚啊。” “若不是王爷宽厚我等愿为前驱將这些满洲韃子通通剿灭!” 他二人看著灰头土脸从昆明出城的满洲兵们顿觉扬眉吐气。 就连语气也放肆起来了。 “两位总爷请慎言,现在你们二人毕竟是朝廷的总兵。” “若是和满洲兵起了衝突也会让王爷为难啊!” 守城將领大惊失色连忙提醒二人。 马宝二人不用多说。 抗清抗了十几年的老流寇了。 他们对清廷的憎恶和敌视可想而知。 也亏得二人投入了吴三桂帐下。 否则以二人的这股跋扈劲清廷之中又有谁能护得住他们? “王爷就是太顾及朝廷了。” “如今他老人家手握十几万大军又有我等辅佐。” “何惧京师中的那对孤儿寡母?” 马宝闻言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愈发地猖狂。 他本就是同清军打了十几年的老流寇,真西贼! 又哪里会把清廷放在眼里。 更別提到了现在满清已经大不如从前。 只剩下孝庄和康熙这对孤儿寡母全靠著鰲拜一个老奴才勉力维持。 要是依他之见吴三桂早就该在昆明举兵。 率领他们这些西营將士跟清廷真刀真枪地再打一场。 他倒要看看满洲之中还有谁能是他马三宝的对手! “三宝兄!適可而止!” 祁三升倒是没有马宝这么跋扈。 他开口劝说道:“今天是平西王大喜的日子,你我兄弟若是在这里同满洲兵发生衝突。” “必然会给吴王难堪。” “王爷对我们有天高地厚之恩,我等又岂能辜负於他?” “况且满洲兵虽然不行了。” “可眼下出城的都是正蓝旗兵马。” “这些韃子驍勇善战,绝非等閒之辈。” “而那厄尔特又能战败马鷂子其人绝不能小看。” “我等还是儘快进城去平西王府恭贺王爷为好。” 此言一出,马宝这才点了点头並没有继续口出妄言。 他们这些人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西贼。 又怎会畏惧满洲兵? 然而满洲兵不足为惧可吴三桂的面子却是要给的。 因为吴三桂对他们这些西营將士有厚恩而且还是雪中送炭的厚恩。 昔日清军三路南下攻占昆明。 李定国仓皇向滇西撤退將他们这些西营將士遗留在云南各地。 马宝等人遁入雨林之中。 既饱受那瘴气之苦又因贺九仪之事不敢去同李定国会师。 整个西营在这场浩劫之中。 不知道有多少人病死饿死在云南的茫茫雨林中。 就连马宝这些西营大將也是心生绝望自感已无活路。 然而就在此时,吴三桂却遍访雨林,礼贤下士,收留了马宝等人。 又在云南划拨地盘,供应军需。 並使尽浑身解数从清廷手中抠出了整整九百万两军餉。 用来养活他们这些无家可归的西营將士! 可以说在马宝等人的心中吴三桂的威望早已无人能比。 这位天字第一號大汉奸虽然声名狼藉,大义不顾。 然而对比只有大义的永历朝廷。 注重小节能让西营吃得饱饭穿得暖衣的平西王。 才是祁三升、马宝这些老西贼真正的知心人啊! 世態炎凉,人情淡漠;人心不古,冷暖自知! 此时此刻,在饱受永历朝廷的乌烟瘴气以及热带雨林的毒虫之苦后。 西营將士们哪里还能顾得上吴三桂的大汉奸身份。 唯有珍惜眼前的一切唯平西王马首是瞻了! “驾——!” 待满洲兵出城后。 祁三升三將纵马入城,来到了五华山下。 而在五华山上的平西王府內。 一场盛大的酒宴即將召开。 “小女及笄,本王何等何能,竟然让各位兄弟齐齐前来祝贺。” “真是让小王汗顏,令我平西王府蓬蓽生辉啊!” 吴三桂姿態放得很低亲自恭迎前来祝贺的宾客。 虽然这位平西王神情有些疲惫。 可他依旧打起精神,强顏欢笑。 將一位位宾客迎入王府之中。 这些人中有祁三升、马宝、马唯兴这些降將。 有王辅臣、张国柱、张足法这些绿营, 也有赵布泰、爱星阿这些满洲大员。 更別提本就在五华山上的亲信们了。 隨著宾客们的相继入场。 整个五华山宾客盈门,高朋满座。 吴三桂不过是一个女儿及笄而已。 却引得昆明城中的满洲大员齐临,整个云南的官员齐贺。 就连满清的圣旨也及时传达。 由爱星阿当眾宣读。 给了他那位庶出女儿一个和硕格格的身份。 这真可谓是: 玉阶金印焕天章,莽盖朱衣列万行。 部將衣冠趋晓日,九重宫闕动晴光。 龙涎香暖承恩久,圣詔声传赐宴忙。 最是平明传詔处,满城桃李宴群雄! “我等恭贺吴王大喜,恭贺和硕格格及笄!” 无数大员战將齐声高呼,吴三桂志得意满。 整个五华山上喧鼓震动,號彩齐鸣。 这场及笄宴在吴三桂的主持下正式召开。 好一副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景象。 只是在这场盛宴之下。 五华山上一处不起眼的角落。 陈成默默地注视著宴会群雄的吴三桂打量起了五华山上的一切。 “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 “看他……” 他眸子深邃看著尚未竣工的平西王府已然找出了不少破绽。 沉吟半响后。 陈成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他微微一笑道出了刚才未道出之言。 “看他楼塌了!” 第四十二章 秦淮名艷 “我等敬王爷一杯!” 祁三升、张国柱等人高举酒杯恭维开口。 吴三桂也是豪爽拿起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王爷好酒量!” 眾人见状纷纷夸讚起来。 五华山上顿时推杯致盏一片。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就有好事者开口了。 “今天是和硕格格及笄的大好日子。” “素闻王爷的爱女有沉鱼落雁,闭月羞之姿。” “不知何时能够一见啊?” 此言一出,吴三桂却是莞尔一笑。 按理来说他也是堂堂的平西亲王了。 吴三桂女儿已经算大清国最为顶级的大家闺秀。 又岂可在眾人面前拋头露面? 然而吴三桂是个武人。 今天在场的又大多是他的亲信部將。 女儿及笄更是到了该嫁人的时候了。 也是时候让她出来和眾人见上一面。 看看有谁能入得了她的法眼做一回乘龙快婿。 “应麒,还不快去叫你妹妹出来?”他挥了挥手。 眾人见状纷纷好奇不已。 都翘首以待想要一观吴三桂女儿的容顏。 后院之中。 一位妇人徐娘半老,面露祥和。 正在为女儿挽发及笄。 “时间过得真快,没想到我们的阿珂已经成年就要嫁人了。” 她微笑开口,眸子中儘是欣慰。 妇人不是他人正是曾经將吴三桂迷得神魂顛倒的秦淮名艷陈圆圆。 而能让她亲自挽发的人毫无疑问。 正是她和吴三桂的亲生儿女吴珂。 如今从山海关之战算起已经过了十八年。 十八年的时间,不但让吴三桂年过五旬性格大变。 也在陈圆圆的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跡。 如今吴三桂算不上英雄迟暮可陈圆圆却生出丝丝白髮。 虽然仍旧称得上徐娘半老可却不復当初艷冠天下的容顏了。 好在陈圆圆虽然老了。 可她和吴三桂的女儿却长大了。 如今女儿及笄,或许在不久的將来就会出阁。 为人父母陈圆圆感受到了莫大的欣慰。 “娘!”年方十五的吴珂脸上微红,娇羞起来。 显然被母亲的言语弄得害羞了。 “好了,好了,娘不跟你开玩笑了。” 陈圆圆笑著开口脸上带著无尽的慈祥。 为人父母,还有什么比看著儿女成年更为欣慰的呢? “珂妹,娘!” “你们好了没有,父王和宾客们正在等著你们呢。” 就在母女二人有些玩闹时。 吴三桂的二儿子吴应麒来到后院。 “是根根哥来了啊。” 吴珂闻言脸上有些欣喜。 吴应麒其实並非她一母同胞的亲兄长。 而是吴三桂交於陈圆圆抚养的养子。 不过二人从小感情极好。 对於这位脾气暴躁可是对自己很好的兄长吴珂也是非常依赖。 並一直用乳名相称。 “珂妹,你们怎么这么慢啊,父王他们都有些等急了。” 吴应麒催促地开口。 “根儿,今天是你妹妹的及笄礼。” “女孩子嘛,有些害羞不敢见人也是应该的。”陈圆圆微笑道。 “对对对!” 吴应麒一拍脑袋。 “珂妹年纪还小,不敢见人也是正常。” “娘,要不然我去跟父王说一声。” “等珂妹什么时候想见了她再出去吧。” 陈圆圆不由地一愣。 今天是女儿的及笄礼,吴三桂都已经邀请昆明城中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齐聚王府祝贺。 这个时候身为主角的女儿不出面。 这怎么能行呢? “根儿,你是关心则乱,客人都已经来了。” “阿珂又怎么能不出去谢礼呢?” 她带著欣慰轻嘆一声。 吴应麒素来孝顺,对她这个养母和妹妹乃至於在京师的大哥都非常注重礼数。 可唯独遇事不动脑子想一出是一出並且性格暴躁。 这些年来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也得亏有吴三桂罩住整个大清之中无人敢动他。 否则都不知道出了多少事了! “根儿,你引路吧。” 陈圆圆缓缓开口拉上已经梳妆打扮带著羞涩的女儿起身。 大殿之中。 吴三桂眉头微皱,端坐在主位。 一眾亲信部下则是交头接耳等候著今天的主角到来。 “父王,珂妹和娘到了。” 隨著吴应麒大大咧咧的呼喊声。 眾人顿时精神一振纷纷翘首望向! 只见那位大名鼎鼎的陈圆圆正挽著一位妙龄女子的玉手缓缓走来。 仅仅只是一眼。 一道道惊呼声便在大殿中响起。 因为来的这位女子虽然刚刚及笄,芳龄还小。 可个头高挑,身材匀称,长髮披肩,体態婀娜,脸庞立体,眉弯眼亮。 白玉镶珠不足比其容色,玫瑰初露不能方其清丽。 美如天仙,容光照人,俏丽动人,沉鱼落雁,闭月羞,出水芙蓉,倾国倾城。 如似玉艷丽中又透著几分清丽,清丽中又透著几分女子与生俱来的秀美。 皮肤粉腻如雪,冰肌玉骨,仿佛是画中才有的粉雕玉琢的脸蛋儿。 只须俏目一回眸,那鲜便绽放万紫千红。 只须丹唇稍开启,那黄鶯便婉转珠玉佳音。 只须蛮腰轻摇曳,那翠柳便飘拂春风几度。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觉娉娉裊裊,仪態万方,文静轻盈,秀色可餐。 “这这这——” 祁三升、张国柱、马宝等大老粗抓耳捞腮为吴珂的容顏所震撼。 想要说些什么可任凭他们搜肠刮肚都寻不出只言片语来形容眼前女子的美貌。 吴三桂见状顿觉心旷神怡。 想当年他年少之时也是老吴家十里八乡中有名的俊后生。 而陈圆圆更不用多提。 二人生下来的女儿又岂会差? 他一共有四个女儿。 其中三个已经分別嫁给郭壮图、夏国相、胡国柱三人。 只有年纪最小又继承母亲美貌青出於蓝而胜於蓝的阿珂尚且待字闺中。 对於陪伴在身边小女儿吴三桂是最为疼爱的。 如今女儿刚刚及笄,就凭藉著容顏震撼了满座高朋。 吴三桂亦是相当自豪啊! “诸位,如今小女及笄。” “可有人能用言语形容出她的美貌。” “若是能得小女青睞,说不定在本王三大乘龙快婿之后又得多上一位了!”他微笑开口。 顿时引得眾人就连眼珠子都直了。 能得吴三桂器重还能迎娶他美若天仙的女儿这是何等的快事啊! “大哥,兄弟们肚子里没墨水!” “你去试试,把吴三桂的女儿娶回来当我们嫂子吧。” 还没等有人说话,大堂之中就有声音传开。 沙里库和德格楞这两个小子竟然远远地开口將全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我x你妈!” 在眾目睽睽之下陈成勃然大怒,忍不住啐了一口。 吴三桂的女儿虽然貌美可是与他何干。 他只是想浑水摸鱼查看五华山上的地势等到时候好下手而已! 第四十三章 丈母娘看女婿 剎那间,全场寂静一片。 在平西王的宴会上。 沙里库和德格愣二人言语轻慢。 不仅直呼吴三桂的名讳还让他们的大哥娶了人家的女儿。 陈成本人更是情不自禁,怒骂出声。 这是何等的失礼? “厄尔特!” “你竟然还敢来平西王府赴宴!” 不待王府的主人反应。 王辅臣赫然起身直指陈成。 他昨天一时不察被陈成掀落马下生擒。 墮了十三年来的赫赫威名。 现在正是一肚子气的时候。 如今仇人就在眼前王辅臣又岂能忍住! 他忘却了昨日的恐惧也忽视了身上的伤势。 竟然大喝一声,就要扑向陈成报了大仇。 好挽回自己的顏面! 可是吴三桂却猛然一拍。 “马鷂子!” “今天是小女及笄之日,不许胡来!” 此言一出,王辅臣宛如被浇了一盆冷水。 在平西王的宴会上哪里能动拳脚啊! 吴三桂呵斥了王辅臣。 旋即將目光放在陈成身上。 “厄尔特,你怎么来了。” 他语气冷冽,不怒自威。 一股无声的压力顿时笼罩在陈成三人的头顶。 令沙里库和德格愣二人没了先前的气焰。 可是身为带头大哥的陈成却是不卑不亢。 他远远地向吴三桂抱拳行礼。 “今日是平西王大喜之日,王爷宴请全城。” “不止是昆明城中的文武官吏。” “就连街头百姓都有恩赐。” “小子敬佩王爷的豪爽,又素闻和硕格格貌美。” “於是便带著两位兄弟上了五华山想要討杯酒喝。” “若是在下轻慢了王爷和格格,还请恕罪。” 此言一出,吴三桂顿时就释然了。 原来这『厄尔特』也是一个俗人。 想要来看一看自己那美若天仙的女儿。 若非如此,他刚受了军棍又岂会前来捧场? “既是如此,那你就管好手底下的人好自为之!” “若是再敢扰乱宴会,本王拿你是问!”他呵斥道。 “小子明白。” 陈成心中窃喜,连忙拱手答应。 他现在已经將五华山的地势勘察得差不多了。 又哪里会再生事端。 等喝了吴三桂的喜酒立马下山著手准备大事就好。 看著陈成识相地解释。 吴三桂冷哼一声没有继续纠缠。 盛大的宴会继续展开。 只是陈圆圆却眉头微皱远远地盯著陈成彷佛是想將他看穿似的。 “娘,你看著那个粗鄙的满人做甚?”吴珂有些不满地开口。 沙里库和德格愣二人言语轻慢。 陈成本人更是直爆粗口。 虽然吴珂並非传统意义上的大家闺秀可也有些恼怒了。 然而陈圆圆在端倪许久后。 却是缓缓开口:“阿珂,那个厄尔特並不简单,为娘看他的举止恐怕並非覬覦你的美貌而来。” 陈圆圆身为秦淮名艷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 她自然懂得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的道理。 因此才会死心塌地跟隨注重小节的吴三桂。 事实也证明在她年老色衰后。 吴三桂虽然宠幸其他年轻姬妾可出於旧情依旧对她相敬如宾。 相比於秦淮八艷中的其他姐妹。 陈圆圆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如今在满座被女儿容貌震撼的高朋中。 这『厄尔特』却鹤立鸡群,泰然处之。 甚至连看都没多看自己女儿两眼。 这让陈圆圆不禁暗暗吃惊。 吴珂见状放眼望去,她赫然发现在一道道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陈成却是无动於衷。 这让她不由地冷哼一声。 吴珂一向对自己容顏自信。 事实上继承母亲美貌的她也足以让男人癲狂。 然而眼前的陈成却是无动於衷。 吴珂的心里又岂会舒服。 只是看著这位身材挺拔,样貌也相当俊朗的男子。 情竇初开的她却是越看心里越有別样的情绪。 “嗯——!” 吴三桂目光炯炯仅仅只是虎目一扫就洞察了陈成的虚实。 他刚刚为言语所迷惑还以为陈成这个小子正是为了自己的女儿而来。 那曾想却被陈圆圆提醒察觉出了异样。 看来这个白旗小子心中有鬼。 只是对於吴三桂来说那又何妨? 他是权势滔天的平西亲王,陈成不过是一个甲喇章京。 在他吴三桂面前耍手段这个小子会是对手吗? 更別提此时此刻他手中的正蓝旗兵马已经被调出大半。 “圆圆,你是有意招这厄尔特为婿吗?” 吴三桂缓缓开口。 陈圆圆微微一笑,她意味深长地看向女儿。 却见吴珂小脸一红便是明白了什么。 “王爷,这厄尔特年纪轻轻,就能战败王辅臣。” “又胆识过人,敢驳斥赵布泰和爱星阿令他们哑口无言。” “今日一见,此人又绝非见色起意之徒。” “如此文武全才若能收入平西王府不也是快事一件吗?” 此言一出,吴三桂眉头紧锁。 对於陈成他早已经察觉出不凡了。 平西王府中能战善战之人数不胜数。 可是像他这种能文能武,胆识过人,又举止有度的小辈却是凤毛麟角。 这也是吴三桂当眾出题考验眾位亲信部將的原因。 他想要给自己的小女儿找出一位文武全才的如意郎君。 只是陈成虽然能力出眾。 可他却並非吴三桂心目中的合適人选。 这倒不是因为他和自己有过节。 而是陈成的身份却是满人! 满汉有別,平西王府內有这多么青年才俊可选。 吴三桂又为什么要將自己最为疼爱的女儿嫁给一个满人? “圆圆,满汉有別,厄尔特虽然年纪轻轻,相貌堂堂,可他终究是满人。” “而且还是满洲八旗中最没有前途的满人。”吴三桂轻嘆一口气。 对於陈成的衝撞他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宰相肚里能撑船,吴三桂一向注重小节,礼贤下士,善待部下。 此时此刻,论起度量,恐怕已经无人能出其右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將凝聚大大小小的十几万流寇、汉奸。 在西南同满清分庭抗礼。 然而將自己最为疼爱的女儿嫁给一个满人吴三桂却是极度不舍。 他虽然给韃子当了十八年的狗。 可是天下之人谁又能真的不知道华夷之辩呢? 只不过为了功名利禄吴三桂一直在枉顾大义而已。 然而陈圆圆闻言却是思绪万千。 她像是一个真正的丈母娘一样看向陈成越看越喜欢。 第四十四章 上岸第一剑,先捅老丈人! “王爷,將阿珂嫁给满人的確不妥。” “然而无论满汉终归是要看人。” 陈圆圆沉声道:“汉人能出宵小,满人也未尝不能出英雄。” “虽说满汉有別,但世子却已经与建寧通婚。” “若是这厄尔特真是一位少年英雄就算將女儿嫁於他又有何妨?” 此言一出,吴三桂略微有些心动。 可是他却凝声道:“可这厄尔特乃是多尔袞的余孽,在满洲之中没有根基。” “若是將女儿嫁给他岂不会委屈了阿珂。” 陈圆圆莞尔一笑:“王爷,正是因为这厄尔特在满洲之中没有根基。” “等他成为您的乘龙快婿他才能真心为我平西王府办事啊。” “若他是两黄旗的宗室子弟,你又如何能將女儿安心交给她?” “况且此事能否,我们还得问问阿珂自己的意思才好。” 话语未落,她慈祥地摸了摸了吴珂的脑袋令她脸色涨红。 “我不嫁!”吴珂羞涩不已出言拒绝。 然而吴三桂又哪里看不出她的意思。 很显然女儿这是对陈成看对眼了。 不过也对,这『厄尔特』少年英姿,相貌堂堂。 单论品貌的確是合適的人选。 至於能力別的不说单单他战败了王辅臣。 仅此一点就足以做他吴三桂的乘龙快婿。 至於他满人的身份和根基…… 吴三桂沉吟半响后终是开口:“宴会过后让厄尔特来见我。” 此言一出,陈圆圆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以平西王府现在的权势和地位。 哪里还需要看女婿的身份和根基。 如果真论门当户对恐怕她和吴三桂的女儿就只能跟爱新觉罗家联姻了。 然而让女儿远去北京孤苦无仃地嫁给爱新觉罗家的王爷们。 她和吴三桂还不如招个上门女婿將女儿留在昆明常伴左右呢。 “大哥,你真的不打算去试试,说不定以您的英姿吴三桂的女儿没准就看上了您了。” 宴会上,沙里库和德格愣低声开口继续怂恿。 然而此言一出。 陈成却是拳头一攥恨不得將他们二人直接打死在五华山上。 “你们两个是猪吗?” 他恨铁不成钢地开口竭力压低自己的声音。 “我们今天来五华山是准备起兵的!” “为了一个女子在吴三桂面前献媚又是怎么回事?” “再说了。” 陈成远远地看向吴三桂和陈圆圆以及他们那个美若天仙的女儿。 “自古美女配英雄。” “等今夜过后,打下了平西王府。” “大哥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 “又何必为了一个吴三桂的女儿自取其辱。” 话语未落,他喝了一碗茶水。 看著即將西下的太阳缓缓开口:“宴会进行到这里也差不多。” “走吧,咱们该去办正事了。” 沙里库和德格愣两个小子连忙点头。 三人起身在喧闹的平西王府內不动声色地离去。 然而就在他们要跨出平西王府之际。 一道声音从背后骤然响起。 “等等!” 一名魁梧男子带著一队宿卫注视著陈成三人。 剎那间,陈成脸色一变。 他强忍下心头情绪镇定自若地回头。 “你就是厄尔特?”男子大大咧咧地开口。 “在下就是。”陈成回应。 “这就对了。”男子露出了轻蔑地笑容。 “厄尔特,走吧,我父王召见。” 此言一出,陈成瞳孔一缩。 “相必阁下就是平西王府的二少爷吴应麒吧。”他不动声色地开口。 此时此刻除了在北京为质的吴应熊。 也只有吴三桂的二儿子吴应麒能称他一声父王。 “呦呵,你倒是好眼力。” 吴应麒漫不经心地开口:“厄尔特,赶紧走吧,我父王在王府內等著见你。” “不知吴王突然召见所为何事。” 陈成微微拱手,试探性地开口。 “本少爷也不知道,你別婆婆妈妈了赶紧跟我走。”吴应麒有些不耐烦了。 陈成闻言面沉如水。 他看著吴应麒再端倪起了平西王府內的局势。 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二少年,既然是王爷召见,厄某岂敢不从。” “沙里库,德格愣,你们二人先回我的府邸。” “等大哥回来后再一块出去寻欢作乐!” 他將最后一段话咬得很重。 隨后便在沙里库和德格愣惶恐的眼神中跟隨吴应麒再次走进平西王府。 一处大殿之中。 吴三桂端坐在大椅上。 而在他的身边陈圆圆母子静静地看著挺直身板的陈成。 “厄尔特,这里没有他人,你仍不愿意跪本王吗?” 吴三桂缓缓开口。 看著傲然挺立的陈成眼神中闪过一丝欣赏。 “王爷,我是正蓝旗章京,按照八旗惯例,只需跪本旗旗主。” 陈成不卑不亢,拱手开口。 “这倒也是。” 吴三桂倒也不恼。 他微笑开口:“你这个小子倒也有些风采,不像一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愣头青。” “现在本王的女儿就在你面前。” “对其容貌,你心中可有文墨能够形容?” 此言一出,陈成的目光顿时警惕起来。 他不知道吴三桂这个老小子的葫芦里到底卖著什么药。 “厄章京,你不必心有他虑。” “这只是我们平西王府的家事而已。” 陈圆圆看著紧促的陈成微笑开口示意他宽心。 陈成见状这才將目光放在吴珂的身上。 只见这位继承母亲美貌青出於蓝而胜於蓝而胜於蓝的女子。 娉娉裊裊,沉鱼落雁,仪態万方,闭月羞。 仅仅是远观就可令人神往。 如今陈成近察,一时间就连他都有些失神。 “八面观音!” 他缓缓开口说出来这个唯一能形容其美貌的词语。 此言一出,吴三桂和陈圆圆瞬间愕然。 而吴珂更是在思索过后小脸涨红不禁低下头去。 因为『八面观音』这个词语实在是太重了。 陈成这是在借观音来形容她无论从何处观看都是八面无暇! “八面观音,厄尔特你倒是好文采啊!” 这一刻,吴三桂倒吸了一口凉气。 能说出这种词语的人绝非等閒之辈。 他定下心来彷佛是下定某种决心一样。 “如今,本王的女儿就在眼前。” “孤且问你,你可愿做我吴三桂的乘龙快婿!”他郑重开口。 瞬间让陈成瞠目结舌。 “这个老小子在闹那一出啊!” 他在心中狂呼。 陈成已与刘玄初擬好计划即將起兵。 今天到平西王府赴宴只是为了进行最后的准备。 如今布置已经妥当就等著振臂一呼。 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吴三桂却要招他为婿。 陈成若是答应岂不会要来一出上岸第一剑,先捅老丈人? 第四十五章 坏了!韃子反清了! 五华山脚的一座豪宅內。 马宝头晕目眩,昏昏沉沉。 与义兄马唯兴回到这处吴三桂赏赐的庭院。 两人一回住处。 马唯兴就鼾声如雷,呼呼大睡。 马宝也是洗了一把脸。 在婢女的服侍下宽衣解带准备休息了。 然而就在此时。 庭院的大门却被人敲响。 “谁呀!”马宝不耐烦地大喊。 “回稟总爷。” 僕人急匆匆地来报:“是刘玄初刘大人的管家。” “他说刘大人邀请总爷和马將军前往一敘。” 马宝闻言顿时就消散了不少睡意。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海量好书在 101 看书网,101????????????.??????等你读 】 刘玄初是昔日蜀王刘文秀的幕僚。 在西营中地位不低且与他们交好。 旧友相邀他岂有拒绝的道理。 “让茂遐先生的管家进来。” 他穿上睡袍就要起身。 然而僕人却提醒道:“总爷,刘大人刚刚被吴王驱逐出了平西王府。” “您若此时与他相见一旦被吴王得知怕是不好啊。” 此言一出,马宝不由地心中一愣。 刘玄初被驱逐出平西王府的事情他已经在酒宴上得知。 对於其中的缘由马宝也揣测出来了。 无非就是这位茂遐先生想要借满洲兵的手逼平西王一把。 好让他在昆明城中举兵倡义,率领西营同清廷再打一场。 对此马宝也是深表赞同的。 毕竟他抗清十几载,若非毫无办法又岂会剃髮? “你这是把本帅当成势利小人了吗?” 他冷冷开口令僕人不敢再言。 刘玄初本就与他交好又是因为抗清之事遭吴三桂驱逐。 马宝要是藉此撇清与他的关係老死不相往来。 那西营的故友们又会怎么看他? “老管家,你给我带路吧。” “本帅今日刚回昆明正欲和茂遐先生见上一面。” 马宝在刘玄初的管家面前缓缓开口。 瞬间令这位老管家鬆了一口气。 然而看著马宝一人他却是心中一紧。 “马总兵,我家先生邀请的是你们兄弟两位。” “不知马唯兴將军现在何处?” “今天是吴王的大喜之日,我义兄贪杯现在已经入睡。” “茂遐先生若想见他,明日我便让义兄告罪就是了。 马宝说明了缘由。 他的义兄马唯兴醉成那样实在是没法出门。 然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马宝倒是说得轻巧可老管家却是瞳孔一缩差点失態。 好在沉浮人世多年的他迅速恢復神態。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马总爷出门和先生相见了。” “你带路吧。” 马宝打了一个哈欠。 在老管家的接引下踱步在昆明城中。 一刻钟后。 二人来到另一处宅院內。 看著宅院中的两道身影。 马宝不由地微微一愣。 因为不止是他来了,跟马宝一同驻兵城外的祁三升也出现在这里。 “怎么回事?” “敘国公没来吗?” 刘玄初看著孤零零的马宝一人心中一惊。 他直呼马唯兴昔日的爵位急忙发问。 “茂遐先生,有什么事吗?”马宝一头雾水向他说明了缘由。 当得知马唯兴因为贪杯正在酣睡后。 刘玄初眉头紧皱就连拳头都不由地攥了起来。 “我大明朝在昆明的三位大將却因贪杯少了一人。” “真不知天意何为啊!” 他抬头看向今夜高悬的月亮轻嘆了一声。 今夜月明星稀,正是刘玄初起兵的大好时候。 然而三位西营大將却仅仅被他誆来了两人。 待刀兵一起,真不知他和陈成的惊天一举能否成功! “茂遐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马宝和祁三升二人不明所以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刘玄初见状拍了拍手。 剎那间,两员將领一脸满洲长相。 头顶金钱鼠尾,身披正蓝盔甲。 率领大批满洲大兵蜂拥而出將马宝二人围在了庭院中。 看著眼前的一幕。 祁三升和马宝目瞪口呆。 刘玄初今天邀请他们见面。 结果连话都没说两声就带著满洲兵將他们给围了。 这特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茂遐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祁三升急忙开口。 刘玄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咸寧侯,老夫別无他意,只想让二位在今夜跟我干一件事情?” “何事?” “反清復明!” 他郑重地开口,瞬间惊得马宝和祁三升瞠目结舌。 “茂遐先生,你可不要开玩笑。” 马宝指著眼前的满洲大兵不可置信地开口: “反清復明?让我们跟这群满洲兵反清復明?” 他嘴巴张得老大整个人都懵了。 刘玄初这到底闹得是哪一出啊! 带著一群韃子把他们给围了然后要求自己反清復明。 有没有搞错? 哪有满洲兵反清復明的啊! “正是!” 然而刘玄初却煞有其事地开口。 他的脸上全都是正经二字! 这看得马宝和祁三升二人越来越魔幻了。 “疯了!疯了!” “茂遐先生,你这是疯了吗?带著满洲兵反清復明?” “这算那门子的事啊!” 马宝二人哆嗦著开口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二位將军,正是因为事出反常。” “老夫和那厄尔特方有胜算啊。” 刘玄初冷笑一声。 “现在老夫且问你们一句,是否愿意跟我刘玄初反清復明!” 话语未落,他身边的两位满將张牙舞爪。 带著满洲大兵將马宝二人团团围住。 这些人挥舞利刃,虎视眈眈。 彷佛一言不合就要將马宝二人乱刀砍死。 “厄尔特?” 马宝和祁三升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直到確信眼前的一切他们才喃喃开口。 刘玄初口中的厄尔特不就是今天在吴三桂酒宴上的那个满洲小子吗? 而眼前的两位满將好像就是他的人唉? “淮国公,咸寧侯,事態紧急,请容老夫待会再跟你们解释。” 刘玄初犀利地开口:“现在你们有两种选择,一是跟著老夫反清復明,二是在此被乱刀砍死!” “我给你们三息时间考虑,三息过后请恕老夫无法念及旧情了。” 话语刚落,他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 马宝和祁三升迷迷糊糊还想问些什么东西。 然而还没出口刘玄初的第二根手指头就竖了出来。 “二!” 他暴喝一声,惊得马宝二人头皮发麻。 “茂遐先生!”二人惊呼出声。 可是转瞬间刘玄初的第三根手指再次竖了起来。 “三!” 三息时间一到,满洲大兵们纷纷举出手中的利刃。 第四十六章 刘玄初:竖子不足为谋! “先生请慢!” 祁三升在满洲兵中大喝一声:“我等依你便是了!” 此言一出,刘玄初瞬间长舒了一口气。 “两位將军深明大义就好。” “等今夜过后,老夫再行告罪。” “来人啊,先將两位將军捆绑起来,好生看管,不可得罪!” 他挥了挥手当即就有满洲兵上前將祁三升二人捆绑起来。 “茂遐先生,你这是何故?” “为何要捆我们?” 祁三升和马宝二人大呼。 “咸寧侯,淮国公,请稍待一二。” “等再过一两个时辰,老夫必然亲自为你们鬆绑。”刘玄初微微拱手。 祁三升和马宝虽然答应他反清復明。 然而口舌之言,不足为信! 要知道今天夜里他二人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刘玄初和陈成的真正目的从来都是永镇云贵的吴三桂! 祁三升和马宝深受他的大恩。 想要他二人死心塌地起兵。 刘玄初还需行些手段才行! 在祁三升和马宝挣扎中满洲兵將他们带了下去。 刘玄初的目光愈发地犀利起来。 他郑重开口:“沙將军,德將军,虽然马唯兴今夜未至,可祁三升和马宝却被老夫控制。” “他二人一个手握五千龙驤精锐,一个掌管四千忠勇选锋。” “有此九千兵马再算上三千两白旗大兵。” “我等今夜可以与吴王在昆明一较高下了!” “现在还请两位將军下令,出动这里的五百满洲大兵直衝黔国公府!” “若能擒获爱星阿和赵布泰则大事可成!” 隨著刘玄初的沉吟。 本书首发 找书就去 101 看书网,??????????????????.??????超全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陈成跟这位茂遐先生的计划昭然若现了。 他手中仅有三千两白旗兵马。 仅仅靠著这点兵力想要在昆明跟吴三桂对掏。 很显然这是天方夜谭。 可三千两白旗大兵不行,但再加上祁三升、马宝、马唯兴三人的上万西军精锐。 那么昆明的局势就不同了。 满洲精锐和西营降兵若能联手发难。 毫无疑问,吴三桂部署在昆明城中的宿卫军將被压制。 等到那时,陈成的三千白旗、祁三升的五千龙驤、马宝和马唯兴的六七千选锋兵临五华山。 將吴三桂和宿卫军团团围住。 吴三桂这个老小子想不反清都不行了! 这就是陈成和刘玄初所密谋的大计。 通过將昆明城外的上万西军降兵拉下水来从而压制宿卫达到他们逼吴抗清的目的。 然而想要实施这个计划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吴三桂这个老小子和他的宿卫军会如何反应暂且不提。 仅仅让祁三升这些降將对他这个平西王动手就是地狱级的难度。 因为此时此刻凭藉小节吴三桂早已经收服了这些降將。 哪怕陈成和刘玄初將祁三升等人制服。 可想要这些西营降將心甘情愿地发动兵马相助他们对付吴三桂却无可能! 因此通过刘玄初的人脉请祁三升等人入瓮只是开始。 陈成和刘玄初计划中最为关键的一环不是吴三桂所在的五华山更不是永历所在的金蝉寺。 而是赵布泰和爱星阿所在的黔国公府! 如果两白旗的满洲大兵能够踏平国公府將赵布泰和爱星阿擒获。 將他们押到祁三升等人面前纳下一个投名状! 那么毫无疑问,亲手沾上两黄旗大员鲜血的祁三升等人將自断退路! 当赵布泰和爱星阿死在他们手上后。 哪怕吴三桂愿意继续庇护祁三升这些人也將无路可走。 因为爱星阿是清廷红人,赵布泰更是鰲拜的亲哥哥! 当鰲拜的兄长死在这些西营降將手里后。 不要说吴三桂做保哪怕是康熙和孝庄亲自出面。 也无法在鰲拜面前保下这些人! 因此他们唯一的生路就是选择跟陈成和刘玄初联手先將吴三桂逼反。 从而避免被鰲拜这位大清第一巴图鲁清算! 大幕已经拉开。 马唯兴虽然因为醉酒未至。 可祁三升和马宝二人却落入刘玄初手中。 此时此刻,正是满洲兵踏平国公府活捉赵布泰的大好机会! 只要这位鰲拜的兄长到手。 那么西军入局,昆明城中的这盘大棋就能活看! 想到此处,刘玄初血脉喷张。 只见哐当一声,这位茂遐先生拔出自己的腰间宝剑。 恨不得亲自上阵先平国公府,再围五华山! 然而看著老发聊发愈发疯狂的刘玄初。 沙里库和德格愣二人却是迟疑起来。 “两位將军,夜长梦多,你们这是干什么?” “赶紧发兵跟老夫杀去国公府生擒赵布泰啊!” “莫非你们担心手中兵少打不下国公府?” 刘玄初焦急开口整个人都有点哆嗦。 眾所周知,在昆明城中有两支满洲兵。 一支是陈成手中的两白旗人数在三千多人。 其中的大部分兵马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已经出城。 仅剩下沙里库和德格愣的五百人以及负责看守永历的对大拜部三百人。 另一支则是爱星阿和赵布泰手中的两黄旗人数在五千人。 昆明城中,白旗满打满算不过八百而黄旗却足足有五千。 八百打五千本就艰难。 再加上这里是吴三桂的地盘。 等刀兵一起谁知道城中的宿卫军会有什么动作。 若是沙里库和德格愣这两个韃子临阵退缩。 那么刘玄初的大计可就要胎死腹中了! 好在沙里库和德格愣二人勇气未消似乎並不害怕。 “先生误会了,我白旗之人个个勇武,都能以一敌十!” “不要说城中还有八百人,就算只有我们二人手中的五百大兵也一样能踏平国公府!” 他们轻蔑地开口根本没將城中五千两黄旗兵马放在眼里。 八百白旗精锐对五千黄旗紈絝本就是优势尽显。 沙里库和德格愣又是奇袭哪里会有输的道理? “既然如此,两位將军现在就起兵啊!” 刘玄初长舒了一口气,他急忙催促道。 然而沙里库和德格愣却心有疑虑。 “茂遐先生,我们大哥还在平西王府上。” “要是咱们现在动手一旦惊动了吴三桂。” “万一打草惊蛇让大哥遭了吴三桂的毒手那可如何是好啊!” 二人煞有其事地开口。 这一刻,刘玄初心臟猛跳他捂著胸口整个人都被气得差点过去了! 他在昆明城中呕心沥血好不容易將事情推到现在的地步。 结果陈成自己瞻前顾后也就罢了。 他手底下的人怎么也拖泥带水? 他们现在是在干什么?他们现在是在造反啊! 造反这种事情是能犹豫的吗? “竖子不足为谋!”他痛心疾首地大喊。 然而话语未落一道声音却忽然而至。 “茂遐先生,你说谁是竖子呢?” 第四十七章 长刀之夜 在刘玄初的视野中大批满洲兵涌入庭院。 这些满洲兵簇拥一人。 来者正是陈成! 在他身边有两道身影一位是满將对大拜。 而另一位却宝相庄严,有帝王之相! “陛下!” 刘玄初大惊失色,旋即面露狂喜。 他噗通一声跪在陈成面前对他身边之人行礼。 因为那人正是大明永历皇帝朱由榔! 陈成来了就连永历都出现了。 在刘玄初看来这还用说吗?反清復明就在今夜。 “原来是刘爱卿,快快请起!”永历帝急忙开口。 刘玄初大笑起身。 “臣让陛下受辱多日真是死罪!” “不过陛下能忍数日之辱,臣就能使社稷危而復安,日月幽而復明!” 他老夫聊发,心情澎湃。 似乎是看到社稷中兴,天下復明的场景。 “厄章京,陛下已至,请下令吧!” 刘玄初对陈成拱手一拜郑重无比。 如今永历帝已经救出。 只需要陈成一声令下。 率领满洲兵踏平国公府,兵围五华山。 那么大明朝的江山社稷就有救了! 陈成闻言亦是凝重地点了点头。 他能在此时出现在这里並且將对大拜的三百满洲大兵和永历带来。 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茂遐先生,我现在已经不是厄尔特,而是陈玉成。” “大明朝的英王陈玉成!” 话语未落,哐当一声陈成抽出佩刀。 將脑后的金钱鼠尾拽到刀前。 隨著寒光一闪,这条鼠尾巴陈成憎恶的眼神中掉落。 “传令全军,割辫反正!” 他高举佩刀,振臂一虎。 哗啦啦的一片。 对大拜、沙里库、德格愣等满洲兵將纷纷手起刀落。 將从小陪伴自己的金钱鼠尾就此割下。 既然他们早已经准备反清復明。 那么汉人降清需要剃髮,满人归明又岂能留辫? 从现在开始他们这些白旗小子正如那割掉的辫子一般。 同满清一刀两断了! “陈玉成?” 刘玄初先是一愣,旋即他看著满洲兵们的豪迈一幕竖起了大拇指。 “英王果然是少年英雄!” “如今您带著满洲兵割辫归明,正是我大明的豪杰,汉人的英雄!” “嗯——!” 陈成双眼一凝。 他虎目一扫,死死盯著眾人。 “兄弟们!两黄旗无耻,大清朝无道!” “竟致我白旗之人流血漂櫓,天下百姓生灵涂炭!” “今天,我厄尔特有幸改汉姓,復汉名!成为大明朝的英王!” “与满洲一刀两断!” “尔等可愿隨我反正归明,誓杀韃虏,建功立业!” “反正归明!誓杀韃虏!” “反正归明!誓杀韃虏!” “反正归明!誓杀韃虏!” 对大拜、沙里库等人血脉喷张,振臂大呼! 在满洲中忍耐了整整十三年。 今日正是他们这些白旗小子手持钢刀向两黄旗復仇的时候! 所以! “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方罢手!” 陈成大喝一声。 率领八百刚刚反正的满洲大兵带著皈依者的狂热。 兵分四路,直扑国公府而来。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 陈成唯有用手中的钢刀在昆明城中杀出一条血路! 才不枉来此一遭! 才不负英王之名! 夜幕之下。 对大拜和三百满洲大兵紧紧跟隨在他身后。 陈成披甲执锐,手持清弓在夜幕中迅疾如风杀到国公府门前。 当看到有大批兵马接近后。 “你们是什么人!” 守门的几十名黄旗之人急忙喝问。 然而还没等他们说完。 咻的一声。 一支由精钢打造的箭矢划破天空。 一箭就射穿了为首之人的咽喉引得黄旗之人大乱! “杀!” 陈成暴喝一声,誓要杀尽这里的韃虏。 他身后的满洲大兵脸上既有皈依的狂热又有復仇的狰狞。 对大拜当即拉开弓弦,三百满兵纷纷响应! 剎那间,一道道破空之声响起! 满洲兵们,箭如雨下! 瞬间就將守门的几十名黄旗兵马射杀殆尽。 看著一具具倒下的尸体。 哪怕知道死的都是两黄旗的韃虏。 可跟在陈成身后的永历帝依旧双腿战战,脸色煞白,显然是被嚇著了。 而被满洲兵捆绑的马宝和祁三升则是瞠目结舌。 陈成这群满人割辫归明也就罢了。 他们还叫囂著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方罢手。 对同属满洲的两黄旗义正严词地痛下杀手! 这尼玛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然而陈成却並没有时间去回答他们心中的疑虑。 隨著守门的几十名两黄旗兵被白旗小子射杀乾净。 哐当一声。 腰间的宝刀再次拔出。 陈成看著眼前宏大的国公府气血上涌,血脉喷张! 他知道今天將会是一个长刀之夜! “兄弟们,杀韃子!” 他暴喝一声率先冲入国公府內。 手中的利刃力劈而下。 当即就將一位匆忙赶来的黄旗將领劈成两半! “杀韃子!” “杀韃子!” 三百满洲大兵激情膨拜,斗志昂扬。 纷纷举起手中的利刃蜂拥衝进国公府。 不管不顾,见著同属满洲的黄旗之人就扑杀而去! 剎那间,国公府內,尸横遍野,流血成河! 短短时间,陈成就率领三百满洲大兵手刃黄旗之人无数。 將富丽堂皇的国公府化为了人间炼狱。 就连昆明的夜色都染上了鲜血变得血蒙蒙起来! 在三百满洲大兵的衝杀下。 毫无疑问,国公府周围的两黄旗兵马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无数黄旗之人刚刚从睡梦中惊醒就惨死在了白旗小子的刀下! 混乱、惨叫、哀求等等上演在夜幕之中。 不到半刻钟的功夫。 陈成就率领白旗小子杀穿了国公府。 直扑赵布泰的宅院而来! “杀韃子!杀韃子!” 在白旗小子们的杀韃声中。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是绿营造反了吗!” 赵布泰从睡梦中惊醒。 他急匆匆地穿上衣服连盔甲都来不及披掛就衝出了宅院。 然而当国公府发生的一切出现在他眼前后。 哪怕赵布泰是鰲拜的兄长都愣在了原地。 因为此时此刻。 一名名身披正蓝旗盔甲的满洲大兵一边高喊杀韃一边逐屋逐巷搜杀国公府中的两黄旗人。 並且不断地靠近自己。 第四十八章 踏平国公府,箭射赵布泰! “啊——!” 他像是见了鬼一样惊呼出声。 被雷得外焦里嫩!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蓝旗中的多尔袞余孽竟然要杀韃子? 他们自个不就是汉人口中的满洲韃子吗? “征南將军!不好了!” “厄尔特这些多尔袞的余孽造反了!” 爱星阿披头散髮,急匆匆地赶来,惊恐地开口。 赵布泰倒吸了一口凉气勉强回过神来。 “可恶!厄尔特他这是得了失心疯了吗?” 他胸膛起伏,拳头一攥。 如今整个天下都已经被大清一统。 结果厄尔特却带著一群多尔袞的余孽在昆明城中造反。 而且还要杀韃子,反清復明! 这是何等的蠢事啊! 厄尔特这些白旗小子不过是自寻死路而已。 都不用我大清亲自出手。 待五华山上的吴三桂反应过来翻手就能將他们给灭了! “征南將军,国公府已经乱成了一片。” “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爱星阿明显慌了他连连询问想要赵布泰想个办法。 “怎么办?” 赵布泰冷笑一声。 他对著身边的几名包衣奴才大喝道:“来人!给我披甲!” “征南將军,你这是要干什么!”爱星阿大惊失色。 “自然是率领两黄旗平定白旗叛乱,勿使吴三桂这些汉人看我满洲笑话!” 赵布泰掷地有声地开口。 “征南將军,这能行吗?”爱星阿胆战心惊。 “厄尔特手中的正蓝旗兵已经被调往城外大半。” “此时此刻,在昆明的两白旗余孽不过八百而我两黄旗兵马却足有五千!” “五千对八百,若是我等还被他搞得灰头土脸救援於吴三桂。” “那么满洲的顏面何存!我大清的顏面何存!” “传我命令,国公府內的所有旗丁死战不退,谁敢逃跑本將军定斩不赦!” 在几名包衣的簇拥下。 赵布泰镇定自若,飞快地披掛盔甲。 想要组织国公府內的两黄旗兵马与陈成一战! 对於征战沙场十余年的赵布泰来说。 今天夜里面对陈成的暴起发难他是不可能退的! 因为他若是退了。 五千两黄旗兵马被区区八百叛军打得屁滚尿流。 这会让昆明城中的吴三桂等人怎么看? 我大清的立国根本,满洲中堂堂的两黄旗。 竟然却被一群多尔袞的余孽打得落流水。 这要是传扬出来满洲兵的威名何在?朝廷的顏面何存? 他这个征南將军又怎么自处? 所以无论如何赵布泰都得率领两黄旗兵马独力平定这场叛乱。 否则我大清必將威严扫地被吴三桂这些汉人轻视! 赵布泰披好盔甲,戴上头盔。 又將跟隨自己征战一生的马槊握在手中。 “两黄旗的健儿们!” “昔日多尔袞作乱,正是本將军和鰲少保率领你们的父辈力保皇上才有了现在的大清江山!” “如今多尔袞虽死,可他的余孽却犯上作乱甚至不惜背叛祖宗投靠尼堪。” “做那反清復明之事!” “现在为了大清也为了满洲的荣耀!” “跟上本將军的步伐,杀光白旗小子,诛尽满洲叛徒!” 他大喝一声,举起手中马槊振臂大呼。 “杀光白旗,诛尽叛徒!” “杀光白旗,诛尽叛徒!” 周围的两黄旗之人受他鼓舞。 回想起父辈的荣耀纷纷鼓起勇气大喊。 就连年轻的爱星阿也拔出了佩刀准备和白旗一战了! 然而就在此时。 无穷无尽的喊杀声却从左右两侧响起! 令赵布泰脸色一变。 不知从何时起国公府东西两侧竟然又有白旗叛军攻入。 同正面衝杀的厄尔特形成掎角之势三面杀向了自己! 很显然那厄尔特也颇知兵法。 並没有一味地死冲硬打。 而是將手头的八百满洲兵分为三路合围国公府! 然而纵使如此。 赵布泰却嗤之以鼻。 因为厄尔特就是三面围攻又能如何? 昆明城中的白旗叛军满打满算不过区区八百人! 厄尔特只有八百叛军却兵分三路。 他分得越多只会死得越快! 现在就是他赵布泰施展太祖兵法,任尔几路来,我只一路去。 率领两黄旗大军从正面击破厄尔特锁定胜局的机会! “杀杀杀杀杀杀杀!” 千钧一髮之际,在眾人的惊呼声中。 赵布泰暴喝七声尽显自己这位征南將军的威风! 他是大清第一巴图鲁的亲兄长。 虽不及鰲拜勇武可赵布泰亦是一位绝世猛將! 不但为满清征战二十年更是在炎遮河一战中亲自上阵。 击破了南明擎天李定国的三万主力! 赵布泰昔日面对李定国的三万主力尚且无惧。 如今在厄尔特的八百叛军面前又岂会避其锋芒! 只见他身形大展,一桿马槊挥舞地虎虎生威。 扫进白旗兵中当即就毙掉一人! 眼见主帅如今勇武。 国公府內的两黄旗兵瞬间士气暴涨! “兄弟们杀光这些白旗叛徒!” 一名名黄旗兵將振臂大喊。 跟上赵布泰的脚步挥舞兵器杀进敌人之中。 同白旗小子们激战起来! 一霎间,国公府內,情况突变。 赵布泰老驥伏櫪虽已年迈可却老气秋横。 他凭个人武艺,手中马槊。 竟然连毙白旗数人打出了昔日的威风。 而两黄旗兵马在他的鼓舞下亦是群起激昂。 不復刚才的混乱同白旗精锐展开接战。 虽然依旧被白旗精锐靠著过人的武艺杀得很惨。 可是藉助人数上的绝对优势。 这些两黄旗兵马却也让数十名白旗小子血染沙场,伏尸府內! 很显然,为数眾多的两黄旗兵马已经在赵布泰率领下回过神来。 准备靠著自己的数倍於敌的人数优势强行扭转战局了! 一时间,国公府內,激战不断。 白旗精锐虽然搏杀不断依旧占据上风。 然而陈成手中的白旗小子不过八百之数。 又兵分四路,跟他正面接战的仅仅只有三百人! 区区三百满洲大兵而已。 当国公府的五千两黄旗兵马回过神来全力接战后。 这些满洲大兵就算再勇武又能杀几个人,碾几颗钉? 在血色的月光之中。 国公府內的战局渐渐扭转。 一名名白旗精锐喋血沙场虽然在战死前杀掉了数名敌人。 可好虎架不住群狼往往被数倍乃至於十倍以上的敌人围杀至死! 看著眼前的一幕,对大拜心中大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然而陈成却是双眼一凝,镇定自若。 他拋下手中的佩刀拿起清弓。 在混乱的国公府內弯弓搭箭对准著正在凶猛衝杀的黄旗老將赵布泰! 第四十九章 满洲第一巴图鲁 在被鲜血染红的夜色下。 陈成屏住呼吸死死盯著正在奋力搏杀的赵布泰。 手中的弓箭在月色下散发寒光。 对准了这位黄旗老將的胸膛。 他知道两黄旗兵马虽然战力羸弱可却人数眾多。 若是让赵布泰肆意衝杀鼓舞士气。 那么白旗精锐跟这些人在国公府內打上一场消耗战无疑是极为不利的。 因此解决赵布泰是他唯一的选择! 唯有將这位老將拿下瓦解两黄旗兵马的斗志。 今天这场长刀之夜他才能成为胜利者! 咻的一声! 在漫天的喊杀声中,於混乱的国公府內。 一支由精钢打造的破甲箭头划破天空,呼啸而出。 剎那间,搏杀正酣的赵布泰身体猛然一震! 他震撼地看向自己胸膛,手中的马槊不由地为之一滯。 因为此时此刻一支箭矢正中心口让斑斑血跡从他的盔甲缝隙中涌出。 “不好了!將军中箭了!將军中箭了!” 周围的两黄旗兵马见状心神大骇纷纷惊恐地大喊。 主帅中箭,这是何等的恐惧啊! 不要说这些新生代的两黄旗紈絝。 哪怕是衡阳大战中的那支八旗兵在主帅尼堪阵斩后都斗志全无,狼狈而逃。 (请记住 101 看书网解无聊,101????????????.??????超实用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如今赵布泰中箭,白旗叛军又异常凶猛。 这让他们这些人如何再战啊! 哐当一声,一柄钢刀掉落地上。 一名黄旗军官头皮发麻不敢再战。 与此同时,恐惧、绝望等等情绪迅速蔓延全场。 令整个两黄旗的兵马都军心大震! 然而就在此时,赵布泰却血脉喷张。 噗的一声,这位黄旗老將强忍疼痛一把將箭矢拔出。 陈成的弓箭虽然破开了盔甲射进了赵布泰的心口。 然而他身上披掛的重甲却绝非摆设。 这支威力极大的破甲箭被重甲抵消了大半威力。 虽然仍旧破甲入膛然而却已经不足以直击这位老將的心臟。 將其一箭毙命! “叛贼射中了老夫的脚趾,真是要命啊!” 赵布泰强忍痛苦,故做轻鬆地大喊。 顿时令躁动的两黄旗兵马面面相覷冷静下来。 原来叛贼射中的是征南將军的脚趾啊!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一霎间,两黄旗兵马重燃斗志。 在赵布泰的鼓舞继续拼杀。 然而就在此时,陈成却轻蔑一笑。 嗡——! 巨大的清弓再次拉开。 第二支破甲箭上弦对准了赵布泰。 伴隨又一道箭鸣之声。 赵布泰脸色紧绷又一道血跡从他身上溢出! 紧接著,陈成愈发地不屑。 他手中的清弓在须臾之间多次拉开。 一支又一支破甲箭头呼啸而出,直击赵布泰身体! 短短几息时间。 在两黄旗兵马惊骇的目光中。 赵布泰身中数矢,遍体鳞伤。 在陈成的射杀下摇摇欲坠,几乎成了一个血人! 而几名反应过来想要上前掩护的两黄旗兵將。 也在陈成和白旗精锐的射杀下伏尸脚下! 看著急如雨下的箭矢再看看已成血人的赵布泰。 大量两黄旗兵马魂飞魄散,双腿战战,已经彻底丧胆! “拿刀来!” 陈成暴喝一声。 一名白旗小子迅速递上一柄巨大的斩马刀。 这是他的真正兵器也是阵斩赵布泰这种猛將所需。 陈成的清弓可以破甲,佩刀能够砍人。 可面对披掛重甲的对手。 唯有斩马刀这种兵器方能一击毙敌! 夜幕下,巨刀横空,带著无尽的冷意。 陈成目標明確,他身披重甲,手持巨刀,不管不顾。 在白旗精锐的掩护下直衝赵布泰这位老將而来! 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两黄旗中唯有赵布泰一人可虑。 只要拿下他两黄旗就將不战自溃! 看著手持巨型斩马刀,身穿霸气正蓝甲,脸戴狰狞鬼脸具。 如狼似虎,如神似魔。 宛如一尊杀神般直衝而来的陈成。 “主子!您快撤吧!” 赵布泰身边几名忠心耿耿的亲兵惨叫开口。 事到如今,他们哪里能不清楚。 这是那位战败了马鷂子的陈成亲自出手! 在他面前就连马鷂子王辅臣都不是对手。 这些亲兵又哪里抵挡得住? 莫说他们这些人放眼整个满洲。 除非鰲拜亲至否则又有谁能是陈成的对手? 在他的衝锋面前。 唯有暂避锋芒才是唯一的生路啊! 然而赵布泰却苦笑著摇了摇头。 “你们走吧,本將军的右腿早已经被厄尔特所伤,今夜已经走不了。” “你们快去五华山找吴三桂。” “请他出兵替我报仇!” 话语未落,赵布泰浑身是血。 他拖著鲜血淋漓的右腿举起马槊直面衝撞而来的陈成! 在刚才的射杀中。 陈成一击未能毙其命就已经用弓箭伤了赵布泰的右腿。 如今赵布泰身受重伤连奔走都无法。 又如何能在他的衝锋下逃命? 事到如今,这位黄旗老將也只能坦然接受自己的命运。 用手中的马槊同陈成拼上最后一招。 方不负他征南將军赵布泰的威名了! “主子!” 在亲兵牙呲欲裂的呼喊声中。 那道超越虎狼如同神魔的身影降临到赵布泰的面前! 剎那间,巨刀横空,力劈而下! “呀——!” 赵布泰歇斯里地,拼了命地用马槊抵挡! 然而仅仅是一击。 槊断人倒。 那柄巨刀以无与伦比的气势劈断了赵布泰的马槊。 隨后刀锋一转避开了他的要害。 令他头吐鲜血,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赵布泰,你老了。” 鬼脸面具下陈成冷冷开口手中的斩马刀寒光凛凛。 令赵布泰心神大骇! 他虽然年迈且已重伤。 可却在陈成面前连一击都接不下来。 甚至眼前的白旗小子连全力都没有使出。 这是何等的实力啊! 也难怪威震天下令满洲兵丧胆的马鷂子王辅臣会败在他的手中。 恐怕放眼天下在陈成面前整个满洲中已经无人能敌。 唯有他的二弟鰲拜方有他现在的威势。 然而鰲拜同赵布泰一样都已经年过五旬。 他那一身绝顶武艺到了现在又能剩下几分? 或许在满洲之中眼前之人才是真正的第一巴图鲁啊! “厄尔特,本將军虽老可是那又如何?” “你起兵造反,犯上作乱,註定是死路一条!” 赵布泰色厉內荏地咆哮。 “死路吗?赵布泰,若无你或许我的確是死路?” “只可惜现在却有了你了!” 陈成摘下面具露出自己那俊朗的面容。 看著眼前的赵布泰好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一样。 第五十章 投名状 “你要干什么!” 赵布泰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竭力起身想要反抗。 然而陈成一脚踏出瞬间就令这位老將痛苦地趴在地上呻吟。 拳怕少壮,他已经年过五旬了。 在陈成这位驍勇少年面前又能有多少反抗之力? “传我军令,抓几个两黄旗的舌头留著。” “將马宝和祁三升带上来。” 陈成目光炯炯看著国公府內血腥的一幕淡淡地开口。 隨著赵布泰的生擒。 毫无疑问,两黄旗兵马彻底崩溃。 大量黄旗兵將肝胆俱裂在白旗精锐的搜杀下四散而逃。 陈成亲自坐镇府中指挥白旗精锐清理战场。 沙里库和德格愣一左一右各率百名精锐攻入国公府同陈成会合。 与此同时,刘玄初则带著陈成拨给他的两百名满洲大兵埋伏在通向五华山的必经之路上。 不但斩杀了大量两黄旗败兵拖延了五华山得知具体信息的时间。 更是將逃跑的定西將军爱星阿擒获带回了国公府。 血红的夜色下。 熊熊烈火在国公府燃起。 突袭得手后,满洲大兵们並没有歇息。 而是在陈成的安排下。 在国公府乃至於整个昆明城开始纵火。 以期能够进一步拖慢吴三桂的反应速度。 而当熊熊烈火出现在国公府后。 在火光之中,赵布泰和爱星阿以及十几名黄旗兵將被带到了马宝和祁三升的面前。 “淮国公,咸寧侯,请吧。” 陈成巨刀一挥割开了两人身上的绳索。 他长刀一指满洲兵將两柄佩刀拋在了二人面前。 “只要两位將军杀了赵布泰和爱星阿。” “本王不但会释放你们,而且还会亲自道歉。” 他嘴角一笑带著浓浓的威胁不容置疑地开口。 此言一出,马宝和祁三升顿时脸色大变。 “英王这是要我们二人纳一个投名状!” 祁三升咬牙开口,整个人拳头紧攥。 对於赵布泰和爱星阿二人他自然是知道身份的。 如果他和马宝杀了这两个人。 那么毫无疑问在清廷之中他们再无容身之地! 哪怕是吴三桂相护也无济於事! “呜——!” “呜————!” 赵布泰和爱星阿也是明白过来。 他们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如果今夜他们死在了祁三升和马宝手中。 这两位西营降將必將断了后路降而復叛! 然而在满洲大兵的掣制之下。 他二人再怎么挣扎又有何用? “咸寧侯果然是聪明人。” 陈成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就废话少说吧。” “咸寧侯,淮国公。” “本王给你们两条路,第一条路就是杀了赵布泰和爱星阿。” “然后我派满洲兵护送你们出城发动西营兵马兵围五华山,逼吴三桂抗清!” “给本王也给你们自己找一条生路!” “第二条路就是今夜你们同赵布泰一块死在这里。” “然后本王趁夜突围率领满洲大兵南下去寻李定国。” “这两条路何去何从,本王给你们十息时间。” “十息过后,你们不杀赵布泰本王就杀了你们!” 话语刚落,他大手一挥。 对大拜等人率领数百满洲兵举起武器,虎视眈眈。 只要马宝和祁三升胆敢拒绝。 他们就会將这两位降將乱刀砍死在国公府中。 “咸寧侯,淮国公,你们也是汉人。” “事到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又岂能错过?” 刘玄初迫切地开口:“只要杀了赵布泰和爱星阿发动我西营兵马围困五华山。” “那么待吴王义旗一举,整个天下就復可望了!” “而你们也將成为驱逐韃虏再造社稷的英雄,名垂青史,千古留名!” 此言一出,陈成见状趁热打铁向永历使了一个眼色。 朱由榔心领神会急忙开口:“两位爱卿,汝非大明臣子乎?汝不愿意报效社稷乎?” “现在英王起兵助朕脱困已经成为我大明的一字亲王。” “若是两位爱卿反正,朕也不惜王爵之封!” 马宝和祁三升闻言犹豫无比。 要说他们不愿意举兵倡义同满清再打一场那是假的。 这不但是刘玄初的夙愿。 也是他们二人乃至於整个西营的夙愿! 上一次,西营三王內訌稀里糊涂地败在满清手里。 致使云贵沦丧,西军哗散。 然而並非战阵之败而是庙堂之祸! 如果有机会马宝这些將士又岂惧同满清再战一场? 可要他们在今夜起兵围困五华山。 此举虽顺大义,却违人礼啊! “不行,平西王对我有大恩。” “昔日我祁三升在雨林之中兵將星散,苦苦待死。” “是平西王伸出援手才让我有了今日。” “若是我祁三升恩將仇报,岂不成了狼心狗肺之辈!” 祁三升咬牙开口。 “没错,我马宝亦是一英雄尔。” “岂能做那背主求荣之事!” 马宝亦是挺起了胸膛傲然开口。 他二人都是征战沙场十几年的老將了。 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马宝二人又岂惧刀斧加身? 今夜若他们死在这里。 吴三桂必然会厚待他们的家眷和部下。 可要是跟著陈成举兵谁能知道会发生什么? 马宝和祁三升既然已经归附吴三桂。 那就不能再做那背主求荣之事了! 如果吴三桂在他日举兵马宝二人自当跟隨。 哪怕战死沙场亦將无悔。 可若是兵围五华山背刺恩主。 就算能侥倖成功但马宝和祁三升日后又该如何做人! 一时间,看著挺起胸膛,已然决意赴死的马宝二人。 不止是刘玄初和永历。 对大拜等人全都懵了。 而赵布泰和爱星阿却是面露狂喜。 马宝和祁三升不愿意背刺吴三桂。 既然如此,西营降兵发动不起来。 仅凭陈成手中的这些两白旗余孽他哪里会是吴三桂的对手? 只需等这位平西王反应过来。 昆明城中的宿卫军自会解决眼前的一切替他们报仇! “糊涂啊!” 永历帝见状悲愤地大喊:“马宝、祁三升,汝二人也是我大明臣子,如今岂可不顾君父效忠吴三桂那个乱臣贼子!” “若是再不醒悟,就不要怪朕刀斧加身了!” “待汝二人一死,生前是叛贼,死后也將是逆鬼!” “又有何脸面去见我大明的列祖列宗?” 此言一出,祁三升却是不岔地开口。 “陛下,事到如今你也有脸说什么列祖列宗?” “我且问你,昔日我西营將士还在血战,尔为何要天子弃国逃入缅甸!” “君父既然这般无能,又岂能怪罪臣子失礼!” “我等已投平西王早已不是大明臣子了!” 第五十一章 少年英雄陈玉成 永历帝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天子弃国这是他这个皇帝为了活命所干出的事情。 昔日昆明失守,李定国败退永昌尚在谋划磨盘山之战。 试图在绝境之中打出一丝希望。 而祁三升、马宝、高启隆、李如碧等將也遁入雨林苦苦坚持。 正在为永历帝的江山做最后的顽抗。 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 臣子还在死战他这个天子却是弃国! 竟然私自逃入缅甸为人所囚。 放弃了还在国內坚持抗清的军民们! 如今正如祁三升所说,他这个天子都已经弃国西营诸將也归附了吴三桂。 那么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永历帝逃了那么多次。 每逃一次他的天子威仪就少上一分。 到了现在他在祁三升等人面前哪还有什么威望啊! 刘玄初见状想要出言反驳。 然而言语卡在喉咙中却说不出来。 永历帝威望早失想要祁三升和马宝为了他对付吴三桂。 莫说是这两人了哪怕刘玄初自己都不愿意。 毕竟在一位雪中送炭的平西王和一位威望尽失的逃跑天子面前。 西营之人早已经做出了决断。 可就在这时。 陈成却缓缓开口:“祁三升,马宝,汝二人不愿意背弃恩主的確情有可原。” “然而你们也是汉人,又岂能一辈子留著金钱鼠尾!” “带著这根鼠尾子去见列祖列宗!” 他对著二人的脑后长刀一指。 瞬间就连祁三升和马宝羞愧不已。 金钱鼠尾这是他们心中的痛。 只要是有点良心不愿意背弃祖宗的汉人。 谁又愿意留这根可恶的辫子?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然而他们已经剃髮归附了吴三桂再说这些又有何用? “英王,多说无益。” “我等剃髮已是不孝若再背弃恩主则是不忠!” “若做了不忠不孝之徒还有何脸面活在世上!” “我等已是平西王的部下,万死不能叛他!” 马宝和祁三升掷地有声地开口。 此言一出,刘玄初不由地拳头一攥。 马宝和祁三升不愿意起兵。 难道他呕心沥血走到这一步。 还是要如陈成所言南下车里去寻那李定国? 然而晋王李定国如今在雨林中自身尚且难保。 就算刘玄初跟著陈成投奔於他。 除了在雨林中苟延残喘外他们还能有什么作为? “淮国公,咸寧侯,尔等为何要如此愚忠啊!” 他绝望地开口心中已经不抱希望了。 “大哥,这马宝和祁三升愚昧不堪,既然他们不愿意起兵那么就一刀砍死他们以解我等的心头之恨!” 对大拜、沙里库等人狰狞开口。 这马宝和祁三升效忠谁不好偏偏效忠那吴三桂。 真是气煞我也! 然而此言一出。 “哈哈哈哈哈!” 陈成却是盯著祁三升和马宝大笑起来。 “英王,你笑什么!”二人不解道。 “我笑你们为了心中所谓的忠义却要將本王的老丈人推入深渊!” 话语未落。 陈成大手一展,一块代表吴三桂的腰牌出现在眾人眼中。 “这是——!” 刘玄初倒吸了一口凉气。 “平西王的腰牌!” “英王,你为何有平西王的腰牌。”祁三升和马宝惊呼开口。 “淮国公,咸寧侯。” “我不是说了吗?平西王现在是本王的老丈人。” 陈成微微一笑。 他从怀中取出两物。 一为聘书,一为玉佩。 当他將聘书一展。 不止是马宝二人,刘玄初、永历乃至於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惊讶了。 这聘书上赫然写著。 陈成同吴三桂女儿吴珂的婚约。 堂堂的平西王竟然要將女儿嫁给这个正蓝旗的章京? “英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刘玄初瞠目结舌,满脸的不可置信。 几乎是用颤抖的语气开口。 “本王不是在今天下午被平西王留在五华山上吗……” 陈成长嘆了一口气將发生的一切缓缓道来。 原来当吴三桂询问他是否愿意当乘龙快婿时。 陈成在权衡之下开口答应。 这位平西王大喜过望。 於是亲自赐下腰牌认可了陈成的女婿身份。 陈圆圆更是考虑到陈成没有根基且两白旗中尽数粗人。 於是便委託王府內的方光琛替他写下了聘书。 並自掏腰包赐下財货。 让陈成在明日手持聘书和彩礼上门提亲。 在父母认可陈成后。 刚刚及笄的吴珂也在王府內同陈成独处了一面。 並將自己的贴身玉佩交给陈成。 所以陈成现在已经是平西王府认可的女婿了。 当听完这一切后。 全场寂静一片,都被陈成的经歷所震撼了。 没想到这个满洲章京竟然能得到吴三桂认可成为平西王府的乘龙快婿! 这是何等的富贵啊! 可他都是吴三桂的女婿了。 又为何要起兵造反? “英王,你既然得到王爷还有郡主的认可。” “只要等到明天就是平西王府的女婿。” “那么又为何要在此时起兵?”祁三升和马宝不解道。 “两位將军,原因无它。” 陈成双眼一凝,手中的长刀一挑。 一根金钱鼠尾从祁三升的脑后挑落。 “老子不想留这根鼠尾巴太久了。” “即便做了平西王的女婿可一想到自己脑后有根金钱鼠尾。” “我陈成就寢食难安!” “既然如此!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间!” “我陈成岂能因为儿女情长给清廷继续当狗!” 此言一出,祁三升和马宝的脸颊瞬间涨红无比。 陈成既是满人又是吴三桂的女婿。 结果为了反清他一个韃子竟然寧愿和老丈人翻脸。 都要拿起刀枪同满清干上一场。 他们昔日也是英雄更是汉人。 又为何不能像陈成一样轰轰烈烈一回呢? 啪!啪!啪! 刘玄初大受震撼他亲手鼓掌对陈成的所做作为敬佩不已。 “英王有如此大志真是令老朽汗顏。” “老夫原本还以为英王是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之辈。” “没想到老朽却是瞎了双眼竟然不识真英雄啊!” 他发自內心地开口,第一次对陈成佩服得五体投地。 陈成先前屡屡不敢同吴三桂力拼这让刘玄初未免小覷了他。 然而今天一见却让这位茂遐先生大开眼界。 陈成放著吴三桂美若天仙的女儿和荣华富贵不要。 决意在昆明城中举兵倡义。 这真是少年英雄! 第五十二章 为汉人一搏! “两位,我一个满人又是平西王的女婿。” “现在都为了天下大义起兵抗清!” “尔等难道要做缩头乌龟,一辈子留著这根金钱鼠尾嘛!” 陈成言语鏗鏘,掷地有声,直击祁三升和马宝的心灵。 令他二人的拳头紧攥起来。 陈成一个满人为了抗清都做到这种地步了。 他们二人还有什么理由可以逃避呢? 一时间祁三升和马宝胸膛起伏显然是在做最后的抉择。 陈成见状亦是轻嘆了一声。 他没有责怪马宝二人的迟疑。 因为对於和吴三桂翻脸陈成今天下午也犹豫过。 这倒不是说他的反清意志不坚定。 而是吴三桂给得实在是太多了! 老桂子不但准备將自己美若天仙的女儿交给陈成。 还许他大好前程。 想要通过清廷內部的人脉。 给陈成求一个固山额真之职並进行封侯。 这也是吴三桂收拢人心的手段。 想那西营诸將只要肯归附於他。 吴三桂便会为其求官求爵。 哪怕是前不久刚刚来投的白文选。 老桂子都想尽办法给他弄了一个承恩公的爵位。 地位仅在於汉王之下! 可以说只要陈成安心做吴三桂女婿。 那么娇妻美妾,高官厚禄,他这一辈子是不用愁了。 有这么一个老丈人。 就算他是大汉奸陈成又哪能不心动啊? 然而在权衡片刻后他终究是放弃了。 原因就是他说的!为了反清!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海量小说在 101 看书网,101????????????.??????任你读 】 此时此刻,在昆明城中举兵倡义逼吴三桂抗清。 这或许对陈成本人不利。 然而对於天下汉人乃至於吴三桂本人来说却是一个天大的机遇! “淮国公,咸寧侯,我知道你们自感平西王厚恩不忍背弃。” 陈成炯炯有神地开口:“然而平西王是当局者迷,难道你们也不清楚吗?” “清廷一向刻薄寡恩,就算是我们这些满人都深受其害!不堪其辱!” “你们和平西王又岂能倖免!” “此时此刻,西南初定,闯军和郑氏尚未剿灭。” “清廷自然会倚重平西王放任你们在西南威福自操。” “可要是等上几年,待闯军消亡郑氏远走。” “平西王又怎能独善其身?” “等到那时,一纸詔书就能令平西王在西南的权势烟消云散!” “而平西王既倒,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所以与其等清廷出手倒不如在此时逼平西王一把。” “让他率领西南的十几万精兵强將举兵倡义,推翻满清!” “待平西王黄袍加身,坐了天下,他自然会想到你们的好。” “可要是在今夜你们优柔寡断,不敢起兵。” “难不成要等平西王年迈,你们这些西营將士老得老,死的死。” “被清廷撤藩西南,秋后算帐才肯罢休吗!” 剎那间,马宝和祁三升二人震耳发聵! 陈成的言语一针见血直接看穿了天下大势。 吴三桂现在看似权势滔天。 然而自古藩王就是大患。 更別提他这个永镇云贵的异姓王了。 可以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清廷是迟早要对吴三桂出手的。 只是当局者迷,吴三桂本人却对满清抱有希望。 哪怕部下多次劝说他依旧將脑袋缩在云南当起了鸵鸟。 非但没有先下手为强反而为了諂媚清廷主动入缅擒获了永历! 然而吴三桂自己不明白。 但祁三升、马宝这些旁观者又岂能不明白。 刘玄初就曾经明敲侧击鼓动吴三桂造反。 他的心腹谋士方光琛也曾直言:朝廷疑王矣,王当为自全之计! 清廷既然早晚会对吴三桂下手。 那么他先下手为强主动起兵就是对满清最好的回应! 现在的吴三桂可不是十几年后的样子。 他不但本人尚有精力。 手底下更是捏著十几万精兵强將! 白文选、祁三升、马宝、马唯兴、狄三品、高起隆、陈建、李如碧、塔新策等西营降將马首是瞻。 郑蛟鳞、李本深、张国柱、吴之茂等西南绿营唯他是从。 只要吴三桂此时在西南起兵。 那么凭藉著他手中的十几万精锐有极大机率可以一举打穿天下,推翻满清! 可要是吴三桂没有主动起兵反而选择被动应对。 那么等到十几年后。 他已经是风烛残年,垂垂老矣。 麾下凝聚的百战精锐也会凋零大半! 陈成记得非常清楚。 归附於他的数十位西营战將到了三藩之时。 白文选、祁三升、狄三品等大多数人已经死了。 仅存一个马宝大放异彩屡次大破清军。 一个马宝就能让清廷如梗在喉屡屡受其重创。 倘若吴三桂现在收服的数十位西营战將能够齐齐出现在抗清战场上。 主少国疑,仅有一个鰲拜在勉力维持局势的清廷又该如何应对? 恐怕当吴三桂凝聚西营举兵倡义之时就是满清覆灭之日! 所以对於吴三桂来说晚造反不如早造反! 他这个平西王不趁著手中兵强马壮时举兵倡义。 难道要等自己垂垂老矣麾下精锐凋零大半时再跟满清战上一场吗? 所以此时此刻,吴三桂必须要反。 他就算本人不想反陈成这个好女婿也得逼他一把! 这也是陈成不惜捨弃富贵在昆明城中执意起兵的原因。 倘若他安心做了吴三桂的女婿享受荣华富贵。 那么现在自然是娇妻美妾,岁月静好。 可等到十几年后又该如何? 总不能使三藩之事重演让汉人江山再次沦陷吧! 所以陈成顾不上儿女情长,只能在今夜起兵! 而马宝和祁三升也已经没了退路。 道理陈成已经讲明。 如果他们二人还是不愿。 那么陈成也只能诛杀二人再想办法利用吴三桂女婿的身份。 趁乱潜入平西王府做最后一搏! 一时间,他目光如炬,死死地盯著马宝二人。 现在大乱已起陈成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马宝二人再不答应。 他手中的长刀只能再次染上鲜血! “英王,既然您已经將话说到这份上了,我等还有什么好说的?” “哪怕不为了自己,也该为了平西王和天下汉人奋力一搏!” 马宝和祁三升恭敬地拱手。 隨后两柄利刃从地上拾起亮在了赵布泰和爱星阿的面前。 第五十三章 两白旗!反清復明! “呜——!” 赵布泰被五大绑绝望地挣扎。 祁三升面露狰狞整个人都有些癲狂起来。 他手持利刃一步一步地来到赵布泰的面前。 下一刻,似乎是开悟了一般。 “哈哈哈哈哈!” 祁三升哈哈大笑手中的利刃猛然插入赵布泰的胸膛。 这位鰲拜的兄长满脸地不可置信。 双眼发白绝望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痛快!真是痛快!”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手刃赵布泰后祁三升高举血红的佩刀。 豪迈无比,直呼过癮。 自从归附吴三桂以来他已经有两年没有杀韃子了。 没想到今夜又能过癮。 真是痛快啊! 噗的一声,另一柄利刃插进了爱星阿的胸膛。 马宝亦如祁三升一样手起刀落。 昔日在白旗小子面前高高在上的赵布泰和爱星阿就这么死了。 跟一条野狗般死在了马宝和祁三升手中。 成为了纳给陈成的投名状! “好!” 看著豪迈的马宝二人陈成竖起了大拇指。 他们都是西营豪杰。 有马宝二人相助自己足以在昆明压制吴三桂逼他一把了。 陈成大手一挥。 对大拜心领神会当即就释放了几名被俘的两黄旗兵將。 他虽然敬马宝二人的豪迈。 然而防人之心不可无陈成还是要留下后手才行。 “英王,我二人已经宰了赵布泰和爱星阿。” “你还不信我等吗?” 马宝和祁三升见状眉头微皱。 这些两黄旗兵將亲眼目睹了他们手刃赵布泰和爱星阿的一幕。 要是这些人被放走。 恐怕他们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淮国公,咸寧侯。” “本王不过是一个满洲章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靠著胆大心细。” “只是放走几个两黄旗的废物而已。” “你们又何必介意呢?” 陈成微微一笑。 “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两位將军还是儘快出城发动西营兵马。” “若是晚了,恐怕今天在场的所有人。” “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没有好下场!” 说著说著,他脸色一变大喝一声。 “沙里库,德格愣听令!” “末將在!”二將拱手。 “汝二人率兵前往城南举火为號夺下城门,送两位將军出城!” 此言一出,眾人纷纷色变。 “大哥,要不你率兵护送两位將军出城吧。” “要是我们二人的兵马前往夺门。” “您身边就只剩下对大拜的三百人了!” 沙里库和德格愣急忙开口。 昆明城中的两白旗大兵拢共只有八百人。 並且在攻占国公府时受到了伤亡。 要是沙里库和德格愣的兵马撤了。 城中就仅剩不到三百人跟隨陈成与吴三桂周旋了! 这怎么能行呢? “不行,城中的吴军为数眾多。” “要是你们二人留下未必能扰乱局势,进行周旋。” “况且马宝和祁三升两位將军已经决意反正。”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儘快送他们出城!” “事態紧急,没有时间考虑了。” “你们速速率兵去南门!” 陈成断然开口,不容拒绝。 现在他不惜捨弃富贵走到这一步。 只要马宝和祁三升能够出城发动兵马。 陈成就已经贏了七成!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得办成此事! 而让沙里库和德格愣率领大部分满洲兵护送二人出城。 陈成自己则率领为数不多的兵马在城中周旋就是他的选择! 只有他亲自率领一支满洲大兵在城中扰乱局势麻痹吴三桂的判断。 马宝和祁三升才能有足够时间出城发动兵马。 否则一旦让吴三桂察觉到陈成的真正意图。 那么万事休矣! 轰!轰! 火光之中,几道銃声响起。 这是前来的吴军同国公府外围的少量满洲兵交火的声音。 在鸟銃声中。 沙里库和德格愣牙齿一咬拱手领命。 “英王,五华山见!” 马宝和祁三升亦是当机立断向陈成告辞。 事到如今,在场的眾人都已经没有退路。 唯有奋力一搏才有生机! “五华山见!” 陈成拱手一挥,他手握斩马刀傲然看向远方正在涌向自己的吴军们! 事到如今所有棋子已然落下。 他已经用赵布泰和爱星阿的人头引动西营大军入局! 只要陈成能坚持到马宝和祁三升发兵入城。 那么大事可期! 可要是他坚持不到一切终將化为泡影! 看著火光四起的昆明城中以及远处无穷无尽的吴军。 陈成的心中没有恐惧反而是一片亢奋。 能否兵围五华山乃至於光復山河。 就看今夜一举了! “不做安安饿殍,尤效奋臂螳螂!” “吴三桂!还有你背后的满清!” “我陈成来了!” 他气血澎湃挥动手中的斩马刀迎向了敌人。 陈成不过是一个满洲章京而已。 这样的身份在吴三桂眼中与螻蚁何异?在清廷之中同蚍蜉何出?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螻蚁,一个蚍蜉。 今夜却要以手中的区区八百满洲兵撼动整个昆明乃至於整个天下! 令西南变天,让满清震恐! “两白旗!反清復明!” 激昂的口號骤然响彻了昆明城中。 也不知道是谁开得头。 对大拜等不到三百人的满洲兵。 斗志昂扬,血脉喷张。 挥舞手中的兵器死死地跟上陈成的步伐。 杀向了夜幕中无穷无尽的敌人! “英王,你果然是少年英雄!” 刘玄初哽咽起来。 这位茂遐先生抹了一把眼泪。 “英王正在给我们断后!全都別愣著了!” “赶紧出城点起兵马!” 话语未落,沙里库、德格愣、马宝、祁三升以及四百余名满洲大兵爭先恐后。 在刘玄初的號召下拼死狂奔杀向昆明南门! 此时此刻,不用解释。 时间就是生命! 他们唯有迅速夺门然后发起兵马回城助战方能杀出一条生路来! 否则不但断后的英王会死。 他们也將被吴三桂和清廷清算,刀刀斩尽,个个诛绝! 四百余名满洲大兵夺路狂奔不顾一切冲向城门。 然而在狂飆的人群中却出现了一个另类。 “爱卿!爱卿!你们等等我啊!” “朕跑不动了!” 养尊处优的永历帝看著刘玄初等人身影气喘吁吁。 伸出右手绝望地呼喊。 第五十四章 冤家路窄 噗的一声。 陈成怒目圆睁,手中的长刀力劈而下。 当即就劈杀一名吴军在国公府內又留下了一道尸体。 此时此刻,他和部下们已经在国公府搏杀有些时间毙掉了大量敌军。 然而在夜幕中,隨著一名名吴军的倒毙。 更多的敌人却从四面八方涌现。 这些吴军並非是吴三桂的嫡系。 他的宿卫军驻扎在五华山並不是距离国公府最近的军队。 陈成和满洲大兵正在搏杀的是国公府周围的绿营。 “是他!就是他!” “张总爷,就是这个厄尔特起兵造反攻入了国公府。” “杀了我们两黄旗那么多人!”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火光中,一名两黄旗將领狰狞地大喊指向了陈成。 这是先前从国公府逃出去的两黄旗余孽。 毫无疑问,这些余孽撞上了周围的绿营。 正在引导这些汉奸前来围杀陈成! “厄尔特!你竟然敢起兵造反!” 绿营总兵张足法满脸的不可置信。 旋即他大喝一声。 数以百计的绿营兵蜂拥而上。 “谁敢动我大哥!” 还没等陈成出手。 对大拜勃然大怒,这位白旗小子放弃了手中的长枪。 手持双刀杀进绿营兵中。 大开大合当即连毙数人。 与此同时,一名名白旗精锐衝进绿营兵中。 须臾之间就靠著一腔血勇斩杀上百绿营。 “疯了!疯了!” “这些韃子疯了!” 看著眼前的一幕张足法大惊失色,痛心不已。 能被他带到昆明城中驻扎的都是绿营精锐。 然而这些精锐由於时间仓促。 很多人连盔甲都没来得及披掛就急匆匆地前来支援。 白白死在了造反的满洲兵手里。 这让张足法如何能不心疼! “退下!都退下!” “先放箭射死这群韃子。” 他连忙大呼。 绿营兵们纷纷退后,手持弓箭鸟銃远远地向白旗精锐们开火。 杀红眼的对大拜见状气血上涌还想继续衝杀。 可是陈成却赫然开口。 “对大拜!时间差不多了!” “带上兄弟们跟我撤!” 他大喝一声。 以手中的斩马刀为白旗小子们开路。 就要衝出国公府避入夜色中。 陈成之所以选择在国公府阻击一段时间。 完全是为了给刘玄初等人爭取时间。 现在他已经暴露在吴军眼中吸引了张足法等人的注意力。 那么就该撤退了! 他以长刀开路。 白旗小子用弓箭刀枪交替掩护。 一行人衝出了国公府。 在昆明城中的街道上且战且退。 期间,数以百计的绿营兵被陈成等人毙掉! 这让张足法等靠过来的绿营將领大受震撼。 不敢让麾下的亲兵盲目上前拼杀唯恐损耗了实力。 陈成得以在有限空间內带著白旗小子们辗转腾挪。 虽然不断地留下尸体。 可始终能咬紧牙关苦苦坚持。 然而在激战之中。 陈成和满洲大兵们虽然战意昂扬。 但隨著时间的推移。 一名名白旗小子倒在血泊之中为绿营所杀。 並且披掛重甲的白旗小子们虽然能够有效避免来自鸟枪和弓箭的射杀。 但笨重的盔甲在高强度的激战中极大地消耗了体力。 等陈成率兵苦苦在城中周旋一段时间后。 不少白旗小子体力耗尽惨死在绿营手中。 就连陈成本人也是气喘吁吁。 双手犹如灌了铅一般。 手中的斩马刀变得笨重无比已经难以挥动劈杀了! “哈哈哈!” “兄弟们,厄尔特这群韃子体力即將耗尽。” “继续咬住他们!” 张足法哈哈大笑。 他大手一挥,大量绿营兵一拥而上。 手持鸟枪弓箭对著白旗精锐们开火。 “妈的,这群狗日的尼堪!” 对大拜大汗淋漓,破口大骂。 张足法这些人逐街逐巷地尾隨他们。 就像是一块牛皮一样。 杀杀不掉,甩甩不脱,真是噁心! “对大拜,有力气骂人不如省下来多坚持一段时间!” 陈成面色发冷厉声一喝。 旋即率领白旗小子们在绿营兵的追逐中继续腾挪。 他目標明確。 虽然披掛重甲,手持重刀。 却依旧在昆明的街道上健步如飞。 直奔永历帝先前被囚禁的金蝉寺而去。 那里是对大拜这些人驻扎的地方。 满洲大兵不但熟悉地势。 更能利用那里的墙院自守。 事到如今,陈成被大量绿营兵咬上。 继续在昆明城中奔走拼杀迟早会被这群绿营汉奸耗死。 倒不如突围到金蝉寺利用那里的地势做最后一搏。 说不定还能坚持到马宝和祁三升来援! 夜色之中,他疾走如风。 带著白旗小子边打边退不断地向金蝉寺靠拢! 期间虽然又有二十余名白旗小子掉队被杀。 然而对大拜等百余人却紧咬牙关跟上了陈成的步伐。 这支越来越少的满洲大兵交替掩护。 在绿营兵的围杀中虽然艰难。 可也一步一步地接近最后的据点。 然而就当满洲兵且战且退,拐过一出墙角。 距离金蝉寺只剩下最后一段距离时。 陈成的脚步却不由地一滯。 因为在他眼前。 一位熟悉的红袍汉將正率领自己的亲兵踏步而来。 二人四目相对,都惊愕无比! 仅仅只是一眼红袍汉將的脸上就露出了狂喜。 他长枪一指整个人欣喜若狂。 “厄尔特!千算万算不如不算!” “没想到竟然让我王辅臣在这里撞上你啊!” 王辅臣哈哈大笑。 自从国公府惊变后他就集结亲兵在昆明街道上打听消息。 当听说是两白旗的余孽造反后。 王辅臣更是大喜过望率领部下在城中四处搜寻。 想要找到陈成的踪跡亲手报仇! 似乎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他这个马鷂子兜兜转转竟然在金蝉寺外截住了陈成! 这真是冤家路窄啊! “兄弟们!跟我上!斩了厄尔特!” 王辅臣大喝一声。 他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身后的猩红披风隨风而起。 手中的长枪虎虎生风。 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森森寒意直击陈成的咽喉而来! 电关火石之间。 陈成的双眼冷得可怕。 他收敛所有情绪不顾双臂上传来的乏力感。 身体奋力一跃,长刀腾空而起。 在眾人惊骇的目光中。 藉助湛蓝的月光朝著王辅臣的头颅力劈而下! 第五十五章 王辅臣授首,吴三桂暴怒! “啊——!” 王辅臣怒吼出声。 手中的马槊寒芒先到,枪出如龙。 在月光下携带无与伦比的气势直击陈成的咽喉。 今夜他就要用陈成的人头来一雪前耻,重振威名。 洗刷被对手生擒的耻辱。 这一刻,时间彷佛凝固一般。 王辅臣目光空灵周围的一切在他眼中缓缓流逝。 他清楚得看到自己的马槊正在接近对手的咽喉。 只要这一枪刺中,陈成绝无活路! 然而就在马槊直击对手咽喉之时。 一股发自內心的恐惧涌上这位马鷂子的心头。 因为他的马槊虽然在刺向陈成的咽喉。 然而对手的长刀也在劈向他的脑袋。 这一刻,面对王辅臣的惊世一击。 陈成不偏不倚,不躲不闪。 手中的长刀毫无畏惧直劈王辅臣的咽喉。 若是二人都不变招。 毫无疑问,马槊將刺穿陈成的咽喉,长刀也將劈裂王辅臣的脑袋! 在这场生死较量之中。 陈成选择了以命换命! 这位英王在体力將近的情况下並没有同王辅臣进行寻常打斗。 而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一出手就是真正的杀招! 剎那间,面对怒劈而下的长刀。 王辅臣脸色惨白,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知道以二人现在的状態。 他手上的马槊绝对能率先刺穿陈成的咽喉。 然而纵使如此,那又如何? 以对手如今的蓄力一击。 哪怕王辅臣刺穿了陈成的咽喉。 这位选择以命搏命的狠人也会提起最后一股气。 用手中的斩马刀携带惯性劈裂自己的脑袋! 此时此刻,恐惧、害怕等等情绪涌上到王辅臣的心头。 他虽然有马鷂子之名,悍勇无比。 可是说到底王辅臣虽然马术精湛,武艺高强。 但他终究怕死不敢搏命了! 否则他这一生又如何会九易其主?屡屡剃髮降清? 所以在这场生死较量中! “不——!” 王辅臣不甘地怒吼。 散发寒芒的马槊急忙变招。 由刺改挡,试图挡下陈成的蓄力一击! 轰的一声! 昆明街道上,长刀怒劈而下。 陈成双眼血红,凶性大发。 巨大的斩马刀在他的全力劈杀下。 轰然落在了王辅臣的脑袋上。 令这位威震天下的马鷂子目光呆滯,满脸地不可置信。 “我不怕死,你呢!” 看著这位强悍的对手陈成头角崢嶸,怒喝出声。 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態同王辅臣进行你来我往的寻常打斗绝无胜算。 唯有以命相搏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死中求活,爭取一丝生机! 然而陈成清楚狭路相逢勇者胜的道理。 可王辅臣却不清楚。 或者说这位戎马一生的马鷂子心中同样清楚。 然而恐惧是生物的本能,勇气才是人类的讚歌。 王辅臣的求生本能终究让他在最后的关头退缩。 从而让这场本该你来我往,惊艷眾人的生死决斗在一念之间分出了胜负。 斗大的血珠从脑袋落下。 在陈成的怒斥声中王辅臣幽怨无比。 他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流逝的生机却让他无法开口。 当著所有亲兵和满洲的面。 王辅臣粗壮的双手无力落下。 挡在头顶的马槊化为两截隨手臂脱落。 一条血线沿著头骨裂开。 向眾人宣告了这一战的结果。 威震天下,凶名赫赫的马鷂子被陈成一刀劈成了两半! 永远地留在了这里! 这是他一生的句號,也是他怕死的结果! 在这场生死决斗中。 陈成赌上自己的性命终究靠著自己血性和对手的恐惧。 在绝对劣势下斩掉了王辅臣这位大敌! “大帅死了!” “大帅死了!” 看著被劈成两半,跪在陈成面前的王辅臣。 他的亲兵们肝胆俱裂,魂飞魄散! “冲!兄弟们跟我冲!” 对大拜当机立断,手持双刀冲向了敌人。 白旗小子们士气大振。 急忙一拥而上! 王辅臣带到这里的三百亲兵还没来得及反应。 就被白旗小子们冲得七零八落。 陈成见状拖著斩马刀猛然冲向了金蝉寺。 只不过在不经意间。 他的双手却忍不住颤抖起来! …… 五华山上。 吴三桂一身紫金琉璃甲,身披锦绣山河袍,头顶凤翅黄金冠,脚踩藕丝步云履。 虽然已经年迈不復当年闯阵救父的风采。 可也威风凛凛,霸气侧漏。 令身边的亲卫噤如寒蝉。 “你说什么?造反的是正蓝旗兵马!两白旗余孽!” 他双眼瞪得老大,咬牙紧咬。 质问起了逃到五华山的一名两黄旗参领。 “回稟平西王,这种事情奴才哪里敢撒谎啊!” 参领诚惶诚恐,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开口。 “正是两白旗的余孽作乱杀进了国公府才让我们两黄旗狼狈至此啊!” 他双眼泛红几乎是声泪俱下地控诉。 堂堂的两黄旗竟然被一群多尔袞的余孽杀成这样。 这真是人神共愤。 吴三桂倒也没有理睬满洲內部的矛盾。 他拳头一攥,强忍下心头的情绪。 质问开口:“那厄尔特呢!厄尔特有没有参与其中!” 城中大乱吴三桂在五华山得知消息后。 也是第一时间担忧起了陈成的安危。 毕竟对於这位认定的女婿。 要是让他死在了乱兵之中吴三桂可不好跟自己的宝贝女儿交代。 如今听说造反的是两白旗余孽后。 这位平西王也是第一时间询问起了陈成的情况。 如果陈成没有参与造反那么有他相护一切都好说! 然而参领的回答却让他满脸愕然。 “回平西王,正是这厄尔特率领多尔袞余孽率先衝击才让国公府告破啊!” “而且奴才亲眼所见,就是他箭射了征南將军!” 此言一出,吴三桂双眼一黑猛然瘫软在大椅上。 “父王!” “王爷!” 身边吴应麒和吴国贵二人大惊失色。 然而吴三桂却是森然地开口:“国贵,应麒,你们各率兵马去擒厄尔特!” “本王要亲自问个明白!” “我倒要看看他为何要不顾孤的看重,拋弃我吴三桂的女儿,自寻死路!” 话语未落,吴三桂双手颤抖死死地抠住大椅。 显然愤怒到了极致! 第五十六章 油尽灯枯,再战猛將! “父王,厄尔特此贼自有孩儿为您擒来。” “就算您不想问,孩儿也要问问这个狗贼为何要起兵造反负了珂妹!” 吴应麒愤怒地开口。 陈成明明已经被他父王看重並且和妹妹定下了婚约。 对於让妹妹嫁给一个满人。 吴应麒虽然心中不满可是为了妹妹也没说什么。 然而平西王府没有介意陈成的满人身份。 他这个满洲章京倒是先造起反来了。 这真是岂有此理。 吴应麒非將陈成擒下亲手问个明白再將他大卸八块挫骨扬灰不可! “王爷,这厄尔特自然是要擒的。” “然而他率领八百满洲兵在城中作乱已然令城中局势大乱。” “倘若城外的两千多名满洲兵没有处理好。” “恐怕將成大患啊!” 吴国贵倒是没有像吴应麒一样被愤怒冲昏头脑。 而是忧心忡忡地开口分析了此时的局势。 如今陈成率领两白旗大兵造反。 仅仅八百人就攻破了国公府斩杀了赵布泰。 將城中的五千两黄旗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这些多尔袞余孽的战力可想而知! 昆明城中的八百两白旗余孽就能造成这样的破坏。 如果城外的两千多满洲大兵听从陈成號召起兵作乱。 平西王府又该如何是好呢! “国贵,你安心带兵去给本王擒厄尔特就好。” “孤自会派人让马宝三人出城。” “让他们发动西营降兵看住城外的满洲兵马!” “若是这些多尔袞余孽胆敢作乱。” “本王就杀他一个片甲不留!” 吴三桂阴森森地开口。 即便陈成已经暴起发难,攻破了国公府。 杀得两黄旗人头滚滚。 可是这位平西王依旧镇定自根本不认为满洲兵的造反会对他形成威胁。 毕竟此时此刻,五华山有宿卫军守卫。 城中又有大批绿营听他號召。 莫说陈成手中只有八百人了。 就算三千两白旗兵马齐聚他也不可能攻上五华山。 要知道吴三桂手中的军队可不是两黄旗的废物可比的。 更何况,他还自信能掌握城外的上万西营大军! 马宝三人都是吴三桂亲手招降。 自打归附以来,吴三桂对他们恩遇有加。 马宝等人亦是受宠若惊对他这个平西王马首是瞻,唯命是从! 在这种情况下。 以手中兵马之壮吴三桂何惧一个陈成? 在他看来就算陈成是一个孙悟空可吴三桂也能当一回如来佛! 翻手之间镇压这个胆大包天的白旗小子! 只可惜纵使如此吴三桂依旧恨意难消。 因为陈成的造反不但打了他吴三桂的脸更会伤了他的女儿! 若不是想要问个明白。 他早就下令斩杀陈成尽屠昆明一带的两白旗兵马以泄心头之恨了! “末將领命!” 吴国贵不敢迟疑急忙拱手领命。 同吴应麒一道率领宿卫军下了五华山。 …… 轰!轰!轰! 金蝉寺外,轰鸣声不断。 张足法、马寧等人率领整整三千名绿营將寺院团团围住。 这些绿营將领下令用鸟銃和弓箭猛然开火。 並遣部下攀爬院墙,衝击院门。 对院中的白旗兵马四面围攻。 咻的一声。 箭矢破空,正中一名刚刚冒头的绿营面颊让他惊骇地栽倒下去。 陈成头冒冷汗。 用愈发颤抖的双手握著清弓再次上弦。 又对准了另一面攀爬院墙的绿营。 然而这一次,他右臂用力。 却再也无法让將弓弦拉起来了。 与此同时,一名名白旗小子脸色惨白。 手中的弓箭要么箭矢用尽,要么无力拉弓。 再也无法用高超的箭法射杀攀爬院墙的绿营兵。 看著不断地跳进金蝉寺的敌人们。 清弓猛然掷地。 哐当一声,陈成拔出佩刀。 “兄弟们!沙里库等人已经出城,援兵即將来了!” “跟我衝上去,杀光这些绿营奴才!” 他暴喝一声。 放弃了巨大的战马刀,也拋弃了犀利的弓箭。 左手紧握佩刀,右手一柄利刃。 手持双刀猛然衝进绿营兵中! “杀光尼堪!” “杀光尼堪!” 对大拜等人鼓起余力,下意识地大喊。 噗噗噗—— 一道道撕布般的声音在金蝉寺內响起。 仅存不到百人的白旗精锐奋力搏杀! 短短的时间就令院中又多了数十具绿营兵的尸体。 然而面对不断地涌来的敌人。 白旗小子们虽然有心杀贼可却无力回天。 一个接著一个倒在了血泊之中。 陈成双眼血红,凶性大发。 他右手一刀一位绿营都司倒地,左手一劈一名绿营精锐伏尸。 即便近乎油尽灯枯。 可是陈成依旧有万夫不当之勇。 他手持双刀须臾之间就连斩绿营兵二十余人! 杀得绿营兵將魂飞魄散,杀得白旗小子精神再振。 然而就在此时,轰的一声。 金蝉寺的院门猛然倒塌。 大批绿营兵蜂拥而入瞬间將防守大门的几名白旗小子杀尽。 张足法身披重甲,手持长枪。 阴鷙地杀了进来。 今天王辅臣被陈成斩掉。 他的部下也在金蝉寺外被这些白旗叛军杀伤甚多。 如果他再拿不下陈成。 张足法就將顏面尽失,无法给吴三桂一个交代! 所以无论如何。 他都已经拖延不下去只能亲自出手剿灭这群白旗叛军了! “厄尔特!你倒是好本事!” “先攻破国公府,再毙掉了王辅臣。” “又在金蝉寺杀了老子那么多亲兵!” “然而事到如今,你已经油尽灯枯。” “我倒要看看你还剩下几分本事!” 张足法衝进院內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浴血拼杀的陈成。 他怒喝出身。 身体猛然一跃,手中的长矛直刺陈成而来! 事到如今张足法已经没有耐性了。 王辅臣的死还有他那么多亲兵的亡。 都让这位绿营总兵必须亲自出手毙掉陈成! 剎那间,看著直衝自己而来的张足法。 陈成双臂发麻一股无力感涌上了心头。 此时此刻他已经油尽灯枯。 挥不动重刀,拉不开清弓。 就连身上的盔甲都无力披掛已经卸下。 面对一位蓄势而来的绿营猛將。 他又如何能战? 这一刻,万千的头绪涌现心头。 然而在千钧一髮之际陈成无法他想。 千言万语都在心中化为了一个字——战! 一霎间,利刃出手。 陈成用尽最后的力气將手中的佩刀怒掷而出直击张足法的脸颊! 第五十七章 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方罢手! 电光之石之间! 染血的佩刀散发凶光扑面而来。 鐺的一声。 张足法惊骇无比急忙扭头一躲。 佩刀击在兜鍪之上迸射出璀璨火。 张足法头盔掉落,露出脑后的那根金钱鼠尾狼狈不已。 然而陈成却是心中一撼。 整个人都牙齿紧咬起来。 他战至此时,生擒赵布泰,阵斩王辅臣,手刃八旗绿营以百计。 早已经耗尽了气力。 如今他用尽力量的一击却仅仅只打掉了张足法的兜鍪。 此时此刻,他还有什么能战?还能拿什么来战? “哈哈哈哈哈!” 张足法躲过致命一击劫后余生地哈哈大笑起来。 “厄尔特,事已至此,你还拿什么跟老子斗!” 话语未落,他手中寒芒一闪。 长枪闪烁凶光直刺陈成而来! 事到如今,对手已经油尽灯枯。 张足法还有什么好说的。 自当纵身挺枪摘下他的人头献於吴三桂帐下! 这一刻,看著狂飆而来的张足法。 一股无力感涌上陈成的心头。 若是在平日他自问凭手中重刀,背后战弓。 翻手之间就能毙掉张足法。 然而在此时。 重刀挥不动,战弓拉不开。 陈成鏖战在此时又如何迎战眼前的张足法? 龙入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狗欺! 或许他命中注定会在今夜死在金蝉寺內。 感受著身体传来的浓浓虚弱感。 陈成苦笑一声,似乎是知道了自己的命运。 然而他惨白的脸庞上却露出一丝不屑。 乏力的双手死死地握住最后一柄佩刀直面衝杀而来的张足法。 即便陈成今日会死在金蝉寺內,死在张足法的手中。 他依旧不会害怕,不会胆怯! 因为他是英王更是汉人! “来吧!” 这一刻,陈成双眼陡然瞪大已经发颤的双手紧握佩刀。 他自有属於自己的傲气。 纵使会死在张足法手中陈成依旧没有退缩。 而是选择战斗到最后一刻! 直到拼上最后一口气重创乃至斩掉眼前的对手! 他怒目圆睁死死盯著张足法。 这位绿营总兵手中的长枪凶光毕露,可是保护头颅的兜鍪却已经被打掉。 既然如此,那么陈成就凭手中佩刀再斩下一颗绿营总兵的头颅! 剎那间,时光彷佛凝固了一般。 手中的佩刀散发血光。 面对手持长枪衝来的对手陈成蓄势待发。 只待长枪杀至他就要打出最后一击。 同张足法拼个鱼死网破。 在目光中长枪缓缓而至距离他越来越近。 直到正式抵达陈成面前直刺咽喉。 这一刻,他竭力腾挪想要躲开这犀利一击。 然后用手中利刃直劈对手的脑袋! 可是乏力的身体却愈发地迟缓起来。 陈成面露惊愕看著长枪距离自己仅有咫尺之遥。 他知道已经油尽灯枯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自己重现昔日的矫健风采! 既然如此,他双手一转,就要再度掷出佩刀发出最后的反击。 然而就在此时。 噗的一声,一道身影,浑身是血,挡在了陈成的面前。 “对大拜!”他惊愕无比,大惊失色。 “休伤我大哥!” 对大拜双手死死握住张足法的长枪竭力大喊! 陈成牙呲欲裂。 他怒髮衝冠,不顾身体的虚弱腾空而起! 剎那间,佩刀横空,对著张足法怒劈而下。 噗的一声,一朵血光在这位绿营总兵的脑袋上绽放! 继赵布泰、王辅臣之后。 今夜又有一名猛將栽在陈成手中。 只是张足法虽死。 可是跟隨陈成血战至此的对大拜却惨笑一声。 鬆开张足法的兵器缓缓地倒了下去。 “对大拜!” 陈成伸出双手,不甘地抱住了这位白旗小子。 对大拜虽然是满人。 可是他隨陈成在昆明城中举事一路血战到了这里。 又亲手为陈成挡下了张足法的致命一击。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大哥……我要走了……” “您不要伤心……兄弟的这条命本就是大哥给的……” “我对大拜从小没有父亲……母亲也改嫁了黄旗……” “若非大哥一路相护我岂能活到现在……” “现在对大拜先走了……还望大哥能够好好地活下去……” “率领我们两白旗打回北京……替我手刃仇人……” 对大拜的嘴角全都是鲜血。 他断断续续说出了最后的话。 这位白旗小子原本家庭圆满,父亲是两白旗高层在满洲之中地位不低。 然而在多尔袞死后对大拜的家里却横遭变故。 他的父亲被两黄旗弄死,母亲则被迫改嫁。 只剩下年幼的对大拜在十三岁时早早充军。 被清廷放在战场的最前线充当炮灰。 如果不是陈成的前身屡屡相救这位白旗小子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而像对大拜这样的例子在正蓝旗中比比皆是。 他们都是政治斗爭的失败品,满清权贵用来征服天下的炮灰。 然而蚍蜉尚且撼树,螳臂也能挡车! 对大拜无疑是幸运因为这个白旗小子没有死在被当成炮灰在战场上。 而是牺牲在两白旗復仇的道路上! 正是一群他这样的蚍蜉团结在陈成身边。 才有了发生在昆明城中的惊世一举! “兄弟,你瞑目吧!” “早晚有一天,北京城会攻破,两黄旗也会被杀尽。” “就算大哥不能亲手实现也必有人代我们实行!” “因为满清生於不义,必將死於耻辱!” “迟早会有人对他们进行清算!” 陈成合上了对大拜的双眼。 他艰难起身,目光炯炯,毫无畏惧地看向涌进金蝉寺的绿营兵们。 此时此刻,这位汉人脸上无喜无悲。 唯有向死而生的决然和豪迈。 “大家不要怕!厄尔特已经不行了!” “衝上去!杀了他!” 张足法的尸体面前,一位绿营將领颤抖地开口。 他麾下的绿营兵鼓起勇气操纵兵马杀將上来。 “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方罢手!” 陈成怒喝一声。 他身无片甲,手持利刃,拋弃了所有情绪,只剩下杀戮的本能! 衝进绿营兵中,不顾挥来了佩刀,不顾射来的箭矢。 提著最后一口气疯狂地挥舞利刃屠戮著眼前的敌人! 第五十八章 今日我虽死!却是汉人英王! 噗!噗! 一道道撕布般的声音响起。 陈成的脸上露出了渗人的笑容。 他高举利刃,畅然劈杀。 一名名带著金钱鼠尾的绿营兵死在他的面前。 然而当他连斩绿营之时! 噗!噗! 两道触目惊心的血痕骤然出现在他背后! 这是来自绿营嘍囉的偷袭! 然而猛虎岂能为鬣狗转身。 陈成血脉喷张不顾绿营嘍囉的偷袭。 猛然挥动利刃奋力劈砍。 在绿营兵中宛如一尊杀神般如入无人之境! 斩落杂兵嘍囉无数! 当他杀到那位绿营將领面前时! 看著浑身是血的陈成这人不由地心神骇然! 因为一路拼杀下来。 陈成斩掉绿营兵无数可是他这种大开大合全然不顾左右的打法也令自己受创数十处! 然而他却受创数十处而不倒反而愈发地疯狂。 这到底是人是鬼啊! “你到底是人是鬼,是人是鬼,是人是鬼啊!” 绿营將领被嚇得瘫软在地上屎尿齐流。 噗的一声,陈成一刀斩下他的头脑愈发地癲狂起来! 噗噗噗—— 又是一连串的撕布声响起。 在陈成的刀下又有无数绿营兵倒下。 此时此刻,他浑身失血,身体的状態反而愈发地高涨。 这是陈成的迴光返照也是他生命的最后一抹余暉。 这点余暉让他短暂地突破自我重现了巔峰战力。 可也代表著夕阳西下的前奏。 “总爷死了,副爷也死了!” “兄弟们他不是人啊!” 金蝉寺內,绿营兵们肝胆俱裂。 看著陈成这位已成血人宛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他们魂飞魄散,惊恐而逃。 “放箭!给我放箭!” 就在此时,总兵马寧面沉如水他大手一挥。 一支支露出寒光的箭矢呼啸而至。 噗的一声,一朵血在陈成的左手上绽放。 体內的激素迸发让他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 他全然不顾,挥舞已经残破的佩刀疯狂劈杀! 最终一名名绿营兵倒下。 在马寧的眼前一座真正的尸山血海由绿营兵的尸体组成。 这一刻,金蝉寺內。 所有人都惊恐无比在陈成这尊杀神面前猛然一滯。 今天在他手下到底死了多少绿营兵將啊! 恐怕没有五百至少也有三百! 这么多人为一人所杀这是何等的骇人听闻啊! 马寧倒吸了一口气。 在他的视线中陈成手持残刀踏著绿营兵的尸骨。 一步一步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直到这尊杀神將自己的染血雄姿尽显於前。 下一刻,一道震耳欲聋的咆哮响起。 令马寧震耳发聵,绿营兵尽皆胆寒。 陈成拖著残躯,挥舞残刀,发出怒吼。 这是他最后的声音也是属於一位王者的不甘吶喊! 他来到这片天地不过几日。 陈成还有无尽的抱负没有实现。 凭他的一身本事天下何处去不得? 然而为了抗清大义陈成的一生却要止步於此了! 对於自己的死陈成在心中早已接受。 只是他不甘! 他不甘没有看到吴三桂的反正,更不甘无法亲眼见证汉家江山的光復。 然而人力有尽时。 纵使是那霸王项羽也只能自刎乌江。 或许陈成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属於王者的咆哮渐渐落下。 陈成怒目圆睁死死地看著马寧。 “真是霸王在世啊!” 这位绿营总兵长嘆了一声被陈成的盖世气魄所震撼。 然而他旋即脸色一变。 “厄尔特,你起兵造反,犯上作乱。” “斩我大清无数兵將!” “就连征南將军和马鷂子都惨遭毒手!” “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了!” 马寧目光冷峻,冷冷开口。 纵使陈成气魄盖世又能如何?他起兵造反早已註定死路一条! “今日!我虽死!却是汉人英王!” 剎那间,在敌人的喝斥声中。 陈成傲然咆哮。 对於死亡他早已无所畏惧。 然而陈成生是汉人死也当是汉人! 若是以满洲章京厄尔特的身份死去那么他岂能甘心。 所以『汉人英王』就是他在死前为自己选择的身份。 他要通过今夜的怒吼。 为自己在史书上留下真正的身份。 陈成並非满洲章京而是汉人英王! “汉人英王?” 马寧神情一愣不明所以。 可是出於对陈成的一丝尊敬。 他缓缓开口:“好吧,你既然已经自称並非满人,那么本帅就让你以一个汉人的身份死去!” “来人啊,送英王上路!” 马寧大手一指。 几名绿营兵浑身颤抖。 他们鼓起勇气拿起长矛惊恐地向前衝杀! 噗的一声。 两朵血在胸膛绽放。 陈成倒飞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 他挣扎起身。 又是三根长矛猛然插进胸膛。 他怒喝一声,胸前的长矛齐齐斩断。 残破的佩刀最后一划。 令三名绿营兵骇然倒地! 只是在绿营兵倒地的同时。 陈成却是单膝跪地,一身气息萎靡到了极致。 他靠著一腔血勇战斗到现在早已经是油尽灯枯。 哪怕靠著激发迸发强行提著最后一口气拼杀。 然而到了现在陈成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放箭!放箭!射死他!” 马寧大呼出声。 被杀破胆的绿营兵们纷纷弯弓搭箭远远地对著陈成。 下一刻。 咻咻咻—— 一道道破空之声响起。 一支支箭矢划破天空射向陈成。 这一刻,这位汉人英王再也坚持不住。 他缓缓闭上双眼迎接著死亡。 可是就在此时。 “住手!” 马寧的身后一声大吼响起。 两位吴將率领大批宿卫蜂拥而入。 当他们看到眼前的一幕后不由地心中一惊急忙呼喊阻止。 与此同时。 陈成的眼前,一面厚重的盾牌突兀而至。 “休伤我大哥!” 熟悉的身体出现在他的眼前。 洒出怒髮衝冠。 这位白旗小子手持大盾挡在了面前! 鐺鐺鐺! 箭矢射在盾牌上迸射出丝丝火。 大批白旗兵马同样冲入金蝉寺同绿营和宿卫对峙起来。 “大哥!” “大哥!” 一声声深情呼唤响起。 一道道熟悉的身影出现。 阿尔必、岳得济、苏间色等白旗小子眼含热泪涌到陈成的身边。 “英王!老夫来迟了!” 刘玄初更是老泪纵横出现在陈成面前。 第五十九章 文明的没落 “出城……” 此时此刻,面对已经到来的白旗小子们。 浑身是血的陈成双眼圆睁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大哥!”洒出、阿尔必等人悲呼。 “出城……” 陈成死死睁开双眼再次开口。 “大哥!”白旗小子们还是不明所以。 可是刘玄初却双眼泛红。 “英王,我知你意,你安心就好老朽就算拼上这把老骨头也不会让吴三桂跑了!” 话语刚落,陈成猛然舒了一口气。 他双眼沉沉终於闭了下去。 “大哥!” 金蝉寺內,洒出等人怒吼连连。 一道道破空之声响起。 阿尔必亲自带队,大批两白旗兵马奋力向前同吴军搏杀在了一起。 洒出则是仔细查看起了自己大哥的伤势。 他赫然发现此时此刻陈成虽然还有气息。 可他受创达五六十处之多。 全身上下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他的身上不止有刀剑短兵之伤。 更有五处被枪矛所创。 其中三处在胸前两处在腹下。 胸前的三处还好,吴军的长矛並没有贯穿他的胸骨刺中肺部。 可腹下的两处创口却已经深入肚中。 就连肠子都要流出来了! 如此严重的伤势,哪怕是华佗復生扁鹊在世也难以回天啊! 洒出猛然起身。 一桿长枪闪烁光芒,他恨恨地看向马寧等人。 就要衝杀上去跟吴军拼命给大哥报仇! “洒將军稍安勿躁!” 然而就在这时刘玄初却急忙开口。 “英王所受之伤虽然严重,可並非无力回天。” “你且率兵跟我去寻一人。” “若有他出手,或许英王就能化险为夷,绝处逢生了!” “什么!”洒出大惊失色。 他大哥受伤至此连肠子都要流出来这还怎么回天。 似乎是看穿了洒出的担忧。 刘玄初解释道:“我泱泱华夏数千年,人才辈出。” “对金疮刀剑之伤早有解法。” “哪怕肚破肠出亦非绝死之症。” “古有关云长刮骨疗毒,周泰身中十二枪受创七十余处而不死。” “英王如今並非绝死。” “他所受之伤昆明城中有人能救!洒將军还请护我前去!” 此言一出,洒出哪里还敢怠慢。 连忙率兵护送刘玄初出了金蝉寺。 只留下阿尔必等人怒髮衝冠在此同吴军肉搏。 一刻钟后。 昆明城中的一处庭院。 名医傅青主面沉如水看著奄奄一息的陈成。 “傅先生,英王虽是满人,可他却立志反清,举兵倡义。” “如今昆明城中义旗正举,我大明的江山光復有望。” “还望您出手相助,为老朽也为天下人救英王一命!” 刘玄初郑重拱手几乎是哀求开口。 陈成的身份虽然是满人。 然而当他从昆明城中起兵的那一刻开始。 刘玄初就已经认可他了。 毕竟这位茂遐先生可不是腐儒。 只要是有利於抗清的事情。 无论满汉他自会竭力而为! 然而傅青主闻言却缓缓开口: “茂遐先生,並非老夫不愿意出手相助。” “而是英王所受之伤极为严重,就算是我竭力救治。” “恐怕能否醒来还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只要先生出手相助,让我等做牛做马在下也是別无二话!” 洒出急忙开口。 此言一出,傅青主凝重頷首。 他吩咐身边僕人取来了种种物品。 洒出定眼一看却是惊了。 因为在他面前的是绣针、小刀、烈酒、食盐、桑线等等。 傅青主用清水洗涤绣针小刀,用火焰煮沸烈酒食盐。 竟然要用这些东西救治陈成。 “茂遐先生,傅先生这是要干什么!”洒出大惊失色。 “嘘!” 刘玄初轻声开口:“他是要用金疮古法救治英王。” 在刘玄初的解释下洒出明白了。 原来在华夏五千年的歷史上。 医道一途並非是一成不变的。 早在汉代就已经有了缝合之法。 甚至在马王堆中都保留著治疗痔疮的工具。 以华夏古时的医道。 不但痔疮能够用外科手段治疗。 就连割喉乃至於破肚都能进行救治。 根据金疮秘传禁方一书中所记载的古法: 肚皮裂开者用麻缕为线或捶桑白为线,亦用乳石散敷线上,用须从里重缝肚皮…… 对於被兵器划破肚皮乃至流出肠子的人。 华夏医道早已经摸索出了外科手段。 古人的智慧並非后世人可以妄言。 甚至哪怕他们不懂细菌感染之理。 然而华夏的名医们依旧总结出了用煮沸的烈酒、食盐、生醋进行消毒的方法。 可以说现在外科手术的种种雏形早在汉代就已经有了端倪。 只可惜当华夏医道发展到宋代时。 却由於大量腐儒行医导致了外科一途不受重视渐渐没落。 中医转而使用玄虚的五行之术给病人诊治。 等到蒙元南下后。 华夏医道更是同整个文明一道直接断层。 就这让明代的名医悬壶救世之时往往需要挖掘古法。 这种情况就和罗马帝国覆灭后。 在漫长的中世纪,西方的科技、文明、医疗需要靠考古方能发展如出一辙。 只可惜西方在经歷黑暗的中世纪后能够重建文明飞速发展。 而东方却在经歷蒙元后又遭遇了满清。 刚刚復兴的文明又再次没落直到近代。 如今傅青主也是在用汉唐名医总结出来的外科之法来给陈成进行后世中所谓的手术。 然而对於缝合伤口傅青主自有把握。 可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年代。 这位名医所能做的也只有用高温、烈酒、盐水来给陈成清洗伤口。 至於他能否挺过术后的伤口感染就得看陈成自己的造化了。 “洒將军,我们走吧。” “吉人自有天相,英王少年英雄,有霸王之相,一定能挺过去的。”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要辜负他的拼杀。” “率领兵马生擒吴三桂逼他抗清!”刘玄初掷地有声地开口。 洒出看著昏迷中的陈成抹了一把眼泪重重地点头。 一行人迅速出了庭院。 按照陈成最后的吩咐从昆明东门出城。 与此同时,隨著两白旗主力的入城。 整个昆明城变成了一片尸山血海! 金蝉寺內外,无数白旗精锐吶喊衝杀震动了全城! 第六十章 韃虏和流寇联手! “杀!杀光这些尼堪,给大哥报仇!” 阿尔必高举长刀,振臂大呼。 大量白旗精锐呼啸而来直衝吴军的军阵。 在金蝉寺早已被陈成杀得胆寒的绿营兵哪里能挡住如此攻势。 马寧的部队迅速崩溃被白旗精锐打得抱头鼠窜。 然而绿营兵败退后。 吴军大將吴国贵却是镇定自若。 他大手一挥,数以百计的吴军宿卫衝进金蝉寺中同白旗进行肉搏! 双方一见面便是阵尖对麦芒进入了白热化。 阿尔必、岳得济等人虽然奋力衝杀率领白旗兵马拼死突进。 然而吴军宿卫亦是士气如虹不逞多让。 吴国贵的兵马以长枪结阵辅以弓箭、鸟銃竟然同两白旗精锐打得旗鼓相当。 性格暴虐可却勇猛好斗的吴应麒更是身披重甲亲自上阵。 手持一桿马槊凶猛横扫,虎虎生威。 连毙白旗精锐十余名。 哪怕是岳得济上阵都未能制服反而败下阵来! 吴应麒虽然有种种不对。 可是这位平西王府的二少年却继承了吴三桂年轻时的勇武。 101看书 101 看书网藏书全,??????????????????.??????隨时读 全手打无错站 论起衝锋陷阵他可是一把好手。 甚至在平西王府中单论个人武艺他都足以同王辅臣抗衡! 后面也正是他跟王辅臣爭勇斗狠从而让这位马鷂子脱离了平西王府自请前往平凉担任提督。 有吴国贵这位大將坐镇,又有吴应麒这种猛將冲阵。 虽然两白旗的主力已经入城拼杀。 然而在金蝉寺一带阿尔必等人却依旧占据不了上风。 反而在宿卫们的搏杀下一名又一名白旗精锐倒在了血泊之中! “阿尔必,够了!” 战阵之中,吴国贵赫然开口。 “厄尔特已经身负重伤即將毙命,你们这些多尔袞的余孽也只是困兽犹斗!” “放下兵器说不定本帅还能请平西王出面为尔等求情。” “给你们一条生路!” “可要是再执迷不悟,休怪本帅无情率领宿卫尽诛尔等!” 此言一出,阿尔必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吴国贵,尔等吴狗还想放我们一条生路!” “我且告诉你今天就是你们平西王府的末路!” “马宝和祁三升的大军已经入城了!” “不消半个时辰,你们就会变成老子的刀下之魂!” 话语未落,吴国贵就心中一惊。 两白旗的兵马竟然杀进城中这本就是不祥的徵兆。 若是正如阿尔必所言。 马宝这些西营降將已经造反。 那么平西王府的局势就不利了。 搞不好会被白旗和西营联手兵围五华山將平西王府上下一锅全端! 轰!轰! 就在此言,彷佛是应证阿尔必之言一样。 金蝉寺的东西两侧忽然有炮声响起。 “大帅!不好了!” 一名吴將连滚带爬惶恐来报。 “昆明城中出现大量西营兵马!他们一进城就对我们大肆攻伐。” “马宝和祁三升这些西贼已经造反了!” 此言一出,吴国贵脸色惨白,冷汗不由地从脖颈流下。 两白旗造反虽然他惊讶可是尚且不至於恐惧。 因为这些多尔袞的余孽满打满算不过三千人。 就算阿尔必这些人再能打。 凭藉著城中的六千宿卫和绿营依旧能够镇压。 可要是城外的西营降军也参与进来那么事情可就不妙了! 马宝、祁三升等人手握上万西营大军。 又全是清一色的百战精锐。 上万西营大军加上三千两白旗精锐。 突兀之间,吴军哪里会是对手! “马宝!祁三升!你们这些乱臣贼子!” 吴国贵恨恨地开口。 他强压下心头的情绪大脑飞速运转开始盘算起来。 现在西营大军同白旗余孽联手。 吴军若是在昆明城中同他们死拼。 平西王府上下必然会惨遭毒手。 既然如此。吴国贵也只能另寻对策了。 “二少爷,在下斗胆请你断后!” “全军上下前队变后队,全都给我撤!” 他厉声开口。 话语未落便率军在夜幕下急匆匆向五华山撤退。 阿尔必等人见状哪里肯放过。 白旗精锐们士气大振瞬间呼啸衝杀试图咬住吴国贵。 然而…… “一群韃子而已,安敢在老子面前放肆!” 吴应麒却是勇猛不已。 他亲自率兵凭藉手中马槊给吴国贵断后。 任凭阿尔必等人如何衝击。 他都岿然不动,击败一名又一名白旗將领打退一支又一支白旗兵马。 作为平西王府中最为暴虐也是最为勇猛的二代。 吴应麒勇冠三军之名在这一刻一览无余。 也难怪这货能得吴三桂的喜爱。 哪怕他再暴虐再傻缺也被委以重任! 然而大势之下,任凭吴应麒如何勇猛又能如何? 隨著西营大军的入局。 胜利的天平陡然逆转。 阿尔必等人率领白旗精锐为中坚。 马宝和祁三升的兵马依次在东西展开。 反正的白旗和西营联手。 宛如惊涛骇浪一般席捲昆明城中的一切。 將大量宿卫和绿营吞噬。 直到浪潮衝到了五华山下! “你说什么!马宝和祁三升造反!” “城外的上万西营兵马已经入城相助多尔袞的余孽!” 五华山上,看著烽火遍地的昆明城。 吴三桂脸色煞白拳头紧攥。 “王爷,虽然末將也不相信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马宝、祁三升这些狗贼已经反了。” “上万西营大军同两白旗联手快要杀到五华山了!” 吴国贵急忙开口:“还请王爷从长计议,立马从北门突围。” “要是再晚恐怕就来不及了!” 在西营和白旗联手的现在。 吴国贵早已经明白昆明城中的局势已定。 面对这么多叛军仅仅靠城中的六千宿卫是无法平叛的。 哪怕再加上城中的几千绿营也不行。 因为造反的叛军都是在乱世之中大浪淘沙掏下来的真正精锐! 两白旗中全是最凶残的韃子,马宝、祁三升手下则是最剽悍的流寇。 最凶残的韃子和最剽悍的流寇联手。 吴国贵又怎么能奢望凭藉著昆明城中的现有兵马平叛呢? 为今之计,唯有组织兵马保护吴三桂出城。 让他前往禄丰和楚雄以平西王的身份传諭滇中诸將。 集结云南各地的兵马平叛。 如此方能收復昆明镇压韃子和流寇啊! 第六十一章 休走了吴三桂! “突围!”吴三桂瞳孔一缩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只是在心中权衡片刻就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毕竟只有吴三桂亲身突围以平西王的身份號召滇中诸將举兵。 他才能平定这场由韃虏和流寇联手发起的叛乱! 倘若他畏首畏缩苟延残喘在五华山上。 待叛军兵临五华山包围平西王府。 吴三桂就將成为笼中之兔,瓮中之鱉,任人宰割! 然而突围的確是吴三桂最好的选择。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心有疑虑啊! “本王要是突围我平西王府的家眷又该如何?” “难不成要让阿珂落入这些叛贼之手吗?” 吴三桂心有不舍,犹豫不断。 五华山上有他的妻妾更有他的女儿。 吴三桂到了现在的年纪了。 对於自己的儿女已经难以割捨了。 不要说就在五华山上的女儿了。 哪怕是在北京城中的长子吴三桂依旧牵肠掛肚。 说来也是稀奇。 这位天字第一號大汉奸早年在山海关叛乱。 为了一个王爵连全家都可以放弃。 等他位极人臣,权势滔天之时,反倒对亲情格外看重了。 人总是会变的。 吴三桂年轻时为了功名利禄寧可捨弃全家。 可是现在却为了一个女儿犹豫不决。 真是令人唏嘘。 “王爷,这都到什么时候了!” “要是您被围在五华山,我们平西王府上上下下可就要尽遭毒手了。” “唯有您火速突围,前往禄丰和楚雄调集兵马方能保我王府安危!” 吴国贵急忙大喊:“请王爷放心,郡主和王妃自有末將来守护。” “只要末將一息尚存就决不许叛军踏入王府半步!” “还请王爷当机立断立刻突围!” “否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我平西王府必將遭受灭门之祸!” 此言一出,吴三桂瞬间反应过来。 现在整个平西王府的安危全繫於他一人之身。 他要是能脱身旦夕之间就能率兵收復昆明。 而城中的叛军顾忌他的脱身。 也不敢久攻五华山,只要吴国贵能督兵坚守一阵。 整个平西王府就得救了。 可要是连他这个平西王都被困在五华山上。 那么整个王府齐齐整整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国贵,这里就交给你了!” “鲁虾!卫朴!隨我突围!” 吴三桂大喝一声。 身边的两名亲將立刻率领五百卫队护送他下山。 “舅舅,我也助你!” 平西王府的二代宗亲吴应正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竟然手持长枪不顾危险护卫在吴三桂身边。 “好!好!好!” 吴三桂连道了三声好字。 “有你们这群忠臣良將相护,韃虏如何?流寇又如何?” “昆明是我吴三桂的地盘!哪里能轮得到他们放肆!” “待我率兵杀回之时就是清除这些叛贼之日!” 他看了一眼烽火遍地的昆明城恨恨地开口。 在鲁虾等人的护卫下牵著战马下了五华山。 此时虽然是深夜,战马无法驰骋。 可等天一亮。 吴三桂出了昆明城不消半日就凭藉著战马疾驰至禄丰再重整兵马杀將回来。 等到那时,就轮到他这个平西王来诛灭城中的反贼了! 一行人火急火燎地下了五华山。 在昆明的街道上急匆匆地向著北门而去。 只要出了昆明城那么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一切就都好说了! 然而就在此时。 轰!轰!轰! 隆隆的炮声在五华山上响起。 这是吴国贵调动山上大炮轰击的声音。 也是叛军打到五华山下的预警。 对於吴三桂来说时间已经不多了。 如果他不能抓住机会出城。 一旦北门为叛军所夺整个平西王府都將被一网打尽。 “走!快走!” 他一身紫金琉璃甲在人群中格外亮眼。 猛然大喝,让亲卫们不断地加快脚步。 不多时,藉助今晚明亮的月光。 吴三桂隱隱约约已经看到北门的轮廓。 这令他不由地舒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 轰的一声。 一桿鸟銃在月色下忽然打响。 引得吴三桂汗毛倒竖。 此时此刻,在他的右侧一支叛军已经杀到这里了! “休走了吴三桂!” 一道道喊杀声响起。 越来越多的叛军涌现在吴三桂面前。 在他的视线中曾经倚为心腹的降將马宝正披甲执锐率军而来。 “马宝!” 剎那间,吴三桂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他对马宝推心置腹恨不得解衣推食。 结果马宝却背刺恩主,犯上作乱! 这是何等的无耻啊! 若不是吴三桂此时心有旁騖他恨不得亲自手持大刀斩掉此贼! “王爷!” 吴三桂怒视马宝,马宝也发现了他。 这位西营降將脸色涨红,心中有愧,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 可是紧接著他就牙齿一咬。 “捉住王爷!不要让他跑了!” 马宝大喝一声亲自向吴三桂扑来。 事到如今,他已经起兵。 开弓哪有回头箭! 唯有擒获吴三桂马宝方能为天下也为自己开一条生路! 吴三桂怒不可遏。 他看著杀將过来的马宝手中的宝刀一握。 竟然准备同这位降將战上一场! 他吴三桂也是十八岁闯阵救父戎马三十年的两朝名將了。 哪里会在区区一个降將面前落了下风。 可是就在此时。 一朵寒芒先到。 亲將卫朴手中的长枪一指骤然直面马宝而去。 “王爷快走,这里有末將挡著!”他大喝一声。 话语未落,卫朴纵身一跃同马宝廝杀起来,战做一团。 而他的百余名亲兵也血脉喷张。 齐刷刷地跟上主將跟叛军凶猛拼杀。 “卫朴!” 看著如同飞蛾扑火般杀向马宝的卫朴。 吴三桂鼻子一酸不由地哽咽起来。 他知道卫朴这一去註定回不来了。 “王爷快走!勿要让卫兄弟白白牺牲。” 鲁虾急忙开口。 率领剩下的亲卫护送吴三桂匆忙向著北门继续挺进。 然而不到半刻钟的功夫。 漫天地喊杀声再次从左侧响起。 又一支叛军突兀杀至直奔吴三桂而来! 为首者正是另一名吴三桂器重的西营降將——祁三升。 “休走了平西王!” 祁三升振臂一呼,他手中长刀一指。 大批西营降兵呼啸衝杀。 第六十二章 大笑的平西王 “祁三升!” 吴三桂心中怒意更甚。 马宝叛他,这祁三升也叛他! 要是早知道这些西贼首鼠两端至此。 他早就手起刀落將这些人统统大卸八块了! 然而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吴三桂也只能以手中宝刀同祁三升这些叛徒决一死战了! 可是就在此时。 看著呼啸杀来的西贼们。 宗亲吴应正却是气血上涌,血脉喷张。 “舅舅,你快走,这里我挡著!” 话音未落,他毫无畏惧。 手中的长枪猛然一指。 竟然同卫朴一样豪迈地迎向了祁三升。 “应正!” 吴三桂恨之入骨。 今天在这群叛乱的西贼手中。 折了一个卫朴也就罢了。 连他的亲侄子都得为自己战死沙场。 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王爷,快走吧!” “应正少爷也是一片孝心。” “只有您突围成功我平西王府才能保全啊!” “若是您也被叛军截住,恐怕卫兄弟和应正少爷就要白白牺牲了!” 看著已经同祁三升接战的吴应正鲁虾急忙开口。 “若本王能杀回昆明,定將马宝、祁三升这些叛徒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吴三桂悲愤无比。 放下一句狠话后在残余的亲卫护送下强忍怒火。 直奔北门而来! “是王爷来了!快迎接!” 靠著卫朴和吴应正的断后。 终於,吴三桂来到了昆明北门。 令他欣喜的是此时此刻北门尚且没有落入叛军之手。 且守將李守志第一时间前来相迎。 “守志!开门!快开城门!” 吴三桂惊喜地大喊。 厚重的昆明城门缓缓打开。 李守志率领百余守门將士来到吴三桂面前。 吴三桂欣慰地拍了拍这名忠心部下的肩膀。 准备藉助夜幕的掩护下遁入昆明城外的茫茫郊野之中。 然而就在这时。 漫天地喊杀声由远及近。 无数叛军密密麻麻沿著昆明街道蜂拥杀奔北门而来。 在吴三桂的眼眶中。 马宝和祁三升二人竟然都提著染血的兵器奔向自己。 很显然这是卫朴和吴应正的血! 他们都已经为吴三桂战死在今夜的长刀之中! “卫朴!应正!” 吴三桂歇斯底里地大喊。 双眼变得怨毒不已。 马宝和祁三升二人起兵造反又杀了他的亲將和宗亲。 此仇不报,他吴三桂还是人吗! “王爷,稍安勿躁!” “您快出城这里有我挡著。” “城门狭窄,有末將断后您一定能脱身的!” 鲁虾手持大刀决然地开口。 事到如今,卫朴和吴应正都为吴三桂断后而死。 也是时候轮到他了! “鲁虾!” 吴三桂大惊失色。 鲁虾对他忠心耿耿且擅长易容潜行之术。 是吴三桂往日刺探军情的不二人选。 难不成今天连他这位亲將也要战死在昆明城中吗? “鲁將军,你是王爷的亲卫不应留在这里!” “日后王爷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你快带王爷离开,这里由我挡著!” 李守志见状猛然开口。 看著沿著大街小巷铺天盖地涌来的叛军们。 这位吴將毫无畏惧,他手持双刀竟然就这么挡在吴三桂和鲁虾麵前就要断后。 吴三桂拳头一攥。 他戎马三十年,身边早就聚集了无数忠臣良將。 然而在今天他却要看著这些人一个接著一个地死去了。 在这场长刀之夜中。 上天究竟让他吴三桂失去多少部下才肯罢休啊! “李將军,有劳了!” 鲁虾眼含热泪郑重地行了一礼。 旋即他厉声开口:“王爷快走!莫要辜负了为您断后的诸位將士!” “只有您平安脱身在禄丰重整兵马夺回昆明。” “方能对得起诸位將士的在天之灵!” 此言一出,两行清泪从吴三桂脸颊流下。 他老泪纵横重重地点了点头。 在鲁虾等人的护卫下。 牵著战马遁入了昆明郊外,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兄弟们!跟我杀出去!一定要擒住平西王!” 眼见吴三桂出城后。 马宝和祁三升大惊失色。 如果让吴三桂走脱那么凭藉他在云南各地散落的十万兵马。 他们这些人哪里有活路,天下之事又岂復可望? 所以无论如何。 他们今夜都得捉住吴三桂! 两位西营大將不约而同地带头衝锋。 乌泱泱地西营兵马宛如惊涛骇浪般拍向城门拍向李守志和他的部下们。 然而面对衝来的惊涛骇浪。 李守志却是笑了。 “兄弟们!王爷早在辽西时本將军就跟著他!” “这么多年过去了,咱们一直在王爷帐下吃香喝辣。” “当明军时九边处处缺餉可唯独咱们不缺!” “做清军时韃子到处欺负汉人可唯独不敢欺负咱们!” “这一切是谁给我们的?还不是王爷给我们的!” “现在王爷有难,正是咱们为他尽忠的时候!” “有卵蛋的跟我上,没卵蛋的给老子找个地缝自己钻进去!” 这位跟隨吴三桂从白山黑水一直打到彩云之南的吴將傲然开口。 他双刀一展,竟然不退反进衝进西军之中奋勇搏杀! 用自己的鲜血来回报吴三桂十几年来的恩情。 而他的部下们也是鼓起勇气。 纷纷挥舞兵器,豪迈不已。 宛如一道城墙般死死地挡住马宝和祁三升的追击之路。 直到在排山倒海的西军面前一个接著一个倒下。 最终守门的百余吴军几乎全部战死。 守將李守志倒在马宝的长枪面前。 然而这位吴將即便身死他依旧抱著马宝的大腿。 试图为吴三桂爭取更多的时间。 在李守志的断后下。 马宝和祁三升虽然夺下了城门。 然而当他们衝出城外时。 吴三桂已经遁入茫茫地夜色中扬长而去了! 这令二人愈发地惶恐起来。 只是事已至此他们又能如何? 靠著一批批忠心部下的断后。 吴三桂终於逃出了昆明城。 牵著战马沿著官道火急火燎地向著禄丰赶去。 只是他的卫队在昆明城中留下了太多的尸体。 又经过一夜的长途跋涉。 等到天快亮时。 卫队已经师老兵疲,萎靡不已了! 吴三桂见状亦是心急如焚。 卫队刚刚遭受重创不知道有多少將士死在西贼手中。 若是残余的將士士气不振这该如何是好? 最终,癲狂的大笑声在官道上响起。 刚刚遭逢大难,灰头土脸的吴三桂竟然就这么当著部下们的面前大笑起来。 第六十三章 我笑那厄尔特无谋,刘玄初少智! 他是笑得那么的自然,那么的豪放。 以至於让鲁虾等人一头雾水,面面相覷。 “哈哈哈哈哈!” 在吴三桂的笑声中鲁虾不解开口: “王爷,何故大笑!” “我不笑別人。” 吴三桂镇定自若,悠然开口:“我笑那厄尔特无谋,刘玄初少智!” 此言一出眾人更是不解。 “王爷,这是何故啊!” 吴三桂怡然自得,他大手一指。 却见朦朧的月光下官道两侧儘是崇山峻岭。 “诸位且看。” 吴三桂侃侃而谈:“此地如此险要,若是我用兵先在这里埋伏一军,將会如何啊?” 鲁虾等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哈哈哈哈哈!” 癲狂地大笑声再度响起。 藉助隱隱升起的白光吴三桂翻身上马。 “只怕我等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而厄尔特和刘玄初却技不己出,可见他们都是庸碌无能之辈!” 他的声音响彻在眾人耳中顿时令鲁虾等人眼前一亮! 是呀!如果真如吴三桂所说。 厄尔特和刘玄初在这里埋伏一军。 那他们哪里还有活路? 想到此处,鲁虾等人精神一振。 纷纷上马拱卫著吴三桂准备向禄丰疾驰而去! 吴三桂见状亦是抚须一笑。 自感眾人为自己所激大事可成也。 然而就在这时! 轰的一声! 一声炮响响起,官道两侧的山谷之上旌旗举起。 一彪人马,身披正蓝盔甲,手持钢叉利刃。 在一位虎背熊腰的猛將率领下从斜刺里杀出直奔吴三桂而来! 剎那间,吴三桂目瞪口呆竟然迷茫起来。 难不成这厄尔特和刘玄初真这么用兵啊! “来將何人,报上姓名!” 他强忍下心头的情绪厉声开口。 “吴三桂,我乃你爷爷门都海是也!” 门都海一身重甲,胯下的战马猛然一跃。 这位白旗小子纵马挺枪直刺吴三桂而来。 可是鐺的一声。 一位吴將挥舞兵器替吴三桂挡下了这一击。 “王爷快走!这里有末將挡著!” 这位吴將面露决然拍马衝进白旗军中同门都海战做一团。 虽然仅仅几招就已经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可他却死战不退,牢牢地掣制门都海使其不能向前半步。 与此同时。 “驾——!” 一声声怒吼响起。 数十名亲卫拍马向前用生命和鲜血抵住白旗兵马的衝刺。 为吴三桂开闢了一条逃生之路。 “王爷!事不宜迟,走!咱们赶紧走啊!” 鲁虾看著不断倒在血泊中的袍泽们痛心疾首地大喊。 吴三桂如梦初醒。 连忙驾驭胯下的汗血宝马沿著官道狂飆突进。 与此同时,亲將鲁虾率领残余的护卫掩护左右。 一行人靠著袍泽的断后。 一路狂飆这才勉强逃脱了门都海的追杀。 然而吴三桂的五百卫队早已经折损过半。 吴应正和李守志本人及他们的亲兵更是尽数战死在昆明城中。 出城的两百余吴军经此一难已经不足百人了。 这也就罢了,眾人一路突围早已经人困马乏。 无数袍泽的断后战死更是令鲁虾等人悲痛不已。 吴三桂见状只得命大家就地暂时歇息。 眾人疲惫地下马想要吃些吃食喝些饮水来补充体力。 却发现突围匆忙他们的战马竟然连食物都没带。 这让眾人不由地唉声嘆气起来。 看著愈发萎靡的部下。 吴三桂亦是长吁短嘆。 然而看著这一带树木丛杂,山川险峻。 他不由地再次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癲狂地笑声梅开二度响彻在眾人耳中。 看著再次发癲的吴三桂。 鲁虾等人瞠目结舌,大惊失色。 “適才王爷笑厄尔特、刘玄初却引出门都海来,折了许多人马。” “如今为何又笑啊!” 鲁虾看著周围的崇山峻岭心有余悸地开口。 吴三桂却是不以为意。 他灰头土脸却骑在马背上亢奋无比。 “我笑那厄尔特、刘玄初毕竟智谋不足!” 他手中的马鞭一扬指著两侧的密林山川洋洋得意。 “假若是我用兵,就在此处也埋伏一彪军马,以逸待劳。” “纵容我等脱得性命,也不免重伤!” “可惜他们看不到这里,故而引得我发笑啊!” “哈哈哈哈哈!” 吴三桂顶著一根金钱鼠尾仰天大笑,经久不绝。 可是侍卫鲁虾却是汗毛倒竖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王爷!別笑了!別笑了!” 他用颤抖的双手拍了拍发癲的主公。 吴三桂这才暂且回过头来,定眼一看。 剎那间,仅仅只是一眼这位平西王就惊恐不已,魂飞魄散! 因为在他的视野中。 又一彪人马纵马疾驰在一位白旗將领的率领下杀奔自己而来! “来將何人!”吴三桂满脸地不可置信几乎是用嘶哑的喉咙质问。 “吴三桂!我乃你祖宗住厄西兔是也!” 住厄西兔厉喝出声。 操起斩马长刀就直奔吴三桂而来! 一霎间,吴三桂心神大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可是鲁虾却振臂大呼。 “兄弟们!给王爷尽忠的时候到了!给我冲啊!” 突兀之下,一名名吴兵吴將牙齿一咬,面露决然。 闪耀寒芒的武器举起。 吴三桂的数十名亲卫怒吼出声直衝白旗兵马而来! 他们杀进白旗军中不顾一切,奋勇搏杀! 竟然靠著一腔血勇打得白旗军阵出现鬆懈露出了一个缝隙。 鲁虾见状精神一振。 他手持双刀奋力开路。 所剩无几的护卫们拱卫著吴三桂风驰电挚。 居然又一次衝破了白旗兵马的截杀。 护卫吴三桂突围重围。 只是经此一战,吴三桂残存的卫队几乎全军覆没。 连同他本人在內仅存二十七骑继续向禄丰转进。 眾人行至昆明和禄丰之间的分水岭。 不但人员飢肠轆轆,就连战马都愈发地乏力起来。 眾人见状悲从心来不少將士更是情不自禁嚎啕大哭起来。 从五华山上下来的五百卫队。 不过半日竟然只剩下了二十七人。 这是何等的悲壮啊! 若不是眾人对吴三桂忠心耿耿恐怕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早已经化为鸟兽散了。 吴三桂见状亦是心酸不已。 不到半日时间就有这么多忠臣良將命丧於叛军之手。 早已经让这位平西王心酸不已。 然而他身为全军的主心骨。 为了鼓舞人心又岂能自乱阵脚! “哈哈哈哈哈!” 癲狂地大笑声三阳开泰在分水岭下响起。 第六十四章 齐声唤,捉了吴三桂!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在吴三桂癲狂地大笑声中。 鲁虾等二十六人头皮发麻,像是见了鬼一样看向分水岭周围的崇山峻岭。 “王爷,別笑了!” “末將求您了別笑了!” 鲁虾哭丧著脸哀求开口。 然而吴三桂却置若罔闻。 自顾自地开口:“人皆言厄尔特驍勇,刘玄初多谋。” “可依我看到底还是无能之辈!” 他指著险要的分水岭怡然开口:“假若他二人真的足智多谋,在此处也索性埋伏一旅之师,我们岂不是束手受缚?” “然而厄尔特、刘玄初终是智谋不足,棋差一著。” “竟然让我等过了这分水岭。” “分水岭一过,禄丰只在朝夕。” “待本王到了禄丰点起滇中兵马岂不是到了厄尔特、刘玄初的末日了?” “此二贼虽有小智可在本王眼中终究是旁门左道,不足为虑,不足为虑,不足为虑啊!” “哈哈哈哈哈!” 吴三桂肆无忌惮,仰面大笑。 似乎是视陈成和刘玄初为土鸡瓦狗。 然而笑声未落,忽有两声炮响升起。 在这位平西王的大笑声中。 数百满洲大兵占据两侧的崇山峻岭又堵塞了吴三桂的后退之路。 拱卫著刘玄初和洒出二人出现在眾人面前。 剎那间,鲁虾等人心神大骇。 他们下意识地看向吴三桂看向自己的主公。 却发现这位平西王在叛军的包围之中依旧大笑不止。 “哈哈哈哈哈!” 吴三桂笑声愈发地癲狂。 只是笑著笑著这位平西王的声音却是变了。 “啊啊啊啊啊!” 他抱著脑袋看著眼前的刘玄初恨意滔天,彻底疯狂! 哐当一声。 一柄宝刀从马背上抽出。 吴三桂横刀而立,面露决然,恨恨地看了刘玄初一眼。 將宝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剎那间,寒光一闪,一条血线出现在他的脖子。 顿时引得眾人汗毛倒竖! “平西王!” 刘玄初和鲁虾几乎是同时惊呼。 唯恐吴三桂自刎而死让局面不可收拾。 可是在眾人的惊呼声。 吴三桂用宝刀架著脖子却是迟疑起来。 他刚才虽然在一怒之下想要自刎而死。 可是等死到临头之时这位平西王终究是怕了。 吴三桂虽然年少从军,驍勇无比。 一生大大小小数百战早已经是当世名將。 然而他却和死在陈成刀下的王辅臣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怕死! 让吴三桂打仗可以拼命也行。 可让他自刎却是强人所难了。 吴三桂要是真能豁出去给自己一刀他哪里还会剃髮啊! 所以这位平西王在眾人的惊呼声用宝刀架著脑袋。 左想右想终究没能狠下心去。 “王爷乃万金之躯,岂可自弃啊!” 鲁虾急忙劝说瞬间引起吴三桂的共鸣。 “对对对!” 吴三桂连连点头。 哐当一声,將宝刀扔在地上。 刘玄初见状长舒了一口气。 吴三桂怕死此举虽然有些难堪可他这个平西王怕死就好啊! 真要是让他在这里自刎了。 刘玄初所有的谋划可就要鸡飞蛋打了。 他张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就在此时。 咻的一声! 一支由精钢打造的箭矢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寒光。 从刘玄初身边暴射而出直指吴三桂! 剎那间,这位茂遐先生双眼血红整个人都暴怒起来! 他和陈成呕心沥血好不容易走到了现在! 结果白旗军中却有人想杀吴三桂。 这是何等的荒谬啊! 倘若吴三桂真的被两白旗兵马杀死。 那么他和陈成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除了一个除掉汉奸的美名外。 只会徒留笑柄引得清廷发笑! 咻的一声。 箭矢破空,贯穿了吴三桂身边的鲁虾喉咙。 令这位忠心耿耿的侍卫当著吴三桂的面栽落马下! “鲁虾!” 吴三桂怒髮衝冠,他双眼阴鷙。 怨毒无比地看向刘玄初身边的洒出。 此时此刻,这位白旗小子弯弓搭箭。 正是他暴起发难当眾一箭射杀了鲁虾。 “为什么!” 吴三桂拳头一攥,强压怒火几乎是颤抖著质问。 “为什么要杀鲁虾!” “吴三桂。”洒出冷笑一声。 “你的这个侍卫曾经当眾掌摑我大哥。” “今日这一箭只是我洒出为大哥报仇而已!” 此言一出,吴三桂和刘玄初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鲁虾曾经当著眾人的面掌摑过陈成。 陈成也曾放下狠话要百倍奉还。 哪曾想他这个英王並没有亲手报仇。 反倒是洒出手起箭落为大哥射出了这復仇的一箭。 结果了鲁虾的生命替陈成报仇雪耻! 只是洒出一箭射杀了鲁虾固然快意恩仇。 然而最信任的侍卫当著吴三桂的面被杀死。 这让他这位平西王如何能接受啊! “不过是一巴掌而已!” “厄尔特若是想报仇大可以自己来找鲁虾。” “无论是赔礼道歉还好跪地奉还也罢。” “我吴三桂都无二话!” “又为何要取了鲁虾的性命!” 吴三桂就连眼珠子都红了。 鲁虾是他的贴身侍卫,一向忠心耿耿。 结果就这么被洒出射死。 死前无声无息,死后无生无息,宛如一条死狗。 这让吴三桂如何能接受! “厄尔特呢!本王的好女婿厄尔特呢!” “让他这个恩將仇报,吃里扒外的小子来见我!” 吴三桂怒极反笑愤怒地大喊。 即便身陷重围他依旧保留属於自己的风采。 在刘玄初和洒出面前歇斯大喊。 一时间,看著愤怒的吴三桂。 刘玄初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可是洒出却是轻蔑一笑。 他当著吴三桂的面耀武扬威高举自己的清弓。 “吴三桂,人是老子杀的,若你想报仇大可以找老子。” “何须让我大哥出面!” “况且,平西王。” 他冷冷一笑:“你怕是忘记了现在的局面了吧?” “此时此刻,这里不是你作威作福五华山而是老子带兵擒获你的分水岭!” “一个阶下之囚而已,也敢在老子面前狺狺狂吠!” “来人啊!让他给我滚下马来!” 话语未落,大量白旗小子精神大振纷纷纵马上前將吴三桂团团围住。 吴三桂拳头紧攥残余的亲卫手持利刃护卫在他身旁。 然而在大势之下,这位平西王又能如何? 他终是无力地挥了挥手。 一柄柄利刃从亲卫手上拋落。 剎那间,分水岭上下,满洲大兵们欣喜若狂。 齐声唤,终是捉了吴三桂! 第六十五章 特邀巩昌王反清復明! 轰隆隆的声音响彻在贯穿整个云南的官道上。 夕阳下,旌旗蔽日,万骑衝锋。 滇池之旁,无穷无尽的铁甲骑兵蜂拥开进。 直指刚刚平息动乱的昆明城。 在晚霞的照耀下。 巩昌王白文选面如沉水。 他拿起望远镜瞟向昆明城中竟然情不自禁地微微一愣。 “王爷,您怎么了?” 部將张国用、赵得胜询问道。 “说了多少次了。” 白文选脸色一黯:“我不再是朝廷的巩昌王而是韃虏……清廷的承恩公。” 此言一出,张国用和赵得胜亦是低下头去。 他们这支大军曾经在七星关同吴三桂对决。 等清军入滇,昆明失守后。 张国用和赵得胜隨白文选为李定国和永历朝廷断后。 一路苦战数百里从昆明与吴三桂拼杀至大理。 眾將士虽然用命可在大势之下终究无力回天。 不得不转入雨林暂避吴三桂的锋芒。 当然连胜他们数百里的吴三桂和清军也没有落著好。 在击溃白文选的大军后。 吴三桂和多尼等人志得意满认为整个云南已经没有军队能够阻止他们了。 於是便轻敌冒进,一头撞进了磨盘山中! 磨盘山大战后,永历帝入缅。 张国胜和赵得胜又隨白文选在雨林中收拢兵马。 聚拢兵將万余人衝破艰难险阻,攀崖附木至木邦同李定国会师。 在那个时候,由於贺九仪被杀。 散落在雨林中的西军各营白文选的大军是唯一还愿意同李定国合营的。 李白二人在木邦再次重聚后。 张国用和赵得胜追隨白文选在茫茫雨林苦战三年。 期间多次入缅,屡屡大破缅军打到阿瓦城下想要迎接永历帝归国。 然而懦弱无能的永历帝既没有勇气响应白文选。 又胆小如鼠,竟然为了諂媚缅人屡屡下詔痛斥白文选等迎驾兵马。 甚至不惜颁布圣旨宣布李定国和白文选为叛逆鼓舞缅人多杀西军兵马。 此等行径恐怕连他的祖宗朱祁镇都自愧不如。 面对这么一个皇帝,张国用和赵得胜心灰意冷。 遂发动兵变挟持白文选返回云南归附了吴三桂。 而面对曾与自己多次对垒攻杀的白文选。 吴三桂也不计前嫌,不但划拨地盘供应粮餉让白文选的部下在楚雄驻扎。 更亲自为白文选请封爵位。 虽然不及巩昌王之爵可是在吴三桂的帮助。 白文选一个势穷来归的败军之將竟然也在清廷中获封承恩公之爵。 此等殊荣,真可谓是感天动地。 所以此时此刻,白文选和他的部下们也是发自內心地感谢吴三桂。 並和云南各地的其他西军一样对这位平西王马首是瞻,唯命是从。 正如他自己所说。 受尽吴三桂恩惠的白文选早已经不是巩昌王而是承恩公了! 只是话虽如此。 看著昆明城头飘扬的旗帜。 这位曾经的巩昌王却是彷徨不已。 因为此时此刻,昆明城中悬掛的並非往日的旗帜。 而是一面龙抱日月旗,象徵著大明朝的龙抱日月旗! 这面旗帜白文选在雨林中坚持打了三年。 想不到归附吴三桂后竟然又在昔日的南明滇京重新见到! 这真是物是人非啊! “龙抱日月旗!” 张国用和赵得胜反应过来。 他们看著这面熟悉的旗帜惊愕无比。 不止是他们,李如碧、塔新策、高启隆等西营降將纷纷愣在原地。 甚至就连跟隨而来的吴三桂亲信胡国柱、郭壮图、高得捷、夏国相都隱隱失神。 因为这面旗帜他们也曾经在辽西打了整整十年! “刘玄初、马宝这些叛徒到底在搞什么鬼!” “难道他们还准备反清復明,光復大明朝的江山吗!” 夏国相冷冷开口。 吴三桂本人虽然被擒获。 可是昆明何其之大,逃跑的吴军吴將又何其之多。 总会有人逃到禄丰和楚雄前来报信的。 所以得知昆明有变两白旗兵马和西军降兵联手作乱后。 禄丰和楚雄的兵马当即发动。 夏国相这些吴三桂的嫡系同白文选等人。 第一时间率领铁骑沿著官道急行杀回了昆明。 此时此刻,吴军的万骑精锐已至。 城中的叛军就算打出龙抱日月旗又有何用? 区区一面旗帜难道还能改变大势吗? “承恩公,您號召诸营兵马沿著昆明驻扎堵死叛军的出城之路吧。” “等我军步卒抵达就立刻发动攻城消灭城中的叛军。” 郭壮图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白文选。 刘玄初、马宝、祁三升都是吴三桂最为信任的西营降人。 否则他们也不可能被留在昆明。 然而就是这么一群人却同韃虏联手攻占了昆明! 此时此刻,白文选这位最后投降的西营將领终究会如何。 郭壮图心里也不好说。 然而猜忌归猜忌。 云南的降兵降將何其之多! 跟白文选这些西营降人相比。 郭壮图这些吴三桂的亲信反倒像是客居者。 若不用西营降兵他们又如何夺回昆明解救吴三桂呢? 所以郭壮图也只能请白文选出手。 希望这位降將不要辜负了吴三桂的恩典。 好在白文选似乎並没有忘记吴三桂对他伸出的援手。 只见这位西营大將振臂一呼。 “各营沿著昆明从南北包抄。” “先扎下营地,堵死城门。” “本帅的精锐做后援之用!” 剎那间,一支支西军骑兵按照白文选的命令对昆明呈南北包抄之势。 从官道大路分散开来各自寻找合適的地方安营扎寨。 郭壮图见状长舒了一口气。 白文选在西营中本就地位极高。 在孙可望和刘文秀病死。 王尚礼、冯双礼、王自奇等人各自消亡后。 除了还在雨林中的李定国整个西营已经无人能出其右。 有他这位昔日的巩昌王出面。 吴军一定可以依靠西营降兵镇压这场叛乱夺回昆明! 可是就在此时。 晚霞之下,昆明城厚重的城门却轰然打开。 一匹马骡载著一位孤零零地文士在万军之中毫无惧色。 出现在郭壮图的面前。 “刘玄初!” 剎那间,郭壮图、夏国相等人勃然大怒。 不用他们吩咐一张张硬弓对准了刘玄初。 “等等!” 白文选张手一拦直勾勾地看向来人。 “刘玄初,你来作甚!” “特邀巩昌王和西方诸豪杰反清復明!” 这位茂遐先生嘴角一笑,自信满满地开口。 第六十六章 王爷!您就反了吧! 此言一出,瞬间惊呆眾人。 “反清復明……” 白文选闭上了双眼被这四个字震得心神不寧。 张国用、赵得胜等部將更是心猿意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白文选这支军队本就是最后一支投降的西军。 甚至在半年前当吴三桂率兵入缅时。 白文选还率领部下们屯兵锡箔苦苦坚持寄希望於上天能够降下希望让他们光復河山! 是吴三桂在进兵阿瓦的路上发现了白文选的踪跡。 这才派兵追击,招降了这支军队。 甚至当时亲赴白文选大营替吴三桂充当说客的还是马宝和祁三升二人! 现在招降白文选的马宝和祁三升他们自个在倒是在昆明反了。 刘玄初更是亲自出面劝说白文选反清復明。 你说说这都叫什么事啊! “反清復明?” 郭壮图冷哼一声。 “刘玄初,你倒是说得轻巧。” “现在清廷已经一统天下,你不过是一个反覆无常的降人。” “还有马宝和祁三升都是些忘恩负义的小人。” “至於那始作俑者厄尔特,更是一个韃虏!” “就你们这群人想要反清復明真是痴心妄想!” 刘玄初倒也不恼。 “郭先生说得对,正是在下不成器。” “所以才要请巩昌王和诸位豪杰出马反清復明啊!” 他微微一笑:“如今,滇中精兵齐聚,猛將云集。” “全天下的精兵强將无不在三迤之地。” “倘若平西王振臂一呼,诸位豪杰群起响应。” “放眼天下,哪个能挡?何人能敌?” “恐怕我军兵出云南,不过一年就能打到北京。” “擒获孝庄这对孤儿寡母让平西王坐了江山!” “等到那时,平西王改朝换代,登基称帝。” “我等皆公侯万代,富贵无量。” “此等好事,又何须我刘玄初再三劝说。” “诸位豪杰可自思之,勿让平西王痛失江山,勿让大好的天下为韃虏所窃!” 此言一出,眾人纷纷瞠目结舌。 张国用、赵得胜、高启隆、李如碧等西营降將自不用多说。 拿起刀枪在吴三桂麾下同满清再打一场是他们的夙愿。 哪怕是胡国柱和高得捷这些吴三桂的亲信都大受震撼,蠢蠢欲动。 高得捷是追隨吴三桂从辽西杀到云南的狠人。 对於他这种人来说满清又算得了什么? 让平西王再进一步坐了江山才是正道啊! 否则平西王不进一步,高得捷又怎么进步呢? 而胡国柱倒是没有功名利禄之心。 然而清廷刻薄,南明又灭。 就连永历都被擒获回国。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以满清的尿性下一步势必会对吴三桂下手! 既然如此,整个吴藩与其被动削藩。 倒不如趁著吴三桂尚有精力吴藩又刚刚吸纳十万西营降卒兵强马壮之时先下手为强! 率先在昆明举兵倡义。 以西南地区大浪淘沙淘下来的十几万精锐打过长江去,光復全中华! 等到那时吴三桂坐了江山,胡国柱亦能为公侯。 並且吴藩若能驱逐韃虏,光復中华。 那么胡国柱等人身上的骂名自然不復存在。 吴三桂自当为世人歌颂成就洪武之业。 胡国柱等人也能做一徐达、常遇春! 若是如此,胡国柱还留这金钱鼠尾干什么? 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间自当轰轰烈烈一回! 一时间,刘玄初仅仅只用了四个字就让眾人心猿意马隱隱约约竟然准备擼起袖子同满清干上了一场了! 这也是吴藩这个利益集团的本质。 吴三桂在云南吸纳的这些人中。 白文选这些西营降將本就志在反清。 高得捷、王屏藩、郑蛟麟等武夫又有功禄之心想要再进一步。 並且这些武夫在十八年的征战时中屡屡看到了八旗兵的衰弱。 对清廷的实力早已经嗤之以鼻。 他们摩拳擦掌,自信满满,隨时准备同满清一决雌雄。 將大好江山从满人手中抢过来交给自己坐。 而胡国柱等有识之士虽然没有功禄之心可却对清廷的刻薄歷歷在目。 顺治连多尔袞都能清算,清廷连满洲兵都能逼反。 他们一群汉人在满清治下又能落著什么好? 现在吴三桂之所以能永镇云南。 不过是满清国少主疑,而吴藩之中又云集精兵猛將。 清廷才对吴三桂处处笼络唯恐他这个平西王心生不满令西南生乱。 可要是等上十年八年。 一旦吴三桂年迈无法征战甚至直接病逝。 而云集在他麾下的精兵猛將们老得老,死得死。 等到那时,胡国柱可以断定清廷必然会食言而肥將云南从吴藩手中强行撤回! 所以在现在的云南。 抗清才是大义所至,眾望所归。 吴三桂的部下上至亲信,下到降將。 无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只不过由於他这个平西王小富即安本人不愿意造反。 而主持满清朝政的鰲拜又老成谋国深知吴三桂的实力和秉性。 所以对吴三桂百般笼络,处处奉迎。 想要温水煮青蛙,通过时间来消磨吴三桂的锐气,削弱他的实力。 从而將西南这个足以危及到整个大清的毒瘤消灭在无形之中! 事实上,鰲拜的计策已经成功了! 歷史上在他的手段下吴三桂日益消沉。 白文选、祁三升、狄三品等西营降將也隨著时间的推移一批一批地老死病死。 清廷只需要再等几年。 等吴三桂寿终正寢整个吴藩就会群龙无首愈发无力。 等到那时,就算吴藩再反也绝不可能危及到满清的江山。 然而令鰲拜万万想不到的是。 他想要温水煮青蛙煮掉吴三桂结果吴三桂还没被煮死。 他自个反倒栽在了康熙手上! 而年轻气盛的康熙一上台就大刀阔斧直接將吴三桂逼反。 这真是令人唏嘘啊。 然而歷史上的事情再怎么唏嘘都无法改变此时此刻吴藩上下都是愿意反清之人。 无论出於何种目的,白文选、高得捷、胡国柱都有起兵的理由。 只一个合適的机会整个吴藩自会高举义旗同清廷一较高下! 而现在这个机会无疑是来了。 正如后世那场事变促成抗日一般。 今天隨著陈成和刘玄初、马宝等人发动的滇京事变。 吴三桂本人被擒他再也无力压制住吴藩上下那颗想要抗清的心了! 所以…… “王爷!您就反了吧!” 昆明城中,胡国柱亲自进城跪在吴三桂面前哭求。 第六十七章 吴三桂:我要为多尔袞报仇? “你们……你们……” 看著女婿跪在自己面前哭求。 吴三桂老泪纵横瘫软在座椅上。 “你们何必逼我呢。” 这位平西王双眼泛红,心酸不已。 他吴三桂戎马三十余年。 哪怕为满清征战就长达十八年! 如今好不容易打下了云南在此地开藩建府准备颐养天年。 结果却在南明的滇京发生了这场事变。 不但大量忠臣良將被杀就连吴三桂本人都沦为了阶下囚! 原先吴三桂还寄希望胡国柱这些亲信能够率兵来解救自己。 然而事到如今,不但刘玄初等人以武力相逼。 就连胡国柱都来劝说是他起兵造反。 难不成吴三桂要在本该颐养天年享受天伦之乐的年纪重新上阵。 同清廷再打上一场吗! 不行,这绝对不行啊! “本王已经年过五旬,应熊又尚在北京。” “我要是起兵又有何益啊!” 他流泪满脸,痛哭不已。 吴三桂小富即安他能永镇云南早已经心满意足。 这位平西王的长子又在北京身陷囹圄。 要是他在昆明起兵必会惨遭清廷毒手。 吴三桂到了这把年纪了又怎么愿意起兵呢? 就算起兵之后他能打下天下。 可兵战凶险,极耗心神,以吴三桂现在的年纪他就算打下江山又能坐上几年? 况且吴应熊父子还在北京。 倘若清廷一怒之下將其满门抄斩。 难道吴三桂还要承受一回丧子之痛吗? 这还是往好了说的。 倘若起兵之后战事不利。 吴三桂以一隅敌全国势必会兵败身死。 等到那时不但他本人会被清廷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平西王府上下更会被满门抄斩。 何苦!何苦! “本王这又是何苦啊!”吴三桂掩面而泣,泣不成声。 “王爷,话虽如此。” “然而举兵倡义乃是大势所趋。” “倘若天予不取,王爷不但会违背天意,更会失去人心。” “恐怕我平西王府上下不待韃虏动手就算被人杀个乾净!” “况且我吴藩兵马甲天下,若王爷登高一呼,未尝不能入主北京再造中华!” “至於应熊世子,昆明距离北京万里。” “西南又交通闭塞,王爷派遣得力人手星夜急行未必不能接出世子一家!” 胡国柱趴在地上,声泪俱下向吴三桂阐述种种。 事到如今情况已经很明朗了。 抗清乃是天下大义。 不但陈成、刘玄初这些起兵之人。 就连白文选、李如碧这些西营降將乃至於胡国柱等吴三桂亲信都立志於此! 倘若吴三桂执意不肯起兵。 他不但违背天意更会失了人心! 如果他还是昔日的那个平西王。 或许还能凭藉自己的威望勉强维持局面。 然而事到如今,吴三桂已经成为阶下囚。 如果他再迟疑不但本人会死。 五华山上的平西王府更会被恼羞成怒的叛军直接踏平! 兵諫,兵諫!何为兵諫? 刀斧加身,兵刃抵喉,但凡不从,立马授首! 在陈成和刘玄初这些人的兵諫之下吴三桂还有什么路可走呢? 造反已经是他唯一的出路了。 若是不从,那么別无二话。 吴三桂將被满洲大兵乱刀砍死,五华山也会被这些叛军踏平! 在胡国柱的劝说下。 吴三桂的眸子愈发地黯淡。 他知道自己已经別无选择。 如果不冒险起兵那么今夜他和整个平西王府都將遭受灭顶之灾! 和这种可怕的后果相比。 他也只能两权相害取其轻选择一搏了! “摄政王——!” 这位平西王情不自禁哀嚎一声。 吴三桂降清之后他的平西王爵位是多尔袞给的。 甚至永镇云南的根源也在於这位满清摄政王的许诺。 当年正是多尔袞让吴三桂这些汉王南下。 並各自许以一地永镇。 这才有他们攻灭南明镇守各地之事。 饮水思源,如今吴三桂被逼造反。 想起和满清以往的种种渊源他也是对多尔袞心中有愧啊! 然而仅仅是哀嚎一声吴三桂就尷尬了。 因为他的平西王爵的確是多尔袞给的,永镇一事也是多尔袞力排眾议定下的基调。 然而这位摄政王却早已经被顺治给挫骨扬灰了! 就连他留下来的旧部都被清廷逼反。 在昆明城中举兵造反挟持自己。 如果吴三桂真的念及这些情分那么他早该起兵靖难將顺治大卸八块给多尔袞报仇啊! 这尼玛吴三桂追溯自己和满清的旧情都特么得造反。 你说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咳咳咳!” 吴三桂面色涨红咳嗽了两声显然被自己给尬住了。 “厄尔特呢!他在哪里!”他冷冽开口。 事已至此,造反已经是吴三桂唯一的出路了。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这个平西王都该振臂一呼。 哪怕为了旧情吴三桂都得给昔日的好兄弟多尔袞报仇雪耻。 然而他现在却有一事不明。 那就已经被自己认定的女婿陈成为何起兵造反! 他虽然是多尔袞的余孽。 可是在吴三桂愿意出手相护的情况下。 一个满人又娇妻美妾,前程似程。 吴三桂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造反啊! “吴王还是要见英王吗?” 刘玄初长嘆了一口气。 “英王?”吴三桂和胡国柱同时一愣。 陈成不是一个满洲章京吗? 他这英王又从何而来? “在举兵前夕,英王就已经改汉姓行汉名自称陈成。” “陛下又赐下王爵和『玉』字。” “他现在已经不是满洲章京厄尔特而是大明英王陈玉成了。” “原来如此。” 吴三桂冷冷一笑:“一个王爵竟然能让他如此,看来本王真是看走了眼啊!” “刘玄初你快带本王去见陈成吧,孤倒要问个明白他为何要叛我!” 此言一出,刘玄初和胡国柱却是面面相覷。 吴三桂这话倒是说得轻巧。 然而他年轻的时候不也为了一个王爵选择背负骂名捨命一搏吗? “吴王,恐怕英王现在已经无法向你解释了。” “哦?这是为何?”吴三桂不解。 “他在昨夜的激战中身中数十创已经命悬一线现在还没有醒来。” 刘玄初悲呛开口令吴三桂目瞪口呆。 第六十八章 无它,只想覆灭满清! 迷迷糊糊之中。 陈成直感觉自己似乎进入了某处天国。 这里仙雾繚绕,仙鹤鹏飞。 一条五爪金龙浑身金光散发无上的威压正在看向自己。 “这就是真龙吗?” 他脸色惨白喃喃自语。 看著眼前的五爪真龙满脸地不可置信。 可是就在此时。 五爪真龙猛然狰狞,一阵阵黑雾骤然蔓延。 在黑雾中金光散去。 五爪真龙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一条漆黑的毒蛇。 高高耸立,张开獠牙。 向著陈成直扑而来! “我x,又是过山峰!” (请记住 101 看书网体验佳,101????????????.??????轻鬆读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他惊怒交加连忙闪身一躲。 毒蛇一击扑空却发出悽惨地嚎叫声。 一面大纛,高写『吴』字忽然降临。 將毒蛇腹下贯穿令这头畜生哀嚎不已。 毒蛇痛苦呻吟它恨恨地看向这面大纛。 张嘴一吸竟然將大纛吞入腹中。 可是大纛似有灵性在其腹中剧烈挣扎。 屡屡刺破蛇身令它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陈成见状脸色一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他赤手空拳,猛然一跃,砸向了毒蛇的额头。 然而就在此时。 他的眼前却是骤然迸射白光。 在白光中,毒蛇、大纛都湮灭其中。 只剩下陈成睁开双眼惊愕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房屋內一块西洋钟錶在滴答声中记录著时间。 “英王,你醒了!” 傅青主欣喜若狂,激动地开口。 顿时令房屋內譁然起来。 “你是谁。” 陈成询问开口可是他却发现自己虚弱无比竟然连声音都萎靡起来。 他挣扎起身却是浑身一痛。 在惊愕的神情陈成目光呆滯。 恍然发现自己身上竟然缠著密密麻麻的白色绷带。 “英王,您不要轻动。” “老朽给您缝了七十多针这才勉强处理了伤势。” “如果你轻举妄动崩坏了伤口,只怕连神仙都將难救啊!” 傅青主急忙开口。 “七十多针!” 陈成愕然看著身上的绷带。 此时此刻他已经被眼前的老者捆得跟木乃伊无异。 或许也只有缝上七十多针才会有这种效果吧。 然而当一个人的伤势需要缝上七十多针时他还能活吗? 这一刻,感受著身体上传来的痛苦陈成迷茫了。 不过他旋即就自嘲一笑。 他本就是和过山峰同归於尽死上一次的人了。 就算再死一次又有何妨? 是上天让他来到这里,也是上天让他再次醒过来。 既然如此陈成就拋弃杂念,一往无前。 同这个时代的那条偽冒真龙的过山峰斗个你死我活! “奇蹟!奇蹟!” “英王能够醒来真是奇蹟啊!” 刘玄初激动不已来到陈成的身边。 “茂遐先生。” 陈成心中一喜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当他看到刘玄初身边一人时却是略微失神。 “身中五枪七十余创还能活过来。” “看来古之周泰也不及你。” 吴三桂面色凝重,复杂无比。 他看著活过来的陈成缓缓开口:“本王已经认定你为女婿。” “只需要你与我女儿完婚,安心做我平西王府的女婿,自可前程似锦,富贵无量。” “可是为什么?” “陈成你为什么非要造反將事情推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难不成真是永历给的英王爵位將你迷得神魂顛倒吗!” 这位平西王愤怒地开口隱隱约约还有些恨铁不成钢之意。 陈成是他认定的女婿也是女儿看上的人。 如果他安分守己自会成为吴三桂的乘龙快婿。 然而他却毅然起兵將事情推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哪怕吴三桂如他所愿起兵造反。 然而经过滇京事变后平西王府还会认他这个女婿吗? 卫朴、吴应正、李守志、鲁虾等人都死在事变之中。 吴三桂的五百卫队在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 无数忠臣良將都因陈成而死。 可以说经此一事后。 陈成已经同平西王府不共戴天。 吴三桂就算再怎么惜才再怎么看重他。 从此以后都不能和他善了。 因为他这个平西王必须要对自己的亲信负责! 从鲁虾这些人死的那一刻开始。 陈成就已经和吴三桂成为了敌人而且还是死敌! 如果吴三桂举兵倡义后战事顺利能够入主燕京一统天下。 那么满清覆灭后。 吴藩第二个要对付的就是陈成! 甚至在吴三桂的心里他和满清尚有转圜的余地。 可是跟陈成却没有! 那么多亲信因他而死。 无论如何吴三桂都需要陈成给一个交代! 所以这位平西王也是愤怒不解。 他不知道陈成为什么要走上这条自取灭亡的路! 他以满洲章京的身份起兵造反造成今天的局面。 仅此一条,满清就绝不容他。 而吴三桂有那么多忠臣良將因他而死。 无论这位平西王心里是怎么想。 吴藩日后也绝不会容他! 陈成不容於吴清,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满洲代表满人吴藩即將代表汉人。 他已经不容於满汉! 到底是什么原因竟然让陈成甘愿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无它,想要覆灭满清尔。” 陈成的回答却是令吴三桂愕然。 短短的一句话阐述了陈成的原因。 没有什么理由,对於陈成来说他只是想推翻满清,覆灭满洲而已! 无论他的身份是满是汉。 既然陈成来到这个世界了。 那么他和满清就只能活一个! 只要能推翻满清就算陈成不容於天下又能如何? 更何况他现在只是不容於吴藩而已! 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方罢手。 这是陈成发出的吶喊也是他心中的大义所在。 既然早在心中下定了决心。 哪怕无论他的身份是什么,情况是什么。 总之,手持钢刀干我大清就是了! 现在的滇京事变也好曾经谋划的转进雨林也罢。 虽然大相逕庭可都是陈成干翻满清手段。 如今滇京事变已经成功。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在战场上同满清见真章了。 至於以后会怎样陈成不愿意多想。 只要能干翻满清哪怕不容於吴藩。 他大不了带著兄弟们转进东南亚便是了。 “原来如此。” 吴三桂倒吸了一口气。 他冷冽地开口:“陈成,你贏了,现在本王不得不传諭天下起兵反清!” 第六十九章 治不了吴三桂还治不了你? “但是!” 这位平西牙齿一咬冷笑道:“你现在最好盘算自己的退路。” “纵使本王起兵反清可在我吴藩之內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 此言一出,吴三桂虎目一扫。 不止是陈成本人,刘玄初、马宝这些参与事变的人都落入他的眼眶。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 滇京事变闹到这般地步。 吴三桂无论为王为帝都无法容忍这些背刺之人! 哪怕他本人可以不计前嫌。 整个吴藩也绝对容不下这些叛徒! 否则鲁虾、卫朴、吴应正、李守亮这些死在事变中人又该如何瞑目! 在吴三桂的目光中。 刘玄初、马宝等人心头一沉,低下头去。 背主之人向来不为世人容。 无论他们是出於何种目的。 兵变相逼却是他们对恩主做出的事情! 正如吴三桂所说吴藩已经容不下他们了。 “平西王,此事早在起兵之前我就想好了。” 和刘玄初等人不同陈成却是波澜不惊地开口。 早在起兵之前他就已经盘算好退路了。 “待吴王师起,大军兵出云贵,进取中原。” “天下之事,自当由平西王为之。” “我陈成才疏学浅,兵少將寡,无力参与天下之爭。” “只愿率兵从昆明前往南太高廉夺下出海口,取粤西之地以自保。” “若平西王战事不利,两广之事自当由小子维持。” “不使清兵抄袭西南。” “倘若王爷驱逐韃虏,恢復中华,入主燕京。” “我陈成自当率兵远走南洋,终身不与王爷再见。” 陈成拱手开口將自己的想法一一道出。 事到如今,吴藩已经容不下他。 在吴三桂手下征战陈成无法也不愿。 既然如此率兵自力更生另僻局面就是另一种选择了。 吴三桂和满清之间的大战现在还不是陈成所能够参与的。 毕竟他手中只有三千多满洲大兵在事变中又战死不少。 无论是吴三桂还是满清都不是陈成可以左右的。 可吴三桂和满清他左右不了。 天下间的其他势力却未必如此! 陈成手中尚有三千两白旗精锐如果再拉上祁三升和马宝二人。 那么眾人合力可以拉出上万精锐。 以此实力,前往两广,未尝不能开僻局面啊! “你这是要走孙可望未走的那条路吗?” 吴三桂闻言微微一愣。 陈成所说的南太高廉指的是南寧、太平、高州、廉州这些地方。 位置就在广西南部和广东西部。 桂南粤西正是这片区域的统称。 那里不但远离广东的核心广州也距离广西首府桂林较远。 无论是镇守广东的尚可喜还是割据广西的定南藩都有些鞭长莫及。 真可谓是天高皇帝远。 此地又濒临大海,靠近安南。 有海贸可用,有土地可耕。 昔日孙可望从四川突围后就想將大西军拉到那里进行经营以图东山再起。 可由於云南有沙定洲之乱。 本著近海楼台先得月之理大西军最终选择向云南开拔。 如今陈成选择这片地盘作为自己的落脚之地真可谓是眼光毒辣。 因为他占据粤西之地后。 对內可以耕种养兵,对外可以贸易敛財。 两广地区的尚可喜和线国安实力又不是很强。 若是经营得当。 陈成完全可以凭藉著粤西之地大举扩张鯨吞整个两广割据岭南。 就算处置失当,局势不利。 迫不得已之下他也可以拉起人马扬帆出海前往安南立足! 可攻可守,可退可进,可耕可战。 正是粤西地区的標誌。 当初孙可望之所以看中这片地盘也是基於此理。 准备进取两广,割据岭南,退往南洋,另僻局面。 只可惜此番宏大的设想他终究没有实现。 反倒是陈成准备走上这条路了。 “王爷见多识广,小子正是基於昔日孙可望的设想。” “这才准备拉起人马前往粤西。” “若王爷举兵后战事顺利,小子自当从粤西之地出海。” “倘若战局不利別的不说,尚可喜由小子替王爷看住!” 陈成姿態不高,缓缓开口。 率兵前往粤西这是他精心挑选的道路。 也只有先打下这块地盘。 他才能窥视广州和桂林寻找机会夺取两广。 以岭南之地的富庶养精蓄锐参与到即將到来的天下之爭中。 否则以陈成现在的实力又有什么路走呢? 总不能按照一开始的计划。 率兵前往汉中,奔赴抗清前线。 被吴三桂和满清夹在中间充当炮灰吧! 放眼天下,云贵是吴三桂的地盘。 吴军一旦起兵不外乎三个扩张方向。 一是湖广,一是陕甘,一是两广。 陈成可以断定湖广必然会成为吴三桂和满清角力的主战场! 吴军能否打过长江去,光復全中华。 就要看那位鰲少保在吴三桂起兵后能否火速调集大军乃至於亲临前线將吴军挡在长江之南了! 对於吴三桂和鰲拜在湖广即將展开的对决。 陈成根本没有实力参与。 就算强行参与也不过是夹在两位大佬之间的炮灰而已。 既然湖广主战场无法参与那么陕甘方向呢? 以陈成现在的实力若是同马宝他们联手或许能影响陕甘战事。 然而西北贫瘠,又是吴三桂和鰲拜必然重点关注的第二战场。 陈成想要在西北暗中发育以期能在將来能同吴三桂和鰲拜过招无疑是痴心妄想! 既然湖广不行,西北也不行。 他也只能將兵马拉到粤西避开吴三桂和鰲拜的锋芒。 先想办法將忠於满清的平南王尚可喜给弄死了然后霸占他的广州了! 对於这一点陈成有足够的信心。 毕竟以他的本事治不了吴三桂,治不了鰲拜,还治不了一个尚可喜吗? 当然细论起来尚可喜虽然在吴三桂和鰲拜面前是个弟弟。 但两次击败李定国的他也不容小覷。 然而正所谓英雄迟暮,美人白头。 尚可喜击败两次击败李定国已经是八九年前的事情了。 这位平南王到了现在已经五十有九是一个老人家。 拳怕少壮,陈成身为一个年轻人他不讲武德一通乱拳下去就不信干不过一个五十九岁的老人家! 所以治不了吴三桂还治不了你? 尚可喜就你了! 第七十章 反清復明还是兴汉灭满? “嗯——!” 吴三桂微微頷首。 他自知起兵之后对两广鞭长莫及。 平南王尚可喜又是满清的死忠。 若他在昆明举兵倡义进兵湖广。 尚可喜必然会纠集兵马从两广抄袭自己的腋下。 有陈成率领马宝、祁三升这些叛徒前往两广掣制尚可喜无疑再好不过了。 “陈成,你能战善战,有万夫不当之勇。” “又才思敏捷,通晓天下大事。” “只可惜却不能为本王所用啊!” 吴三桂长嘆一声摇摇头。 陈成所展现出来的锋芒深得他心。 能战善战也就罢了平西王府不缺猛將。 可陈成却能看穿天下大势。 选择去粤西为自己爭取一条生路也为吴三桂掣制腋下之患。 此等见识真可谓少年英杰! 然而他就算是少年英杰又能如何? 滇京事变发生伊始陈成就已经不能为吴三桂所用了。 “你好自为之,粤西之地汝可自取。” “可要是等天下大局已定休怪本王不留情面派兵除汝!” 吴三桂倒也有些光明磊落。 他大手一挥明確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等天下大局定下后他是万万不会留下陈成的。 话语未落,这位平西王就要离去。 然而陈成却忽然开口:“王爷请留步!” “你还有何事?” 在吴三桂的眼神中陈成郑重道:“王爷,事到如今,大军起兵已经是势在必行。” “只是不知道您是准备打反清復明的旗帜还是兴汉灭满的旗號!”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譁然。 反清復明和兴汉灭满之间虽然都需要推翻满清。 然而其中的差別却大了。 前者不但有华夷之辩更能承继明朝正统。 几乎是所有反清势力的选择。 哪怕是孙可望都不能免俗。 而后者却明明白白只伸华夷之辩不讲明朝正统! 在即將起兵的情况下现在吴三桂终究会如何选择呢? “王爷,大明朝乃三百年的正统。” “若能打出反清復明的旗號,不但可使西南归心。” “亦能借永历號召夔东闯军,金厦郑军,齐心协力,共灭清虏!” 突兀之间,刘玄初率先开口。 极力劝说吴三桂反清復明。 这也是这位茂遐先生的一贯传统。 虽然他不是腐儒更对永历失望。 可是对於大明朝三百年的正统却是相当看重的。 即便刘玄初早已不做朱家臣子可仍旧力劝吴三桂用明朝旗號收拢人心。 此言一出,胡国柱等人当即赞同。 “王爷,明亡未久,放眼天下更有闯贼和郑氏在尊奉其正朔。” “王爷本就是大明臣子如今拨乱反正,打明朝旗號,尊永历天子。” “自当收穫天下士民之心,引得贏粮而景从!” 胡国柱拱手开口令吴三桂双眼一凝。 如今他麾下多是收编的南明兵將又手握永历天子。 似乎打出反清復明的旗帜最为有利。 然而胡国柱刚刚说完就有一道声音响起令他脸色一变。 “打明朝旗號尊奉永历的確有利。” “然而明朝是个什么情况?永历又是个什么天子?” 方光琛冷冷开口:“倘若王爷打出明朝旗號尊奉了永历,若安龙之事重演也该如何?” “难不成要让王爷做第二个孙可望吗!” 剎那间,吴三桂满脸惊愕彷佛遭到了晴天霹雳一般! 安龙之事自不用多提。 昔日正是李定国迎驾安龙將永历接到云南这才引得孙可望彻底翻脸酿成了三王內訌的苦果。 如今孙可望的前车之鑑歷歷在目。 吴三桂要是也尊奉了永历。 倘若这个逃跑天子依旧不安分继续搞事。 吴三桂又该如何自处呢? 难不成他要做第二个孙可望吗? “这……” 不止是胡国柱犹豫了。 就连刘玄初都一阵语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按理来说,尊奉永历打出明朝旗號是吴三桂最好的选择。 可架不住前一个这样做的孙可望坟头都长草了啊! 想当初孙可望孙国主在张献忠死后率领大西军突破长江,转入云南。 又经略五载,以数十万之眾浩浩荡荡出滇抗清。 那时候的他是何等的不可一世。 可就是因为打了明朝旗號尊奉了永历。 到头来却沦为了跳樑小丑为世人所笑。 他要是当初在云南先正大號,定下名分。 以孙可望的能力就算不能驱逐韃虏,光復河山。 也足以割据西南,威福自操,做一夜郎王国。 又何至於落到那般下场? 现在看著这位同行的前车之鑑吴三桂又哪里敢打明朝旗號尊奉永历啊! 他这个平西王细论起来样样不如孙可望。 就算是引以为傲的战阵人家孙可望在打出明朝旗號前也是西营战功第一的『一堵墙』。 然而自从他打出明朝旗號后却像是被人下了降头术一般。 愈发地癲狂直到彻底沦为了小丑。 吴三桂自捫有几斤几两能打孙可望都没法打的旗號能跳孙可望都不能跳的坑啊! “孙可望昔日也是一英雄也。” “论起本事就连孤都自嘆不如。” 回想起孙可望的种种往事吴三桂长嘆道:“然而到头来他却成了跳樑小丑,为世人所笑。” “本王何德何能敢尊永历!” 此言一出,刘玄初哑然失色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陈成见状也是摇了摇头。 纵使刘玄初將明朝旗號说得多么好。 可凡事都逃不过一个前车之鑑! 就像洒出这些人的老主子多尔袞一样。 多尔袞情深义重接盘孝庄养了別人的孩子。 到头来却落得个开棺鞭尸,挫骨扬灰的下场。 有他这个例子在以后的男人哪里还敢娶二婚女人养別人的孩子? 同样的道理,看著孙可望的下场吴三桂又怎么敢尊奉永历? 这个逃跑天子人菜癮大要是吴三桂尊了他。 保管老桂子前脚奔赴抗清战场永历后脚就发布密詔找人接驾。 哪怕老桂子將他严加看管都没用。 唯名与器不可假於人! 只要吴三桂认了永历这个皇帝。 总会有人会藉此跳出来搞事的。 这个人可以是陈成,可以是李来亨,可以是李定国,也可以是吴藩內部的白文选、狄三品! 只要永历一日存在吴三桂的身份终究只是权臣。 但凡他內部出现嫌隙就会有不服者藉助永历將其引爆。 既然如此,倒不如先定名分,理顺內部,不至於让內部生乱也! 否则孙可望的前车之鑑就將发生在吴三桂的身上。 第七十一章 打过长江去,光復全中华! “昔项羽立义帝,后又弒之,反动天下之兵。” “今天下在王掌握,他日又置神宗后裔於何地?” 方光琛拱手道:“今日,王爷起兵並非为了其他。” “对外驱逐韃虏,申明天下大义。” “对內封王拜相,使我公侯万代!” “又何至於拜尊菩萨使我吴藩自乱名分!” “自古,天子兵马强壮者为之!” “学生请王爷先正大號,定下名分,分封诸將。” “再挥师北伐,驱逐韃虏,恢復中华!” 此言一出,眾人纷纷震撼不已。 这方光琛竟然准备让吴三桂自立为帝! 不过也对,吴藩起兵虽为形势所逼。 可说到底吴藩是在为自己打天下! 让吴三桂先正下大號,登基称帝,也未尝不可啊! 反倒是尊了朱由榔自乱名分搞不好就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一时间,胡国柱等人都死死地盯著吴三桂。 只要他这位平西王一点头不用多说。 今日便可黄袍加身!自立为帝! 而吴三桂的部下们在定下名分后也自会竭尽全力助他打下天下。 101看书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101????????????.??????超方便 全手打无错站 甚至就连白文选、狄三品、吴子圣等西营降將也不会反对。 毕竟这些降將都已经剃髮归附了吴三桂。 能拿起刀枪重新抗清就已是不易。 又怎会再次为了一个朱由榔举兵內向呢? 人教人,千遍不会,事教人,一遍就会! 这群西营降將昔日受明朝正统影响对孙可望颇为不满。 然而等孙可望出走永历朝廷上台。 被南明的袞袞诸公祸祸一顿后。 这帮人现在连吴三桂都不挑了! 所以可望跌倒,三桂吃饱。 在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三兄弟面前都无法团结的西营。 遭受重重打击后反倒是团结在吴三桂这个大汉奸身边。 现在的吴三桂接管了西南的兵马、地盘、钱粮。 內部的空前稳定足以让他在昆明自立为帝。 这也是歷史上三藩之变能长达八年打的那么惨烈的原因。 无它!实力最强大的吴周没有像大西一样內乱。 这就让吴三桂即便自立为帝依旧能在战场上同满清分庭抗礼乃至於屡屡大胜! 只是苦了经营出来这一切的孙可望。 他这个义王要是能亲眼看到现在对吴三桂马首是瞻的西营估计得再气活过来。 人比人,气死人。 和吴三桂的待遇相比孙可望已经不是小丑而是纯纯的大冤种了! 在眾人的注视下。 吴三桂一个激灵震颤发抖。 难道转瞬之间他就要当上皇帝吗? 这一刻,这位平西王张开嘴巴欲言又止。 可是紧接著他的眸子就暗淡下来了。 “本王兵止云南就连贵州和四川尚未拿下。” “战阵之事又相当凶险,孤举兵之后成败尚未可知。” “倘若此时称帝怕为不妥啊!” 吴三桂长嘆了一口气终究收敛了自己的心思。 方光琛和胡国柱面面相覷。 平西王既不愿尊奉永历又不愿自立为帝。 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方光琛和胡国柱二人不解。 陈成却是双眼一凝洞察了吴三桂的心思。 他现在不想称帝不是担心內部也不是顾忌外人。 而是存有私心依旧对满清心存幻想! “王爷不愿意为帝,可是害怕同满清彻底撕破脸皮再无退路!” 他脸色一变,掷地有声,炯炯有神,直接质问起了吴三桂! 这个老桂子尊奉永历不想自立为帝不愿。 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还不是对满清心存幻想不愿意直接撕破脸! 吴三桂要是当了皇帝那他同满清之间就是真正的国战! 周清两国涿鹿中原,不死不休! 可要是吴三桂暂时没有称帝呢? 在老桂子看来他和清廷之间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等吴军兵出云南打出声势后。 他就能藉此同清廷谈判。 要求满清放还吴应熊父子从此以后双方划江而治。 甚至让吴三桂再次称臣也未尝不可! 歷史上,吴三桂走的就是这个路线。 虽然打出了明朝旗號可並没有拥立一位宗室收拢人心。 又顿兵湖南举止不前试图同清廷议和。 唯恐自己过江或者称帝触动满清逆鳞令双方不死不休! 这货还没开始造反就在谋划后路了陈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啊! “什么!” 刘玄初、方光琛、胡国柱等人全都惊了。 他们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地看向吴三桂。 如果这位平西王真的抱著这种瞻前顾后的心思。 吴军起兵之后又如何成功啊! “本王只是觉得现在称帝为时尚早而已。” “又岂会畏首畏尾不敢一搏!” 吴三桂煞有其事地开口令刘玄初等人不由地鬆了一口气。 只要这位平西王没有这种心思就好。 以吴军的实力若能奋力一举这天下就算没有十成的把握拿下也当有六七成胜算! 然而看著吴三桂的神情陈成却是没有大意。 刘玄初等人不知道可陈成却是知晓这位大周的昭武皇帝是怎么错失良机的。 “无论王爷心中是何想法。” “我陈成只有一句话,王爷起兵后一定要打过长江去!” “否则万事皆休!” 他轻嘆一声死死地盯著吴三桂开口。 尊奉永历还是自立为帝。 反清復明还是兴汉灭满。 这些事情说到底都是细枝末节。 要论正统天下间谁有顺治的合法性差? 一个多尔袞养大的白眼狼而已又如何能坐了天下? 还不是靠多尔袞、吴三桂、洪承畴这些人给他打下来的! 哪怕是孙可望他要是能打贏岔路口。 这皇位也一样能轮到他坐! 如果正统真的可以决定一切崇禎怎会自縊於煤山,永历又为何南狩缅甸? 说到底还是那句话: 天子兵马强壮者为之! 吴三桂无论打什么旗號只要吴军能够过了长江这天下就是他的! 所以陈成现在对他只有一个要求。 那就是:打过长江去,光復全中华! “打过长江去,光復全中华!” 激昂地吶喊声响起。 在陈成的要求下。 当著刘玄初、方光琛、胡国柱、马宝、祁三升这些人的面。 吴三桂不得不发下宏愿,立下毒誓! 造化弄人,从现在开始。 这位天字第一號大汉奸却要以全国领袖的身份。 率领西南的十几万精锐,率领全天下所有不愿为奴的汉人。 拿起丟下的刀枪,拾起入库的雕弓同满清再战一场了! 只是这一次,鹿死谁手,谁又能知呢? 第七十二章 今日祁马,后世张杨! 数日后。 五华山下,咸寧侯祁三升殷切地为吴三桂引路。 “王爷,此事是末將和英王对不住您。” “別的末將也不说了。” “只求您大人有大量能够理解末將的苦衷。” “若能得王爷理解,末將就算是死也值了!” 他鼻子一酸忍不住落下泪来。 如今数日时间已过,该做的事情吴三桂都已经做了。 他不但当著眾人的面许下了宏愿,发下了毒誓。 要打过长江去,光復全中华。 还在陈成和祁三升等人的见证下遍諭西南诸將起兵。 更派出得力人手前往北京接出吴应熊父子。 对於清廷內部的汉王汉將。 吴三桂也没有落下各自安排人员。 福建的耿继茂,广西的线国安,广东的杨遇明,湖南的杜辉等人。 都有平西王府的使者不远万里前往联络。 吴三桂都做到这份上了。 陈成等人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此时此刻,他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所以在陈成的安排下满洲大兵也是顺水推舟放了吴三桂。 然而吴三桂是放了,吴藩也准备起兵了。 白文选、胡国柱、高得捷、高启隆等人更是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这场陈成和刘玄初联手发动的滇京事变终究达成了目的。 可祁三升和马宝二人却是心中有愧啊! 平西王待他们恩重如山。 若没有平西王他二人哪能等到今天。 恐怕早就在雨林中化为涿中枯骨了。 面对恢復自由的吴三桂。 祁三升和马宝回想往事亦是羞愧难当。 只能一路小心护送为吴三桂鞍前马后。 看著情真意切的祁三升二人。 吴三桂也是多愁善感起来。 他知道马宝和祁三升是迫不得已。 起兵抗清更是大势所驱,人心所在。 他二人干出这种事情情有可原。 然而就算是情有可原又能怎样? 纵使马宝和祁三升有万般道理可『背主』二字却宛如烙印一般死死地烙在二人身上。 没有人会再相信背主之人。 哪怕他背主是背得多么的无辜多么的同情! “好了,好了。” “祁三升、马宝汝二人就送到这里吧。”他长嘆道。 “王爷!” 祁三升和马宝眼睛一红。 他们知道此生已经无法再得到吴三桂的信任了。 “王爷,古语有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 “我祁三升不是个东西辜负了王爷的信任。” “可既然都到这里了。” “就请让末將送王爷上五华山吧。” 祁三升擦了擦眼泪郑重拱手。 吴三桂闻言瞬间大受震撼。 “三升,这可不是玩笑!” “你若是隨孤上了五华山只怕是下不来了!” “很多事情,本王也是身在其中,身不由己啊!”他开口劝说道。 滇京事变,平西王府有那么多忠臣良將殞命其中。 祁三升如果上了五华山。 他们的兄弟同僚又怎么可能放过他呢? 等到那时,就算是吴三桂都未必能护得了他啊! “王爷,若是末將不送您回五华山。” “此后怕是终身难安啊!” 祁三升痛哭流涕道。 这位咸寧侯並非是反覆无常之人。 上一次在孙可望麾下。 祁三升亦曾效死力为孙可望攻城拔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只可惜等李定国迎驾安龙后。 祁三升却言:国主西府,旧主义均;今西府尊永历为民主,名正言顺,我等亦有所依,当遵西府之调为正。 在朴素的忠君观念下他最终选择背弃孙可望相助李定国。 这也是三王內訌中许多西军將领的选择。 因为西营並非是南明官军而是流寇出身。 或许正是因为祁三升这些人出身底层,出身流寇,保留许多朴素的观念和原则。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儘是读书人。 他们才会在满清入关后选择奋起反抗。 也会在孙可望尊奉永历为正朔后真的把这个天子当回事。 並受永历影响最终倒向了李定国。 不止是祁三升这些西营將领。 李过、高一功领导下的闯营也在联明抗清后真的把永历当回了事。 並为大明江山奋战到了最后一刻。 茅麓山高,流寇死社稷;伶仃洋广,海贼守国门! 满清入关后最忠於大明的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勛贵大臣而是一群流寇和海贼。 这也是歷史的诡异之一。 然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 永历这杆旗帜既无法阻挡清兵又变不出钱粮甚至连郑成功这些抗清盟友都无法调动。 可偏偏却能令闯营深陷泥沼,西营举兵內向,一举摧毁了抗清的两大农民军! 南明这个腐朽的朝廷真可谓是荼毒无穷啊! 如今面对被自己背刺的恩主。 有朴素观念的祁三升羞愧难当。 也只能亲自送吴三桂回五华山以求心安啊! “三升,你这又是何苦呢?” 吴三桂鼻子一酸双眼同样泛红起来。 他礼贤下士,不拘小节,祁三升也非反覆无常的小人。 然而事情走到这一步。 二人都是局中之人身不由己啊!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还敢回来!” 哐当一声,一柄柄利刃脱鞘而出。 五华山,一名名吴兵吴將愤怒无比对祁三升拔刃相向。 “放肆!在本王面前你们也敢妄动刀兵吗!” 吴三桂怒声呵斥护在祁三升面前。 “父王,这个叛徒卖主求荣,受尽您的恩典却背刺恩主害死我们平西王府那么多人!” “事到如今,您为何还要相护啊!” 吴应麒拿著一桿马槊愤愤不平道。 滇京事变中那么多人死了。 这口恶气,平西王府上下岂能咽下! 然而吴三桂闻言却是勃然大怒。 “在为父面前哪里轮到你放肆!” “还不赶紧给我退下!” 此言一出,吴应麒悻悻然只得退下。 可是在五华山上看著遍布周围的吴兵吴將。 吴三桂和祁三升对视一眼却是苦笑出声。 他们都知道祁三升已经走不了了。 就算吴三桂当眾放人祁三升也绝对走不下五华山! 保管会在半路上就被人乱刀砍死! “將祁三升给本王带下去好生看管不可怠慢。” “本王有言留他一命,若是谁让孤做了背信之人休怪本王不讲情面!”吴三桂厉声开口。 祁三升感动不已他眼含热泪重重地向吴三桂拱手。 隨后一步一回首强忍心中的酸楚倘然为人所囚。 今日之祁马宛如后世之张杨! 滇池之旁。 一批批满洲兵將牵著马骡出城。 事到如今吴三桂即將举兵陈成自然不敢怠慢。 吴军將要北伐,他也必须儘快赶赴两广打下地盘。 否则这场天下之爭他如何参与?日后他又怎么自保? 於是在刘玄初和傅青主的照拂下。 陈成不顾伤势乘坐一辆马车缓缓出城。 隨行的不止有满洲大兵还有马宝和祁三升的兵马以及大量輜重药材。 到了现在同样不容於吴藩的西军没有办法。 只能和白旗抱团取暖合营南下向两广开进。 然而当陈成出城后。 一位身穿白甲,脚踏白靴的大將却骑著一匹通体白莹绝无杂毛的白马在滇池旁静静地等著他。 第七十三章 白文选含泪下跪 “巩昌王!” 看著来人刘玄初惊呼开口道出了他的身份。 这位白靴白甲,白衣白马的大將正是巩昌王白文选! “茂遐先生,你与英王能够策动吴王起兵真是有劳了。” 白文选倒也没有自恃身份。 他微微拱手下了白马来到陈成和刘玄初二人的面前。 “只是吴王虽然起兵,然他却已经无法容下二位了。” “不知英王和茂遐先生此番南下可有盘算?” “巩昌王,我已与吴王有约。” “两白旗兵马同淮国公、咸寧侯二人合营赶赴两广。” “从今往后,吴王北伐中原,我则攻略两广。” “若战事顺利能令吴王入主燕京则本王自当前往南洋。” “从此永不相见……” 陈成回礼以英王自称倒也没有在白文选面前失了身份。 白文选闻言却是微微一笑。 旋即他轻嘆一声,脸上露出了一抹惆悵。 “既然英王准备率领满洲大兵赶赴两广。” “那不知当大军走到临安、广南之时可否助我白文选一事。” 他目光希冀地看向陈成。 (请记住 追书神器 101 看书网,1?1??????.???超好用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陈成本想一口答应。 可是思索片刻后却道:“不知巩昌王所为何事?” 白文选目光炯炯地看向陈成。 半响之后,他石破天惊,赫然开口。 令陈成和刘玄初同时一震。 “在临安和广南停留一二。” “为我寻找晋王接他出雨林一同前往两广!” 这位巩昌王神情坚定。 说完后不顾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竟然对著陈成重重一拜! 从云南到广西除了途径贵州的道路外。 在昆明以南的临安、元江、广南等地还有一条古道可供大军行走。 西营大將贺九仪就曾两度走上这条古道前往广西。 第一次是奉孙可望之命率领五千精锐前往南寧拱卫永历朝廷。 第二次则是听李定国的调遣率领大军反攻广西。 而在贺九仪的军队第二次前往广西时。 同陈成合营的马宝也一同参与。 二人联手收復南寧,又克横州,一度打得广西清军闻风丧胆收復了半个桂省。 这也是南明歷史上最后一次成功的战略反攻。 如今陈成想要前往两广继续走这条古道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他有马宝带路又能不走贵州避免同吴军发生衝突。 然而如此一来。 陈成倒是能避开同吴三桂大军的接触。 可当满洲大兵南下至元江、临安时。 他们也已经深入雨林距离李定国不远了。 白文选也是看到了这一点。 特地在此等候。 想要陈成深入雨林中拉李定国一把將他带出雨林。 “英王,晋王两蹶名王,天下皆知,他麾下的將士又是千锤百链出来的真正精锐。” “如果你能在雨中寻得晋王与他合营。” “那么克復两广指日可待啊!” 白文选言语恳切地劝说道:“我已归附吴王不日即將北伐。” “希望英王能够同晋王勠力同心,匡扶大明!” 话语未落,他解下腰间宝刀又拿出一封书信。 恭敬地递到陈成面前希望他能接下! 这是白文选所能为李定国做的最后事情了。 他即將跟隨吴三桂北伐。 已经没有机会再去雨林中寻李定国。 可对於这位生死兄弟白文选实在放心不下。 也只好委託陈成希望他能寻得李定国。 好让这位晋王同他的部下摆脱绝境重新振作! 然而在白文选的满腔诚意面前。 陈成却面露疑虑迟迟不肯接过宝刀和书信。 因为此时此刻不止是他。 恐怕除了白文选外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和李定国合营了! “嘿嘿!” 还没等陈成说话刘玄初却冷笑起来。 “巩昌王,你怕是说错了吧!” “李定国不是两蹶名王而是已经四蹶名王了!” “除了尼堪和孔有德秦王孙可望就是蹶於他手。” “更別提还有我蜀藩的旧主了!” “想当初若不是老夫和庆阳王他们及时北上怕不是也要死於李定国之手!” “现在你让英王去雨林中寻李定国合营。” “怕不是觉得死在他手上的人还不够多吗!” 此言一出,白文选宛如遭到了晴天霹雳一般愣在了原地。 而陈成亦是长嘆了一口气。 李定国的確为一英雄。 然而纵使为英雄也得讲究手段,讲究小节,方能服眾。 李定国同孙可望之间的手足相残尚有道理。 可是在斗倒孙可望之后他对蜀王刘文秀下手又是几个意思? 更別谈那群死在他手上的西营老兄弟了。 纵观同他联盟或者合营之人。 孙可望、刘文秀怎样?冯双礼、贺九仪又如何? 他连鼎力相助自己的刘文秀都容不下,他连千里来投的贺九仪都能杖杀。 到了现在谁还敢跟他这个两蹶名王的李晋王合营啊! 这位晋王的千古忠义確实值得称讚。 然而气节是一回事,私德又是另外一回事。 哪怕是眼前的刘玄初。 他当初不过是秉承刘文秀的遗愿。 同邹简臣、陈建等蜀王旧部举遗表请愿永历朝廷北上。 就能引得李定国勃然大怒派人抓捕险些惨遭杀害。 陈成的身份不过是一满人而已。 李定国连同事多年的兄弟、同僚都容不下。 他要是按照白文选的意思去同李定国合营。 岂不是自投罗网,自取灭亡吗? “巩昌王,非我不愿,而是晋王早已经失了人心了。”陈成断然拒绝。 此言一出,白文选哑口无言根本无言以对。 事到如今不要说陈成这个外人了。 就算马宝、祁三圣等西营兄弟都早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们寧愿归附吴三桂都不愿投奔李定国。 白文选又能要求陈成什么呢? 然而回想起同晋王的种种遭遇。 他不由地双眼泛红。 因为李定国对不起很多人可唯独对得起他! 这位晋王他能对大哥孙可望下手,能对三弟刘文秀下手。 也能对王尚礼、王自奇乃至於刘玄初、贺九仪这些人下手。 可唯独在他北上归附吴三桂时。 李定国却强忍痛苦挥泪放自己离去! 李白二字彷佛是一个符號重重地烙印在他和李定国的身上。 白文选可以为李定国出生入死也李定国也能与白文选生死与共! 李白李白,李之不存,毛將焉附! 此时此刻,白文选即將北伐而李定国却还在雨林中苦苦坚持。 如果陈成不愿意伸出援手令其惨死在雨林中。 他日等白文选死后他又有何脸面去见李定国呢? 噗通一声。 没有任何的徵兆。 这位或许称得上顶天立地的巩昌王手持宝刀跪在了陈成面前。 第七十四章 我负晋王! 咚的一声。 一个重重地响头叩在了陈成脚下。 “巩昌王,你这又是何苦呢!” 陈成措不及防只能扶起白文选。 可他却眼含热泪。 “英王,我白文选有负於晋王。” “如果你不愿意代我伸出援手那么我白文选今日就不起来!” 此言一出,陈成仰天长嘆,刘玄初等人也是震撼无比。 白文选是何等地位。 若是搁在以前恐怕陈成和刘文选按照身份都得向他下跪! 可是为了李定国今日白文选却是不顾尊严当眾下跪。 他这又是何苦呢? “巩昌王,你救不了晋王,我也救不了晋王。” 陈成苦笑著摇了摇头。 “你就算在我面前下跪也根本没有意义!” 他说的都是实话。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 就算陈成准备救李定国也知道这位晋王在景线。 可等他率军穿过昆明至景线的千里雨林李定国也已经病死。 除非有人能够赶到陈成之前將昆明的消息带到景线。 否则李定国必死无疑! 况且就算李定国有时间撑到陈成抵达。 陈成又有什么理由去救他呢? 难道是为了李定国的忠义之名吗? 陈成和许多人一样。 从小就听过李定国的故事受起忠义感召痛骂过孙可望。 可是等到他长大后却发现歷史並不是那么一回事。 孙可望並非是一无是处,李定国也没有想像中的那般美好。 可是即便如此李定国依旧是英雄而孙可望却成了汉奸。 他二人的美名和骂名就该那样定下! 然而等到现在。 陈成却已经成了两白旗之主率领一群满洲大兵立志抗清。 看著孙可望、刘文秀、贺九仪这些人的下场。 陈成他敢和李定国合营吗?他能希望身边的盟友是忠君忠昏了脑袋的李定国吗? 还是那句话李定国纵使是英雄。 可他连刘文秀这样的兄弟都容不下。 陈成又怎么敢千里迢迢地跑到景线去同李定国合营结盟啊! 要知道这位晋王眼里一向容不下沙子。 就连西营老兄弟他都能为了忠君举起屠刀。 更何谈陈成一个满人? 这位晋王既然已经在忠君这条死路上走得那么远了。 或许让他以大明晋王的身份伴隨南明一块落幕才是最好的选择的 然而道理是这么一个道理。 可眼见陈成心意已决。 白文选却泪流满脸连连叩首。 “英王,就算晋王对不起很多人可他毕竟也是一英雄啊!” “你若担心他会对你不利。” “大不了用手中兵马掣制晋王將他押送回昆明。” “若能让我有机会在吴王面前替他求情保住一命。” “纵使让晋王解甲归田做一富家翁也好过让他惨死在雨中啊!” 白文选情不自禁,几乎是哀求著开口。 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是白文选这样的人物。 然而为了李定国能走出雨林保住性命。 他也只能不顾身份在陈成面前声泪俱下地哀求了。 “唉!” 刘玄初见状不停地摇头。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他喃喃自语令白文选愈发地悲呛。 是呀,事情到了现在。 除了一声长嘆外在白文选和李定国的身上还能剩下什么? 白文选或许还能跟隨吴三桂重新出现在抗清战场。 同韃虏真刀真枪轰轰烈烈地再打一场。 可作为始作俑者。 李定国自己选择的路走到现在。 他除了给大明朝尽忠外还有什么路可走? “英王!”白文选苦苦哀求。 为了能让李定国活著走出雨林他已经不顾一切。 陈成见状亦是有些於心不忍。 在白文选欣喜的目光中。 他伸出大手缓缓地接过宝刀令这位巩昌王大喜过望。 “英王若能救晋王出雨林。” “哪怕让我白文选当牛做马我也別无二话!” 他欢呼雀跃,欣喜若狂。 可是陈成却是忍不住摇了摇头。 因为他接过白文选的宝刀收下他的书信。 並非真的想救李定国而是为了他仅存的那些兵马。 是的!没错! 陈成虽然被白文选哀求得有些於心不忍。 可是在这种生死存亡的问题上他可不愿意拿自己和兄弟们的性命去赌! 李定国他不敢救也救不了。 然而对於这位晋王死后留下的六千残兵。 陈成却是愿意跑去景线將其收编的。 毕竟这些都是抗清意志最为坚定的將士。 也是这个时代最为凶猛的兵马。 如果陈成能从雨林中救出这六千將士。 只需供应一批粮餉,賑济一批药材。 让他们从瘴气中挺过来。 那么昔日那支在磨盘山以区区六千之眾大破十万清军的虎狼之师就能重新回来了! 而这就是陈成收下白文选宝刀和书信的目的也是他一开始的打算。 慈不掌兵,义不掌財! 想要在这乱世中带著兄弟们活下去。 陈成必须收起妇人之仁。 用尽一切力量扩充实力以期在吴周和满清的夹缝中生存。 继而积蓄实力,生聚教训,以图在他日挥师北伐,逐鹿中原! 而李晋王所留下的晋兵精锐就是他扩充实力的第一个目標。 李定国可以死在雨林之中。 可那六千抗清將士陈成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天下都得救上一救。 “我会去雨林寻李定国。” “可他能否同巩昌王再见就看天意啊。” 陈成缓缓开口,令白文选感动不已。 只要他能去雨林中寻李定国白文选就心满意足了。 然而这位巩昌王却想不到李定国的命运早已註定。 从他选择愚忠永历的那一刻开始。 这位李晋王就註定会以大明忠臣的身份死去! 阳光下,满洲大兵相继出城。 马宝和祁三升的部队也跟隨陈成一道南下。 白旗和西军合流沿著官道向著雨林挺进。 只可惜在大军出城后。 淮国公马宝赶来会合和咸寧侯祁三升却被留在了五华山。 至於白文选。 在目送陈成远去这位巩昌王擦了一把泪水恢復了大將风采向著五华山而去。 因为在哪里吴军最重要的一场军议即將展开。 而昆明郊外的校场上也摆好了的仪式。 云南各地的兵马亦相继集结。 就等著吴三桂振臂一呼正式宣布起兵抗清了! 第七十五章 剜中原腹心,断东南漕运! “如今,王爷以西南的十几万精锐举兵倡义。” “末將心中共有三策可助王爷成就上策。” “上策,取荆州,略襄阳,直趋黄河,剜中原之腹心!” “中策,入四川,出汉中,夺取陕甘,收西北之精兵!” “下策,下武昌,復南京,经略江北,断东南之漕运!” “这三策王爷无论採取何策。” “以我之壮,攻敌所弱,都能一鼓作气击破韃虏。” “倘若举兵不前,顿兵江南,则为无策也!” 五华山上,吴国贵拱手开口道出了自己的战略见解。 对於吴军来说此时上策取中原,中策收西北,下策断东南。 倘若吴三桂以手中的十几万精锐猛然衝出云贵。 从湖南急行渡江不顾一切直捣黄龙。 那么清廷仓促之间与吴军在中原战败的机率很大。 如果吴三桂觉得此策冒险。 那么也可以退而求其次从云贵入蜀再取道汉中先收西北。 西北是吴三桂经营多年的地方。 想当初王永强等人起兵清廷束手无策。 全是吴三桂以一己之力將其镇杀。 从那以后清廷在西北的战事只能仰仗这位平西王。 吴三桂也藉此在陕甘遍插党羽。 吴军若能重返西北那么响者必然云集。 至於横亘在巴蜀和秦陇之中的秦岭汉中。 对於这道阻挡武侯一生的天险。 吴三桂甚至都可以不当一回事! 因为在入主云南之前汉中就是吴藩的驻地! 吴三桂在那里坐镇十年。 秦岭的山川地貌,人文风土,他这个平西王可是了如指掌。 甚至就连各处关隘的城防守將。 都是吴三桂一一部署和安插的! 可以说秦岭天险挡得住其他人可唯独挡不住他吴三桂。 等吴军重返西北收取了三边精锐。 那么他这个平西王无疑会打出昔日的北周之势。 等到那时,效仿昔日的李自成从关中东征入主北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就算收西北吴三桂还觉得冒险。 吴军也可以东下湖南再沿著长江火速进兵。 趁著清廷还没反应过来的关键窗口。 顺江而下,直取南京! 等南京一復,江南一下。 有了这块膏腴之地吴三桂想和清廷怎么玩就能怎么玩了! 吴国贵的上中下三策都是根据吴军的自身情况。 为吴三桂打造的宏图大计! 无论他採取哪一条吴军都有可能夺取天下。 然而这三策却同时有一个弱点。 那就是需要吴三桂不顾侧后乃至暂时放弃对云贵老家的保护。 集中西南的十几万精锐长驱直入打进清廷的核心。 以吴军的强大战力逼迫满清决战。 继而首战即决战,一战定乾坤! 这种不顾后方长途奔袭的战略固然能获得难以想像的收益。 可要是中途出了什么差池吴三桂可就危险了! “中原之腹心、西北之精兵、东南之漕运都是清廷的要害。” “然而我军若是集中兵力直取一处是不是太冒险了?” 吴三桂凝声道:“我军出汉中则湖广有忧,我军出湖广则西北有忧。” “况且还有尚可喜在本王腋下。” “倘若本王倾巢而出,他必纠集两广兵马袭我老巢。” “虽然陈成已经答应本王前往两广对付尚可喜。” “然我军也不可不防!” “以本王之意,西南地区的十几万大军可兵分两路。” “一路隨本王东下湖广,威逼中原,震慑尚藩。” “一路由建昌入蜀,会合四川之兵北出汉中。” “倘若两路大军都能得手。” “不但云贵无忧,这天下本王亦能得也!” 吴国贵的上中下三策虽然都好。 可他的这种打法在吴三桂看来无疑过於激进了。 虽然长途奔袭的战略有过成功的例子。 比如靖难时朱棣面对南军几乎无穷无尽的人力、物力。 就选择放弃对北平三府的保护。 集中主力直趋南京迫使朱允炆仓促调集兵马同自己决战。 结果数十万南军在仓皇之下被朱棣在运动中一扫而空。 等南军主力覆灭,朱棣兵临城下。 南京城也只能不战而降了! 吴三桂的情况此时与朱棣类似。 同样是战阵强大,部下精锐。 同样是一隅敌全国需要面对敌人的资源压迫。 然而朱棣在被敌手的资源压得喘不过气后知道集中兵力放手一搏。 可吴三桂却老成持重又是刚刚起兵。 不愿意完全放弃后方进行这一豪赌啊! 按照吴三桂的方案。 吴军將兵分两路,主力隨他东征湖广,偏师则北上四川,兵出汉中。 此举看似完美。 吴军主力收取湖南既可以北伐中原又可以东下江南。 还可以威压两广迫使尚可喜只能自保不敢抄袭云贵。 偏师也能会合四川兵马北出汉中收取西北。 然而这种看似完美的战略却將十几万大军分为两支。 这无疑会削弱吴军的攻击力。 兵分则弱,浪战则危,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吴国贵等人对此也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们力劝吴三桂毕其功於一役。 集中力量,突破一点,好一举扭转天下大势。 然而已经年迈,锐气日消的吴三桂却说什么都不肯。 眾人见状也只能摇头嘆息。 “诸位,既然王爷心意已决兵分两路也没什么不好的。” “倘若我军孤注一掷倾巢而上。” “一旦尚可喜纠集两广兵马来犯云南或者鰲拜调集陕甘绿营南下巴蜀。” “那么我军可就危险了!” “倒不如,分兵两路,以两个拳头打人。” “如此云贵无忧,我军將士不用顾忌后方的家眷亦能在前线安心作战。” “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郭壮图缓缓开口终是结束了这场军议。 军议过后。 吴三桂当即任命官职,调配兵马。 他拜白文选为湖广总统,掛征朔大將军印率军隨他出征。 又封吴应麒和吴国贵二人为左右金吾將军,隨侍左右。 王屏藩为四川总统,掛破朔將军印,率军前往四川主持战事。 建昌的狄三品为驃骑前將军充当吴军北出汉中的先锋。 王会、高启隆二人为驃骑左右將军,率西营降兵东征湖广。 郭壮图为云南总管负责后勤。 方光琛为湖广巡抚隨军经略。 夏国相为金吾右將军,高得捷为亲军铁骑左將军,韩大任为兵曹掌事郎中。 西南的十几万吴军將兵分两路。 主力由吴三桂率领东征湖广,偏师由王屏藩统领北上汉中! 第七十六章 夺回咱祖宗的江山! 做完这一切后吴三桂亦是血脉喷张。 事到如今,万事俱备就等著他振臂一呼! 翌日清晨,昆明城外的校场上,无数兵马傲然而立。 吴三桂也不知道从哪个箱子底下翻出了一套明朝盔甲。 他恍若隔世看著这套曾经陪伴自己杀韃的老伙计思绪万千。 曾几何时,吴三桂也是在辽西抗击韃虏的英雄。 为世人歌颂,为朝廷期望。 然而一转眼十八年过去了。 他成为了为虎作倀的天字第一號大汉奸。 被百姓唾骂,为世人不容。 可是这一刻都过去了。 现在这位平西王……哦不……周王。 他选择打出明朝旗號却不尊永历。 以周王,兴明討虏大將军的身份。 重新站在了世人的面前! 而在他的麾下,数百员战將挺立。 白文选、胡国柱、夏国相、王屏藩,高启隆、刘之復、高得捷、韩大任等等。 这些曾经在战场互相廝杀的將领齐聚在吴三桂面前,齐聚在校场上缓缓升起的龙抱日月旗之下。 一个个神情激动,泪流满面。 看著眼前的一幕。 方光琛不由地鼻子一酸。 这位吴三桂谋士擦了擦眼泪。 打开连夜书写的檄文; 原寧远团练总兵,今奉旨总统天下水陆大师、兴明討虏大將军、周王吴,檄告天下文武官吏军民人等悉知:本镇深叼明朝世爵,统镇山海关。一时李逆倡乱,聚贼百万,横行天下,旋寇京师,痛哉!毅皇烈后之崩摧,惨矣! 东宫定藩之顛踣,文武瓦解,六宫恣乱,宗庙瞬息丘墟,生灵流离涂炭。臣民侧目,莫可谁何…… 今调集水陆官兵三百六十万员,直捣燕山,长驱潞水,出铜驼於荆棘,奠玉灼於金汤…… 在檄文声中。 白文选、胡国柱、高启隆、吴国贵发自內心的落泪。 白文选这些西营兵將自不用多说。 胡国柱、吴国贵之流虽称不上英雄也当得起『豪杰』二字。 他们追隨吴三桂为清虏作战並非出自本心。 而是屈服於主帅和大势之下。 如今吴军举兵倡义,他们怎会不珍惜这次机会呢? 可以想像的是这些吴三桂的部將必然会同清兵血战到底,万死不悔! 看著一名名落泪的部下。 吴三桂情不自禁,唏嘘起来。 这位周王在檄文念完后大喝开口:“各位兄弟,我们都是百战余生之人,浴血奋战了大半辈子,从山海关一直打到了昆明湖!” “先前闯贼势大,韃虏猖獗,我等为了大明江山,不得不委身韃虏,伺机而动,以待天时,如今机会终於来了!” 他激情澎湃指著身上的盔甲:“这套鎧甲本王在箱子底压了足足十八啊!” “今天本王终於可以重新为人了!” “各位兄弟,本王已决定,从今日起。” “举兵反清,光復大明,夺回咱祖宗的江山!” “举兵反清,光復大明,夺回咱祖宗的江山!”白文选等人振臂高呼。 “举兵反清,光復大明,夺回咱祖宗的江山!”胡国柱等人声嘶力竭。 “举兵反清,光復大明,夺回咱祖宗的江山!”昆明城郊,滇池之旁的数万兵马声震九天。 齐刷刷地剪断辫子同自己的过去彻底告別! “力穷楚覆求秦救,心死韩王受汉封!” 对於吴三桂如此豪情万丈的一幕陈成倒是没有看到。 可是他在雨林中的官道上却是吟出了这两句诗。 第七十七章 陈英王南下雨林,鰲少保京城显威!【上架第一更】 第77章 陈英王南下雨林,鰲少保京城显威!【上架第一更】 在元江休整三日后。 陈成下令向这里的土司头人收集了粮草和药材补充的军需。 隨后便諭令全军向著雨林进一步深入前往那景线寻找李定国了。 可是此举却引来了马宝等人的非议。 “英王,你真的打算去寻那李定国吗?” 马宝忧心忡忡地开口。 他昔日也和许多西营將领一样被大义感召相助李定国对付孙可望。 然而事到如今,马宝早已同李定国离心。 又怎么愿意跟隨陈成深入雨林去寻李定国呢? 此言一出,陈成却是微笑道:“准国公,我早在昆明就曾听说李晋王因永历归国之事心中愤懣已经病入膏肓。” “恐怕此时此刻他这个晋王已经不在人世了。” “李晋王若死他手中的数千精锐便会归依无著人心惶惶。” “你我兄弟趁此机会率领大军和粮草前往。” “岂不是能顺利收编这支精锐吗?” “李定国可以死,然而他麾下的晋兵精锐却不能在雨林中消散!” 此言一出,马宝如梦初醒点了点头。 李定国为救永历在雨林中煎熬三年。 再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这样消耗。 再加上前番他跟隨吴三桂入缅擒获永历至今也有半年时间了。 算算日子,李定国也该得到消息了。 得知永历被擒后不用多说这位晋王绝对会忧愤无比在雨林中耗儘自己的最后一丝气力。 等李定国一死他手中的晋兵晋將就將群龙无首。 而马宝正好可以和陈成趁虚而入。 恩威並施,收编这支精锐! 对於李定国马宝不愿意去救可是对於他手中的兵马马宝却是垂涎三尺的。 毕竟乱世之中,兵马为最。 能多一支精锐他和陈成就多了一份自保和成事的希望! 说服马宝后。 陈成当即整顿麾下的兵马。 两白旗精锐原本有三千六百多人。 在昆明城中战死五百余將士。 其中的三百人跟隨陈成在金蝉寺力战而亡。 扣除这些战死的將士他手中还有三千出头的满洲大兵。 而马宝手中原先有精锐六七千人。 然而由於义兄马唯兴没有参与事变。 所以这六七千精锐被分流了一半。 他仅仅只能带著三千多人南下。 好在马唯兴没有参与事变祁三升却留下了自己的龙驤营精锐。 陈成手中三千出头的满洲大兵和马宝手握的三千余號精锐。 再加上祁三升留下的近五千龙驤。 二人手上一共有一万一千名精锐。 对於这一万一千名精锐陈成在同马宝合议后。 挑选老弱伤兵两千人由岳得济和祁三升的部將孟津伯魏勇率领留守元江。 保障通往广西的后路等待大军归来。 而陈成则和马宝率领主力九千人深入雨林前往景线准备收编李定国的部队。 二人主意已定。 当即就率领主力携带大量马骡、粮草、药材。 披荆斩棘,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向著景线而来! a8an■ 北京南长街。 一位老者发须皆白,却老气秋横,不怒自威。 他站在一座气派的府邸之前大手一挥。 大量满洲兵蜂拥而上就要衝进府邸。 可是就在此时。 府邸的大门却骤然开口。 “鰲少保今日大驾光临真是令敝府蓬蓽生辉啊。” “只是不知在下到底犯了何事竟然能让少保如此大动干戈?” 吴三桂的儿子吴应熊不卑不亢拱手行礼。 这个老汉奸的儿子倒也气度不凡。 只是鰲拜却是冷冷道:“世子,你就別装疯卖傻了。” “老夫在府內安插的眼线已经查出你的刚刚出生的竖子吴应璠已经南下。” “说吧,你和吴三桂到底想干什么?” 此言一出,吴应熊不由地脸色一白,头皮发麻。 昨日他父王的一队侍卫突然造访。 声称吴军已经在昆明举兵。 不日就將兵临长江震动全国。 让吴应熊收拾行李带著一家老小隨他们南下。 对於吴三桂起兵之事吴应熊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然而时间容不得他多想。 因为吴军一旦打出云贵消息传到北京他们一家老小都会被清廷扣留乃至於杀害! 所以吴应熊第一时间便准备跟隨侍卫南下。 然而转念一想他却放弃了。 原因无它,清廷现在对於吴三桂虽然恩宠。 可在表面的平静之下却有著暗流涌动。 主持朝政的鰲拜虽然力排眾议。 以吴三桂擒获永历有功为由晋其为和硕亲王,又明確其永镇云南的地位。 更甚者还准备將贵州一併交给他兼管。 可暗地里这位老辣的螯少保却加派了监视吴应熊的人手。 在这种情况下面对鰲拜的重重监视。 吴应熊哪里能走出北京更何谈返回云南啊。 所以他也只能行金蝉脱壳之法亲身留在府邸吸引螯拜的注意力。 让侍卫带著刚刚出生的庶子吴世蹯南下了。 可以说吴应熊的確不凡。 面对生死危机时为了避免被鰲拜提前察觉。 不惜抱著必死的决心留在北京。 更深明大义没有让侍卫带著嫡子吴世霖南下而是安排庶子吴世璠逃脱。 因为吴世霖的身份虽然是嫡子。 可他却是吴应熊同建寧所生身上有一半的满人血统。 纵使让吴世霖返回云南也无法给吴藩带来一个合適的继承人。 而吴世璠则不同,他虽是庶子可却是小妾所生。 虽然按照礼法地位不高可他的身上却没有满人血统。 足以按照华夷之辩成为吴藩的继承人! 为了让吴世墦平安回家。 吴应熊可谓殫精竭虑不但亲自留下来吸引注意。 更派人寻来了一个婴儿以假乱真。 然而纵使是这样却仍旧逃脱不了螯拜的法眼。 真可谓是天意弄人啊! “看来老夫的猜测是真的了。” 螯鰲拜长嘆了一口气。 他从吴应熊竭力隱藏的变化中已经看出端倪了。 吴世璠已经南下。 而这位没有一丝满人血统的世孙南下无疑表明了吴三桂已经起兵! 我大清刚刚平定天下不过三年。 一场更大的风波却又要来临了。 对此鰲拜倒是没有什么好怕的! 毕竟吴三桂虽然威名赫赫別人怕他可唯独鰲拜不怕! 因为他是皮岛先登的满洲第一巴图鲁。 莫说是一个吴三桂起兵就算是昔日的多尔袞復生。 鰲拜也敢在他面前举起手中宝刀捍卫太宗皇帝打下来的江山! 只是事到如今这位满洲第一巴图鲁却有一事不明。 那就是吴三桂他到底为何造反啊! 第七十八章 鰲拜:竖子安敢!【上架第二更】 第78章 鰲拜:竖子安敢!【上架第二更】 “世子,老夫现在也不废话了。” “我给你两个选择。” 鰲拜双眼一凝,目光如炬。 仅仅是看著吴应熊就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第一,满洲兵衝进贵府以谋反罪名抄了世子全家。” “將你的儿子处死,女眷凌辱!” “第二,说出吴三桂造反的原因。” “本少保可以暂时保障贵府上下的安全,哪怕他日为形势所逼不得不处死世子。” “我鰲拜也会给世子一个体面,放过贵府的无辜人员。” “老夫已经年迈,脾气又不好,何去何从还请世子自断。” 鰲拜的言语响彻在吴应熊的脑海中。 虽然与其平淡波澜不惊。 可却令他头皮发麻,身体震颤。 事到如今,大难临头,吴应熊一言说出就有可能令全府上下鸡犬不留! 片刻后这位世子只能在鰲拜的强大威慑下缓缓开口。 “鰲少保,我父王之所以起兵並非为他所愿而是被你们满人逼迫。” “什么!” 鰲拜心中一惊旋即冷冷道:“世子,老夫虽然年纪大了可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若是你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休怪我不留情面!” “鰲少保,这並非在下再誆少保而是確实如此。” 吴应熊长嘆了一口气。 旋即將从侍卫口中得知的情况下一一道来。 事到如今,螯拜已经察觉到他父王起兵。 对於其中缘由吴应熊继续隱瞒已是无用。 倒不如隨螯拜所愿暂时换一家老小的安全吧。 毕竟这位满洲第一巴图鲁虽是满人。 可平生最敬关帝,讲究忠义二字。 有他的承诺吴应熊一家至少能撑过此劫。 哪怕到了他日大祸真的降头。 吴应熊至少还能有个体面。 在吴应熊的讲述中鰲拜的脸色越来越难堪。 当听到是陈成率领两白旗的余孽起兵造反。 害死他的兄长並挟持吴三桂造反后。 “竖子!安敢!” 这位满洲第一巴图鲁勃然大怒。 哐当一声,腰间的宝刀抽出。 在吴应熊惊骇的目光中。 鰲拜拔刃而出,一刀斩向了门口的石狮。 剎那间,火光迸射,碎石四溅。 由坚石雕刻的石狮竟然被他一刀斩裂。 而鰲拜手中的宝刀也因此折断! 斩裂石狮,折断宝刀。 鰲拜是何等的神力啊! 也难怪他能成为满洲第一巴图鲁。 “少保!” 亲信班布尔善、阿思哈、吴格塞等人大惊失色。 唯恐螯拜在暴怒下做出些什么事来。 可螯拜一击之后却是拿著断刀猛然对吴应熊一拱手。 “多谢世子告知,老夫明白了!” 话语未落,他大手一挥:“阿思哈、吴格塞汝二人领一千兵马留在这里看住世子。” “不许他府上之人踏出半步!违令者杀无赦!” “但除了老夫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进府中半步!” “嗻!”阿思哈和吴格塞急忙应声。 鰲拜吩咐妥当竟然纵使一跃。 以年迈之躯竟然不减当年威风凛凛地跨上战马。 率领班布尔善等人披甲执锐直衝皇宫而去! 而在皇宫之中的议政处。 孝庄太皇太后和康熙小皇帝端坐首位。 岳乐、罗可鐸、杰书等宗王。 索尼、遏必隆、苏克萨哈等重臣齐聚一堂。 已经为一件国事爭论多日了。 “皇上,太皇太后!” “奴才斗胆,参上鰲拜一本。” “我大清已经晋吴三桂为亲王將云南全省赐予他永镇。” “若是再將贵州事务交於吴三桂兼管必然会助长他的气焰。” “鰲拜此举无疑是以一己私心想要养虎为患啊!” 苏克萨哈振臂一呼竟然要当眾参螯拜这位满洲第一巴图鲁一本。 然而和想像中不同。 在苏克萨哈率先发难后议政大殿上竟然有不少满洲王公和重臣態度暖昧似乎赞同他的举动。 不过也对,我大清的满洲王公一向眼高於顶。 自从顺治帝病逝鰲拜以辅政大臣的身份和满洲第一巴图鲁的威望执政以来。 先是给吴三桂亲王爵位,又正式颁布詔书承认云南为吴藩封地。 现在隨著永历帝被擒获天下愈发地安定。 他甚至连贵州都准备让吴三桂兼管。 不止是老对头苏克萨哈满洲之中对鰲拜不满之人比比皆是! 也难怪苏克萨哈率先发难后会有那么多人態度暖昧。 “放肆,螯拜忠君体国又岂是能隨意攻奸的!” 孝庄带著年幼的康熙佯怒呵斥了苏克萨哈。 然而她的態度依旧令人寻味。 对於孝庄来说她已经是第二次垂帘听政了。 上一次有多尔袞帮她保福临的皇位。 这一次也有螯拜在给她保康熙的江山。 然而多尔袞势大时以皇父摄政王自居令满朝文武莫敢不从。 若是放任鰲拜掌管朝政那么假以时日他必然也会权倾朝野。 所以孝庄一直以来都在有意藉助苏克萨哈平衡螯拜的权势好保持朝堂的稳定。 况且鰲拜对吴三桂几乎有求必应的举动。 不止是苏克萨哈也不止是孝庄满洲朝堂已经有太多人不满了。 吴三桂虽然有大功於社稷。 然而他不过是一个汉人而已又朝廷又怎能放任他在西南为所欲为呢? 在孝庄看来借著苏克萨哈的发难敲打敲打鰲拜遏制遏制吴三桂才是正道啊。 “太皇太后,鰲少保固然忠君体国可吴三桂却未必如此!” “他这个平西王在西南不但招降纳叛,扩充实力。” “还遍插党羽,威福自操,儼然自成一国而非是我大清的藩王!” “彷佛这云贵並非是我大清疆土一般!” “更何况吴三桂在云南大兴土木为自己建造王府。” “又肆意封赏部下,恩宠降贼。” “仅仅是他手底下新收编的那群西贼流寇一年就需吃掉朝廷九百万两的军餉!” “而鰲少保非但没有想办法削减。” “反而对吴三桂有求必应,不但年年拨付如此巨额的军餉。” “如今更是连贵州都要让吴三桂兼管。” “长期以往,难道朝廷就是他吴三桂的钱庄。” “只能將天下赋税全都给他吴三桂吗!” 年轻的康亲王杰书鼓起勇气对吴三桂几乎是喊打喊杀! > 第七十九章 什么!吴三桂造反了!【上架第三更】 第79章 什么!吴三桂造反了!【上架第三更】 满清內部对吴三桂的不满除了封地、爵位外。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吴藩的军餉问题。 吴三桂和他收编的十几万西贼那可是能吃得很啊! 我大清一年的赋税不过一千八百万银子。 结果仅仅老桂子的云南就需要清廷一年拨付九百万军粮。 也难怪鰲拜对吴三桂温水煮青蛙的处理方式会引起相当多满洲重臣不满。 我大清每年从全天下刮上来的银子一半给了吴三桂, 这要是和吴三桂继续耗著他这个老桂子没被耗死我大清倒是要先被他给吃穷了! “太皇太后!皇上!” “康亲王所言极是啊!” “吴三桂在西南儼然自成一国,又每年耗我大清餉银九百万!” “长期以往,我大清不但会国穷民尽。” “更会助长吴三桂的囂张气焰。” “假日时日,他必然会心生异志起兵造反啊!” “奴才们请太皇太后和皇上下旨裁撤吴三桂魔下兵马,削减吴藩餉银。” “否则我大清就將民不聊生,国將不国啊!” 苏克萨哈领头一群满洲重臣齐声高呼。 对鰲拜放任吴三桂之事痛斥不已。 仿佛这会让我大清社稷倾覆一般。 孝庄见状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而安亲王岳乐和索尼却是眉头一皱。 因为苏克萨哈说得事情的確不假。 吴三桂的確在西南招降纳叛,权势滔天。 他手底下的十几万兵马每年也需要我大清拨付天下赋税的一半整整九百万两军餉! 然而在吴三桂永镇云南之前, 我大清每年的开销又是多少呢? 三千万!三千万两的白银! 准確来说在吴三桂大量招抚西营兵马设置云南绿营之前。 我大清的军费开支一直在三千万两以上。 甚至最多的一年达到了恐怖的三千七百多万两! 清军进兵西南三年国库亏空三年。 拢共在云贵费了上亿两白银。 用来维持十几万清军的开销。 如此恐怖的数字显然不是清廷財政可以负担的。 所以面对逃入雨林坚持抗清的西营兵马。 清廷別无他法只能改剿为抚每年拨给吴三桂九百万军。 让他用这些军餉养著招抚的十几万西营降兵好让我大清能喘上一口气。 要不然清廷和西营继续在云贵对耗。 白文选、马宝、祁三升这些人还没饿死在雨林。 我大清的財政就先崩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让吴三桂永镇云南以平西王的身份招抚和庇护西营使其能够勉强归顺。 这是清廷在自身实力无法彻底消灭西营情况下的某种妥协。 否则退入雨林的西营兵马继续打下去。 西南旷日持久的战事必然会令清廷財政崩溃影响全国! 这也是鰲拜对吴三桂有求必应坚持每年拨付九百万军的原因。 因为吴三桂必须要有这笔军。 准確来说是他手底下的十几万西营降兵需要这笔军。 如果清廷不给这群西贼断了粮那么別无二话西南战事將要重启! 然而有句话说得好。 干活时嫌人少,吃饭时嫌人多。 想当初清廷想要一统天下时。 对吴三桂有求必应唯恐怠慢了人家。 对西南的十几万西贼也是选择理智招抚唯恐让战事延续造成財政崩溃。 可是等到现在。 南明已经覆灭,天下已经一统,就连朱由榔都被擒获回国。 在这种情况下苏克萨哈这些人就觉得吴三桂每年的九百万军餉格外刺眼了。 所以这群人不但不同意让吴三桂兼管贵州甚至还想藉此裁汰他的兵马削减他的军啊! “吴藩兵马一日不裁则西南一日不寧,吴藩军餉一日不削则百姓一日无炊!” “唯有裁其兵马削其军餉方能剪除吴三桂的羽翼使这头猛虎不再为害。” “否则假以时日,吴三桂羽翼渐丰必然会危害四方,茶毒无穷啊!” 苏克萨哈痛心疾首地开口。 年轻的杰书受其感召也是声嘶力竭愈发地痛斥吴三桂。 仿佛不裁兵马不削军吴三桂第二天就会造反一样! 然而在汹涌的人群后。 岳乐却是长嘆一声说了句公道话: “鰲少保有鰲少保的难处,平西王也有平西王的难处。” “西南的十几万流寇我大清不用银子养著难不成要让他们再次狗急跳墙祸乱天下吗?” “现在闯贼未平,东南未靖。” “正是朝廷用兵之际,倘若在此时將吴三桂逼反岂不会弄巧成拙?” “至於军餉问题鰲少保已经命人在江南掀起了几场大案。” “朝廷的亏空靠著江南士绅的输血已经能够弥补。” “各位又何必与执著贵州一地和九百万军餉坏了祖宗打下来的江山呢?” “须知治大国如烹小鲜,欲速则不达,欲求则不满。” “切记急功近利啊!” 此言一出,不少喊杀喊杀的满洲重臣冷静下来了。 是呀现在天下虽然已经一统。 可夔东山区还有闯贼未平,金厦两岛上还有海寇未靖。 朝廷在此时逼迫吴三桂的確不是权宜之策。 然而即便如此苏克萨哈依旧没有善罢甘休, 年轻的杰书也继续对吴三桂喊打喊杀, 毕竟满洲的王公重臣多是狂妄自大之徒像岳乐这样的明白人又有几个? 歷史上康熙上台后对吴三桂的军一削再削。 从巔峰时期的九百万两砍到了三百万。 这也就罢了在老桂子起兵前一年康麻子又將三百万军餉砍成了两百万。 搞得老桂子都入不敷支只能以六旬高龄。 上山开矿,下井煮盐。 这才勉强贴补了军餉养著手底下的那堆骄兵悍將又撑了一年。 结果老桂子的艰难付出根本没有得到主子们的认可。 到了第二年面对已经自掏腰包养活部下的吴三桂。 康麻子非但没有拨付军反而一纸詔书下令撤藩。 结果康麻子为了省下每年已经削成二百万两的军。 硬生生將年过六旬的吴三桂逼反酿成了一场规模空前的三藩之变。 险些將整个大清的江山葬送!真是令人无语啊! 清廷是如此的狂妄。 事到如今苏克萨哈等人岂能坐视吴三桂在西南逍遥自在呢? “太皇太后,奴才死諫,吴藩兵马必须裁撤,吴藩军餉必须削减。” “否则吴三桂必反也!”他郑重拱手。 可是还没等孝庄回应一道洪亮的声音却骤然响起。 “苏克萨哈,吴三桂的兵马不用裁了,他的军餉也不用削,至於贵州更是不用给了。” “因为他已经造反了!” 鰲拜轻笑一声。 看著苏克萨哈这些人轻蔑地笑了起来。 “什么!吴三桂造反了!” 这一刻,全场譁然。 孝庄、杰书、苏克萨哈等人头皮发麻。 他们只是在说说而已。 吴三桂怎么就造反了呢! 他要是造反我大清可怎么办啊! 第八十章 什么!满洲兵要反清復明?【上架第四更】 第80章 什么!满洲兵要反清復明?【上架第四更】 “鰲少保,你可不要说胡话!” “好端端地吴三桂怎么可能造反呢?” 孝庄满脸地不可置信。 虽然她有意让一群满洲重臣对吴三桂喊打喊杀。 动辑给吴三桂扣上一顶造反的帽子。 可这只是想敲打敲打这位平西王啊! 要是吴三桂真的造反了。 凭他的本事我大清岂不是要翻天了。 “回稟太皇太后。” 鰲拜长嘆一声:“奴才已经查明,吴世早已南下,恐怕过不了几日。” “吴三桂军出云贵兵临长江的消息就会抵达。” “朝廷现在需要爭论的不是一个贵州的问题也不是吴三桂的军餉问题。” “而是要如何保住太祖太宗打下来的江山!” “什么!” 此言一出,苏克萨哈、杰书等人脸色惨白,头皮如麻。 看鰲拜这样子难不成吴三桂真反了。 “鰲少保,这怎么可能?” “你刚刚加封他为亲王赐予云南永镇,又准备將贵州给他兼管。” “吴三桂怎么可能在现在造反呢?”苏克萨哈彻底慌了。 吴三桂的威名眾所周知。 他早在十八岁时就因闯阵救父名扬天下。 紧接著在辽西又屡破清军。 满洲诸王除了阿济格外无不在他手下吃过。 哪怕松锦大战后。 吴三桂独守辽西依旧能在寧远以两万残兵大破济尔哈朗的六万之眾! 等满清入关。 吴三桂更是愈发的强大。 斩王永强,诛赵荣贵,扫荡西北。 败刘文秀,逐白文选,攻灭南明! 除了在松锦跟隨主力逃窜以及在山海关和磨盘山被李自成和李定国打得失利外。 吴三桂戎马整整三十年,大小数十战,未尝一败! 可以说在阿济格死后这位平西王就是我大清的第一名將。 除了鰲拜尚能和其爭锋外。 放眼整个清廷无人能擢其锋。 现在突兀之间,这位大清第一名將没有任何徵兆就造反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一刻,孝庄、岳乐等人都將目光聚集在鰲拜身上。 然而鰲拜闻言却是苦笑一声。 “太皇太后,安亲王,这件事情说起来倒也惭愧。” “吴三桂造反並非他的本意而是被我们满人给逼反的!” “什么!”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孝庄等人满脸地不可置信。 “少保此话怎讲!”岳乐急忙询问道。 “正蓝旗中有一甲喇章京名叫厄尔特。” “此人乃是多尔袞的余孽,不但驍勇善战並且胆大包天!” 鰲拜缓缓开口將事情一一道来。 当听说是陈成率领白旗兵马在昆明城中起兵。 先杀了赵布泰,再挟持吴三桂。 逼他不得不反后。 孝庄等人目结舌半天不敢相信。 “什么!满洲兵要反清復明!”孝庄抿著嘴巴,半天后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满洲兵反清復明?” 岳乐、罗可鐸、索尼等人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 闹了半天原来是满洲之中出了內鬼竟然將吴三桂给逼反了! “可恶的两白旗余孽。” “要是早知道,朝廷就不该心慈手软放过这群可恶的叛徒。” “应该將两白旗之人统统杀光多尔袞的亲朋个个诛绝!”杰书恶狠狠地开口。 多尔袞的旧部竟然將吴三桂给逼反了。 这群白旗之人不是数典忘祖,背叛祖宗吗! 此等暴行正是令人髮指! 在杰书看来这都是顺治帝当初心慈手软没有除恶务尽这才有了今天之祸啊! 然而此言一出孝庄却是咳梭了两声。 “杰书,如今的议政大殿中也有不少白旗之人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多尔袞的余孽虽然起兵造反, 可杰书说得都是些什么话啊! 还要將两白旗统统杀光多尔袞的亲朋故旧个个诛绝。 满洲拢共就这么大那个不是沾亲带故的? 要知道多尔袞自己都是太祖子孙呢。 顺治当初要是诛他九族岂不是连自己都得杀? 杰书闻言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苏克萨哈。 却发现这位白旗重臣满脸地尷尬。 这让他不由地脸上一红。 “好了,好了。” “康亲王也是年少无知,大家不必放在心上。”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该怎么处理这群叛徒引起的大乱!” 孝庄郑重开口。 她盯著鰲拜缓缓道:“鰲少保,事到如今,你心中可有办法平息此次叛乱!” 螯拜闻言双手抱拳。 “太皇太后,如今大乱已起。” “吴三桂手握十几万精兵强將绝非我大清一朝一夕可以平定的。” “然而他虽然兵强马壮可西南却早已经成了白地。” “事到如今,我朝虽然危险。” “但只要想办法將吴三桂阻挡在长江以南。” “那么假以时日,我大清必能平定此乱!” 此言一出,孝庄重重地点了点头。 鰲拜不亏是辅政大臣满洲第一巴图鲁。 他一开口就是一针见血道出了关键。 现在吴三桂已经起兵。 在孝庄看来双方已经是覆水难收。 既然如此清廷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同吴三桂在战场上分个高下。 而吴三桂虽然长於战阵放眼天下几乎无人能敌。 他手中的兵將又都是戎马三十年匯集的天下精锐。 可来势汹汹的吴军却有一个致命弱点。 那就是钱粮不济,后继乏力。 吴三桂永镇的云南包括他暗中控制的贵州和四川。 到了现在都是一些残破之地而已。 贵州本就贫瘠,云南又刚刚遭受兵灾户口减半。 至於四川更是在战乱中被杀成了白地! 在这种情况下吴三桂想要成功就必须打过长江。 否则吴军受困於西南必然会被掌握全国力量的清廷耗死。 既然如此事情就简单了。 清廷的当务之急是要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吴军过江。 只是能把吴三桂挡在长江以南。 这场大战清廷不说胜了十分也当有九成! “太皇太后,多说无益。” “奴才请求率领禁旅火速出京赶赴荆州。” “同时派遣要员前往陕甘、江西、江南各处。” “只要能守住这些地方將吴三桂困在西南。” “纵使他本人有天大的本事也將难逃一败!”鰲拜满脸地凝重重重地行礼。 第八十一章 鰲拜出征【上架第五更】 第81章 鰲拜出征【上架第五更】 “鰲少保,你竟然要亲自出征!” 此言一出,孝庄等人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气。 面对吴三桂的造反鰲拜竟然二话不说就要亲自上阵这是何等的魄力啊! 不过也对放眼天下除了鰲拜外还有谁能是吴三桂的对手? 或许也只有这位大清第一巴图鲁亲自出手才能將吴三桂挡住长江以南。 只是鰲拜虽然当机立断。 准备亲自率军出京前往湖广迎战吴三桂然而这位鰲少保纵使有三头六臂也只是一人而已。 吴三桂既然造反那么吴军必然会兵出云贵席捲天下。 等到那时全国各地必然会处处烽火。 清廷如果没有合適的人选坐镇各地又岂能確保万一。 所以孝庄也没有废话。 她缓缓道:“有少保前往湖广对付吴三桂哀家自然是不愁他会过了长江。” “然而吴三桂在我大清之中树大根深。” “西北官吏无不与之交好,南方的定南三藩又多与他联络。” “倘若他趁此北出汉中,南连三藩。” “又致书夔东闯贼金厦海寇一同对付我大清。” “等到那时,朝廷又该如何是好啊!” 此言一出,眾人不由地眉头紧锁, 吴三桂造反这可不是小事。 以他这位平西王的威望和人脉必然会將我大清搅得鸡犬不寧。 所以单单让鰲拜前往湖广还不够。 我大清必然同时派出数位得力人手前往天下各地坐镇方能令吴三桂无隙可乘。 在孝庄期盼的目光中。 鰲拜盯著朝堂上的眾人抚须思索。 半响之后,他率领开口: “江西之地北控长江,南扼五岭,东抵闽浙,西联湖广!” “如果吴三桂联络各藩起兵那么江西就是双方的胜负手。” “只要江西在我朝手中,纵使东南生乱亦能將其同吴三桂切割开来。” “奴才恳请太皇太后下旨,让安亲王担任大將军同老夫一道率军南下。” “合力对付吴三桂此贼!” 吴三桂现在既然反了那么清廷之中再有人作乱就不足为奇。 而鰲拜也是第一时间將目光放在了福建的靖南藩上。 至於为什么要是靖南藩。 原因无它,海贼是也! 吴三桂造反虽然是被两白旗所逼。 然而如果没有白文选这些流寇他又有什么资本造反呢? 同样的道理,吴藩吸收了大量流寇后其尾大不掉。 坐镇福建的靖南藩这两年也招抚了大批海贼! 有这群海贼在一旦清军不利东南必然生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三藩不过是流寇和海贼抗清的延续而已。 有鑑於此,鰲拜当即判断东南可能不稳。 既然东南不稳那么江西就格外重要了。 只要江西能掌握在清军手中。 那么清廷就能同忠於朝廷的尚可喜连成一片。 將吴三桂和耿继茂切割开来逐个击破! 倘若江西失守反而吴三桂同耿继茂连成一片。 那么不但尚可喜会完。 我大清连整个南方都將保不住! 为了保住江西鰲拜也是顾不上其他。 直接推荐年富力强的安亲王岳乐前往主持战局。 然而此言一出,孝庄却是然了。 因为鰲拜推荐的岳乐在能力上並没有问题, 岳乐已经是清廷唯一一个曾经独当一面上过战场的宗王了。 然而他的身份却成了问题。 在清廷主少国疑的情况下。 让宗王掌握兵权无疑是大忌。 想那信郡王多尼年纪轻轻便率兵南下。 靠著手中的两白旗精锐一路披荆斩棘消灭了南明。 然而就在多尼攻灭南明收穫灭国之功后却被顺治帝急匆匆地召回並且暴毙。 原因何在? 还不是顺治害怕多尼有了战功会尾大不掉危及他的地位吗? 因此他才匆忙將多尼召回並让两白旗兵马留守云南。 然而顺治帝的这一招虽然解除了多尼这个隱患。 却令两白旗上下义愤填膺决意同清廷翻脸反清復明。 从而让陈成得以藉机发动滇京事变挟持吴三桂造反。 宗王领兵的祸患是如此之大。 顺治刚刚解决了一个多尼,现在鰲拜却要推荐岳乐领军。 孝庄此时哪里能同意。 然而鰲拜却断然开口道:“太皇太后,事到如今正值我大清生死存亡之际。” “安亲王是我大清之中唯一能独当一面的王爷了。” “他若不去江西,谁又能去江西!”” 此言一出,孝庄也只得点了点头是呀都到这份上了。 满洲內部的爭权哪里比得上阻挡吴三桂要是让吴军夺了江西取了整个南方。 我大清可就要將死无葬身之地了·。 既然如此孝庄也只能让岳乐上阵。 確定镇守江西的人选后。 鰲拜又点出了二人。 尚善將前往武昌镇守防止吴三桂渡江不成后顺江东下。 杜兰前往南京坐镇,一方面搜集粮餉供应军需,一方面在江南募集兵马防止耿藩作乱。 这两人都是三年前南征云贵的多罗贝勒。 放眼满洲也没有比他们更合適人选。 至於同样重要的西北鰲拜却是委任了平郡王罗可鐸前往。 罗可鐸同样南征过云贵。 虽然是担任多尼的副手並没有独当一面。 可是在老將凋零的现在。 鰲拜也只能矮子里面拔高子派他上阵了。 做完这一切后,这位满洲第一巴图鲁又將老对手苏克萨哈带在身边防止他藉机在京师生事。 紧接著鰲拜便长出了一口气, 对孝庄以及留京索尼、遏必隆二人拱手道“太皇太后,索中堂,遏大人。” “我鰲拜明日就要率军南下去挡吴三桂了。 “老夫虽然已经年迈可也知忠义二字。” “我鰲拜就算是死在荆州也决不许吴三桂过江半步!” “只是吴三桂自有老夫抵挡。” “可他起兵造反牵扯太大,各地的军情和政务也只能由你们在京师决断了!” “请少保放心,朝廷一定会处理好军情政务不会让少保在前线分心。”孝庄等人连忙拍板道。 此言一出,鰲拜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这位发须皆白的满洲第一巴图鲁雷厉风行,返回家中。 在夜幕下披上昔日的战甲。 召集了一眾亲信准备再办出征之前的最后一件事情。 第八十二章 两白旗无敌了! 第82章 两白旗无敌了! “班布尔善,济世!” “厄尔特这些人的家眷抓捕完了吗!” 鰲拜虎目一扫看著从京城各地返回的亲信缓缓开口。 陈成率领两白旗余孽起兵造反。 这才有了吴三桂的起兵酿成了大祸。 对於这些始作俑者鰲拜自然不会放过。 所以从吴应熊嘴中得知缘由后他第一时间派遣得力人手赶赴京师各地。 准备抓捕陈成等人留在京城的家眷。 然而此言一出,班布尔善、济世等人却是面面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怎么?” “难道那厄尔特能有通天之能让他留在京城的家眷跑了?”鰲拜呵斥道。 “回稟少保,那厄尔特的確没有通天之能。” “可他这个叛徒在京城中也没有家眷啊!”班布尔善回答道“什么!”鰲拜心中一惊。 “少保,不止是为首的厄尔特,造反的洒出、苏间色等人在京城也没有家眷。” 济世更是补充开口令鰲拜心中更为不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皱眉道。 “少保。”班布尔善拱手解释:“这些两白旗的余孽自从多尔袞死后一直在外给我大清征战。” “厄尔特、洒出、岳得济等人回京的次数寥寥无几。” “又哪里会在京城中留下家眷?” “况且在满洲之中谁不知道这群多尔袞的余孽是最没有前途的。” “哪户人家愿意將女儿嫁给他们?” “就算是有也是一些穷苦旗人没有办法只能將女儿许配给这些余孽。” “好等他们在外战死后领取朝廷的抚恤啊!” 此言一出,鰲拜不由地瞪大双眼倒吸了一口气。 原来陈成这些两白旗的余孽在我大清之中竟然过了这么惨。 连个老婆都娶不上! 不过也对,我大清有令满汉不通婚。 这群两白旗余孽虽然在我大清备受歧视可他们的身份好互也是满人。 自然不可能违背朝廷礼法娶汉家女子。 而他们本身又是满洲之中最没有前途的一群人。 满人也不愿意將女儿嫁给他们。 就算是有也不过是想藉此喝他们的血,发他们的財,领他们战死后的抚恤! 在这种情况下,昆明的这群两白旗余孽又怎么可能在京城留有家眷留有牵掛呢? 这一刻鰲拜心中隱隱约约都有些同情这些两白旗余孽了。 这群多尔袞的余孽虽然身负原罪。 可他们从十三岁开始就披甲上阵为我大清征战四方。 衡阳、岔路口、新会、北盘江、炎遮河、磨盘山处处都有他们的身影。 甚至在造反前夕这群两白旗余孽还深入缅甸替我大清擒获了朱由榔。 结果到头来他们在我大清之內连个老婆都娶不上。 唯一值得效忠的小主子多尼又被顺治给阴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造反谁又造反呢? 呼一1 鰲拜长出了一口气。 “看来是老夫失算了,竟然不知这群多尔袞余孽的处境。” “要是早知如此老夫就该劝说先帝留下多尼。” “不至於將厄尔特这群人逼上绝路!” 他长嘆一声心中追悔莫及。 想当初在多尼靠著手中的两白旗余孽攻入云南后。 顺治帝就急匆匆地將他召回唯恐多尼藉此坐大。 然而直到那个时候多尼也只是被罚银幽禁而已。 顺治帝还没打算直接取了他的性命。 那么多尼最后又为何暴毙呢? 还不是顺治帝身体不好知道自己要死了。 害怕等他死后拥有灭国之功的多尼会在满洲之中东山再起威胁孝庄和康熙的地位! 这种事情在我大清之中不是一次两次了。 甚至直到两百多年后老佛爷死前都得拉上她养的儿子上路! 然而顺治帝临死前要带上多尼。 可对於鰲拜来说这並非是唯一的办法。 因为就算顺治帝死后多尼还在又能如何? 有他这位满洲第一巴图鲁匡扶太宗皇帝的江山。 一个多尼而已岂能翻天? 可鰲拜为什么坐视多尼暴毙呢? 还不是因为他跟多尔袞一脉的夙怨! 想当初鰲拜力保太宗皇帝一脉坐上江山, 甚至不惜对多尔袞拔刀相向。 因为此事在满清入关多尔袞势大后他差点被两白旗整死。 从那以后,鰲拜就对两白旗恨之入骨。 所以多尼暴毙时他这位少保只是冷眼旁观並没有细想此事会造成的后果。 那曾经因为多尼之死。 备受压迫的两白旗崩断了最后一根弦。 直接在昆明挟持了吴三桂造反酿成了今日之祸。 若是早知如此,鰲拜又何必当初呢? 班不尔善、济世等人也沉默不语。 他们都清楚朝廷对两白旗太苛刻了。 或许当初对这群多尔袞的余孽稍微宽容一点就不至於到了今天这种地步。 然而就算是后悔又能如何? 两白旗已经造反,吴三桂也被挟持起兵。 我大清和这群多尔袞余孽之间已经是破镜难圆,覆水难收了! “厄尔特这些人在京城没有妻儿那么他们的父母呢?” 鰲拜收敛情绪冷冷开口:“他们的父母可在!” “回稟少保。” 班布尔善苦涩道:“这群两白旗余孽的父母要么早在先帝清算多尔袞时就被杀害。” “要么就在这十三年间战死、改嫁。” “事到如今,厄尔特这群人早已经了无牵掛了!” 此言一出鰲拜再次然。 陈成这些人的父母要么在顺治帝的清洗中被杀害。 要么就在十三年的征战中被清廷强迫战死, 毕竟一场场大战打下来。 就连他们这群白旗小子自个都不知道倒下了多少。 更何谈他们的父辈? 什么叫做无敌之人?这就叫无敌之人! 事到如今,陈成、洒出这群人在京城既没有妻儿又不剩父母。 早已经了无牵掛所向无敌了! 也难怪他们敢在昆明起兵造反同我大清鱼死网破! “这么看来是我大清亲手將这群人推到了对立面。” 鰲拜扶著额头倒要磊落竟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班布尔善等人低头不语。 或许这位少保说的没错。 正是我大清亲手一刀一刀斩断了自己同两白旗千丝万缕的联繫。 才铸造了陈成这些了无牵掛的无敌之人。 然而这又怎样? 鰲拜虽然心中有悔可木已成舟他再是追悔也是无用。 现在的局势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了。 “传老夫军令,京师禁旅明早南下。” “老夫要亲自带兵赶赴荆州阻挡吴三桂。” “待击破吴贼后,我鰲拜就要亲手阵斩那厄尔特哦不现在应该叫他陈玉成! “了却我大清同白旗之间的夙愿!” 第八十三章 李定国没死?怎么可能! 第83章 李定国没死?怎么可能! 这位发须皆白的满洲第一巴图鲁浑身进射出恐怖的精光。 吴三桂起兵怎样?陈玉成造反又如何? 鰲拜当年连多尔袞都不怕又岂惧这两个宵小? 等他率领满洲兵南下后必要先破吴三桂,再斩陈玉成! 用手中宝刀斩尽一切宵小再保太宗皇帝的江山! 翌日清晨。 鰲拜身披金色两黄甲,腰跨青锋太宗刀,手持玄铁狼牙棒。 虽已年迈却威风不减。 骑著一匹汗血宝马猛然一跃。 率领大量满洲兵蜂拥出城奔向了三千里外的荆州。 他要在那里再战吴三桂保住大清的江山! 与此同时,岳乐、罗可鐸、尚善、杜兰等人各自领兵奔赴各地清廷諭令各地起兵平叛的圣旨也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出京。 发往湖广、江南、陕甘、江西乃至於两广! 当吴三桂起兵鰲拜南下。 一场巨大的风暴在全天下蔓延之时。 (请记住 读小说上 101 看书网,101????????????.??????超省心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陈成却暂时远离了这场风暴。 牵著一匹战马在雨林中一步一步地前行。 九千满洲西营联军。 先出元江,再走车里。 隨后沿著水流湍急的澜沧江一路南下在雨林中不断穿梭。 经过多日的艰难的行军后。 一处地势较为平坦的平原终於出现在大军的面前。 而陈成也鬆了一口气。 他看著平原上屹立的军营和飘扬的龙抱日月旗。 知道自己已经来到景线来到这处对南明乃至於汉人都具备特殊意义的地方了。 “孤听闻白文选北上归附吴王后。” “李定国孤身领兵来到这里驻扎。” “派遣马九功前往古喇,江国泰往暹罗。” “约定一同起兵共伐缅甸。” “若是就此在南洋立足只怕他也能另僻一番局面。” “只可惜这位李晋王终究入戏太深无法自拔啊!” 陈成喃喃自语忍不住摇了摇头。 其实他虽然对李定国颇有微词。 然而对於此时的李普王却是相当可惜的。 因为这位李晋王其实在丟掉西南,丟掉人心,丟掉永历后做出了很大的改变。 完全不同於他在孙可望投降后的那副癲狂模样反而彰显了梟雄之相。 不同於后人所熟知的歷史。 李晋王在白文选北上后並没有直接殃殃病死。 相反在连生死兄弟都投降的绝境下。 这位李普王进射出此生最后一丝光芒。 他先是带著仅存的几千兵马退回孟良。 平定了土司叛乱让部下有了立足之地。 又一反常態,闔纵横。 派马九功前往古喇也就是缅甸南部孟人聚集区。 联络那里不服缅王统治的孟人相约起兵。 又派遣江国泰出使暹罗。 跟和缅甸有世仇的遇罗达成同盟。 紧接著他便移兵景线。 准备同暹罗王那莱南北对进。 率兵收復被缅甸占领的暹罗北部地区打通水陆枢纽清迈。 让遥罗的米粮北上供应他摩下的百战精锐再西进缅甸同古喇军队会师一举包围阿瓦攻灭缅甸! 结果从白文选北上到现在。 不过区区半年时间,李定国就靠著政治手段达成明遥古三方同盟。 將不同文化不同诉求的三方拧成一股绳。 如果事情这么继续发展下去。 那么在李定国的主持下明暹古三方完全可以攻灭缅甸。 等到那时,就算反清復明的梦想已经破灭。 可李定国依旧能在缅甸切割一大块地盘用来立足。 以期能够在日后进行反攻。 这位李普王在人生最后时刻所展现的风采。 哪怕是陈成在知晓都颇为感慨。。 因为此时的李定国已经不是那个逼走大哥逼死三弟的癲狂晋王。 而是一个真正的梟雄! 他在人生最后半年所施展的政治手段。 如果放在以前足以匡扶河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位李晋王在人生的最后时刻进行了某种升华。 他从被贺珍用三千人击败三万人的愣头青成长为两名王的绝世名將用了八年时间。 而他从癲狂的大明晋王升华到真正的梟雄用了五年。 可以说在失去一切后李定国反而变得异常强大。 无论在军事上还是在政治上都异常强大! 然而很可惜歷史並没有再给他机会。 李定国终究在忠君的道路上陷得太深走得太远已经跳不出来了! 当永历帝被俘的消息传来。 这位李晋王完全绝望到了现在已经病死。 如果他能跳出忠君的框架。 那么在陈成看来以他人生最后时刻的状態。 李定国完全有能力在东南亚闯出一片地甚至足以在南洋生聚十年等三藩之变时再反攻满清! 五年前的李晋王迎驾安龙一场三王內订让他和孙可望翻脸同刘文秀成仇。 五年后的李晋王却在失去一切后西联古喇南盟暹罗。 竟然在雨林中奇蹟般创造了一个反缅同盟。 人总是会成长的。 李定国的军事能力在八年的征战中达到了两名王的巔峰。 而他的政治手段也在五年的蹉跎后升华为了三方同盟的奇蹟, 只可惜这一切却来得太晚了。 这一切就像是迴光返照一般隨著永历帝的被擒获烟消云散。 也只留下陈成在此为他嘆息了。 “派人去联繫李定国的部队。” “就说孤大明英王手持巩昌王的宝刀书信前来联络。” 陈成长嘆一声后。 他挥了挥手招来了马宝军中的两名文更。 让他们吏手持永历詔书、巩昌宝刀向著景线大营走去当文吏拿著这些信物入营后。 果然如他所料,李定国的军营中爆发出强大的欢呼。 然而不久后一位普將却来到他的面前。 对陈成拱手行礼说出了一番石破天惊的话, “原来是以一己之力发动滇京事变令山河变色日月復明的英王!” “率军不远千里来到景线。” “在下晋王帐下平阳侯靳统武特奉晋王之命前来迎接。” “还请英王快快入营。” “晋王已在里面设宴等待!” “什么!” 此言一出,陈成目瞪口呆。 刘玄初、马宝等人更是大眼瞪小眼面面相。 眾人纷纷看向陈成。 然而此时此刻陈成的心中却有掀起了惊涛孩浪。 一句话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 “没死?怎么可能!” 第八十四章 赴宴要带甲士,钓鱼要带头盔! 第84章 赴宴要带甲士,钓鱼要带头盔! “靳將军—” 陈成很想问他李定国为什么没死。 可是转念一想却道:“晋王真的在营中等我赴宴吗?” “哈哈哈。” “英王倒是奇了。”靳统武大笑道:“此事那还能有假?” “晋王虽然大病未愈也听闻英王的英雄事跡也心生敬仰。” “英王率领兵马前往合营,晋王又岂能不亲自接待?” 陈成闻言眉头紧皱。 按照时间李定国已经病死。 可看靳统武的样子很显然这位李晋王现在还活著。 这其中必然发生了什么事情改变了李定国的命运。 在陈成眉头紧皱时。 刘玄初和马宝二人的脸色也阴沉下来。 毕竟李定国此时未死对於他们来说可不是好事。 “英王,晋王还在营中等著呢?” 靳统武似乎也察觉出了异常。 他不明所以催促陈成入营赴宴。 面对他的邀请陈成却是爽朗一笑。 “既然是晋王所邀,那么本王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音未落,他大喝道:“洒出你统率兵马在这里扎营。” “阿尔必你带人隨我赴宴!” “!”洒出和阿尔必按照满人礼仪拱手领命。 对於靳统武的邀请陈成自然不会拒绝。 毕竟他想弄清李定国未死的原因也想亲眼见见这位堂堂的李晋王。 然而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无。 陈成要是只身赴宴一旦途中出了什么差池那可就要抓瞎了。 阿尔必手中有三百申兵。 陈成要是带著这支人马入营。 就算李定国设下的是鸿门宴他也能来去自如! 看著陈成竟然准备带著兵马赴宴。 靳统武的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 这不是明摆著在防备他们吗? “英王,晋王乃是天下英雄。” “你若是这般岂不是失了礼数!”他不满道。 然而此话一出陈成还没有反驳。 马宝却是开口:“平阳侯,英王若不带甲士赴宴又能如何?” “难不成要让他做第二个贺九仪吗!” “依我看英王不但要带甲士还要多带。” “只有这样才能在李定国面前保障安全!” 你一一! 一此言一出,靳统武愤怒无比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因为贺九仪之事的確是李定国身上抹不去的污点。 想当初广国公贺九仪身为孙可望的亲信。 却受大义感召相助李定国。 三王內订后又赶赴广西替国家收復了半个桂省。 即便清军入滇李定国带著永历西撤后。 他依旧矢志不渝率兵从南寧千里回援大后方。 在广南、元江等地的雨林中苦苦寻找了一年多才成功与李定国在孟良会师。 然而两军会师不久。 李定国却听信亲信金维新的谗言悍然將贺九仪杖杀。 此举不但令贺营官兵不为不满,鼓譟而出。 更为西军各营人人自危,除了巩昌王白文选外再也无人敢同他合营。 哪怕是李定国的亲信高文贵、吴子圣也不例外。 事到如今有了这个污点在。 陈成赴李定国岂能不带甲士靳统武又该如何反驳呢? “钓鱼要带头盔,赴宴也要带甲士啊!” 陈成感慨一声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靳统武虽然然可也无言以对。 只能看著陈成率领三百甲士隨他入营。 然而即便如此刘玄初依旧不放心。 他拿出一支鸣鏑和一桿鸟交给了陈成。 “英王在营中若是不测。” “可用弓箭发射鸣鏑鸟打响铅弹示警。” “我和淮国公听到动静必会率兵杀进营內。” 这位茂遐先生竟然当著靳统武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刘玄初!”靳统武勃然大怒。 可刘玄初却悠悠开口:“若不是老夫当初与广平伯、右通政多留了一个心眼。” “恐怕早已经死在李定国的刀下了。” “又岂能跟隨英王来到这里。” “平阳侯,蜀王已经被李定国逼死了,老夫实在不愿看到英王再有不测啊!” 此言一出靳统武虽然恨得牙牙痒可是却无可奈何。 原因无它,他与李定国理亏而已。 想当初蜀藩遗臣举刘文秀的遗表请愿朝廷入蜀。 结果李定国却恼羞成怒发兵搜捕。 现在人家刘玄初侥倖逃脱对李定国心生防备。 靳统武又能说些什么呢? 昨日之因,他日之果。 李定国在掌权时举止失度,动辑杀伐。 到了现在谁又愿意让自己步了刘文秀、贺九仪这些人的后尘呢? “英王,请吧。”靳统武冷冷地开口。 陈成微微一笑。 他身披重甲让阿尔必替他扛著斩马大刀。 就这么带著三百甲士披甲执锐地进入李定国营中。 一入营中陈成的眉头却是一皱。 因为在李定国的大营中已经没有所谓的百战精锐了。 只剩下一群面有菜色,生有脓疮的人。 哪怕是接待他的靳统武也满脸地疲惫和消瘦。 虽然营中的大部分將士还能勉强拿起刀枪上阵杀敌。 然而这支军队在雨林中煎熬三年后。 恐怕一身战力仅剩三四成了。 可即便如此李定国依旧能靠著这群的部下纵横雨林屡次大破缅军。 也不知东南亚这个大区里面究竟都是些什么废物! 陈成现在都觉得不用马宝的兵马。 他单单靠著手中的三千满洲大兵就足以横扫整个东南亚了。 三百满洲大兵簇拥著陈成向著营地深入挺进。 一路上儘是面有菜色和满脸疲惫的普兵晋將。 当一座帅帐出现在他眼前时。 还没等陈成进入一道声音却忽然响起“英王果然是少年英雄。” “老夫昔日在腾越面见圣驾时就觉得英王绝非常人。” “没想到今日真的应验了老夫之言啊!” 一位老者蓬头垢面拿著一根拐杖出现在陈成面前。 虽然看起来摇摇欲坠有文弱之风。 可是他的脸庞上却儘是风霜和坚毅。 “黎维祚!” 陈成心中一惊根据记忆道出了老者的名字。 他知道李定国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滇京事变吴三桂起兵抗清乃至於自己受封英王的消息能这么快传到景线大营了。 就是因为眼前的黎维祚,眼前这个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黎维祚! 第八十五章 英王可愿隨我救出天子? 第85章 英王可愿隨我救出天子? 黎维祚曾是永历臣子永历帝入缅后他不远千里靠著一双铁脚板前往阿瓦君父取得联繫得到了永历帝的空救百道大印三颗。 利用这些救印黎维祚在雨林中奔走呼號。 代表朝廷对还在坚持抗清的西营將士加官进爵试图收拢人心。 鼓舞眾將在雨林中坚持抗清匡扶社稷。 然而大势之下永历帝尚且不能自保他的救印又能有什么用? 最终西营將土在绝望下纷纷归附吴三桂。 永历帝也在缅甸经受咒水之难后被清兵俘获。 然而即便如此黎维祚依旧不肯放弃。 他曾经披头散髮来到腾越截住押送永历的满洲兵。 跪在陈成的前身面前苦苦哀求希望能与永历帝见上一面。 陈成的前身也是怜其忠义便放他去见了永历。 这对君臣藉此约定。 由黎维祚赶赴夔东联络十三家之兵在贵州劫驾: 然而歷史上却很可惜。 清廷害怕永历在半路上出事於是便命吴三桂就地杀害。 黎维祚救君父不成披头散髮彻底癲狂从此不知所踪!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读小说选 101 看书网,101????????????.??????超省心 】 现在由於有陈成在。 永历虽然被清兵擒获可非但未被杀害。 吴三桂还在他的挟持下反了。 怕是黎维祚在云南得知消息后还没去夔东。 就欣喜若狂地南下雨林寻到了李定国。 “孤在昆明举兵倡义之事可是先生赶到景线告之普王的?”陈成询问道。 “英王果然是慧眼。” 黎维祚笑道:“正是老夫得知滇京事变后及时南下雨林。” “这才能赶在晋王病重之前通知他这个好消息。” “让晋王从鬼门关里走了回来!” 陈成闻言却是有些无语。 原来李定国真的是黎维救回来的。 不过也对,放眼天下。 恐怕也只有这位穿梭雨林三年行程不知几万里的黎先生。 才有本事在雨林中寻到李定国及时通知他滇京事变的好消息。 对此陈成倒是有些不满了。 因为黎维祚此时救了李定国却是坑了他。 不过陈成倒是没有计较。 毕竟黎维祚一个文人为了匡扶社稷在雨林中辗转三年做出了此等壮举任谁都得夸讚他一声。 “黎先生倒是辛苦了。” 陈成恭维一声隨后进入帅帐。 “英王,你来了。” 进入帅帐后,映入陈成眼眶的並不是那位两名王,意气风发的李晋王。 而是一个老人!一个风烛残年,发须皆白的老人! 李定国脸色惨白虚弱地开口。 他强撑著身体从床榻上起身对著陈成拱手: “孤大病未愈,全靠著英王的壮举才从鬼门关侥倖回来。” “未能亲自出迎还望英王不要见怪。” 在雨林中强撑了三年。 晋王李定国早已不復当年的英姿。 国破的重压早已压垮了他的脊樑。 君父的受困也愁白了他的头髮。 此时此刻看著向自己主动行礼的李定国。 哪怕是陈成都不由地膛目结舌。 在尊奉永历到现在后。 这位两名王的晋王血肉已经被朝廷啃食心气也已经被永历磨尽。 仅剩下最后一具残躯还在苦苦坚持了! “晋王!”靳统武见状悲呼。 跟隨陈成入帐的阿尔必也是鼻子一酸。 李定国两名王,天下共知,这是何等的威名! 然而看看他如今的样子。 不用任何的言语就能知道他为了永历到底在雨林中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普王不必多礼。”陈成连忙拱手。 “咳咳。” 李定国咳嗽起来他虚弱地伸出右手招待陈成坐下。 隨后开口道:“嗣兴,把酒菜都端上来。” “英王有大功於社稷,又受文选之託前来与我合营。” “孤一定要好好招待他!” 话语未落,李定国的次子李嗣兴不敢怠慢连忙带人端上了酒菜。 一行人席地而坐开始了酒宴。 然而看著李定国陈成心中却是五穀杂陈实在是没有心情喝酒吃菜。 他没想过有朝一日能同李晋王见面。 可是知道李定国还活著后陈成却万万想不到堂堂李晋王竟然变成了这副样子! 不过也对。 大局崩坏,抗清无望。 永历这个天子又私自入缅为人所囚。 在这种情况下李定国心力交能撑到现在都已经很不容易了。 又岂能奢望他还是那个两名王,威震天下的晋王呢? “英王是不是见到孤心有所想?” 李定国缓缓开口苍老的脸庞虽然萎靡可也多了一份祥和。 或许正是经歷了这么多事。 李定国的性格才会大变不復当初的础逼人。 学会了容忍和退让。 这才能促成明暹古三方同盟吧, “晋王,確实如此。” 陈成试探开口:“我没想到堂堂的晋王竟然会是这副样子。” “更没想到本王虽受永历之封可不过是满人。” “却能让晋王如此招待。” “哈哈哈。” 面对陈成的试探李定国却是哈哈大笑。 可是笑著笑著他却是长嘆一声。 “英王,实不相瞒,孤会在雨林中全是昔日没有容人之量啊!”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沉默了。 李定国昔日两名王声望达到巔峰时。 他自负盛名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 汉阳王马进忠的旧友王允成开了桂林城门来投。 他因为王允成剃过发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人家。 后面他迎驾安龙击败了孙可望又认为孙可望的部下对朝廷不忠,对王尚礼、王自奇等人大肆杀伐。 甚至就连帮助他的马宝、贺九仪等人。 李晋王都认为人家反覆。 竟然在云南划分秦晋兵將这些反正將士划归秦兵之列。 然而到了现在这位眼里容不下沙子看不起任何不忠明室之人的李晋王。 却能和陈成这个满人把酒言欢。 真是令人晞嘘啊! “晋王,你真的变了。”陈成轻嘆一声。 “英王,形势如逼,孤不变不行啊。” 李定国亦是长嘆一声似乎是在追溯昔日的过往。 然而紧接著他却身躯一震,双眼进射出一丝光芒。 “英王,实不相瞒。” “如今吴三桂虽然反正归明可他却是狼子野心未奉永历天子。” “他名为反清復明实则不过是想要给自己打江山而已! 五“你既已受永历所封,不知可愿隨我合营北上。” “前往昆明,救出天子!” 第八十六章 尔要试试我宝剑是否锋利否! 第86章 尔要试试我宝剑是否锋利否! 此言一出,全场静寂。 靳统武、李嗣兴等人都將目光放在陈成身上。 等候他这个英王的回答。 而李定国本人更是目光如炬,炯炯有神。 期待著陈成的回应。 事到如今永历虽然侥倖未死可却被吴三桂幽禁。 甚至连皇帝尊號都被剥夺直以桂王相称。 吴三桂的这种做法又岂是李定国所能够接受? 所以自打得到这个消息后。 他就心心念念想要北上勤王救出天子。 然而以李定国现在的状况就算他这个晋王还能强撑病体北上一战。 可磨下的晋兵晋將衣食无著又饱受瘴气之苦。 从景线南下打打缅甸人还可以一用。 北上和本就强大的吴三桂军队交战李定国又哪里会有胜算? 所以赶到景线的陈成就相当关键了。 此时此刻,吴三桂的主力已经打出云贵。 云南本地留守的吴军必然不多。 若是陈成这个英王以手中的九千精锐同李定国的六千晋兵会师! 两军力同心,共保大明江山。 未必不能打回昆明接出永历匡扶社稷啊! 然而在李定国殷切的目光陈成的眸子却是黯淡下去了。 他没有直接回答李晋王的问题而是轻嘆一声。 “晋王,我原本以为你已经变了。” “可是现在看来你还是没有变,还是那个对大明朝忠心耿耿的李晋王。” 陈成摇了摇头。 他不是在为自己摇头而是在为李定国嘆息。 哪怕在雨林中煎熬三年。 血肉被朝廷啃食,气力被永历磨干。 仅存一副残躯的李定国依旧是那个大明晋王。 对永历忠心耿耿的大明晋王! 然而到了现在南明早已经覆灭永历也自身难保。 李定国执意对南明尽忠只会是死路一条! 这一点早在他迎驾安龙举兵內向之时就早已经註定。 可是到了现在。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定国依旧无法看清。 或者说他心中早已明白。 只不过事到如今这位李晋王已经无法回头了! “英王可是不愿隨我共保天子,共扶大明江山!” 看著陈成的神情李定国心中黯然。 旋即他脸色一变不死心地质问。 事到如今,李定国已经失去一切。 如果再丟掉永历这杆旗帜失去了『忠君』之名。 他这个晋王还能剩下什么呢? 他虽然有两名王之名可这一切都隨著肇庆、新会、北盘江、炎遮河的一系列失败烟消云散。 他曾经斗倒孙可望,幽禁刘文秀。 手握滇黔楚蜀三千里封疆,统御三王数十万兵马。 可到了现在。 曾经的疆土变成了吴三桂的地盘,统御的兵马也成为吴三桂的部下。 就连最好的兄弟白文选都离他而去。 如今在茫茫雨林之中。 曾经威震天下的李定国除了『忠君』之名外。 他的身上还能剩什么? 如果他再拋弃永历放弃仅剩的『忠君”之名。 那么他李定国又成了什么了? 所以这位晋王神情坚定誓要救出永历。 甚至不惜当眾质问陈成。 “英王,汝非大明臣子乎?汝非陛下所封的英王乎?” “若是你我二人齐心协力挥师北上救出天子。” “天下忠义必群起激昂,相助我等。” “等到那时大事可期,汝虽满人也可名垂千古,青史留名。” “又何必畏首畏尾不敢和我北上!” 李定国忽而厉声质问忽然苦口婆心。 竭力劝说陈成隨他北上。 很显然这位昔日威震天下的李晋王慌了。 他害怕陈成不答应让他失去了营救永历的唯一希望! 面对这位风烛残年,又苦苦哀求的李晋王。 陈成的嘴角却是露出了轻蔑地笑容。 他冷笑道:“晋王,要我答应北上勤王可以。” “以本王手中的精兵猛將打回昆明接出永历不在话下。” “可是接出他这个天子之后呢?” 陈成满脸的不屑:“难道还要我与你联手同吴三桂在西南开战吗!” “晋王虽然还是晋王,可我陈成却不愿意当刘文秀。” “更不愿让吴三桂莫名其妙成为第二个孙可望。” “使三王內订重演让清兵第二次进了云南!” 他言语鏗鏘,措辞犀利,一针见血。 竟然直言不讳戳中了李定国的软肋。 李晋王先是心中一喜然而神情愈发地难堪。 等『三王內江”从陈成嘴中脱口而出时。 他这个晋王老脸涨红拳头紧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陈玉成!” 李定国满腔怒火,牙齿紧咬。 三王內订是他心中的痛! 正是这场內订让西营之中不少人说他逼兄囚弟,无情无义。 或许这也是他执意忠君的原因。 李定国如果不忠君那么就凭他做出的那些事情必然会背负骂名。 然而当永历的大旗一举后。 在万古忠义面前李定国做出的任何事情都可以正名。 因为忠君在这个时代就是大义就是天理! “你当真不肯和我救出君父,匡扶社稷!” 李定国勉强压下怒火质问开口。 他是堂堂的大明晋王,身份何其尊贵,地位何其不凡! 又哪里被人当眾指责过! 若不是北上勤王必须要藉助陈成。 恐怕李定国早就不堪其辱对陈成相向了! 然而即便如此,眼前的陈成却依旧『不识好互』。 面对李晋王的再次质问。 他轻蔑一笑:“永历不过是一个逃跑天子而已,何能为君,又怎做我父!” 眶当一声! 李定国再也忍受不住。 一柄利剑骤然脱鞘带著怒火指向陈成。 这柄剑並非凡物而是昔日永历在昆明赐下的天子剑。 让李定国以此物假节,挡虏,保江山。 然而这柄天子剑未能助李定国挡住虏保住江山现在却是指向陈成了。 在眾人惊骇的目光中。 这位李晋王发须虽白却威风凛凛。 “尔要试试我宝剑是否锋利否!” 他手持宝剑,直指陈成,咄础逼人。 仿佛陈成若是不从就要当眾诛杀! 与此同时,面对大帐之中的风云突变。 靳统武、李嗣兴等人纷纷將手伸向了腰间。 只待李定国一声令下就要迅疾出手以雷霆手段將陈成乱刀砍死! 然而面对李定国的强大压迫, 陈成非但不惧脸色反而愈发地猖狂起来! 眶当一声,又是一柄利刃脱鞘。 “我剑也未尝不利!” 他暴喝一声,拔出腰间宝刀直面李定国! 第八十七章 晋王的性命我能取! 第87章 晋王的性命我能取! 剎那间,大帐之內,寒光四闪! 一柄柄利刃脱鞘。 靳统武和李嗣兴簇拥在李定国身边拔出腰间利刃逼向陈成。 而阿尔必举起陈成的斩马刀拱卫在大哥左右。 刚刚还在把酒言欢的晋將和满兵各护其主,剑拔弩张。 帐外的三百满洲甲兵也披甲执锐。 同听到动静匯聚而来的晋兵进行对峙。 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展开一场生死大战! 帐外是兵马匯集,动如雷霆。 然而此时此刻作为这一切源头的大帐之中却是出奇地平静下来。 看著毫无畏惧,竟然敢对自己拔刀的陈成。 李定国突然生出了一阵恍惚。 因为不知为何他从这位少年英王身上竟然看到了昔日的自己。 想当初李定国追隨义父征战四方面对明朝官军的重重围堵。 在竹菌坪,他遇上了威震川陕的老將张令。 那时候的李定国也和现在的陈成一般。 年少轻狂,无所畏惧。 竟然以初生牛续不怕虎之势悍然出阵挑战张令一箭將其射杀!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 寒霜已经染白了他的发须,国事也压垮了他的脊樑。 李定国已经宛如昔日的老將张令一般为大明朝耗尽了心血。 然而现在的陈成却如他年轻时那般少年英姿,朝气蓬勃! 这真是英雄迟暮,造化弄人! “陈玉成,你寧愿死在这里都不愿隨我北上勤王,匡扶社稷吗!』 即便心中恍可是李定国依旧手持宝剑威逼而来。 事到如今,他必须逼迫这位少年英王低头。 否则永历將在昆明永远受困,整个大明朝的江山社稷也会再无希望! 可陈成闻言却冷笑一声。 “晋王,听闻你箭射张令,奇袭襄阳,年少成名。” “又两蹶名王,天下震动,实乃天下一等一的英雄。” “只是事到如今,不知道晋王可还拿得起自己的长枪,挥得动手中的宝剑!” 李定国虽然威名极盛是世人公认的天下名將。 然而陈成又怎会畏惧? 他在昆明虽然多有顾虑看似畏首畏缩迟迟不敢跟吴三桂对掏。 实则不过是不想做无谓的牺牲白白浪费大好性命。 可真要是论起爭勇斗狠,放眼天下陈成又惧何人? 他生擒赵布泰,阵斩王辅臣,挟持吴三桂。 早已有脾天下,挥斥方遒之势。 就算是巔峰时期的李定国在此他亦敢与之爭锋。 更何况眼前的李定国已经风烛残年,垂垂老矣。 陈成又有何惧? 若是李定国执意相逼他大不了不讲武德先阵斩了这位李晋王。 再率领三百甲兵大打出手同马宝、刘玄初里应外合。 剿灭景线的最后六千晋兵就是了! “放肆!” 果然在陈成的狂妄下李定国怒火衝天。 他两名王,威震天下,那是何等的盛名。 又岂容陈成这个竖子在面前蝟狂! 一雯间,一道寒光闪过。 李定国老气秋横为陈成所激, 竟然手持天子剑猛然杀向陈成! 这位李晋王他是要藉此擒下陈成。 好逼迫营內的三百满洲甲兵束手就擒,营外的九千联军精锐听他號令。 然后挥师北上,共救天子! 然而下一刻。 陈成却是自信一笑。 面对李晋王杀將上来的一剑。 手中锋利宝刀先是上前一挑化解了李定国的攻势。 旋即!他双手一转手中的利刃劈杀而下! “晋王!” 在靳统武等人的大惊失色中。 利刃横空,力劈而下。 竟然当著眾人的面將李定国手中的天子之剑劈成两半。 “什么!”李定国目结舌。 下一刻,寒芒抵喉。 “晋王,好刀可是要开刃的。” “你手中的天子剑未饮过敌人的血又如何能跟我的利刃爭锋!” 他嘴角一笑手中的利刃青锋直指李定国。 永历帝赐下的天子剑虽好。 可李定国对於这柄天子剑过於看重从未开刃。 这样的宝剑纵使是神兵又如何杀敌? 更何谈永历帝这个天子对於李定国来说也同这柄被斩断的宝剑一样。 看似身份显赫,光彩夺目,实则毫无用处! 陈成名为评剑不过是想告诉这位晋王。 永历帝对他来说就像这柄断裂的天子剑一样毫无用处。 而陈成更不会为了他这个无用的逃跑天子挥师北上。 只会像斩断天子剑一般扔掉他这个天子! 你一一! 一李定国拿著断剑声音嘶哑。 原来已经沧桑的脸庞瞬间又苍老了不少。 他又怎会听不明白陈成的言外之意? 陈成斩断天子之剑说出这番话来。 是在告诉他合营北上绝无可能。 若是再行相逼恐怕就要真的兵戎相见了! “晋王,你的酒宴本王已经吃了,该说的话我也已经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在眾人的凝视中陈成收起利刃一步一步地退出大帐就要转身离去。 李定国既然执意要救永历。 那么二人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对於这个到了景线依旧执迷不悟的李晋王。 陈成无心去劝也无力去劝。 李定国要是能醒悟在雨林中的三年早就醒悟了。 又何须陈成再费一番口舌? 道不同不相为谋。 陈成自会率兵前往广西另僻局面。 至於李定国本人陈成也不想杀。 反正他煎熬到现在也已经油尽灯枯就让李晋王在雨林中自生自灭吧。 只是却要苦了大营中的六千抗清將士了。 李晋王虽然是一英雄可造化弄人。 他活到现在或许真的並非好事。 因为他不死靳统武这六千忠心抗清將土不会离开他这个晋王。 而这些抗清將士不离开只会跟隨李晋王消亡在这茫茫丛林之中! 再也无法重现在抗清战场上! 陈成退到大帐门口隨后他一转身就要出帐离去。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沧桑的声音却再次传来。 “等等!”李定国不甘地伸出右手。 靳统武和李嗣兴见状握著佩刀的手更紧了。 而三百满洲甲兵也是神情紧绷, 阿尔必更是拿出鸣鏑和鸟。 一旦情况不对他就要向营外示警。 號召洒出和马宝率领大军杀將进来里应外合一举消灭李定国的军队。 “晋王还有何事?” 陈成背对李定国,语气虽然平淡可却尽显杀气。 “莫怪本王没有提醒晋王。” “营中的三百满洲甲兵都是跟隨我陈成征战沙场多年的百战之余。” “以你魔下晋兵晋將的状態根本挡不住他们。” “更何况营外还有孤的九千精锐。” “若是晋王还要相逼,別的不说您的性命我陈成有把握取。” “大帐之中的世子和平阳侯孤的甲兵也能杀!” 第八十八章 诸葛无命延汉祚,武穆何甘止朱仙! 第88章 诸葛无命延汉祚,武穆何甘止朱仙! 他转头飘向李定国嘴角轻蔑自信满满, 因为陈成说的都是实情。 李定国这个晋王虽然驍勇善战他魔下的晋兵晋將也是百战精锐。 可是在雨林中为了一个朱由榔苦苦挣扎三年后。 他们还能剩下什么? 此时此刻,李晋王已经被耗尽心血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这也是陈成能够轻易败他的原因。 若无永历不使这位晋王如此。 那么李定国纵使年迈敌不过陈成也断不会这般被人所败。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李晋王已经油尽灯枯。 全靠著滇京事变的好消息才能勉强提起一口气撑到现在。 他魔下的晋兵晋兵也在三年的挣扎中奄奄一息。 如果双方真打起来。 陈成有足够的把握取了李定国的性命。 营中的三百满洲甲兵也能杀光大帐中的所有人。 至於他留在营外的九千精锐。 更能轻而易举地將六千面露菜色生有脓疮的晋兵杀个乾净! 现在陈成话已说尽就看李定国会如何选择了。 如果他真的执迷不悟,执意相逼。 那么陈成可不会顾忌他的名声亲手阵斩他这个李晋王! 在陈成犀利的目光。 李定国紧闭双眼似乎在做某种重大的决定。 半响后,这位李晋王咬牙突然一咬。 噗通一声! 陈成瞳孔一缩。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亦如昔日在滇池之旁下跪的白文选一样。 现在两名王的李晋王竟然也跪在了陈成面前。 只不过白文选对陈成下跪是为了李定国。 可李定国下跪却是为了那个逃跑天子朱由榔! “英王,就算我李定国求您了!” “为了大明江山也为了天下百姓您就助我北上救出天子吧!” “只要能救出天子,我李定国此生无撼。” “就算是死也愿意!” 这一刻,这位李晋王仿佛不再是那位两名王的天下名將。 而是一个老人,一个风烛残年有未了心愿的老人。 他跪在陈成面前声泪俱下苦苦哀求。 再也不顾自己的身份和威望。 只希望陈成能够回心转意助他救出君父。 “晋王!您这又是何苦啊!” 这一刻,靳统武等人豪陶大哭。 为苍天不公,为李定国不平。 没想到堂堂的李晋王为了永历竟然会当眾给人下跪。 这是何等的淒凉和悲哀啊! 在李普王的哀求中,在普將们的哭泣里。 陈成拳头一显然被李定国的哀求动容了。 两名王的李晋王不顾一切当眾跪在自己面前。 恐怕无论是谁都不能铁石心肠。 然而这又如何?陈成虽然动容可他能答应李定国的请求吗? 现在隨著滇京事变的尘埃落定。 他好不容易挟持吴三桂起兵这才有了今日有了光復山河的一丝希望! 可他一旦同李定国合营北上打回昆明救出永历。 那么眼前的一切就曇一现。 吴三桂老巢被抄他就是脾气再好也会像孙可望一样不顾一切夺回云南。 等到那时轰动全国的吴藩倡义將会夏然而止。 吴军不再气吞山河进兵长江而是仓皇南返撤回云南。 抗清大局还没来得及有进展就会再度爆发一场三王內订。 令清兵再次南下,打进云南! 这一切是陈成所愿意看到的吗? 无论他对李定国的哀求再怎么动容。 可吴三桂现在正在前线抗清陈成又岂能和李定国联手发动內订啊! “诸葛无命延汉祚,武穆何甘止朱仙!” “晋王,你起来吧。” “大明朝早已经覆灭你再怎么样也终究无力回天。” “反清復明虽是一语,可很多时候反清却不能復明,復明则无法反清。” “如今山河破碎好不容易重新有了希望。” “就算吴三桂是个汉奸可他这个汉奸现在却正在前线真刀真枪的抗清!” “倘若我和你挥师北上,不但復明无望更会令抗清大业彻底崩坏!” 陈成长嘆一声扭过去头。 不顾跪在身后的李定国一步一步地向著营外走去。 阿尔必等人拱卫左右渐渐消散在了李晋王面前, 诸葛无命延汉祚,武穆何甘止朱仙。 或许这句诗才是对李定国一生最好的评价。 诸葛武侯屈於大势,岳武穆止於朱仙。 他二人的生平事跡虽然可悲可嘆。 可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定局。 诸葛亮註定匡扶不了没落的汉室。 而岳飞既然选择为无能的宋室尽忠那么他就只能止步於朱仙! 同样的道理,李定国选择匡扶腐朽的大明。 就算他曾经击败了孙可望將南明这个僵户捂热, 可一具早已经腐烂的僵户而已就算將其捂热又能如何? 恐怕也只能蹦噠几下对还在抗清的人进行撕咬和扯腿吧! “英王!英王!” 李定国苍凉地呼喊试图挽回陈成的脚步。 然而他所得到的除了那句诗句外。 也只有陈成最后一声冷冰冰的回应。 “晋王,事到如今,真正的大义何在我相信你也清楚。” 他的声音迴绕在营中:“只是你李晋王一直不愿意面对而已。” “如今孙可望已死,刘文秀也逝,只剩下一个吴三桂还能对抗满清。” “你难道还要將吴三桂拖下水来让全天下汉人再无希望?” “就算你愿意我陈成也不愿意。” “事已至此,我只希望你李晋王捫心自思,切勿再负了大局,负了这些跟隨你雨林中苦苦挣扎的將士!” 陈成最后指向营中的满地饿孵消失在了李定国的面前。 剎那间,李定国脸色惨白,手脚冰凉。 他顺著陈成所指看向营中追隨自己到这里的普兵普將。 却见这些曾经生龙活虎意气风发的部下们如今却目光呆滯,眼神空洞。 早已经被雨林中的毒虫猛兽啃光了血肉变成了一具具宛如殭尸的行尸走肉。 这一刻,李定国浑身颤抖。 他哪里能不知道自己救驾三年。 跟隨他的袍泽部下就在雨林中挣扎三年。 期间无数人倒了下去,也有无数人忍受不了瘴气之苦选择逃散。 哪怕是他的生死兄弟白文选都无奈北上归附了吴三桂。 然而景线的六千將士却一直无怨无悔跟隨他这个晋王直到现在。 对於这些受苦受难的將士李定国绝非草木敦能无情。 只是先前一直为救永历他只能忽视而已。 如今被陈成一语点破李晋王哪里还能坚持得住。 噗的一声! 在满营的饿孵之中这位普王吐出一口黑血。 於夕阳之下宛如晚霞一般缓缓落下。 第八十九章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4k】 第89章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4k】 “普王!”靳统武和李嗣兴大惊失色。 “晋王!”营中的六千残败晋兵哀豪。 不少將士竭力起身可却无能为力。 仅有靳统武这些人尚有余力扶李定国回帐休息。 此时此刻,这位晋王气若游丝再也坚持不住已经奄奄一息了。 靳统武见状只能唤来营中的郎中为晋王诊治。 然而事已至此李晋王油尽灯枯郎中又能如何。 靳统武只能眼睁睁地看著李定国的气息愈发地衰落。 “难道我等就只能看著晋王逝去吗?” 他在帐中不甘地询问。 李嗣兴等人低下头去沉默不语。 最后还是黎维祚开口:“平阳侯,事到如今想救晋王还得看英王。” “陈成?”靳统武黯然道:“看他又能怎样?他这个英王是绝不会相助晋王救出天子的。” “英王虽不愿救天子可他未必不能救晋王。” 黎维祚轻嘆道:“他虽不愿意救天子,可英王军中有一名医名叫傅山,字青主。” “听闻他日滇京事变,英王身中五枪七十余创。” “是刘玄初请傅先生出面这才能妙手回春救下英王。” “否则此时此刻,恐怕英王早已经一命鸣呼了又岂能来到景线。” “事到如今,为救晋王我等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去英王营中请傅先生了!” 此言一出,靳统武大喜过望。 当即就出营来到陈成新立下的大营中。 “英王,如今晋王病重,听闻傅先生有妙手回春之能。” “还请英王大显慈悲让傅先生隨我回营救下晋王。” “大恩不言谢,若是英王许可,我靳统武当牛做马別无二话!” 话语未落,还没等陈成开口。 刘玄初却冷笑道:“没想到李定国也有今天!” “也不知道他昔日逼死蜀王之时可曾想过今日!” 靳统武闻言脸色一变。 他对李定国忠心耿耿又岂能容刘玄初如此。 然而晋蜀两藩的恩怨又岂是三言两语能道出。 为了救李定国他也只能忍气吞声。 “英王!”靳统武跪在地上直接对陈成即首。 看到他这番模样。 刘玄初摇了摇头没有再言语。 而陈成也是看向了傅青主。 “傅先生,晋王病重,此事你怎么看?”他询问开口。 “英王可是愿意让老朽去给晋王诊治?”傅青主反问道。 他在陈成军中日久。 自是知道他这位英王南下的真正自的。 无非想要收编李定国的军队。 现在李晋王病重这不是正好遂了他的愿吗? 然而陈成却开口道:“是否诊治全看先生的心愿,无需顾及本王。” 他南下虽然是为收编李定国的军队。 然而让傅青主为李晋王诊治却是无妨。 因为李定国到了现在已经无人能治。 他得的並非其他而是心病, 心病无药医。 让傅青主出手减少这位普王的痛苦让李定国能够安然一些上路。 也算是陈成对这位两名王的李普王最后一份尊重吧! 夜幕中。 李定国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他並非在景线的雨林中。 而是回到了昆明,回到了十五年前的昆明。 那时候的昆明刚刚平定沙定洲之乱。 在他大哥的治理下恢復了生气, 恰逢元宵佳节,经过四兄弟商议后。 昆明城解除了宵禁百姓们纷纷走上大街,四门唱戏,大放烟。 好一副太平景象。 而李晋王也亲眼看到那时候他正在同大哥孙可望、三弟刘文秀、四弟艾能奇一起便服出行。 兴奋地看著这副四兄弟齐心协力创造出来的太平盛世。 然而紧接著,李晋王眼前的画面却突然一转。 一向听大哥话的四弟艾能奇战死在了东川。 孙可望悲痛欲绝立刻派兵攻破东川为艾能奇报仇。 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 四兄弟体制被打破失去艾能奇的绝对支持后。 孙可望不再一言九鼎。 刘文秀倒还好些可李定国却隱隱约约生出一丝別样的心思。 接下来便是演武场事件。 他因为擅升帅旗被大哥杖打事后大哥又趁夜抱著他痛哭。 声称是为了军法这才不得已而为之。 然而李定国又是何人岂能被大哥这种把戏骗过。 於是两兄弟的关係越来越恶劣。 接下来大西军出滇、李定国出楚、桂林城斩杀孔有德、衡阳城下二尼堪- 等等事跡一一出现在李晋王的眼前。 直到迎驾安龙、交水大战、孙可望出走、刘文秀幽禁以及最后的清兵入滇! 回忆三兄弟的种种后。 李定国的眼角不由地溢出泪水。 因为他虽然对大哥不服甚至亲手斗倒了他。 然而现在回想起来他这个大哥却是没什么大错。 至少在剃髮降清之前没什么大错。 因为他虽然杖打了自己可也是因为李定国擅自升起了帅旗。, 如果放在义父张献忠时期恐怕李定国就不是被打而是已经人头落地了。 总的来说,只要李定国不挑战孙可望的地位。 那么他对自己这个二弟还是不错的。 因为在李定国东征之时孙可望可是將整整八万大军交给自己。 並亲自坐镇贵阳为李定国负责后勤, 从来没有让他在前线少过一两军,少过一粒军粮。 甚至连所谓的千里锦囊,国主令箭也没有搞过。 完全將大西军一半的家底交给自己这个二弟让李晋王在前线自由发挥。 现在回想起来有这样一个大哥李定国应该庆幸。 因为他逼走大哥后再也找不出这样一个人来。 不止是他,纵观整个明末能將內政和后勤做到这种地步的也只有孙可望一人。 如果洪承畴、孙传庭、卢象升背后的人是孙可望。 那么不知道他们该多么的高兴。 然而很可惜李定国却没有珍惜这一切。 直到孙可望降清他亲手处理內政后才知道自己的大哥是多么的不容易。 这也就罢了。 李定国斗倒孙可望尚且还有理由。 可是三弟刘文秀呢? 刘文秀自从安龙迎驾以来一直鼎力支持自己。 两兄弟齐心这才能斗倒大哥保住了朝廷。 然而孙可望走后,李定国却唯恐刘文秀会威胁自己的地位。 竟然纵容金维新、马吉翔这些人在朝堂上污衊他暗藏谋逆之意。 李定国则藉机召回自己三弟將其幽禁在府中。 直到刘文秀说出那句:退狼进虎,晋王必败国。 活活气死! 原本在昆明观看烟的四兄弟。 四弟艾能奇早死,大哥孙可望同李定国势同水火,三弟刘文秀与他反目成仇。 现在细想起来李定国还有什么可说的? 怎一个悔字了得! 更別提还有那些死在他手上的西营老兄弟了。 从张胜开始,王尚礼、王自奇、张虎、关有才、贺九仪等等。 甚至就连刘玄初、陈建这些人都差点死在他的手上! 无论李定国有何种理由。 西营三王之中孙可望被他逼走,刘文秀被他逼死。 西营的四位都督里,王尚礼上吊自杀,王自奇被他率军消灭,冯双礼与他分道扬。 仅剩一个白文选还在默默地支持他李定国他亲手除掉了这么多人也难怪到最后马宝、祁三升等老兄弟会人人自危。 寧愿去投吴三桂也不愿意再来见他! 事到如今,看看一名名老兄弟的惨死。 李定国还有什么可说的? 只能在这悽惨雨林中独自落泪,追悔莫及了! 其实他这个李晋王心中早就后悔了。 当初白文选离他而去时。 李定国说出这样一句话:吾昔同事者数十人,今皆尽矣,存者吾与文选耳。何忍更相残? 在兄弟白文选投降的最后一刻。 杀了无数西营老兄弟的李晋王终究不忍再举起屠刀。 然而白文选能安然北上固然是因为李定国於心不忍。 可昔日与李定国同事的数十人为什么尽矣? 这其中有多少人是没什么死在抗清的战场上而是他为了向永历尽忠所纳下的投名状! 李晋王能说出这句话就已经说明其实在他心中早已经后悔了! 只可惜李定国一向骄傲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 因此哪怕在白文选走后他依旧躲在『忠君』的旗帜下自我麻痹。 可是到了现在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对於他曾经做下的种种事情, “我负了义父!负了大哥!负了三弟!负了文选!负了兄弟们啊!” 这位晋王终究泪流满脸从梦中惊醒痛心疾首。 “晋王醒了!” 靳统武等人大喜过望。 可是傅青主却摇了摇头默默地看著他在李定国身上扎下的银针。 “傅先生,我父王好了吗?”李嗣兴询问道。 “世子,晋王已经油尽灯枯,病入膏育,又哪里能好。” “老朽只是不愿意看著他在浑浑噩噩中死去因此扎下银针將他唤醒!” 此言一出,李嗣兴和靳统武大失所望。 可李定国却是长舒了一口气心情竟然前所未所地畅然起来。 是的,他说出了一直以来都不愿意说出的话。 他负了很多人甚至包括他的义父张献忠。 昔日孙可望在云南给张献忠立下太庙供奉香火。 等永历朝廷入主云南后。 起初永历帝还假悍悍地派人祭拜。 可是张献忠是谁?一个大流寇而已。 永历朝廷的袞袞诸公又岂能坐视他这样的流寇配享太庙。 於是在孙可望降清后。 他们派人將张献忠的太庙捣毁, 而李定国得知后虽然心中不满可终究碍於君臣大义没有对朝廷说什么。 因为那时候的他一心想做大明朝的忠臣孝子青史留名不愿再做贼也! 可是现在细想起来李晋王却是悔不当初。 他连义父的太庙都不愿意保护又怎么能令西营的老兄弟们信服? 现在大限將至想起这一切。 李晋王也是追悔莫及了。 然而破镜难圆,覆水难收。 他到现在又怎能弥补回曾经的一切呢? “这位先生,你是何人?” “晋王,我是傅山字青主。”傅青主回答道。 “原来是傅先生。” 李晋王微微拱手隱隱约约竟然能起身了。 不过他知道这是迴光返照。 事到如今,对於自己的身体还有谁能比李晋王更清楚, “多谢傅先生將我唤醒。” “只是先生的大恩李定国却是无法偿还了。”李晋王自嘲一笑。 “晋王无需多礼,你且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傅青主开口。 “多谢傅先生了。” 李晋王点了点头。 隨后看向自己的二子李嗣兴。 “嗣兴,你为我李定国的次子虽然努力可却不是能匡扶社稷的良才。” “这些年跟著为父在雨林也是苦了你了。” 他轻嘆了一口气。 李嗣兴虽然是现在的晋藩世子。 然而他能力有限並非是李定国选定的继承人。 只是因为李定国的长子李缚兴战死在炎遮河。 他才承担重任一路跟著李定国流落到这里。 “父王!”李嗣兴趴在船头紧紧握著自己父亲的双手哽咽无比。 他知道这是他父亲再安排后事了。 “好孩子,不要哭,男儿有泪不轻弹。” 李定国慈祥的抚摸著儿子的脑袋欣慰无比。 李嗣兴虽然没什么能力可却非常努力。 在李定国看来他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只可惜· “只可惜为父的长枪和战马却不能留给你啊!” 李定国轻嘆一声。 他征战沙场三十年哪怕到了现在。 都有一桿豹尾长枪助他杀敌,一匹汗血宝马名为『二斗金』助他冲阵。 靠看这一枪一马即便深陷雨林。 李定国亦能在曼德勒格杀战象率领万余残兵大破缅军十五万! 尽显他的晋王威风! 只可惜这些东西却不能留给李嗣兴啊! 因为李定国的长枪和战马不但代表他本人更代表景线的六千將土。 以李嗣兴的能力如果李定国將这些东西交给他。 那么这不是在帮他而是再害他! “父王,孩儿不要你的长枪和不要你的战马。” “孩儿只求你能好好活著!”李嗣兴痛哭流涕。 李定国亦是老泪纵横然而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时间再留给儿子。 “统武,你虽是我的大將,衝锋陷阵不在话下。” “可终究无力率领孤的將士驱逐韃虏,恢復中华。 李定国再次看向部將靳统武, 靳统武虽然是他的亲將对李定国忠心耿耿。 然而以他的能力做一军之帅或许够了。 但让靳统武率领晋兵杀出雨林推翻满清却是强人所难。 “晋王,末將自问才疏学浅,无法完成晋王之志!” 靳统武同样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李嗣兴不是李定国的託孤人靳统武同样也不是。 看著大帐之中忠心耿耿地晋將们。 他欣慰地笑了起来。 李晋王的儿子和亲將虽然能力不足可好在有自知之明。 既然如此,他就可以放心了。 “统武,你去营外请英王来见吧。” 他缓缓开口这位李晋王终於说出了自己的託孤人选。 他要將自己的长枪和战马以及雨林中的六千將士託付给英王陈成! 第九十章 恭送大明晋王上路! 第90章 恭送大明晋王上路! “晋王。” 二人重逢,陈成看著病床上的李定国目光深邃, “英王你来了。” 李定国的眸子逐渐暗淡这也是他大限已近的徵兆。 看著这位曾经两名王如今又大限將至的李晋王。 陈成长嘆了一口气。 “晋王可是想通了?”他缓缓开口询问道。 李定国略出一抹不舍的情绪旋即又洒脱一笑。 是的没错,事到如今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想通了。 “孤这一生本欲上保天子,下救黎民。” “到头来却流落雨林终是负了太多的人。” “只可惜我李定国已经没有机会去弥补这一切了。” “英王,现在我不求你去救天子。” “只愿將景线的六千將士託付给你。” “不知道英王可愿带领他们走出雨林重新出现在抗清的战场上。” “驱逐虏,匡扶中华!” 李定国强撑病体目光炯炯直视陈成。 到了现在在弥留之际。 李晋王终於大彻大悟不在为永历这个逃跑天子不顾一切。 而是希望为跟隨他流落雨林的將土们做最后一件事情。 那就是將景线残存的六千晋兵託付给陈成。 他李普王可以死。 可跟隨他的將士们却不能腐烂在雨林之中! 面对李定国的託孤。 陈成瞳孔一缩。 “晋王,你要知道我可是满人。” “將您手中的六千將士託付给我您真的愿意吗?”他询问道。 “哈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李定国却是洒脱地大笑起来。 “英王,我昔日深陷忠奸之辩,看不惯对天子不敬的大兄,看不起对朝廷无礼的兄弟们。” “甚至连义父的太庙都未能守护,耻於自己的流寇身份。” “不愿为贼,只愿意当大明朝的忠臣孝子流芳百世,名垂青史。” “可到头来手足相残,终致清兵南下导致西南崩塌,百姓惨死。” “我李定国流落雨林病死在这景线是上天给我的报应啊!” 他笑著笑著眼角却是湿润起来。 “可是我李定国可以死,跟隨我的將士们却不能死。” “我汉人的天下更不能亡!” 这位李晋王声嘶力竭地咆哮:“现在有英王举兵倡义,终於给天下带来了一丝希望。” “我李定国昔日深陷忠奸之辩致使大事崩坏。” “如今又岂能拘泥满汉之分再让將士们惨死!” 话音未落,他勉力举起右手。 靳统武双眼泛红拿来一桿豹尾长枪,牵来一匹汗血宝马。 “英王,我李定国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给留给你了。” “只有一桿豹尾长枪助你杀敌,一匹汗血宝马助你冲阵!” “两年前,我曾以此长枪,跨上战马,於曼德勒斩杀缅人战象,大破缅兵十五万!” “不知现在你可愿手持本王的长枪,脚跨孤的战马。” “继承本王的遗志,驱逐韃虏,恢復中华!” 李定国的眸子越来越黯然。 可他依旧目光炯炯死死地盯著陈成。 靳统武和李嗣兴泪流满脸。 被牵进帐中名为『二斗金”的战马善通人性。 知晓主人要离去亦是黯然落泪! 在李定国的注视下陈成拳头紧。 他没有直接回答这位李晋王。 而是走到靳统武面前一手接过长枪隨后跨上战马。 “从今日起,我陈成弃刀用枪。” “定不会辱没了晋王的长枪和战马!” 陈成目光坚定回头最后看了一眼李晋王。 隨后骑著战马走出了帐外。 “各位袍泽兄弟,今日我陈成继承晋王之志。” “定要带著兄弟们!” 他高举长枪,发下宏愿,怒吼出声。 “驱逐虏!恢復中华!” “驱逐虏!恢復中华!” 靳统武和李嗣兴双眼泛红竭力大喊。 “驱逐韃虏!恢復中华!” 营中的六千晋兵齐声高呼。 纵使是瘫软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將士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怒吼。 仿佛这里不是在景线而是在衡阳。 在那个他们斩杀尼堪大破十万清兵齐唱满江红的衡阳! “驱逐韃虏!恢復中华!” 营外的九千联军振臂一呼。 同样受到感召涌入营中。 从这一刻开始,两支军队將如同兄弟。 齐声协力,共灭满清! “驱逐韃虏!恢復中华!” “驱逐韃虏!恢復中华!” “驱逐韃虏!恢復中华!” 在將士们震耳欲聋的吶喊声。 李定国露出了笑容。 此时此刻,这位李晋王並没有躺在病床上。 而是命人给他重新披上了昔日的盔甲。 手持一柄宝刀端在了大帐之中。 他是李定国,他是两名王的李定国。 纵使不能战死沙场也要堂堂正正的死去! 在將士们激昂地吶喊声中。 李晋王看著陈成伟岸的身影流下了一抹欣慰泪水。 他知道自己后继有人了。 今日他虽死可景线的六千將士不会没落,抗清大业更不会无人! 大帐中,一根蜡烛缓缓燃起发出一抹光芒。 在光芒的照耀下。 这位两名王的李晋王傲然挺起胸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驱!逐!韃!虏!” “恢!復!中!华!” 一字一句怒吼出自己的遗言。 下一刻,一股风浪涌来吹熄了蜡烛。 李晋王身披盔甲,手握宝刀。 猛然低下头去宣告了一生的结束。 “恭送大明晋王!” 守护在他身边的靳统武再也坚持不住。 噗通一声,跪在李定国面前双手紧紧抱拳为普王送行! “恭送大明晋王!” 李嗣兴等人豪陶大哭跪倒一片。 “恭送大明晋王!” 陈成赫然回头没有任何的犹豫。 翻下战马,抱著长枪,单膝下跪恭送这位晋王的离去! 李定国虽有种种不是。 可是现在他幡然醒悟將自己的一切託付给了陈成。 於情於理,陈成都该送他最后一程。 “恭送大明晋王!” 帐外的六千晋兵豪陶大哭,跪送一片。 “恭送大明晋王!” 就连来到这里的刘玄初和马宝都长嘆一口气。 默默拱手,单膝下跪。 不再计较与李定国的过节选择送这位晋王最后一程! “恭送大明晋王!” 上万人同心齐呼,以最为崇高的礼节恭送著李普王的离去。 从这一刻开始,这位一生波澜壮阔的李晋王永远闭上了自己的双眼消散在雨林之中。 然而对於他来说或许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因为这位普王是带著一丝洒脱和释然上路的。 李普王虽死可他的遗志却有陈成继承。 他日陈成必会手持他的长枪,脚跨他的战马,率领他的部下。 驱逐韃虏,恢復中华! 第九十一章 吴军內訌 第91章 吴军內訌 元江府城。 这座荒凉的城池外大股兵马飘扬旗帜。 不远千里从昆明杀到此处。 “主子!不好了!” “吴三桂的军队来了!” 城中,一名满洲大兵急匆匆地来报。 奉陈成之命率领五百满洲大兵留守这里的岳得济见状顿时大惊失色。 他连忙披上盔甲登上城头。 却发现距离城池不到十里出现了大量兵马。 全都是吴三桂的军队。 “岳將军,这是怎么一回事?” “平西王怎么突然发兵来打我们了!” 和岳得济一同驻守元江的魏勇一头雾水。 依旧保持著对吴三桂的一丝尊敬前来询问。 “魏將军,你问我?” 岳得济双手一摊:“那我问谁去?” 此言一出,二人对视一眼都苦笑起来。 片刻后,三百铁骑隨岳得济出城来到了吴军面前。 “敢问你们是平西王帐下的哪支军队。” “到这里来作甚!”他大声呼喊试图跟吴军协商。 然而就在此时。 咻的一声,一支箭矢猛然向岳得济。 令他大惊失色只得扭头躲闪险些被射中。 “周王帐下內府將军吴国柱。” “特奉郭总管之命率兵前来驱逐你们这些勾结李定国欲夺我云南的子!” 吴国柱哈哈大笑。 他大手一挥,数以千计的吴军呼啸衝杀。 朝著岳得济的三百人掩杀而来岳得济见状怒火衝天他率领大兵且战且退试图退入元江城中。 然而却被吴国柱的军队围困。 幸得魏勇率兵出城接应。 这才勉强突围而出逃回了城中闭门自守。 然而看看这些被陈成安排留守元江的將土。 吴国柱却是嘴角冷笑不止。 他手中马鞭一指:“传令下去,兵围元江,將城內的子和叛徒全都杀光!” “以泄本帅的心头之恨!” 话语未落,乌决决地兵马朝著残破的元江府城团团围去。 准备严格执行主將的任务。 將城中的满洲大兵和西营將士杀个乾净。 只是对於主帅的举动吴国柱的一名部下却忧心道: “大帅,那陈成曾与吴王有约,两军暂时井水不犯河水。” “我军即便是奉郭总管之命南下。” “可陈成是否同李定国合营北上尚未有消息。” “倘若此时对他留在元江的兵马大打出手。” “一旦被吴王得知,怕是不妥啊!” 在陈成南下雨林寻找李定国期间。 吴三桂安排的云南总管郭壮图也不是吃素的。 他一面在云南颳起地皮维持大军军需一面部署兵马稳守云南。 通过各地土司的消息。 郭壮图探听到陈成南下后並没有转道去广西而是选择深入雨林去寻找李定国。 於是深感不安的他將吴三桂留给他的两万兵马拨出一半。 让內府將军吴国柱率兵南下元江严防陈成和李定国有可能的北上。 好確保云南万无一失。 吴国柱正是奉了郭壮图的军令这才会出现在元江府的。 然而郭壮图的命令只是严防並没有一定要他和陈成开战。 况且陈成和吴三桂早有约定。 吴军出湖广、四川,陈成往两广,两军暂时井水不犯河水一起致力於抗清。 在这种情况下吴国柱贸然对陈成的军队痛下杀手的確不妥啊! 然而面对部下的劝说。 吴国柱却是之以鼻。 “陈成这个韃子放著好好的两广不去偏偏要南下雨林。” “他这是要干什么?还不是想要去寻那李定国!” “而李定国一旦与他会师。” “以他这个晋王的秉性又能干出什么事来?” “不就是准备打回昆明,救出永历吗!” “既然如此,与其让李定国和陈成打到昆明。” “本帅倒不如先攻破元江,据守关隘,將他们锁死在雨林之中永世不得脱身!” 话语未落,吴国柱恨恨地大喊:“围死元江,扎下营寨,打造器械,准备攻城!” 看著主帅的样子部將无奈地嘆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说什么吴国柱都不会听的。 因为陈成和李定国有可能的北上只是一个由头。 吴国柱真正想做的是报滇京事变中的仇! 在滇京事变之中陈成害死的人太多了。 其中的卫朴和吴应正就与吴国柱交好。 吴应正甚至还是吴国柱的表兄弟二人都是吴氏宗亲。 在这种情况下,好不容易有了报仇的机会。 吴国柱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元江又哪里顾得上其他。 只会一心杀光陈成留在元江的兵马將他这个英王彻底堵在雨林中而已! 当天下午,吴国柱率兵万人將元江府城团团围住。 吴军四面下营將城池围得水泄不通。 又到处抓捕民夫打造器械。 准备將城池攻破,鸡犬不留。 看著吴国柱的动静。 岳得济和魏勇不由地忧心。 “岳將军,元江城池残破,远非可守之地。” “城外的吴狗又数倍於我军。” “不知岳將军心中可有良策!”魏勇询问道。 元江府昔日虽然是云南三大土司的驻地之一。 这里的那氏家族同丽江的木氏、蒙化的左氏都世袭土知府之职。 乃是盘踞地方数百年的地头蛇, 然而在清兵入滇后,那氏的当代家主那嵩却以抗清为己任。 非但没有和同行的木氏、左氏一样剃髮降清。 反而率领元江军民收容败退的西营兵马准备袭击昆明断入滇清军的后路。 对於那嵩的举动吴三桂自然不能视若无睹。 於是他便亲率主力南下元江逼迫那嵩投降。 然而那嵩虽然是土司可却知晓大义,寧为玉碎不为瓦全。 面对吴三桂的招降他竟然登上城头当眾撕毁书信。 並痛斥吴三桂的种种罪行骂得他无地自容。 最终恼羞成怒的吴三桂调来红衣大炮攻破元江。 城破之后那嵩指挥部属与清兵激战终因敌眾我寡兵败身亡。 其妻子亲眷登楼自焚以死明志。 从那时起,经过这场壮烈又悽惨的兵祸后。 元江府城就非常荒凉连同整个元江府都十分破败。 如今岳得济和魏勇驻守连百姓都没几个的元江府城。 靠著这座残破的城池他们怎能抵挡吴军的攻势呢? 然而即便如此,岳得济依旧没有放弃。 面对魏勇的回答他冷笑道:“魏兄弟,良策老子没有。” “可大哥既然让我留守元江,老子就算是死也绝不能让吴狗在雨林中断了大哥后路!” “我等大不了衝出城去跟吴国柱拼个鱼死网破!” 第九十二章 中暹盟约,共伐缅甸! 第92章 中暹盟约,共伐缅甸! 此言一出,魏勇亦只能郑重地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无论是满洲还是西营的主力都已经深入雨林。 要是魏勇和岳得济丟了元江让吴军卡住了道路。 陈成和马宝就会被锁死在雨林。 等到那时,后果自然不堪设想。 甚至主力在雨林就此覆灭也不无可能! 既然如此他们也只能在这里尽人事,听天命了! “岳兄弟,吴狗既然翻脸那咱们就跟他们鱼死网破!”魏勇厉声回应。 翌日清晨。 趁著吴军还在睡眠岳得济和魏勇二人点齐城中的所有兵马。 蜂拥出城,冲向吴军尚未扎稳的营盘。 然而当满洲大兵和西营兵马衝进吴军营地后。 一声声炮响却响起,大量兵马从四面八方涌现。 “哈哈哈哈哈!” 吴国柱哈哈大笑看著被围的岳得济和魏勇猛然开口: “岳得济,魏勇,本帅早知你们这些韃子和叛徒会狗急跳墙。” “特此设下埋伏就等著你们入瓮!” “事到如今,尔等可还有何话说?” “切勿到了阴曹地府在阎王爷那里控诉本帅不给你们说出遗言的机会!” “哈哈哈哈哈!” 话语未落,吴国柱更为猖狂地大笑起来。 他手握五倍於岳得济和魏勇的兵马。 文深知元江府城残破根本没法坚守。 城中的兵马只能冒险出城一战。 於是便设下埋伏等来了岳得济和魏勇二人! 事到如今,鱼儿已经上鉤这正是他替那些死在滇京事变中的同僚报仇之时啊! 看著猖狂的吴国柱。 再扫视四面八方密密麻麻涌来的吴军兵马。 岳得济苦笑一声。 “魏兄弟,待会你带人突围。” “我丟了元江断了主力后路已经无顏去见大哥了。” 他缓缓开口令魏勇然失色。 隨后这名白旗小子直面吴国柱, “吴大將军,你真的想听我岳得济的遗言吗?”他戏謔开口。 “岳得济,你想说就说吧本帅听著呢。”吴国柱得意洋洋。 岳得济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 他直勾勾地看向吴国柱。 “我你妈!” 半响后,这位白旗小子大喝一声引得吴国柱瞬间暴怒。 下一刻,岳得济纵马挺类猛然冲向了吴国柱。 “兄弟们!跟吴狗拼了!” 一名名满洲大兵大喝纷纷驱动战马挥舞兵器。 前仆后继地杀进吴军之中。 魏勇见状不由地血气上涌。 他举起兵器亦准备同岳得济一道冲阵。 然而就在此时。 已经衝进吴军中的岳得济却大喊道: “魏兄弟!你快走!” “要是连你也死在这里,大哥他们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了!” 魏勇见状强忍泪水点了点头隨后率领自己的兵马开始突围。 “魏勇想走,快拦住他们!” 吴国柱见状急忙大喊想命部下拦住魏勇。 可是岳得济却面露决然之色, “吴狗,你先顾好自己吧! 他暴喝一声,驱动战马不顾一切猛然向著吴国柱杀来。 剎那间,岳得济手上的马不断挥舞。 竟然连挑吴军兵將引得吴国柱头皮发麻。 “拦住他!拦住他!” 这位吴军主將竭力大喊。 身后的一名名亲兵不断地驱马冲向岳得济。 在无穷无尽的敌人衝击下。 岳得济虽然奋力拼杀。 然而当他杀到吴国柱面前时却是浑身是血身中十余创! 即便如此,这位白旗小子依旧在鼓起余力奋勇前进。 可是就在这时又有一桿长矛贯穿他的胸膛, 一位吴將猛然出手將要终结他的性命。 这一刻,看著胸前贯穿自己的长矛。 浓浓的无力感涌向这位白旗小子的心头。 他手持马猛然从战马下摔落。 躺在草地上无力地看著周围的一切缓缓闭上双眼。 然而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 “哈哈哈!一个韃子而已,又岂能杀了本帅!” “岳得济,你不是挺能耐的吗?” “现在本帅就在你的面前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 看著奄奄一息的岳得济。 吴国柱猖狂的笑声再次响起, 他骑著高头大马来到岳得济的眼前肆意地嘲讽著。 这一刻,已经命若悬丝的岳得济却双眼猛然一震。 骇得吴国柱汗毛倒竖。 紧接著,手中的长矛猛然一掷。 “我你奶奶!”岳得济怒骂一声。 直勾勾地倒在地上彻底身亡。 长枪扑面,吴国柱却是哀豪一声。 “大帅!大帅!” 在部將们的惊呼中翻身落马。 景线大营中。 不復先前的枯稿和破败。 在这座李定国搭设的营地里。 一口口大锅在篝火的烹煮下散发出药香和肉香。 为普兵普將们提供了食物和药汤。 使得这些宛如行户走肉的百战精锐渐渐恢復了元气。 此时此刻,距离李定国病逝已经有十天时间了。 陈成也已经委任名医傅青主为晋兵晋將诊治十日。 在他的全力帮助下。 得益於满洲大兵带到景线的粮食和药材。 大量普兵普將得以恢復生机。 这也使得陈成的威望在靳统武等人心中愈发地稳固起来。 在景线待了十日初步让晋兵恢復长途行动能力后。 北返的热切无疑笼罩在景线大营所有人心头。 满洲大兵们难以在雨林中久持。 马宝的西营兵马也不愿意留在异国他乡。 至於靳统武的普兵更是在雨林日久迫切归国。 在这种情况下。 不用多说,同样想要儘早赶赴两广打开局面的陈成立刻拍板。 景线的九千联军和六千晋兵, 拢共一万五千人的兵马立刻清点行装就要离开这茫茫雨林。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景线大营中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尊重的英王殿下,晋王曾经和我国有约。” “两国结盟,共伐缅甸。” “由晋王率兵从景线南下打通清迈。” “我国提供象马钱粮,助他重整旗鼓收復云南。” “现在晋王殿下虽然不幸去世了,可您却继承了他的志向和兵马。” “还请你履行盟约,不要撤军北上。” 遇罗使者戈沙班携带一份盟约出现在面前口苦婆心地劝说陈成按照上面约定。 率兵南下,打通清迈,帮助暹罗收復被缅甸人霸占的故土。 然而对於李定国生前与暹罗达成的这份盟约陈成却是眉头紧皱犯了难了。 第九十三章 打到仰光地,饮马印度洋! 第93章 打到仰光地,饮马印度洋! 其实履行李定国跟罗的盟约。 以景线的一万五千精锐先伐缅甸再攻满清在陈成看来是不错的。 因为狡兔三窟! 现在国內的形势非常明朗天下大势非吴即满。 在吴周和满清两位巨无霸面前。 无论是陈成还是其他势力都没有太大的希望图谋中原。 所以先和暹罗合兵消灭缅甸在东南亚打下一块地盘立足是相当有必要的。 只要有这块地盘在陈成终归有一条退路! 哪怕吴三桂夺了天下后对他下手或者抗清不成满清进行清算。 陈成也能率领兄弟们转进东南亚自保不至於毫无生路。 可问题在於陈成觉得消灭缅甸有必要。 然而此时此刻,在景线大营中的將士们却人人思归啊! “诸位兄弟对於此事怎么看?”他不动声色试探道此言一出,洒出当即拱手: “大哥,我两白旗的儿郎们恨不得立马打到北京生擒孝庄老妖婆,活剐康熙小孽畜!” “又岂能再行南下去那清迈同缅人作战?” “须知越往南走天就越热。” “我两白旗儿郎们的铁打身子虽然不至於无法承受。” “可为了一纸盟约继续南走恐怕兄弟们会想不开啊!” 两白旗的大兵们本来就计划前往汉中与清廷一决雌雄, 是陈成以自己的威望晓以利害。 这才能让这支兵马跟隨他南下雨林来到景线。 然而此时此刻,李定国已死他魔下的六千普兵也顺利收编。 陈成要是继续南下恐怕就连洒出这些白旗小子心中都会有意见啊! 毕竟人心向北,他却往南,这是何理? 他这个带头大哥虽然有极高的威望可也不能一直按著兄弟们的头往南走。 如果陈成执意如此恐怕满洲大兵往南一里他的威望就会跌落一分。 直到满洲大兵譁变令他威望尽失! 毕竟这样的例子已经不止一次了。 昔日慕容冲屯兵关中,隋煬帝偏安江都,无不是因为魔下的將士思乡心切从而导致於弥天大祸。 就连李定国和白文选也曾在缅甸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事到如今,陈成又岂能违背人心呢? “淮国公和平阳侯怎么看?”陈成波澜不惊继续开口。 “英王,雨林难熬,又何必在此滯留。” “不如趁早北返元江取道田州赶赴两广定能打出一番局面。” 马宝没有废话直接开口这雨林他可不愿意继续待。 而靳统武却是眉头微皱思索了起来。 这让泰使戈沙班不由地精神一振。 然而这位平阳侯却也只是说道:“我军北返乃是大势。” “不过末將营中的將士大多还是病体且马九功尚在古喇收集溃兵。” “或可在景线稍待一些时日。” “等马九功率兵来归再一同拔营北上。” 去年之时,李定国和白文选屡攻阿瓦不破, 军中飢饿又发生了瘟疫。 二人听说缅甸南部的古喇地区盛產鱼米。 於是便拔营南下往白古也就是今天的仰光、勃固一带进军。 试图到白古用哪里的鱼虾米粮供应大军不使將士飢饿。 同时与古喇孟人接结盟一起对付缅人。 如果事情顺利的话那么李白二人將能达成一个成就那就是洗兵条支海上波,放马天山雪中草。 率领魔下汉族军队打到仰光地,饮马印度洋! 然而很可惜西营將士本就在雨林中饱受磨难, 如今李白二人非但不往北反而愈发向南。 於是当大军行至亦渺赖山时发生兵变。 白文选的部將赵得胜、张国用率兵挟制主將北上投降。 大量西营將士在这场兵变中流离失所。 李定国在放弃对白文选动武后不得不收拢几千残兵返回孟良。 同时派遣部將马九功南下。 在古喇地区一面收集溃兵一面同孟族首领结盟。 不得不说李晋王的这一手相当高明他魔下的马九功也相当有能力。 到了现在马九功已经成功在古喇收集散落將士三千多人。 並且同古喇的各位孟族首领结成同盟相约起兵共伐缅甸。 如今马九功早在李定国生前就遣使回报, 他在古喇收集的將士又全都是李白二人魔下的百战之余。 或许在景线稍作等待。 带上马九功和他魔下的三千多將士一同回国才不落袍泽情分。 陈成闻言沉吟起来。 马九功魔下的三千多將士若是將他们留在缅甸这无疑是拋弃了这些抗清將士。 况且晋兵未愈倘若现在便拔营北上必定会在雨林中散落大量精兵强將。 而等马九功率兵来归再行北返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毕竟李定国和白文选留在雨林中的將士。 全都是大浪淘沙淘下来的百战之余。 每一名都相当重要! 但凡能多上三五千人回国陈成便能以此为骨干拉起数倍的人马!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只能在景线多留一段时间。 对於相助暹罗打通清迈收復故土之事却是无能为力了。 “既然如此,那我军就在景线稍待时日。” “静候马九功率领將士北归吧。”他一锤定音地开口。 此言一出,靳统武点了点头,马宝也並未反对。 毕竟拯救西营袍泽的事情乃是军中大义。 没有几个將士会反对哪怕在雨林中多待时日也是无妨。 洒出、阿尔必等人虽然对马九功等人不甚感冒。 可一来此事是陈成定下的。 二来多上三五千兵马回国也能增强一份力量。 加之天气虽然炎热可满洲大兵在景线尚且不缺粮食不缺药材。 多等些时日也並无不可。 然而军中诸將都没有反对陈成的决定。 可戈沙班却是忍受不住了。 “英王,我国真心与你军结盟。” “我王那莱甚至不惜以藩属之礼对待晋王。” “並准备进女为妃。” “如今晋王尸骨未寒,你就要背弃盟约拔营北上。” “难道尔等汉人就不知道信义二字嘛!” 他大义凛然,振振有词,竟然质问起来了陈成。 “大胆!在我大哥面前岂容你一个尔小邦的使者在此猩猩狂吠!” 阿尔必、苏间色勃然大怒。 眶当一声竟然拔出佩刀准备將戈沙班当眾砍死! 第九十四章 跟吴三桂拼了! 第94章 跟吴三桂拼了! “二位將军稍安勿躁!”靳统武见状大惊失色。 可他的言语却根本无法影响阿尔必和苏间色二人。 然而就在二人的佩刀要落在戈沙班头上时。 一只大手却挡在他的头上令阿尔必和苏间色的佩刀真然而止。 “大哥!”二人呼喊。 可陈成却拦在戈沙班面前冷冷道:“竞然敢在本王面前擅自动刀。” “你们两个小子真是长本事了!” “都赶紧给我滚下去领二十军棍!” 他暴喝一声,阿尔必和苏间色低下头去。 只能握著佩刀对陈成拱手然退去。 “贵使,本王御下不严多有得罪。” 陈成对戈沙班拱手態度颇为友善。 原因无它,在这件事情上理亏的其实李定国或者说这位晋王所代表的中国和汉人。 当李定国孤苦无仃率军返回孟良后。 是遥罗王那莱不远千里派遣使者前来孟良请求他移军景线休整。 並隨行携带了许多珍贵的礼物包括一批普兵最为需要的药材。 虽然由於清迈被缅人占据水路不通。 遇罗的粮食无法水运北上。 这点东西对於李定国整支大军来说无异於杯水车薪。 然而那莱王雪中送炭的这份情谊却相当珍贵。 除此之外和南洋其他各国不同。 在满清一统天下后缅甸对逃难境內的汉人动輒杀伐勒索。 安南也为諂媚满清不惜出卖国內逃亡而来的明朝重臣。 可以说在南明灭亡后。 汉人其实已经变成了亡国奴。 哪怕是逃亡海外也会被昔日的藩属欺压凌辱。 可唯独暹罗却对逃难而来的汉人礼遇有加。 遥罗王那莱不但始终保留明朝的敕书不肯承认满清为华夏正统。 还下令对国內的明朝难民进行优待。 每人日给米二升,钱三钱,让他们在遥罗为生。 当永历被缅人所囚李定国仅剩几千残兵后。 他依旧严格按照明朝礼法。 自称偏藩对身为亲王的李定国极尽礼数。 甚至还准备进女为定国妃。 让遥罗和中国结成姻亲。 虽然那莱王的这些举动也是有条件和私心的。 比如他没有出卖国內的明朝难民和不肯承认满清的正统地位。 是因为逼罗同满清不接壤清廷的大军打不过逼罗去。 他对李定国极尽礼数不惜进女为妃。 是为了藉助李普王手中的几千精锐对付缅甸。 然而君子论跡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那莱一个藩属国王能对汉人和中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非常不错了。 至少在陈成看来放眼整个东南亚。 他是对汉人最有人样的。 对於那莱陈成鞭长莫及不能帮他收復故土已是失约。 倘若再杀他的使者又成何体统, 须知此时的陈成虽然身份是满人。 可他的內心却自认汉人此时在遥罗面前更代表著中国! 又岂能毁约杀使坏了中国的名声? “阿尔必和苏间色二人孤自会重责。” “然对於履约南下之事。” “请恕本王力有不逮,暂时无能。” 陈成拱手开口:“不过倘若他日孤能再至南洋必会亲提魔下虎责。” “攻灭缅甸报它出卖中国之君杀戮中国之民之仇! “同时也会为暹罗光復故土,了结世仇!” 事到如今大军思归。 陈成是没时间去消灭缅甸了。 不过对於这个无信无义的小邦他却是迟早要灭的。 毕竟缅甸不过是藩属。 可它却出卖永历给了满清並且肆意杀害汉人难民。 纵使永历只是个逃跑天子陈成也对他嘴之以鼻。 但他毕竟是中国之君。 自己家的皇帝就算要收拾也得陈成自己动手。 哪里轮得到缅甸这种尔小邦! 更別提后世之中此番蛮夷还用尽手段,欺诈汉人,虐杀黎庶,穷尽世间之恶! 此等蛮夷,此等宵小。 陈成此时不灭难道还要留存后世遗害四方,茶毒无穷吗? 然而事有轻重缓急。 如今大军思归陈成也只能暂时按捺下心头的情绪。 暂留缅甸一时。 可等到他日他必亲提大军荡平此等蛮夷小邦,诛尽一切魅! “英王,我虽信你之言。” “可今时尚且不可更何谈他日?” 在陈成的礼遇下戈沙班倒也没有继续撒泼打滚。 而是独自掩面而泣。 “只可惜我王力排眾议以藩属之礼对待贵国。” “又竭尽所能帮助贵国的流亡难民早已经引人非议。” “英王要是这一走,只怕我暹罗国中会群起激昂令我王难堪啊!” 他垂泪哭诉竟然说出这番话来。 陈成闻言只能长嘆了一口气。 虽然中国昔日何其强大,威震四海,万国来朝, 然而到了现在能留给南洋各国印象的不过是永历这个天子和李定国这位晋王。 在这种墙倒万人推,破鼓万人捶的情况下。 暹罗王那莱继续坚持正统不奉满清为宗主。 又善待国中汉人礼遇李定国。 可见他在国內会引起多么大的非议。 若是陈成这一走那莱王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回报。 只怕正如戈沙班所言暹罗国中会群起激昂。 然而大势之下陈成又能如何? 只能在景线整军先回国开闢局面等到他日再助遥罗了! 当天下午,戈沙班戚戚然一无所获。 只得率领远道而来的暹罗使团仓皇南下回国復命。 然而世事无常。 仅仅不到半天的时间。 一声怒吼却从景线大营中传出。 “大哥!咱们跟吴三桂拼了吧!” 洒出、阿尔必、苏间色等人怒火衝天,群起激昂。 纷纷举起手中的佩刀要拔营北上同吴三桂拼命。 原因无它,驻守元江的魏勇率领三百多残兵悽惨逃回景线。 向著陈成稟告了发生在元江的惊天噩耗。 留守云南的郭壮图、吴国柱突然发难。 派遣马步兵万人攻破了元江断了大军的归路。 岳得济为了保护归路不使陈成等人流落雨林拼死力战, 最终战死在元江城外,陈成留在那里的五百满洲大兵也几乎全部殉难。 仅存十三人跟隨魏勇悽惨南下! 如今吴军背约偷袭,痛下杀手。 不但断了大军的归路更將洒出等人的袍泽兄弟杀死在元江府外! 如此血海深仇对於这些白旗小子还是什么可说的。 自当挥师北上,先破吴军,再打昆明。 同吴三桂决一死战拼一个鱼死网破! 第九十五章 一个月速通缅甸! 第95章 一个月速通缅甸! 陈成端在了大椅上。 扶著额头,面色阴沉,拳头紧。 现在他终於能理解南明歷史上会有那么多的內订了。 因为此时此刻他也有北上跟吴三桂开战的念头。 如今吴军背弃同陈成井水不犯河水的约定。 悍然出兵景线,断他后路,杀他兵將! 致使岳得济和五百满洲大兵尽皆死难! 如此大仇已然引起两白旗內的公愤。 现在只需他一声令下,洒出、阿尔必这些白旗小子必然个个奋勇爭先。 誓破吴狗,报仇雪恨! 然而陈成的胸膛在起伏一阵后却是冷静了下去。 因为他悲哀的发现。 虽然吴军已经对他悍然下手, 可陈成如果还顾全抗清大局就不能还击! 此时此刻,吴三桂的主力已经开赴抗清前线。 如果陈成誓师北上报仇那么无疑只有两种结果。 第一他无法击破已经占据险要断绝自己后路的吴国柱。 景线大营中的一万五千精锐將在云南边境前有吴军,后无粮草,全军覆没在茫茫雨林中。 第二则是陈成用心,部下用命,成功击破堵截他们北上的吴国柱。 並一路北进打回昆明抄了吴三桂的老巢报了大仇。 然而如此一来两白旗的大仇虽然报了。 可对於整个抗清大局而言却是弥天之祸! 吴国柱一旦被击破,郭壮图將会求援在前线的吴三桂。 等到那时吴军主力老巢有忧, 在进退失据的情况下必然会选择分兵回援老巢。 这无疑会给清廷一个绝佳的机会。 让他们得以將吴军阻挡在长江以南! 若是如此,那么打过长江去,光復全中华就將变成一句空话。 当吴军止步於湖南之时。 整场战爭的胜负实际上就已经宣告了! 一面是报仇雪恨和白旗小子们的请愿。 一面是抗清大局以及整个天下。 陈成夹在其中真是左右为难。 对於他本人来说无疑是希望快意恩仇率领两白旗北上报仇的。 因为陈成就是这样的人。 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 可要是人犯我一尺,陈成必还他一丈! 然而刚刚有希望的抗清大业却宛如一座大山般压在心头。 令他无比愤怒又无比憋屈! “大哥!率兵北上跟吴三桂拼了吧!” 洒出、阿尔必等人声嘶力竭。 帐中的白旗小子纷纷请愿。 “够了!” 然而陈成暴喝一声:“吴狗已经拿下元江占据险要堵死我们北返的道路。” “要是本王起兵北上受制於吴狗的阻击迟迟不能打开道路。” “那么大军在雨林中又该如何自处!” 此言一出,洒出等人略微一愣。 如今大军后路被断北返的確危险。 可岳得济的仇却不得不报,五百满洲大兵的恨不得不血,他们心中的这口恶气不得不出! “大哥,我等若是不北上报仇又如何对得起岳兄弟!” 他们双眼血红,义愤填膺地开口。 “洒出!阿尔必!苏间色!” 陈成点出一名名白旗小子的名字。 他咬牙道:“岳得济的仇本王举苍天发誓此仇必报!” “然而现在我军退路被断,粮餉又不足。” “贸然北上只会惨死在雨林中令吴狗猖狂!” “为今之计也只能另寻出路。” “等到日后再將今日之仇一一清算!” 在陈成的强压下白旗小子们这才勉强冷静下去。 “英王能保持理智没有贸然北上这是大善。” “然而景线周围都是雨林並无粮餉来源。” “英王既然已经准备另寻出路。” “那么唯有履行同罗的盟约。” “率军南下同那莱王南北合击打通清迈才能拯救危局。” 刘玄初断然开口指出了大军现在唯一的生路。 事到如今在后路被断的情况下。 大军留在景线无疑是死路一条。 唯有火速南下同暹罗合兵攻打清迈才是唯一的生路。 只要大军南下哪怕清迈城坚未能攻克。 陈成也能率军转入罗国內取其钱粮用来立足。 总比留在景线苦苦待死要好! 此言一出,陈成双眼一凝思索起了对策。 马宝和靳统武二人亦是当机立断地开口。 “英王,我等这就派人去追戈沙班!” “大军爭分夺秒利用营中尚存粮草火速南下。” “先与那莱王会师清迈打通水路。” “再挥师西进会合马九功於阿瓦一举攻克缅都。” “杀其国王,毁其宗庙,以报中国之仇!” 刘玄初乃是国士马宝和靳统武亦是大將。 即便面对危局他们依旧在第一时间找到了生路。 现在大军后路已断。 强行北上跟吴军拼个你死我活不但会两败俱伤更会影响抗清大局。 既然如此履行中盟约。 率兵南下先取清迈打通水路。 用泰国的米粮供应大军再西进阿瓦。 同马九功和古喇军队会猎缅王就是大军的生路了! 只要按照这个战略走。 陈成不但能解除大军的生存之危。 更能按照最初的设想扫荡缅北,会猎缅王,攻灭缅邦。 在东南亚打下一块立足之地! 在刘玄初三人的劝说下。 他冷冷一笑道:“攻灭缅甸的確是我军的唯一选择。” 话语未落眾人纷纷点头。 可旋即陈成却话锋一转:“只是扫荡缅邦,猎其国王,毁其宗庙,亡其社稷。” “又何须南下清迈,多此一举呢?” “孤在景线大营中有一万五千精锐。” “凭此兵马,缅甸这个尔小邦弹指可灭!” 此言一出,刘玄初不由地双眼瞪大。 “英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兵战凶险,缅兵虽然远不是我军的对手。” “可缅人不服,阿瓦城坚。” “李定国和白文选昔日就屡屡挫师。” “前车之鑑,后事之师。” “英王可万万不可大意啊!” 听陈成的言语他竟然连清迈都不想打。 想要直接率领大军攻入缅境消灭缅邦。 在刘玄初看来这无疑是托大了。 因为昔日的李定国有白文选相助都未能达成此事。 然而在眾人的目光中。 陈成却是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一个月,一个月!” “一个月之內,本王必定速通阿瓦,踏平缅甸,擒其国王,亡其宗庙!” 第九十六章 吴三桂收取湖南 第96章 吴三桂收取湖南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英王有何凭仗,竟能放下如此豪言。” “要做晋王都未能完成之事?” 靳统武好奇开口。 “平阳侯,孤只需向你借一物就好。” 陈成自信满满更引起了他的好奇之心。 “英王想要末將何物?”靳统武拱手道。 眶当一声! 一道寒光闪过,陈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下了靳统武一缕鬢髮。 隨后拿著这缕发高举眾將眼前。 “就凭此物!”他赫然开口。 沅州城內,城上的满清旗帜轰然倒下换上了一面龙抱日月旗。 自从吴三桂起兵以来。 吴军主力出昆明,过曲靖,兵渡盘江。 下贵阳,取黎平,收取沅州。 在短短的时间內吴三桂率领大军长驱千里一路杀进湖南。 不费吹灰之力就夺取了湘西的交通枢纽沅州短暂休整。 一路上,在吴军的赫赫兵威面前。 凡吴三桂所至之地莫敢不从。 贵州提督李本深在贵阳举城投降。 贵州总督赵廷臣据守镇远被部將杀害。 偌大的贵州旬日之间尽为吴三桂所有。 其进军之迅速,兵威之浩大令人震撼! 如今贵州不战而得,大將王屏藩又从建昌入蜀。 眼前的湖南境內又无什么兵马已是唾手可得。 天下之间,风云突变,响应吴三桂者更是不知寥寥。 然而面对一片大好的形势。 沅州城中的吴三桂却是勃然大怒起来。 “放肆!人无信则不立!” “孤与陈成有约两军井水不犯河水先驱韃虏。” “可郭壮图和吴国柱却出兵元江悍然杀害他的部將。” “他二人把本王当成什么了!” 他看著从云南传来的书信怒不可遏。 吴三桂虽然不顾大义却重小节。 为了一纸婚约甚至都能忍痛將女儿嫁给乞写。 如今他和陈成有约两军井水不犯河水共抗虏。 结果吴三桂前脚刚走。 郭壮图和吴国柱后脚就派兵南下杀害陈成的部將。 这不是让他失信於人吗? 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天下人谁又会再信吴三桂! “王爷,郭总管和吴將军此举虽有不妥可也事出有因啊!” 向来同郭壮图一个鼻子出气的夏国相劝说道: “陈成挟持王爷,他魔下的满洲大兵也杀我大周太多將士。” “就连王爷的卫队都被屠戮殆尽。” “对於此等宵小我大周將士必须先除之而后快!” 吴三桂虽然打出明朝旗號。 然而自从他自称周王以来夏国相等亲信早已明白吴军起兵是在为自己打天下。 所以他们索性直接以“大周”自称。 如今夏国相的言语也表明了很多周军將士的心理。 那就是对於陈成这些发动滇京事变的始作俑者。 他们欲要先除之而后快! 然而此言一出吴三桂却怒意更甚。 “夏国相!本王已与陈成有约。 “莫非尔等让本王做了无信无义之徒还有理了?” 夏国相闻言哑口无言。 然而方光琛却缓缓道:“王爷,郭壮图和吴国柱虽然做得不妥然而他们也是为王爷为我大周考虑!” 他侃侃而谈:“陈成虽与王爷有约,可他却没有赶赴两广而是深入雨林去寻那李定国。” “倘若二人会师后李定国说动陈成合营北上,抄袭昆明,营救永历。” “那么王爷不就成了第二个孙可望吗?” “云南乃我军之根本绝不容有失。” “所以郭壮图派兵南下將陈成和李定国堵在雨林也未尝不是好事。” “至少我军的老巢和家眷万无一失。” “可使將士在前线安心杀敌。” 吴三桂闻言脸色这才缓了下去。 吴军虽然违背盟约对两百旗悍然下手。 可此事吴三桂也有理由。 那就是防范於未然阻止陈成和李定国有可能的抄袭老巢。 然而纵使如此。 吴三桂却依旧嘆气道:“我知陈成,他推翻满清的意志比任何人都强烈。” “又岂能做出这等毁坏大局的事情。” “王爷既然知陈成,又岂不知李定国?” 此言一出方光琛像是更有道理一般。 “陈成虽不会不顾大局,可李定国救永历心切焉能不对云南?” “倘若两人在雨林中会师后。” “陈成不过李定国我军又没有防备。” “那岂不会要失了云南?” “如今郭壮图將陈成和李定国堵在雨林之中至少能保障云南无忧。” “王爷莫要在此事上大动雷霆。” “如今我军兵至沅州,三湘四水近在眼前,大好河山就在脚下。” “正是王爷挥师北上直捣黄龙的时候。” “还望王爷速发大军收取湖南,兵渡长江!” 他郑重地一拜言之凿凿。 吴三桂闻言也只得点了点头。 毕竟对於吴军来说此时此刻最为重要的是收取湖南进兵长江。 “传本王军令,遣大將军白文选顺沅江而下攻取辰州、常德。” “左右金吾將军吴应麒、吴国贵取武冈、宝庆,下衡阳、长沙!” 此令一下。 长驱千里,从彩云之南打到三湘四水的吴军將土兵分两路再次进兵。 白文选亲率兵马顺江而下收取辰州。 吴应麒袭取武冈,吴国贵攻占宝庆。 杀进湖南境內的吴军主力犹如一股洪流般席捲三湘四水。 令湖广震动,令清廷震怒! “可恨!可恨!” 开封城外,一艘艘舟船运载了战马辐重正在紧锣密鼓地渡河。 大量满洲兵將有气无力躺在南岸休整。 大清少保鰲拜却是著一封战报怒不可遏。 “偏沅巡抚袁廓宇竟然不战而逃。” “先失沅州,再丟宝庆,如今撤到长沙依旧畏吴三桂如虎弃城逃往了岳州!” “难道我大清的督抚遇上吴三桂就只会丧师失地,望风而逃吗?” “来人啊!八百里加急通知湖广总督张长庚。” “袁廓宇身为偏沅巡抚有守土之责。” “却丟弃三湘四水不战而退,罪大恶极!” “命其火速擒拿袁廓宇就地处斩,以做效尤!” 这位大清第一巴图鲁愤怒地开口当场就要格杀一位巡抚。 周围的满洲兵將如寒蝉拱手立马领命。 然而就在此时却有一满將忽然开口。 第九十七章 吴三桂顿兵长江,西营兵选择独走! 第97章 吴三桂顿兵长江,西营兵选择独走! “王爷,吴三桂势大。” “湖广之兵又多用於勛阳、彝陵防备闯贼。” “袁廓宇弃地虽然可耻可也是无奈之举!” 固山额真罗托拱手开口。 此言一出,鰲拜不由地双眼一凝。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罗托说得並没有错。 面对威名赫赫的吴三桂。 放眼天下除了自己外还有谁人能敌? 袁廓宇虽然贵为偏沅巡抚。 可魔下抚標每营一千,不过三营。 区区三千兵马又怎能擢吴三桂的锋芒? 放眼整个湖广满清现在也不过区区五方绿营兵。 且其中的三万多人还匯集在彝陵、郧阳两地防备闯贼想要湖广督抚们靠著自己的力量挡住吴三桂无异於痴人说梦! “改令!让张长庚擒获袁廓宇后押送进京交由三司问罪!” 鰲拜勉强压下怒火留了袁廓宇一命。 然而到了现在袁廓宇是生是死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吴军已经席捲湖南不日就將北渡长江! 要是再不设法挡下。 那么等吴三桂过江后我大清的整个江山就都危险了。 “鰲少保,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火速赶赴荆州阻止吴狗渡江!” “否则以吴三桂三十年征战中匯集的天下精锐。” “吴狗一旦渡江恐怕我朝就將再难阻挡啊!”罗托拱手开口道。 鰲拜深以为然。 然而他了一眼南岸的满洲兵们却是拳头一悲愤不已。 因为这些满洲兵仅仅行军至开封就已经人困马乏,师老兵疲,哭爹喊娘。 想要他们赶在吴三桂渡过长江之前抵达荆州无异於痴人说梦! “可恨我太祖太宗的勇士不是战死就是病伤。” “竟然让我满洲大兵的威名墮落至此!” 看著不成器的满洲兵將鰲拜恨铁不成钢。 从北京到开封虽然也不近。 可满洲大兵一向是来如影,去无踪,长驱直入,奔袭千里! 然而到了现在隨著老一辈的满兵满將死得死病得病。 鰲拜率领出京的这支满洲兵却是不堪重用了。 用这样的军队又怎能抢占吴军之前抵达荆州布防长江呢? “少保,满洲子弟们虽然紈綺不堪。” “然而隨行的绿营中却有不少能战之兵。” 罗托指向眼前的另一支人马道:“或可挑选满洲精锐配属绿营精兵。” “组成一支前锋从开封一人四马火速南下!” 鰲拜闻言放眼望去。 却发现满洲兵们虽然紈不堪。 然而他一路上集中起来的各地绿营却有不少兵將锐气不消。 足以星夜南下赶赴荆州。 军情如火,他来不及多想便下令抽调兵马组成前锋。 当天下午鰲拜从满洲兵中挑选能战之兵一千人。 辅以绿营兵九千人组成一支万人前锋。 由他亲自率领,一人四马,火速南下。 再拋弃主力大军后。 这支前锋爆发出了强大的机动力。 鰲拜从开封直驱郟县,又过南阳,进抵裹阳城下。 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也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就在清军前锋火急火燎抵达裹阳的当天。 辰常总兵高守贵在常德举城投降迎接白文选大军入城, 与此同时,松滋、枝江等地纷纷剪辫反正欢迎吴军的到来! 自知兵贵神速的白文选並没有在常德停留。 而是挥师北上抵达松滋。 在长江南岸大肆搜集舟船准备渡江! 伴隨著吴军战旗飘扬在长江南岸。 江汉大地无不震动。 满清的湖广巡抚刘兆麟只能龟缩在荆州城中血书求援。 只要白文选最后一举。 那么吴军就可以打过长江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军令却猛然发到他的军中。 吴三桂责令白文选在松滋休整等候自己的到来。 “王爷此令乃是大误!” “我军此时不过將更待何日!” “难道要屯兵长江以南,静待鰲拜集结百万兵马,匯集天下財富。” “活活地耗死我军吗!” 常德城中。 刚刚抵达这里的吴周君臣发生了激烈的爭执。 湖广巡抚方光琛怒髮衝冠竟然当眾呵斥起了吴三桂。 原因无它,正是这位周王下令大军停留湖南不再北上。 对於这道军令方光琛抓破脑袋都不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吴三桂却悵然开口道: “方先生,本王已遣亲信去北京接回应熊一家。” “然而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想必应熊无法脱身还在清廷手中。” “若是本王现在渡江逼得清廷狗急跳墙应熊一家又该如何?” “况且我军自从昆明举兵以来已然长驱两千七百余里。” “將士们早已经人困马乏,师老兵疲。” “若是仓促渡江一旦被清兵所败岂不会失了锐气?” “孤自从起兵已得滇黔湘蜀四省坐拥西南五千里之地。” “又何必得陇望蜀,贪得无厌呢?” 此言一出,方光琛顿时膛目结舌。 想不到直到现在吴三桂依旧在顾虑他的长子不敢同满清彻底翻脸。 只想著小富即安同清廷划江而治割据西南自守! 要是他是这种心气。 这天下吴周如何能得? “王爷!事到如今,我军起兵乃是天下之爭,更关乎满汉兴亡。” “你要是在此时止步將会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他痛心疾首地向吴三桂陈明利害。 想要劝说这位周王收回成命。 甚至不惜说道:“王爷不是最重诺言吗?” “当日你当著我们所有人的面发下宏愿,要打过长江去,光復全中华。 “难道你此时却要违背宏愿,辜负天下人心所望吗?” “倘若如此只怕王爷你会天打雷劈啊!” “放肆!” 此言一出吴三桂终於忍受不住。 “方光琛,本王自有自己的道理何须你在此多言!” 他怒斥一声拂袖而去。 只留下方光琛跪在常德城中痛哭流涕。 事到如今吴三桂小富即安已然没有年轻时的锐气了。 止步长江,顿兵湖南,同清廷议和接回吴应熊划长江而治。 就是他的选择! 然而歷史上吴三桂的选择眾人不敢违背。 此时此刻经歷滇京事变后吴军之中却有人心思浮动了。 “王爷,吴王顾虑世子不敢过江同韃子撕破脸皮。” “然而我等举兵乃是为天下百姓又岂能就此止步?” “不如效仿英王的昆明一举。” “从松江渡江,直取中原吧!” 张国用和赵得胜单膝下跪对白文选拱手请愿! 第九十八章 大胆!竟然敢誆骗吴王!【4k】 第98章 大胆!竟然敢誆骗吴王!【4k】 此言一出,白文选目光深邃拳头紧。 他自是明白部將们的意思。 吴三桂顾虑长子不敢同清廷彻底撕破脸皮。 然而事到如今,他已是骑虎难下又怎能优柔寡断。 如果吴军就此止步。 那么等清廷封锁长江將吴军制在西南大事就將晚矣! 回想起往事重重。 白文选最终目光犀利起来。 他在雨林坚持三年又隨吴三桂打到长江。 並非为了荣华富贵而是为了天下大义! 否则以他的地位早日投降满清又怎会当不上一个汉王? “传我军令!急行渡江!攻打荆州!”他大喝一声。 赵得胜、张国用等人欢声雷动, 翌日清晨,白文选以魔下的四千精锐为核心裹挟整个松滋的上万吴军。 乘坐舟船,扎下木筏。 蜂拥朝著江北杀去。 “吴狗来了!吴狗来了!” 眼见吴军渡江北岸的清军纷纷魂飞魄散。 湖广巡抚刘兆麟勉强鼓起勇气。 率领魔下抚標三千人在北岸阻击吴军。 起初,清兵以枪炮轰击江面。 打翻了不少吴军舟船取得一些战果。 然而当赵得胜率领魔下百人来到北岸。 这些曾经在阿瓦大破缅兵的百战精锐当即奋力搏杀將清军的防线搅得天翻地覆。 白文选藉此指挥大军全面渡江。 伴隨著越来越多的吴军將士来到北岸。 刘兆麟的抚標彻底崩溃。 他不敢再战只得收拾残兵败將狼犯逃回荆州闭门自守。 白文选趁机在北岸获得立足点。 一面致书吴三桂请求主力前来。 一面扎下大营传諭周围府县。 剎那间,江汉震动。 当阳、荆门等地的百姓群起激昂。 纷纷剪辫易服杀官造反响应吴军。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一支风尘僕僕的军队却忽然抵达荆州。 “启稟少保,奴才已经查探清楚了。” “是偽巩昌王白文选率兵击败了刘兆麟渡过了长江在荆州城外立营。” 鰲拜面前一名斥候跪地稟告。 听到这个噩耗后鰲拜不由地心神一颤。 他魔下的伊尔津、巴思哈二人更是头皮发麻。 吴军已经渡过长江。 那么他们文该拿什么来阻挡吴三桂啊! 这一刻,浓浓的阴影笼罩在眾人的心头。 然而鰲拜却临危不乱赫然开口: “白文选既然渡过了长江那么吴三桂呢?吴三桂又在哪里?” “回稟少保,奴才尚在江北看到吴三桂的王旗!”斥候回答。 此言一出,鰲拜心中一喜。 他急忙再次开口:“渡江的吴狗现在有多少人?其军容如何?” “少保,渡江的吴狗倒是不多只有万余兵马。” “可他们军容甚威,衣甲鲜明。” “一看就知道是一支百战雄师!”斥候拱手。 鰲拜双眼一凝,眉头紧锁。 半响后他看向伊尔德、巴思哈二人道: “两位固山做好准备了。” “今夜我军三更造反,四更起行,天亮之前必须杀到江岸。” “对白文选的大营发起突袭!” “少保,白文选乃是天下名將。” “他魔下的兵马又是西贼中的精锐。” “如果我军贸然接战,谁能確保万一啊!” 伊尔德、巴思哈忧心道。 白文选本就长於行伍常与李定国比肩。 事到如今,隨著大量老將凋零。 放眼整个满洲都已经找不出几人能与他爭锋了。 他魔下的兵马又是从雨林中走出来的精兵强將。 面对这样一个对手。 清军要是贸然接战谁能轻言胜负啊! 然而鰲拜闻言却是牙齿一咬, “不要说確保万一了,就算是此战必败。” “我大清都得打!” 他挥舞马鞭指向南方道:“倘若在这里我们击败不了白文选。” “等到吴三桂率领主力亲自过江。” “我等又拿什么来挡?” “挡不住吴三桂让吴狗突破长江进了中原。” “天下汉人必將闻风响应,等到那时我大清就亡了!” “唯有在荆州城下奋力一举,我等方能保住太祖太宗的江山!” 此言一出,伊尔津和巴思哈面色一凝郑重地对鰲拜拱手。 这位少保说得没错。 在这里击败不了白文选他们又怎能挡住吴三桂? 挡不住吴三桂我大清的江山社稷文有什么指望? 事到如今,他们唯有拼死一战方能保住我大清的江山! 当天夜里。 在鰲拜的鼓舞下万名清军精锐三更造饭,四更起行。 悄然摸向了白文选初建的大营。 在夜色的掩护下。 螯拜不动声色愈发地接近。 等到天蒙蒙亮时。 伴隨他的一声令下,清军旌旗挥舞,战鼓齐鸣。 万名清军精锐猛然出现在吴军周围如潮水般衝击营地。 在鰲拜凌厉的攻势后。 白文选的军队措不及防。 新建城的营地根本无法挡住清兵的进攻, 这让伊尔德和阿思哈得以衝进营庄大肆搜杀慌乱的吴军將士。 然而等白文选亲自披甲出阵吴军將士回过神来时。 战场上的局势却有了微妙的变化。 昔日在雨林中挟持主將投降的张国用、赵得胜二將不復当初的行径。 各自披甲执锐率领亲兵以大无畏的气概衝进清兵之中殊死搏杀。 他们並非是反覆无常的小人心中亦有英雄气概。 只不过当初在雨林煎熬三年终是乱了道心。 可当再次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地同韃虏血战时。 张赵二將以是不失汉家儿郎们的威风。 竞然率领亲兵在鰲拜阵中左衝右突杀得清兵阵脚大乱。 为主帅组织將土反攻爭取了宝贵了时间。 最终张国用血江岸,赵得胜力竭而死,宛如歷史的重演。 然而靠著两位大將的牺牲。 白文选却在混乱中重新凝聚人马发起了反击。 吴军以他从雨林中带回来的百战精锐为核心。 交替衝杀,同清兵在营中鹰战良久。 在此期间,固山额真伊尔津重伤,巴思哈战死。 衝进营中的一支支清兵都被吴军击退。 全靠著鰲拜本人亲临前线这才能勉强挡住吴军的反击。 不使清军崩溃! 然而靠著魔下將士的死战。 巩昌王白文选却已经掌握了主动权。 他从容坐镇部署兵马猛攻鰲拜回过神来的吴军將士也不是刚才的慌乱。 纷纷红著双眼挥刀劈杀手刃了无数清兵为袍泽报仇! 竟然已经逆战的战局。 鰲拜心中不由地屈不已。 因为白文选部下所展现的顽强斗志和强大战力。 这正是昔日的满洲大兵所拥有的。 曾几何时,满洲大兵是何等地不可一世。 长驱千里,以多攻少,不在话下。 哪怕遇到突袭也能殊死搏杀扭转战局。 然而到了现在满洲兵已经衰落。 可在吴军之中鰲拜却看到了昔日的那种气势。 这让他这位硕果仅存的满洲老將如何能好受。 然而即便如此,鰲拜依旧冷笑一声不认为自己会失败。 现在在此时的战场上他还有一支援兵! 轰!轰!轰! 几声炮响响起。 荆州城门猛然打开。 接到鰲拜的军令后湖广巡抚刘兆麟遥望激战之中的清吴两军。 立刻拉起自己的千余抚標伙同荆州城中的其余兵马。 拼凑了一支四千人的军队向著战场驰援而来。 当这支清军加入战场后胜利的天平再次倾斜。 白文选的军队本就遭到突袭伤亡极重。 全靠著顽强和意志和强大的战力才能扳回局势。 然而当荆州清军出现在了战场后。 吴军的士气不由为之一落。 鰲拜的精锐却是士气大振。 清军趁机两路夹攻再次將吴军压制面对如此危局。 主將白文选却是面露决然之色。 他非但没有下令撤回。 反而骑著白马,手持长枪。 在吴军之中来回督战,誓死不退。 吴军將土见状纷纷牙齿紧咬, 用手中刀枪结阵衝杀竟然能堪堪稳住战局。 挡住鰲拜的两路夹击。 双方从清晨一直杀到傍晚。 直到晚霞照耀在流血漂櫓的战场上时。 鰲拜和白文选二人依旧血红著双眼谁也不肯退却。 因为他们一人肩负保卫太宗將士的重任一人贫负光復河山的希望。 两人手中的兵將也在这场惨无人道的血战中伤亡殆尽。 鰲拜挑选出来的一千满洲护卫战死高达吉百余人。 配属的九千绿营也折损达六七千之眾。 就连刘兆麟的四千荆州清军亦伤亡过半。 而白文选也没有好多可。 他从雨林中带回来的四千老本仅存吉九百残兵。 节制的其余吴军也死伤惨重。 当夜幕降临之时。 鰲拜的嘴角不由地露出一抹苦涩。 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捐將百文选逐出爭北了。 只要吴军能在江北保留一个立足之地。 那么吴三桂的主捐就能源源不断地过爭直到將自己击败。 白文选的嘴角却是露出了笑容。 因为他也知道哪丫魔下將士战尽。 可只要能挡下鰲拜的攻势在爭北立足。 等吴三桂的主捐过了长爭哪丫胜利不属於他也会属於吴三桂属於汉人! 最终这场吴清之间的首次大规模交战以平手告终。 鰲拜黯然收兵荆州。 白文选拼死守住大营。 双方魔下的兵將都死伤殆尽已经无力再战了。 然而等到第二天的太阳升起之时。 这一切却猛然发生了改变。 因为在白文选殷切的目光中。 长爭南岸並没有出现吴三桂的主捐。 荆州以西却出现了另一支清军,另一支规模不小的清军! 在吴三桂举兵倡义之时。 鑑於南明已经覆灭,西南战事终结。 经四川总督李国英提议。 清廷特地调集天下兵马会集夔东三路剿灭闯军。 其中陕西提督王一正率兵三万攻房县从北面威逼。 四川总督李国英率兵数万屯夔州从西面攻打。 湖广提督董学礼率兵三万驻彝灵从东面围困。 各路清军相约一共总攻。 如今虽然总攻的时间还没到。 可湖广提督董学礼却已经率领三万绿营进驻彝陵同兴山的李来弱进行纠缠, 自从吴三桂起兵以来。 螯拜就急令董学礼集结兵马放弃同闯军的交战回师保卫荆州。 如今经过董学礼的努捐。 三万湖广绿营在留下一万人守彝灵后。 剩下的两万人却是及时出现在了荆州。 当看到这支清军逼近自己后, 白文选只得长嘆一声手势魔下的残兵败將渡爭南返。 “若是王爷能早到一日,则天下当属我有。” 第二天一早,看著被方光琛等人苦口婆心劝到松滋的吴三桂。 白文选心中全然不是滋味他心灰意旷不满地开口。 吴三桂闻言亦是心中一沉。 可他隨即道:“巩亚王,本王严令你不许过爭。” “如今汝一意孤行果然折了许多兵马。” “亏岂能怪罪於本王?” 此言一出白文选悽惨一笑直接对吴三桂。 荆州一战张国用噗血,赵得胜战死。 他摩下的精兵猛將一朝皆空,悉数战尽。 此时此刻他已经对吴三桂丑底绝望了。 “如今我魔下的兵马虽然战尽可鰲拜也好不到哪里去。” “长爭北岸虽然还有许多清兵。” “但不过是董学礼的绿营而已。” “难道吴王还要继续待在南岸坐视战机消散吗?” 吴三桂闻言沉默不语。 “王爷渡爭吧! “学生好话列话已经你尽。” “如果王爷再不渡爭我大周就將丑底无望啊!”方光琛苦苦哀求。 看著心灰意冷的白文选,看著苦苦哀求的方光琛。 这一刻吴三桂的心里动摇了。 仅仅是白文选渡爭就能同清军战成那样他的兵马虽然战尽可吴三桂的主捐却来了。 倘若就此渡爭未亢不能席捲中原一统天下! 吴三桂在眾人的哀求中伸出了右手想要下令。 可是就在此时一叶扁舟却载著一人来到南岸。 “平西王,昔年一別不曾想今日我们会再见啊。” 鰲拜的亲弟弟穆里玛拱手。 “穆里玛?” 吴三桂双眼一凝:“鰲拜派你来做甚。” “平西王,我兄知晓平西王为我满洲叛徒所逼才会无奈起兵。” “现在应熊世子已经在南返的路上。” “我兄长有一封书信在此想要呈送给平西王。” 穆里玛在一堆露出吃人般目光的吴將中硬著头皮拿出一封书信。 强顏欢笑,想要交给吴三桂。 然而就在此时。, “大胆!竟然敢逛骗吴王!” 白文选勃然大怒。 眶当一声,竟然抽出佩刀猛然劈向穆里玛。 第九十九章 太君!您慢点! 第99章 太君!您慢点! 啊一穆里玛惨叫一声身形向后一转。 一条血线出现在他胸前令他狼狐不已。 白文选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挥刀向前就要將他斩杀! 然而一道身影却挡在穆里玛面前令他猛然一滯。 “巩昌王,你难道连本王都要杀吗!”吴三桂怒道。 眶当一声,佩刀落地。 白文选面如死灰闭上了双眼。 “巩昌王累了,带他下去休息吧。” 吴三桂挥了挥手。 旋即面向穆里玛接过鰲拜的书信。 在信中鰲拜还能写些什么? 无非就是许诺吴三桂划江而治並送还吴应熊。 看著眼前的滔滔江水以及对岸飘扬的鰲拜帅旗。 想起年幼入京一直给自己充当人质的长子。 吴三桂思虑再三后终究开口:“穆固山,汝可回去回復鰲少保。” “起兵並非孤的本意,若能划江而治,送还应熊。” “我吴三桂愿意与他罢下刀兵,从此两国交好,结成兄弟。” “唉一—!” 此言一出,方光琛气得直脚。 高启隆、王绪等人亦黯然。 阿瓦城下。 蛮莫土司思线恭敬地指引一个远道而来的使团。 鞍前马后將他们迎到了阿瓦城下。 “太君!这边请!” 他用缅语说出了这样的意思將一名留著辫子满脸横肉的满洲將领带到了城门。 嗯一一1 满將点了点头隨后大手一挥。 三百名大兵手持兵刃,牵著马骤。 就要拱卫使臣进入阿瓦。 然而就在此时负责前来迎接的缅臣昂山却是皱起了眉头。 因为这个从云南而来的使团足足有三百人。 全都是虎背熊腰,携甲执锐的满洲大兵。 要是让他们携带马骤和盔甲进城。 一旦生乱,恐怕缅廷不好处理啊! 毕竟永历帝曾入缅三年。 李定国和白文选多次大破缅兵满洲大兵也曾来过阿瓦。 对於明清两军的战斗力缅人可是心有余悸! 別看入城的只有三百满兵。 可要是真打起来恐怕三千缅兵都拿之不下! “这位將军,阿瓦乃是我国首都。” “若是携带兵甲入城恐怕会嚇著我国百姓。” “不如卸下兵甲,我国必然会款待诸位。”昂山开口。 然而此言一出,现场的氛围瞬间就凝固下来。 满將眉头一挑来到昂山面前。 还没等他说话! “八嘎!” 他左右开弓,竟然啪啪两声在昂山的脸上留下了两个殷红的手掌印。 这一刻,城门的缅臣们膛目结舌。 这尼玛当眾殴打他们缅甸的重臣。 这群从云南来的满洲人是得有多横啊! 个昂山捂著发烫的脸颊悲愤无比伸出手指被气得发抖。 可是,轰的一声。 一只大脚猛然端在他的身上。 令这位缅甸重臣吃痛倒地。 紧接著,眶当一声,一柄佩刀抽出。 满將手中寒光一闪竟然要当眾格杀昂山。 剎那间,眾人面面相全都愣在原地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做什么。 唯有思线反应过来。 “太君!使不得!使不得到啊!” 他抱著满將声嘶力竭苦苦哀求直到此时缅臣们才反应过来。 纷纷义愤填膺,怒视满將,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看到他脑后的那根小辫子后。 这群人却是一个个地宛如斗败的公鸡泄了气了。 原因无它,经歷永历入缅之事后缅甸上下的心气都没了。 原来缅甸虽然是个小邦可也自命不凡。 永历入缅之初还曾南明残兵, 甚至当白文选首次迎驾之时缅兵还夜郎自大闯进人家营地的抢夺马匹。 结果引得白文选大怒仅派百骑就杀败了缅兵。 从那以后双方兵乱已起便撕破脸皮大打出手。 结果面对李定国和白文选仅剩的残军。 缅人左打右打,上打下打,翻个身来继续打。 硬是一次都没打过! 还被別人在国內横行无阻多次兵围阿瓦丟尽了脸面! 从那时起缅人的心气就在一次次的惨败中没了。 若不是阿瓦城坚,李白二人又人生地不熟得不到缅甸百姓的支持。 恐怕仅仅是他们落败的那支残军就能將缅甸给灭了。 在被李白二人一次又一次的吊打后。 当吴三桂率兵入缅时。 缅甸上下哪来还敢抵抗。 只能杀掉尚守信义不愿意交出永历的老国王莽达。 发动咒水之难,杀戮沐天波等人。 將朱由榔洗乾净交给前来接手的满洲大兵, 昔日这些留在辫子的人来到阿瓦缅人寧愿杀掉国王都不敢反抗。 如今不过半年多的时间,满洲大兵再至,他们又岂敢还手呢? 要知道现在可不是一百年后。 尔缅甸哪里敢杀满洲兵迎接吴三桂乃至清廷的怒火啊! “太君!太君!饶他一命吧!” 思线抱著满將苦苦哀求这才让他放下了屠刀。 然而即便如此。 “八嘎!”满將依旧破口大骂。 用脚重重地踩了昂山几脚。 直到他抱著肚子痛苦地呻吟这才罢休。 “护送遏中堂进城!” 打完昂山后满將扛著佩刀不可一世。 大摇大摆地走进阿瓦。 看谁不爽就推一把引得缅臣们敢怒不敢言。 思线见状擦了一把冷汗。 这满洲大兵可真横啊! 不过也对,不横还特么是满洲兵吗? “太君,您走慢点等等我啊!” 他伸出手掌看著满洲大兵的背影屁顛屁顛地呼喊。 满洲大兵护送使臣入城后。 立刻就被缅人安排妥当在阿瓦城中住下。 然而刚一落脚。 被护卫的那位使臣便开口道: “洒將军,英王命你我二人假扮满洲使者潜入阿瓦。” “你行事如此跋扈要是引起纷乱又该如何?” 不用多说进入阿瓦的这支满洲使团是陈成命人假扮的。 使团中所谓的使臣『遏必隆”不过是刘玄初假冒的名字。 反正雨林中音讯难通往往需要好几个月才能传达。 人家李定国心心念念的永历被抓了半年他这个晋王才得到消息。 陈成索性就让刘玄初假冒满洲重臣带著三百甲兵潜入阿瓦。 只是刘玄初开口责备后。 洒出却是笑道:“茂遐先生,就是要跋扈。” “我等若不跋扈哪里还会是满洲大兵?” “上一次小子跟大哥来到阿瓦时就是这么对待缅人的。” “倘若这次变了岂不会被缅人看出破绽?” 第一百章 李定国来了,又一场大祸要发生了!【4k】 第100章 李定国来了,又一场大祸要发生了!【4k】 刘玄初闻言顿时无语。 可洒出却滔滔不绝:“况且先生怕是说错了吧。” 他了新粘上去的小辫子得意洋洋道: “咱们哪里是假冒满洲使者。” “我们现在就是满洲使者!” 这句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就连刘玄初都忍不住点了点头。 上一次清兵进入缅甸后。 清廷是用洒出这些两白旗耗材打头阵。 甚至就连和缅甸人交接永历。 也是由陈成手中的满洲大兵出面。 如今才过去多久? 缅人又岂会忘却这些满洲人呢? “遏大人!洒將军!” “你们安顿好了没有?我王在宫廷中召开了宴会。” “还请各位大人赴宴。” 本书首发 找书就去 101 看书网,??????????????????.??????超全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思线屁顛屁顛地跑进使馆。 洒出脸色一变恢復了之前的傲慢。 护卫著刘玄初傲然进入缅甸宫廷。 “贵国的大皇帝竟然为永历之事嘉奖我王。” “並派遣遏大人亲自前来赏赐。” “这真是小王的福分啊!” 缅甸现任国王莽白同他的王后丹黛亲自出面。 以最为隆重地礼节招待刘玄初等人。 这位国王倒是架子很低。 而他美艷动人的王后也频频敬酒给足了刘玄初面子。 然而即便如此刘玄初心中依旧轻蔑无比。 因为別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这对莽白夫妇的来歷。 莽白原本不过是老国王莽达的弟弟而已, 而他的妻子丹黛也不是王后。 是清军入缅之时。 缅甸上下既恼怒同李定国军队的杀伤。 又畏惧吴三桂和清兵不敢抵抗。 老国王莽达却知信义坚持不肯將永历帝交给清兵。 从而让他们夫妇抓住机会发动宫廷政变推翻了莽达, 原本事情到这也就罢了。 可当上国王后莽百不但手刃亲兄。 丹黛更是心如蛇蝎。 竟然將自己嫂子一家虐杀后押上石头投入江中。 虽然政治斗爭非常残酷。 可老国王莽达在位时对莽白颇为信任命其执掌大权。 然而等到兄长失势。 莽白和丹黛却一点体量都不给兄长一家留。 不但虐杀莽达一家甚至连婴儿都不放过。 就连他们死后都得被押上石头投入江中令其永世不得超生。 如此卑劣行径,真是人神共愤。 刘玄初又怎么可能看得起他们呢? “这莽白到时候杀了倒是无妨。” “只是他的王后丹黛——” 洒出同一名白旗小子窃窃私语心中却是邪火大盛了。 他们这些两白旗余孽本就没有妻室。 在云南又被陈成约束不得淫掠。 如今好不容易到了缅甸。 他们的一肚子邪火倒是得发泄发泄了。 “我的好哥哥哦,你可不能乱想啊。 “丹黛可是王后就算被咱们擒获那也得让大哥来处置。” “又岂能让你给私自办了?” 那名白旗小子倒是知道礼数提醒洒出。 “对对对。” 此言一出,洒出如梦初醒连连点头。 道理他懂对付丹黛这种女人得排队嘛! 在两位白旗小子用满语窃窃私语后。 一位缅臣却行事慌张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进了宫廷之中。 “大王!不好了!”他当著眾人面哀豪出声。 “没看到大清国的遏必隆大人在这里吗?”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莽白怒斥道。 他勃然大怒责怪起了臣子殿前失礼。 然而下一刻这位缅臣却是大喊道:“大王!李定国又来了!” “什么!”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莽白头皮发麻对於李定国的大名他早已经如雷贯耳。 “没想到永历都被满洲大兵抓了。” “这个狗贼还是这么的阴魂不散!” 他强压下心头情绪摆出一副临危不乱的姿態。 “说吧,这次李定国又在哪里抢掠?” “是孟乃吗!”莽白呵斥道。 缅臣浑身颤抖摇了摇头。 “不是孟乃难道是蛮莫?”莽白再问。 缅臣再次摇头表示否认。 “不是孟乃?又不是蛮莫?” 莽白愈发地紧张起来。 他脸色惨白地开口道:“难道是清迈?李定国这个狗贼难不成已经和那莱结盟。” “准备先夺清迈再一同西进攻打我国!” 这一刻,莽白的语气变得异常艰难。 孟乃和蛮莫都只是缅甸的边境城市。 就算李定国的军队將哪里攻占也不会威胁缅甸国体。 可清迈不同,这是缅甸遏制罗的重镇。 一旦被李定国攻占那么他就能和暹罗连成一片合力对於缅甸。 “不行!不行!” “速召变牙简元帅,让他即刻整顿大军出兵驰援清迈!” 想到这里莽白急忙开口道。 变牙简是缅甸第一大將。 虽然曾经被李定国多次击败。 可好歹也能收集残兵坚守阿瓦不同於其他一溃千里的缅將。 事到如今,李定国再次来犯。 莽白也只能依靠他去清迈阻挡了。 然而此言一出。 缅臣却急忙道:“大王,变牙简元帅可不能去阿瓦啊!” “这是为何!”莽白质问道。 “因为孟杭、娘瑞等地的官员来报。” “李定国的大军突然衝进我国不顾沿途的城池一路西进。” “看样子——.是.—.是.” 剎那间莽白面如死灰。 他哆嗦地质问:“是什么啊!” “大王,看样子李定国是冲阿瓦来了!”缅臣鼓起勇气开口。 “啊——! 这一刻,丹黛容失色捂著小嘴发出惊呼。 而宴会上的缅甸臣子们全部譁然都颤慄发抖。 “李定国来了,又一场大祸要发生了。” 思线头皮发麻忍不住惨叫。 原来无它,李定国纵横缅甸三年。 除了阿瓦未曾攻下外。 缅甸国內不知道被他横扫成什么样。 至於他的老巢蛮莫不要说李定国出手了。 李定国的部將高文贵就曾攻陷过。 思线还得靠永历帝的圣旨才能让高文贵退军。 如今他本人率军前来思线又怎能不怕? 不但是他,此时此刻听到李定国的大名宴会上的缅甸臣子又有几个不怕啊! “慌什么!” 莽白见状牙齿一咬他冷冷一笑道: “假如我等坚壁清野,李定国不可能在粮草耗尽前打下阿瓦。” “等到他粮草耗尽的时候就算他是李定国也將在劫难逃!” 此言一出一眾臣子这才勉强舒了一口气。 缅甸的统治体系是东南亚著名的曼陀罗体系。 在这种体系下缅甸的国土分为核心圈、控制圈、朝贡圈三类。 核心圈以阿瓦为核心控制著周围的平原。 缅王通过佛教神权强化统治合法性直接控制周边区域, 控制圈则由由地方土司或贵族管辖,需向缅王效忠並纳贡,但享有高度自治权。 缅王通过联姻或军事威维持鬆散控制。 朝贡圈则是边缘部族或小政权,通过象徵性朝责换取保护甚至可以同时依附其他政权。 在这种体系下缅甸不是一个大一统的政权。 而是一个封君林立势力繁杂的过度。 只要阿瓦等核心区域未被攻陷。 纵使李定国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灭亡缅甸。 毕竟树倒湖孙散可阿瓦这颗大树要是不倒外围的湖就算死得再多散得再多也不碍大局。 在这种情况下。 只要莽达和他的亲信臣子能够在阿瓦及周边进行坚壁清野耗退李定国。 那么胜利就將属於缅甸! “我王圣明!”缅臣纷纷山呼。 “贵使,李定国这个狗贼一日不平。” “则我国一日不寧,贵使也將一日不安。” “还请贵使在小王击退李定国后被北返奏请大皇帝。” “请他命平西王同我国联手剿灭李定国!” 莽白郑重地拱手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刘玄初微笑回应。 当天下午,酒宴草草结束。 得知李定国大军奔袭阿瓦后。 莽白当即下令阿瓦周围的城池进行坚壁清野。 同时令变牙简元帅集结兵马以守城池。 一时间,风云突变。 邦牙、皎施、密沙、文敦、彬达莱、实皆、马来、耶难达等人的缅军纷纷奉命开进阿瓦。 短短的时间內就有十余万缅军集结在王都內外准备抗击远道而来的李定国。 当缅王莽白匯集十几万缅军坚守阿瓦之时。 经过长途跋涉后。 陈成率领一万两千精锐打著李定国的旗號来到了城外。 此时此刻,这位英王已经不復当初的模样, 俊朗的脸庞被鬼脸面具遮盖。 身上的正蓝盔甲也被一副鲜红的重鎧所替代。 这是属於李晋王的盔甲。 如今却被陈成披掛上阵。 正是他一路上亮出普王旗號。 这才让缅甸人以为来袭之人是大名鼎鼎的李定国。 “英王,我军长驱千里已至阿瓦城下。” “只要城中的三百满洲大兵今夜一举那么我军就可攻入阿瓦一举荡平缅甸了!” 马宝和靳统武擦了一把额头上汗水激动地开口。 陈成让刘玄初和洒出率领三百满洲甲兵冒充使团潜入了阿瓦。 这是何等高明的一招啊! 对於大军来说攻灭缅甸真正困难的不是缅军。 而是阿瓦坚固的城墙。 只要攻不下阿瓦拔不掉缅人的王都。 那么缅甸就不会灭大军就只能在粮尽之后撤军! 先前的李定国和白文选就屡屡受挫於缅人的此招。 可是现在不同了。 三百正牌的满洲大兵已经混入城中。 只待举火为號就能夺下阿瓦城门。 等到那时,不但缅甸可灭。 缅人在王都聚集的无数珍宝也將落入大军手中! 这是何等令人激动的事情啊! 马宝和靳统武哪怕是想想都血脉喷张。 然而陈成闻言却是略微皱眉。 他指著高大的阿瓦城墙道:“如今有孤的三百大兵在城內夺下城门易如反掌。” “然而孤听闻缅王莽白唯恐王都失守。” “已经將周围城池的十几万缅兵调集入城。” “阿瓦有如此数量的缅兵防守。” “就算我军夺下城门,可缅甸將亡城內的缅兵一旦选择巷战。” “我军又该如何?” 此言一出,马宝和靳统武不由地皱眉起来, 事到如今他们想要攻入阿瓦易如反掌。 甚至拿下此城灭亡缅甸也未尝不可。 然而兔子急了还咬人。 城中的缅兵虽然费拉不堪可终究有十几万之眾。 倘若这么多缅兵临死反扑选择巷战。 就算马宝和靳统武手中的精锐能贏恐怕也得伤亡惨重啊! 毕竟他们全军只有一万五千人。 陈成更是留下三千体弱普兵待在景线疗养。 区区一万两千人想要破了十万缅兵。 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可想而知。 “英王,话虽如此,可我军奔袭千里至此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哪怕將魔下精锐战死过半我等亦不能就此止步!” 靳统武咬牙开口道。 他们从景线一路奔袭到阿瓦就是抱著孤注一掷的决心。 准备首战即决战,一战定乾坤,一举消灭缅甸! 如今三百满洲大兵已经入城。 一万两千精锐也抵达城下。 倘若畏惧伤亡不敢同缅兵巷战他们又该如何? 此言一出,马宝也是开口:“英王打吧。” “將士们在雨林中奔波多日军心已经有些不稳了。” “如果不打破阿瓦,让他们好好地放鬆一下。” “恐怕再拖延下去军心要变了!” 陈成自然明白马宝的意思。 在雨林这种恶劣的环境下滯留多日,奔袭千里。 这对於大军的军心来说无疑会动摇。 陈成停留越久军心就会越散。 而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方法也很简单。 那就是登高一呼,率军攻破阿瓦屠城十日。 用缅人在城中的財富和妻女来满足大军的需求。 只要將士们能够在城中抢来珍宝玩上女人。 哪怕有一半人会死在巷战中。 还活著的人依旧会对陈成信服。 因为这就是人性! 倘若他迟疑不进在阿瓦城下滯留。 纵使大军能够减少成倍的伤亡也会让將土们在雨林中的燥热下怨声载道! 所以现在似乎別无他法。 正如马宝和靳统武所说。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纵使城內有十几万缅兵可大军跋涉至此也不得不巷战夺城发泄一把。 然而在二人的目光。 陈成的嘴角却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將士们若想发泄一番何须先取阿瓦?” “这周围的缅人城池不是多得是吗?” “依本王看附近的邦牙就挺不错的。” “传本王军令,大军在阿瓦城外扎营。” “让將士们高呼口號本王先取邦牙!” 他微笑著开口却令马宝和靳统武二人眼神一亮。 “英王这是要—” “引蛇出洞,把阿瓦的十万缅兵引出来收拾!”陈成冷笑道。 第一百零一章 十万打一万!优势在我!【4k】 第101章 十万打一万!优势在我!【4k】 “城中的缅人听著。” “本將奉晋王之命前来取阿瓦。” “尔等宵小抱做一团,晋王先不予理会!” “等扫荡周围拿下邦牙等地后。” “本將倒要看看你们守城的十几万缅兵还有閒心能继续待在阿瓦吗!” 靳统武意气风发骑著一匹战马环绕阿瓦厉声大呼。 数以千计的西营將土纷纷齐声大喊。 直接將大军的目標告知缅人同时也知会城中的刘玄初。 陈成藉助李定国的威名率领大军千里至此。 竟然不准备直接攻破阿瓦而是要先扫荡周围! “什么!李定国这个狗贼竟然不攻阿瓦。” “反而去取我的邦牙!”缅臣丹辛目瞪口呆。 陈成率领大军气势汹汹地直扑阿瓦。 身为缅王臣子丹幸急冲冲地从邦牙带了万余兵马前来勤王。 结果陈成却不打阿瓦改去打邦牙了。 丹辛的家眷財宝可全都屯在邦牙。 这要是被陈成攻破他可如何是好啊! “大王,李定国这个狗贼猖狂。” “不若令变牙简元帅率领十万大军出城和他决战。” “微臣愿意率领邦牙兵马充作先锋。” “不破李贼势不还朝!”他急忙拱手请求。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 城外的敌军都明牌去打邦牙了。 丹辛要是不请愿出战难不成让他丟掉老巢吗? 就算这位缅王臣子愿意。 他魔下的万余邦牙兵马其家眷可都留在老家呢! 又岂会甘愿待在阿瓦坐视敌军攻破老家凌辱妻女! “大王,出战吧!” “李定国手中只有残兵万余,而我大缅甸则有雄兵十几万!” “纵使敌兵剽悍。” “可无论怎么讲双方的兵力是十万对一万!优势在我!” “还请大王令变牙简元帅火速出击。” “勿使李贼伤我百姓!” 丹辛开口后,耶波、廷瑞等臣子纷纷请战。 原因无它,他们这些臣子的封地都在阿瓦周围。 让丹辛这些人勤王可以。 可要是勤王勤到最后只剩下一个王。 他们哪里会愿意啊! 所以这些臣子齐心协力,眾志成城。 竭力督促莽白下令出战! 然而莽白又不是傻子他哪里能看不出来这是『李定国”的引蛇出洞之计啊! “诸位爱卿,李贼彪悍,绝非轻易能敌。” “变牙简元帅虽然善战可亦曾败於李贼之手。” “如今我军虽是以十攻一,可也难保万一啊!” “不如坚守一阵观望李贼阵势。” “从中寻出破敌之法才好击败李贼啊!” 莽白苦口婆心地劝说。 不得不说『李定国”的这一手实在是太毒了。 缅甸本就是曼陀罗体系。 他这个缅王根本没有中央王朝的威势。 现在敌军千里奔袭引得阿瓦周围的军队勤王后。 “李定国』却不打阿瓦转而要攻打各路勤王大军的老巢。 这无疑是一招阳谋。 欲要逼迫莽白下令缅军主力出战啊! 可敌军的战斗力摆在那里。 虽然缅军十倍於敌可昔日也不是没败过。 让莽白再次出动主力同敌军野战他哪里能愿意。 所以这位缅王也只能苦苦劝说臣子们稍安勿躁静待战机。 然而到了第二天。 战机没有等来,莽白却等到了一个噩耗, 一群缅甸女人被驱赶到阿瓦城下向著自己的父兄哭泣。 “苏尼拉!” 邦牙城主丹辛呼喊妻子的名字。 看著被靳统武凌辱过的苏尼拉双眼血红牙吡欲裂。 “哈哈哈哈哈!” 靳统武畅快地大笑道:“丹辛城主,你倒是对莽白忠心。” “听闻我军奔袭阿瓦立刻就率领邦牙的大部分军队前来勤王。” “只不过阿瓦你是守住了。” “可邦牙城中都是一些老弱兵残。” “我军只是抓捕了一批缅人让他们消耗一番就一个衝锋拿下邦牙擒获了尊夫人。” “不得不说尊夫人的味道真的很润啊!” 这位李定国的亲將靳统武戏謔开口。 还不忘怀著对缅人的恨意凌辱丹辛的妻子。 “出城!出城!” “邦牙但凡有卵蛋的男人都隨我出城跟明贼们拼了!” 眼见妻子当眾受辱。 丹辛五雷轰顶被气的七窍生烟。 立刻就要率领邦牙土兵出城同靳统武决战。 好在就在这时缅王莽白却登上了城头。 “靳统武,尔等也是明军,李定国亦是晋王。” “难道你们就只知道用这些卑劣手段辱没天朝上国的名声吗!”他质问道。 此言一出,靳统武却是不屑道:“杀兄之贼,枉为人子,安敢和我说话!” “你一一!”莽白勃然大怒。 “靳统武,尔等明国兵將到我国来。” “一不借象马钱粮,二不思光復故国。” “一味残杀我国军民凌辱我国百姓。” “几曾有过上国之风!” 思线替主开口满脸憋屈地质问起了靳统武。 靳统武这些將士自从打完磨盘山之战后。 就一直盘踞缅甸不知道抢掠了多少缅甸百姓杀死了多少缅甸士兵。 这早已引起缅甸全国的公愤。 如今他们还再次兵围阿瓦在思线看来真是岂有此理, 可靳统武闻言非但没有理亏反而更为愤怒。 思线你还好意思开口! 13 “我且问你当初是谁封锁道路残杀我大明臣子。” “汝先行不义,又有何脸面在此叫屈!” “况且我国乃上国,我兵乃天兵!” “晋王以上国亲王统领大明天兵本欲护卫天子前往安南航海与延平王会师。” “尔等小邦却扣押天子袭杀天兵。” “我等之所以滯留缅甸全因尔等引火自焚。” “如今永历更是被你国出卖。” “身为藩属却背弃君父又有何脸皮继续在世上存活!” 李定国同缅甸之间的血仇绝非三言两语可以讲清的。 然而若是追溯源头。 李晋王一开始却並没有打算滯留缅甸。 他的计划是走安南航海与郑成功会合再图大计。 並没有打算待在缅甸这种烟瘴之地。 白文选首次迎驾时也不想动武。 反倒是缅甸各地的官员轻视李白二人。 思线先在蛮莫杀害李定国迎驾的使者。 又设立关卡搜捕明朝难民,杀其丁壮,辱其妻女,掠其財宝。 缅甸各地境內的其他官员將领也是夜郎自大不把李定国放在眼前。 这才有了双方的大打出手。 如今血仇已结还有什么好说的? 双方早已经不死不休了! “邦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从今日起,我军会在一日攻陷一座城池。” “直到將阿瓦周围移成白地!” 靳统武恶狠狠地开口。 莽白闻言不由地暗暗后悔。 要是早知今日他当初就不应该惊慌失措將十几万大军集结在阿瓦城中。 而是应该分遣各地不使靳统武这些人有机可乘! 然而事到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大王!出战吧!” “我兵十几万,敌兵才万余!” “若是以十攻一尚无胆量,我国岂不会貽笑大方!”耶波、廷瑞等人群起激昂道。 敌军奔袭阿瓦莽白一拍脑袋十几万大军就云集王都了。 然而有十几万大军守卫王都是安全了。 可也只有王都安全啊! 耶波、廷瑞这些人妻女和財宝可在阿瓦周围的城池中。 要是被敌军给祸害了他们可如何是好。 事到如今耶波这些人不想重蹈丹辛的覆辙也只有请愿主力出战。 倘若莽白不答应他们也只能逼宫了! “请大王出战! “请大王出战!” “请大王出战!” 一名名臣子跪在地上向莽白请战。 莽白起初还想坚持一番。 可回想起自己兄长的下场却是不寒而慄缅甸本就是曼陀罗体系缅王並没有中央权威。 莽达当了十几年国王尚且因为不愿交出永历被眼前的这些臣子合起伙来给办了! 莽白杀了他全家后连个报仇的都没有。 而现在莽白不过是个弒兄上位的新君。 他要是执意坚守那么不用敌军攻破阿瓦, 耶波、廷瑞这些臣子恼起火来保管立马就把自己给办啊! “出战!让变牙简元帅明日出战!”莽白酸楚不已,含泪开口。 “大王英名!”耶波等人大喜过望“国之將亡,真是魅啊!” 看著缅甸君臣的百出丑態刘玄初摇了摇头。 “洒將军,明日便准备夺门吧。” 洒出闻言兴奋地点了点头。 翌日清晨。 在阳光的照射下阿瓦城门打开。 无数缅兵宛如潮水般涌出王都来到旷野列阵。 然而他们出城越多陈成望远镜后的笑意就更甚。 这么多缅兵要是龟在阿瓦城中。 他手中仅有一万两千兵马不知道得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清理。 可是现在好了这群缅兵出城了! 他们只要出城就好啊! “英王,缅兵出城列阵未久。” “不如趁其立足未稳抢先下手打乱其阵脚吧!”靳统武拱手请命道。 此言一出,陈成放眼望去。 却发现缅军主师变牙简倒是谨慎。 竟然选择依城列阵背靠城墙以及上面的枪炮。 “缅军主帅倒是吸取了教训没有浪战。” “不过主动权已经在本王手上。” “传令下去,大军先向密沙移动,命淮国公率领游击之师到哪里跟本王会合。” “把缅军引离阿瓦再打。”陈成冷笑道。 变牙简昔日曾被李定国打得连亲妈都认知。 他这个缅军主帅如今想不谨慎都不行了。 然而此时此刻,变牙简就算谨慎也是无用。 因为从刘玄初潜入阿瓦的那一刻开始缅甸就已经陷入一场死局。 如果缅王莽白召集各地兵马勤王。 那么陈成就可以攻破各地逼迫缅军出城交战。 倘若缅王只以王都原有的三四万守军守城。 各地兵马则留守各地。 那么陈成又可以直接端掉阿瓦。 如今阿瓦核心圈的所有兵马都在变牙简手中。 陈成只需要攻敌所救。 他这个缅军主帅就不得不远离阿瓦深入旷野跟自己决战。 伴隨著號角声的响起。 大军主力在陈成的率先下向南往密沙而去。 当看到敌军向南后。 耶波立刻纵马来到变牙简面前, “元帅,李定国此贼定是想袭我密沙。” “还忘元帅速速率领主力南下勿让密沙百姓再惨遭毒手!” 此言一出,变牙简顿时拳头一。 他焉能不知这是『李定国”故意引诱他的圈套。 然而事已至此。 就连缅王都迫於大势不得不对各地封臣低头他又能如何? 难道要跟耶波这些封臣生出嫌隙。 让缅军主力不战自溃吗? “大军南下!” 变牙简终究开口缅军开始浩浩荡荡开始向著密沙挺进, 看著远离王都的主力。 莽白虽然帐然若失可又有了一丝庆幸。 因为缅军主力虽然出城了。 可在城中他还留在两万禁旅精锐。 哪怕变牙简战败凭此兵马莽白依旧可以在阿瓦坚守! 毕竟十五万缅军变牙简带走了十三万。 哪怕是十三万头猪『李定国”这些人抓上三天都抓不完。 等这些人抓累了自会摄於阿瓦城墙像以前一样被迫退兵! 等到那时莽白就安全了, 想到这里他大手一挥:“借著奏乐,借著舞!” 话语刚落,霏霏之音在王宫內响起。 “贵使请!”莽白高举酒杯示意。 “大王请!”刘玄初顶著条鼠尾巴看著莽白的样子差点笑了出来。 鼓一沉重地號角声在旷野上响起。 將缅军主力引出阿瓦后陈成大手一挥。 在阿瓦至密沙的半路上。 一万两千精锐列阵以待静候十三万缅军主力的到来! 不久后,尘土飞扬。 战象、马螺、盔甲、交枪等等武器出现在大军面前。 变牙简从容调度。 率十三万缅军维持阵型出现在陈成面前。 事到如今,不用多说,一场决战就要打响! “前锋出击!” 陈成镇定自若猛然开口。 在他身后帅旗挥舞。 平阳侯靳统武战意盎然率领三千铁骑率先出阵。 一名名普兵普將重现威势。 驾驭陈成从云南带来的战马环绕缅军大阵四处袭扰。 变牙简见状无可奈何。 只能下令缅军骑兵出击。 隨著战旗的挥舞。 万余缅军骑兵骑著马骤奔向了靳统武的骑兵。 虽是雨林国家可缅甸也有不少骑兵。 只不过在组织和战力上远不及西军铁骑而已。 第一百零二章 屠戮缅骑,破敌象阵 第102章 屠戮缅骑,破敌象阵 轰!轰! 旷野上一道道火光进射。 万余缅骑开枪放。 浩浩荡荡又有些阵型鬆散地扑杀而来! 面对缅军骑兵的浩大攻势。 不是有西军將士中弹落马倒在了异国他乡。 而靳统武却临危不乱嘴角一笑。 他大手一展身后的亲兵挥舞大旗。 三千西军铁骑凝成一团,宛如一体,猛然向对手发动反击! 剎那间,战马嘶鸣,铁骑纵横。 一支支犀利的箭矢划破天空,急如雨下。 瞬间就將大批缅骑射落马上! 缅兵手中的鸟枪火虽然代表未来。 可是在现在,西军將士手中的强弓才是骑兵作战最为凶猛的武器! 靳统武纵马驰骋,弯弓搭箭! 几道箭鸣之声响起不断有缅兵缅將应声倒地。 与此同时,西军铁骑在须臾之间连发数阵箭雨。 顿时令如云的缅军骑兵死伤惨重,哀鸿遍野! “突击!一举杀败这群蛮子!” 一桿马闪耀寒光出现在靳统武手中。 他双腿一夹跨下的战马猛然发力。 载著主人以势不可挡之势冲入敌阵。 一竇间,靳统武马契横扫,大开大合。 在缅军之中连扫多名敌骑如入无人之境。 与此同时,三千西军铁骑面对人多势眾的对手毫无畏惧。 纷纷高举刀枪亢奋异常。 杀进缅军之中宛如一股洪流冲得敌人七零八落。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 区区三千西军就在靳统武的带领下將上万缅骑打得阵脚大乱,几乎崩溃。 这也是三年以来发生在缅甸境內的常態。 缅甸虽然人口不少地域也算辽阔。 又因为是曼陀罗体系,封君林立,兵马眾多。 缅王动輒能徵集十万以上的兵马跟西军决战。 然而这些徵集出来的兵马分属於各个封君和土司。 战力大相逕庭,装备层次不齐。 又没有经受高强度的战事洗礼。 在这种情况下缅军虽然人多势眾。 可又如何会是李定国和白文选魔下的百战精锐对手? 如今旧事重演。 缅骑如云可不当西军一旅。 区区三千西军铁骑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打得上万缅骑抱头鼠窜,几近崩溃。 变牙简见状拳头紧只得长嘆一声。 “命左翼步卒结阵上前,骑兵后退,互为角挡住明贼!” 咚!咚!咚! 缅军大鑫之下战鼓擂响。 三万名隶属於封君和土司的军队各成阵型, 小心翼翼向著前方开进。 而在战鼓声中缅军骑兵如同潮水一般后撤。 或遁入阵型中间,或隱入步兵之后。 这才能在西军铁骑的衝锋下勉强逃得性命。 轰轰轰! 战场上枪炮声不断。 缅军步卒开枪放炮对著愈发逼近的西军铁骑乱打一通。 靳统武见状却是冷冷一笑。 他收拢铁骑在旷野上重新列阵准备发起对缅军左翼的全力进攻。 与此同时,当看到靳统武旗开得胜击破缅军骑兵后。 陈成微微頜首。 缅军变牙简之所以放出上方骑兵和靳统武对阵。 就是准备让自己的骑兵依靠数量优势抵住陈成的前锋。 然而事与愿违。 缅军骑兵虽眾可终究不是出身天朝的铁骑对手。 如今靳统武不但击破了变牙简的骑兵。 更对缅军左翼形成巨大的威胁。 此时此刻,正是他继续加码一举击破缅军主力的时候! “传令马宝,率兵出击!” “击溃缅军右翼与平阳侯两面夹击兜住缅军主力。” 他缓缓开口。 身后的帅旗猛然挥舞向著大军发號施令。 马宝见状纵马挺枪。 又是三千铁骑跟隨他这位猛將赫然出阵! 剎那间,风云再变。 三千西军铁骑以猛虎下山之势猛然扑向缅军右翼! 马宝先命部下用弓箭射杀再以铁骑冲阵。 本就阵型不严的缅军面对西军的攻势。 不少兵將还没接战就已经被铁骑衝锋的巨大威势给嚇得四散而逃。 马宝尚未来得及力战就连破缅军数阵引得变牙简的右翼大乱。 看到左翼的靳统武尚未解决。 自己的右翼又被马宝打得大乱后。 变牙简牙齿紧咬愤港不已。 他不明白这些从云南来的敌人为什么会那么强大。 仅仅只是几千人就能让自己的十三万大军狼狐至此。 迫不得已之下。 变牙简只能狠下心来用上了最后一招。 “命拔赤率一半战象支援右翼。” “一定要顶住明贼的攻势!”他血红著双眼开口。 咚!咚!咚! 地动山摇的轰隆声音响起。 一头头庞然大物猛然出现在战场上。 变牙简的得力大將拔赤率领整整五十头战象结成象阵发起了对西军的反击! 这是变牙简最后的底牌。 也是缅军对敌人的唯一优势。 虽然缅军无论骑兵、步兵都不如人。 可唯独拥有为数眾多的战象! 在变牙简的十三万大军中足足有战象百头。 此时此刻他將其中的一半交给了拔赤。 希望这位得力大將能够藉助战象的威力扭转右翼的战局为自己减轻压力! 伴隨著这些战象踏入战场。 “驭一一!” 原本肆意纵横的西军铁骑大受震撼。 一名名正在驰骋的將士膀下战马受惊。 在缅军的战象面前不得不暂避锋芒。 一瞬间隨著战象踏入战场这场大战的胜利天平似乎再次扭转。 西军的攻势夏然而止。 而溃败中的缅军却在战象的掩护下渐渐恢復。 然而就在此时。 看著冲向自己的战象马宝却是冷笑一声。 “鸟枪准备!”他大手一挥。 一名名西军將士拋下弓箭,不用刀枪。 纷纷拿起准备好的的鸟枪靠近缅军象阵! “快!阻止他们!阻止他们!” 拔赤骑著战象上惊恐地大喊。 然而下一刻。 一声声巨响宛如雷霆在他身边炸开。 西军將士用鸟枪短炮疯狂开火。 根本不求杀伤只求惆嚇! 在鸟喷射的火光面前,在铅弹轰鸣的巨响之中。 啵一拔赤脚下的战象率先扬起巨脚,惊恐无比,发出哀豪! 战象虽然看起来宛如浑如磐石,坚不可摧。 然而这样庞然大物却有两个致命的弱点。 那就是害怕巨响和火光。 一旦受到惊讶就会控制不住,猛然发狂,反衝已阵。 而对於它的弱点。 陈成、马宝等人自然是一清二楚。 所以西军手中装备的鸟枪就是用来对付缅军象阵的法宝! 在一声声枪响中。 缅军战象乱做一团,庞大的象阵轰然倒塌。 第一百零三章 阵斩花象,晋王重生!【4k】 第103章 阵斩象,晋王重生!【4k】 “啊啊啊!” 在一名缅兵的惊恐声中。 轰的一声,一只巨脚猛然踏下將其压成了肉泥。 咚!咚!咚! 地动山摇的声音再次响起。 只不过却是出现在缅军之中。 在西军用鸟桐嚇后。 一头头受惊的战象不顾象兵的绝望吶喊。 调转象头轰然踏进了缅军之中! 剎那间,哀鸿遍野,血流成河,缅兵的惨叫声响彻天际! 一名名缅兵在自家战象的践踏下伏尸大地变成肉泥。 其余人则魂飞魄散,乱做一团! 拔赤绝望地看著发狂的战象们还想做些什么。 可是下一刻一支犀利箭矢划破天际骤然贯穿了他的胸膛。 “哼!战象本帅在云南也玩过。” “想要用这种东西对付我的铁骑真是痴心妄想!” 马宝冷笑一声放下手中的弓箭。 隨后看著崩溃的缅兵拔出了佩刀。 “兄弟们!缅人已溃,隨我衝杀上去一个不留!” “一个不留!”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一个不留!” “一个不留!” 西军铁骑士气如虹,振臂高呼! 下一刻,铁骑纵横,马刀挥舞。 西军铁骑宛如一头头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面露狞,跟隨已经发狂反衝的战象衝进缅兵之中肆意屠。 一名名缅兵身首异处,一具具尸体伏在旷野。 片刻之间,在西军的攻势下变牙简的右翼全面崩溃。 无数缅兵缅將自行践踏稀里糊涂地倒在了战场上。 这一刻,看著被西军屠戮的部下们。 变牙简双手捂脸,怒吼不止。 然而还没等他发泄完情绪。 就有亲信大惊失色道:“元帅!你看!” 顺著亲眼所指变牙简放眼望去。 却发现在马宝攻破右翼的同时。 靳统武亲率铁骑衝锋也已经將缅军左翼打得支离破碎。 此时此刻,两路西军一左一右呈夹击之势正在抄袭自己的后背。 一竇间,变牙简手脚冰凉。 缅军左右两翼都已经崩溃。 这些西贼已经向著自己的后背抄袭而来。 他身为缅军主帅可还有胜算? 然而还没等变牙简反应过来。 鼓一沉重的號角声却在他的面前响起。 面对左右都已经获胜的大好形势。 陈成身后的大一挥。 阿尔必、苏简色、门都海等满將身披晋兵盔甲打著晋军旗號。 在主帅的军令下率领五千满汉铁骑朝著缅军本阵发起了总攻! “啊啊啊—一! 变牙简见状再也坚持不住。 西军左右包抄也就罢了对手还要正面合围。 在敌军的三面合围之下。 今日不知他手中的十三万人还能有多少逃回阿瓦啊! 这一刻,这位缅军主帅仰头长啸,悲愤不已。 然而就在此时。 滴的一声,在变牙简的脸上一滴水珠却忽然落下。 剎那间,他双眼一瞪惊地看向天空。 却发现此时此刻烈阳消散。 一朵朵的乌云竟然飘来密布在战场的天空上。 滴滴答答。 一滴接著一滴的水珠从天上落下。 愈演愈烈继而变成了磅礴大雨笼罩在交战双方的头上。 在大雨中缅军的枪炮停止西军的轰鸣也消散。 变牙简惊讶地看著眼前的一幕旋即露出了狂喜! 现在上天助他竟然降下了这场及时雨! 这正是他反败为胜的大好机会啊! “將士们!苍天有眼降下了大雨令明贼的枪炮不响!” “现在在雨中谁还能是战象的对手!” “传我军令,全军突击!” 变牙简马鞭一指看著远处的敌军大蠢。 “目標明贼大蠢,本帅要阵斩李定国!” 剎那间,缅兵中军欢声雷动。 咚!咚!咚! 战象衝锋的地动山摇之声又一次响起。 只不过这一次在雨林。 这种声音显得格外的挣狞! 变牙简亲自骑在一头身披盔甲的象手中。 这头战象是他的坐骑,善通人性,更是整个象群的首领。 在缅军之中號令群象莫敢不从! “爆——!” 一声怒吼震耳欲聋。 在雨林象扬起长长的鼻子发出怒吼向著整个象群发布了命令! 下一刻,它一马当先。 载著主人轰然踏上战场直衝蜂拥而来的满汉铁骑。 目標指著敌军的大直指大下的陈成。 与此同时,象怒吼,百象从声。 数十头缅军战象巍巍而立,地动山摇。 跟在象身后结成象阵猛然向敌人发出了排海倒海的衝锋。 咚!咚!咚!咚! 恐怖的衝锋声在雨中令人震颤。 在战象的衝锋下。 “咳一—! “咳一—! 一匹匹满汉將士膀下的战马受惊。 在缅军面前乱做一团。 满將沙里库满头大汗看著衝杀而来的缅军象阵竭力控制战马不甘示弱想要衝杀。 然而变牙简下的象却面露凶光傲然地看著这一人一马。 下一刻,一只巨脚猛然踏下。 沙里库绝望地挥动马抵挡却是无济於事鲜血散落雨林化为了一抹血色。 这位白旗小子连人带马被踏成了肉泥。 咚咚咚! 战场上变牙简最后的衝锋非但没有隨著时间停滯反而愈演愈烈。 以象带头数十头缅军战象犹如一座大山猛然移动。 不断碾碎著眼前的一切。 但凡跟象遭遇的满汉铁骑无不人马俱惊被嚇得纷纷避让。 阿尔必、苏间色、门都海等人驾驭受惊的战马。 在象面前毫无抵抗之力。 纵使他们再三衝锋都无济於事。 只能眼睁睁地看著它率领象群冲向中军大蠢!冲向他们的大哥! “大哥!兄弟们的战马都害怕那头象。” “在雨中枪炮都打不响了!” “为今之计,你还是暂避一下吧。” “不然你我兄弟就要在它的铁蹄下化为肉泥了!” 大鑫下,住厄西兔绝望地开口。 此时此刻大雨沱枪炮已经无用。 谁又能对变牙简的那头象有办法呢? 白旗小子並非怕战並非怕死。 只是他们的战马连接近象都办不到。 又如何抵挡缅军的巍巍象阵。 事到如今也只有利用马骤转进暂避象阵锋芒。 否则一味地抵挡只会在象的铁蹄下化为肉泥! 然而面对住厄西兔的劝说。 陈成的目光却是愈发地深邃。 看来远处率领象群宛如王者不断惊退战马的象。 他握紧了李定国的豹尾长枪冷冷开口道: “我避他锋芒?听闻李晋王昔年曾斩缅军战象。” “今日我陈成不才愿效仿他的壮举。” “用手中长枪,跨下战马,斩下此象!” 话语未落,在住厄西兔等人惊骇的目光。 陈成纵身一跃竟然跨上了二斗金。 这是李定国的战马,善通人心,能耐水火,更不怕战象! 既然如此他以此坐骑未尝不能拼死一试, 否则陈成若退,纵使性命无忧。 可大被象掀翻定会引得军心大动。 让这场大战功亏一簧! 既然如此,他就以手中长枪,跨下战马,跟象决一死战! “大哥!您可要想清楚啊!” 住厄西兔大惊失色。 “这象凶猛异常,又披掛重甲,刀枪不入。” “倘若大哥冲阵有所闪失兄弟们可怎么办啊!” 他和一眾白旗小子连连劝说力劝陈成避其锋芒! 然而陈成却是洒脱一笑。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是畏首畏缩何能成就大事了!” 话音未落,在白旗小子的惊骇中。 陈成纵马挺枪,轰然出阵,直面象而出。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 狭路相逢勇者胜! 若是陈成心有杂念选择暂避。 一旦大被毁军心动摇。 他一败之下只怕兵將星散,人心惶惶,连雨林都走不出。 更何谈打回国內,推翻满清? 所以今日这一战陈成已经没有退路。 唯有一往无前,斩掉象,击溃象阵,大破缅兵! “快跟上大哥!跟缅甸蛮子拼了!” 眼见陈成出阵住厄西兔右脚一。 最后一批满洲大兵纷纷跨上战马鼓起勇气向著象群衝锋! 咚咚咚一沱的大雨中。 二斗金呼啸驰骋溅起了层层雨水。 此时此刻,陈成双眼一凝目光犀利。 紧紧地盯著带头衝锋的象。 他知道这头象是群象之首。 只要斩掉它象阵群龙无首只会散去! 既然如此,陈成目光如炬,紧握长枪。 驾驭战马风驰电直奔象而来! 当看到他这一人一马向著自己杀来后。 象背上的变牙简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气。 眼前之人身披鲜红重鎧,头戴鬼脸面具。 手中的豹尾长枪曾经扫落缅兵无数。 跨下的汗血宝马亦曾大放异彩。 “李定国!这是李定国!” 这一刻,变牙简忍受不住声嘶力竭地大喊, 熟悉的鲜红盔甲,熟悉的豹尾长枪,熟悉的汗血宝马。 看著冲向自己看似渺小却异常伟岸的身影。 变牙简哪里还会多想瞬间认定了这是李定国亲自杀来! 剎那间,一声声惊呼响起。 听到李定国的大名。 一名名操纵战象的象兵大惊失色。 即便下的庞大坐骑依旧无法带来安全感。 因为李定国曾经在阿瓦城下阵斩过大象。 他的赫赫凶猛更能令缅人小儿止蹄! 如今这尊屡次大破缅兵的普王亲自杀到眼前。 纵使脚跨战象缅兵们依旧胆战心惊啊! 然而变牙简却是厉声暴喝。 “就算是李定国又能如何?” “他杀掉了一回战象难道还能杀第二回?” “他击败本元帅一次难道还有第二次?” “莫赤娜,隨我衝锋!踩死他们!” 变牙简呼唤象的名字指著眼前的一人一马怒吼。 象听到主人的呼唤猛然爆发出恐怖的气势。 它傲然无比加快衝锋。 直到双方近在尺,迫在眉睫。 “爆一” 一声怒吼骤然进发。 象捲起长长的鼻子抬起双脚猛然踩向对手。 剎那间,电闪雷鸣,风云为变。 在象震耳欲聋的吼声中。 陈成手持长枪静静等待而他下的二斗金亦是毫无畏惧根本未被象的威势所震镊! 下一刻!轰的一声! 象巨大的铁蹄轰然落下。 可二斗金却是身形一闪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紧接著,陈成身影猛然暴射。 在象铁蹄落下的那一刻的。 豹尾长枪闪耀寒光赫然出手直指它的眼睛! 电光火石之际,象铁蹄落地发出了地动山摇的声响。 可是紧接著一阵嘶哑的哀鸣却从它的嘴中发出! 在变牙简震撼的目光中。 一桿长枪插进象的右眼。 令它痛的撕心裂肺! 然而即便如此这头智慧极高的象依旧没有退缩。 它睁开仅存的左眼狠狠地看向陈成。 旋即象鼻一扫带著恨意猛然拍向陈成! 千钧一髮之际。 面对横扫而来的象鼻。 陈成双腿一跃避开了象的一击。 紧接著他一把抓起象鼻落在马背上拔出佩刀。 一雾间,血光一闪。 锋利的佩刀割开象的皮肤带著骇人的血跡斩断象鼻。 令这头象喷洒鲜血,陷入癲狂! 然而它的悲惨並没有就此中止。 一支箭矢突然其来射进了象仅存的左眼。 住厄西兔跟隨陈成杀到象身边。 竟然翻下坐骑,弯弓搭箭给予了象最后一击! “爆爆悲凉的象响在战场上延绵不绝。 象双眼皆失悽惨不已。 载著变牙简胡乱衝撞令整个象群惊恐不已。 片刻后,轰的一声巨响。 象阵四散,象流血遍地倒在地上。 变牙简落在地上被豹尾长枪所指。 与此同时,夏日的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密布的乌云顷刻间散去。 满洲大兵和西军铁骑奋力衝杀。 整整十三万缅军化为鸟兽,彻底崩溃。 被兴奋的满洲大兵和西营精锐当成土鸡瓦狗肆意砍杀。 “李定国!” 看著眼前这道阵斩象的身影。 变牙简怨毒无比。 若不是他不畏象亲自出阵。 今日之战他焉能如此! 然而在他恨恨的目光中。 挣狞的鬼脸面具却被摘下露出了陈成俊美的脸庞。 “你不是李定国!”他大惊失色。 “我不是李定国可也是李定国。” 陈成微微一笑说出了这句意味深长的话。 隨后长枪一指。 变牙简鲜血横洒捂著喉咙倒在了地上。 “晋王!您就是晋王啊!” 陈成身边不少目睹这一切的晋兵晋將激昂无比。 看著他阵斩象的英姿如同晋王重生一般! 纷纷心悦诚服,跪倒在敌。 第一百零四章 阿瓦十日,缅都三屠【4k】 第104章 阿瓦十日,缅都三屠【4k】 咚咚咚通向阿瓦的官道上。 满洲铁骑急如闪电呼啸衝杀。 一股股缅军败兵肝胆俱裂四散而逃。 甚至还有不少人丟掉並且跪在地上请求著敌军的饶恕。 然而陈成亲领铁骑长驱直入根本不理踩这些缅兵。 “全都给我让开!” “本王没有时间俘虏你们!都给我从大路上滚开!” 他怒斥开口。 苏间色和门都海当即挥刀砍杀惊得缅兵们一鬨而散。 满洲大兵一路横衝直撞直到杀到阿瓦城下。 看著巍峨的缅甸王都陈成露出了一丝冷笑。 他现在已经杀败缅军主力。 又率领满洲大兵第一时间衝到阿瓦城下断绝了溃兵回城之路。 现在就只需要等待大军主力前来举火为號。 就能攻入缅都灭掉缅甸了! “全军封堵阿瓦城门决不许一个缅兵入城!”他振臂一呼。 披掛晋兵盔甲的满洲大兵当即分作多路风驰电。 將缅都各门堵塞惊得城中守军大惊失色。 “大王!不好了!” “明贼出现在城外只怕我军败了!” 缅臣廷瑞汗毛倒竖急匆匆地来到王宫向莽白稟告。 莽白闻言大惊失色。 可旋即他却是开口道:“慌什么!变牙简就算败了。” “但王都不是还有两万守军吗?” “我就不信李定国他还能攻破阿瓦消灭我缅甸!” 莽白振振有词地开口。 此言一出,廷瑞倒是鬆了一口气。 是呀,李定国击败缅军主力又不是第一次, 可只要有阿瓦的城墙在他就进不了城灭不了缅甸社稷! 想到此处廷瑞终是释然了起来。 面对主力溃败的危局。 缅甸宫廷终究不认为有王国之危。 缅王莽白只是让廷瑞、思线、昂山等人加强防备。 然而直到的陈成主力集结於阿瓦城外。 依旧没有一兵一卒回到城中时。 缅甸君臣这才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只怕这一次西军杀到阿瓦没那么容易善了。 然而阿瓦城坚,城中不但有两万守军更有大量百姓协助。 在莽白看来自己无论如何都丟不掉阿瓦亡了社稷的。 所以缅甸君臣倒也没有绝望在城中一如既往继续歌宴。 可就在夜幕降临之时。 几处巨大的篝火却在城外升起。 刘玄初和洒出看到这久违的信號终於落下心来。 他们不动声色下了城墙。 半个时辰后。 三百满洲大兵威风漂漂护卫著二人来到了阿瓦南门。 “遏中堂不在驛馆休息来到这里作甚?” 被莽白命令驻守这里的廷瑞不解询问开口。 刘玄初见状笑道:“廷大人,听闻李定国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 “本官心中不安特地点起三百满洲大兵相助贵国守城。” “原来如此。”廷瑞看著披甲执锐的满洲大兵顿时鬆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这些人半夜前来是想干什么原来是相助守城啊。 不过也对,要是让城外的明贼破了阿瓦。 他们这些正牌的满洲大兵又岂能活命? 相助缅军守城在廷瑞看来才是刘玄初这些人的活路。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遏中堂了。”他笑道。 刘玄初不动声色微微頜首。 可旋即他却开口道:“廷大人,我听闻在永历入缅之时。” “汝曾经和黔国公沐天波有些爭议。” “不知是真是假啊?” 廷瑞闻言不以为意他笑道:“遏中堂果然消息灵通。” “下官的確跟那沐天波有些恩怨。” “他护卫永历来到我国结果新君登基却不祝贺。” “反倒对下官动怒叱真是气煞人也“ 原来在莽白夫妇发动宫廷政变杀死老国王一家后。 廷瑞曾经代表莽白要求永历朝廷祝贺希望得到明朝的政治认可。 然而对於莽白这位弒君之贼。 永历朝廷虽然寄人篱下,朝不保夕。 可黔国公沐天波却刚正不阿自知莽达国王一死莽白绝不会给永历朝廷活路。 於是便不愿委曲求全。 以“得位不正”为由不予祝贺。 此举引得廷瑞暴怒对沐天波厉声呵斥甚至不惜用刀兵威胁。 然而沐天波却脖子一横竟然任由廷瑞刀斧加身。 还声称永历朝廷虽然落难可也是正统。 而缅甸不过是一藩属,任尔国兵百万,象有千条,他和永历大不了一死而已。 可要是缅甸敢以下犯上,出卖宗主。 那么他和永历君臣死后自会有人来跟缅甸算帐。 说完这些事情后廷瑞之以鼻:“遏中堂,想那沐天波昔日何等猖狂然然而现在如何?早已身首异处了!” “可下官和缅甸呢?虽然暂时被李定国兵临城下。” “但阿瓦城坚李贼又能奈我缅甸君臣如何?” “所谓中国正统自会有人来算帐不过是无稽之谈而已。” “我国就算杀害明朝臣子出卖中国君主又能如何?” 话语未落他得意洋洋。 廷瑞曾经威胁永历朝廷更是亲自奉莽白之令发动咒水之难。 將包括沐天波在內的明朝臣子杀害。 更是在事后率兵突入永历住所抢掠他的妃子。 玩弄明朝臣子的妻女。 回想起种种往事他不由地自豪起来。 毕竟缅甸不过是一藩属。 哪怕他们妄自尊大可实际上在心里却一直默认这个身份。 可是在去年廷瑞这些缅臣却能侮辱中国君臣,凌辱中国女人。 甚至连永历帝的多位妃子都未能倖免这种感觉真是畅快啊! 然而在他追忆的神情中。 刘玄初却是喃喃自语:“这就对了?” “遏中堂,什么对了?”廷瑞不解。 “我说老夫要亲手杀的人对了!” 刘玄初猛然暴喝令廷瑞大惊失色。 下一刻一柄利刃猛然插进他的腹下令这位缅甸重臣不解。 “你这是干什么” 他膛目结舌捂著肚子不可置信地开口。 “廷大人,我这是在为黔国公报仇!为我中国君臣报仇!” 刘玄初凶光一闪抽出了利刃。 廷瑞不可置信倒了下去至死也不明白是为什么。 “动手!”刘玄初亮出染血的利刃厉声开口。 昔年永历朝廷落难被缅甸百般凌辱。 纵使永历是逃跑天子,朝廷也是腐朽朝廷。 可他们毕竟代表华夏正统。 又岂是缅甸这种尔小邦可以凌辱的? 如今正如沐天波所说: 任尔国兵百万,象有千条,我君臣不过隨天命一死而已。但我君臣死后,自有人来与尔国王算帐! 现在已经到了跟缅甸算这笔血债的时候了! “廷大人!” 守门的缅兵大惊失色。 可是噗的一声。 还没等他们有所行动。 洒出猛然抽出利刃力劈而下瞬间就结果了一人。 “兄弟们!夺下城门,迎接大哥,血洗缅都的时候到了!” “大哥早已有令,攻破阿瓦,十日不封刀!” “攻破阿瓦!十日不封刀!” “攻破阿瓦!十日不封刀!” “攻破阿瓦!十日不封刀!” 三百满洲大兵发出挣狞的吶喊。 在缅兵们惊骇的目光中纷纷举起屠刀。 伴隨著一道道血光闪耀。 城门之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洒出率领三百满洲大兵犹如虎入狼群一般屠掉守门的缅兵缅將。 隨后厚重的阿瓦城门打开。 早已在城外等待多时的大军猛然冲入。 一场弥天之祸就此降临到这座缅甸王都头上。 “英王有令,攻破阿瓦!十日不封刀!” 无数满洲大兵和西营精锐衝进城中。 纷纷高举手中的屠刀狞大喊。 他们进城之中逢人就杀见物就抢。 但凡是缅甸男人或者没有姿色女人都会被杀掉。 只有有点姿色的女人才不会被立马杀掉。 不过这並不代表她们能活著。 因为迎接她们的是这支军队在雨林中屈多时的慾火。 无数缅甸女子被当街凌辱直到死亡。 宛如咒水之难中那些死难的中国女子一般, 满洲大兵和西营精锐一路烧杀抢掠姦淫妇女直到將整座阿瓦变成人间的地狱。 在杀戮中整个缅甸王廷轰然倒塌。 曾经杀害明朝难民的土官思线死在了西营兵手中被乱刀分尸。 曾经哄骗李定国多次逼迫永历朝廷的昂山被靳统武率兵包围杀了全家。 曾经凌辱中国女子的缅甸臣子全都死於非命。 满洲大兵和西营精锐將他们家中的男丁杀尽,女子掳尽。 甚至连缅王莽白都未能倖免。 这位弒杀兄长的缅甸国王在王宫中被洒出寻到。 他还想说些什么可洒出没有耐心直接一刀砍死。 至於他的王后丹黛则被俘获后送给了陈成。 然而陈成却直接让魔下的百旗小子享用。 最终这位恶毒的缅甸王后被满洲大兵凌辱至死。 甚至在死后都被一些没排上队的普通大兵玩弄尸体。 等到第二天的太阳升起。 阿瓦城中已经没有缅甸王廷只留下一堆户体。 然而即便如此。 好不容易打进来的满洲大兵和西营精锐仍不罢休。 他们严格按照陈成的军令。 在城中烧杀抢掠直到十日期满方止。 在此期间,不知道有多少金银珠宝和缅甸女人落入他们手中。 这让这支在雨林中蹉跎多日的军队军心大振。 非但怨言尽失非还对陈成彻底归心。 等十日时间一过。 满洲大兵和西营精锐才搂著金银抱著女人。 盆满钵满,肚肥肠圆地离开阿瓦。 然而这座缅甸王都的噩运並没有就此结束, 三天后,当遗存的缅甸臣民看著王都的一片白地痛哭流涕之时。 又有一支军队闯进阿瓦再次屠杀起来。 李定国的部將马九公奉命从古喇北上同主力会猎缅都。 然而等这支军队长途跋涉赶到阿瓦时。 缅甸已经灭亡阿瓦城中的財宝和女人也被主力抢掠一空。 眼红主力收穫的马九功军队开始在阿瓦掘地三尺。 寻找主力遗落的財宝和女人再次进行屠城, 並对阿瓦周围的缅甸核心圈伸出了毒手。 等到马九功的军队大掠几日后。 整个阿瓦已经与鬼城无异。 然而事情到这里仍旧没有结束了。 又过了几天当最后一批倖存的缅人在城中哭诉时。 遥罗王那莱率领数万军队抵达阿瓦。 这支军队如同马九功一般。 眼红满洲大兵和西营精锐所得又將阿瓦城及周围掘地三尺。 於是在暹罗军队最后的屠杀下。 阿瓦城彻底成为了歷史。 非但军民在三次大屠杀下全部死亡。 甚至就连城墙都被最后赶到没刮到多少財宝的暹罗军队摧毁。 等阿瓦十日,缅都三屠终於落下帷幕后, 传承一百三十多年的缅甸东吁王朝彻底成为了歷史。 满洲大兵、西营精锐、古喇兵马、遥罗军队对阿瓦的轮番摧残。 令这座古老的缅甸王都变成了鬼域。 就连缅甸政权赖以统治的核心圈都被三支军队四处洗劫。 以百方计的缅族人死在了这场屠杀下。 只留下满地的狼藉和残存缅人刻骨铭心的仇恨。 然而这一切却已经跟陈成无关了。 因为洗劫阿瓦攻灭缅甸后。 对於这片区域內的烂摊子陈成却是无意收拾。 满洲大兵和西营精锐已经颇有收穫。 如今大军归心他是时候在东南亚正式確立一块地盘好等大军休整后启程归国。 所以在阿瓦城外的大营中。 接纳马九功所部將士后他邀请了暹罗王那莱前来会面。 並对他提出了两个要求。 “那莱王,事到如今缅甸已经覆灭。” “不止是清迈一地整个缅甸疆土都可由那莱王任意索取。” “至於能否消化这片区域镇压缅甸遗民就得看那莱王的本事了。” 他微笑地对那莱王开口。 此言一出,那莱王顿时露出笑容点了点头。 联合李定国收服故土消灭缅甸这个对手一直都是他的梦想。 如今李定国虽死可陈成却横空出世。 一战消灭了缅甸王廷將整个缅甸打成了一盘散沙可让他任意索取。 这无疑是再好不过了。 “多谢英王,只是缅甸之事由小王处理。” “贵国天兵劳师远征出力颇大不知小王能做什么呢?” 那莱王是个聪明人姿態摆得很低立刻拱手道。 陈成微笑頜首:“本王所求不多只有两件事情。” “第一事情就是本王准备率领大军去暹罗休整。” “在我大军休整期间希望那莱王能够供应军需並助军一百万两。” 第一百零五章 留头不留辫,留辫不留头! 第105章 留头不留辫,留辫不留头! 如今陈成虽然率领大军攻破阿瓦掠夺了缅人积攒无数年的財富。 然而这些財富却在屠城中被大军將士各自瓜分。 虽然將土们也识相自下而上进行进献, 將缅都最璀璨的珠宝和女人送给陈成。 然而这支大军终究要成就大业的。 一直这么抢掠下去在东南亚还好一旦回国却会尽失人心。 所以陈成势必要確立军制,发下银。 在缅都被抢掠一空的情况下他也只能让那莱王暂时提供了。 “一百万两军餉——”那莱王沉吟起来。 这笔数字虽然对於整个遥罗来说並不算多。 然而让他在短时间筹措却是压力颇大。 毕竟暹罗和缅甸是世仇三年前那莱王的国都还被缅人攻陷过。 他有钱就去招募土兵购买西洋枪炮扩充实力了。 手里又哪能留下这么多银子? “英王,贵军灭缅出力颇大按理来说莫说一百万两军餉。” “能帮我暹罗灭了缅甸报了世仇,就算是两百万两、三百万两小王率领全体国人也得进献。” “然而国民少力艰,在旬日之间筹措一百万两军餉实在力有不逮。” “不知英王可否率大军在我暹罗多留些时日以待小王筹措军需?” 那莱王能屈能伸,姿態放得很低。 陈成如果要的是米粮那莱王有的是。 然而他要的却是金银这就有点难了。 “哈哈哈。” 陈成闻言却是一笑:“那莱王,孤的大军自会在暹罗国內多休整一段时间让你得以筹措军餉。” “因为孤的第二件的事情便是想向你借庄他武里一用。” “好募兵东进,打穿高、安南归国。” 此言一出,那莱王的双眼不由地的亮了。 如今缅甸在须之间就被陈成以雷霆手段攻灭。 他现在却要借遥罗最东部的城市庄他武里休整准备进兵高和安南。 要是他能把安南也重创。 那么放眼整个东南亚谁又能是暹罗的对手呢? “天朝乃上国,暹罗只是藩属。” “英王贵为上国亲王借藩属之地一用又有何不可呢?”那莱王微笑道。 此言一出,宾主尽欢。 陈成设宴热情招待那莱王双方一拍不合。 他魔下的大军將前往遥罗休整。 由那莱王供应钱粮军餉。 等大军休整完毕后陈成就要率领兵马趁著秋高气爽的时候。 率兵从遇罗东征归国。 当然归国的確是要归国的。 不过在归国途中他却早已经选定了一块地盘。 此地不在缅甸也不在暹罗而是在高。 在高一个对汉人具备特殊意义的地方。 三日后,陈成一声令下。 大军满载著珠宝和女人向著遇罗国內挺进。 马九功没有二话立刻率领魔下的三千多兵马跟隨。 好事成双。 就当陈成又收编一支西军兵马时。 在大军开拔的路上。 散落在雨林中的李定国部將吴三省派来使者。 这位定朔將军曾隨李普王血战磨盘山。 又在白文选北返路上一度劝阻。 如今不愿意剃髮在雨林中坚持的他听说陈成继承晋王遗志率兵攻灭缅甸。 立刻从雨林中率领部下一千二百余名前来归附。 陈成南下雨林不足三月。 就得李定国託孤尽收普王之兵。 得靳统武、马九功、吴三省等上万精锐, 又攻灭缅甸杀其国王,亡其社稷,掠其財富,掳其女人。 真可谓不虚此行! 收编马九功和吴三省后。 大军马不停蹄转入遥罗在那里他们將在陈成的统领开启新的征程。 而在数千里外的巴蜀之地。 吴三桂虽然顿兵长江可是他的偏师却有了新的进展。 “莫害我!莫害我!” 保寧城中的四川总督衙门。 总兵吴之茂率领擒住总督李国英。 二话不说就亲手动手想要剪断他的辫子。 如今吴三桂主力杀进湖南。 他的大將王屏藩也率两万偏师由建昌入蜀。 大会黎、雅、建、越之间西营兵將。 德安侯狄三品欣然接受吴三桂的驃骑前將军印。 率广平伯陈建、总兵冯万保、张明志、王有德等刘文秀和冯双礼的余部。 以精兵三万人同王屏藩会师。 两军会合后为了收取整个四川。 王屏藩当机立断率领五万大军直扑保寧。 並致书郑蛟麟、吴之茂、严自明、程廷俊、谭弘、谭诣等人。 邀请他们率领四川绿营同他会师保寧共出汉中。 吴三桂坐镇汉中十年本就对四川清军有著深远的影响。 郑蛟麟等人无不对他马首是瞻。 如今听闻吴三桂起兵,王屏藩入蜀。 这些提督、总兵哪有二话立刻响应。 当王屏藩还在进军保寧的路上时。 原本为了剿灭夔东十三家已经开赴重庆、万县、夔州等地的四川绿营就群起响应。 四川总督李国英见状不妙只得率领督標五千人仓皇逃离前线返回老巢保寧。 然而就在他率领部下跋涉千里溯嘉陵江北上回到保寧后。 留守这里的总兵吴之茂却发动兵变。 挟持他这个总督想要剪辫反清。 李国英为清廷镇守四川十五年事到如今又哪里愿意剪掉自己的辫子重新做人啊! “莫害我!莫害我!” 在吴之茂面前他死死地捂著金钱鼠尾流泪拒绝, 吴之茂见状顿时发了狠。 “哼!李总督!”他冷笑道:“若不是你在四川十五年对兄弟们不错。” “我吴之茂此时又哪里会劝你剪辫,早就摘下你的首级送给吴王邀功了。” “你是四川总督又是吴王旧识。” “到了现在又为何要继续给鞋子卖命?” “良言难劝该死鬼,这辫子要是你不剪就不要怪末將不念旧情摘下你的脑袋了!” “对!” 一眾逼迫李国英的绿营將领纷纷大喊:“留头不留辫,留辫不留头!” “总督大人你可要想好了!” 李国英看著决意造反的部下们不禁泪水长流。 “吴总兵,各位將士,大事尚有可期。” “昔日刘文秀入蜀本督就带著你们在保寧挡住了流贼。” “如今朝廷已命平郡王罗可鐸入秦。” “我也已经致书西安將军傅喀禪请他率领兵马入蜀支援。” “如今傅喀禪已经尽起西安八旗和陕甘绿营。” “数万援军已经南下不日就能抵达保寧。” “你们为何就不能稍待呢?” 他苦口婆心地开口试图劝说吴之茂等人回心转意。 第一百零六章 投了吴王跟韃子干了!【4k】 第106章 投了吴王跟韃子干了!【4k】 然而吴之茂却冷笑不断。 “总督大人事到如今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我等四川將士皆受吴王大恩。” “若无吴王镇守汉中只怕我等早已经在这不毛之地化为涿中枯骨了。” “这四川你李国英愿意待可我吴之茂却早就不愿意待了。” “跟隨吴王杀到关中再东征北京推翻满清才是老子愿意乾的大事!” 此言一出,李国英顿时哑口无言。 四川绿营为什么这么坚持吴三桂? 究其原因华夷之辩只是其次。 四川虽然曾经是天府之国可是在兵乱中早已经变成了一片白地。 清军在这里不要说发財了往往连饭都吃不上。 甚至很多时间都得吃人肉为生。 在这种情况下四川绿营本就对驻地不满。 清廷为了对付大西军又不断地从全国各地调集兵马。 郑蛟麟、吴之茂这些人全特么是在满清中没有关係才被派到四川这鬼地方来的大冤种! 他们在四川驻守多日。 每天一睁眼就得考虑让部下吃什么。 全靠著吴三桂坐镇汉中时不时地接济一二才能勉强为生。 否则不是被飢饿的部下发动兵变乱刀砍死就是仓皇逃窜餵了丛林中的老虎! 就四川这种鬼地方郑蛟鳞、吴之茂等人哪来还想继续待啊! 所以听闻吴三桂起兵。 早就受够了的四川绿营一拍即合全都要跟隨吴三桂起兵造反。 打回关中,打到北京,发上横財,成就大事。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四川总督李国英依旧忠於满清又能怎样? 郑蛟麟等人原本在明朝时吃香喝辣。 如今投了满清却在不毛之地受了这么多年罪。 如今吴三桂振臂一呼他们哪里会不响应。 除了四川绿营外贵州等地的绿营兵也是同样的道理, 比如贵州提督李本深他本来是高杰的侄子。 当明军时驻地徐州跟著高杰不但能勒索朝廷军。 还能抢掠江北乃至於兵临扬州敲诈盐商。 结果给满清卖了那么多年命后。 却带著部下被安置在鸟不拉屎的贵州。 天天对著荒山唱民歌。 就李本深这些骄兵悍將的暴脾气他们哪里能忍受得住? 吴三桂起兵以来之所以会应者云集。 除了华夷之辩等等原因外其实说到底就是一个分配问题。 满清一统天下了。 结果好处全被满人给拿了。 剩下的又按照投降顺序优先给在关外投降的汉人。 轮到李本深、吴之茂这些人时。 他们发现自己剃了头髮,卖了祖宗,当了汉奸。 结果到头来一算帐还特么亏了。 这谁受得了啊? 哪怕是吴三桂这种好脾气一心给满清当狗的人等康熙的撤藩令一下。 老桂子发现自己干了那么多缺德事结果刻薄寡恩的满清连云南这根狗骨头都特么不想给。 这尼玛要是不造反还有天理吗? 如今什么都不用说了。 吴之茂剃了头髮当了汉奸结果却被清廷安置在四川吃了这么多年的人肉。 也是时候跟著吴三桂打回关中发一笔横財打到北京博一个公侯万代了! “你们——” 李国英悲愤无比无奈地指责, 然而吴之茂却冷笑道:“总督大人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可说的。” “就请总督大人给句痛快话,投降不投降!” “对!给句痛快话,投降不投降!” 一眾绿营兵將纷纷提刀, 在部下们的群起激昂中李国英老泪纵横。 回想起自己当了十五年汉奸的往事心中一横竟然有种鱼死网破的衝动。 可是转念一想。 自己毕竟是个汉人要是替满人尽了忠这尼玛恐怕连个身后名都没有了。 最后一根辫子落地。 李国英顶著光禿禿的脑袋做出了选择。 “哈哈哈,兄弟们还愣著干什么?” “总督大人剪辫反正真是大快人心。” “来人啊快跟著总督大人出面迎接吴王大军!” 伴隨厚重的城门打开。 李国英、吴之茂等人率领上万绿营喜迎王屏藩和狄三品的大军入城。 两军欢声雷动,如遇父子。 都纷纷摩拳擦掌准备一举打穿汉中杀进西北成就一番大事。 然而还没等王屏藩动手。 就在吴军收復保寧的第二天。 大股清兵突然涌入四川杀到了保寧城下。 西安將军傅喀禪眼见吴军入川声势浩大。 为了避免保寧这个据点落入王屏藩手中。 於是便尽发五千西安八旗。 又將陕西提督王一正、兴安总兵於奋起、河北总兵鲍照等人原来用来对付夔东十三家的三万军队抽调。 並搜刮关中存留的兵马集结了整整四万清军从西安南下。 经由阳平关、朝天关等地进入剑阁进抵保寧城下。 准备会同总督李国英坚守保寧挡住吴军的兵锋在四川保留一个前沿基地。 然而还没等他进入保寧。 这里的绿营兵便发动兵变挟持了李国英反正迎接吴军入城。 如今两军在保寧城下赫然遭遇一场大战已经不可避免! “哼!本帅有五万大军开赴保寧,又得李总督和吴总兵的上万反正將士相助。” “以我六万余眾攻傅喀禪的四万清军焉能不胜?” “传令下去,整顿兵马。” “明日兵发蟠龙山与敌决战,一举大破傅喀禪主力!” 王屏藩在城头观看清军的阵势后自信满满, 他手握有六万以上的精兵强將。 傅喀禪手中的兵马虽然也不弱然而却只有四万人。 两军若是明日决战那么他的胜算至少在七成以上。 如此胜算王屏藩亦是猛將也为何不敢一搏。 然而此言一出西营老將狄三品却开口道:“大帅,傅喀禪若是待在西安还好。” “可他率领西安八旗和关中绿营入蜀这无疑是插標卖首,自寻死路。” “若是大帅按照我言依计行事。” “那么这四万入蜀清兵將成瓮中之鱉任由我军宰杀。” 『又如何要明日决战自损兵马呢?” “待傅喀禪兵败这四万清兵被一扫而空,末將愿为先锋替吴王拿下西安,取下陕甘!” “哦?” 此言一出,王屏藩好奇不已。 他开口道:“狄將军有何凭仗竟然信心十足。” 狄三品闻言看著扎在城外蟠龙上的清军大营轻蔑不已。 “我昔日曾奉国主之命经营四川。” “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 “如今傅喀禪翻越秦岭而来已是踏入死地。” “而我军却得四川绿营响应又打通了嘉陵关水道。” “两相对比,若是末將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消灭傅喀禪就枉为德安侯了!” 德安侯狄三品虽然名声不显。 可实际上他在西营当中却是相当强大的一名战將甚至足以称得上是国主孙可望的传人。 在昔日的大西军中。 除了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三王以及白文选这些地位崇高的都督外。 西营人才济济也有张胜、贺九仪、马宝、狄三品、祁三升等人一大票凶猛战將。 其中论起衝锋陷阵汉川侯张胜勇冠三军曾在浑水塘以几千孤军杀败李定国的三万主力险些阵斩他这位李晋王。 足称西营之中的艾能奇第二, 论起统筹经略祁三升有大將之风,在他身上有著蜀王刘文秀的影子。 论起战阵之才马宝深得李定国真传。 永兴对衡阳,成长起来的马宝未必逊色於李定国。 张胜、祁三升、马宝三人各有所长。 分別对应艾能奇、刘文秀、李定国三人。 可要是论起经营全局,耕耘地方,那么狄三品却冠绝西营战將之最。 这位孙可望亲自教导出来的西营大將在刘文秀兵败保寧后出镇四川。 他招抚遗民,安抚土司,经营茶马。 將川西南的嘉定、雅州、建昌等地经营得井井有条。 使惨遭兵祸已经变成白地的四川又復现了一抹生机。 如今在內政一途深得孙可望亲传的狄三品一眼就看出了傅喀禪的破绽! 那就是四万清军翻越秦岭而来, 傅喀禪的粮道不但漫长並且被巍峨秦岭截断。 反观吴军虽然同样从建昌远道而来。 可狄三品在建昌、嘉定等地囤积的粮食却可以走水路抵达重庆。 再在从重庆溯嘉陵江北上运抵保寧。 两相对比,毫无疑问。 在后勤上吴军占据著绝对上风。 既然如此面对来袭的清军他们为什么要急於决战呢? 在保寧安心对时分派兵马袭击清军贏弱的粮道, 不消多久傅喀禪的四万大军自会粮尽援绝。 只能在茫茫蜀中被吴军穷追猛打全军覆没! “没想到狄將军竟然有如此见识。” “这样看来的確是本帅唐突了!” 听闻狄三品的见解后王屏藩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拱手行礼。 计绝莫过於绝粮。 狄三品从清军粮道上下手。 按照他的这种打法傅喀禪非全军覆没在保寧城下不可! “大帅,从傅喀禪进抵城下的那一刻开始陕甘清军主力就应该註定要在保寧城下全军覆没了。” “这是你我二人扬名立万的一战。” 狄三品炯炯有神道:“只是仅仅消灭一个傅喀禪还不够。” “此战大胜后我军当集中全力火速入秦。” “末將愿率魔下的三万精锐为大军先锋,出营陕洛,完成蜀王遗志。” “替吴王拿下陕甘夺取天下!” 王屏藩闻言不由地瞳孔一缩。 狄三品所说的战略就是昔日蜀王刘文秀在临死前为永历朝廷规划的出路。 他这位蜀王在建昌等地留有遗栗足当十万人之用。 又將蜀藩的三万精兵散布在黎、雅、建、越之间,令亲將高承恩统领。 藏有窖金二十万可充军蜀將郝承裔得知。 然而这套战略却在清军入滇前夕被李定国拋弃。 如今时过境迁,狄三品却用刘文秀的遗留下来的兵將和粮食准备相助吴王夺取天下。 这真是令人晞嘘啊。 “老將军雄才大略,待我军在保寧城下大胜清兵后。” “自当让老將军率领秦王遗兵蜀王旧部长驱直入攻占西安。”王屏藩点了点头。 狄三品闻言大喜过望。 他虽是西营大將可曾经挟持主將冯双礼投降。 亦曾在前两年生了一场大病几乎病死甚至被许多史料记载为病逝。 然而这位西营老將仍旧活了下来。 並且等到现在,等到吴三桂举起抗清大旗, 如今万事俱备。 刘文秀昔日留下的三万精兵虽然在大乱中自相残杀,损失惨重。 蜀將高承恩和郝承裔皆死。 然而狄三品却统领冯双礼余部入川同蜀藩余部会合仍保留三万以上的精锐。 如今以此兵马再加上蜀王的遗粟。 他未尝不能完成刘文秀生前的战略。 出营陕洛,转败为功,推翻满清! 鼓一一沉重地號角声在保寧城下吹响。 西安將军傅喀禪亲统兵马来到城下不断邀战。 然而王屏藩却冷笑一声。 全然不顾傅喀禪的挑畔在保寧城头稳坐泰山。 与此同时,狄三品率领万余兵马出城。 利用清军漫长的补给线。 不断地分遣兵马投降傅喀禪的运粮车队。 一时间,二郎山、娘娘庙、槐树驛、朝天关等地都有西营兵將出没的身影。 他们或暴起发难截杀清军运粮土兵焚毁粮草。 或挖路断桥在傅喀禪本就脆弱的补给线增添阻障。 两军在保寧城下对峙一个多月。 傅喀禪进战不得,后退有忧。 清军已经陷入粮尽援绝的绝境了。 “不打了!不打了!” “他娘娘的连饭都吃不饱还打个屁的仗!” 蟠龙山大营中。 大量绿营兵踢翻土灶將锅中的令令水水洒落一地。 他们拿起佩刀越匯越多竟然堵在了兴安总兵於奋起的帐外。 “你们要干什么!” 於奋起大惊失色,梗著脖子怒斥道。 “总爷!韃子要咱们来四川打仗,兄弟们千里迢迢好不容易来到保寧。” “结果三天两头的连口饭都吃不上!” “这狗日的仗兄弟们还打什么!” 一名领头的绿营兵扬起佩刀愤怒无比。 “没错!兄弟们为韃子到四川打仗结果吃糠咽菜也就罢了。” “傅喀禪营中的八旗兵为什么有饭吃?” “而且还是香碰碰的大米饭,而咱们兄弟却凭什么只能吃那男清令寡水!” “这分明是韃子没把咱们汉人当人啊!”另一名绿营悲愤无比。 “总爷,企到如今,兄弟们就要你一句话。 “敢不敢带著兄弟们投了吴王跟韃子干了!” 大量挨饿多日的绿营士兵群起激昂竟然逼问起了於奋起。 第一百零七章 蟠龙山大捷,吴三桂绝后!【4k】 第107章 蟠龙山大捷,吴三桂绝后!【4k】 “对!总爷,投了吴王跟韃子干吧!” 在部下们的呼喊声中。 於奋起头皮发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然而就在这时。 一队披掛重甲的八旗兵却赫然进入他的营中。 “你们这些绿营要干什么?” “是不是想造反!” 西安將军傅喀禪厉声呵斥。 八旗兵披甲执锐虎视耽地包围闹事的绿营兵。 在八旗兵的震下绿营们譁然可领头的绿营兵却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竟然振臂大呼道:“兄弟们!韃子来的正好,跟他们干了!” 话语未落,咻的一声。 一支犀利的箭矢从副都统喇代的手中射出。 贯穿了绿营兵的喉咙令他倒在了下去。 剎那间,看著死在自己面前的领头者。 剩下的绿营兵肝胆俱裂。 纷纷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低下了头去。 不敢在八旗兵面前再行造次。 傅喀禪冷笑一声命八旗兵將这群闹事的绿营驱散。 隨后便看向於奋起道:“於总兵,你连自己的部下都管不住,我大清要你何用!” 此言一出於奋起顿时满脸涨红愤怒不已。 “傅將军,我军粮道被吴贼屡屡袭击,军中早乏粮。” “你率领的八旗兵却每日依旧大吃大喝。” “而我的部下连粥都吃不上只能清汤寡水。” “再这样下去恐怕就不是譁变那么简单了!” 话语未落,傅喀禪勃然大怒。 他想要处置於奋起可是看著绿营兵现在的情况却只得强压火气了。 因为军中乏粮绿营早已不满。 他要是处置了於奋起恐怕会引发大变。 “军中虽然乏粮,可我八旗將士能打自当多吃一些,你们绿营贏弱就合该少吃些。” 傅喀禪冷冷回应。 “傅將军,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你还是和王提督一道寻个法子让大军离开保寧吧。” “再这样下去恐怕真的要出大事了。”於奋起嘆气道。 此言一出,傅喀禪亦是屈不已。 为了保护自己脆弱的粮道。 傅喀禪其实也做了很多时间, 他在漫长的后方补给线上设立若干个据点配属了分遣队。 每队多则两三百人,少者数十人。 用来保护粮道防止吴军偷袭。 有时还特地派出一支较大的兵马专门用来护送粮食。 然而即便如此在吴军的袭击下清军的粮道依旧几乎瘫痪。 原因无它,地势利於吴军而不利於清军。 傅喀禪的粮道都在崇山峻岭中。 而负责袭击他粮道的狄三品军队却出身於云南极其擅长山地作战。 面对在云南十五年已经习惯那里地势的西营军队。 清军又怎么可能在秦岭巴山的崇山峻岭中护住自己脆弱的粮道呢? 所以事到如今傅喀禪早已经没有办法了。 “將军,既然大军粮尽,保寧城已是无望。” “还是儘早北返不要白白在保寧城下等死吧。” 大帐之中,清將云集。 陕西提督王一正拱手开口向傅喀禪请愿, 清军南下的原本目標是想保住保寧这个据点。 否则保寧不守吴军就能直接控制剑阁將清军挡在四川以外。 然而当清军南下到这里的时候保寧却已经开城投降。 既然如此,清军已经粮尽,自当退兵了。 然而王一正是想退兵。 可傅喀禪却长嘆道:“要是能退兵本將军早就退了。” “如今吴狗屡屡出现在保寧城外袭扰我军粮道监视我军大营。” “要是我军主力贸然撤退。” “王屏藩必会发起总攻对我军穷追猛打。” “等到那时,在崇山峻岭之中只怕本將军的四万兵马会全军覆没啊!” 傅喀禪闭上了双眼满脸的无力。 正如他所说如果能撤军他早就撤了。 然而在王屏藩虎视耽的情况。 清军主力坚守蟠龙山还能有些拖些时日。 可一旦离开大营放弃跟吴军的对峙。 那么等待他们的必然是王屏藩的穷追猛打。 毕竟清军身后的剑阁虽然巍峨又崢嶸然而这道雄关却是面向北方的。 傅喀禪若是撤退完全无法指望剑阁能阻挡吴军的追击。 只能被王屏藩在秦岭巴山一路追著打到汉中乃至西安! “既然不能撤,难不成四万大军要在保寧城下活活饿死吗? 王一正苦涩地开口。 清军现在的情况正如傅喀禪所说一旦撤退会被吴军穷追猛打。 可要是不撤他们继续待在保寧城下又能如何? 总不能让绿营兵活活饿死在这里。 “王提督放心吧,本將军已经致书平郡王罗可鐸。” “请他率领八旗兵从西安进入汉中接应我军。” “等平郡王的大军抵达汉中控制剑阁后我军就可从容脱身。” “即便到了那时王屏藩依旧不死心可在平郡王的大军接应下吴狗们也拿我们没有办法!”傅喀禪冷笑道。 他现在贸然撤军必然死路一条。 可要是再坚持一阵等罗可鐸的大军抵达。 那么保寧城下的四万清军就有希望全身而退了! 在傅喀禪的坚持下即便军中粮尽。 保寧城下的清军依旧在蟠龙山大营苦苦坚持维持著跟吴军的对峙。 与此同时,掛抚远大將军印的平郡王罗可鐸抵达西安后得知保寧清军危急。 也马不停蹄率领三方清军风尘僕僕不顾休整立马挥师开往汉中进行接应。 两支清军隨著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近。 然而就在此时,大量援兵却骤然涌进了保寧城中。 原来郑蛟麟、程廷俊等人歷时一个多月。 已经率领两万多四川绿营兵从重庆、万县等地来到保寧。 得到这支援兵后王屏藩魔下军力大增已经是傅喀禪所部的两倍以上。 与此同时,狄三品囤积在建昌等地的粮食也顺长江而下抵达重庆。 又经由嘉陵关运抵保寧城下。 事到如今,隨著持续一个多月的对峙。 清军不仅师老兵疲,飢肠, 王屏藩魔下更是大军云集,士饱马腾! 此时此刻面对如此大好的形势他哪里还能忍受得住。 “通知狄將军不用再等了。” “为防止罗可鐸率军前来支援致使傅喀禪逃脱。” “明日一早本帅就会率领主力发起决战。” “请他也从侧面出击截断清军后路在保寧城下一举全歼清军主力!” 这位吴三桂授予重任的四川总统杀气腾腾颁布了军令。 翌日清晨,天还蒙蒙亮时。 王屏藩、郑蛟麟、吴之茂、程廷俊、严自明等人就率领大军涌出保寧扑向蟠龙山。 吴军士饱马腾,斗志昂扬。 数万大军將清军围得三面水泄不通,只留下北面围师必闕。 坐等清军逃窜痛打落水狗。 在傅喀禪惊孩的眼神中王屏藩亲自擂响战鼓。 郑蛟麟等將蜂拥攻营。。 嘉陵江上又有吴军的战船来回巡游截杀清军。 一时间,炮声震动,地动山摇。 数万吴军吶喊衝杀仅仅一个衝锋就杀上蟠龙山衝进了清军大营。 傅喀禪见状还能继续抵抗, 然而他摩下的西安八旗虽然久在西北还有战力。 又粮草未断尚有作战, 可王一正、於奋起、鲍照三人的绿营兵却飢肠。 等吴军来攻时非但没有奋力作战反而逃散一片。 傅喀禪见状只得下令焚毁营盘收拾残兵败將逃离蟠龙山向汉中突围。 途中河北总兵鲍照被吴之茂斩杀。 兴安总兵於奋起率军投降。 清军一路丟盔弃甲,死伤无数。 仅有陕西提督王一正还在率兵跟隨傅喀禪突围。 大败之下绿营如此悽惨。 八旗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包括副都统喇代在內的三十六名八旗將领死在了吴军的追杀下。 然而即便兵败至此清军的噩梦依旧没有结束。 当他们突围至槐树岭时。 傅喀禪和王一正又遭遇了狄三品的军队。 两军一经遭遇狄三品当即指挥將士猛攻。 蜀王旧部陈建亲率千骑突入清军之中。 手起刀落阵斩了王一正。 冯万保和张明志各率精兵猛攻。 面对狄三品的凌厉攻势。 清军彻底崩溃,不但绿营兵被搜杀无遗。 傅喀禪又在槐树岭丟下十三名八旗將佐这才侥倖逃到剑阁。 经此一战,满清的西安八旗几乎全军覆没, 跟隨傅喀禪来到保寧的五千八旗兵仅有八九百人逃出升天。 继衡阳、磨盘山、镇江、厦门等战后。 王屏藩和狄三品配合再次创下了一个歼灭八旗兵的神话。 成建制地消灭了西安八旗。 除此之外,蟠龙山一战陕西提督王一正、河北鲍照战死,兴安总兵於奋起投降。 入蜀的三万五千名绿营兵折损三万以上仅有两千多人跟隨傅喀禪逃入汉中。 如此傲然的战绩真可谓是惊世骇人。 此战过后,王屏藩和狄三品二人名扬天下。 他二人倒也不居功自傲在保寧之战获胜后当即率领大军突入剑阁直指汉中。 蟠龙山大捷的消息也以惊人的速度传遍天下並呈现在吴三桂的面前。 只不过此时此刻,即便王屏藩和狄三品两位良將为吴三桂打出了惊人的蟠龙山大捷。 这位周王的脸上都无法出现笑容了。 因为在松滋大营中。 一位逃回来的侍卫正在向他稟告一个惊天噩耗, “你说什么?应熊让你们带著世南下。” “结果却在襄阳境內被清兵截杀,世死在了乱军之中。” “侍卫们全部战死只有你侥倖逃脱!” 盯著这位侥倖逃回来的侍卫吴三桂双眼血红,怒声质问。 “回稟王爷,属下无能未能將王爷的世孙带回来啊!” 侍卫们趴在地上连连叩首豪陶大哭。 吴三桂气得浑身发抖。 他的孙子吴世已经在裹阳境內被鰲拜的军队杀害。 事到如今这位周王哪里还能不明百一切。 螯拜一面跟他和谈一面却在裹阳境內布防截杀。 这明摆著是想让吴三桂绝后。 只可恨他还一厢情愿在松滋眼巴巴地等著鰲拜送还吴应熊父子与他划江而治。 “你们出京之时应熊是被困在北京。” “你们出京之后可曾听过清廷准备和我议和护送应熊一家南下。” 吴三桂拳头紧牙齿紧咬不死心地开口。 “王爷,属下们带著世子一路南下並未听说韃子想要与王爷议和的风声。” “也从未听闻清廷要放世子一家南下与王爷划江而治。” “若是如此,世孙也不会在襄阳遇害啊!” 眶当一声,一柄宝刀被吴三桂抽出惊得侍卫魂飞魄散。 下一刻吴三桂一刀砍在帅台上。 “老贼欺我!”他怒火衝天,几乎癲狂。 如今吴世南下遇害,吴应熊又被困在北京之中。 吴三桂虽然还有一个儿子吴应麒。 可他却脾气暴躁,妄自尊大,只知道爭勇斗狠。 又如何能继承偌大的吴周基业。 可以说隨著吴世的死吴三桂已经后继无人了! 这让这位周王如何能不气。 “呀呀呀!” 他连连挥砍將帅台大卸八块。 旋即这位周王却是仰天长啸落下了一抹流泪。 “鲁虾—————鲁虾—————鲁虾!”他绝望呼唤。 心中竟然升起对远在天南的陈成一丝怨恨。 侍卫哪里能不知道他的意思, 鲁虾作为吴三桂的心腹一直都是刺探军情接应人手的得力人选。 如果是他亲自领队北上未尝不能接回吴世播。 只可惜这位心腹却因为陈成在滇京事变被洒出一箭射杀! 正是此事才最终酿成了如今吴周后继无人的苦果。 如今爱子被囚,世孙又遇害的吴三桂肝肠寸断。 不但怨恨鰲拜连陈成也一併恨上了。 “王爷节哀啊!”侍卫吶喊劝慰。 “节哀?本王怎么节哀?” 吴三桂怒极反笑:“本王已经后继无人又如何节哀。” “况且应熊被囚,世遇难,节哀又有何用?” “事到如今唯有让鰲拜节哀方泄本王的心头之恨!” “传孤军令,插鼓聚將!” “本王要亲提大军渡过长江跟鰲拜决一死战!” 吴三桂的怒吼在大帐中响起瞬间震动了整个松滋大营。 如今吴应熊虽然被囚吴世被害吴三桂已经后继无人形同绝后。 然而这位周王毕竟尚有余力並没有像歷史上一样日渐消沉。 反而因为儿孙们的死点燃了吴三桂心中已经熄灭的战意。 这位戎马三十年的天下名將恨意滔天。 终於决定兵渡长江跟鰲拜决一死战与满清不共戴天! 第一百零八章 兵渡长江,杀败鰲拜 第108章 兵渡长江,杀败鰲拜 “传本王军令。” “令吴国贵率兵前来会合,吴应麒率兵两万守岳州,夏国相领兵三万守萍乡。” “设衡阳大营募集新兵留做后用。” “长沙、松滋大营供应前线军需。” “线域率兵前往衡阳大营镇守,方光琛坐镇长沙总揽政务。” “湖南境內的其余军队悉数匯集松滋,调洞庭水师为前驱。” “待各军就绪之日兵渡长江跟鰲拜决一死战!” 吴三桂的声音响彻在眾將耳中。 即便在长江以南顿兵三月后吴军的情况下已经大不如初。 可是为报大仇他依旧选择集中主力渡江决战。 然而此时此刻吴军想要打过长江却已经不是那么容易了。 先不说主力渡江击败鰲拜之事。 单单是吴三桂的侧后就已经出现了巨大的压力。 在吴军顿兵的三个月时间里。 不但鰲拜在江北集结了大量军队。 安亲王岳乐率兵抵达南昌在江西云集了十万大军严重威胁了吴军的侧翼。 贝勒尚善来到武昌率领大约六万清兵威逼岳州。 吴三桂虽然手握大量精兵强將战力冠居天下之最。 然而满清也不是善茬。 在吴军起兵之前清廷在全天下拥有十二万八旗和七十五万绿营。 虽然其中有十几方掌握在吴军手中。 东南的耿继茂亦掌握一万八旗和十万福建绿营。 可毫无疑问满清手中的兵马远多於吴三桂只是在质量上不及吴军而已。 如今经过几个月的调兵遣將。 清军在荆州、岳州、萍乡三个防方向上集结了大约三十万的军力。 对吴三桂的主力形成半包围態势。 並且后续还有几乎源源不断的新兵可以投入前线已经形成了巨大的战略优势。 而吴军虽然在三个月的休战期內收编了湖南境內的大小武装。 並调了云贵的部分土司兵前来助战。 可此时此刻吴军在湖南的全部军力不过在十五万左右。 在这种情况下吴三桂想要顶著侧后压力强行突破长江只怕是难了。 然而即便如此。 当吴三桂提出要突破长江时。 方光琛、高启隆、王会、王绪、马寧等人依旧纷纷赞成。 原因无它,清廷针对湖南的这种布阵完全是准备將吴军这头猛虎制在这里。 让吴军空有战力却无法衝出湖南席捲天下。 既然如此,吴军以牙还牙集中主力突破清军的包围圈就是上上之策。 如今王屏藩和狄三品打出蟠龙山大捷。 四川的吴军正在向陕甘进军。 此时此刻,主力强渡长江攻克荆州。 再挥师北上同偏师互相策应才是大策。 “王爷选择此时渡江虽然有些晚了可亡羊补牢焉知胜负!” 方光琛拱手道:“以我主力的八万精锐借洞庭湖水师策应未尝不能击败鰲拜在江北的十余万眾“只是湖南现在三面受敌,又有尚可喜在后背蠢蠢欲动。” “王爷要是不做些调整怕是会出问题!” 湖南的十五万吴军中。 八万主力渡江,两万守岳州,三万守萍乡,一万守衡阳,剩下的一万则分散各地镇守地方。 这样的兵力部署想要对付尚善、岳乐以及尚可喜的兵马虽然並非没有可能。 可却需要真正的大將坐镇方能安心啊! 衡阳的线域虽然志虑周全,可在方光琛看来岳州的吴应麒妄自尊大,萍乡的夏国相轻浮浅露。 若是將大军的侧翼交给他二人只怕会招来大祸! “哦?廷献先生有何见解?”吴三桂询问道“吴应麒虽然是王爷爱子衝锋陷阵不在话下。” “可让他却妄自尊大,若是让其独领一军在岳州独当一面怕是不妥。” “至於夏国相更是轻浮浅露使其镇守萍乡阻挡岳乐的十万之眾。” “绝对会给我军招来大祸!” “学生请求召集吴应麒和夏国相前来松滋。” “留吴国贵担任岳州总统对付尚善。” “晋高得捷为大將军率军扼守萍乡阻挡岳乐!” “若是如此,我军侧后无忧。” “以八万精锐的雷霆一击未尝不能击破鰲拜的十余万乌合。” “攻克荆州,收取江汉,席捲中原!” 方光琛直言不讳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以吴军之锐纵使兵力不足可未尝不能阻挡岳乐等人。 可要是没有得力大將坐镇指挥。 只怕等主力渡过长江后清军就会突破侧翼杀进湖南令吴军满盘皆输! 然而在方光琛的言语中。 吴三桂却是不以为意。 方光琛对吴应麒和夏国相二人有意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除了评价吴应麒的妄自尊大,夏国相的轻浮浅露。 方光琛还批判郭壮图爭权夺利,马宝反覆无常。 对於被这位廷献先生拉进黑名单的四人。 吴三桂倒也不是心里没有泛起嘀咕。 比如他就对马宝曾有过担忧后面果然如方光琛所料此人率领参与了滇京事变。 然而马宝的反覆无常在吴三桂看来已然验证。 可其余三人的缺点吴三桂却是视若无睹。 原因无它,马宝只是一个西营降將,而吴应麒、夏国相、郭壮图三人不是他的儿子就是他的女婿。 对於老桂子来说他年纪越大就越注重亲情, 方光琛让他防备外人还有道理可让他防备自己的儿子和女婿又是几个意思呢? “廷献先生多虑了。” “应麒虽然脾气不好可却勇冠三军足以对付尚善。” “国相虽然有些轻浮可却忠心耿耿足以挡住岳乐。” “反倒是线域远在衡阳仅有兵马一万若是尚可喜这个老贼为表忠心率兵来攻怕是力有不逮。” “传令下去,给衡阳大营再添五千军马以安孤心。”吴三桂大手一挥。 “啊一一! 方光琛膛目结舌直接愣住了。 他劝吴三桂替换岳州和萍乡守將的人选, 结果倒好吴三桂將岳州和萍乡安心交给了吴应麒和夏国相反而对线域生出了担忧。 这真是令人无言以对! “王爷三思!”方光琛急忙开口还想要劝说。 然而吴三桂却断然开口道:“孤要是连自己的儿子和女婿都信不过,天下之间我吴三桂还能信何人!” “廷献先生赶紧前往长沙主持大军后勤吧。” “待我杀败了鰲拜再与先生庆功!” 第一百零九章 天下大义,闯军响应【4k】 第109章 天下大义,闯军响应【4k】 “驭一一! 当吴三桂重燃战意决心兵渡长江之时。 杀害鲁虾令他形同绝后的洒出却来到了大海之滨。 看著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 大量白旗小子们兴奋无比,纷纷下马在海边游玩。 陈成看著眼前的一幕也是长嘘了一口气, 想不到不到半年的时间他就率军从昆明南下一路打穿雨林。 来到了大海之滨真是令人感慨不已啊。 然而即便打到大海他和白旗小子们的征途却还没有结束。 反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英王率领大军来到暹罗最东边的城市到底准备做什么?” 刘玄初步而来询问开口。 陈成却是却是一笑。 他命人拿出一副东南亚各国的地图。 隨后指了指暹罗最东边的庄他武里又在隔壁的高境內重重地敲了一个地名。 “河仙!”刘玄初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错就是河仙。”陈成凝声。 自从明亡以来,虽然有大量明朝难民逃往安南、暹罗、缅甸等处。 然而两广地区大部分不愿意剃髮的汉人却纷纷驾驭海船既没有去安南求生也没有到遥罗落脚。 而是来到了高南部的河仙等地生存。 亡国的汉人之所以会如此选择。 主要是高贏弱,王室式微。 对国內的掌控並没有遥罗和安南那么有力。 这就给了汉人难民们生存的空间。 並且高版图內的河仙、茶荣、每吹等地处於在湄公河的出海口。 土壤肥沃,適合耕种,极其合適生存。 汉人难民来到此处进行耕种建设很容易就能果腹。 歷史上正是这些汉人在湄公河三角洲进行开发。 这才有了一大批东南亚最为繁荣的城市。 其中安南的嘉定也就是后世的胡志明市。 就是汉人陈上川、杨彦迪带领部下辛辛苦苦建设而出的。 如今陈成想要在东南亚打下一块地盘用来立足。 毫无疑问,河仙地区才是大军最应该去的地方。 等陈成率领大军拿下河仙之地招抚流亡各国的汉人进行耕种。 不消多久就能士饱马腾! 並且这些流亡南洋的汉人是大军最为需要的兵源。 不但武德相比於安南、暹罗这些异国之人相当充沛。 而且个个都对满清有家破之仇亡国之恨! 只需陈成大旗一展自会有数以万计的汉人应徵入伍。 追隨他打回国內同清军一决雌雄。 “想不到英王的思虑竟会这么长远!” 刘玄初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禁暗暗咂舌。 这位英王估计早在决定南下的那一刻就已经计划好了要到河仙地区扩充兵源。 放眼整个南洋。 还有什么是比流亡在异国他乡的汉人更適合充当北返的兵源呢? 等陈成率兵收取了河仙。 他西取暹罗金银,东收安南米粮,招募流亡汉人。 不消多久一支数万人的大军就可以组建。 等到那时有此兵马无论是反攻满清还是震忆南洋都將游刃有余! “大军刚刚大战需要休整,又正值酷暑不宜动兵。” “先派人致书给高和安南吧。” “让他们做好提供地盘和米粮的准备。” “本王意欲从海外反攻满清需要他们这些藩属配合。” 陈成大手一挥便瀟洒离去了。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 凭他手中的精兵强將就连东南亚最强的缅甸都被一战攻灭。 他这个英王要在河仙休整扩军。 高和安南还能有什么意见吗? 就算有他们也得给陈成憋著。 否则陈成能灭了缅甸照样能灭了高和安南。 现在就看这两个藩属敢不敢触他的霉头了! 南阳河畔。 闯將党守素牵著一匹马骡望向眼前高耸的山脉不由地暗自点头。 “小老虎能选茅麓山作为本阵真有闯王当年的风范。”他有些钦佩地开口。 自从清兵入滇攻灭南明后。 盘踞夔东地区十几年的闯军各部就已经意识到最后的时刻已经到来。 所以闯將们纷纷选择最后的据点准备跟清廷做殊死一搏。 刘体纯选择老木,郝摇旗选择房土坡,袁宗第选择茶园坪。 都將在自己的家眷和辐重搬入这些险要之地做好了跟清兵鱼死网破的准备。 而作为闯军各部最为强大也最为嫡系的小老虎李来亨同样选择了茅麓山作为自己的埋骨之所。 歷史上,从茶园坪开始,房土坡、老木腔等等地名都成为汉人反抗满清暴政的符號。 直到最后的茅麓山一举令人泪洒百年。 然而现在却是好了。 隨著吴三桂的起兵。 清廷原本计划中的三路围剿不攻自破。 四川绿营全体反正,陕甘绿营被吴军消灭在蟠龙山,湖广绿营忙著坚守长江自顾不暇。 再无压力的闯军各位大帅也是受邀齐聚茅麓山。 准备趁著大好的形势干一票大的。 “各位叔伯,小侄也不废话了。” “如今吴军在湖南蠢蠢欲动,根据情报吴三桂將要率领主力从松滋一线攻破清廷的长江防线。” “隨后攻克荆州,取下襄阳,北伐中原。” “同四川吴军互相配合一举夺取天下。” “吴三桂准备搞这么大的动作。” “我闯军又岂能龟缩在夔东坐视他和鰲拜决一死战呢?” “依小侄之见,我闯军各营不如在兴山合兵。” “等吴三桂开始渡江时,或南下彝陵夺取荆州,或北取郧阳收復襄阳。” “不知各位叔伯意下如何?” 十几年的征战已经有些染白李来亨的鬢髮。 然而这位小老虎依旧颇具风采。 在眾帅面前侃侃而谈道出了自己的见解。 如今吴三桂和鰲拜决一死战迫在眉睫。 对於吴三桂和鰲拜闯军都没有好感因为这两人都是他们的敌人而且还是死敌。 然而吴军和清兵在长江一线进行决战。 这却是闯军趁机衝出夔东扩大地盘的好机会。 对於这趟浑水李来亨又怎么可能不蹭呢? 只是此言一出,老將马重信却冷笑道:“小老虎,此策虽好。” “可要是在我大顺將士奋力杀韃之时吴三桂却趁机过了长江。” “凭他的实力万一真的夺取了天下。” “那咱们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没错!”塔天宝大呼道:“满清和吴三桂都是我大顺的死仇!” “既然他们要狗咬狗就让他们好好地咬去吧。” “我军可以待在夔东静看吴三桂和鰲拜死斗。” “待他们一人一伤之时我军再兵出夔东。” “將这两个狗贼一併收拾了!” 隨著马重信和塔天宝的发言。 茅麓山上议论纷纷大量闯將都赞同他们二人。 准备在夔东坐山观虎斗,坐视吴三桂和鰲拜二人廝杀。 等他们一死一伤之时才出山捡漏。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下。 原因无它,满清是闯军的私仇吴三桂同样也是! 当年闯军奋战十几年好不容易进了北京城眼看著就要坐了天下。 结果九十九跪都过去了到了临门的最后一哆却被吴三桂来了一手借清兵入关! 让大顺朝好好的江山沦为了镜水月。 要不是吴三桂恐怕马重信、塔天宝这些人早就成了新朝的勛贵。 公侯万代,於国同戚。 又怎会窝在夔东山区风餐露宿这么多年? 所以正如塔天宝所言。 满清和吴三桂都是闯军的死仇。 既然他们要斗就让他们往死里斗吧。 又何必在吴军渡江之时从夔东衝出来偷袭清军后背拉吴三桂一把呢? 在眾將的群起激昂中。 李来亨皱起了眉头,不止是他旁边的刘体纯同样眉头紧锁。 “诸位老兄弟,你们听我一眼。” 刘体纯惆帐开口:“要是吴三桂渡江之时我军选择旁观。” “等他落败后难不成我等又要坐视韃子第二次得了天下?” “昔日孙可望两度相邀我军出山共討韃虏。” “结果我们却被文安之左右白白错失了良机。” “等孙可望投降清兵南下,我军再出山攻打重庆却是晚了。” “昔日我等不愿意让孙可望这个小辈得了天下。” “如今就算吴三桂同我们有血仇可他毕竟是汉人!” “这天下若是我闯军坐不得。” “让吴三桂坐也总比落入韃虏手中要好啊!” 刘体纯苦口婆心说得最后竟然痛心疾首。 想当年孙可望率领大西军出滇抗清曾经两次相邀闯军跟他联手击破虏。 然而闯军却在督师文安之的上下跳下一直按兵不动。 直到孙可望投降清兵南下。 他们才急匆匆地攻打重庆结果却已经无力回天。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 还不是文安之忠於大明不想让孙可望这个流寇坐了天下? 闯军內部也觉得孙可望只是一个小辈不愿意看见他猖狂。 於是便按兵不动坐视他一败於岔路口,二挫於常德。 在清廷的五千里防线上蹉跎数年一无所获, 然而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经歷清兵入滇大事崩塌后。 刘体纯连自己的坟地都已经找好了。 如今好不容易柳暗明又有了重新推翻满清的希望。 这位闯军老將哪来还能再在夔东坐得住啊! “以前我们不愿意让孙可望坐天下。” “然而这天下无论是姓朱、姓孙、姓李甚至是姓吴!” “也总比姓爱新觉罗要好啊!” 刘体纯悲嘆道:“昔日我等坐视孙可望兵败致使清兵南下,大事崩塌,天下沦丧。” “如今还要顾虑吴三桂的身份继续在夔东坐等清兵第二次进入西南亡了天下吗?” “我刘体纯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了。” “哪怕这天下让姓吴的坐了老子也绝不愿意让他归了爱新觉罗!” 此言一出,郝摇旗、袁宗第、马重信等人震耳发。 当年大西军出滇抗清后。 为了这天下姓谁的问题南明內部爭得不可开交。 甚至令西营內部闹出了一场三王內江致使天下沦丧。 如今品尝到其中苦果的闯军哪里还会没有改变。 其实不止是他们就算是最为迁腐的文人当看到满清坐了天下后都追悔莫及。 昔日曾经对孙可望口诛笔伐的王夫之就曾在清兵入滇山河沦丧后大彻大悟。 提出这天下哪怕让流寇坐了也好过落入韃虏之手! 如今经歷一次天下沦丧后。 很多人的心態早已经在痛苦中转变。 西营昔日曾在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三人之间辗转不决。 如今却是牢牢地团结在吴三桂身边。 哪怕对吴三桂有血海深仇的闯军也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 那就是吴三桂坐天下哪怕再不济也好过让姓爱新觉罗的来坐。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闯军的各位大帅整顿兵马等吴三桂渡江时兵出夔东接应吴军渡江吧。 “各位叔伯深明大义,他日待驱逐韃虏后天下百姓必然会感激我等。”李来亨微笑著开口。 然而刘体纯却嘆气道:“小老虎,百姓感激我们闯军就不用多想了。” “叔父只希望吴三桂这个汉奸能够痛改前非。” “等他过了长江夺取天下后能善待百姓不要再干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了!” 此言一出,闯军眾將不由地黯然起来。 因为今日的决定虽然能令天下柳暗明重见天日。 然而对於闯军的未来却未必会好。 因为就算吴三桂坐了天下以他和闯军之间的恩怨也无法善了。 闯军不可能向吴三桂屈服,吴三桂也不可能放心闯军。 消灭韃虏后双方势必会大打出手。 可韃虏当前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在他们的当务之急是要接应吴三桂过江, 否则吴军被满清锁在长江以南以闯军自己的实力又很难衝出大山。 长此以往必然会令所有人的努力功亏一簧! 几天后,由十三家中的王光兴出面。 闯军將自己准备协助吴军渡江的消息传到松滋。 吴三桂得知后不由地大喜过望。 他是万万没想到跟自己有深仇大恨的闯军竟然会在天下大义面前协助自己。 这真是可喜可贺。 “若是李来亨、刘体纯能摒弃前嫌率军兵出夔东助本王渡江。” “那么驱逐韃虏,恢復中华就不在话下!” 他兴奋地开口仿佛已经看到了大军过江后击败鰲拜报仇雪耻的场景。 第一百一十章 天子分身火耳! 第110章 天子分身火耳! “王爷!事到如今,我耿藩內部人心惶惶。” “吴三桂又席捲西南兵临长江。” “不若趁早在八闽振臂一呼,举兵倡义吧!” “否则再拖延下去只怕我耿藩人心就要散!” 福州城中,耿藩都统白显忠双手抱拳单膝下跪对靖南王耿继茂请愿。 耿继茂见状无奈地长嘆一口气。 “显忠啊,吴三桂尚未渡过长江。” “若是本王贸然起兵恐怕会招致大祸!” 对于靖南王耿继茂来说吴三桂没有渡过长江那么天下大局就未定下。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清廷仍有很大的机率能平息这场叛乱。 此时此刻撤藩令又没下。 他耿继茂要是造反。 即便造反成功他还能从吴三桂手中夺过皇位不成? 耿王爷可是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的。 和吴三桂爭天下他可没这个本事。 既然造反夺不下天下那么他老人家造哪门子的反? 造反前他是个王爷,造反后还特么是个王爷! 反正是王爷耿继茂犯得著押上九族去响应吴三桂吗? 所以自打吴三桂起兵以来耿继茂一直在福建观望就等著吴三桂和满清什么时候分出胜负。 他的这个態度也得到了清廷的讚许。 不但对靖南藩继续拨付粮还將耿精忠放回福建表彰態度。 不止是耿精忠已经回福建了,隔壁老尚家的尚之信也被放回。 清廷现在的態度很明確。 造反是吴三桂一家造反,希望耿家和尚家不要瞎掺和。 然而耿继茂的確不想掺和可架不住他的部下不同意啊! “父王,你响应吴三桂日后可能招来大祸。” “可要是不响应只怕现在就要招来大祸了!” 耿精忠迫切开口道:“我耿藩移镇福建未久魔下多少招抚的海寇!” “陈豹、陈辉、何义、王秀奇等人可是每日聚在一起群起激昂。” “就等著父王给出一个態度啊!” “倘若父王执意不肯起兵,只怕这群降將就会前往金厦联络故主对福建下手!” “我耿藩兵止一万清廷又被吴三桂牵制无法驰援。” “若是东南的十几万海贼闹腾起来。” “只怕我耿藩没有来日只有今时了!” 此言一出,哪怕在炎炎的夏日中耿继茂的额头都惊出了冷汗。 眾所周知在现在福建整整有十万以上的绿营兵冠绝天下之首。 比吴三桂起兵前的云南还多。 那么这么多绿营兵是从哪来的呢? 答应是郑成功的旧部! 自从郑成功攻打南京失败以来。 这几年间由於局势的绝望再加上郑成功本人的性格问题。 东南沿海的海寇们陆陆续续接受了朝廷詔安获得了绿营编制。 先是镇守铜山的方义和方禄。 他二人曾在南京兵败后血战厦门助郑成功击退清军。 然而他们的大哥万礼却於南京一战中战死被郑成功將牌匾请进了忠义祠接受香火供奉。 原本事情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结果郑成功却查明万礼是在逃跑路上被清兵击毙的並非力战而亡。 於是便將万礼的牌位捣毁並收回对他的一切抚恤。 这就引起方义和方禄不满。 再加上郑成功执意攻打台湾並要求摩下诸將將家眷送入台湾。 引起了郑军眾將的不满。 因为现在的台湾远离大陆尚未开发。 郑成功自己就在台湾感染了疫病攻台的郑军將士也饱受瘴气和缺粮之苦。 为了给大哥出气也为了保护家眷不受瘴气之苦。 万义和万禄便將铜山搜刮一空隨后杨帆上岸投靠了耿藩。 从二人一开始,郑军掀起了投降的浪潮。 陈豹、陈辉、何义、王秀奇纷纷带领部曲家眷归附耿继茂。 在郑成功病死后厦门的郑经又同台湾的郑袭爆发了两郑內战。 这更为加剧郑军內部的分裂, 在东征台湾消灭郑袭后郑经又同叔父郑泰不和。 双方各自据守厦门和金门明爭暗斗。 在这种情况下很显然东南的郑氏也同昔日的西营一般发生了自爆。 於是正如可望跌倒,三桂吃饱。 內订中的郑军诸將纷纷上岸投靠耿继茂在东南之地上演了一幕郑经跌倒,继茂吃饱。 耿继茂耿王爷藉助两郑內战大肆招降纳叛收编了数万海贼。 此举令他实力大增足以雄视东南。 然而收编海贼有利也有弊。 耿王爷招抚数方海贼扩充军力时是爽了。 可到了现在隨著吴三桂的起兵他魔下的海贼们个个要造反。 这可让他怎么办啊! 总不能一直压著当驼鸟或者派兵將这些投奔的海贼都杀了吧! “父王,万禄虽然被朝廷调往了河北,万义也去了广西。” “然而福建的十万绿营兵中半数以上都是海贼。” “且不同於吴三桂魔下的流寇,他们故主未去。” “倘若父王一味强压令陈豹、陈辉等人心生异志联络郑经。” “我靖南藩下仅有一万藩兵又如何能挡啊!”耿精忠循循善诱道。 此言一出,耿继茂脸上的苦涩更重了。 和吴三桂不同耿继茂的靖南藩只有十五个牛录不到三千人的八旗兵即便算上配属的七千五百绿营。 耿藩帐下也只有区区一万藩兵。 当然隔壁的尚可喜也是同样只有一万藩兵, 可问题是尚可喜在广东没收编数方海贼啊! 耿继茂手中只有一万人结果仅仅在福建的绿营中就有数万海贼! 倘若这些人心中一狠联络旧主闹腾起来这八闽他还能待得下去吗? “忠儿,你依你之见父王该如何?” 想清关节后耿继茂的眼中露出一丝凶光。 他沉声开口询问儿子。 “父王,天子分身火儿!” 耿精忠双眼露出精光:“儿臣在京城时就听到这句言。” “如今父王魔下有一万精甲可用,整个福建又有十万大军听您號令!” “倘若此时此刻父王在八闽之地打出反清復明的旗帜。” “那么曾养性、马九玉等嫡系必然群起激昂,王秀奇、陈豹等降將亦会得偿所愿。” “等到那时金厦郑经不再为敌国,湖南吴三桂將成臂力!” “我耿藩可以借清廷主力被吴三桂牵制之际同郑经联手。” “我军从陆路取浙江,郑军走海路逼江南。” “如此两军联手东南之地將不復为满清所有。” “父王可以藉此成就大事!” 此言一出,耿继茂不由地点了点头。 既然他的魔下的数万海贼极力想要反清。 那么军心不可违他在福建反清就是了! 等耿继茂率领福建的十几万大军剪辫反清再同金厦郑经联手。 他走陆路取浙江,郑经从海路逼南京。 两军陆海协同清廷又如何能挡? 等江南落入耿继茂手中只需用心经营这天下他未尝取不得! “好!”他一拍大腿下定了决心。 “忠儿,召集诸將,今日父王就剪辫反清!” 光天化日之下,福州厚重的城门关闭。 一队队靖南藩兵健步如飞穿梭在城中各处。 “我是来开会的你们要干什么!” 福建总督李率泰被逛入靖南王府当即就被五大绑起来。 这位总督还是歇斯力竭地咆哮。 可耿继茂却笑嘻嘻地出现在李率泰面前,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还不快给李总督鬆绑?”他厉喝道。 两名靖南藩兵上前为李率泰揭开了绳索。 李率泰冷哼一声还以为是什么误会。 可是定眼一看却是目瞪口呆。 因为此时此刻耿继茂脑后已经没有那根小辫子。 “耿继茂!你到底要干什么!”他大惊失色。 “李总督,到了现在你还不清楚吗?” “本王已经剪辫反正,不日就要挥师北上反清復明!” 耿继茂傲然开口。 “你一一! 李率泰被气得浑身发抖他愤怒地指责:“耿继茂,朝廷封你王爵,裂福建一省与你永镇!” “这是何等的天高地厚之恩。” “如今你贵为藩王已经位极人臣,现在造反又是如何?” “难道准备还当皇帝吗!” 他厉声呵斥根本不明白耿继茂造反是为了什么。 然而年轻的耿精忠却直言不讳道:“没错!天子分身火儿!我父王自当为帝!” 此言一出,李率泰膛目结舌直接懵了。 “李总督面前哪里能轮得到你在这里妄言!” 耿继茂看向李率泰缓缓道:“李总督,你我二人共事多年,在粤省如此,在八闽亦如此。” “如今本王准备率八闽之地剪辫反正,奉明朝为正朔。” “然后联络郑经挥师北伐,驱逐韃虏,光復中华。” “不知你可愿辅佐本王成就大业啊!” 李率泰闻言被气得连鼻子都歪了。 然而在耿继茂父子面前他又能做什么? 最终想起在京城中家眷李率泰梗著脖子誓死不降。 耿继茂无奈只得人耿精忠將他押了下去, 而耿精忠为了泄愤竟然將李率泰折磨了整整两年才最终杀死了这位在关外就已经投靠满清的汉人。 处理完李率泰后。 耿继茂当即下令全城剪辫反正。 剎那间,福州城中欢声雷动。 无论军民都欣喜若狂纷纷走上大街小巷剪断辫子重新恢復了故国衣冠。 与此同时耿继茂反清的消息迅速在八闽之地上响彻。 整个福建的官更將领无不闻风响应。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耿继茂就牢牢地控制了福建一省並掌握了八闽的十万绿营。 眼看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 他大喜过望连忙自称总统兵马大將军。 兵分三路,发动北伐。 並遣使者赶赴金厦许以漳泉之地。 邀请郑军率领水师从金厦北上进入长江截断清廷漕运。 整个东南之地顿时震动一片! “可恨!可恨!” “吴三桂造反也就罢了,耿继茂何等何能竟然敢用八闽之兵犯上作乱!” “真是气煞我也!” 荆州城中接到八百里加急后鰲拜怒不可遏。 耿继茂造反又註定当不上皇帝结果他却在东南响应了吴三桂。 如今吴军即將兵渡长江。 傅喀禪更是兵败蟠龙山令四川吴军打到了汉中。 夔东的闯贼也不安生这些天来正在蠢蠢欲动。 我大清的形势本就危急。 耿继茂却在这个时候不思报国反而插上一脚在东南之地响应吴三桂! 这不是要把我大清往死路上逼吗! “少保,你早已经安排杜兰贝勒前往江南坐镇以防不测。” “如今耿继茂造反我大清也有应对。” “您又何必如此愤怒呢?”罗托开口劝慰道。 耿继茂的魔下多少海贼。 在这种情况下靖南藩造反並不是什么无法预料的事情。 鰲拜也早已经安排杜兰去江南坐镇了。 耿继茂虽然魔下人多势眾有十几万兵马。 可不过是一些海贼而已如何能与吴三桂相比? 只要杜兰率兵坚守关隘料他也成不了事。 “唉!”鰲拜嘆气道:“老夫不是担心耿继茂造反而是担心他在这个时候造反啊!” “如今我军与吴三桂决战在即。” “耿继茂一反就算能被杜兰挡住,可郑经在金厦却聊暗明再无压力。” “万一他效仿郑成功和张煌言率军从金厦航海进入长江。” “纵使无法攻城略地亦能截断我朝漕运!” “若江南漕运一断势必会影响全国令我大清万劫不復啊!” 此言一出,罗托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此时此刻我大清处处烽火。 湖广、江西、陕甘、闽浙、两广无不重兵云集与敌激战。 倘若在这个时候郑经率领天下无敌的郑氏水师兵入长江截断漕运。 那么我大清的百万大军断了粮又该如何? “少保,如今可有补救之法!”他急忙问题。 “除非攻占八闽屯兵在金厦周围令郑经不敢轻举妄动。” “否则以郑氏水师的水战能力我大清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为今之计,老夫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布防长江先挡住吴三桂再说了!”鰲拜无可奈何地长嘆了一口气。 此言一出,罗托忧心只能作罢。 鼓— 沉重的鼓声在长江上响起。 巍立的战船溯著江水出现在清军面前。 经过精心准备后。 吴三桂调来了洞庭湖水师的大批战船。 並率领主力七万余人严阵以待! 在松滋等地虎视北岸终於发起天下瞩目的渡江之战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洒出:我以为是土寇呢? 第111章 洒出:我以为是土寇呢?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这个陈成虽然贵为明朝英王可又怎能强占我国领土!” “真是毫无上国之风,只有强盗之理!” “我高虽小可也有錚錚铁骨!” “又岂能屈服於陈成的淫威之下。” “来人啊!给我集结大——·派遣使臣。” “前往庄他武里严辞抗议!” 高首都乌栋城中,接到陈成詔书的国王巴龙列谢八世被气得浑身发抖。 他勃然大怒当著群臣的面痛斥陈成的无礼。 这位国王之所以如此愤怒还不是陈成太过於霸道。 他一上来就要高割让南部的一大块领土。 虽然这些领土巴龙列谢自己都没法实控並且正处在安南阮氏的渗透之下。 可割地这种但凡要点脸的统治者都做不出来的。 更別提一次性还要割这么多。 所以巴龙列谢也是断然拒绝准备派遣使者前往庄他武里严词抗议了。 “没错!大王!” “我听闻陈成手中不过万余兵马纵使是上国之兵。” “可我高人口百万,带甲无数,焉能屈服於这万把从中国败退而来的残兵败將!” 首相索卡等人义正严词地开口。 陈成的兵马虽然精锐可是放在东南亚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 在整个东南亚安南和缅甸都拥有上千万人口。 虽然安南此时已经一分为四,缅甸也地域广大势力繁杂缅王的实控人口並没有那么多。 可这两国一东一西都是东南亚各国的翘楚安南和缅甸之下便是遥罗,遥罗国內大约有三百万人口。 那莱王凭藉这三百万臣民排在老三並不为过。 当然隨著缅甸王室的覆灭。 此时此刻缅甸境內的大量封君土司已经向暹罗倒戈。 那莱王又和古喇结盟双方共同剿灭残存的缅人。 可以想像的是假以时日遇罗必然在东南亚坐大。 而在暹罗之下其实就是高了。 高的人口一直都不算少大约同逼罗相等。 它现在的领土也比后世大上很多。 大约相当於后世的高加上安南的湄公河三角洲。 然而高人口虽然不少地域也比较广大甚至曾经是东南亚一哥。 可自从暹罗和高一东一西相继崛起后。 这两国却不断地向高渗透把昔日的东南亚一哥当成血包来刷。 这就让高一步一步地衰落下去。 到了现在高其实正在同时向遇罗和安南称臣。 国王巴龙列谢甚至还是三年前阮主干预高內政派兵护送即位的。 就高现在的这种情况。 国势衰落,王室式微,又哪里能发挥出自己国土和人口的力量? 可即便如此高王室依旧能控制百万人口拥有数万军队。 按照常理来说,陈成的万余人马的確无法构成对高的威胁。 更何谈让巴列谢龙割让这么大的一块领土呢? “首相说得是,我高虽小可也带甲数万无惧那陈成!” “大王可以遣使严词训斥。” “倘若他恼羞成怒派兵来打,自有安达將军的大军教训於他!” 一眾臣子群起激昂纷纷痛斥陈成。 甚至有人赤裸上臂握紧拳头一副喊打喊杀的样子! 然而就在高君臣怒斥陈成的行为后。 一位臣子却屁滚尿流地爬进了大殿中。 “大王!不好了!明人打过来了!”他哭丧著脸开口。 顿时大殿之中一片譁然! 啊巴列谢龙汗毛倒竖。 虽然刚才他怒於陈成的强盗行为大声怒斥。 然而陈成虽然只有万余兵马可他这万余兵马却都是精兵强將。 冠绝东南亚的强国缅甸这才刚刚被他攻灭。 真当陈成打上门来时巴列谢龙哪里还敢造次啊! “陈成来了,又一个国家要沦丧了!” 回想起缅甸王室的下场巴列谢龙只觉阿瓦的昨日就是乌栋的今天。 他瞬间绝望顿时心灰意冷。 然而首相索卡却急忙开口道:“明人来了多少!可是陈成亲自率领大军前来征討我国。” “回稟首相,明人只来了三千兵马。” “並非是他们的英王统军听说只是让一个蛮夷小子率领。” “扬言要攻下河仙等地,逼迫我国纳土,安南输粮。” 此言一出,巴列谢龙顿时又活了过来。 “哼!陈成欺我也就罢了。” “竟然连他手底下的一个蛮夷小子也这么囂张!” “那个蛮夷小子叫谁?出身哪里?” “让安达將军率领一万兵马去给本王將他擒来!” 他冷哼一声,生龙活虎地开口。 “回稟大王,明人统军者叫著洒出,听闻是满洲出身。”高臣子回答道。 “啊——!” 此言一出,巴列谢龙再次目瞪口呆。 东南亚早就有了风声。 英王陈成其实是满洲出身只不过得到李定国的託孤。 这才能统领他的旧部攻灭缅甸。 然而满洲出身在东南亚並不是什么坏事。 因为满洲大兵的名头早已经响彻天下。 虽然在国內已经露出了端倪。 然而巴列谢龙却只知道李定国多次暴打缅甸。 而李定国又是被满洲兵赶出中国的。 如今满洲大將亲自率军前来纵使兵马仅有三千也容不得他马虎啊! “怕什么!让安达將军点起国內的三万!不!五万大军!前往迎敌!” “本王倒要看看陈成手底下的满洲大兵究竟有几斤几两。” “可敌我国的京师禁旅否!”他大喝一声顿时令整个大殿肃然起敬。 “这就是高兵?” 马德望城下看著被自己三百斥候直接杀败的数千兵马。 洒出膛目结舌满脸地不可置信。 如今酷暑已过,陈成率领大军在暹罗国內还没有休整完毕。 便让他率领三千兵马儘早前往河仙控制局势。 洒出自然不敢怠慢於是便率领八百满洲大兵同陈成配属的两千多汉军。 拼凑了三千兵马在晋將吴三省和遥罗嚮导的辅佐下从庄他武里穿越了豆蔻山脉进入高境內。 原本对於以区区三千人打穿高內地挺进到河仙地区。 副將吴三省还颇为疑虑。 然而在马德望城下洒出仅仅派出的三百斥候就击溃了出城迎战的数千高兵马。 这瞬间就让洒出和吴三省有些无语了! 大军的斥候连盔甲都没带就试探性地冲了一阵。 结果高军队就崩溃这尼玛他们的战斗力得有多弱啊! “你確定这是正规的高兵!”吴三省质问暹罗嚮导。 “回稟將军,这的確是马德望的正规高守军!”暹罗嚮导急忙解释。 “原来如此。” 洒出看著丟盔弃甲被满洲斥候嚇得屁滚尿流的高军队嘆气道:“我还以为是土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