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办高校安空调？你搁这养死士呢》 第1章 人在高职当校长，死士养成返利什么鬼？ “沈校长~该视察了~” 甜腻嗓音在耳边响起，沈诚却眼皮都没抬， “大热天……吹空调它不香么？” 办公桌前，助理秘书，梁蜜。 一身得体ol套裙，散发青春活力。 沈诚瘫在价值六位数的校长办公椅上，活像烂泥。 穿越平行世界， 沈诚成了民办高职的年轻校长。 可他就个靠脸吃饭的门面傀儡。 “沈校长~真该去视察了~” 说好听视察，说白就溜达一圈，反覆观看学生们的校园疾苦。 沈诚望向窗外，这所“新星职院”， 听著野鸡，实际上……还真野鸡。 不过背后，却站著一位已嗝屁的富豪。 老人家本来雄心壮志，想打造世界最强职业高校。 结果连建实训基地和图书馆，都被高校联合会卡审批。 还被强烈建议给“瘤学生补助基金”捐款。 老人家气的直接住了院。 富豪无儿有女，临死前名下遗產化作教育储备金。 具体数额……很多很多零。 可惜，沈诚一分动不了， 校董会，高校联合会也都想捞这笔钱， 但遗產严格限制，只能用於伟大的教育事业。 沈诚守著座金山，每天要被“名为秘书实为监事”的梁蜜，提醒去“履行校长职责”。 纯纯折磨。 “沈校长~视察可是你工作啊~ 您不去，校董……会说您玩忽职守。” 梁蜜试图用撒娇，把沈诚从椅子拽起来。 “呵，梁蜜啊，你怕我这傀儡，被校董会给联名开除，就彻底没人能拦他们捞钱了吧？” “沈校长……我不是这意思……” 梁蜜瞟了眼窗外炎炎烈日，在犹豫什么，沈诚眯眼看著她。 “梁蜜，学生又抱怨什么？ 食堂清汤寡水，还是澡堂紧急断水？” “没，就……金工车间那边，最近太热， 好几个同学差点中暑。” “您看，能不能……给加几台工业风扇？” 沈诚眼皮动了动， 这事儿合理，非常合理。 但一想到校董会那帮老傢伙，他头就疼。 “我不想让学生们舒服点？”沈诚嗤笑， “你去问问校董会那帮铁公鸡， 上次特么换个厕所门，来来回回开三次会，写了报告， 最后批了八十块钱预算，八十，换个勾把！” 他越说越来气， “那帮老东西，还加风扇？信不信我这报告递上去， 他们能研究到明年冬天，回復我『心静自然凉』？” 梁蜜的眼神黯淡下去， “可前天有学生操作台晕倒了……” 她没再说下去，但那委屈又担忧…… 沈诚不在乎校长虚名，也可以对工作敷衍了事， 但学生真出了事…… 他盯著天板， “唉，我特么这什么傀儡校长……” 【检测强烈压抑不满……死士养成篡权正在激活……】 【本系统致力於……將宿主培养成手握三千死士的篡权领袖， 您死士越忠诚，获得金钱和物资返利越丰厚！】 沈诚脸上的肉抽搐了两下。 “你走错片场了？” “这二十一世纪的职院，不是七国混战啊。 上哪儿给找死士？忽悠学打螺丝的同学？” 梁蜜看著自家校长一会严肃一会迷茫， “校长，您……要不我给您倒杯水？” 【检测到大波浪的权臣接近中，包藏祸心，意图弒君…… 请时刻展露您王霸之气……震慑对方！】 沈诚一怔，权臣？弒君？自己真成傀儡皇帝了？ “吱呀——” 浓郁的香水味先声夺人。 红色紧身连衣裙的女人，踩著高跟走进来，波浪捲髮，烈焰红唇。 冯冬冬，学校校董之一。 少数接触学校核心財务的。 “小梁，你出去。” “我跟沈校长……要紧事谈。” 梁蜜求助似的看向沈诚。 眼神明晃晃写著：校长，这娘们不安好心！ 冯冬冬见她不动，眉毛一挑， “怎么？梁秘书要来站岗放哨？” 梁蜜嚇得脸白， “哎哎哎，冯校董，火气这么大，香水都盖不住了。” 沈诚衝著梁蜜摆摆手， “梁秘书，去吧，给朕……咳，给我和冯校董泡两杯茶。” “噗……” 梁蜜差点没绷住，自家校长吃错药了？还朕？ 但她还是用“校长你保重”瞥了沈诚一眼，溜了出去。 冯冬冬脸色沉下来， 沈诚却像没看见，双腿交叠搭办公桌上，打量著眼前的“权臣”。 “好了，冯校董，閒杂人等都退下了。”他慢悠悠开口， “说吧，爱卿……哦不，冯校董， 今天特意来我这儿，又是了哪个利国利民大项目啊？” “是准备给金工车间加空调了，还是打算给学生食堂饭菜添块肉？” “沈校长，架子倒不小啊。”冯冬冬双手撑桌沿，上身微微前倾。 “你不用从这揶揄我，我可没义务去给那帮小崽子当保姆，” 沈诚双手交叉放在腹部， “有话直说。” “爽快！” 冯冬冬胸前一阵波涛汹涌。 “学校教育资金，想必沈校长也眼馋很久吧？” 她凑得更近些， “那笔钱，实际可比帐面上的，还多得多。” 来了。 狐狸尾巴终於露出来。 沈诚面上却挑了挑眉。 “哦？冯校董有什么高见？” 冯冬冬眼底闪过一抹得色。 “资金监管严格，但有一项，最好做手脚。” “您说的是……科研经费？” 沈诚差点没笑出声。 挖掘机、美容美髮、电竞、家政服务…… 好傢伙，这配置，能搞科研？ 研究挖掘机炒菜的十八种姿势？ “冯校董，咱们这学校，搞科研？谁信啊？” 冯冬冬笑容愈发嫵媚。 “只要帐目做得漂亮，上面的信了就行。” “我们成立几个课题组，请几个外面所谓专家掛名，” “至於那些学生……” 冯冬冬不屑撇了撇嘴。 “给他们点小钱，让他们签个字，他们还巴不得呢。” 沈诚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女人想拉他下水，让他当顶前面的冤大头。 毕竟，所有款项批覆，都要他这校长签字。 东窗事发，他就第一责任人。 “听起来不错……怎么分？” “我八，你二。” 冯冬冬伸出两根施捨的手指。 “毕竟，所有渠道和人脉都我打理，你签个字而已。” “冯校董。” 沈诚身体前倾，直视冯冬冬眼睛。 “风险，可都我一人担。” “四六。我四，你六。” 冯冬冬笑容瞬间凝固， “沈诚！你个毛头小子，敢跟我討价还价？ 你挡了校董会財路，李董他们几个，一直都想开了你。 要不是我替你说话，你能留这混饭吃？” “呵……冯大姐您留著我，不就怕换了人不好拿捏嘛？” 沈诚靠回椅背上，双手一摊， “可签名是我沈诚啊。” “这要进去了，我可主犯。” “我拿命换四六很过分？” 冯冬冬死死盯著他。 良久。 她从挤出几个字。 “三七！” “这我底线，不能再多！” 沈诚勾起一抹弧度。 三成，已超他预期。 他要的就这態度，让冯冬冬明白， 他不是可以隨意拿捏的软柿子。 就在他准备点头。 【险恶的权臣正在蚕食您的根基……投资死士返利系统正式激活！】 【正在適配，死士优选群体：学生……】 【当学生对学校產生归属感，对校长您產生崇拜，即被判定“预备役死士”。】 【钱提升他们归属感，可获得系统现金、技术、物品等返利。】 【归属感越高，返利越丰厚！】 沈诚整个人都僵住。 提高归属感？来真的？ 他看著眼前正等他答覆，满脸“老娘已巨大让步”的冯冬冬。 跟这女人合作，冒著坐牢风险， 去套那笔“教育资金”？ 和…… 把钱，真真正正在学生身上， 从系统获得返利。 这还用选？ 格局。 格局打开！ 沈诚看著冯冬冬，神情忽然高深莫测。 “要不……还是八二吧。” 冯冬冬愣住。 这小子被自己气势嚇傻了？ 她重新勾起胜利的微笑， “算你识相。” 可下一秒，她就听见沈诚补充一句。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沈诚摇了摇头， “我说的是，我八，你二。” 第2章 大热天装风扇？格局小了……直接给我上空调！ “我说的是，我八，你二。” 冯冬冬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沈诚，像是要咬死他。 “你……你他妈耍我？” 她气得浑身发抖，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他怎么敢！ 沈诚却对她的怒火视若无睹， 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领。 他走到冯冬冬面前，俯视著这气急败坏的女人。 “冯校董，我给你一个重新考虑的机会。” 说完，他绕过冯冬冬， 在手搭上门把手的时候， 他停下脚步，头也不回丟下一句。 “哦，对了，你的时间，不多。” “砰。” 只留下冯冬冬胸口剧烈地起伏著， 美艷的脸庞因极致错愕而扭曲。 他……他刚才说什么？ 时间不多了？ 他什么意思！ …… 沈诚拉开办公室的门， 走廊上，梁蜜正抱著文件夹像只受惊的小鹿站在原地， 看到他出来，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 “校、校长……” 她显然听到办公室里……冯冬冬压抑不住的怒吼，小脸上写满担忧和不知所措。 “没事了。”沈诚心情不错，甚至还有閒心，打量了下自己的小秘书。 嗯，这身ol套裙，確实比昨天那套更显身材。 “走吧，梁秘书。” 沈诚整了整衣领， “不是说要视察吗？带路。” “啊？哦……好、好的！” 梁蜜愣了一下，才连忙小跑著跟上沈诚的步伐。 刚才冯校董那气急败坏的样子， 这位年轻的校长，能把那母老虎气成那样？ ……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校园里， 沈诚的脑海里，正迴荡著那冰冷的机械音。 【养成学生死士返利系统】 【个人资產：100000元（新手大礼包奖励）】 【新星职业技术学院】 【学生总数：3452人】 【学生平均归属感：3.5/100（状態：极度低迷，学生们觉得这学校狗都不来）】 【开启死士养成之路，提升学生归属感！】 看到帐户凭空多出的，沈诚嘴角弧度更大了。 来真的啊！ 再看看那学生归属感…… 好傢伙， 不过，沈诚的眼神瞬间火热， 这哪是学生，分明是一群行走的“归属感负资產”。 “沈校长好。” “校长。” 偶尔有学生看到他，会礼貌性地打个招呼， 却只是隨意一瞥， 或者跟身边的同学抱怨著什么。 “这校长又出来溜达了，真閒。” 梁蜜跟在他身后，不时观察著他的脸色。 校长虽年轻，但脾气捉摸不定， 尤其刚才办公室里那动静…… 沈诚没理会学生的“问候”， “看来，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两人正走著，穿著破烂t恤衫的大高个，在不远处踌躇半天，才硬头皮跑过来。 “校、校长……”男生个子快一米九了，声音却像蚊子哼哼人。 沈诚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有事？” “我……我想问问……那贫困补助……”大高个脸涨得通红，双手紧张攥著衣角， “我申请……被財务处卡了。” 沈诚眉毛一挑。 財务处？冯冬冬那娘们的地盘么。 “理由呢？缺材料？” “他们说……”大高个的声音更低了， “必须要……要有父母双方的收入证明。” 他窘迫地补充了一句：“可……可我爸，他早就没了……” 梁蜜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和气愤。 沈诚脸上的懒散消失了， “你没问问他们，去下面找阎王爷开条子，再盖个地府公章？” 大高个直接愣住了， “校长，您……” 沈诚冷眼扫过去， “这帮吃人饭不干人事的玩意儿，拿根鸡毛当令箭了还。” “你，再去写一份申请，直接交给我。” 大高个本来抱著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態来的， 压根没想过这位“吉祥物”校长真能管事。 “啊？交……交给您？校长，这……这不合规矩吧？財务那边……” “规矩？” “你是我沈诚的学生，我给我自己学生批笔，还需要看她个管帐的脸色？” …… 大高个表情僵硬，踉踉蹌蹌离去了。 沈诚看向梁蜜， “梁秘书，学校里还有没有什么……特別穷的学生？” “校长，您问这个做什么？” “当然是资助啊！” “我可是要成为一代……咳，名校长的男人！” 梁蜜彻底懵了。 “梁秘书。” 梁蜜一个激灵， “校长，您请吩咐。” 沈诚背著手，深沉地问： “你觉得，怎样才能让我们学生，產生归属感？” “归属感？” 梁蜜被这突来哲学问题问懵了。 这位天天瘫在椅子里，把“混吃等死”写在脸上的校长，今天怎么了？ 又是气走冯校董，又关心学生思想建设。 “想让学生有归属感，最直接的，就让他们在学校过得舒心一点？” “吃得好点，住得好点，学习环境好点……该就行了吧？” 沈诚满意地点点头， “具体该从哪方面入手，能让他们最快感觉到『舒心』？” 梁蜜擦了擦额角细汗。 太阳毒辣， 她看著不远处几个刚下课学生，后背湿了一大片， 几个人拼命用手里书本扇风，全苦哈哈表情。 这一幕，梁蜜太熟悉。 她自己，就从这所学校毕业。 那些年夏天，在没有空调的宿舍里，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半夜被热醒，黏糊糊的。 “校长……” “说起来……咱们学校，从建校到现在，学生宿舍里，就一直没装过风扇。” “一到夏天，学生们晚上根本睡不好觉，白天上课哪还有精神？” “没风扇？”沈诚眉毛一挑， “是的，线路也老化得厉害， 学校严禁学生私自使用大功率电器，怕出事。” “所以学生们就硬抗？” “嗯……大部分是。”梁蜜掏出了自己手机， “校长，您看，这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论坛，您平时可能没关注过。” 沈诚接过来一看，好傢伙， 这哪是论坛，这简直是当代大型诉苦现场。 【热到融化】：家人们谁懂啊，刚买的蚊香，放桌上自己弯了！ 这宿舍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吧？ 【我想回家】：別说了，我昨晚是睡在水里，只不过那水是我自己汗， 早上起来自己都醃入味了。 【匿名求助】：有没有大哥教教……怎么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接个小风扇？ 上次我哥们儿胆子大，自己买了个夹扇， 结果第二天就被学生会查寢的给没收了，还全校通报批评， 说他私拉电线，有重大安全隱患。 下面一堆回復。 “笑死，还安全隱患，我看最大安全隱患就是再热下去，学生就要集体中暑了。” “別想了，那线路老化得跟古董似的，你敢接，它就敢跳闸， 到时候整栋楼都得谢谢你全家。” “咱们校长一天到晚待在办公室里吹空调，哪知道民间疾苦啊。” 沈诚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这冲天的怨气，这朴实的诉求， 这不就是白的归属感？ 首先，它贵！ 全校三千多个学生， 一间宿舍装一台，再加上安装费、电费…… 正好名正言顺掉那笔教育资金！ 其次，它效果显著！ 在这炎炎夏日，有什么比得上救命的冷气，更能收买人心？ 当学生们从室外四十度的高温，一头扎进清凉宿舍…… 那幸福感！那归属感！ 不得“噌噌”往上涨？ 一举两得！ 不，是一举n得！ “校长？”梁蜜看著沈诚脸上那堪称“愉悦”的表情，心里直发毛。 “梁秘书。”沈诚脸上懒散一扫而空， “在、在！” “装个风扇，就通报批评？我们学校可真有本事。” 梁蜜不敢接话，只能低下头。 沈诚却大手一挥， “不就是风扇吗？多大点事儿？” 他看著梁蜜震惊抬起的脸，咧嘴一笑， “格局小了。” “降温效果太差。” “啊？不装风扇……那用什么？” “直接给宿舍装空调， 学生们……会不会欢迎？” 第3章 全校给我上空调！你疯了！？那他妈是我们的钱！ “你觉得，给宿舍装空调， 学生们……会不会欢迎？” 梁蜜愣住了，別说空调了，就给装个风扇也好啊， 可咱就小破职高，硬体设施能省则省。 她艰难咽了口唾沫， “校长……您没开玩笑吧？” 她指了指不远处老旧的宿舍楼， 外墙斑驳，掛几件晾晒的衣服，。 “咱们学校……您也知道， 学生们夏天全靠心静自然凉，或者……去网吧蹭空调。” 沈诚露出一种“你太小看我了”的表情。 “以前没装，不代表现在不能装。 我们是新星职业技术学院， 『新星』，懂吗？要给学生们最好的学习生活环境！” “可是……这得多少钱啊？” 全校三千多学生，八百多间宿舍， 一台空调少说两三千，加上安装费、线路改造…… 学校明面上可怜的运营资金，根本就杯水车薪。 难道这位沈校长，是想动那笔…… “钱不是问题。”沈诚大手一挥， “我问你，如果真装了空调，学生们会怎么样？” 梁蜜回忆起，自己当年在宿舍被热醒的无数夜晚， 汗流浹背、辗转反侧的痛苦！ “那……那学生们肯定会高兴疯了！”她脱口而出，发自內心的憧憬。 “校长，您要真能给宿舍都装空调，学生们…… 学生们能把您当皇帝供起来！” 沈诚满意地笑了， “这就对了嘛。” 梁蜜呆呆地看著他， 她知道学校有一笔庞大的教育储备资金， 但只能用於教育事业， 用起来手续繁琐，校董会那边更虎视眈眈。 冯冬冬今天不就为了那笔钱来吗？ 可沈诚要给学生宿舍装空调？这简直…疯了！ “校长……那笔钱……” 沈诚坚定得不容置疑。 “教育事业，不就让学生们过得更好？ 有什么比改善他们生活环境，更能体现教育的伟大？” “至於某些想打歪主意的人……呵呵。” 梁蜜的心臟猛地跳了一下。 她忽然觉得，眼前平时懒散烂泥的年轻校长， 竟散发前所未有的魄力。 他认真的！ “那……那我们现在就去办吗？” 【君上领袖魅力+10！】 【额外奖励100000元篡权资金！】 “嗯！” 不止梁蜜，沈诚感觉浑身的血液，也在燃烧。 什么狗屁冯冬冬，什么三七分帐， 跟即將开启的刷钱大业比，简直就格局小了！ 他要乾的，是正道的光，是伟大的教育事业！ “就这么定了！” 沈诚当机立断， “立刻！马上！给我召集所有校董，开线上紧急会议！” “现在？” 这行动力……还是她认识的咸鱼校长吗？ “对！就现在！” 沈-雷厉风行-诚，大手一挥， “议题只有一个！” “我要给全校学生宿舍，装空调！” “每一间！都必须装！” 【当前决策有助於提高死士向心力，请继续努力！】 …… 奢华的办公室內，冷气开得十足。 冯冬冬正与人通话， “怎么样了？那小子签字了没？” 冯冬冬抿了口酒，刚在沈诚那受的气还没散， “他要八二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八二？” “他八，我们二。” “我操他妈的，他以为他谁？ 敢跟我们狮子大开口？！” “我提三七，他考虑都没考虑。” 冯冬冬揉著发紧的太阳穴， 沈诚似笑非笑的脸，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三七他都嫌少？我们俩分还得上下打点， 他动动笔就想拿八成？他签名金子做的？” “不行，太狂了，必须给他点顏色看看！” “不对劲。”冯冬冬眼神锐利起来， “他太有恃无恐了。” “就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你忘了这笔钱真正的主人是谁了？” “沈诚那小子……搭上了任薇大小姐的线？” 任薇，已故富豪唯一的女儿。 如果她也动了心思， 那这笔泼天的財富，他们外人连盘子都舔不著。 “不……不能吧？” “她那种清高的人，看得上这点小钱？” “小钱？” “老王，你是不是忘了，那笔钱后面到底有多少个零了？” 老王声音阴狠下来： “既然这小子给脸不要脸， 咱们直接联名把他开了不就完了？” 冯冬冬红唇勾起一抹冷笑： “靠脸吃饭的吉祥物，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当初老先生选他，不就图他乾净，没什么根基？” “这破学校少个小白脸校长，天也塌不下来。” “我这就去联繫老李老钱老孙！咱们绕开任大小姐，先斩后奏！ 就说他玩忽职守，不作为！” “不作为？”冯冬冬嗤笑， “太软了。就他那张脸， 给他安个生活作风问题，不更容易让人信服？” “哈哈！还是你狠！” “行！就这么办！我这就打电话，看他还怎么跟我们横！” 就在两人心思各异，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冯冬冬语气不耐。 梁蜜抱著文件夹，看到桌上开著免提的手机，微微躬身： “冯校董，王校董。” “什么事？没看我正忙著吗？” 老王在电话那头迫不及待地问： “是不是沈诚那小子想通了？来求和了？” 梁蜜被这阵仗嚇得缩了下脖子 “不是的。沈校长让我通知各位校董，五分钟后，召开线上紧急会议。” 冯冬冬和视频电话里的老王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的沉默感到疑惑。 “会议议题什么？”冯冬冬问。 梁蜜深吸一口气， “討论並审批为全校学生宿舍，统一安装空调的预算案。” 办公室里，冷气嘶嘶作响。 冯冬冬脸上的嫵媚和精明瞬间凝固， 电话那头，老王憋了半天， “什么玩意儿？给那帮小兔崽子装空调？ 他疯了吗！那他妈我们的钱！” 梁蜜退出去时，脚步都轻快了几分，甚至忘了去擦额角的汗。 办公室的门刚一关上，电话那头的老王就彻底爆发了。 “他妈的要干什么？ 把钱拿给那帮穷学生装空调？脑子让驴踢了！” 冯冬冬扫了眼沈诚的草案，端酒杯的手微微一颤， “他……好像是认真的。” “认真箇屁！这绝对幌子！” “我懂了！他想把钱合理套出来！ 冯冬冬，这小子比我们想的黑啊！艹！” 冯冬冬面色一冷，脑中名为“利益”的弦绷紧。 不对！ 之前他为什么要八二分？ 除非，这钱不是他一个人吞！ “老王，我想到另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 “我们校董会，还有谁？” “老李，老钱，老孙……那仨老狐狸？” “臥槽沈诚那小子，跟他们仨……穿了一条裤子？” “嘶……” “八二分，他八？”冯冬冬冷笑， “如果他口中的『我』，指是他们四个人呢？” “我操！一人两成！ 妈的，我说他怎么敢狮子大开口，原来想把我们俩踢出局！” …… 校长办公室內。 梁蜜小声匯报完：“校长，各位校董都已经通知到。” 沈诚点点头，正琢磨著买格力还是美的，桌上手机响起来。 来电显示：冯冬冬。 “沈诚！”声音尖锐得要刺破耳膜， “你行啊！真有你的！” 沈诚掏了掏耳朵，示意梁蜜不必惊慌。 “別以为你勾上老李他们三个，就能撇开我们俩吃独食！ 我劝你想清楚，这学校，还不是你个小白脸说了算！” “嘟——嘟——” 梁蜜站在原地，漂亮的眼里写满茫然和无辜。 自家校长脸上非但没有愤怒，反而是……看傻子似的无奈。 【权臣阵营出现分裂倾向，请加快死士號召进度！】 沈诚耸了耸肩。 “唉，”他慢悠悠靠回椅背上， “內心阴暗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他转向一脸懵圈的小秘书，摊开手， “我跟那仨老东西，半年都说不上三句话，有个毛关係啊。” …… 与此同时，另外三位校董也接到了会议通知。 文质彬彬的男人立刻拨通另外两人，开启三方视频通话。 “都收到了吧？紧急会议。” “收到了！老李，这什么情况？给学生装空调？ 沈诚那小子是钱多烧的，还是脑子坏了？” “装空调是假，把那笔钱弄出来是真。 我猜，是冯冬冬和老王那两个急性子，等不及了， 想推沈诚出来当枪使。” “我靠，我说呢！那怎么办？ 眼睁睁看著他们把肉吃了，我们汤都喝不上？ 要不……咱也找沈诚聊聊？把他拉拢来？” 第4章 学生快烤熟了，我去你妈校园绿化！被你老婆绿傻了？ 校长办公室 梁蜜抱著文件，手心冒汗， 反观沈诚，正优哉游哉刷手机。 嗡嗡—— 【钱董】：沈校长，明人不说暗话。冯冬冬和老王能给你的，我们几个给你双倍！聊聊？ 【王坤】：沈诚！老李那帮什么货色，跟他们混有好下场？咱合作，价钱可以再商量！ 一个威逼，一个利诱，生怕自己下手晚了 “呵。” “校长，是……校董们催会议了？” “催？不，他们忙得很，正互相脑补年度大戏呢” 梁蜜：？？？ 嗡嗡—— 这次不是校董，是个陌生头像。 【省高教联合会-汪秘书】：沈校长，在忙吗？我是省高联合会的。 沈诚挑了挑眉， 【沈诚】：有何指教？ 【省高教联合会-汪秘书】：是这样，关於今年的国际友好交流项目，我们这边遇到点小困难， 想问问新星职院这边，能不能为咱们省教育国际化，贡献一份力量？ 沈诚差点没笑出声。 【沈诚】：汪秘书客气了。是国际友人的豪华公寓又要换全套红木家具了， 还是门口的草坪嫌不够绿，要从赫兰空运草皮来？ 对方沉默了片刻， 【省高教联合会-汪秘书】：沈校长说笑了。主要是一些文化交流活动的经费。 当然了，这也是个机会。我知道贵校那笔教育储备金，一直没个好名目动用。 这笔“国际交流赞助费”，可是教育厅都认可的正规开销。帐目上，我们这边会处理得非常……灵活。 “灵活”两字，就差直接写成“回扣”了。 梁蜜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这……这不明著拉校长下水？ 【沈诚】：哦？那汪秘书意思是，我这齣钱，你们那出名目，大家一起为国际友谊添砖加瓦？ 【省高教联合会-汪秘书】：沈校长果然明白人！ 这事儿办成，对你，对我，对咱们省教育事业，都大功一件！ 【沈诚】：呵呵好说好说。不过………这么大事，肯定要我们校董会集体討论。汪秘书，你等我消息。 【省-汪秘书】：太好了！大概多久？我好跟上面匯报。 沈诚嘴角弧度愈发玩味。 【沈诚】：以我们学校这帮老傢伙办事效率，我看怎么也研究个两年半吧。 放心，一有结果，我託梦通知你。 【省-汪秘书】：？？？？？ 【沈诚】：別慌，羊大仁你们先舔著，我先餵饱自己学生再说。 发完最后一句，沈诚利落点击对方头像，选择“加入黑名单”，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梁蜜站在一旁，嘴巴微张， 沈诚把手机往桌上一丟，迎上她呆滯的目光，懒洋洋地笑了笑。 “看什么？被朕的王霸之气震慑了？” “校长……” 沈诚靠回椅背，戏謔收敛了几分， “记住了。钱，哪怕烂帐上发霉， 朕一分也不会便宜……內外勾结的蛀虫。” …… …… “要不……咱们也找沈诚聊聊？把他拉拢过来？” “拉拢他？” “钱董，你未免太看得起他了。除了掛个校长名，他也配跟我们谈？” “老李说得对。投票他们二对三，没任何胜算。” “除非，他能拿到最关键的那一票。” “任薇？” “她从来不管学校？” “但人家可不是瞎子。 你们以为，沈诚身边漂亮小秘书，是谁的人？” “嘶……名为助理，实为监工啊。” “我高校联合会的熟人说， 现在高校达成一致，学生都不装空调。 只给瘤学生宿舍装。 沈诚他想用空调捞钱，我看纯纯白费劲。” 孙董沉吟片刻， “冯冬冬他们耐不住了，咱也得想办法把钱捞出来。 我有亲戚，做城市景观设计，正好有专业绿化施工团。” “妙啊！『提升育人环境』， 高校联合会也喜欢这种。 那绕开沈诚，直接干？” “所有大额支出，还得他这校长签字（背锅）。” “款子下来分他一成。不，半成就行” “半成？太看得起他了！” …… 【李校董：沈校长，年轻人有魄力是好事，但做事不能只凭一腔热血。 给全校装空调，想法很好， 但预算和电网负荷都是大问题。 我有个更稳妥的提议，既美化校园，又改善环境， 对学生身心健康也大有裨益……】 【权臣尚未意识到君上的野心，正试图以怀柔之策，侵蚀您的根基……】 【建议：小惩大诫，展露您的王霸之气！】 沈诚嗤笑，“更稳妥的提议”？ 他直接拨通金工实习车间的內线。 “餵……哪位？” “我，沈诚。” “校、校长？您……找我？” “嗯，你们车间，不是打报告申台工业风扇吗？” “快一个月了，財务处说要走流程，校董会要开会研究，屁都没一个。” “校董会那几个办公室，不是有好几台落地扇吗？ 还带什么负离子净化、冷雾加湿功能？ 不让买，借不就行了？” “啊？借？校长您……您？” “现在就借你们车间去。” “校、这……不好吧？那可是……” “谁有意见，让他直接来找我。 对了，给车间学生透个风，学校……要装空调！” 不等老张再说，沈诚便掛断了电话。 梁蜜已惊得唇发颤。 这……这要把校董会往死里得罪啊！ 沈校长准备辞职跑路了？ 【王霸之气显露，领袖魅力+10！】 【死士预备役（金工车间）归属感波动，对您个人崇拜在萌芽！】 【扶持资金100,000元已到帐！】 …… 消息发出去，李董等待沈诚感激涕零的回覆。 结果，手机“叮”一声， 屏幕上只有粗暴无比、炸裂的大字。 **【沈诚：学生都快烤熟了，我去你妈的校园绿化！ 煞笔吧你，被你老婆绿傻了？拿学校撒气是吧？！】** 紧接著， **【您已被对方拉黑！】** 李董温文尔雅笑容瞬间凝固。 青筋“突突”跳动， “我噗……不行了，老钱，我先笑会儿……” “不是，为个厕所门预算，跟孙子似的，今天敢这么跟您说话？” “老李，老钱，你们看朋友圈。” “我操！” 沈诚的朋友圈，配图鲜红“41c高温预警”刺人眼球。 【有些人，人模狗样地坐在空调房里，就真以为全天下都四季如春了？ 学生都快成铁板烧了，还他妈跟我谈什么『提升育人环境』？ 等你树长大了，学生们骨灰都凉透了！】 下面还明晃晃话题標籤：#新星职业技术学院#为学生发声# “他妈的，他骂谁呢！” “你们看那標籤，他这故意要让全校学生都看见！” 李董攥著手机，刚要拍桌子骂娘，办公室的门就被“砰”一声推开了。 “谁啊！懂不懂规矩！”李董却看见金工车间的老张，带著几个膀大腰圆的学生闯了进来。 “老张？你来干什么？” 老张指了指墙角黑得发亮的进口落地扇： “沈校长让我们来的。” “沈诚？” “校长说，车间太热，学生们快顶不住。让我们来……来借您的风扇。” “借？你管这叫借？谁给他胆子！” 高个子学生站了出来， “校长说了，校董办公室里有空调，少个风扇热不死。” “反了！你们要造反！” 老张却直接对身后使了个眼色： “拔线。” 两个学生立刻一个拔插头，一个卷电线， “住手！给我放下！” 老张往他身前一站， “李校董，沈校长说了，一切后果他来承担。” 李董急了，“好！借可以！什么时候还！？” 抬风扇的学生一本正经回答： “哦，沈校长说，关於什么时候归还，等我们开会研究一下再说。” 走廊传来学生们压不住的低笑声。 “我他妈！”李董抓起茶杯，狠砸在地上， “他以为他谁！一个傀儡！他凭什么！” “反了！真反了天了！！！” “不对劲。” “老钱，你没发现吗？他这根本不是跟我们谈条件， 他这……完全没把我们放眼里。” “他掛名校长，吃我们喝我们的，他哪来的胆子？” “孙姐你想太多了！”钱董附和道， “这小子八成被冯冬冬那娘们忽悠瘸了，以为自己行了！ 咱就该让他知道，这学校到底谁说了算！” 他点开梁蜜的微信，用力戳著。 【李校董：给你那位有魄力的沈校长带句话。】 【李校董：想在这学校捞钱，就给我把腰弯下来，跪直了！ 跟我玩这套，他还没那个资格！】 …… 校长办公室里，梁蜜正在做最后的设备调试， 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 点开瞬间，梁蜜眼睛被那戾气灼伤了。 李董？ 总笑眯眯，温文尔雅的李校董？ 自家咸鱼校长……挑战一小时把整个校董会得罪个遍！ 她僵硬扭过头 沈诚正四仰八叉靠在老板椅上。 手机屏幕不是游戏也不是短视频，。 “触目惊心！某地高中生军训期间重度中暑，多器官衰竭……” “高温预警！专家提醒：谨防热射病，学生宿舍成高危区！” 梁蜜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她再看向沈诚，他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早已消失， “校、校长……” “嗯？会议软体崩了？” “不是……您看……李校董他，他。” “梁秘书。” “在！”梁蜜一个激灵， “你觉得，我这膝盖，值钱吗？” 梁蜜张著小嘴， 他瞰著整个校园。 烈日下，一切都有些萎靡。 “校长……” “梁秘书，你说，咱学校要也学生中暑送icu，標题会怎么写？” 梁蜜脸色瞬间惨白。 “是写《无良职校草菅人命，年轻校长难辞其咎》呢， 还是写《亿万教育资金成摆设，学生热死无人问津》？” “校董会肯定忙著把我这第一责任人，推出去顶罪祭天？” 梁蜜手脚冰凉。 “所以啊，”沈诚笑起来， “与其等著他们把我推出去，不如我先拉他们，干点人事。” “或者……干件大事。” 第5章 磨练意志？那领导办公室，也不装空调啊？ “所以啊，”沈诚忽然笑起来，毫不掩饰的锋芒与挑衅， “与其等著他们把我推出去，不如我先拉著他们，干点人事。” “或者……干件大事。” 梁蜜看著眼前野心勃勃得，像要揭竿而起的年轻校长，心臟怦怦乱跳。 她还是觉得有义务提醒一下……这位已杀疯了的上司。 “校长，可是……” “可是什么？怕校董会那几个老东西？”沈诚满不在乎摆摆手， “放心，真撕破脸我有的是办法玩死他们。” “不是的！”梁蜜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她攥著手机，指节都有些发白， “我……我一个在省高校联合会的闺蜜，她刚刚跟我说……” 她吞了口唾沫， “她说，现在上面提倡弘扬艰苦奋斗精神， 结果下面很多大学都达成默契，不给本科生宿舍装空调， 说是为了……磨练学生的意志。 我们学校要带头弄空调，会不会……太出格了？” 沈诚像是听到了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 “磨练意志？”他嗤笑一声， “那联合会里，是不是所有高校领导办公室，也都不装空调啊？ 为了磨练他们当领导的意志？” “这……” “再说了，梁秘书。”沈诚懒洋洋指了指窗外， “你是不是对咱们学校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人家那是正规军，讲究个队列整齐，听指挥。” “我们呢？”他摊开手， “我们新星！就草台班子，人家开会都不带咱们玩的那种！” 梁蜜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比喻……虽然难听，但好像…… “我管那帮坐空调房开会，开到痔疮都犯了的老东西怎么想？ 学生们爽了，我的教育事业，不就蒸蒸日上了？” 梁蜜呆呆地看著他，脑子里嗡嗡作响。 这位年轻的校长，脑迴路果然异於常人。 但不知为何，她心里那点残存的担忧，竟被这番歪理邪说冲得一乾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近乎荒唐的、想要跟著他大干一场的衝动。 …… 梁蜜立刻找了个无人的楼梯间， 拨通了一个烂熟於心的號码。 “说。” “任小姐！出大事了！沈校长……” “沈诚把学校整倒闭了？” “沈校长……沈校长他要给全校所有宿舍装空调！”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三秒。 “他？”任薇诧异，隨即化为嘲弄， “快到暑期招生了……他想作秀？” “不是的！任小姐，他这次认真的！我从来没见过他那样子！” “就在刚刚，冯冬冬找他，想拉他用科研名义套钱，您猜怎么著？” “他嫌分得少？” “他……他的確嫌少。”梁蜜被噎了一下，， “冯冬冬说八二分，她八他二。 沈校长直接反过来说他八！把冯冬冬鼻子都快气歪了！” “谈崩了，所以换个名目，好跟其他人抬价？” “不是的！” “他拒绝了！他直接把冯冬冬晾那， 就宣布要开会，给学生装空调！ 他还说……说要成为震古烁今的一代名校长！” 电话那头又一阵长久的沉默，久到梁蜜以为信號断了。 “小蜜。”任薇清冷中带一丝告诫， “他当初第一次联繫我，就想攛掇我，把基金会的钱想办法分了。 你现在信他要当圣人？” 梁蜜兴奋劲儿被浇得退了大半。 当初沈诚唯利是图的样子， 让她一度觉得……这人当校长简直学校灾难。 “可是任小姐……我真觉得他这次不一样了，他整个人气场都变了。” “还不止呢！任小姐！ 刚刚，李董……他给沈校长发消息！” “李文博？想分一杯羹？” “他有亲戚搞绿化的……” “呵，拿学生当幌子，中饱私囊。沈诚动心了？” “没有！” “沈校长他……他直接把李董给骂回去了！” 电话陷入长久沉默， “骂？” “沈校长回他……『学生都快烤熟了，我去你妈的校园绿化！你被老婆绿傻了吗？！』”梁蜜感觉也跟著出了一口恶气， “……” “李董气疯了，说……说让沈校长想捞钱，就跪直了！” “噗嗤。” “任小姐？” “……我知道了。”任薇似乎柔和了许多， “你什么都別做，盯紧他。” 电话掛断了。 梁蜜看著把所有校董都得罪了个遍，却依然没事人的年轻校长， 沈诚正哼著不知名的小调。 “校长。” 沈诚嘴角一勾： “怎么了梁秘书，这副表情，像去参加追悼会。” “我……我就想再跟您確认一下。”梁蜜直视著他， “装空调，您认真的吗？” 沈诚挑了挑眉，“怎么，任大小姐给你打预防针了？ 说我这又新一轮骗术，准备把你们都卖了？” 梁蜜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看著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沈诚乐了 “可……可是……” “没什么可是。”沈诚站起身，拍了拍梁蜜怀里的文件夹， “去做你应该做的事。” “我……我该做什么？” “去，把国內所有一线空调品牌的资料和报价都整理出来上。” “不光要质量好的，还要……最贵的。” “啊？” “梁秘书，光说没用。 得让他们看到点希望的曙光。” “曙光？您思路好跳啊？？” “去，上你们学生论坛，用你的小號，发个投票。” 沈诚眼神闪烁不怀好意 “就问，『如果校长给所有宿舍都装上空调，你会不会对学校更有归属感？』” “啊？校长，这样……不太好吧？ 学生们希望落空，那反弹会更大的！” 她太了解这群师弟师妹了，平时一个个混不吝， 真要被戏耍一次，怕能把校长办公室门给拆了。 沈诚眼神里带著让她陌生的锐利。 “作秀？梁秘书，你觉得我像那种……会干吃力不討好的事吗？” “我图他们半夜朝我办公室窗户扔砖头？” 梁蜜被他问住了。 以她对沈诚两年半的了解， 怎么可能费大劲去搞一场……註定反噬自己的作秀？ “让你发你就发，出了事我担著。” 看著他那副“天塌下来有我顶著”的模样， 梁蜜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 编辑，发送。 匿名的投票帖，出现在“新星职业技术学院”那死气沉沉的论坛里。 【如果校长给所有宿舍装空调，你会对学校更有归属感吗？】 一分钟，没人回復。 三分钟，有了第一条评论。 【“楼主睡醒了没？梦里啥都有。”】 【“钓鱼帖，鑑定完毕。下一个。”】 沈诚凑过去看了一眼， “別急，让子弹飞一会儿。” 帖子下面突然炸了。 【“臥槽？不是，哥们儿我多问一句，这事儿保真吗？”】 【“真的假的？要是真的，我当场把我的挖掘机开到操场，给校长刻个『牛逼』！”】 【“要是真装空调，以后谁敢说咱们沈校长一句坏话，我第一个衝上去跟他对我这条命”】 【“我妈总说我上个假大学， 要是这事儿成了，我立马截图发家族群里！ 让我七大姑都看看，什么叫顶级学府！什么叫他妈人文关怀！”】 【“沈校长就是我唯一的精神亲爹！谁赞成，谁反对？”】 【“我附议！以后校长的车我来洗，厕所我来刷！ 只要能让我在二十度房间里安详地睡去！”】 梁蜜捂著嘴，想笑又觉得心酸。 她太懂这种感觉了， 被遗忘在角落里， 突然被一道光照到的狂喜和不敢置信。 身边的沈诚正盯著屏幕，笑容高深莫测， 【死士们的期待值正在被拉高！】 【死士潜在战斗力激活50%！】 【他们隨你揭竿而起的可能性+30%！】 “不错，不错，民心可用，民心可用啊……” 梁蜜只觉这位年轻的校长，身上散发出的气场，让她有些心惊肉跳。 这哪里校长，这分明准备登基啊。 第6章 诸位反对我花钱？还是反对……钱花给学生？ 沈诚看著论坛上那条“精神亲爹”的评论， 满意地点了点头， 【空调侠就是我爹：谁敢动我们宿舍的未来空调，我就敢动谁家的祖坟！说到做到！】 他扭头看向身旁已经看傻了的梁蜜。 “不错，民心可用。”沈诚慢悠悠地评价道， “不过，这火烧得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就好像……有人提前在下面浇了桶汽油？” 梁蜜的肩膀抖了一下，眼神飘忽， “怎、怎么会呢！肯定大家苦夏天久矣，积怨太深，一触即发！” “是吗？”沈诚朝她伸出手， “手机借我看看，我帮你分析下是不是帐號中毒了。” 梁蜜把手机往身后一藏，脸颊涨得通红。 沈诚乐了，也不再逗她。 梁蜜看著论坛彻底沸腾的情绪，混杂著狂喜、感激和一丝疯狂的言论，让她心臟怦怦直跳， “校长，学生们的情绪……比我想得还要大。 您……您该不会真想带他们去造反吧？” “造反？”沈诚他往宽大的校长椅上一靠，双腿直接搭在了办公桌上， 梁秘书，你这话说的。” 他目光扫过窗外那片属於他的校园。 “朕，本来就是这新星职院的校长。” “拨乱反正，收回权力，怎么能叫造反呢？” 梁蜜被他这声“朕”噎得半天说不出话， “可是……校董会那帮人，他们要真集体反对呢？” “集体？”沈诚嗤笑 “梁秘书，你以为他们是铁板一块？ 冯冬冬那伙就算能站在一起，也纯粹觉得我碍了他们所有人路。” 他话锋一转，眼神闪过一丝狡黠。 “可惜啊，他们敢集体反对……”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海量小说在 101 看书网，101????????????.??????任你读 】 “那他们下场，就不归我管了。” 他看向一脸茫然的梁蜜， “你觉得，当三千快被热疯了的学生， 发现有人要掐灭他们唯一希望时，会发生什么？” …… …… 梁蜜的办事效率，远超沈诚想像。 不到二十分钟。 名为“新星学院校董会紧急临时会议”的线上会议室，就已搭建完毕。 梁蜜拿著平板， 【权臣已就位，朝会正式开始！】 “校长，冯校董、王校董、李校董……都已经进入会议室了，隨时可以开始。” 沈诚双腿翘在办公桌上， 一如既往的懒散， 七个校董，在线六个。 为首的，刚被他气走的冯冬冬。 隔著摄像头， 都能感到她美艷脸庞上的怨毒。 其他几个校董，有当初跟老富豪打江山的， 还有富豪生意上伙伴， 平日对学校不闻不问， 可现在，沈诚这毛头小子， 居然用“紧急会议”的名头把他们都叫过来。 “沈校长，好大官威啊。” 地中海髮型的光头王校董， “我们这群老傢伙，午觉都还没睡稳，就被你个『紧急』给叫起来了。” 王坤，校董会里老油条。 沈诚没理会他的嘲讽， “各位校董，我就不废话了。” 他扫过每一个人脸。 “我决定，动用教育储备资金，为全校所有学生，安空调。” 话音落下。 线上会议室里，表情都凝固了，仿佛集体掉线。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光头王坤“砰”一声拍了桌子， “我没听错吧？沈校长，你是不是中午喝多了还没醒酒？” 冯冬冬抱起双臂， “沈校长，我这有份財务报表，你要不要看看我们学校一年的运营经费是多少？ 还是说，你对数字没什么概念？” “我坚决不同意！拿学校的钱这么糟蹋，简直败家！” 其他几个校董有点疑惑，沈诚难道和老王不是一伙？ 李董推了推眼镜，摆出一副语重心长。 “小沈啊，不是我们不支持你改善学生环境。 但凡事要讲究个流程嘛。” “预算方案呢？可行性报告做了吗？ 学校的老旧电网负荷得了吗？这些你考虑过没有？” “就是！这笔钱是用来搞教育的，不是给那帮小兔崽子享受的！” 面对屏幕里群情激奋的眾人，沈诚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这些校董，把钱袋子看得比什么都重。 虽然他们也动不了帐上那一长串的零…… 等声音渐渐平息，沈诚才慢悠悠放下茶杯， “说完了？” “王校董，”沈诚目光落在鋥亮地中海上， “您说，这笔钱不是给小兔崽子享受的。” 王坤被他点名，脖子一梗 沈诚摊开双手， “各位意见，我都听到了，很中肯，很热情。 但我听糊涂了。” “你们这到底反对我钱呢？” “还是反对我……把钱学生身上？” 王坤张著嘴， 李董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反对钱？可以，这为学校著想。 可反对把钱学生身上？这谁敢说出口？ 沈诚看著他们便秘表情，嘴上却愈发“诚恳”： “我这个人没什么文化， 就觉得，咱这笔钱叫『教育储备资金』。 把钱在学生身上，让他们夏天能睡个好觉，白天能精神点上课， 这不算『教育』的一部分吗？” 他话锋一转， “还是说，在各位校董眼里， 只有方便运作的『科研项目』，才配叫教育？” “冯校董，您说呢？” 冯冬冬咬著嘴唇。 另外三位校董则瞬间成了吃瓜群眾， 好傢伙，这里面有事啊！ 沈诚重新掌握了会议的主动权。 “既然都不反对把钱在学生身上，那不就结了？” 他拍了拍手， “剩下的，就是技术问题了。 李校董刚才提的很好，预算方案，电网负荷。” “梁秘书，把我们连夜赶出来的《关於提升我校学生幸福感及归属感的第一期工程——空调进宿舍项目可行性报告》发给各位校董过目。” 梁蜜：“……” 连夜？报告？她怎么不知道？ 这位校长，不仅疯，而且脸皮还不是一般的厚。 “沈校长，你这算盘打得可真精啊。”冯冬冬更冷笑一声， “这么大一个工程，里面油水，想必很足吧？” “怎么，跟我谈不拢，就想自己一个人单干， 把我们所有人都当傻子耍？” 她这话，诛心至极。 直接把沈诚定性为“吃相难看，想独吞回扣”的小人。 安空调，多好的由头！ 採购、安装，这里面能做的手脚可太多了。 一时间，所有人目光都不善起来。 光头校董王坤，又笑呵呵出来打圆场了。 “哎，冬冬啊，话也別说得这么难听嘛。” 他对著沈诚，露出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沈校长年轻有为，想为学生们做点实事，这齣发点是好的嘛。” “不过呢，空调採购毕竟大事， 我有个侄子，正好就是做家电生意的， 品牌、渠道、售后，一条龙服务，价格绝对公道。” “沈校长，你看，这渠道……？” 这老狐狸很明確：小子，想吃回扣可以，但不能吃独食。 李董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 这趟车，他们必须挤上去。 “王董的侄子有渠道，这好事。 但购这么大的事，总不能搞一言堂吧？” “就是！”钱董嗓门立刻提了起来， “老王，什么都让你侄子包了，我们干嘛？在边给你鼓掌啊？” 冯冬冬冷哼一声， 大家是铁了心要趁这次搞钱， “我同意李董的看法。” “必须成立专门的採购监督小组， 由我们校董会全程跟进，我申请加入。” “我也加入！” “算我一个！” “还有我！” 刚刚还一致对外的校董们， 为了一个“监督小组”的名额，爭得面红耳赤，仿佛那是分赃。 光头王坤恶狠狠瞪了李董一眼， 沈诚靠在椅子上， 看这群人，为了个虚无縹緲的回扣名额狗咬狗。 他清了清嗓子， 所有人的爭吵戛然而止，齐刷刷地看向他，等待“財神爷”最终裁决。 “各位校董这么踊跃，都是为了学校好，我很高兴。” 沈诚一脸“纯真”地看著眾人。 “既然大家对採购这么上心，那成立监督小组，当然没问题。” 他话锋一转， “不过，丑话说在前面。” “这笔钱，不是给某些人的亲戚朋友送业绩的。” 沈诚慢悠悠地將腿从桌上放下来， 看著屏幕里的王坤， “所以王校董，渠道，就不劳你费心了。” “合作方……我自会解决。” 第7章 省钱？谁价高就要谁！要来的快！ “王校董，多谢你的好意了。” “不过，渠道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 “合作方我自会解决。” 王坤地中海脑门，瞬间就泛起一层油光。 “合作方？沈校长，你有什么合作方？” 王坤一副痛心疾首 “你年纪轻，不懂这里面的门道！这空调採购小事吗？ 几百上千万款子出去，万一买回来三天两头坏，谁来负责？ 学生们没空调吹是小，学校的钱打了水漂，这责任你担得起吗？” 他唾沫横飞，大义凛然。 “我那侄子，这行十几年了！知根知底！ 质量、售后都有保障！你找外面野路子，靠谱吗？” 冯冬冬在旁边冷眼看著， 沈诚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小子前脚拒绝跟她联手，后脚就搞这么大动静， 他背著所有人，找了新分赃伙伴？ 沈诚面对王坤的咆哮，只是懒洋洋掏掏耳朵。 “王校董，你说的，我非常赞同。 正因为学校的钱，那笔神圣的教育资金， 才更要慎之又慎。” 王坤一愣， 只听沈诚话锋一转， “所为了保证绝对的公平、公正、公开， 避免出现任何『以次充好』、『中饱私囊』， 或者『亲戚关係』之类的问题……” 他每说一个词，王坤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我决定，这次空调採购项目，面向全社会，公开招標。” “……” “…………” 线上会议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公开招標？ 这狠抽在王坤和冯冬冬脸上。 王坤那张准备好继续“谆谆教诲”的嘴，张著， 冯冬冬的眸也收缩， 这小子不是想吃独食，他……他根本就没想过要从这里面捞钱！ 这疯子！ “各位校董，”沈诚环视一圈， “还有什么意见吗？” 他甚至没给他们反应时间， “梁秘书，立刻去准备招標公告，要求写清楚， 必须国內一线品牌。 我们不差钱，要给学生们用，就用最好的。” 王坤地中海髮型都遮不住的红的脸， “公开招標？沈诚！你是不是疯了！ 一线品牌？最好的？你这在败家！在烧我们的钱！” “我们的钱？”沈诚靠回椅背， “王校董，我怎么记得，这笔钱是任天老先生留下的？ 您这话说得，不知道还以为…… 任老先生临终前，把您收成乾儿子了呢。” “你……你强词夺理！我这是为了学校好！你这是胡闹！” “为了学校好，就是让学生们夏天在宿舍里蒸桑拿？”沈诚眼神却冷了下来， “王校董，你那做家电生意的侄子，怕等不到这笔单子了，你才这么激动吧？” 一句话，直接把王坤那点齷齪扒了个底朝天。 “你血口喷人！” “好了，都少说两句。” “沈校长，这么大的预算，必须经过校董会投票表决。 你一个人，说了不算。” 几个摇摆不定的校董纷纷点头。 没错，沈诚绕不开他们。 “冯校董说得对。”沈诚点了点头。 就在冯冬冬以为他要服软， 沈诚身体微微前倾， 懒散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今天叫各位来，不是跟你们商量。” “只是通知你们一声。” 整个线上会议室，鸦雀无声。 “作为校长，我有权发起並执行有利於学校发展的项目。 而你们，作为校董，有义务对合理合规的议案进行审批。” 沈诚重新勾起那抹玩味， “给三千多名学生改善住宿条件，让他们免受酷暑之苦，安心学习。 各位觉得，这个议案，哪里不合理，哪里不合规？” 眾人哑然，一时面面相覷。 这提议……他妈的太合理了！ 合理到他们根本找不到一个……能檯面上反对的理由。 反对给学生装空调？ 这话传出去，他们这几个校董还要不要脸了？ 可这烧的不是纸，是钱啊！ 他们眼馋了多少年，看得到摸不著的真金白银！ 看起来斯文败类的李校董清了清嗓子， “咳，沈校长，出发点是好的。 但考虑长远发展。 这笔钱，是不是更该投入到师资建设上？ 教育才是根本嘛。” 冠冕堂皇，其他几个校董立刻点头附和。 “对对，李校董有道理！” “先把机房的电脑换一批，那都卡成什么样了！” 沈诚笑了，纯良无害的笑容。 “李校董说得对。” 他话锋一转，带著几分真诚困惑。 “可我寻思著，咱们这挖掘机和美容美髮专业， 是要请个诺贝尔奖得主，来教开沟， 还是要超导实验室来研究怎么烫头更持久？” 李校董的脸瞬间就绿了。 “各位，学生们现在热得跟孙子似的，那是近火。 咱们先救火，还是坐在这討论怎么建消防总局？” “你……” “沈诚，你少在这儿偷换概念！”冯冬冬美艷的脸庞罩著一层寒霜， “没人说不改善学生条件！ 全校八百多间宿舍，电网负荷得了吗？ 后续巨额的电费，从哪里出？这都是问题！你考虑过吗？” 她这番话，总算有了点技术含量，让其他校董找到了主心骨。 “没错！电网肯定要改造，这又是一笔钱！” 看著群情激奋的眾人，沈诚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各位校董的顾虑，我都明白。” “梁秘书，把我的预案给他们看看。” 梁蜜一愣，预案？什么时候做过？ 但看著沈诚那篤定眼神，她鬼使神差地將一个文档，投屏到共享屏幕上。 所有校董都伸长了脖子，死死盯著屏幕。 集体石化了。 屏幕上，除了个孤零零的光標在不停闪烁，一个字都没有。 这是……皇帝的预案？主打一个自由想像？ “沈诚！”冯冬冬气得胸前一阵剧烈起伏， “你耍我们？你根本什么预案都没做！” “谁说我没做？”沈诚一脸无辜摊开手， “这不是正在做吗？梁秘书，打字。” 梁蜜手一抖，硬著头皮敲下几个大字。 《关於给新星学院全体宿舍安装空调的可行性报告》 然后，她停下了。 沈诚清了清嗓子，开始口述：“第一，关於电网负荷问题。 一个字，换！全校线路，全部给我换成最高规格的！钱，从教育资金里出。” “第二，关於后续电费问题。两个字，包了！ 学校全包！钱，还是从教育资金里出。” “第三，关於空调品牌和採购问题。 谁价高质优就要谁！钱，依旧从教育资金里出。” 他每说一句，梁蜜就敲一行字，会议室里就死寂一分。 王坤的地中海脑门上青筋暴起，指著屏幕里的沈诚，嘴唇哆嗦。 李董的金丝眼镜后面，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这他妈哪是预案？ 这分明钱宣言！ 沈诚看著那群被他气得快心肌梗塞的校董，笑眯眯地问， “我的预案，各位还满意吗？” “满意？我满你个头！” “沈诚！你这要把学校家底一次性败光啊！你这是犯罪！” “王校董，注意你的用词。”沈诚的笑容冷了下来， “把钱在学生身上，这叫投资未来。 把钱运作到自己口袋里，那才叫犯罪。” 他扫视屏幕里一张张铁青的脸， “为了表示……对各位校董意见的尊重。” 沈诚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请各位，马上给我在资金审批上……” 他咧嘴一笑， “签字，盖章。” 第8章 沈校长在为我们谋福利！谁敢反对，明日让你上热搜！ 门口，刚被沈诚震得七荤八素的大个子，高壮， 正捏著崭新的贫困补助申请表， 校长让他直接交给校长。 这……这不合规矩啊。 可校长那句“你是我沈诚的学生”，又砸得他心里嗡嗡作响。 他正犹豫，里面传出好几个气急败坏的咆哮声， “姓沈的！你他妈疯了！给那帮小兔崽子装空调？你知道要多少钱吗！” 地中海王校董的声音！ 高壮浑身一僵，空调？ 难道……论坛里那帖子，是真的？ “沈校长，你打著为学生谋福利的旗號，把教育资金套出来，实在是高明！” 高壮刚燃起的一点希望，被浇得冰凉。 校长跟他们，其一丘之貉？想用更“高明”的手段捞钱？ 他攥著申请表 突然，戏謔的年轻男声，清晰地传了出来。 “各位校董，稍安勿躁。” 是校长的声音！ “冯校董，你做惯了假帐，看什么都像生意。” “我今天不是来跟你们商量，是来通知你们。” “新星学院，三千四百五十二名学生，八百六十三间宿舍。 我要月底前，给每间宿舍，都装上最新款变频空调。” “诸位，还有疑问？” 臥槽！校长……这么猛的吗？ 短暂的死寂后， “我反对！这笔钱是学校的！不是给你拿来收买人心的！” “哦？” “我钱给我的学生改善环境，你说我收买人心？” “还是说，在诸位眼里，只有揣进自己兜里的钱，才叫钱？” “砰！” 高壮嚇得一哆嗦，手里的申请表飘然落地。 他怔怔地看著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能看到里面年轻校长，正独自一人，舌战群儒。 他不是在捞钱。 他在为我们……跟这帮老东西干仗！ 热流猛地从高壮的胸口涌上眼眶，竟觉得鼻子发酸。 一个同学路过，“高壮，你在这儿干嘛呢？跟门神似的。” 高壮抬起头，眼睛里闪烁著光。 “等我爹。” …… “今天叫各位来，不是跟你们商量，只是通知你们一声。” “我需要的，只是各位在审批上，点个头，签个字。” “轰！” 沈诚这几句话，轻描淡写， 所有校董，包括冯冬冬和王坤，全都懵了。 狂！ 太狂了！ “沈诚！你算个什么东西！”王坤脑门上的青筋直跳， “你个掛名的校长，也敢这么跟我们说话？” “没有我们点头，你看你能动用一分钱不！” 会议室里乱成一团，叫骂声、指责声不绝於耳。 沈诚面对屏幕里群情激奋的眾人，打了个哈欠。 “吵完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看著满脸倦意的年轻人。 沈诚看著气得脸红脖子粗的王坤，忽然笑了。 “王校董，你刚才说得对。” 王坤一怔：“我说什么了？” 他憋得满脸通红：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既然各位这么关心学校的声誉， 那我们就来好好聊聊声誉问题。” 沈诚坐直了身体，目光扫过每一个摄像头。 “各位，我们来设想一个场景。” “一个炎热的午后，气温四十度，几千个可怜的学子， 汗流浹背挤在跟蒸笼宿舍里， 热得翻来覆去睡不著，心里正骂娘呢。” “这时，他们从校园论坛，或者某学生会干部的嘴里，听说了一个消息……” “他们那个年轻有为、帅气多金的沈校长，看不得学生受苦，力排眾议， 想尽办法要给他们装上救命的空调。” “可是呢……”沈诚摊开手，露出无辜又遗憾的表情， “这个伟大的提议，被几位德高望重、家財万贯的校董们，给无情地拒绝了。” “你说……他们会……” 王坤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冯冬冬的脸色也极其难看。 王坤气得地中海髮型都快倒竖， “你……你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王校董，”沈诚一脸无辜， “我只是在陈述……可能会发生的事实。” “哦，对了，閒著也是閒著，诸位不妨打开咱们学校的官网看看。” 官网？ 眾人一愣， 设计风格还停留在上世纪的垃圾官网？ 有什么好看的？ 但当首页弹出来的那一刻，冯冬冬的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那万年不变的“热烈欢迎领导蒞临指导”的横幅， 被加粗、標红的巨大標题所取代—— 【关於启动为全校学生宿舍统一安装空调项目、全面提升学生幸福感和归属感的公示】 通篇都在歌颂校董会高瞻远瞩，心系学生，体恤民情， 为了让孩子们在炎炎夏日……能有清凉舒適的学习生活环境， 经过校董会全体成员一致决议，特此启动该项目…… 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而最刺眼的，是公示落款。 【新星职业技术学院 校董会（全体）】 “我操！”王坤一口气没喘上来， “沈诚！你他妈疯了！你这滥用职权！偽造公文！你这是先斩后奏！” 其他几个校董也炸了锅，那是他们的卖身契。 沈诚只是懒洋洋地掏了掏耳朵。 “王校董，注意素质。什么叫偽造？ 我身为校长，在官网上发个通知，不是很正常吗？” “那署名呢！署名是怎么回事！我们什么时候一致决议了？” “哦，那个啊。”沈诚恍然大悟似的， “我寻思著，这事儿早晚都得通过，就提前把各位的名字给写上去了。 省得再麻烦一次，多不环保。” 他看著屏幕里一张张快气到心肌梗塞的脸，笑容愈发纯良无害。 “再说了，谁在乎这个？学生们爱看，他们看了高兴，不就行了？” 王坤张著嘴， 是啊，谁在乎？ 学生们不在乎！他们只看到校董会要给他们装空调了！ 现在，谁敢跳出去说这公示是假的？ 沈诚身体微微前倾， “王校董，要不……您现在就去校园论坛发个帖子，澄清一下？” “告诉大家，你们校董会，就没想过给他们装空调。” “可现在小孩，人手一部智慧型手机， 最喜欢在网上打抱不平。” 沈诚如同魔鬼的低语， “你们猜，『新星学院校董会，寧可把钱放著发霉，也不愿给学生装空调』这个话题， 衝上同城热搜，需要几分钟？” 沈诚摇了摇头， “各位在外面可都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商界精英，社会名流。 大家会怎么想？” “是会夸各位勤俭持家呢，还是会骂各位为富不仁？” 他看著屏幕里一张张铁青的脸 “当然，我只是在帮各位分析一下利弊，” “签不签字，选择权，还在各位手上。” 王坤那张养尊处优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这是在威胁我们！” “王校董，瞧您这话说的。”沈诚一脸无辜地摊开手， “我这是在帮大家做舆情风险评估，还是免费的。多贴心啊。” “你！” 贴心？我贴你个大爷！ “沈校长，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金丝眼镜的校董沉声开口， “把事情闹得这么僵，对谁都没好处。” “李校董说得对。”沈诚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所以，我才给了各位一个体面的选择。签个字，你好我好大家好， 学生们得了空调，各位得了爱护学生的好名声， 我呢，也算完成了校长的职责。 三贏，多完美的局面。” 他顿了顿，笑容变得更加“真诚”： “要不然，我再帮各位想几个更劲爆的热搜词条？” “比如，#新星学院校董会：学生的汗水，没有我们的钱重要#，这个怎么样？” “或者，#盘点那些为富不仁的亿万校董#，再配上各位的生活照，豪车名表什么的……点击率肯定高。” 这他妈人话吗？ 这小子何止是威胁，这要把他们的棺材板都给掀了！ 冯冬冬终於忍不住了， “沈诚，你以为我们是嚇大的？ 把事情闹大，学校的名声毁了，你这个校长脸上就有光了？” “冯校董，”沈诚摇了摇食指， “到时候，新闻上我的形象，可是『为民请命、不畏强权、对抗资本恶势力的孤胆英雄』。 而你们嘛……” 第9章 我沈诚当校长！这里学生，就是我沈诚学生！ 挖掘机专业的班级小群，平时除了发点“好人一生平安”的连结，就约著开黑。 【班长-李涛】：@全体成员，辅导员让统计下尺码，要发新校服。 【猴子】：又发？还不如发两瓶冰红茶实在。 【赵铁柱】：就是，这天儿，发大裤衩都比校服强。 高壮捏著手机，手指颤抖打下一行字。 【高壮】：兄弟们，出大事了。 【猴子】：咋了壮哥？你申请贫困补助，被冯冬冬那娘们给拒了？ 【赵铁柱】：我就说那老妖婆靠不住！不行咱哥几个给你凑凑！ 看著兄弟们的关心，高壮眼眶一热， 【高壮】：不是！是校长！咱们那沈校长！ 【猴子】：他？长太帅被富婆绑架了？ 【高壮】：他刚才，就在办公室里，为了给咱们装空调的事，把整个校董会都给骂了！ （请记住 閒时看书选 101 看书网，101???????????.??????超愜意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班长-李涛】：？ 【赵铁柱】：壮哥，你是不是热出幻觉了？ 【猴子】：沈校长？那个吉祥物？ 高壮急了，按住语音键，吼了一段五十多秒的语音。 “真的！我亲耳听见的！办公室门口！ 那个地中海王校董，说咱们是小兔崽子不配吹空调！ 结果校长直接懟回去！， 还说要把那帮校董为富不仁的事捅到网上去！” 【猴子】：臥槽？！臥槽臥槽臥槽！真的假的？把校董掛网上？这么刺激吗？ 【班长-李涛】：等会儿！论坛里那个匿名投票，说要给宿舍装空调的帖子，不会就是…… 大部分人都当成哪个新生在做梦， 【猴子】：我操！细思极恐！先在论坛投石问路，然后直接跟校董会开干了？这他妈什么神仙操作！ 【赵铁柱】：难怪啊！我就说，咱们学校谁敢提装空调这事儿！ 【高壮】：校长还说，月底前，一间都不能少，全都要装上！ 【猴子】：爹！从今天起，沈校长就是我亲爹！谁敢说他一句不好，我开挖掘机去刨他家祖坟！ 【班长-李涛】：那个……壮哥，你跑校长办公室？找他申请补助？ 【高壮】：嗯，財务处那帮孙子，非要我爸的收入证明。 【高壮】：校长让我直接交给他。他说，“你是我沈诚的学生”。 【猴子】：…… 【赵铁柱】：……妈的，我哭了， 【班长-李涛】：以后谁他妈再说沈校长是傀儡，老子第一个不答应！ …… 线上会议室。 “到时候，新闻上我的形象， 可是『为民请命、不畏强权、对抗资本恶势力的孤胆英雄』。 而你们嘛……” 他们，就是面目可憎的“资本恶势力”。 “沈校长，你这在玩火！” “学校的名声彻底臭了，你这个校长也当到头了！你得滚蛋！” “李校董，”沈诚笑了， “我光脚不怕穿鞋的。 可各位都是社会名流，最爱惜羽毛了不是？” “我想想啊，到时候的通稿標题都帮你们擬好了。 《震惊！新星学院眾校董豪车別墅，学生宿舍热如蒸笼！》这个够不够吸睛？” 王坤的嘴唇开始哆嗦，“你……你！” “或者来个温情点？《一位校长的眼泪：我只想给我学生装一台空调》。 哎呀，这个好，显得我特別有人文关怀。 我再找个角度，拍一张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忧鬱照片……” “对了！再配上各位校董打高尔夫的照片做对比。 图片一放，广大网友们自己就能把各位的祖坟给刨了。” “噗——” 地中海王坤捂著胸口，血压已飆到了一百八， 这小子太他妈不是东西了！ “沈诚，你为了几个不相干的垃圾学生……真要把事情做绝？” “冯校董，”沈诚一脸诧异看著她， “我这帮各位校董……做免费的公关危机预案啊” 他摊开手， “现在，各位想当爱护学生的慈善家呢， 还是想集体上热搜，当全国人民口中『黑心校董』？” 他笑容灿烂。 “选一个吧。” 线上会议室，半分钟的死寂。 养尊处优的脸，此刻的表情精彩纷呈。 最没存在感的女校董，孙董，小心清了清嗓子， “那个……我觉得吧，给学生装空调，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毕竟这天儿，越来越热了……” 话音刚落，冯冬冬和王坤两道目光，扎了过去。 女校董嚇得脖子一缩， 但这口子，一旦撕开，再也合不上了。 戴金丝眼镜的李校董， 立刻见风使舵，脸上堆起笑容： “咳，我们办教育，归根结底还是要以学生为本嘛！ 沈校长虽然年轻，但考虑问题很全面，这是好事，呵呵。” “对对对！”钱董也赶紧附和， “钱放在帐上也是放著，给孩子们改善下住宿条件，传出去也是一桩美谈嘛！ 还能给学校挣个好名声，一举两得，一举两得啊！” 墙头草们，开始集体倒戈了。 开玩笑，跟看得见摸不著的钱比起来， 自己的名声和脸面，那才是最重要的！ 谁愿意被掛在网上，让全城的人戳著脊梁骨骂“为富不仁”？ 生意场上的朋友看到了怎么想？ “你们！你们这群没骨气的！”光头王坤气得地中海油光鋥亮， “他一句话就把你们嚇成这样？那可是……” “王校董。”沈诚懒洋洋地打断他， “我再纠正一下，是『任老先生的钱』，不是『你们的钱』。 別搞得跟分赃不均似的，多难看。” 王坤一口气没上来， 冯冬冬死死盯著懒散的年轻人， “好，好得很。沈校长，算你厉害。” “哪里哪里，都各位校董深明大义，通情达理。” 【权臣被逼妥协，您的王霸之气上升20！】 【奖励200000元！】 沈诚衝著旁边的梁蜜打了个响指，声音轻快。 “梁秘书，还愣著干什么？” “把会议纪要列印出来，立刻，马上，发给各位校董签字盖章！” “对了，標题就用——『新星学院校董会心系学子，全票通过空调安装议案』。” “务必把『全票通过』四个字，加粗，標红！” 冯冬冬的脸色，瞬间铁青。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明天早八前，我希望看到所有人签名。” “梁秘书，关了吧，我眼乏了。” “好的校长。” 六位校董，对面面相覷，感受著被支配的屈辱和憋闷。 【先帝遗孤即將抵达战场，请做好准备狠狠忽悠她！】 沈诚嗤笑，还遗孤，那位大小姐也有指示？ “滴——” 新视频窗口，弹了出来。 【校董-任薇 已加入会议】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新出现的窗口。 干练白色西装的女人。 二十岁的年纪，长发一丝不苟盘脑后，眼神，清冷锐利。 她所处的背景，像是大学办公室， 任薇。 已故富豪唯一的女儿，哥伦比亚大学的教育学博士， 如今在国內顶尖学府担任讲师。 同时，她也是新星学院校董会里，最有话语权的人。 那笔庞大的教育资金， 最终的审批权，就在她手上。 任薇的出现，让冯冬冬等人的气焰，瞬间矮了半截。 “任董。” “任董好。” 眾人纷纷打著招呼。 任薇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目光却刺向了屏幕中央的沈诚。 沈诚当然认识任薇。 当初刚穿越过来，他也曾动过歪心思。 他旁敲侧击过这位大小姐，暗示把那笔钱“运作”出来，大家分了算了。 结果可想而知。 任薇当场就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斥责他是对她父亲伟大遗志的侮辱和褻瀆， 从那以后，任薇对他的观感，就差到极点。 沈诚的身边，也因此多了个漂亮小秘书。 “沈诚。” 任薇终於开口了， “我不管你今天在发什么疯。” “但別以为搞出这么一齣戏， 就能把我父亲留下的钱，装进你自己的口袋。” “我不知道当初……父亲为什么选你当校长， 但我绝不会眼睁睁看著你，用这种卑劣的手段，玷污他的心血！” 她的话，掷地有声。 冯冬冬和王坤等人，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看吧，这下捅到马蜂窝了。 连最大的boss都出来锤你了，看你还怎么狂！ 所有人都以为，沈诚会惊慌失措，会语无伦次。 然而。 沈诚的脸上，却露出了无比错愕，甚至带几分受伤的表情。 “任校董。” 他看著屏幕里的任薇， “原来……在你心里，我就这样的人吗？” 任薇愣住了。 冯冬冬也愣住了。 这……这是什么路数？装可怜？ 只见沈诚痛心疾首： “我承认，我以前是懒散，得过且过！ 但那是因为我人微言轻，斗不过这群只想从学校捞钱的蛀虫！” “但现在，我不想再忍了！” “这所学校，是我沈诚在当校长！这里的学生，是我沈诚的学生！” “我今天把话放在这！” 沈诚猛地一拍桌子，义正言辞，声若洪钟。 “给宿舍装空调这件事，所有的採购流程、合同款项、资金去向，全部公开透明， 接受全校师生和社会的监督！” “我沈诚，要是从这个项目里，吃一分钱的回扣！” “天打雷劈！” 第10章 老子要给沈校长立生祠！我可去他妈人文关怀！ “我沈诚，要是从这个项目里，吃一分钱的回扣！” “天打雷劈！”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沈诚这突来的正义宣言，给震得外焦里嫩。 冯冬冬张著嘴，那烈焰红唇，无比滑稽。 这个男人……不是前一个小时还在跟自己討价还价，想三七分帐的吗？ 不是一直想搞钱吗？ 怎么突然就成正道的光了？ 沈诚没有理会眾人的震惊， 他死死锁定著屏幕里的任薇， “任校董，这笔资金的最终审批权在你手上。” “你敢拍板，我今天就去给你落实！” “现在，我只问你一句。” 沈诚身体前倾，凑近摄像头， “你，敢不敢？” …… 沈诚的逼问，狠砸在视频会议室里每个人的心上。 任薇盯著屏幕里那个男人。 在她印象里，一直油滑、贪婪、不学无术， 只想掏空她父亲遗產的卑鄙小人。 可现在，他却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 以近乎疯狂的姿態，为素未谋面的学生请命。 甚至不惜发下毒誓，將自己逼上绝路。 他到底想干什么？ 演戏？ 可这戏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把所有校董都得罪光，再用舆论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最后还要接受她这个……最不信任他的人的监督。 图什么？ 任薇想不通。 她身后教育学、心理学的经典著作， 没有一本书，能解释眼前男人的行为逻辑。 良久。 任薇深吸一口气， “好。” 冯冬冬和王坤等人，脸色瞬间煞白。 完了。 大势已去。 “沈诚，钱，我可以批。” “但是，有个条件。” 沈诚做了个“请”的手势， “梁蜜，从今天起，她不只是你的秘书。” 任薇的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小秘书。 “採购、安装、验收，每一个环节，她都必须全程参与，並且每天向我匯报。” 梁蜜身体一颤，下意识看向沈诚。 沈诚冲她挑了挑眉， “当然，”任薇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光靠她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可能还看不住你这只老狐狸。” “所以……” “很快，我会亲自去新星学院一趟。” “我会亲自检查每一间宿舍的空调，亲自核对每一笔帐目。” 赤裸裸的威胁。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然而，沈诚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隨便。” 他懒洋洋地靠回椅子里， “任大博士愿意屈尊，我当然热烈欢迎。” “你！” 任薇的胸口剧烈起伏， “嘟——” 沈诚直接让梁蜜掐断了视频。 会议室里，其他几个校董的头像还亮著， 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先开口。 冯冬冬强忍著屈辱，硬著头皮开口： “既然任董也同意了，沈校长，公开招標的具体方案是什么？ 是邀请招標还是公开竞標？ 预算上限、品牌资质、施工要求……这些总得有个章程吧？” 公开招標，这里面的操作空间依然很大。 把控住招標文件细节，照样能把项目导向自己熟悉的关係方。 王坤等人也立刻竖起了耳朵， 然而，沈诚却像看白痴看著她。 “招標？招什么標？” 冯冬冬一愣：“不招標？那你刚才说……” 沈诚理所当然地一摊手， “咱们任薇大小姐，都亲自点头髮话，还费那劲干什么？” 他拍了拍小秘书的肩膀， “梁秘书，通知下去，招標流程，取消。” “啊？” “校长，那……那我们怎么採购？” “招標太慢了。学生们多在宿舍里热一天，我的心就痛一天！” 沈诚捶著胸口，满脸沉痛。 “所以，我决定，特事特办！” 李校董感觉脑迴路有点跟不上了： “沈校长，你的意思是……直接指定品牌？” “没错！”沈诚打了个响指， 冯冬冬和王坤对视一眼， 不招標直接指定？ 这……这油水不是更大了吗！ 王坤立刻换上一副笑脸， “哎呀，沈校长果然有魄力！我那侄子代理的空调，质量绝对过硬！ 价格方面，我让他给学校打个骨折！” “王董，你那侄子算什么？”钱董也急了， “我小舅子美的一级经销商！保证给最低价！” 沈诚不耐烦摆了摆手。 “停！都別爭了。” “你们说那些，我一个都不要。”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 “那……那你要哪个？”冯冬冬小心翼翼地问。 沈诚看都懒得再看那群人一眼，大摇大摆地朝门口走去。 校董们看著沈诚和梁蜜消失的背影， 感觉自己就像群猴子，被那年轻人从头耍到尾。 …… 冯冬冬掛断视频，美艷的脸庞微微扭曲。 耍猴呢？ 先搞什么公开招標，把他们吃回扣的路堵死。 等任薇那大小姐点头了，他又立刻取消招標！ 这王八蛋，从头到尾就在耍整个校董会玩！ 就在这时，手机“嗡”震动了一下。 她在省高校联合会的老熟人发来的消息。 冯冬冬不耐烦地点开，只看了一眼， 她立刻將那两条消息截图，甩进了刚拉起来的，名为“校董会復仇者联盟”的微信群里。 群里， 【王坤：我操他妈的沈诚！这小子把我们当猴耍！老子明天就去学校掀了他的桌子！】 【李文博：老王，冷静。他现在有任薇撑腰，硬来没用。】 【钱董：那怎么办？就看著他把几千万这么败了？我心口疼！】 截图发了出来。 群里瞬间安静了。 “这他妈什么玩意儿？！『弘扬艰苦奋斗精神』？ 不给咱们自己学生装空调，为了磨练意志？扭头就给那帮羊垃圾装？ 理由他们『体质耐冷怕热』？我可去他妈的吧！ 联合会这帮孙子，膝盖镶在地上起不来是吧？！” 王坤骂得义愤填膺，但下一秒，他话锋一转，发出一阵“盒盒盒”的怪笑。 【王坤：哈哈哈哈！不对！这是好事啊！天大的好事！ 沈诚那小子不是要当学生的英雄吗？ 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跟联合会对著干！】 …… 与此同时。 新星职业技术学院的校园论坛，已经彻底疯了。 標题被標红置顶的帖子，在短短十几分钟內，回復量突破了三千。 【惊天爆料！我们学校真的要给所有宿舍装空调了！所有！！！】 “消息来源绝对可靠！就在刚才，沈校长召开校董会，力排眾议，舌战群儒， 硬生生逼著那群铁公鸡校董点头， 要给咱们每一间宿舍都装上空调！” “兄弟们！姐妹们！我们有救了！这个夏天不用睡天台了！” 帖子下面，瞬间炸开了锅。 “臥槽？！真的假的？楼主你別是p图骗我！” “我他妈直接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空调？全覆盖？你確定不是在做梦？” “楼上的，我刚从外面回来，热得跟狗一样， 看到这帖子，我瞬间就凉快了！这饼画得，我给满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隔壁的省重点大学，闹了多少年了， 都只给博士生宿舍装了空调。咱们这野鸡学院，凭什么？” 一开始，全是质疑和不敢相信。 毕竟，这幸福来得太突然，太不真实。 第一反应，绝对“这他妈诈骗”。 但很快，就有学生会干部下场，侧面证实了消息的真实性。 “刚接到行政处的通知，让我们统计各宿舍楼的房间数量和电源线路情况， 说是为后续工程做准备。虽然没明说，但你们懂的。” 舆论风向，瞬间逆转。 “我草草草草！是真的！老子要给沈校长立生祠！” “沈校长牛逼！（破音）从今天起，谁敢说我们校长一句坏话，我第一个跟他急！” “呜呜呜，我错了，我以前还偷偷骂他咸鱼，骂他不管事， 我懺悔，我有罪！校长，您就是我们再生父母啊！” “兄弟们，格局打开！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们学校有钱！说明我们校长在乎我们！” 当然，也有理性声音泼冷水。 “先別高兴得太早。这种大工程，十有八九是作秀。” “我猜，最后也就挑几个宿舍楼，装个样子，拍几张照片，上个新闻，然后就没下文了。” “对，等安装队真进场了再说吧。我现在標点符號都不信。” “坐等打脸，要是真能全装上，我直播倒立洗头！” …… 整个新星学院，因“空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狂欢与爭论之中。 风暴的中心人物，沈诚。 正坐在白色大眾的副驾驶上，离开了学校。 开车的，是他小秘书，梁蜜。 沈诚闭著眼睛， “投票之前，论坛上消息，你早就放出去了吧？” 梁蜜白皙的脸颊上，飞起一抹尷尬的红晕。 她偷看了一眼沈诚，才小声“嗯”了下。 沈诚长长嘆了口气，充满无尽沧桑。 “唉……” “你们啊，就是对我的偏见太深了。” 梁蜜：“……” 她很想说，校长，您以前瘫在椅子里那两年半， 可不就虚头巴脑的咸鱼吗？ 这时，梁蜜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省联合会-张晓晓”。 省高校联合会工作的闺蜜。 “小蜜！出大事了！” 沈诚眼皮都没抬一下，“开免提。” 梁蜜一愣，只好照做。 “……上面刚开完会，下了个內部精神指示！ 说要弘扬艰苦奋斗精神，倡导勤俭办学，结果……结果好几个一本大学都达成默契了， 说为了磨练当代大学生的意志，本科生宿舍一律不准装空调！” 梁蜜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电话那头带著一股子荒诞憋屈： “最离谱的什么你知道吗？他们扭头就给瘤学生公寓装！ 理由是……是瘤学生体质特殊，耐冷不耐热，要体现我们的人文关怀！” “我可去他妈人文关怀！”闺蜜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车厢內陷入一片死寂， 梁蜜嘴唇哆嗦著，看向沈诚，声音都带著颤音： “校、校长……那我们……我们还……” 沈诚终於睁开了眼睛，轻笑出声。 “梁秘书，我问你。” “嗯？” “都要造反了，有人说造反要诛九族。 你说，是该当场跪下，继续给他们当牛做马呢？” 梁蜜彻底懵了，脑子嗡嗡作响。 这比喻…… 沈诚懒洋洋地靠回椅背， “磨练意志？我看磨练学生们扛热射病的意志吧？” “还他妈体质特殊，怎么，咱华夏学生钢筋铁骨晒不化是吧？” 梁蜜一个激灵，下把方向盘攥得更紧了。 疯了。 她的校长也疯了。 但不知为何，她非但没觉得害怕，反而胸口被压抑许久的恶气，竟被沈诚这番歪理邪说给彻底点燃了。 “那……校长，咱们现在是去哪儿？” 沈诚侧头， “去一个，能最快让学生们吹上空调的地方。” 第11章 瘤学生宿舍换下的空调，也不给自己学生用？ “那……校长，咱们现在是去哪儿？” 沈诚侧头， “去一个，能最快让学生们吹上空调的地方。” “啊？空调销售中心都在市区呢” “呵 咱附近不就有格力空调的总装厂嘛。 还去销售中心干嘛？” …… 梁蜜握著方向盘，到现在都感觉自己在做梦。 一小时前，她还以为今天工作，就像往常， 提醒咸鱼校长去学校溜达一圈，然后下班回家。 可现在，她正载著打了鸡血的校长，行驶在通往郊区工业园的路上。 梁蜜偷瞄了一眼副驾驶的沈诚。 男人闭眼，懒洋洋的样子， 好像刚会议室舌战群儒，把校董懟得差点心梗的人不是他。 “校长……” “我们……真要去格力工厂啊？” “不然呢？”沈诚眼皮都没抬， “去你家楼下小卖部买吗？” “校长，您……您今天为什么……变化这么大？” “嗯？” “不……不是那个意思！” 只听沈诚语气沧桑： “当校长，就跟当皇帝，养死士一样。” “皇帝……养……养死士？” 梁蜜脑子已浮现出，几千穿挖掘机工作服的学生， 高喊著“校长万岁”，开铲车荡平一切。 “我要好好养死士……啊不，养学生，成为一代名校长！” 梁蜜：“……” 【学生归属感综合已提升5点！】 【个人领袖魅力+10，气场+10！】 【奖励2000000元！】 沈诚精气神都一振。 感觉自己气场，起码两米八。 “梁秘书，跟著我，以后你就未来的教育界……名校长的首席秘书。” 梁蜜被他震得一愣，心臟却“怦怦”狂跳。 天啊，校长刚才样子……好……好帅…… …… “格力电器（xx）生產基地”的巨大招牌前， 保安拦下了他们的小破大眾。 车上有学校的標誌， “停一下，干什么的？” “您好，我们是新星学院的，想找一下你们经理。” 保安嘴角一撇，露出“我懂”的表情。 “又给那帮留学生换空调的吧？”保安懒洋洋地靠在岗亭上， “怎么，去年才装的，今年就坏了？” 梁蜜笑容僵脸上。 沈诚听到这话，眼皮动了动 “师傅，什么叫『又』？来这儿的都是给瘤学生装空调？” 保安嗤笑一声，“不然呢？还给你们自己学生装？小兄弟，別逗了。大学城，谁不知道这规矩？” “上个月，隔壁省大的人刚来过，开著卡车。说要升级，给国际友人更好体验。” “原来如此。”沈诚甚至露出了讚许的表情， 他扭头看向梁蜜，“梁秘书，听到了吗？这才是『弘扬艰苦奋斗精神』，把每分钱都刀背上。” 保安更来劲了：“所以说，你们也別装了，直接联繫省大后勤，把他们换下来那批买过去，便宜！ 保证比从我们这儿买新的划算！” 沈诚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敛了。 “师傅。” “嗯？” “麻烦你，现在，立刻，给你们经理打电话。”沈诚很平静，却带著股冷意， “告诉他，新星的校长，要跟他谈一笔覆盖八百六十三间宿舍的採购生意。” 保安笑容凝固了。 沈诚盯著他，“对了，再告诉他。” “我们学校，没有瘤学生。” 保安愣住了。 眼前这年轻人，说话语气平平淡淡， 但那眼神却让人不敢直视。 鬼使神差，保安拿起对讲机， 经理正开会。 黑色奥迪a6先一步开来， 【检测到跪舔异族的狗……】 旁边梁蜜小声提醒： “校长，隔壁理工大学的车。” 车窗降下，油头中年男人就看到了沈诚，浮现出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哟，这不咱们年轻有为沈校长吗？” 沈诚眼皮都懒得抬，“你哪位？” 中年男人笑容一僵， 他可是江理工后勤处副主任，在圈子里也算有头有脸， 他认识沈诚，沈诚居然不认识他？ “沈校长真贵人多忘事。听说你们学校论坛闹得挺欢， 怎么，顶不住压力，来採购几台作秀啊？” 沈诚不置可否， “你们重点大学，也需要作秀？” “作秀？我们学校招生，都抢破头的好吗？” “这次来，给“瘤学生”公寓，统一安装最新款空调。” 沈诚脸上笑容慢慢消失。 “给谁安？” “瘤学生啊。”赵副主任理所当然。 “哦……”沈诚气笑了， “不是，你们给那帮羊大仁安空调，就不管管自己学校的学生？” 赵副主任一愣，连忙辩解： “那能一样吗？瘤学生体质特殊，畏热喜寒，跟我们国人体质不一样，你这……你不懂。” “呵呵，原来咱学生自带製冷功能啊？ 赵主任，你们江理工生物学研究，真走到世界前沿了。” “你……” 赵副主任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他脸上立刻堆起諂媚的笑， “……对对，我正厂里跟经理谈呢， 您放心，保证给瘤学生公寓换上最新、最静音的款式！绝对国际一流標准！ 等会我还安排了记者採访！您放心！宣传保证到位！”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 赵副主任带上一丝鄙夷。 “旧空调？哎呀，直接找废品站卖了就行，別占著地方了。” 电话那头似乎还在坚持， “给本校学生用？处长，夏天热一热能促进新陈代谢，是好事！” 他把的梁蜜听得三观都快碎了。 “再说了，”赵副主任“语重心长”起来， “不患寡而患不均嘛！您说怎么分？ 乾脆谁也別用！这叫什么？这叫集体主义精神！” 电话一掛，赵副主任脸上那点諂媚瞬消失， 是油然而生的使命感和优越感。 他瞥了沈诚一眼，看到了吗？重点大学的效率！ “呵呵，赵主任？” “什么？” “你们瘤学生宿舍换下的空调，就卖了？” 沈诚充满天真好奇， “也不给自己学生用用？” 赵副主任嗤笑一声， “沈校长，你到底懂不懂教育啊？” “我们培养国家栋樑！要能吃苦的顶尖人才！ 夏天这点热算什么？” “哦——”沈诚露出无比钦佩的神情， “原来如此，赵主任，您这教育理念，真是我今天算受教了。” 赵副主任下巴抬得更高了： “那自然。不像某些学校，就知道用物质享受腐蚀学生。” 沈诚话锋一转， “那我还有个小问题……想请教一下。” “说。” “咱们国內学生，就適合『吃苦耐劳』， 那国外瘤学生呢？天生就適合『腐蚀享受』？” 沈诚一脸求知看著他， “这……这是不是就传说中，一校两制，精准定向培育啊？” “你！”赵副主任脸瞬间就绿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这叫尊重不同国家的文化差异！ 你懂个屁教育！！” 他走到奥迪a6车头，以背后格力工厂的大招牌为背景，咔嚓自拍一张。 “哟，赵主任现场自媒体啊？” 赵副主任头也不抬， “响应上级號召，得留痕啊！ 这叫工作效率，沈校长，你们那种小院校可能不太懂。” 他说著，把手机屏往沈诚面前一亮，赫然是编辑好的微博， 还特意艾特了省高校联合会的官方帐號。 【为响应上级號召，我校第一时间行动，本人已抵达格力工厂， 为“瘤学生”宿舍空调问题奔走，爭取儘快落实！】 沈诚扫了一眼，乐了， “赵主任，您这不去当战地记者可惜了。” 赵副主任一脸正气，“在其位，谋其政。不像某些人，只会风凉话。” “您这微博里『第一时间』用得好啊。 从『瘤学生』提要求，到您『第一时间』来这儿隔多久？” 赵副主任脸色微微一变。 “您这觉悟，给羊大仁办事，雷厉风行，微博直播。 自己学校学生，就成了『热一热促进新陈代谢』， 培养『艰苦朴素』集体主义精神了？” 他看著赵副主任由红转青的脸， “合著您这集体主义，还看国籍？ 赵主任，你们不光生物学世界前沿，这社会学研究也够深刻啊。” 【严厉抨击媚歪狗，您的领袖魅力+9！】 梁蜜捂著嘴，心里小人已疯狂鼓掌了。 “我警告你注意措辞，大家都是当领导的， 不要说不利於国际友谊的话！”赵副主任气得发抖， 这时候，印著“省高校联合会宣传部”麵包车急匆匆地开了过来，停在奥迪a6旁边。 摄像机师傅和拿话筒的年轻女记者跳下来。 “赵主任！您真雷厉风行！我们刚收到消息，您人就到工厂了！” 赵副主任被沈诚懟出来的青气一扫而空，换上官方稳重： “小刘记者辛苦了。为了我们远道而来的国际友人，这点辛苦算什么？ 必须第一时间把事情落实到位， 这体现的是我们江理工，乃至我们教育界对国际交流人才的重视和关怀！” “说得太好了！”小刘记者立刻將话筒递到他嘴边， 身后的摄像机也亮起了红灯， “赵主任，您这种『以生为本，放眼国际』的办学理念，正是我们这次要宣传的重点！ 请问您对这次为瘤学生公寓更换空调的行动， 还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吗？” 二人一唱一和，把“促进国际友谊”、“彰显大国风范”的调子拔得老高。 梁蜜在旁边听得直犯噁心， 沈诚则像看戏， 这时，那小刘记者注意到帅得过分的沈诚。 在高校那群普遍地中海、啤酒肚的领导里，沈的顏值简直降维打击。 记者职业本能让她眼睛一亮，绝佳镜头素材！ “咦？赵主任，这位是？” 赵副主任顺著她目光看去僵了一下， “哦，这位隔壁新星的沈校长。” “沈校长？这么年轻有为！”小刘记者把话筒转向了沈诚， “您好！没想到您亲自为空调奔波，真是我们年轻教育者楷模！ 想必您也是为了贵校的瘤学生吧？” 第12章 我可不是来舔什么羊大仁的 “沈校长您好！想必您也是为了贵校瘤学生吧？” 她压根不知道，新星这种三流职院，哪来“瘤学生”。 沈诚瞥了眼旁边镜头大开的摄像机，笑了。 “呵呵，抱歉，恐怕要让刘记者失望了。” “嗯？” “和思想先进、积极奔走、一心为『羊大人』服务的赵主任不一样，” “我这人比较小气，觉悟也低。” 他摊了摊手， “我来买空调，不是为了舔什么『国际友人』。” “是给我自己的学生。” “毕竟，我学校虽然野鸡，还是姓『中』的。” 赵副主任的脸，像是被泼了红绿两桶油漆。 他看了一眼摄像机红灯，只觉得身血液往脑门上冲。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沈校长，请你注意你的言辞！什么叫舔？ 我们这在促进国际文化交流！ 是彰显大国风范！ 你这种狭隘言论，是破坏我们对外形象！” 小刘记者显然也没料到会碰上这种硬茬， 她脸上掛著滴水不漏的职业微笑： “沈校长，您的意思是，学校的资源该优先满足本校学生的需求，对吗？这当然无可厚非的。” 沈诚却像真没听懂，一脸困惑 “赵主任，您別生气啊，我这人读书少，见识短。” “我就刚才听您说，我们国內学生和瘤学生的体质不一样，所以才想请教一下。” “这……这是不是贵校『不同人种对温度耐受性差异研究』？ 这发表出去，得诺贝尔奖级別吧？我就好奇，没別的意思。” “噗——” 旁边的梁蜜死死捂住嘴。 赵副主任指著沈诚“你你你”了半天， “我说的不是生物学！是……是文化！文化差异！尊重！你懂不懂尊重！”赵副主任终於憋出了一句反驳。 “哦——文化差异啊！”沈诚恍表情更“崇拜”了， 他转头，无比真诚地看著镜头和小刘记者。 “在宿舍汗流浹背、艰苦奋斗，是咱华夏学生优秀文化传统。 而在二十度的空调房享受清凉，是国际友人文化习俗。” 沈诚一脸钦佩地对著赵副主任拱了拱手： “赵主任，失敬失敬！您这哪是后勤处主任啊，您这分明是人类学家啊！ 硬是上升到了国际文化遗產的高度！ 格局！这就重点大学的格局！” 他衝著小刘记者咧嘴一笑。 “刘记者，这可是大新闻啊！我建议你们的报导標题就用——《震惊！江理工重大发现：吹空调竟是一种西方文化习俗！》” “你这是强词夺理！是偷换概念！” 沈诚一脸无辜，“您看，您说要尊重文化差异。你们这国际差异化培养！用心良苦啊！” “你……你……”赵副主任血压在飆升， “我们重点大学，培养的是精英！ 跟你这种野鸡学校，根本没共同语言！” 沈诚懒洋洋靠回椅背， “所以，在你们精英大学， 学生三六九等，得看人下菜碟。 我们这种野鸡学校就不懂这了， 学生就是学生，都得当人看。” 赵副主任涂满猪油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正想找回点场子， 工厂巨大的电动伸缩门，伴隨著“嗡嗡”声，缓缓打开了。 一个穿著白衬衫、戴著工牌的男人，一路小跑著过来， 脸上堆著恰到好处的职业化笑容，径直奔向了他们这辆白色大眾。 “请问，是新星职业技术学院的沈校长吗？” 不等沈诚开口，奥迪车里的赵副主任抢先一步，把头探出窗外，摆足了架子： “我，江理工的！你们经理呢？我这可是给瘤学生公寓装空调， 国际友人的事，耽搁了你们担待得起吗？” 白衬衫脸上的笑容，在听到“瘤学生”三个字时，明显僵了一下。 他瞥了赵副主任一眼， 那眼神就像在看沾了脏东西的衣服。 “哦，江理工的啊。”他语气平淡地应了一声， 隨即又把热情的笑脸转向沈诚，仿佛刚才那点不快从未发生过。 “沈校长，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刚开了个短会，马上就到！ 您看，要不先跟我进来，到接待室喝杯茶？” 这天差地別的待遇，让赵副主任的脸瞬间就掛不住了。 “哎！那我呢？”他急了，声音都拔高了八度，“我这边的事不比他重要？” 白衬衫终於不耐烦了，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 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冷漠表情： “这位……赵主任是吧？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赵副主任被噎了一下， “是你们王经理亲自请我来的！” “我不熟，您就自己联繫王经理吧。”白衬衫语气不容置喙， “沈校长这边，是总经理办公室亲自打过招呼。” 这狠狠抽在赵副主任脸上。 他那点“瘤学生公寓”的优越感，瞬间被碾得粉碎。 沈诚这时才慢悠悠地推开车门，对著身旁已经憋笑憋到內伤的梁蜜，一本正经地教育道： “梁秘书，看见没？什么叫专业，什么叫流程。 这就是大企业的风范，咱们得学。” “噗……”梁蜜再也忍不住，赶紧低下头， 白衬衫恭敬地为沈诚做了个“请”的手势，引著他往工厂里走， 自始至终，再没给那辆奥迪车一个眼神。 赵副主任被晾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 经过门口保安亭时，沈诚听到那白衬衫压低了声音，对著保安不屑地啐了一口。 “什么玩意儿，一听是给羊仁办事，媚歪的狗真他妈不是东西。 跟人家沈校长比，提鞋都不配。” …… …… 会议室里，冷气开得很足。 梁蜜抱著文件夹，侷促地坐在沈诚身边， 感觉自己像个误入高端酒局的土狗。 很快，一个四十多岁，穿著得体西装中年男人，推门走了进来。 他脸上掛著职业化的笑容，但精明的眼睛， 却第一时间將沈诚和梁蜜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沈校长，久仰久仰。”男人伸出手， “我是这里的销售部经理，张建国。” 沈诚懒得起身，就那么坐著，象徵性地跟他握了握手。 “张经理，客气了。” 张建国也不在意，顺势坐到了他们对面，开门见山。 “听说沈校长这次来，是有大项目要跟我们合作？” 沈诚没说话，只是朝梁蜜抬了抬下巴。 梁蜜赶紧挺直腰板，打开文件夹，用有些颤抖的声音， 把学校要为所有宿舍安装空调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我们学校目前有学生宿舍楼12栋，共计863间宿舍， 所以，我们希望能採购一批空调……” 张建国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八百多台！ 这確实是笔大单子！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真诚了许多。 “原来是教育採购，支持教育事业，我们格力义不容辞！” 张建国搓了搓手，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 “沈校长，您放心，这么大的项目，我肯定给您出个最优惠的方案。” “预算方面，咱们也可以灵活处理嘛。” 他暗示性地比划了一下，“比如，一台机器，我们出厂价是两千， 但报上去的採购单，完全可以写成五千。 这中间的差价嘛……呵呵，沈校长年轻有为，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著呢。” 他这话说得轻车熟路，显然是老手了。 梁蜜小脸煞白。 她偷偷看了一眼沈诚，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商业贿赂吗？ 校长不会真的动心吧？ 她生怕沈诚一个点头，自己就成了同伙。 然而，沈诚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 张建国见他没反应，以为是嫌价码不够，笑容更深了。 “当然，这只是个比方。具体数字，咱们可以再商量。 沈校长，您是爽快人，我也不跟您绕弯子。 这八百多台空调，我保证给您办得妥妥帖帖，帐目做得漂漂亮亮，谁也挑不出毛病。” “而且，我们还可以免费提供安装服务，再额外赠送一批备用机。 这些，可都不会写在採购合同里。” 梁蜜的心彻底凉了。 这条件，太诱人了。 她几乎能想像到，沈诚点头之后， 那笔天文数字般的回扣，將如何神不知鬼不觉流入他的口袋。 就在梁蜜紧张得手心冒汗时， 沈诚终於放下了茶杯， 他抬起头，看著满脸期待的张建国，笑了。 “张经理。” “哎，沈校长您说！” 然而，沈诚却像没听懂张建国的“好意”，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他指了指会议室墙上掛著的產品海报， 那上面是格力最新款的旗舰机型。 “就那个吧，看著挺不错的。” “带什么……智能杀菌，新风系统的那个。” 张建国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顺著沈诚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眼角抽搐了一下。 “沈……沈校长，您没开玩笑吧？” “那是我们的『云境』系列，顶配机型，一台的售价……要一万出头。” “才一万啊，太便宜了吧。”沈诚耸耸肩，有点失望。 “便宜？？一般学校，也就给瘤学生安空调，才捨得用这种……” “您確定……要给学生宿舍装这个？” 第13章 给瘤学生？我那三千学生，不是人了？三天！我要见货！ 张建国脸上的职业化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梁蜜，只见那小秘书张著嘴， 手里那支准备记录的笔，悬在半空，微微颤抖。 显然，她也被自己老板的疯狂给嚇傻了。 “沈校长，您……您別开玩笑了。” 张建国乾笑两声，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 “这款『云境』是我们最新的旗舰机型，主打的是高端住宅和一些…… 有特殊接待需求的单位。 比如，大学里的瘤学生公寓。” 他特意在“瘤学生公寓”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以为这个暗示足够明显。 “哦，瘤学生公寓啊。”沈诚恍然大悟，隨即好奇地凑近了些， “张经理，那你给我说道说道，这里面有什么讲究？ 是不是这机器装了，能自动切换八国语言的欢迎词？” 张建国一愣：“啊？” “还是说，它吹出来的风，带点法式香水的味儿？所以才这么金贵？” 旁边的梁蜜，掐住自己的大腿，才没让自己笑出声。 “不不不，沈校长您真会开玩笑。”张建国额头开始冒汗，连忙摆手， “功能……功能上没那么玄乎，就是静音效果、节能和新风系统是目前最好的，所以……成本比较高。” “成本高？”沈诚眉毛一挑，靠回椅背，懒洋洋地摊开手， “刚才江理工那个赵主任，为了给他们学校的洋大人换空调，眼睛都不眨一下。 怎么，到我这儿，就成问题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笑容消失了，眼神也锐利起来。 “还是说，在张经理你们看来， 我们新星学院的学生，跟人家重点大学的瘤学生，不是一个价？” 沈诚的声音不大，砸在张建国的心口上。 “我们自己的学生，命就那么贱， 不配用好东西，是这个意思吗？” “不不不！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张建国“噌”地一下站起来，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沈校长您千万別误会！我们做生意的， 客户都是上帝，哪有分什么高低贵贱的！” 开玩笑，这顶“看不起国人”的帽子要扣下来， 他这经理还干不干了？ “那就行了。”沈诚重新露出笑容， “既然不分贵贱，那瘤学生能用的，我的学生为什么不能用？” 他转头，看向已经石化的梁蜜。 “梁秘书，听见没？张经理说了，一视同仁。 就这个型號，下单吧。” 沈诚又补充了一句，却刚好能让会议室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对了，记得跟財务那边特別交代一下， 这笔钱，走的是任天老先生留下的教育储备金。 一分一厘，都得得明明白白， 让人家在天之灵也看看， 咱们是怎么把钱，在咱们自己的孩子身上的。” 经理表面笑呵呵，心里已开始骂娘了。 这小子来消遣我的吧？ 拿一万多的空调装学生宿舍？ 你家开印钞厂的啊？ 等等……这个时间节点…… 张建国脑子飞速旋转，瞬间“想通了”。 哦—— 明白了！ 马上就到暑期招生季了，这小子是想搞个噱头！ 弄个豪华样板间，拍几张照片，发到招生简章上，忽悠学生和家长。 老套路了。 想到这里，张建国又恢復了那副游刃有余的职业笑容，看沈诚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自己人”的默契。 “沈校长果然高瞻远瞩，对学生真是关怀备至啊！”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这手笔，这魄力，高！实在是高！” “行！没问题！这款我们也有现货。”张建国拍著胸脯， “那您看，首批是需要十几台，还是二十台？ 我马上安排人给您备货， 保证下周前，给您把样板间装得漂漂亮亮的！” 他觉得自己的应对，堪称完美。 既满足了对方装逼的需求，又把订单控制在了合理的范围內。 接著，他压低声音，凑近些，笑容多了几分心照不宣的曖昧： “至於剩下的那八百多台嘛……沈校长，我给您推荐一款工程机， 外观跟这『云境』一模一样，就功能上稍微精简亿点点。 但您放心，外人绝对看不出来！价格嘛，只有三分之一！ 到时候採购单上，咱们还按『云境』的价走，这多出来的……” 他搓了搓手指，没把话说完， 但那意思，连旁边的梁蜜都听懂了。 这何止回扣，这简直偷天换日，要把学校当猪宰啊！ 梁蜜紧张看著沈诚，生怕他点头。 沈诚却笑了，他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然后看著张建国，像在看努力表演的小丑。 “张经理。” “哎，您说！” “你刚才说，首批……十几台？” “对啊！”张建国以为他嫌少， “二十台也行！保证把您那栋楼的门面撑得足足的！” 沈诚摇了摇头，放下茶杯，伸出一根手指。 “不。” “我要八百六十三台。” 他看著张建国，一字一顿，却像重锤砸在张建国的心上。 “一台都不能少。” “而且，全都要那个一万多的顶配。” 张建国脸上的笑容，彻底碎了。 “沈……沈校长，您……您是认真的？” “你看我像在跟你开玩笑吗？”沈诚懒洋洋地靠回椅背， “还是说，张经理觉得，我们学校的学生，只配住样板间？”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张建国冷汗都下来了，他感觉自己完全跟不上这个年轻人的脑迴路。 八百多台顶配？ 这小子是疯了还是傻了？ 沈诚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张经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一个野鸡大学的校长，不可能有这么大魄力？”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张建国，又落到墙上那张“云境”的海报上。 “实话告诉你，我不仅要买，还要最快速度安装。” “而且，我还可以帮你们格力，把这件事，当宣传案例来做。” 张建国彻底懵了：“宣传……案例？” “没错。”沈诚打了个响指， “標题我都帮你想好了——《告別双標！格力携手新星学院，打造国內学生宿舍新標杆！》” “就问你，这个新闻，够不够劲爆？” “啊？您別开玩笑了……” “张经理！怎么你觉得，我今天来是跟你过家家的？” 他死死盯著张建国，一字一顿。 “我们学校，三千四百五十二个学生！” “八百六十三间宿舍！” “我要八百六十三台！” “一台，都不能少！” “八……八百……”张建国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打了结， 他张著嘴，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震惊， 最后变成了见了鬼一样的惊恐。 这他妈接近一千万的订单！ 他今年上半年的业绩加起来，都没这么多！ 他急了，瞟了眼旁边的王经理， “沈校长！不是我不卖给您！是真的没那么多货啊！ 您也知道，江理工的赵主任，已经给他们的瘤学生宿舍预订了五十台， 这批货本来就不多，我们……” 沈诚冷笑一声，打断了他。 “哦，五十台，给瘤学生宿舍？” 张建国一愣，下意识地点头：“对，对啊。已经预订了的啊！” 沈诚眼神轻飘飘地扫了过来。 “张经理，我有点糊涂了，。” “江理工的羊大仁是人，要吹空调，这个我懂。” 他身体微微前倾 “怎么，到我这儿，我那三千多个学生，就不是人了？” 张建国和王经理面面相覷，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沈校长，您误会了，我们绝对没这个意思！” 张建国赶紧摆手，职业假笑都快掛不住了， “哦？是不是江理工那五十台空调， 走的是外交渠道，优先级比较高？” “不不不！”张建国急得直擦汗， 沈诚恍然大悟般一拍大腿， “梁秘书，记下来，格力的企业文化， 核心思想是：寧要洋人一张床，不要国人一栋房。这格局，多国际化。” “噗……” “你……你！”张建国彻底绷不住了， 这帽子扣下来，他今天就得捲铺盖滚蛋！ 沈诚一脸无辜，“那张经理你给我解释解释， 那五十台空调吹出来的风，能促进中外友谊？” “我……”张建国张口结舌， 沈诚懒洋洋靠回椅背， “哦，对了，我这只是第一批，先解学生的燃眉之急。” 他掰著手指头， 每说一个词，张建国的脸色就白一分。 “等宿舍装完了，还有教学楼、图书馆、食堂、行政办公楼…… 只要屋顶下面能待人地方，都得给我装上！” 沈诚看著张建国那张快要裂开的脸，露出纯良无害的笑容。 “张经理，对了，能打折吗？” “沈……沈校长……”张建国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们……我们整个大区的仓库， 真都凑不出这么多『云境』现货啊！” “很多，都被瘤学生公寓给预订了啊！” “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沈诚靠回椅背，重新翘起二郎腿。 “你们格力不是號称全国都有生產基地吗？” “调货，很难吗？” 他看著已经呆若木鸡的张建国，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三天之內，我要第一批空调进场安装。” “钱，不是问题。” 第14章 养死士也比养羊仁强，让他们入乡隨俗吧！ “调货，很难吗？”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三天之內，我要第一批空调进场安装。” “钱，不是问题。” 这句话，劈在张建国的天灵盖上。 他整个人都麻了。 大脑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他看著眼前这个翘著二郎腿，一脸“我懒得跟你多说一句”的年轻人， 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按地上，用钢丝球反覆擦。 八百六十三台。 顶配“云境”系列。 三天內进场。 这他妈哪个神仙下凡来体验生活？ “沈……沈校长……”张建国的喉结上下滚动， “您……您稍等，稍等一下。” 他几乎手脚並用从椅子上爬起来，踉踉蹌蹌地跑到角落， 掏出手机，手指哆嗦著。 张建国立马换上谦卑到骨子里的语气，腰都下意识地弯了下去。 “餵？王总，我，小张啊……对对对，有个事，得跟您匯报一下……” 他压低声音，但会议室里太安静了， 他那带著颤音的话，一字不漏传进了沈诚和梁蜜的耳朵里。 “王总，有个客户……对，就在厂里……要订一批空调……” “……型號是『云境』……对，就是那个顶配的……” “……数量……数量是……八百六十三台……” 电话那头，似乎沉默了。 张建国额头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王总，您听我解释！我一开始也以为来捣乱的！可他……” “他说他是新星职业技术学院的校长……对，就那个野鸡……不是，民办大学……” “要给学生宿舍装！您说离谱不离谱！ 我活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养学生的！ 这他妈养学生还是养死士啊！” “可他看著不像开玩笑啊！王总，您说这……这怎么办啊？” 电话那头的王总，显然也被这消息给干沉默了， 估计正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接到电诈。 沈诚看著张建国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他衝著梁蜜招了招手。 梁蜜会意，立刻取出一份刚刚列印出来，还带著温度的文件，递了过去。 沈诚接过文件，隨手就扔在了会议桌上， 张建国被惊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看了过来。 “让你那个王总，別猜了。”沈诚懒洋洋地开口，“把这个给他看看。” 张建国愣愣地走过来，拿起那份文件，只看了一眼，瞳孔骤然收缩！ 【关於启动“新星学院清凉一夏”校园基建项目的审批决议】 文件抬头，黑体加粗，无比醒目。 下面是项目內容，清晰地写著：为改善我校学生住宿生活条件，提升学生幸福感与归属感， 经校董会紧急会议决议，特批准动用学校教育储备资金， 为全校所有宿舍、教学楼、图书馆等场所，全面安装空调设备。 最关键的，是下面那一行。 【项目总预算：贰仟万圆整（￥20,000,000.00）】 而在预算下面，是一排密密麻麻的签名。 冯冬冬、王坤、李校董……每一个签名，都代表一个身家过亿的大佬。 而在所有签名的最上方，那个最关键的位置上， 签著两个清秀却又力透纸背的字。 任薇。 张建国感觉呼吸都停滯了。 他颤抖著手，把手机摄像头对准了那份文件。 电话那头，彻底没了声音。 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足足半分钟，王总那带著极度震惊和狂喜的声音，才从听筒里炸了出来， 大到整个会议室都能听见。 “小张！你他妈还愣著干什么！伺候祖宗！把这位沈校长当亲爹一样伺候！” “两千万！两千万的单子啊！” “別说八百台！他就是要八千台，你也给我想办法凑出来！” “业绩！这他妈我三年业绩啊！” 张建国掛了电话，整个人衬衫湿透了。 他再看向沈诚的眼神，彻底变了。 不是看客户，是看財神爷。 “沈……沈爹！不，沈校长！” 张建国手捧著那份文件，恭恭敬敬地放回桌上，堆满了諂媚的笑。 “您放心！別说三天！我现在就给您安排！” “我马上联繫周边所有城市的仓库！把所有『云境』的现货全都调过来！” “今天！今天下午！我保证，第一批一百台空调，浩浩荡荡开进您的学校！” “安装队！全城最好的安装队！我给您摇人！ 24小时三班倒！保证用最快的速度，让您的学生们吹上冷气！” 这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沈诚满意地点了点头。 “行了。”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 “安装费，运输费，加班费，都从这两千万里扣。” “我只有一个要求。” 沈诚伸出一根手指。 “快。” …… 沈诚谈完之后，刚要出门，就看到赵副主任正一脸不耐烦地等在外面。 旁边是之前跟赵主任联繫的王经理。 一见沈诚出来，赵副主任压低声音，却又故意让沈诚能听见： “咱们现在可以谈了吧？ 就那个『云境』系列，先给我来五十台，记住，要快！ 国际友人的事，耽搁不起！” 王经理的表情，精彩极了。 他看了一眼赵副主任，又看了一眼被张建国当祖宗一样供著的沈诚，脸上的肥肉抽搐了一下。 张建国清了清嗓子，抢在王经理前面，对著赵副主任露出了標准的职业假笑： “不好意思啊，赵主任。『云境』系列，没了。” “没了？”赵副主任声音陡然拔高， “我来的时候你们不还说有现货吗？怎么就没了？” “抱歉，上面王总已经点头了。” 张建国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隨即用无比崇敬的目光，看向了沈诚的方向，一摊手： “被沈校长全包了。八百六十三台，一台不剩。” “什……什么？！”赵副主任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猛地转向沈诚，像看一个疯子， “八百六十三台？你买那么多顶配空调，给你们学校那帮……那帮学生用？” 他气得口不择言：“沈诚！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我给瘤学生用这么好的，都觉得肉疼！ 你给那帮职高生用这个？你这是在养学生，还是在养死士啊？” “养死士？”沈诚乐了，他慢悠悠地走到赵副主任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养死士，也比见了羊仁就走不动道的软骨头强。 至少我的学生，腰杆直的。” “你！”赵副主任被噎得满脸酱紫， 他指著沈诚，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只能转头衝著张建国咆哮：“那我换个型號！总行了吧！” 张建国脸上掛著爱莫能助的微笑： “当然可以。不过按照合同，您之前预定『云境』系列的定金，我们是不退的。” “定金不退？！”赵副主任彻底急了， “我这边瘤学生都等著呢！这天一天比一天热， 万一中暑了，影响了国际观瞻，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沈诚本来都懒得理他了， 听到这话，又转过身来，一脸真诚地拍了拍赵副主任的肩膀。 “赵主任，別急啊。” 赵副主任一愣。 沈诚语重心长地说：“我刚才听您说，咱们国人体质好，火力旺， 夏天热一热还能促进新陈代谢，是好事。 这些瘤学生既然来咱们华夏留学，不就得入乡隨俗， 好好体验一下咱们这『艰苦朴素、磨练意志』的传统文化特色吗？” 他看著赵副主任那张快要裂开的脸，笑得愈发灿烂。 “对吧，文化交流大使？” …… 下午两点，一天中最毒辣的时刻。 太阳像个巨大的火球，炙烤著大地， 新星职业技术学院里，连空气都是扭曲的。 学生们像一条条脱水的咸鱼，蔫了吧唧地趴在宿舍里。 风扇“呼啦呼啦”地转著，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黏糊糊地糊在身上，比不吹还难受。 “妈的，感觉自己快熟了，撒点孜然就能吃了。” “別说了，我床板都烫屁股。” 校园论坛里，关於“装空调”的那个爆料帖， 已经盖了上万楼，但风向早已变了。 “两个小时了，屁的动静都没有，我就说画饼吧？” “散了散了，估计校长跟校董吵了一架，然后就没然后了。咱们校长，有心无力啊。” “唉，空欢喜一场，我的心，比这天气还燥热。” “我就想问问那个说要直播倒立洗头的哥们，还洗不洗了？@铁头娃洗髮水” 被@的哥们秒回：“洗个锤子！我刚去校门口小卖部买冰棍， 门卫大爷说校长一早就开车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估计是跟校董谈崩了，出去散心了。” 这条回復，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所有人最后的幻想。 “我就知道，咱们这种学校，不配。” “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说不定还有中央空调。” 大部分人都已经从最初的狂喜，回归到了现实的失望之中。 毕竟，在这所学校，失望才是常態。 就在这时，校园主干道上，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轰鸣声。 “什么声音？”有靠窗的学生探出头。 “好像是……大卡车？” 紧接著，一个全新的帖子，以火箭般的速度，被顶上了首页， 標题简单粗暴，全是感嘆號。 【臥槽！！！！！！！！！！兄弟们快看窗外！！！！！！！！】 第15章 死士们情绪过於激动，同城热搜榜第一 保安亭里，老张正赤著膊，手里半死不活的小风扇“嗡嗡”地响， 他刚在校园论坛潜水回来，看那帮小兔崽子从狂喜到失望，撇了撇嘴。 装空调？还全覆盖？ 当了快十年保安， 啥阵仗没见过？画饼，都画饼。 沈校长算是好人了， 以前沈诚没来，校董会要求，保安在烈日下也要站岗巡逻，撑门面…… 另一个小年轻同事，人都热傻了，两天跑路。 这时。 地面传来轻微震动， “又他妈傻子在校门口飆车。”老张骂骂咧咧探头， 可下一秒，他整个人都僵住。 一辆、两辆、三辆……“gree格力”巨大蓝色標誌的重型卡车， 堵在了学校门口，一眼望不到头。 老张的嘴巴张得能塞鸡蛋， 我操……这是把格力空调厂给洗劫了？ 就在他世界观崩塌之际，一辆平平无奇的白色大眾， 停在保安亭窗前。 “老张？”沈诚胳膊搭在车窗上， “开门啊，挡著学生吹空调了。” “校……校长……”老张指著后面那条车龙，“这……这都是……？” 沈诚衝著师傅招了招手。 “师傅，辛苦了。” 那工头一路小跑过来，“沈校长客气！您吩咐！” 沈诚指了指旁边简陋的保安亭， “来，第一台，先给咱们这儿装上。” “啊？校长，我们这……合同上写的都是学生宿舍楼啊，没……没说保安亭啊。” “咱们老张，天天顶著太阳给全校师生看大门。” 他拍了拍工头的肩膀， “他要中暑了，这几千个学生的安全，你负责？” 工头被问得一哆嗦， 老张做梦都没想到， 这天大的好事，第一个砸到自己头上。 “校长！使不得啊！我个看大门的，哪能用这么金贵的， 给学生们装！” “浪费什么？”沈诚转过头，看著他，笑了， 咱们新星学院，没有高低贵贱，为学生服务的一线员工。你也是。” 【解锁词条——忠诚与恩情：你给予的任何恩情，將额外收穫3倍忠诚！】 沈诚不再理会石化的老张， “就这么定了。立刻，马上，装上。” …… 宿舍里一个只穿著四角裤的男生，有气无力地划著名手机， 额头上的汗珠顺著鼻樑滴到屏幕上。 “我在省高校联合会的表舅说，高校现在都一致不安空调……校长再勇估计也白搭了……” “搞不好就是作秀……最后弄来几台装个样板房，方便招生。” “不能吧……他懟校董会的事是真的啊！” “咱校长还是太年轻了……玩不过他们的吧……” “说要直播倒立洗头的哥们，可以把洗髮水收起来了。” “唉，给了希望又掐灭，比直接热死还难受。” “实在不行，退求其次，整点风扇也好啊……我灵魂快升天了~” 论坛里，哀鸿遍野。 这时，全新的帖子，被顶上了首页。 【臥槽！！！！！！！！！！兄弟们快看窗外！！！！！！！！】 “又来？这次是什么？外星人入侵了？” 可他旁边的室友，扒著窗沿往外看了一眼。 “喂，看傻了？楼下有美女经过？” “不……不是……”窗边的室友声音发乾， “是……是蓝色的……” “蓝色妖姬啊？” “是一排……蓝色大卡车！” 另外三个人“蹭”地一下全从床上弹了起来， 只见学校破旧的主干道上，一辆、两辆、三辆…… 整齐的队列驶入校园！ 都印著两个醒目大字。 格力！ 那阵仗，那规模，根本不是来装什么样板间， 碾碎了所有的质疑和绝望。 “我……我日……我不是热出幻觉了吧？” “咱们这集体中暑，產生群体性幻视了？” “一、二、三、四……妈的，数不过来！这得多少辆！” 一个男生手忙脚乱摸出手机， 第一辆卡车稳稳停下，车门打开， 一个个蓝色工装的提著工具箱跳了下来。 “是真的！是真的！他妈的不是做梦！” 死寂。 “啊啊啊啊啊啊——” “空调！是空调！我们的救星来了！” “校长牛逼！！（破音）” 吼声此起彼伏，从一栋楼传到另一栋楼， 新星学院，彻底炸了！ “从今天起，沈校长就是我亲爹！谁赞成，谁反对？！” “我反对！他是我爷爷！” “要倒立洗头的哥们呢？全校直播！我给你刷火箭！” 无数宿舍楼里， 学生们疯了一样从宿舍里衝出来， 涌向主干道，看著那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 车队停稳。 沈诚那辆白色的小大眾，停在最前面。 剎那间，人潮如泄洪般涌了过来。 “校长！我爹！亲爹啊！” 一个激动到破音的男生，眼眶通红 “爹什么爹，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儿子。”沈诚一脸嫌弃。 另一个体育系的壮硕男生，二话不说， 当场就把自己身上印著皮卡丘的黄色t恤给扒了下来， “兄弟们，別光喊！来点实际的！给咱们沈校长黄袍加身！” “对！黄袍加身！原地登基！” 【死士们情绪过於激动，但现在还不是登基的最佳时机！】 【请努力提升死士们的综合素养！】 眼看著一群人瞬间被点燃，嗷嗷叫著就要往前扑。 “停停停！”沈诚赶紧躲开 “什么年代了还搞登基？再说了，你这汗衫都快餿了。” “校长，我给你磕一个！”有个小子作势就要往下跪。 “別，有这工夫，不如去帮安装师傅搬两箱水。” 人群里不知谁扯了一句： “那说要直播倒立洗头的哥们呢？ 人呢？出来！全校人民看著你呢！” “对！倒立洗头！倒立洗头！” 大家开始四处寻找上立下flag的勇士。 很快，瘦弱男生，被他室友连推带搡地架出来， “我……我这就去！”那男生衝著沈诚一鞠躬， “校长，您想看什么牌子洗髮水？海飞丝还是飘柔？” 沈诚懒洋洋地摆了摆手， “我只关心安装师傅什么时候能开工。” 在无数道炙热、崇拜、感激的目光注视下， 他接过了扩音器。 “滋——” 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仰著头， 看著阳光下的年轻校长。 【您已成为死士们瞩目的焦点，请发表您的首次壮志宣言！】 沈诚带著几分嫌弃。 “行了行了，都別堵在这了，该干嘛干嘛去！” “看你们那点出息。” 学生们：“……” 沈诚用他那惯有的懒散腔调，对著全校师生宣布： “这只是一百台，第一批而已。” “优先给顶楼，还有人最多的宿舍装！” “后面还有，人人有份！” 沈诚一股子“这点小事至於吗”的嫌弃， 却比任何慷慨激昂的演讲，都更能安抚人心。 不画饼。 不作秀。 是真他妈，人人有份！ “校长牛逼！！！” 不知道谁先吼了一嗓子。 下一秒。 “校长牛逼！！！” “校长万岁！！！” “校长万万岁！！！” 四面八方匯聚而来， 声浪要掀翻新星学院的天空。 学生们看著那个站在阳光下，单手插兜的年轻校长， 眼神里，前所未有的狂热和崇拜。 这一刻，他不是什么吉祥物。 他是神。 …… 蓝色工作服，头髮白的老人小跑了过来。 “沈校长！” 沈诚回头，“刘师傅，有事？” 刘导师搓著手， “就是……我们那金工车间，全是车床、铣床，那机器一开，大火炉似的。 您从校董会那抢来的几台大风扇，帮大忙了，但还是……有点杯水车薪。” 沈诚皱了皱眉。 “车间那么大，装空调？那製冷也累得慌。” 刘导师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我就隨口一说，能有风扇就不错了！” 沈诚却抬了抬下巴，指向车队末尾平板卡车。 帆布盖著方形铁疙瘩。 刘导师顺著看过去， “那……那什么？” “工业级制冷机。格力经理非要当添头白送，不要白不要。” 刘导师都石化了，嘴巴张了张， 那玩意儿一台，少说十万起步吧？！ “哎！那等会儿直接拉金工车间去，给刘师傅他们安上！” 刘师傅看著沈诚那副“这点小事不值一提”的表情，眼眶猛地就红了，嘴唇哆嗦著， “校……校长……我……我代表车间那百十號人，给您……” “行了行了，”沈诚不耐烦挥挥手， “有这工夫，赶紧去组织学生，给安装师傅搭把手。” 梁蜜跟在沈诚身后，看著那些衝出宿舍的学生，心臟还在怦怦狂跳。 她凑到沈诚身边， “校长，咱们……这么大张旗鼓， 省高校联合会那边，会不会觉得我们故意在打他们脸？” 沈诚瞥了她一眼， “打脸？他们也得有脸才行。” 梁蜜一愣。 “前两天，联合会还旁敲侧击地问我，”沈诚双手插兜， “说想牵头，成立什么『瘤学生补助基金会』， 让我把学校储备金拿出来，共襄盛举。” “我可去踏马的盛举吧，我自己学生都快热成咸鱼干了，还管他们？” 梁蜜胸口那点担忧，瞬间被一股恶气取代。 原来，沈校长一直都在顶著联合会的压力…… “可是联合会那边，会不会给我们穿小鞋……” “没有可是，他们喜欢去舔羊大仁，就让他们自己去舔，” 沈诚拍了拍梁蜜肩膀， “朕的钱，只能在朕的死士上，別人想要……没门！” …… 同一时间。 “新星学院校董会”线上会议室， 气氛，压抑得可怕。 屏幕里，地中海王坤的脸黑得像锅底， “疯了！他疯了！” “两千万！他说就了！ 他想干什么？他到底想干什么！” 其他几个校董，刚都看到学生们山呼海啸。 “等全校三千多个学生都把他当活菩萨， 我们校董会，在他面前还有话语权？” “不行！给一帮学生这么多钱！ 这太腐败了！必须向高校联合会举报他！！！” 只有冯冬冬，抱著手臂，靠在椅子里， “一群蠢货。” “你以为高校联合会，不想要那笔教育储备金？” 第16章 热搜第一：別人家的校长 “不行！给一帮学生这么多钱！ 这太腐败了！必须向高校联合会举报他！！！” 只有冯冬冬，抱著手臂，靠在椅子里， “一群蠢货。” “你以为高校联合会，不想要那笔教育储备金？ 不到万不得已……肥水不流外人田，懂吗？” “可是……这小子野心太大了！” “沈诚的城府，倒是超乎我想像…… 先把自己塑造成『为学生著想』的完美校长。 等所有人都信了他人设，后面呢？” “后面教学楼、图书馆、食堂……那么多项目，那么多钱要。” “就算我们想去查他，那三千多个被他收买了的学生，会答应吗？” 冯冬冬的分析，剖开了眾人心中最大的疑虑。 “那……那我们现在就看著他把戏演下去？” “现在阻止他？你信不信，我们前脚发公告， 后脚就会被那群学生的口水淹死？” “盯著他。” “採购合同、安装明细、资金流水……每一个环节，都不能放过！” “我就不信，他能一直不露出狐狸尾巴！” ……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新星学院装空调的事，迅速飞出了校园。 当天下午。 #新星学院给全校装顶配空调# 衝上了同城热搜榜第一。 点进去，就格力车队进校园的壮观视频，和学生们鬼哭狼嚎般的欢呼。 “臥槽！新星学院？就那三本都算不上的民办职高？这么豪横吗？” “顶配空调？一台一万多那种？我酸了，我真酸了， 我们985宿舍风扇还是自己凑钱买的！” “別人家的校长，从不让我失望。我们校长，也从不让我失望。” “@江城理工大学，出来挨打！看看人家！学学！” “楼上的別@了，我快哭了。 我们学校刚把给留学生换下的旧空调当废品卖了， 说我们火力旺，要磨练意志。 我他妈……我这就去新星学院门口要饭，求收留！” “哈哈哈哈哈哈，这新星学院校长谁啊？这么有魄力？” 很快，沈诚就被万能网友扒了出来。 年轻，帅气，看起来还有点玩世不恭。 “我靠，这也太年轻了吧？” “这顏值，可以出道了吧？校长，您还缺秘书吗？不要工资还会暖床那种！” “沈校长就我唯一的男神！” …… 理工大学后勤处。 赵副主任正对格力销售经理咆哮。 “什么？一台都没了？ 我不管！今天必须给我瘤学生宿舍凑五十台！不然投诉你们！ 你们这是罔顾国际友谊！这是我们损害国际形象！” 电话那头比他还衝。 “投诉？您请便！你那舔羊大仁的煞笔学校有什么国际形象？ 赵主任，我好心提醒您一句， 您现在最好別出门。” “你什么意思！” “自己上微博看看热搜！” 赵副主任狐疑点开， #新星学院给全校装顶配空调#刺眼， 那浩浩荡荡的蓝色车队，海啸般的“校长牛逼”， 评论区里清一色@江城理工大学的嘲讽…… 他想起在格力工厂门口， “见了羊仁就走不动道的软骨头。” “文化交流大使？” 更要命的是，他办公室的电话，疯了一样响了起来。 校领导办公室打来的。 座机每响一声，他眼皮就跟著狂跳一下。 他死死盯著屏幕上年轻帅气的头像，新星学院校长沈诚的微博。 评论区里，@理工大学的刷成蓝色海洋。 不能再等了。 赵副主任颤抖拨通了沈诚的电话。 “餵？” “沈校长吗？我是江城理工的赵某。”赵副主任带上了一丝前辈的威严。 “哦，赵主任啊，”沈诚满是恍然大悟， “怎么，是想通了，准备给你们学校的学生也装空调了？ 那我可得给你推荐格力，服务好，效率高，谁用谁知道。” 赵副主任血压“噌”一下上来了，但他只能强挤出笑声： “沈校长说笑了。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商量？赵主任请讲，我洗耳恭听。” “你看，网上这个舆论……对我们两校都不太好，容易引起误会。” 赵副主任斟酌著用词，“能不能请沈校长帮忙发个微博，澄清一下？ 就说……就说我们两校关係友好，正在共同探討学生宿舍的升级方案，你这次只是先行试点……”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赵主任，”沈诚的忽然无比诚恳， “你看看你，咱们是邻居，互相帮助不应该的吗？ 这点小事，害得你们学校被误解，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赵副主任一愣， “那……那太好了！沈校长，真是谢谢你！我代表我们学校……” “客气了不是？”沈诚打断了他， “都为了学生嘛！你放心，我马上就发微博，一定帮你把这事儿解释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掛了电话，赵副主任长舒一口气，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他甚至开始盘算，等风波过去，该怎么跟校领导邀功。 他点开微博，设置为特別关注，满心期待地刷新著。 一分钟后， 沈诚v：【刚刚与江城理工大学的赵副主任通了电话，深受感动，感慨良多！ 赵主任心繫国际友人，为了优先保障瘤学生们的住宿环境， 寧可让本校的同学们再等等、再扛扛， 这种舍小家为大家，著眼於国际交流的“大局观”， 在下当真佩服！ 相比之下，我只想著自己学生，格局小了，自愧不如啊！@理工大学， 贵校有赵主任这样的“教育家”，实乃学生之幸！】 赵副主任脸上的笑容，凝固。 这他妈澄清？这是把他架在火上，又浇了一桶油！ “臥槽！我愿称之为：顶级阴阳师！” “翻译一下：那孙子为了舔羊大仁，自己学生都不要了。 我沈校长看不下去，但我不好意思直说。” “格局小了哈哈哈哈，沈校长你別骂了！” “理工的学生呢？快出来感谢你们的好主任啊！多有国际视野！” “叮铃铃——！” 桌上的座机再次尖锐的咆哮。 赵副主任机械地转过头， “市长办公室”四个字，正闪烁死亡光芒。 他手一抖，手机“啪”地摔碎裂。 …… 事情，正朝著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很快，一些“正义之声”出现了。 同城另一所“技校”刘校长，实名微博。 【刘校长v： 听闻友校新星学院有惊人之举，深感痛心！ 教育的本质是育人，不是享乐！ 將如此巨额的资金，用於安装豪华空调， 而非投入到教学、科研上，这是极大的资源浪费！ 这种用物质享受腐化学生的风气，必须得到谴责！】 紧接著，一位重量级人物也下场了。 哈某大的著名教育学专家，张老师。 【哈某大张v：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吃不了苦了。 想当年，我们夏天扇扇子，冬天跑操场，不也一样出了很多人才？ 学校是学习的地方！ 过分优渥的环境，只会消磨学生的意志，不利於培养他们吃苦耐劳、认真学习的宝贵品质。 新星学院此举，看似爱护学生，实则是在害了他们！】 两位“大佬”一发声，舆论风向似乎要变了。 不少家长和路人，都表示赞同。 “说得对！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 “现在孩子就太娇贵了，我们那时候哪有这条件？” “支持张老师！这钱还不如多请几个好老师！” 然而。 他们低估了当代网友的战斗力。 更低估了，被四十度高温折磨了一个多月的，大学生们的怨气。 刘校长的微博评论区，第一个被攻陷了。 “我腐化？我他妈在宿舍里都快热成乾尸了，你跟我说腐化？” “我们校长学校的钱给我们谋福利，关你屁事？你是不是看我们有，你没有，急了？” 紧隨其后的，是蓝翔技校自己的学生。 “校长，您有空关心別的学校，能不能先看看我们宿舍楼？” “对啊校长，我们学费也没少交啊，钱都去哪儿了？ 哦，原来给您换了辆新的奥迪a8啊。” @新星学院沈校长，校长，还收转校生吗？” 刘校长看著评论区，脸都绿了，手忙脚乱地开启评论精选。 …… 而另一边，张老师评论区，则更加惨烈。 “您说得对！所以您什么时候把您中央空调给关了，跟我们一起吃苦耐劳？” “我他妈在宿舍热得睡不著，白天上课打瞌睡， 这就您说的『认真学习的宝贵品质』？” 甚至，连哈某大学自己的学生，都下场了。 “我们南区宿舍挺热的，我们愿意被腐化！求求了！” …… 而风暴的中心。 沈诚正瘫在自己的办公椅上， 屏幕上，那两位“大佬”被冲烂的微博评论区。 他还给几条骂得最狠的评论，点个讚。 这时。 【“新星学院”社会声誉及学生归属感大幅提升！】 【学生平均归属感：3.5/100 --＞ 25/100 ！】 【“安装空调”项目，当前支出125万元（首批设备款及预付安装费）。】 【根据归属感……返利300000元！】 【死士归属感达30%，將加载名望模块！获取额外返利！】 【请加强对死士预备役的操练！】 沈诚看著一长串零 嘴角，疯狂上扬， 梁蜜看著自家校长那副財迷心窍、乐不可支的样子， “校长，蓝翔的刘校长和哈某大的张老师，在网上都点名批评我们了， 您……您就不担心吗？” “担心？” “他们挨骂，又不是我挨骂。” 梁蜜：“……” 梁蜜正想提醒他注意形象，手机却振动起来。 她接起电话，脸色就变了。 “又怎么啦” “校长……”梁蜜捂著话筒，声音都有些发紧， “医务室那边打来的，有七八个学生上吐下泻，说喝了食堂卖的绿豆汤……” 第17章 给瘤学生花钱你倒是不心疼？去你妈中暑当吃苦耐劳！ “校长……”梁蜜捂著话筒， “医务室那边打来的，有七八个学生上吐下泻，说喝了食堂卖的绿豆汤……” 沈诚笑容瞬间消失了。 “食堂好像是承包给了光头王的亲戚…… 绿豆汤？我们食堂还有这玩意儿？” “嗯，十块钱一碗的解暑绿豆汤。” “十块钱一碗？”沈诚气笑了，“他那绿豆金子做的？ 欸人怎么样了？” “医务室处理不了，情况有点严重，问要不要叫救护车。” 梁蜜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但是……財务那边，冯校董的人盯著， 这种急诊的费用，流程走下来很麻烦，大概率不会给报的。” 言下之意，学生们可能得自己掏钱。 那些琼学生，可能就寧愿硬挨著。 “报销？”沈诚嗤笑一声，“等他们点头，黄菜都凉了。” 他站起身， “告诉医务室，立刻叫救护车，送最好的医院！所有费用，我出！” 梁蜜愣住了。 如果之前两千万装空调，是博名声，作秀。 那现在呢？ 为几个普通学生，自掏腰包？这…… 她看著沈诚的侧脸，呼吸停滯。 沈诚却没注意她的异样，只是烦躁地在办公室里踱步，嘴里念念有词。 “妈的，连口乾净饭都吃不上，这死士的身体素质怎么保证？ 一个个都拉虚脱了，以后还怎么给我衝锋陷阵？” 他猛地停下脚，眼中闪著精光。 “梁秘书，给我记下来。” “徵集学生对食堂的意见！ 下一步，准备整顿食堂！我倒看看， 哪个人材在朕的地盘上，搞这种要钱又要命的『创收』！” 梁蜜正要认真记下…… 铃声又尖锐响了起来。 梁蜜脸色瞬间就白了： “校长，是……是江城高校联合会的电话！” “呵，联合会？” “接，开免提。”沈诚懒洋洋吩咐道， 梁蜜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免提键。 电话一接通，一个官腔十足的男人声音便传了出来， “餵？我是江城高校联合会的李秘书，是新星学院的沈诚校长吗？” “有事说事，我很忙。”沈诚的语气，像是在打发一个推销电话。 对方显然被这態度噎了一下， “沈校长，你校为学生宿舍安装豪华空调一事，在社会上造成了极其不良的影响！ 我们联合会经过紧急討论，一致认为，你校这种行为严重违背了立德树人的根本宗旨， 背离了培养大学生吃苦耐劳精神的教育主旨！” 沈诚终於放下手机，衝著电话， “这位李秘书，我先问一下，我们新星职业技术学院…… 什么时候加入你们那个什么狗屁联合会了？”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 “呃……你们虽然不是正式会员，但作为江城高等教育的一份子，有义务维护……” “打住。”沈诚不耐烦地打断他， “既然不是会员，你一个行业协会的，凭什么对我校內部事务指手画脚？ 有这閒工夫开会谴责我， 不如想想怎么让你会员学校的学生，夏天能少中暑几个。”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嘲弄： “还是说，在你们看来，能吃苦，就得有吃不完的苦？” “你……你这什么態度！你这在破坏行业团结！” “什么態度？自己办公室吹著中央空调， 却道貌岸然指责別人给学生谋福利……我去你妈的吃苦耐劳！” “嘟——” 沈诚乾脆利落掛了电话，整个办公室落针可闻。 梁蜜张著小嘴，看著云淡风轻的沈诚， 还没等她缓过神，那红色座机，再一次尖锐地响了起来。 梁蜜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校……校长，是……是市教育……” “嘖，还组团来施压。”沈诚皱了皱眉，示意她接。 这一次，一个更严厉、更具压迫感的声音， “沈诚！我是高教的周处长！你知不知道你捅多大篓子？ 你这在煽动学生对立情绪！ 已经有不止一所重点大学向我们投诉， 说你恶意炒作，败坏整个江城的高等教育风气！” 沈诚双腿翘在桌上，声音里透著一股子倦意： “周处长是吧？我纠正您两点。” “第一，我们是职业技术学院，按规定，直属上级是省人社厅， 好像不归您这高教处管吧？ 您这电话，算不算跨部门骚扰？ 要不要我帮您跟纪检同志反映一下？” 电话那头的呼吸，猛地一滯。 沈诚继续慢悠悠地补刀： “第二，我我们学校自己的钱，给我们学校自己的学生谋福利，改善住宿条件， 怎么就成了败坏风气？ 难道在您看来，让学生们住蒸笼，才是值得歌颂的优良传统？”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冷： “你们一年给瘤学生多少补贴，给他们什么超国民待遇，自己心里没点逼数？ 怎么不让他们也入乡隨俗，学习学习我们这『艰苦朴素』的优良传统啊？”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是歪理邪说！” “掛了，別耽误我培养国家栋樑。”沈诚说完，再次掛断了电话。 他看著已经彻底石化的梁蜜，刚想说点什么，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撞开。 一个广播站的学生干部，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 “校……校长！不好了！广播站的线路……好像跟您办公室的电话串线了 ……刚才……刚才那两个电话……” 他话还没说完，窗外，整个新星学院的校园里，先是诡异地安静了一秒。 梁蜜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惊恐地看向沈诚。 沈诚只是挑了挑眉，侧耳听了听窗外的动静。 “哦，”他一脸嫌弃地看向那个快哭出来的学生干部， “广播站的设备是该换了，老化得太严重。 这样，回头打个报告上来，就换个顶配的专业播音套件吧。” 学生干部：“啊？” 就在这一秒的死寂之后，压抑到极致的，仿佛从胸腔最深处迸发出的嘶吼， 从正对面的男生宿舍楼顶层轰然炸响！ “说得好！我去你妈的吃苦耐劳！！！” 这一声，瞬间点燃了整个校园！ “轰——” 山呼海啸般的狂吼，从每一栋宿舍楼，每一个教室，每一个角落，同时爆发！ 那声音匯聚成恐怖的声浪，冲天而起， 震得办公室的窗户都在嗡嗡作响！ “李秘书算个屁！！！” “联合会算个屁！！！” “沈校长牛逼！！！” “沈校长万岁！！！” “我们是国家栋樑！不是蒸笼里的死狗！！！” 学生们彻底疯了，他们把刚才从广播里听到的，沈诚懟得那两个大老爷哑口无言的原话， 用尽全身力气，嘶吼了出来！ 这不再是简单的欢呼，这是积怨已久、扬眉吐气的盛大宣泄！ 是属於新星学院的狂欢！ 梁蜜目瞪口呆地看著窗外， 看著那些从宿舍里探出头来，挥舞著衣服，满脸涨红，状若癲狂的学生们。 她再转头看向沈诚，却发现他正站在窗边，双手背在身后， 如同检阅千军万马的君王。 他转过头，看向梁蜜，“你看，这不比招生简章好用？” 【重大声望事件！学生信仰已初步凝聚！】 【学生平均归属感：25/100 --＞ 30/100！】 沈诚重新坐回他的“王座”，打开了校园论坛。 “让我看看，我的子民们，对我这个新晋土皇帝，有什么新指示。” 校园论坛，首页已被彻底屠版。 【置顶帖：关於成立“沈校长后援会”暨“沈门”的初步构想】 发帖人：我为校长扛过枪。 “同志们！同学们！我们沐浴在校长的光辉下，享受著空调的恩泽， 我们不能只知道索取，更要懂得感恩！ 我提议，成立『沈门』！奉沈校长为唯一真神！ 我们的教义是：信沈哥，得空调！ 我们的口號是：校长动动嘴，我跑断腿！谁赞成，谁反对？” “我反对！凭什么你是会长？我才是第一个喊他爹的！” “我反对！我才是大护法！我今天帮安装师傅扛了三箱水！” “我宣布，从今天起，每天向东膜拜校长办公室三次，可保期末不掛科！” 沈诚顺手给楼主点了个赞。 “校长……”梁蜜看著屏幕上那乌烟瘴气的“集会”，脸颊微微发烫， “他们……他们太胡闹了。” “胡闹？不。”沈诚一本正经纠正她，“这叫信仰。” 【直播帖：倒立洗头哥已就位！全网见证奇蹟的时刻！】 帖子里，那个瘦弱的眼镜男生，真的在宿舍走廊里， 脑袋衝下，塞进了一个装满水的盆里。 旁边还有人拿著飘柔，一脸严肃地往他头上挤。 “勇士！我敬你是条汉子！” “兄弟，坚持住！项目名称：史上第一例因校长太牛逼而导致的倒立洗头事件。” “刚从现场回来，那哥们儿一边洗一边喊：『校长牛逼！』，场面一度非常感人。” “噗……”沈诚继续往下刷， 【我错了，我以前真的看不起这所学校】 “我是转校过来的。来之前，我爸妈愁得好几天没睡好，我也觉得我这辈子完了。 来到学校，看著破旧的宿舍，心里更凉了。 可当那一排蓝色卡车开进来的时候， 我一个一米八的汉子，在宿舍里哭得像个傻逼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就觉得，这学校，好像……好像真的有人把我们当回事了。” 下面的回覆也变了味道。 “兄弟，別哭，以后这就是你家。” “谁不是呢？以前跟人说我新星的，都觉得丟人。 现在我敢大声说，我们学校有全城最好的校长！” “新星学院，或许不是最好的学校，但它给了我们最好的校长。” 梁蜜看著那些真挚的文字，眼眶有些发红。 【恭喜宿主！达成“千眾归心”阶段性里程碑，名望模块开启中！】 【发放里程碑突破奖励：现金5,000,000元！】 【请注意管理死士们的饮食健康，加强死士思想教育！】 沈诚则背著手，用一种悲天悯人的语气，长长嘆了口气。 “唉……” “你看这些死士……啊不，学生，多容易满足啊。” “我只是为他们做了点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们就这么开心。” 他走到窗边，看著外面依旧在狂欢的人群， “还不够。” “得想办法，让他们更爱我一点才行啊。” 第18章 10元一碗餿绿豆汤？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你说，我这个校长，是不是……还可以做点別的？” 梁蜜一个激灵，差点没站稳。 她看著自家校长那悲天悯人、心怀天下的背影，心里咯噔一下。 还……还来？ 校长，您又是逼宫校董会，又是豪掷千万买空调， 还顺手把两个行业大佬掛在热搜上被全城围观。 再搞下去，她真怕哪天上班，发现学校被校长给搞上市了。 “校长……我觉得，您已经做得够多了。”梁蜜的声音带著几分颤抖和哀求， “空调这事，就够学生们念您一辈子好了。” “够吗？” 沈诚转过身，是掩饰不住的痛心疾首。 他指著窗外，一栋刚刚装好空调的宿舍楼， 学生们正兴奋地把崭新的空调外机照片发到朋友圈。 而隔壁一栋楼，学生们只能羡慕地从窗户探出头，手里依旧摇著破旧的蒲扇。 一边是天堂，一边是炼狱。 “梁秘书，你太天真了！” “八百多间宿舍，还有教学楼、图书馆……这得装到什么时候？” “一天？两天？还是一星期？” “那些还没轮到的孩子，怎么办？”沈诚的声音，充满了沉痛。 “他们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別的宿舍吹上冷气，自己却依旧在酷暑里煎熬！ 一边是狂喜，一边是更深的失落！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这叫不患寡而患不均！” “这会严重伤害他们那脆弱而敏感的心灵！ 我这个做校长的，一想到这，就心如刀割，夜不能寐啊！” 梁蜜张著嘴，看著沈诚那影帝附体般的表演。 不……不会吧？校长他……真是个心系学生的圣人？ 【领袖魅力+10！篡权成功率+5%！】 【学生平均归属感：30/100】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太低了！ 这说明什么？死士们的痛苦还远远不够…… 啊呸，说明我沈诚死士养成还远没到位！ 安装空调带来的幸福感，正在被“等待”的焦虑所稀释！ 沈诚直接点进了“校园愿望墙”版块。 “请求学校建一个露天游泳池！” 沈诚撇撇嘴，等建好，冬天都到了。 “校长，能不能把操场翻新一下？塑胶跑道都开裂了。” 工程量太大，见效慢，下一个。 “强烈建议学校请周董来开演唱会！” “疯了吧？” “我把学校卖了都不够他出场费。” 梁蜜看著自家校长，像皇帝阅奏章一样刷帖子，嘴角微微抽搐。 这时，沈诚的手指停住了。 一个不起眼的帖子：【食堂能有个卖冰奶茶、冰淇淋的窗口就好了，喝一杯感觉能续命。 【不是有解暑绿豆汤嘛~】 【10元一碗的解暑绿豆汤只会要命……】 下面有人回覆：“別想了，食堂是校董的亲戚宏福餐饮外包的， 他们只管卖猪饲料，合同没那个。” “对，去年有人提过，说不好插手。” 食堂……冰饮？ 沈诚的眼睛，瞬间亮了。 成本低，见效快，覆盖面广！ 最重要的，它能瞬间抚平……所有学生因“等待空调”而產生的焦虑！ 【检测到提升死士幸福度和归属感的捷径……】 “梁秘书。” “啊？在，校长。”梁蜜赶紧应声。 “我们学校食堂，是外包给一家叫『宏福餐饮』的公司了？” 梁蜜连忙翻开资料，“只规定他们提供三餐， 没涉及到冷饮、小吃这类增值服务。” “我们引进其他商家，会构成违约。” 沈诚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 “给我接宏福餐饮的负责人。” 油腻的男声传了过来，带著几分不耐烦： “餵？哪位啊？我这正忙著呢！不知道食堂多忙吗？” “我校长，沈诚。” “哦，沈校长啊，”对方缓和了些，但透著敷衍， “怎么了？食堂饭菜有问题？” “饭菜有没有问题先不说。我就想问问天这么热，你们不考虑在食堂加个窗， 卖点冰镇饮料、冰淇淋之类？” “沈校长，我们是做食堂的，不是开奶茶店。 设备、人工、原材料，那都成本啊，不划算，不划算。” “不划算？”沈诚冷了下来， “黄经理，我们三千多学生， 一人一天买一杯十块钱的奶茶，一天就三万多流水。 你管这叫不划算？” “沈校长，帐不是这么算。我们有合同，没义务……” 沈诚打断了他， “我今天打电话，不是跟你商量，是通知你。” “要么，你们自己，明天之內，给我开起来。” “要么，我明天让人在你们门口，搭个棚子卖。” “沈……沈校长，你这违约！你这耍流氓！”黄经理急了。 “违约？”沈诚乐了， “你要不要让食品安全署，来查查你那10元一碗绿豆汤？ 你敢不敢让卫生署，来看看你的垃圾后厨？” 电话那头，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梁蜜站在旁边，彻底石化了。 她看著自家校长，前一秒还在为学生们而痛心疾首， 下一秒就化身成强霸，这切换也太丝滑了。 终於，电话那头传来黄经理带哭腔的声音。 “別！別啊沈校长！这事我说了真不算啊！我得跟我们老板匯报！” “那就是没得谈了？”沈诚掛了电话， 衝著呆若木鸡的梁蜜，嘆了口气。 “唉，机会给他，他不中用啊。” “梁秘书！”沈诚当机立断，气势如虹。 “咱们市，哪家的冰品、甜品做得最好？ 就是那种……又贵又好吃，平时学生们捨不得买的那种！” “啊？”梁蜜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地回答， “好像是……叫『夏日限定』的那个牌子？ 他们家的绵绵冰和水果捞，是网红爆款，特別有名， 就是一份要四五十，太贵了……” “好！就它了！”沈诚掏出手机，直接拨了过去。 “餵？是『夏日限定』的老板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带沙哑，听起来慵懒又性感的女人声音： “是我，你哪位？预约排队，不接外卖。” “我新星职业学院的校长，沈诚。” “新星学院？没听过。掛了。” “等等！我给你一笔生意，你做梦都不敢想的大生意！” 电话那头的女人嗤笑一声， “帅哥，我开店这么多年，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你口气倒不小。” “我不管你见过什么场面。”沈诚直接切换成霸道总裁模式， “现在，立刻，马上！带著你所有的人，所有的设备，来我学校。” “我要在学校的三个食堂，全部开设你们的免费冰品站！” “免费？”电话那头慵懒的声线里透出一丝警惕，“你没病吧？耍我？” “我给你钱，学生免费。”沈诚不耐烦解释， “绵绵冰、水果捞、冰淇淋、杨枝甘露……你店里有的，我全都要！” “所有学生和教职工，凭校园卡，无限量，免费领！” “现在，听懂了吗？” 长久的沉默。 过了许久，那女人才用“你是不是电诈新套路”的语气问： “……你认真的？” “打开你的微博，看看同城热搜第一是什么。”沈诚懒得再废话， “给你十分钟，我要看到你的车队，出现在我学校门口。” …… 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街，“夏日限定”甜品店內。 身材火辣裙的女人，正靠在吧檯边，眉头紧锁。 “神经病……”她刚想把这號码拉黑。 旁边店员小妹凑过来： “老板娘，怎么了？又哪个不开眼想插队？” “自称校长的，要请全校师生免费吃咱家东西，让我十分钟带人过去。” 女人红唇勾起一抹嘲讽， “现在骗子，剧本都这么离谱吗？” “哈哈，是挺离谱的。”店员小妹隨手刷著微博， “咦，老板娘快看，今天同城热搜第一更离谱， 叫新星学院的学校，给全校装顶配空调，疯了吧这！” 女人夹著烟的手，猛一顿。 新星学院？ 她看到那浩浩荡荡的蓝色卡车长龙，和视频里年轻得过分的校长侧脸时， 瞳孔，骤然收缩！ 女人猛地將菸头摁进菸灰缸，抓起吧檯上的车钥匙， “都別愣著了！所有冰柜！所有机器！所有原材料！能搬的全都给我搬上车！” “小丽，打电话！把休假员工全给我叫回来！三倍工资！” “快！快！快！十分钟！我们必须出现在新星学院门口！” “这他妈……霸道財神爷下凡了！” 第19章 全网学生：我们都想被沈校长狠狠腐化！ 新星学院，第二食堂。 空调还没装到教学楼，外面又热要死， 很多人乾脆在食堂蹭风扇。 “唉，12栋宿舍楼的空调已经装好了！听说晚上就能开！” “羡慕哭，我们7栋得最后一批了。” “知足吧。我表哥隔壁省重点，现在还闹呢！” “就是，咱沈校长，真神仙下凡，普度眾生！” 这时。 粉色制服的工作人员， 推著各种机器和冰柜，浩浩荡荡走进了食堂。 学生们都愣住了。 “什么情况？食堂要开新窗口了？” “看那標誌，是『夏日限定』！ 臥槽，那家店的东西死贵！开学校谁吃得起啊？” “就是，一份绵绵冰够我吃三天饭吧？” （请记住 101 看书网解无聊，??????????????????.??????超靠谱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 各种新鲜水果、小料，整整齐齐。 宣传板，被“啪”的立在台。 【校长请客，清凉一夏！】 【凭本人校园卡，即可免费领取任意冰品，吃完再领……不限量！】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著， 校长请客？ “我操！我没眼吧！免费的？” “谁！谁去试试！是不是真的！” 男生颤颤巍巍走了过去。 “真……真免费？” 小姐姐露出甜美的职业微笑： “是的同学，请问您想要点什么？” “那……那我要……芒果绵绵冰！” “好，请刷卡。” 男生紧张掏出校园卡， “滴——” 【消费金额：0.00元】 男生看著铺满了大块芒果果肉和香甜炼乳的绵绵冰， 又看了看刷卡机零元。 “兄弟们！沈校长来真的！！” “冲啊！！！沈校长的恩情不能辜负！！！！” …… 食堂一角，卖绿豆汤的师傅老李，正搅著桶里不可名状之物。 本来嘛，能宰一个是一个，反正这总有冤大头。 可当那群姑娘们，降临在他对面时， 老李慌了。 “黄……黄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嚷嚷什么？又有人吃坏肚子了？有人闹事就让他滚去医务室！” “那个沈校长……他……他找了『夏日限定』的人，在咱们食堂门口摆摊！ 免费！全校免费！我这儿……我这儿餿绿豆汤都没人要了！” “什么？免费？！姓沈的，他玩真的！” “黄哥，找人把他们摊子掀了？” “掀？我警告你！千万別惹那小子！ 他今敢在咱门口送吃的，明就敢叫卫生署来封咱！” 老李嚇得一哆嗦。 “你现在！立刻！马上！” “把你那十块一碗玩意儿给倒了！ 还有，立刻给我滚回后厨，把地、灶台、水池子， 所有能看见的，都给我拿刷子刷乾净！菜板上黑泥给我颳了！ 再让我发现谁烂菜叶子捡来用，我他妈把他三条腿打断！” …… 与此同时。 校园论坛， 【臥槽！！！！食堂！速来！！！！我的霸道校长又疯了！！！！】 “別说了！我人已经在路上了！！” “我他妈刚洗完澡！裤子都没穿就去了！” “谁在图书馆？帮我占个座！不，別占了！书不要了！老子要去吃冰！” “兄弟们，教我们高数的老王， 从讲台上一路狂奔了出去，嘴里还喊著『这节课自习』……” …… 短短一小时，这波“校长请客”的操作， 再次把沈诚送上了热搜之巔。 #新星学院校长疯了# 哈某大，教育学专家张老师， 他看著新星学生们人手一碗绵绵冰，欢天喜地的视频， 他前脚痛斥其用豪华空调腐化学生， 这后脚就变本加厉，公然打他脸！ “不知悔改！” 【哈某大张v：教育的阵地，正在被享乐主义腐蚀！ 学生还如何静下心来，在知识海洋刻苦钻研？ 这是教育的倒退，是时代的悲哀！】 他自觉这番话，字字珠璣，足以唤醒那些被蒙蔽的世人。 评论区的画风，来得更加猛烈。 热评第一，ip位址“新星职院”的用户： “您说得对！为了不让我们墮落，您赶紧给我们校长打个电话， 让他別再给我们谋福利了！” 下面一水的回覆： “对对对，求您快打电话！我怕他明天就宣布给我们发对象了！太腐化了！” “我哭死，我们校长真是用心良苦， 居然用这式来考验我们的意志力！！” 紧接著，ip位址为“哈某大学”的学生们，也纷纷赶来战场。 “张老师，我们南校区也想被腐化一下，您看能不能跟我们校长也提提？” “老师，您办公室中央空调可以关一下吗？ 我们一起感受时代的艰辛。” “我昨还看您在教工食堂吃冰镇西瓜，太享乐了！” “您快来骂！ 您骂一句，我们学校是不是也能有免费冰吃了？” “张老师，求您来我们学校开个讲座吧！ 就讲《论享乐主义的危害》，把我们的校长也请来听！” 张老师看著被冲烂的评论区，眼前一黑， …… 校长办公室里。 【已引发大规模社会舆论，对现有教育秩序造成衝击。】 【名望，是成功造反必备条件。】 【建议扩大社会影响力，获取额外返利加成！】 【备选方案：缅怀我校先帝、抨击教育界媚歪毒瘤……】 沈诚手指一顿。 我个遵纪守法、一心一意薅学生羊毛…… 啊不，培养国家栋樑的优秀教育工作者，造什么反？ 梁蜜端著红豆绵绵冰走进办公室， “校长，您的绵绵冰。” “放那儿吧。”沈诚头也不抬，像个批阅奏章的昏君， “民心所向，大势所趋啊。” 【正面声望：15873点】 【来源：新星学院全体师生、江城各高校吃瓜学生、围观网友……】 【负面声望：2350点】 【来源：哈某大张老师、江城高校联合会、宏福餐饮黄经理……】 【解锁词条】： 【教育界泥石流】：你每次“出格”行为，將更容易引爆教育界舆论。 “校长……网上骂我们的人越来越多了， 张老师说要联合教育专家，向教育部实名举报我们，说我们……” “说我们腐化学生，败坏风气？” “对！说您譁眾取宠！” “哦，梁秘书，他们说得对吗？” “我……” “连你都怀疑，说明我『腐化』工作，还很不到位嘛。” 他看著楼下学生人手绵绵冰……发自內心的笑容。 “梁秘书。当所有人，都想让你吃苦， 愿意给你的，就……不能是坏人。” “更何况，我给的，可是厂。” “校长……” “行了，去，帮我个忙。” “您说！” “帮我把那张老师所有文章、生平事跡，都整理出来。” “校长，您……您想干什么？” “没什么。就想看看，这德高望重教育专家，到底有多么……吃苦耐劳。” 梁蜜刚想劝他收敛一点，座机又响了。 来电显示——高校联合会。 梁蜜心提到了嗓子眼。 沈诚挖了一大勺冰塞进嘴里， “接，开免提，让我听听这次又什么。” 电话那头阴阳怪气的声音： “沈校长，你现在可是我们江城教育界的大名人了啊。” “汪秘书？”沈诚又挖了一勺冰， “有事说事，栽培祖国朵，我很忙。” 电话那头被噎了下， “我很想问问，之前让你校为『瘤学生补助基金会』出份力， 你说学校帐上没钱，周转困难。 现在呢？几千万空调说装就装，又搞什么全校免费冰品？ 张老师都点名批评你几次了， 你这公然跟我们江城教育界唱反调啊！” 梁蜜紧张看著沈诚，手心都出汗了。 沈诚却擦了擦嘴。 “汪秘书，对啊。养瘤学生，我真一分钱都没有。” “但养我自己学生嘛，砸锅卖铁挤一挤……总是有的。” 电话那头死一般寂静。 沈诚靠椅背上， “不像你们联合会，先把外人餵饱了，才想起自家孩子还饿肚子。 哦不对，可能自家孩子都给饿死了。” “你……你什么意思！”汪秘书的声音已气到变调。 “实话实说罢了。”沈诚恢復了懒洋洋的嫌弃， “行了，別耽误我餵养国家栋樑， 我还得准备……给他们深入改善下饮食营养呢。” “嘟——” 办公室只剩下绵绵冰融化声音。 梁蜜看著自家校长，张了张嘴。 这男人，现在真敢把天给捅窟窿。 “梁蜜书，学生不是反馈食堂清汤寡水太差？ 去食堂安排个24小时的早餐窗口，供应瘦肉鸡蛋羹。 不用管那宏福的煞笔经理。” …… 校董会的线上会议室， “胡闹！简直胡闹！” “他妈的空调也就算了！还搞免费冰品？！” “他当学校的钱大风颳来？那是我们的钱！” “王董，严格来说……是任家的钱。” “放屁！放在学校帐上，那就是我们的钱！” 眼睁睁看这笔钱，以一种他完全无法捞到油水的方式，哗啦啦地流走。 这比亏钱还难受。 “他这想干什么？他真想造反当皇帝吗！” “王董，您是没看学校破论坛吗？那帮小兔崽子， 一口一个『我爹』，一口一个『陛下』！ 他沈诚只要在学校振臂一呼， 那三千多学生都能把我们生吞活剥！” “就是啊！我儿子今天回家就问我， 『爸，你也是校董，怎么人家校长又空调又冰淇淋， 我……我他妈怎么跟他解释！ 总不能说，人家校长拿钱是办事，我们只想把钱办进自己口袋吧？” “开除！必须马上开除他！现在就开会投票，发公告！” “开除？” 冯冬冬抱著手臂， “王董，你想让自己的名字， 跟哈某大那张老湿一起，掛热搜上被全城瞻仰？” 几个大男人集体打了个寒颤。 “冯冬冬！那我们就……就这么看著他作妖？” “不然呢？去跟学生说，校长请客，但我们不同意，不许吃了？” 这时，王坤耳机里，传来熟悉的音乐前奏。 “世上只有……妈妈好？谁他妈开会放音乐！？” 第20章 啊！校长！您是炎炎夏日里滚烫的冰！ “谁他妈在开会的时候放音乐？” “不是我啊王董，好像……从窗户外面传进来。” 下一秒， “世上只有校长好，有校长的学生像个宝……” “投进校长的怀抱，空调吹得好……” 王坤痛苦捂住了脸， “我的天……他们把《世上只有妈妈好》给改了……” 歌声刚落，无比激动的男声响彻云霄： “各位『沈门』兄弟姐妹们！ 刚才由广播站全体成员，含泪献唱的《世上只有校长好》，送给我们最敬爱的沈爹！ 下面，请欣赏由文学社社长小明同学， 为我们带来的原创诗朗诵——《啊，校长！》” “噗——” 王坤差点当场心梗。 “啊！校长！” “您是炎炎夏日里的第一台格力！您是滚烫食堂里的第一碗刨冰！” “您用两千万预算，撬动了我们早已冰封的心！” “您用一句『我去你妈的吃苦耐劳』，喊出了我们压抑多年的灵魂共鸣！” “啊！校长！您不是神，但从今天起，您，就我们新星学院唯一的神跡！”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之前抱怨儿子的校董，生无可恋地喃喃自语： “领头念诗那，是我家那逆子……” “闭嘴！都他妈给我闭嘴！关掉！把这玩意儿给我关掉！” “你堵得住一个广播站，堵不住全校三千张嘴。” 冯冬冬扫视一张张气急败坏的脸， “空调第一步，冰品第二步。 他把自己打造成爱护学生、不求回报的圣人校长。” “这所学校，就成了他的一言堂。” “那……那由著他糟蹋我们的……任家的钱？” “我们管不了，但有人管。” …… 任薇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任大小姐，沈诚校长可真是活菩萨。 您父亲留下的教育基金，都有一股奶油味了。】 视频里，是食堂人潮，是学生们近乎狂热的幸福， 任薇的眉心，瞬间蹙紧。 上次在电话里，自己对沈诚毫不留情的斥责，骂他贪婪无耻。 这是他的报復？ …… 校长办公室。 沈诚瘫在老板椅上，满屏都是对他的歌功颂德。 “校长！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呜呜呜，我宣布，新星学院就是我的家！ 谁敢说它一句不好，我跟谁拼命！” “我妈打电话问我为什么跪著吃冰淇淋， 我说，我在报答我的再生父母！” 【学生平均归属感-＞ 35/100！】 【“夏日限定”项目，支出正在计算中……】 沈诚眉头皱了起来。 归属感才涨了5点？返利比率还是太低啊！ “夏日限定”牌子不够响？ 下次把哈根达斯搬来？ 这时候，省高校联合会汪秘书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梁蜜手都抖了一下。 沈诚挖了一大勺冰塞进嘴里， “接，开免提，让我听听这次又是什么新罪名。” 电话一接通，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沈诚！你知道你抢走的那批空调，是给谁预订的吗！” “汪秘书？火气这么大，是不是也中暑了？ 要不要我派人给你送一碗绵绵冰过去？校长我请客。” “我请你个头！”电话那头的汪秘书气得破了音， “我刚从格力那得到消息，你把我们给全市瘤学生宿舍统一採购的那批『云境』全都截胡了！ 你疯了吗！旧的空调刚拆，新的你给抢走了，这几天的空窗期怎么办？ 全市的国际友人没空调吹，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哦，原来这事啊。你才知道啊？”沈诚恍然大悟，又变得十分困惑， “可我有点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么！” “我这不是在帮你们推行先进的教育理念吗？”沈诚听起来无比真诚， “你们联合会和那几位教育专家，不是天天把『吃苦耐劳』、『磨练意志』掛在嘴边吗？” 电话那头猛地一滯。 沈诚靠在椅背上， “国际文化交流，就得深入体验咱『桑拿房里炼真精』的精英教育啊。 让他们也感受下我们『夏练三伏』传统美德， 这不正好能促进新陈代谢，全面发展嘛。” “你……你！”汪秘书已经气到发抖， “要真有瘤学生热出个好歹，你负得起这个责吗！” “哟，之前你们自己学生中暑，也没那么激动啊。”沈诚瞬间冷了下来， “但要我给『羊大仁』医药费，可出不起这个钱。 我的钱，得先紧著自己学生。” 他用建议的口吻： “要不，您下去问问我们学校的创始人任老先生？ 看看他老人家在底下，愿不愿意给您的国际友人项目批点款。” 说罢，沈诚直接掛断了电话。 唉，该怎么又快又好……把先帝留的钱光？ 遗孤任薇一直卡著款子。 不然沈诚能挑战一月光三百亿，成就返利天王。 他盘算该找什么藉口烧钱， 来电显示——任薇。 沈诚笑容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悲天悯人、忧国忧民的沉痛表情。 他清了清嗓子，按下了接听键。 “沈诚……” 任薇声音都在发抖， “你觉得钱套不出来了，就故意浪费，挥霍吗？” 沈诚只是长长地，长长嘆了口气。 充满了无尽的委屈、失望，和被误解的孤独。 “任校董。” “原来……在你心里，我就这样的人吗？” “在你心里，我为学生们做的一切，都只是……作秀和挥霍吗？” 任薇，被他这给问得愣住了。 “任校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要做这件事？” 沈诚情绪层层递进，充满了正义激情。 “天气炎热，学生们情绪烦躁，学习效率低下！ 宿舍的空调还没装完，他们心里不平衡，会產生矛盾！” “这个时候，一杯小小的，冰凉的甜品，能带给他们什么？” “是清凉！是慰藉！是让他们感受到，学校是在关心他们，爱护他们的！” “这不是浪费！这是人文关怀！ 这是我作为校长，对学生心理健康的精准疏导！” “任校董，你是教育学博士，这些道理，难道你不懂吗？” 一连串的质问，把任薇打得哑口无言。 她当然懂。 可这些话，从沈诚嘴里说出来， 怎么就那么……那么？ “你……你少在这里强词夺理！” 任薇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等一下，任校董。” 就在她要按下掛断键的瞬间， 沈诚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和真诚。 “说起来，我正想找你。” 任薇一愣：“干什么？” “申请一笔追加预算。” 任薇心里那根名为“警惕”的弦，瞬间绷紧了： “多少？” “不多，”沈诚轻描淡写 “两千五百万。” 电话那头，长达三秒的死寂。 紧接著，是任薇彻底失控的尖叫： “两千五百万？！沈诚你是不是疯了？！” “我算过了，『夏日限定』最贵的单品是五十块， 全校师生三千五百人，就算你让他们一天吃三顿，连吃一个月， 也不掉你这个数字的零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唉……” 仿佛蕴含了万千愁绪的嘆息。 浇在任薇的怒火上，让她莫名其妙地噎了一下。 “你又想耍什么招？” “任校董，”沈诚带著淡淡的忧伤，“ 冰是吃了，可这冰……没吃到我心里去啊。” 任薇的脑子瞬间短路了。 “两千多万，你想把回扣吃到心梗吗？” “不，不是我的心。”沈诚语气沉痛， “是这所学校的心，是这些学生们未来的心。” 任薇：“……” 她感觉博士学位正受到前所未有的侮辱。 “我站在窗边，看著他们笑得那么开心， 可我问自己，沈诚啊沈诚，冰淇淋， 就能让他们找到好工作，挺直腰杆做人吗？” 他自问自答，“不能！物质上的满足，终究是短暂的！ 真正能让他们安身立命的，是知识，是技能！ 是让他们走出这个校门时，比任何985大学的文凭都硬的资格证书！” 一连串砸得任薇晕头转向。 她来兴师问罪的，怎么突然就上升到改变命运的高度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所以，”沈诚一转，充满豪情， “我要用它，给咱们新星学院，打造一个全江城，不，全省最顶尖的——” “实训基地！” 第21章 人心可用，龙椅未稳。我们必须先统一思想，凝聚共识！ “我要用它，给咱们新星学院，打造一个全江城，不，全省最顶尖的——” “实训基地！” “实训基地？” “沈诚，你是不是觉得我这博士学位是买来的？ 你的可行性报告呢？预算明细呢？教学成果评估呢？” “报告？”沈诚带著艺术家被俗人质疑的高傲与不屑， “任校董，我的报告，写在三千死士……呃学生的眼里！ 我的预算，是为了他们走出校门能挺直腰杆！ 至於评估……你觉得国家一级焊工证，和普通大学文凭，哪个价值更高？” 任薇被他噎得半天说不出话。 这些话，该死的，单拎出来都充满了教育情怀， 可从沈诚这无赖嘴里说出来，处处透诡异。 “我需要具体的方案，否则免谈。” “方案当然有。”沈诚忽然沉重起来， “不过在谈方案之前，我们必须先解决更严峻的问题。” 任薇的神经瞬间绷紧：“什么问题？” “思想问题。”沈诚痛心疾首， “任校董，我今天看到非常不好的苗头。 学生们吃著免费的冰淇淋，吹著免费的空调， 他们觉得这一切都理所当然的！ 他们只知在论坛上喊我『爹』，歌颂我， 这是盲目个人崇拜！是享乐主义！” 任薇彻底懵了。 这番话从始作俑者嘴里说出来，让她脑子成了一团浆糊。 “你……你又想干什么？” “思想品德教育！”沈诚充满了神圣的使命感， “我决定，在投入两千五百万搞建设之前， 先对全校师生，进行一次深刻的、触及灵魂的感恩教育！” “感恩……教育？”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没错！他们吃著冰，吹著空调，嘴里喊著『校长牛逼』。” “可他们，只知感谢我这执行者。” “却不知，他们真正该感谢人，是谁。” 电话那头，任薇彻底沉默了。 她隱约猜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相信。 只听沈诚用无比崇敬的语气， “学生们，该知道，谁为他们提供了这片……可以安心学习的乐土。” “他们应该知道，那位伟大先驱者，付出了怎样的心血。” “所以，” 沈诚掷地有声。 “我要在学校，筹备一场，缅怀您父亲……任天先生的校园纪念活动！” …… 任薇握著手机，整个人都僵住了。 缅怀……我父亲？ 让她完全无法拒绝，甚至……內心深处被狠狠触动的建议。 他……他到底想干什么？ “任校董，你还在听吗？”沈诚充满了真诚。 “我……在。”任薇有些乾涩。 “那就好。”沈诚带著“我就知道你会理解我”的欣慰。 “你父亲任天先生，高瞻远瞩，捐资助学，这是何等的功德？ 可现在，学生们只知道享受福利。” “这不公平！” “这是忘本！” “我作为新星学院的校长，有责任，更有义务， 让每一位学生，都铭记任天先生的恩情！” 沈诚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正义感。 任薇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她胸口那股因为“免费冰品”而燃起的怒火， 已经被复杂、困惑，甚至些许感动所取代。 这男人…… 她一直以为是蛀虫的男人…… 他……在为我父亲著想？ “你……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 “任校董，你隨时可以派梁蜜监督。 这次活动所的开销，都会让她一笔一笔记下。” “我沈诚，绝不会在这件……神圣的事情上，动任何歪脑筋。” …… 电话掛断，沈诚將手机扔在桌上，懒洋洋地靠回老板椅，脸上是计划通的愜意。 【成功忽悠先帝遗孤上贼船！】 【主线事件已触发：缅怀先帝，歌功颂德！】 【任务描述：人心可用，龙椅未稳。 盛大的纪念，是您彻底掌控新星学院，完成篡权夺位的关键一步！】 【任务圆满奖励：现金5,000,000元，隨机特殊奖励x1。】 沈诚差点没笑出声。 五百万现金，外加一个盲盒，就为让他带头搞追悼会？ 梁蜜整个人还处在一种“我是谁，我在哪，校长刚才说了什么”的恍惚中。 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校长，我们……真要办纪念活动？” “不然呢？”沈诚瞥了她一眼。 “可是……那两千五百万实训基地……”梁蜜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这两件事，有什么关係吗？” 沈诚表情瞬间切换成运筹帷幄的深沉， “梁秘书，你还是太年轻，看问题只看表面。” “盖楼，是硬体建设。但比硬体更重要的，是什么？” 梁蜜茫然地摇了摇头。 “是软体建设！是思想建设！” “你想想，我们马上要投入多大一笔钱？这会滋生死士们的惰性，腐化他们灵魂！” 梁蜜张了张嘴，被这番正义凛然的话砸得有些晕。 “所以！我们必须先统一思想，凝聚共识！ 要让每一个学生，在走进未来的实训基地之前，心里都先刻上四大字——” “感恩戴德！” 沈诚大手一挥， “立刻成立『任天先生光辉事跡纪念活动筹备委员会』， 我，亲自担任组长。你，副组长。” 梁蜜呆呆地站在原地， 自己不是在给校长当秘书，而是在给某个准备登基的皇帝，当起草圣旨的太监。 他重新瘫回椅子里，一副“你们凡人不懂我”的寂寞。 “记住，硬体建设要钱，思想工作，更要捨得钱！” “校……校长……咱们要做什么？”梁蜜cpu快烧了。 “先在咱们学校那破官网上，发个徵文通知。”沈诚翘起二郎腿，吩咐道。 “主题就『缅怀任天，讚美任天』。” “稿件要求嘛……”沈诚摸著下巴， “就叫『我的好爸爸任天』！” 梁蜜一个踉蹌，手里笔记本差点飞出去。 “校……校长！这……这不合適吧？” “有什么不合適的？” “他捐了学校，可不就是全校学生的爸爸吗？多亲切。” 梁蜜的脸都憋红了， “任老先生是德高望重的教育家，我们应该用更庄重、更正式的措辞！” “行行行，反正你懂就行。关键是，得让学生们有动力写。” “我们可以评选优秀文章，在校报上刊登，给予荣誉证书……” “停。”沈诚打断了她， “梁秘书，你觉得荣誉证书的吸引力大，还是红彤彤钞票吸引力大？” 梁蜜愣住了。 沈诚伸出三根手指， “徵文比赛，设一、二、三等奖。” “一等奖，一名，奖金五万。” “五……五万？！” 对这所学校学生，是足以改变很多人生活的巨款。 “二等奖，三名，奖金一人一万。” “三等奖，十名，奖金一人三千。” “另外，再设五十个优秀奖，一人五百块阳光普照奖。” 沈诚靠回椅背，翘起二郎腿， “所有奖金，全部发现金。 我要让全校都知道， 只要你对任老先生的感情足够真挚，文笔足够动人，知识就能变现。” 梁蜜呆呆地站著，一动不动。 五万、一万、三千…… 很多年前，自己揣著任天先生资助的学费，走出大山时的情景。 那位和蔼的老先生， 她一直想报答这份恩情，可在任老先生去世后，连正式悼念他的场合都没有。 而现在，这个被她视为“魔王”的年轻校长， 给了任天先生一份迟来的尊荣。 “校长……我……我马上去办。” 【关於举办“铭记先贤，感念师恩——纪念我校创始人任天先生”主题徵文大赛的通知】 【为缅怀我校创始人任天先生捐资助学之义举，弘扬其无私奉献之精神， 经校长办公室决议，特举办本次徵文大赛……】 “对了，”身后传来沈诚懒洋洋的声音， “在公告最后，加粗，標红，给我写上一句话。” 梁蜜停下打字，回过头。 “为了鼓励学生们的创作热情，提高徵文质量……” “所有优秀稿件，將根据文章质量，给予千字20元到100元不等的稿费奖励。” 梁蜜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稿……稿费？ 这……这不就是变相给学生发钱吗！ 还是用“缅怀任校董父亲”这么、谁也挑不出错的理由！ 沈校长，一直惦记著贫困生的事情？ “校长，这次活动……预算这么大，主题又这么重要， 我们要不要写详细的匯报总结， 提交给校董会和……市教育局那边备案？” 第22章 学生们饭都吃不饱，还能有心思学习？沈校长又给我塞钱！ “校长，这次活动……预算这么大， 我们要不要给校董会和……市教育局那边备案？” 沈诚像看外星人一样看著她。 “匯报？备什么案？” “就是……就是按流程，向领导们匯报工作成果啊。”梁蜜被他看得有点发毛， “噗。”沈诚乐了， “我，新星学院最高领导。他们，” 他指著外面嗷嗷叫的死士， “我的子民。我给我自己子民发钱，要跟外人匯报？” “写给王坤那帮老傢伙看？让他们知道我又『糟蹋』了十几万， 好让他们晚上气得睡不著觉？ 还是写给教育局那看，好让他再跟我探討下『用金钱腐蚀学生灵魂』的哲学？” 梁蜜张了张嘴， “听好了。”沈诚敲了敲桌面， “从今天起，在我这儿，没『匯报总结』这四个字。” “所有乱七八糟、形式主义书面报告，统统给我取消！” “有写那玩意儿的工夫，” “你不如去论坛上帮我带带节奏。” “那才叫对学校的实际贡献。” 梁蜜握著滑鼠的手，僵在半空。 她想起了自己以前在公司实习写报告 一个词反覆修改几十遍； 走完一个漫长的审批流程，盖十几个章，耗费数周的时间。 被称之为“流程”和“规范”的东西， 耗尽了所有人的精力，…… 而现在，她面前年轻得过分的校长， 他不在乎过程，体面， 他只在乎结果。 这一刻，梁蜜眼神除了震惊，又多了几分…… 不是敬佩，而是……崇拜。 【简化政务流程……君上的领袖魅力+15！】 【额外奖励150000元！】 【死士综合素养稳步提升中！】 …… 下午，学生们人手一碗绵绵冰， 瘫在食堂的椅子上， “嗝……芒果味的真不错。”男生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我还能再来一碗草莓的。”室友一脸幸福的烦恼， “就吃得太撑，有点耽误我下午去校外打工了。” 气氛微妙地变了。 “打工？” “別提了，我上周在图书馆勤工俭学，迟到了五分钟，被罚写一千字的检討。 这个月还得出个工作总结，要求图文並茂， 我寻思我就个码书的，哪来的图？” “我靠，你那算什么！” “我参加上个月的强制志愿者活动，去敬老院搬了半天东西， 还要我们每个人，交三千字以上《关於新时代青年劳动精神的心得体会》， 下周就交，我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就是啊，学校里这些行尸主义屁事太多了， 有这时间，我送两趟外卖都挣出饭钱了。” “想在学校里找个正经活儿，岗位少得可怜，没几个钱，还净整这些没用的。” 眾人一边讚美著沈校长的慷慨，一边又为无孔不入的“行尸主义”而唉声嘆气。 “臥槽！你们快看论坛！又炸了！” 加粗、標红、置顶帖子，在所有人眼前轰然引爆。 【校长办公室最新通知：关於全面废除校內非必要书面报告及试行“校园悬赏任务”制度的公告】 。 所有人死死盯著屏幕 “……为切实减轻学生负担，杜绝形式主义， 经校长办公室研究决定，自即日起，全面废除包括但不限於： 勤工俭学岗位月度总结、志愿者活动心得体会、社团活动復盘报告等一切非必要的、流於形式的书面材料……” “废……废除了？全他妈废除了？！” “我的三千字心得体会……不用写了？！” “我操！校长是我爹！不，他是我唯一的真神！” 还没等眾人从这狂喜中回过神， 公告的第二部分，再次刷新了他们的认知。 “……为给同学们提供更灵活、更多元、更有价值的实践机会， 校方將试行『校园悬赏任务』系统。 任何人、任何部门，均可將『悬赏』发布在校园任务墙，明码標价。 完成验收合格，即可领取赏金。” “臥槽？？？？？” …… 梁蜜心里却涌起一丝隱忧。 她犹豫再三，还是走上前， “校长，这个悬赏任务……会不会让学生们都只顾著挣钱，反而耽误了学习？” “学习？”沈诚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梁秘书，你觉得连生活费都要靠兼职去挣的学生， 为了省几块钱午饭只啃馒头的学生， 他晚上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的是知识，还是明天去哪儿能多挣二十块钱？” “我……” “与其让他们去校外那些乱七八糟的奶茶店、小餐馆， 被老板当孙子一样使唤，一小时挣那十块八块还被拖欠工资， 还不如让他们在自己地盘上，光明正大地把钱挣了。”沈诚的语气平淡， “至少我给的，是人干的活，给的是人拿的钱。” 梁蜜缓缓点了点头，她被说服了。 “再说了，你以为这任务墙，只是给他们找点杂活乾乾？” 他手指在王坤的名字上点了点。 “王董为了让他家亲戚的食堂多挣点，禁止外卖进校吧？” 梁蜜的心猛地一跳，“是……是的。” “那你说，”沈诚的眼睛亮得像恶魔， “咱们在任务墙上，发布一个长期悬赏——『校內跑腿，代取外卖』。 外卖员送到校门口，由我们的学生接单，送进宿舍楼。 一单，咱们给他三块钱跑腿费。” 他看著彻底呆住的梁蜜， “你觉得，这任务，会不会被那帮小崽子们抢破头？” 梁蜜倒吸一口凉气， “校长！您这……您这不就是在宏福食堂门口，又给王董搭了个棚子吗！” 沈诚摇了摇手指，一脸的痛心疾首， “什么叫搭棚子？这叫搞活校內经济，促进灵活就业，打造校园生活服务闭环。” “顺便，让王董家的饭，多餿两锅而已。” …… “首批悬赏任务现已发布：” “【悬赏一：『铭记先贤』徵文大赛稿件初审员。 要求：阅读並为参赛稿件打出初评分。悬赏金：5元/篇，上不封顶。】” “【悬赏二：部分宿舍楼清洗。要求：按规范清洗。悬赏金：20元/间。】” “【悬赏三：校史馆资料电子化录入。要求：打字快，不出错。悬赏金：30元/千字。】” “【悬赏四：长期『校內跑腿，代取外卖』。要求：开车又快又稳，一口气六层楼不带喘。悬赏金：50元/小时+加每单5元提成。】” 整个食堂，死一的寂静。 下一秒，狂吼，几乎要掀翻食堂的屋顶。 “我日！校园悬赏？我他妈是在上学还是在玩rpg游戏？” “別拦著我！审稿这个活儿我包了！ 一天审一百篇，日入五百不是梦！” “楼上的別抢！我这就去报名洗滤网！我们宿舍楼的我自己洗，洗完还能挣顿饭钱！” “我他妈一天送八十单！！！！！”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著看手机，我说我在看神跡！ 沈校长，求求您了，別再秀了，我的心臟受不了了！” 学生们像一群发现了宝藏的土匪，找到了自己的“发財之道”， 戴眼镜的瘦弱男生，突然弱弱地举手发问： “那个……哥几个，悬赏榜第一个， 『铭记先贤』徵文大赛稿件初审员……这『铭记先贤』什么鬼？” 食堂瞬间安静了一瞬。 “管他什么鬼，反正校长发的任务，干就完了！” “就是，估计又哪个领导拍脑袋想出的，正好被校长拿来给我们发福利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 “臥槽！还真有！置顶了！” 无比正式、无比庄重的標题。 【关於举办“铭记先贤，感念师恩——纪念我校创始人任天先生”主题徵文大赛的通知】 有人撇了撇嘴， “又这种歌功颂德的玩意儿。” “任天？谁啊？不认识。” “就是，有这时间，我审两篇稿子不香吗？” 眾人兴致缺缺，正准备散开， “钱……钱……” “钱怎么了？” 眾人疑惑凑过去，目光顺著通知往下扫， 【三等奖：十名。奖励：现金三千元。】 【二等奖：三名。奖励：现金一万元。】 所有人反覆確认著那几个零。 【一等奖：一名。奖励：现金50000元。】 “五……五万？！我操！我没看错吧？！” “我他妈大学四年的学费都够了！” “还洗个屁的宿舍！老子是作家！是未来的文豪！” “任天先生是谁？不重要！从今天起，他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爹！ 谁也別拦著我！我要为我爹写一篇十万字的传记！我要把我对他的思念，写得感天动地！” “我反对！任天先生明明是我爷爷！我这就回家把我家族谱烧了，让他老人家当咱们家的始祖！” “都让开！我，中文系才子，憋了三年的骚话，终於有用武之地了！五万块！我来了！” 这哪里是徵文比赛？ 这他妈是校长换了个姿势，追著往他们嘴里塞钱啊！ 还是用这么个谁也无法拒绝、谁也挑不出错的理由！ “我悟了……”一个学生热泪盈眶， “校长不是在让我们写作文， 他是在考验我们对金钱的渴望啊！” “別说了！”另一个学生把最后一口冰淇淋塞嘴里， 脸上前所未有的庄严肃穆。 “兄弟们，不说了，回家，沐浴更衣，焚香祷告！” “写诗！” 第23章 霸道校长爱上我 【关於举办“铭记先贤——纪念任天先生”主题徵文大赛的通知】 “任天是谁？我室友吗？他昨天刚在游戏里五杀，是挺值得讚美的。” “楼上的別闹，好像是……给咱们学校捐钱的那个大富豪？已经去世了。” 【十万火急！谁有任天老先生的生平资料！跪求！价钱好商量！】 【中文系的出来！组队写稿！五万块到手，四六分！你四我六！】 【我宣布，从今天起，图书馆就是我的家！谁也別想把我从知识的海洋里捞出来！】 下面一水的回覆：“滚！別来沾边！五万块面前，亲兄弟都得插两刀！”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华点。 “兄弟们！看最后一行！有稿费！千字最高一百块！” “臥槽？！真的假的？我写一千字的小说，网站才给我三块钱！” “我他妈直接原地復活！別拦我！我能把任天先生从盘古开天闢地开始讚美！” “兄弟们，发家致富的机会来了！这不比在宿舍打游戏强？这是知识变现啊！” 对於这群家里条件普遍不好的学生来说， 不用出校门，不用看老板脸色， 只要坐在宿舍里敲敲键盘，就能赚钱。 无数学生扔掉了手机，冲向了他们几个月都不会踏足一次的——图书馆。 他们脸上，眼神里，闪烁著对金钱的嚮往。 …… 【检测到死士预备役获取到充足的前进动力，学习积极性+50%！】 【学生平均归属感：35/100--＞40/100！】 沈诚站在窗边，看著无数学生从宿舍、食堂、操场的各个角落里涌出， 目標明確，步履坚定，朝著同一个方向——图书馆，发起了衝锋。 “梁秘书，你看。”沈诚指著窗外，语气欣慰， “谁说我们新星的学生不爱学习？ 这学习氛围，比隔壁重点大学都浓厚吧？” 梁蜜面色古怪地看著窗外，一个男生因为跑得太急，人字拖都飞出去一只， 她小声嘀咕：“校长，我感觉……他们不是去学习的，他们是去淘金的。” “淘金怎么了？” “古人云，书中自有黄金屋。” 梁蜜：“……” “不过……”沈诚看著那栋老旧的图书馆，眉头微微皱起， “这么多人挤进去，咱们那小破图书馆，装得下吗？” “图书馆座位三百个， 平时……平时使用率不到百分之十。” “座位才三百个？这哪够我的死士们施展才华？” “说起来，咱们学校，是不是也该有个像样点的图书馆了？” 梁蜜一听，校长终於想起干正事了！ 充实图书馆，这可是精神食粮，是提升学校內涵的正经事！ “校长英明！您的意思是，採购一批新书吗？我这就去联繫几家大型出版社，爭取一个好折扣！” “买书？一本一本地录入上架，多麻烦。” 他靠回老板椅，用一种“你格局小了”的眼神看著梁蜜。 “他们是去看书的吗？他们是去查资料写稿子换钱的！” 沈诚打了个响指， “咱们直接打造一个全省最顶级的，全数位化智慧图书馆。” “全……全什么？” “数位化啊。”沈诚理所当然地解释， “把国內外所有主流的论文库、期刊库、文献资料库，全买下来！ 再搞几百台顶配的苹果一体机，让他们隨便用！ 哦，对了，再弄个“咖啡吧”，免费续杯那种。 环境要比星巴克还好，沙发要比家里的床还软。” 梁蜜张著嘴，感觉自己世界观正在被推土机反覆碾压。 “可……可是校长……那种……整个省城，好像也才一个啊！” …… 图书馆的电脑前，坐满了抓耳挠腮的学生。 宿舍里，键盘的敲击声此起彼伏。 “兄弟，你那个任天先生的生平资料借我抄……不是，借鑑一下。” “怎么写出『情感真挚』的感觉？我总感觉我写的像百度百科。” “笨！你就想，你现在吹的空调，吃的冰，都是这位任天先生给的钱！ 你把他当成你亲爷爷！这么一想，情感不就来了吗？” “臥槽！你真是个天才！”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为了稿费而努力“真挚”的时候。 论坛上，一个不和谐的帖子，悄然出现。 【说句心里话，写任天先生我没感觉，我更想讚美咱们沈校长。】 发帖人是个匿名id。 帖子內容很简单： “任天先生是很好，值得尊敬。 但说实话，他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名字。 真正让我感受到温暖，让我觉得这学校还有救的，是沈校长。 是他顶著压力给我们装空调，是他自掏腰包……不对，是动用经费请我们吃冰。 我写不出讚美任天先生的话，因为我不认识他。 但我能写一万字讚美沈校长， 因为他做的事，我看得见，摸得著。” 帖子下面，一开始还有人反驳。 “兄弟，写校长没钱的。” “对啊，別犯傻，赶紧去写任天，还能赚顿饭钱。” 但很快，风向就变了。 “楼主说得对！妈的，我憋了半天，写出来的东西我自己都看不下去！太假了！” “我也想写校长！钱不钱的无所谓！老子乐意！” “附议！谁说讚美一定要为了钱？我们对校长的爱，是纯粹的！” “就是！我这就去写！標题我都想好了——《我的校长父亲》！” “楼上的你滚！校长是我的！ 我的標题是《那一天，他带著空调和冰品，像神一样降临》！” 一瞬间，整个徵文活动，走向了一个谁也无法预料的方向。 负责筛选的梁蜜，看著后台雪一样飞来的邮件，整个人都傻了。 一半是辞藻华丽、情感“真挚”的《缅怀任天先生》。 而另一半，数量更多，篇幅更长，情感更……离谱的，全是讚美沈诚的！ 《惊！我校校长竟是霸道总裁！》 《重生之我在新星当学生，校长爱上我》 《沈校长和他的三千个孩子》 梁蜜嘴角疯狂抽搐。 她颤抖著点开一篇， “……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天很热，我的心，更热。直到，我看见了他。 他从那辆白色的大眾车上走下，身姿挺拔，眼神慵懒， 嘴角带著三分薄凉，三分讥笑和四分漫不经心。 我知道，我的世界，要变天了……” 梁蜜眼前一黑。 这届学生，都是人才啊！ …… 校董会的线上会议室里。 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王坤、冯冬冬等一眾校董，正看著“徵文活动中期报告”。 报告分两部分。 一部分是“任天主题徵文”的优秀稿件节选。 另一部分，是“沈诚主题徵文”的……优秀稿件节选。 王坤指著屏幕上那篇《我的校长父亲》，嘴唇哆嗦了半天， “这……这他妈的……什么东西？”一个校董终於忍不住，爆了粗口。 “他……他这是在给自己……立生祠啊！” “我们钱，让他们缅怀任老先生！结果呢？ 他们跑去给沈诚那小子歌功颂德？还是免费的！” 王坤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他感觉自己的智商，被那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按在地上，用鞋底来回碾压。 冯冬冬脸上惯有的讥讽和冷静，也消失了。 深深的，无力错愕。 她自以为看穿沈诚所有的套路。 作秀、收买人心、放长线钓大鱼…… 可她万万没想到，沈诚甚至都不需要主动要求。 那群学生，就心甘情愿地，把他捧上了神坛。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这时，一个校董的手机响了。 “餵？刘记者……对，我是……什么？热搜？什么热搜？” 下一秒，兴奋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王董啊！恭喜恭喜！你们学校又上热搜了！这次的词条，可太有意思了！” #官方悬赏一百块没人写，校长的好话免费说# 第24章 你把羊大仁当爹供，人家说过半句谢谢？ #官方悬赏一百块没人写，校长的好话免费说# 这隔著屏幕抽在等著看新星笑话的人脸上。 尤其校董会的会议室里。 “王董啊！恭喜恭喜！你们学校又上热搜了！这次的词条，可太有意思了！” “我们报社正愁没有正面素材， 多感人啊，学生们寧可不要钱，也要给校长写讚歌，这叫什么？ 这就叫凝聚力！叫向心力！说明你们的教育工作，做到家了！” “做到你姥姥家了！”王坤狠狠將手机摔在桌上。 会议室里，几个校董面如死灰。 “王董，” “源头……源头找到了。” “什么源头？” “就是……就是有篇讚美沈诚的文章，不知道被哪个学生， 发到了『西红柿』的短篇故事区……” 冯冬冬只扫了一眼，脸色的难看。 短篇热度榜第一。 《惊！我的校长是霸总，开学第一天就为我承包了整个冰品店》。 王坤读了第一段，差点当场心肌梗塞。 “他，是空降校园的神秘校长，慵懒不羈的外表下，藏著一颗无人能懂的心。 我，是芸芸眾生中最平凡的学生， 直到那天，他逆光而来，带著蓝色卡车的轰鸣，许下全校空调的诺言。 我以为这已是极限，他却用一个电话，为我承包了整个冰品店。 他用那漫不经心的语调对全世界宣布：『她的夏天，我管了。』” “噗——” 另一个校董捂著胸口， “我……我速效救心丸呢？” “『她的夏天，我管了』？” “他管个屁！他的是我们的钱！” 冯冬冬面无表情地往下滑， 热评第一条：“姐妹们，磕到了！这是什么神仙校长！” 热评第二条：“楼上的，这是小说！小说！虽然我也希望是真的……” “回楼上，姐妹你快去看热搜！ #新星学院校长疯了#，有视频有真相！这他妈是纪实文学！” “姐妹们，我查了，新星学院给全校装了空调，请全校吃免费冰淇淋！ 这个校长，比小说里的霸总还霸总！ 小说霸总承包鱼塘，我们校长承包空调和哈根达斯！” “我刚从新星学院论坛摸过来，据说真人比小说里写的还帅！ 姐妹们，我准备转学了，有没有组团的？！” “哈哈哈哈，王董，你们这位沈校长，真是营销奇才啊！ 我们新闻系的教授都说可以写进教科书当案例了！” 冯冬冬脸上是深深的无力感。 人心，有时候是不用收买的。 “王董？还在吗？餵？方便透露一下沈校长下一步还有什么惊人之举吗？ 我们报社想给他做个独家专访……” …… 校长办公室里，沈诚看著《惊！我的校长是霸总》评论数节节攀升， 刺眼的红色座机，又响了起来。 江城高校联合会。 沈诚挑了挑眉， 电话刚一接通，汪秘书那压著火气的声音就衝出来： “沈诚！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搞个人崇拜！” “汪秘书？话不能这么说。任老先生捐钱，我钱， 学生们享受福利，心怀感激。 这逻辑链不很清晰吗？他们要讚美谁，那是他们的自由， 我总不能衝过去捂住他们的嘴吧？” “你少在这里和稀泥！”汪秘书的声音更急了， “现在全城的教育界都在看我们江城的笑话！ 说我们新星学院浮夸、拜金，带坏了风气！” “呵，教育界？我们这野鸡职校，和你们高贵的教育界有关係？”沈诚轻笑一声， “浮夸么……我这最多算双向奔赴。 不像你们，一直默默给『瘤学生』发补助，倒低调得很吶。” 电话那头瞬间一滯。 “汪秘书，我就好奇问问，”沈诚充满了纯真求知慾， “你们给那些宝贝疙瘩那么多钱， 又高级公寓又高额补贴的，他们有感恩过你们半点吗？” “別说写什么讚美诗了，他们连句谢谢，说过吗？” 汪秘书被捅得半天没说出话， “那……那是为了国际交流，性质不一样！” “哦，性质不一样。”沈-诚拖长了调子， “是，是不一样。我养的这群小崽子，虽然有点傻，但知道谁对他们好。 我给他们一颗，他们恨不得把心都掏给我。” 他声音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听筒。 “你们呢？你们把他们羊大仁当亲爹一样供著， 人家背后还嫌你们这些当『孙子』的，送的钱太少了？” “你……你！” “行了，別耽误我工作了。 我这养的毕竟是懂得感恩的， 哪怕只是嘴上说说，我也爱听。总比养一群白眼狼强。” 说完，他直接掛断了电话。 …… 哈某大学，专家办公室。 “荒唐！简直是荒唐！”张老师气得浑身发抖， “把学校搞成饭圈！把教育搞成偶像崇拜！ 这是在毁掉下一代！是歷史的罪人！” 他怒不可遏， 这一次，他要拿出十二分的学究精神， 彻底把这个沈诚钉在耻辱柱上！ 【哈某大张v：教育之殤：当民粹主义绑架校园！ 痛心疾首！以物质利益收买人心， 以小恩小惠博取崇拜， 这是对教育精神最无情的践踏！ 当学子们不再潜心向学，而是热衷於为他们的“恩主”歌功颂德， 炮製出毫无营养的“霸总文学”时， 我们离真正的知识殿堂，越来越远了！ 这是教育倒退，是时代悲哀！】 他自以为高屋建瓴，振聋发聵，足以唤醒被蒙蔽的羔羊。 然而，评论区画风，比上一次更惨烈。 第一个衝锋的，依旧新星学院的学生。 “您说得对！我们就是被蒙蔽了！张老师，求求您赶紧给我们校长打个电话， 让他別再用物质腐化我们了！” 紧隨其后的，是哈某大学自己的学生。 “老师，您这篇文笔犀利，逻辑严谨，我们都看哭了。 我们想眾筹，请您也给我们校长写一篇， 主题就叫《我的校长只会开会》。” “对对对，我们愿意付费！”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外校学生，也纷纷赶来许愿。 “@蓝翔刘校长，刘校长您看见没？挨骂就能升级学校福利！ 求求您也出去作个秀，让张老师骂骂您吧！ 我们不求空调冰品，食堂饭菜里能多块肉就行！” “张老师，下一个能骂我们学校吗？ 我们校长刚换了辆迈巴赫，素材都给您准备好了！” 评论区彻底成了大型许愿池。 “张老师您越是义正词严，就越显我们沈校长做的事有多得人心？ 您这用生命在给我们校长当捧哏啊！年度最佳搭档，我先磕为敬！” 张老师眼前一黑， 想点刪除，却不小心按到了刷新。 页到那条“年度最佳搭档”的评论下，多了一个新点讚。 赫然是——新星学院【我待国士以诚】。 …… 同一时间，校长办公室。 【“沈校长”个人声望大幅提升，已在全城形成舆论效应！】 【解锁“声望加成”：额外提升返利额度！】 【当前声望加成：+5%】 沈诚的眼睛瞬间亮了。 当网红校长，还能直接增加返利？ “唉，这届网友，太热情了。” “你说，我本来想低调缅怀一下任老先生， 怎么就成给我个人搞宣传了呢？” 梁蜜看著热搜词条，又看自家校长那副嘴脸， “梁秘书，你看，现在全城都知道我这好校长了。” “是……是的，校长。”梁蜜有气无力地应著， “热搜上都是您……和那篇小说。” “这还不够。”沈诚一挥手， “这都民间自发的，小打小闹。 咱们得主动出击，搞个官方认证。” “您意思是……联繫市教育台的记者？ 他们跟我们有长期合作，可以正面宣传学校的形象！” “教育台？”沈诚嗤笑 “他们拍出来的，一股子八股文味儿，除了领导谁看啊？ 要找，就得找最会搞事的。” “就那个……那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叫什么来著？” 梁蜜的脸瞬间白了：“校长……您是说……《都市快报》的刘记者？ 他……他可是出了名的『扒皮王』，最喜欢挖黑料，咱们……” “就他了！”沈诚一拍大腿，“黑料？ 我浑身上下，除了想给学生谋福利，还有什么黑料？” “餵？哪位？我这儿正跟一个大新闻呢！” “我，沈诚。” “沈……沈校长？！” “您可是稀客啊！是不是又有大新闻要爆料？” “新闻有的是，就看你敢不敢来挖。” “沈校长，这次哪个校董贪污了，还是哪个领导作风有问题？” “都不是。” “这次的新闻，主角是我。” 刘记者愣住了。 “明天上午十点，校长办公室。”沈诚言简意賅， “我给你一个小时，独家专访。你想问什么，就问什么，百无禁忌。” 电话那头，刘记者显然被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懵了。 这可是能让报社都瘫痪的顶级流量！ “沈……沈校长，您没开玩笑吧？” “我只有一个要求。”沈诚没理会他的疑问。 “您说！別说一个，一百个都行！” “全程直播。” “沈校长，您放心！设备、收音、灯光，我全用我们台里最好的！ 保证把您拍得比电影明星还上镜！”刘记者激动得声音都破了， 仿佛已经看到了明天报纸的头版头条和暴涨的网站流量。 “行了，別拍马屁了。”沈诚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明天准时到就行。” “一定一定！那我不打扰您了，我这就去跟主编报选题……” “等等。” 刘记者正要掛断，沈诚忽然开口。 “你刚才电话里，不是嚷嚷要挖黑料吗？” 刘记者心里咯噔一下，试探著问：“沈校长，您的意思是？” “我这儿，正好有个现成的。” “就当是明天的开胃小菜，也顺便让我看看，你这『扒皮王』的刀，够不够快。” 第25章 全网直播？记者围杀？身败名裂？朕在乎？ “你刚才电话里，不是嚷嚷要挖黑料吗？” “我这儿，正好有个现成的。” 电话那头，刘记者呼吸都停了半拍。 “您……您说！保证给您办得明明白白！” 沈诚冲呆若木鸡的梁蜜抬抬下巴， “把宏福餐饮黄经理的资料，还有学生吃坏肚子的医院化验单，发给这位刘记者。” 梁蜜的脸刷一下白了。 校长这嫌学校热搜还不够刺激？ “哦，对了，化验单上『粪便常规』结果，记得给他標红。 我觉得广大市民朋友们，应该会对学生们午饭到底有什么『惊喜』，很感兴趣。” “噗……” “沈校长，食品安全无小事，关乎祖国下一代的健康，我们媒体人义不容辞！ 您放心，今晚上，我就让这黄经理，和他那锅餿绿豆汤一起，火遍全城！” 掛了电话， 梁蜜看著自家校长唯恐天下不乱的愉悦， “校长……您这引狼入室啊！刘记者他……” “狼？”沈诚从老板椅上站起来，眼里闪过锋芒。 “我是在告诉所有豺狼虎豹——” “这片地盘，现在归我管了。” …… 校董会的线上会议室，气氛比殯仪馆的冷气还足。 （请记住 101 看书网书库多，?????????s??.???任你选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他妈的……” “他这是在向我们示威！他这骑在我们脖子上拉屎！” “王董，冷静，” “全城的媒体都盯著我们，说我们学校出了个『圣人校长』， 说我们教育工作有口皆碑……” “我呸！”王坤一巴掌拍在桌上， “他算个屁的圣人！他就搅屎棍！我们钱让他去缅怀任老先生， 他倒好，顺手给自己立个长生牌位！ 现在全校学生都快不认识任天，只认识他沈诚了！” 冯冬冬抱著手臂，一直没有说话。 “他现在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身上披著学生民意的金甲” “那怎么办？就这么看著他把我们的钱败光，把我们所有人都架空？” “既然打不倒他，那就把他捧起来。” “捧他？” “对，把他捧得高高的， 不是说他是『圣人校长』吗？ 好，那我们就让全城的人都相信，他就是无所不能的圣人。” 她扫视了一圈屏幕里茫然的脸， “我们去联繫记者，要找最刁钻、最会挖坑的记者。 我们不让他去抹黑沈诚，恰恰相反，要让他去歌颂沈诚。” “歌颂他？冯总，您没发烧吧？” 冯冬冬冷笑一声：“记者会问他：『沈校长，您解决了学生的酷暑问题，真功德无量！ 那您下一步，是不是解决下贫困生学费问题？』 是不是可以承诺，保证我们新星学院的毕业生，高薪就业？』 “他要答应，早晚把自己撑死。 不答应，那『圣人』形象，当场就碎了！”王坤激动地一拍大腿， “到时候，被吊高了胃口的学生和网民，就能把他生吞活剥了！” “没错。” “他现在是民意的神，就让他死在民意上。” “高！” “我认识《城市焦点》副主编，他们手下有『铁娘子』， 最擅长笑著把人问到哭！我这就去联繫！” …… 《城市焦点》的办公室里，气氛沉闷。 “蓉姐，这稿子真没法写了。”副手小周愁眉苦脸指著屏幕， “给羊大仁那事洗地，说什么『维护国际友谊』， 我感觉我打的每个字都在骂自己。” 被称为“蓉姐”的，《城市焦点》的王牌记者，李蓉。 她看都没看屏幕。 “那就换个词，叫『彰显大国风范』。” 小周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不换汤不换药吗？” “不然呢？” “你还真想写『论羊大仁舔狗的自我修养』？” 就在这时，主编的电话打了进来。 “李蓉，手头那破事停一下。” “接个大活儿。新星学院，王坤王董亲自联繫的，点名要你。” 李蓉眉毛一挑：“新星学院？那个网红校长？” “对！就是他！”主编压低了声音， “王董意思是，让你去做专访，好好『宣传』下这位沈校长『丰功伟绩』。 价钱，隨便开。” 李蓉太懂“宣传”这两字背后的刀光剑影了。 “蓉姐，这活儿烫手啊。那沈校长现网上跟皇帝一样，粉丝全是学生，战斗力爆表。 咱们要衝得太猛，怕要被那群小兔崽子掛城墙上。” “冲？谁说我们要衝了？” “所光我一个人去，火力不够。”李蓉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得来个群狼环伺，才叫精彩。” 她拿起手机，开始翻找通讯录。 “把摄像机架好，灯光打亮，让全城的人都看看， 被捧上神坛的年轻校长，怎么被他自己的光环，活活烧死。” …… 梁蜜几乎撞开办公室的门， “校长！不好了！” 沈诚正刷《惊！我的校长是霸总》的最新章节， “怎么，王坤他们找人来暗杀我了？” “比那还严重！”梁蜜把手机递过去，上面她报社姐妹发来消息， “我姐妹说，王坤联繫了《城市焦点》的王牌记者李蓉，『铁娘子』！ 她最擅长给人下套，笑著把人问到身败名裂！ 她还叫上了一大帮媒体，准备明天开记者招待会，说要给您『树碑立传』！” “树碑立传？”沈诚乐了，“王坤还挺有孝心。” “校长！他们把您架在火上烤啊！” “我光脚，怕他们穿鞋的？身败名裂又如何？” 梁蜜急得直跺脚： “可我们总得准备下吧？至少……准备些官方说辞，免得被他们牵著鼻子走。” “准备？”沈诚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嗯，你说的对，是得好好准备一下。” 他踱步回到办公桌前，拿起內线电话。 梁蜜眼睛一亮，以为校长终於要认真应对， 只听沈诚对著话筒说： “餵？帮我接卫生署的举报热线。” 梁蜜：“？” 她手里的笔，悬在了半空。 “对，我要实名举报。”沈诚语气严肃， “新星学院食堂，卫生状况堪忧，食材来源不明， 长期使用劣质油，存在重大食品安全隱患。 请你们立刻派人，前来突击检查！” 掛了电话，沈诚看著已经石化的梁蜜，笑了笑。 “校……校长……您这是……” “他们不是要问我怎么关心学生吗？”沈诚理所当然地摊开手， “还有什么，比让学生吃得安全、吃得放心，更实在的关心？” 梁蜜的脑子嗡的一声， “那……那食堂那边……” “他们把发霉的菜叶子藏起来，把地上的黑油刮乾净？ 梁秘书，你太小看宏福餐饮的下限了。 就他们那卫生水平，就算提前三天通知，请个专业保洁公司来，都过不了关。” “等卫生署的报告一出来，咱们就名正言顺换掉他们。” 沈诚敲了敲桌子， “去联繫下全城最好的餐饮公司。” “最好的……您是说……给市政府供餐的那个『绿源餐饮』？” “就它了。” “可是，”梁蜜感觉声音都在飘， “绿源的价格……学生们怕负担不起。” “谁说要让学生负担了？”沈诚脸上是那种熟悉笑容。 “学生嘛，就做成三块钱的自助餐。” 他慢悠悠地吐出后半句。 “標准嘛……就按三十块一个人的標准给我上。 不够的，从学校帐上补。 欸，但有一条，绝对不允许浪费食物啊！” …… 第二天一早，十几家媒体的长枪短炮， 就把新星学院给堵了个水泄不通。 保安老张头一次见到这种阵仗， 哆哆嗦嗦地给校长办公室打去电话， “校长！不好了！门口来了好多记者，跟要攻城一样！” 梁蜜看著楼下那黑压压的人群， 其中几个，省城里有头有脸的大媒体， 还看到了《焦点追踪》的採访车。 “校长！”梁蜜急得团团转， “这肯定王董他们设的局！” 她越想越怕：“这绝对是捧杀！我们不能接受採访，绝对不能！” 沈诚正津津有味地看著论坛上学生们p的图， 一张他穿龙袍，下面一排学生喊“吾皇万岁”； 另一张他和哈某大张老师cp图，標题“年度最佳搭档”。 听到梁蜜的话，他才懒洋洋地抬起头， “人家梯子都搭到我脚下了，我不踩著往上走， 岂不辜负了王董他们的一片苦心？” “可是他们会问我们根本做不到的！”梁蜜急得跺脚， “到时候您下不来台，之前建立形象就全毁了！” “小梁啊，我说了，身败名裂又如何？朕在乎吗？” 沈诚拍了拍她肩膀， “不过……他们想看我死，我偏要让他们看我怎么飞。” 第26章 谁允许你们打扰我学生的？我学生不比任何人差！ “他们想看我死，我就偏要让他们看我怎么飞。” “再说了，免费的gg，还全城直播的那种，不要白不要。” “走，整理一下仪容仪表，咱们去会会那位『铁娘子』。” 校门口，十几家长枪短炮被伸缩门无情地拦在外面， 像一群被关在笼外的饿狼。 为首的李蓉抱著手臂，看著腕錶，嘴角掛著一丝冷笑。 她身后的摄像师正对著手机屏幕，小声匯报： “蓉姐，直播间开了，热度涨得飞快， 都在等您把那小子的皮给扒了。” “急什么。”李蓉看了一眼紧闭的校门， “他现在站得越高， 待会儿摔下来，观眾才看得越过癮。” “急什么。”李蓉示意摄像师，把镜头对准略显寒酸的电动伸缩门，自 己则优雅地走到镜头前，露出了招牌式的亲和笑容。 “各位观眾朋友们，大家现在看到的，就是最近火爆全网的新星学院的大门。” 直播间弹幕瞬间刷屏。 【来了来了！蓉姐今天好颯！】 【前排吃瓜！听说今天有好戏看！】 李蓉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全场： “大家看，这扇电动伸缩门，款式老旧，甚至有些地方已经锈跡斑斑。 但就是这样一所连门面都『捨不得』修的学校， 却愿意为三千多名学生，装上全新的空调，提供不限量的免费冰品。” 她恰到好处的“讚嘆”： “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的沈校长， 是真正把每一分钱，都在了学生身上。 这种务实的教育精神，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 【哭了，这才是好校长！】 【蓉姐说得对！不像我们学校，就知道修大门！】 【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捧杀，绝对捧杀！】 李蓉满意地看著弹幕的反应，铺垫得差不多了。 她枪头一转，对著保安亭气定神閒的保安老张，声音提高了几分。 “大爷，现在，可以让我们进去採访了吧？ 直播间几十万观眾都等著呢，別让大家等急了。” 她身后的记者们立刻骚动起来，纷纷將镜头对准了保安亭。 然而，保安老张只是抬了抬眼皮，吐掉嘴里瓜子壳，慢悠悠地回了两个字。 “不行。” 李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她旁边的副手小周赶紧上前： “大爷，我们跟沈校长约好了的专访。” 老张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李蓉身后那群虎视眈眈的记者，不咸不淡地说： “校长约了专访，可没通知我开门。” 这话一出，全场譁然。 李蓉的眉头终於皱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多设备，你让我们在门口乾等著？” 老张靠回椅子上，端起搪瓷杯喝了口浓茶，一副“天王老子来了也別想进去”的架势。 “校长没下命令，谁来都不能进。这是规矩。” 直播间里，弹幕直接炸了。 【臥槽！这保安大爷是隱藏boss吗？】 【666，蓉姐职业生涯的滑铁卢，被一扇门给拦住了！】 【这学校的规矩这么硬？我开始有点喜欢了。】 【我怀疑校长在门上装了语音识別，口令是『校长牛逼』！】 【哈哈哈哈，沈校长人还没到，就先给了个下马威，这波操作我给满分！】 李蓉看著油盐不进的保安，又看了看直播间里那些幸灾乐祸的弹幕， 精心维持的优雅表情，终於出现了一丝裂痕。 话音刚落，校园里刺耳的广播声突然响起，嚇了眾人一跳。 那不是什么通知，而是沈诚懒洋洋的声音， 通过广播传遍了整个校园，也传进了每个直播间。 “保安老张，把门看好了。新星学院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不是谁都能进的菜市场。” 毫不掩饰的嘲弄。 “外面那些媒体朋友，我知道你们辛苦。 但谁给你们的权力，在我的地盘上， 打扰我的学生享受安寧的校园生活？ 想採访我，可以。在门口等著。” 这话，狂得没边。 李蓉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直播间的弹幕却炸了。 【臥槽！这校长也太护犊子了吧！爱了爱了！】 【哈哈哈，记者们脸都绿了，在人家的地盘上，被人家用广播公开处刑！】 【这才是校长该有的样子！学生第一！閒杂人等滚蛋！】 就在这时，下课铃响了。 教学楼的门被推开，学生们如潮水般涌出。 当他们看到校门口的阵仗，以及被堵在门外的记者时， 先是一愣，隨即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 “是校长！校长保护我们！” “兄弟们！那帮记者想找校长麻烦！护驾！快护驾！” “保卫沈校长！保卫我们的空调和冰淇淋！” “轰”的一声，几百上千名学生，自发地朝著校门口衝去。 他们没有喧譁，没有混乱， 而是在沈诚即將走出的办公楼前，齐刷刷地站成了两排， 空出一条笔直的通道，眼神狂热地望向大门。 那场面，看得李蓉和她身后一群见惯了大场面的老记者们，都集体感到了头皮发麻。 这他妈学校？ 这分明某个皇朝的朝圣现场！ 在万眾瞩目之下，沈诚双手插兜， 慢悠悠地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 学生们组成的“仪仗队”瞬间爆发海啸般的欢呼。 “校长牛逼！” “校长！我的神！” 沈诚閒庭信步地走在通道中央，对著两边的学生挥了挥手，像个检阅军队的將军。 他穿过人潮，不急不缓地来到校门口，隔著冰冷的铁栏杆，与李蓉对视。 他身后，是黑压压一片，甘为他衝锋陷阵的“死士”。 他面前，是脸色铁青，被彻底夺走主场优势的“猎人”。 沈诚衝著李蓉，露出了一个堪称和善的微笑。 “李记者，是吧？《城市焦点》的王牌，久仰大名。” 李蓉强压下心头那股荒谬的震动，挤出一个职业化的笑容：“沈校长，我们只是想……” “我知道你们想什么。”沈诚打断了她，指了指她身后那些摄像机， “直播都开著吧？別浪费观眾的时间了。” 他好整以暇地倚著门，对著镜头，也对著李蓉。 “来吧，各位。” “可以开始问了。” 李蓉深吸一口气，將所有情绪压下，露出了最完美的职业微笑。 “沈校长，我们都看到了您为学生们做的，空调、冰品，確实令人感动。” 她声音温和，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 “但据我所知，新星学院有很多贫困生， 他们更需要的可能不是一碗冰，而是一笔能解燃眉之急的助学金。 不知您在这方面，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吗？” 裹著的刀，温柔而歹毒。 直播间里，懂行的人已经开始叫好。 【不愧是蓉姐，一上来就抓要害！】 【这个问题没法接啊，承认了，等於说之前送冰品是作秀；不承认，就是不关心贫困生。】 沈诚闻言，脸上竟露出一丝“你可算问到点子上了”的欣慰。 “李记者，你这个问题，问得太好了！也问到我心坎里去了！” 他一拍大腿，满脸真诚：“其实，就在昨天，我们校董会还专门开会討论了这件事。 王坤王董、冯冬冬冯总他们一致认为，现有的补助標准太低，根本不够！ 所以校董会已经全票通过，决定立刻成立一个全新的『新星卓越教育基金』， 专门用来奖励优秀学生，补贴贫困学生！”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校董会线上会议室里，王坤刚端起茶杯，听到这话， 一口热茶直接从鼻子里喷了出来。 “我决定你妈！”他指著屏幕里的沈诚，气得浑身发抖， “这小王八蛋！他反过来把我们架在火上烤！” 冯冬冬的脸，冷得像冰。 直播现场，沈诚还在滔滔不绝，甚至亲热地对梁蜜招了招手： “具体的方案正在擬定，很快就会公布。 到时候，还请各位媒体朋友帮忙宣传一下，也算是替我们校董会做件好事。” 李蓉脸上的笑容，第一次有些掛不住了。 另一个记者见状，立刻抢过话头，语气尖锐： “沈校长！有教育专家指出，您的行为是在作秀，是在用物质腐化学生！ 而且据我所知，贵校往年的毕业生就业率，在同类院校里一直排名垫底，您怎么看？” “是啊沈校长！”又一个记者指著不远处的操场， “学校大门差就算了，可操场看著也太破了， 坑坑洼洼的，学生们运动都不安全，是不是也该修缮一下？”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炮弹般砸来。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开始为沈诚默哀。 然而，沈诚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种沉重的，痛心疾首的表情。 他长长地嘆了口气。 “你们说得对。” “就业率差，操场破……这些问题，我都知道。” 他环视了一圈身后的学生，声音里带著一丝沙哑的自责。 “但这不是学生的错。他们不比任何人差。” “错的是我，是我这个校长，为他们做得太少，太少了！” 第27章 我的学生可比瘤学生懂感恩，所以他们配！ “就业率差……这些问题，我都知道。” “但这不是学生的错。他们不比任何人差。” “错的是我，是我这个校长，为他们做得太少，太少了！”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学生们，此刻一个个都愣在原地，眼圈瞬间就红了。 “我……我没听错吧？”一个男生揉了揉眼睛，声音带著哭腔， “他没骂我们是废物？” “轰——！” 他身后的学生阵营，瞬间被这句话点燃！ “妈的，从小学到高中，哪个老师开会不说我们是『垮掉的一代』？ 进了大学，辅导员天天念叨我们是三本的料，没前途……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有人说，错的不是我们。” “呜呜呜……校长，我的神！我这就回去把那篇《我的校长父亲》再改改，我要写成史诗！” 直播间里，弹幕疯了一样地刷屏。 【哭了！校长没有嫌弃我们！】 【我他妈一个隔壁学校的都看哭了！ 我们校长只会开会念稿，说我们就业压力大，要我们自己努力！】 【这才是教育家！这他妈才叫担当！】 【检测到死士们归属感大幅提升！】 【学生平均归属感：40/100--＞50/100！】 【解锁“校长之声”技能：当归属感超过50%时，校长的话语將对学生產生额外的凝聚力加成！】 沈诚感受到系统提示的震动，嘴角微微上扬。 “校长！我们爱你！”一个男生激动地喊道。 “校长！你说得对！我们不比別人差！” 李蓉和其他记者面面相覷， 本该是一场“捧杀”的採访，却变成了沈诚的个人演唱会。 李蓉见过太多作秀的场面，太多虚偽的眼泪，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但眼前这一幕，真实得让她心头髮麻。 这个年轻人，三言两语，就將几千名学生的心，彻底拧成了一股绳。 不行，不能让他继续掌握节奏！ 李蓉迅速调整好情绪，再次露出职业化的微笑， “沈校长，您的自责让所有人都很感动。 但感动不能当饭吃，情怀也换不来工作。 对於就业率垫底这个硬伤， 您除了自责，有具体的解决方案吗？” 这个问题，又狠又准。 你光说得好听有什么用？拿出乾货来！ 所有镜头，再次对准了沈诚，等待著他如何从这个道德高地，平稳落地。 校董会会议室里，王坤冷笑：“问得好！我倒要看看他怎么编！ 他要是敢说保证就业，明天教育局电话就得打爆！” 沈诚闻言，非但没有被问住，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噗嗤一声乐了。 他看向李蓉，又扫了一眼她身后那些扛著长枪短炮的记者们，慢悠悠地开口。 “李记者，谁说我没有解决方案？” 他指著李蓉，然后又挨个指过在场的所有媒体。 “我的解决方案，不就站在我面前吗？” 全场皆懵。 李蓉也愣住了：“沈校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啊。”沈诚摊开手，一脸的理所当然，“你们，不都是企业吗？” “《城市焦点》、《南都报》、省电视台……哪家不是天天喊著缺人干活？” 他清了清嗓子，对著所有镜头，朗声宣布： “这样吧，今天在场的所有媒体，有一个算一个。 谁要是肯给我们新星学院的学生，提供一个带薪实习的岗位， 不拘什么专业，文案、摄影、后期、打杂都行。” “我，沈诚，以我个人的名义，赞助你们单位一个月的下午茶！星巴克还是瑞幸，你们隨便挑！” “哗——！”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一秒，然后瞬间爆炸！ 学生们疯了！ 记者们也疯了！ “臥槽！真的假的？！”一个小报社的记者，手里的相机都差点拿不稳。 李蓉彻底傻眼了。 她从业十年，採访过高官，对话过巨富， 却从未见过如此离谱的操作！ 这他妈接受採访？ 这分明当著全城观眾的面，公开招聘， 还顺带用钱把所有提问者都砸成了自己人！ 她身边的副手小周，已经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角，压低声音， “蓉姐！咱们新媒体部正好缺个实习生剪视频啊！下午茶！星巴克啊！” 李蓉：“……” 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这年轻校长，反覆碾压，然后重塑 沈诚没有理会骚动， 他向前一步，逼近铁门， “当然，这些远远不够！” 沈诚目光灼灼地盯著所有镜头，声音陡然拔高！ “我要建全省最顶级的实习车间！ 我要把行业里最牛的大师傅请来，手把手地教！ 我要请那些上市公司的ceo、总监，每周都来开讲座， 让他们毕业后抢著要我们的学生！” “操场？谁说要修了？我们要推倒重建！ 建一个室內恆温的综合运动馆！ 篮球场、羽毛球场、游泳池，全都要有！ 我要让我的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整个校门口，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记者，包括李蓉在內，全都目瞪口呆地看著这个口出狂言的年轻人。 李蓉被雷的出不出话来，弱弱的问了句，您认真的吗？ 李蓉被这连珠炮似的狂言砸得半天没回神， 她握紧了话筒，把差点脱口而出的“你疯了”咽回去， 换上个更具杀伤力的问题。 “沈校长，”她努力维持著职业微笑，但嘴角已经有些僵硬， “您描绘的蓝图確实激动人心。 但您说的这些，建运动馆，请ceo，哪一项不是天文数字？您认真的吗？” 这话一出，直播间里等著看戏的观眾都兴奋了起来。 【来了来了！图穷匕见了！】 【画大饼谁不会啊，就看他怎么圆！】 【蓉姐牛逼！直接问钱！这下看他怎么下台！】 沈诚脸上的悲壮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於怜悯的、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他没回答，反而慢悠悠地反问： “李记者，我倒是想问问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蓉一愣：“我……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从现实角度出发……” “哦？现实角度？”沈诚往前走了一步，手搭在冰冷的铁栏杆上， 目光却越过李蓉，直勾勾地盯著她身后的摄像机镜头。 “你的意思是，因为我们是新星学院，是所不入流的民办职高，所以我们就不配拥有这些？” 他的声音不大，却狠狠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李蓉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歧视职高学生？这顶帽子要是扣在脑袋上，还是在几十万人的直播里， 她这“铁娘子”的招牌今天就得被砸个稀碎！ “我没有！”她急忙辩解，“沈校长，您不要偷换概念！” “我偷换概念？”沈诚冷笑一声， 他指了指身后那群因为他一句话而眼眶通红的学生， 又指了指屏幕外的千千万万观眾，声调陡然拔高。 “那我就翻译翻译你的『现实角度』！ 是不是在你们这些名记者的眼里， 我的学生，就只配在坑坑洼洼的操场上摔断腿？ 就只配毕业后去流水线上拧螺丝？ 就只配看著別人名校的同龄人住著高级公寓，出入高档写字楼， 而他们，连做梦的资格都没有？！” “告诉我是不是！” 这一刻，他身后的学生们再也忍不住了。 “不是！” “我们配！校长说我们配，我们就配！” “去他妈的『现实角度』！老子就要游泳池！老子就要ceo！” 一个刚才还因为被记者提问而有些自卑的男生，此刻挺直了胸膛， 衝著校门外的镜头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我妈说我能当科学家！我不管！我就要当！” 山呼海啸般的吶喊，几乎要掀翻整个校门。 李蓉和她身后那群身经百战的记者们，被这股气势冲得集体后退了一步， 一个个脸色煞白，目瞪口呆。 他们是来“捧杀”的，是来看猴戏的。 结果人家自己抱著个火箭筒，把他们这些看戏的观眾席给炸了！ 沈诚满意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他转过头，衝著已经彻底失语的李蓉，露出了一个恶劣至极的微笑。 “你看，我的学生们觉得他们配。 我，作为他们的校长，也觉得他们配。” 沈诚恶劣笑容缓缓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的、极具压迫感的平静。 他往前又走了一步，手握著冰冷的铁栏杆 锁定了人群中最体面的那位“铁娘子”李蓉。 “李记者，你还没回答我呢。” 李蓉的职业微笑彻底僵在脸上，握著麦克风的手指泛白。 “你觉得，他们配吗？” 第28章 从今天起，他们会是最耀眼的星！ “你看，我的学生们觉得他们配。 我，作为他们的校长，也觉得他们配。” “那么李记者，你觉得，他们配吗？” 沈诚的声音不大，却砸在直播间几十万观眾的心上，也砸在李蓉的职业生涯上。 回答“配”？ 那等於承认他所有疯狂的计划都合理，自己刚才的质疑就成了笑话。 回答“不配”？ 她不敢想像那后果。 李蓉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她身后的记者们，也下意识地避开了沈诚的目光， 有的低头假装检查设备，有的扭头望向別处。 “怎么了？”沈诚毫不掩饰的讥讽， “都哑巴了？” 他鬆开栏杆，双手插回兜里，姿態閒散地扫视著门外那群。 “別不好意思啊，大家都是来找新闻的，观点鲜明一点嘛。” 沈诚对著所有镜头，朗声说道：“现在，在场的所有媒体朋友，有一个算一个。 有谁觉得，我的学生，新星学院这三千多个活生生的人， 他们不配拥有最好的教育，不配拥有最好的未来， 不配拥有一个能让他们挺直腰杆的校园……” 他目光如刀，缓缓扫过每一张惊慌失措的脸。 “现在，就站出来！” “让我，也让我的学生们，好好认识认识你！” 整个校门口，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仿佛凝固了。 下一秒，山呼海啸般的吶喊从沈诚身后爆发， 那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扬眉吐气、酣畅淋漓的狂吼！ “我们配！” “校长牛逼！” “谁敢说我们不配，我跟谁急！” 一个平时连课堂发言都怯场的女生，此刻红著眼眶衝到最前排， “我爸妈一年到头打三份工供我上学，凭什么说我不配有个好操场？” 记者们面面相覷，谁也不敢接话。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炸成了一片欢乐海洋。 【这校长太狠了！直接把记者架在道德火炉上烤啊！】 【笑死，蓉姐今天算是栽了，来挖坑结果自己掉进去了】 【我一个隔壁学校的都想转学！这才叫校长！】 李蓉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这个年轻校长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把问题拋回给提问者， “沈校长，您误会了，”李蓉强撑职业微笑， “我只是担心资金问题，並非质疑学生们的价值。” “哦？资金问题？”沈诚眉毛一挑， “李记者，你是不是觉得我在画大饼？” “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我就给你看看什么叫实力打脸。” 沈诚转向梁蜜，“把合同拿来。” 梁蜜一脸懵逼地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文件，递给沈诚。 沈诚接过文件，隔著铁栏杆，把它举到李蓉面前： “这是我昨天刚签的合同，省內最大的体育设施供应商，预付款五百万。” “什么？！”李蓉瞪大眼睛。 “还有这个，”沈诚又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 “这是我和省人才交流中心的合作协议， 他们承诺每月派遣三名行业精英来我校开设讲座。” 李蓉彻底傻眼了。 她原以为沈诚只是在画大饼， 没想到人家早就把馅儿都准备好了。 “我的天！”一个学生激动地大喊， “校长这是玩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沈诚转身面对学生们， “因为你们值得最好的。” 全场死寂一秒后，彻底引爆。 “合同！臥槽！是盖了红章的合同！”一个男生指著那份文件，声音都劈了叉。 “妈的，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哎哟！ 你他妈还真掐啊！疼！是真的！我们真的要有新运动馆了！” 学生们疯了，激动地抱在一起又蹦又跳，手 机的闪光灯匯成一片星海，咔嚓声不绝於耳，仿佛在见证一个时代的诞生。 李蓉和她身后那群“猎人”，此刻彻底成了被围观的猎物。 她身边的摄像师，手里的机器都微微垂下，忘了自己还在直播。 副手小周凑过来，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蓉姐……这……这还怎么问？他把咱们的路全堵死了。” 李蓉嘴唇发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壮汉“噗通”一声， 双膝跪地，朝著沈诚的方向，五体投地。 “爹！” 这一声，石破天惊。 旁边一个瘦高个不乐意了，一把將他拽起来： “滚蛋！別占校长便宜！也得是我先叫！” “都別爭了！”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推了推眼镜，一脸严肃地分析， “校长如此年轻有为，咱们应该统一口径，叫大哥！ 大哥！以后谁敢动我大哥，我第一个跟他拼命！” “我反对！叫大哥显得咱们像混社会的！我觉得叫『陛下』最贴切！” 【检测到死士预备役信仰已初步建立，忠诚度大幅提升！】 【学生平均归属感：50/100--＞65/100！】 沈诚看著眼前这齣“认亲大会”，又看了看门外那群怀疑人生的记者， 他侧过头，对身旁彻底麻木的梁蜜低声笑道： “画饼，也得先把麵粉和鸡蛋准备好。” 面对压不下去一波波声浪，沈诚笑著摆摆手： “行了行了，都別闹了。 不然还真以为我要聚眾造反呢。” 他转向李蓉，眼神里带著胜利者的从容： “李记者，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李蓉知道，今天的採访已经彻底溃败。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职业生涯的履歷上，被这个叫沈诚的年轻人，用鞋底狠狠地踩上了一个印。 她强行挤出最后一个问题，像是刚吞了把沙子： “那么，沈校长，作为结束，您有什么想对全城观眾说的吗？” “有啊。”沈诚对著镜头，露出了標誌性的懒散笑容， 他清了清嗓子，神情无比郑重。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以为他要发表什么惊天动地的教育宣言。 “咳。”沈诚一本正经地对著镜头说， “新星学院秋季招生火热进行中，名额有限，欲报从速。 现在报名，附赠校长亲笔签名照一张，先到先得，送完即止。” “噗——” 人群里不知是谁先笑出了声， 紧接著，学生们爆发出惊天动地的鬨笑。 “大哥！我的！签名照必须是我的！” “校长，我不要签名照，能换成一箱哈根达斯吗？” 直播间里，弹幕已经疯了。 【我他妈以为他要上价值，结果他开始卖gg了！】 【这校长能处，有事他是真上啊！】 【別说了，我这就去给我弟报名，校长签名照给我留一张！】 李蓉身边的副手小周，已经憋笑憋到脸部肌肉抽搐， 他悄悄对李蓉说：“蓉姐，咱们报社……还招实习生吗？ 我觉得这学校的学生，將来肯定好用。” 李蓉狠狠瞪了他一眼，但眼神里却没了往日的锐气。 沈诚笑著压了压手，示意学生们安静。 他脸上的玩笑神色渐渐敛去，目光越过镜头， 仿佛看到了千家万户的电视屏幕，看到了那些为孩子前途焦虑的父母。 “欢迎各位家长，把孩子送到新星来。” “我们不是最好的学校，但我们会成为最懂你们孩子的学校。” 他话锋一转，眼神陡然锐利 “还有，我想借各位的镜头，告诉那些高高在上的『专家』，告诉那些看不起职业教育的人。” “別再对我的学生指手画脚， 別再用你们过时的標准去定义他们的未来。” “时代变了。” 沈诚缓缓扫过身后那一张张年轻、激动、眼含热泪的脸，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从今天起，他们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可。” “因为，我的学生……將是最耀眼的星！” 第29章 「死士军团」雏形！他们非讚美我，我也拦不住啊 “从今天起，他们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可。” “因为，我的学生……將是最耀眼的星！” 这一次，没有山呼海啸的欢呼。 只有一片死寂。 那句“我的学生……將是最耀眼的星”，仿佛带著某种魔力，抽乾了现场所有的声音。 直播间里，疯刷的弹幕停滯了。 校门口，那群身经百战的记者，握著话筒和相机，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学生们静静地站著，许多人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怕一开口，那颗刚被点燃的、名为“希望”的火种，就会被自己呼出的气吹灭。 刚才还喊著要给校长当儿子的壮硕男生， 此刻却用袖子胡乱地抹著脸，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 “妈的……真他妈的……” 他旁边的同学递过去纸巾，自己却也红著眼圈， “哭个屁，给校长丟人！” 没人嘲笑他们。 因为放眼望去，那一张张年轻的脸上，都掛著相似的狼狈。 那不是委屈，而是一种长期被压抑、被否定后，突然被人高高举起， 郑重地捧在手心里的巨大衝击。 “我……我昨天还在跟我妈吵架，”一个女生低著头， “她说我不爭气，以后就只能进厂。 我第一次……第一次觉得，我或许……不只是进厂的命。” 李蓉站在人群之外，看著这诡异而又震撼的一幕，手心冰凉。 她入行十年，刺穿过无数人的偽装， 却在今天，被一个年轻人的几句话，击中了。 她身边的副手小周，早就忘了直播这回事， （请记住 101 看书网超贴心，101????????????.??????等你读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蓉姐……我突然觉得……咱们稿子，好像写错了。” 何止是写错了。 李蓉感觉自己今天带来的访稿。 结果人家连看都懒得看，直接开著航母从她脸上碾过去。 她看著镜头里，沈诚身后那群学生。 他们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单纯的崇拜和狂热，那里面多了一种东西。 名为“信仰”的光。 【检测到死士预备役信仰已彻底凝聚，向心力突破临界值！】 【恭喜宿主！“死士军团”雏形已成！】 沈诚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 校董会的线上会议室里。 王坤死死盯著屏幕里那个被学生簇拥如神明的身影， 他手中的紫砂茶杯，“咔嚓”被他生生捏出了裂纹。 “疯子……他就是个疯子！” “他这在招生吗？他想……想造反吗？！” …… 就在这时，沈诚请来的那位刘记者，慢悠悠挤上前来， 问出了一个看似刁钻，实则挠到痒处的问题。 “沈校长，鄙人还有个问题。 现在网上，尤其学生们，都快把您传成一个魔幻的『霸道总裁』了。 您不觉得，这有点个人崇拜， 甚至是一种思想诱导的味道吗？” 校董会的线上会议室，气氛紧张得像战前指挥部。 “来了！来了！” 王坤看著监控画面里被记者围堵的场景， 激动得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 “他一个毛头小子，见过这种阵仗吗？说错一句话，就万劫不復！” “他这次最好別说错话！否则可是会牵连到我们！” 冯冬冬冷冷地盯著屏幕，心里却等著看沈诚出丑。 然而。 画面里，沈诚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连他標誌性的懒散都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心碎的错愕。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污衊， 痛心疾首地看著刘记者，又环视了一圈镜头。 “各位记者朋友。” 沈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对著所有人，微微鞠了一躬。 这一躬，把所有人都给整不会了。 “首先，对於网上的各种言论，我想做个澄清。”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语气无比真诚。 “新星学院能有今天，能为学生们安装空调，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福利，功劳，从来都不在我。” 学生们一听，顿时急了。 “校长，就是你！” “別谦虚啊大哥！” 沈诚抬手，轻轻向下压了压，喧闹的人群奇蹟般地安静下来。 “真正的功臣，是我们的创校人，已故的任天先生。”他抬头望天，仿佛在与先贤对话， “是他，用他伟大的远见和无私的奉献，为我们打下了这片基业。 我每次钱，的都是任老先生的遗產，心里都战战兢兢， 生怕辜负了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谁也挑不出错。 王坤冷笑一声：“光说漂亮话有什么用……” 话音未落，沈诚话锋一转。 “其次，要感谢我们校董会的任薇校董。” 王坤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只听沈诚的声音里充满了敬佩与感激： “是她，继承了任天先生的遗志，日夜操劳，心系学校。 大家可能不知道，装空调、送冰品这些提议， 最初都遭到了校董会一些……一些老同志的反对。” 他恰到好处停顿了一下，给了所有人无限的遐想空间。 “是任薇校董，顶著巨大的压力，在会议上拍了桌子，力排眾议， 才鼎力支持著学校的每一项发展。 没有她的批准，没有她含著泪签下的字，这一切都无从谈起。” 校董会会议室里，王坤的脸，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酱紫色变成了猪肝色。 任薇含著泪签字？她签个屁！ “我，沈诚，”沈诚的姿態，放得极低，甚至带著一丝卑微， “只是一个执行者。 把任天先生和任薇校董的关怀，传递给学生们的，微不足道的执行者而已。” 说完，他又对著镜头，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情真意切。 记者们都听愣了， 这……这跟剧本不一样啊！ 说好的年轻气盛，口出狂言呢？ 怎么画风突变成感动校园十大人物颁奖典礼了？ 刘记者更是满头问號，他感觉自己精心准备的匕首，被对方微笑著接过去， 然后当著他的面，削了个苹果。 “任天先生？”直播间里一片懵逼，“谁啊？他爹吗？” “楼上的，没文化就多读报，那是新星学院的创始人，早就去世了。” “我靠，这校长可以啊，一句话就把自己摘出去了，还顺便缅怀了先人， 这情商，我面试的时候怎么没有？” …… 校董会会议室里，王坤和冯冬冬等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噗——” 王坤指著屏幕里的沈诚， 杀人诛心！ 这他妈杀人诛心啊！ 他不仅把所有功劳都抢走了， 还顺手把一口“阻碍学校发展”的黑锅，严严实实扣在了自己头上！ 全城直播，他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他……他妈的……” “他把我们架上去了！” 冯冬冬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沈诚这手把自己摘得乾乾净净， 还顺手把任天和任薇捧上了神坛。 他们校董会要再敢跳出来说半个“不”字， 那就是跟创校人和最大股东对著干！ …… 资深记者反应过来，立刻追问： “沈校长，那您怎么解释，学生们自发为您写讚美文章的事呢？” 来了！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只见沈诚的脸上，露出了“诚惶诚恐”的表情，他连连摆手。 “这件事，是我工作的失职！我深感痛心！” 他一脸严肃地对著镜头。 “我办学的初衷，是让学生们学会感恩， 是让他们铭记任天先生的功德。而不是为了搞个人崇拜！” “这种风气，绝对不能助长！” 他清了清嗓子，当著所有媒体的面，郑重宣布。 “为了纠正这种错误的倾向， 我决定，將那些讚美我的文章，也一併纳入徵文评选！” “但是！”他话锋一转， “奖品，绝不能是稿费！” “所有获奖的同学，將获得一项至高无上的荣誉——与我共进午餐的机会！” 沈诚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食堂版，我请客，三菜一汤。” 第30章 这特么职校还是军校？热搜前十，沈校长独占五！ “为了纠正这种错误的倾向， 讚美我的文章，也一併纳入徵文评选！”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记者们面面相覷，这操作……是不是有点太不要脸了？ 把讚美自己的文章纳入评选，这不就是公开索要彩虹屁吗？ 学生们也懵了，刚刚还沉浸在“我们是最耀眼的星”的感动里， 画风怎么突然就拐到了奇怪的地方？ 直播间里，弹幕都慢了下来。 【等一下，我没听懂，这是什么操作？】 【自己当裁判，还当选手？】 【这……这吃相是不是有点难看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沈诚要翻车的时候， 他清了清嗓子，用无比庄严的语气。 “但是！为了杜绝物质腐化，体现精神奖励的崇高性， 所有获奖的同学，將不会获得一分钱的稿费！” 他目光扫过全场，脸上是神圣的光辉。 “他们將获得一项至高无上的荣誉——与我，新星学院校长沈诚，共进午餐的机会！” “……” 空气凝固了三秒。 “噗——” 人群里，不知是谁第一个没忍住，笑喷了出来。 紧接著，这笑声就像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 “哈哈哈哈哈哈！” “臥槽！不行了，我要笑岔气了！” 刚才还哭得稀里哗啦的学生们， 此刻一个个笑得东倒西歪，眼泪都飆了出来。 “与校长共进午餐？还至高无上的荣誉？我他妈信了你的邪！” “校长，我出五毛钱，能加个鸡腿吗？” “格局小了！我出五块！我要吃校长碗里的那块红烧肉！” 沈诚完全无视了这群逆子的起鬨，他对著镜头， 一脸严肃地补充了一句，仿佛这是什么重要的合同条款。 “食堂版，我请客，三菜一汤。” “轰——！” 现场彻底炸锅，笑声几乎要把学校的伸缩门给掀翻。 李蓉站在门外，职业生涯中第一次， 感觉自己的面部肌肉失去了控制。 她身边的副手小周，已经憋笑憋到浑身发抖， “蓉姐……我……我觉得这个荣誉……还挺实在的……” 李蓉一个眼刀飞过去， 可自己嘴角弧度，却怎么也压不住了。 直播间的弹幕，在经歷了短暂的呆滯后，彻底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年度最佳校长！杀人诛心，诛完还请你吃顿饭！】 【三菜一汤！我宣布，这是我今年听过最离谱也最想拥有的奖励！】 【前妈的，我现在就去写！《我的校长是厨神》！有没有搞头？】 【我他妈以为他要上价值，结果他开始上菜了！】 校董会的线上会议室里，王坤指著屏幕里被学生们笑著簇拥的年轻人， 嘴唇哆嗦了半天， “他……他妈的……” 冯冬冬闭上了眼睛。 这个男人，用一顿三菜一汤的食堂饭，就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个人崇拜”的指控， 还顺便把自己变成触手可及的、甚至有点可爱的“奖励”。 这已不是什么营销手段了。 这是妖术。 …… 【检测到宿主个人形象完成反转，幽默感与掌控力深入人心！】 【学生平均归属感：65/100--＞70/100！】 【个人魅力+10，精神领袖气质+10！】 沈感受著系统面板上刷新的数据，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刺耳的上课铃声响彻整个校园。 前一秒还笑得前仰后合，嚷嚷著要吃校长红烧肉的学生们，瞬间安静下来。 几千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校门口的沈诚，等待著他的指令。 沈诚没有长篇大论， 只是懒洋洋地抬起手，对著人群挥了挥。 “上课了，都散了吧。” “轰——” 仿佛一个无声军令。 刚才还乱糟糟的人群，瞬间像被梳理过。 学生们迅速转身，没有一丝喧譁，没有半点拥挤， 以教学楼为单位，匯成几股人流，有条不紊地涌回教室。 一个男生在转身时，顺手捡起了地上一个被挤掉的矿泉水瓶，隨手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 不到一分钟，校门口那片黑压压的人潮，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空旷的道路和安静的教学楼。 门口的记者们，包括李蓉在內，全都看傻了。 他们扛著长枪短炮，呆立在原地，像一群误入军事基地的游客。 副手小周的嘴巴张成了“o”型，喃喃自语： “蓉姐……这……这是学校？ 这纪律性，比我们单位开会还强……” 李蓉握著麦克风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见过太多被安排好的场面， 但眼前这一幕，那几千名学生眼中发自內心的信服与狂热，是任何彩排都演不出来的。 这哪里学生，这分明就只听从沈诚一人號令的军队！ “诸位。” 沈诚声音將他们从震惊中拉回现实。 他倚著门，看著这群失魂落魄的媒体人，掛著一丝玩味的笑。 “戏看完了，不收各位的门票。” 他指了指食堂的方向，笑容里多了几分慷慨。 “哦，对了。大热天的，来我这儿一趟也不容易。” “去食堂冰品站，凭你们脖子上的记者证，今天消费，我买单。” 记者群里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有人甚至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沈诚脸上的笑意不变，眼神却陡然锐利。 “但是，教学区，閒人免入。” “我的学生，要上课了。” 说完，他不再看这群人一眼，双手插兜， 转身悠悠然地朝办公楼走去，只留下个瀟洒的背影。 …… 李蓉站在原地，看著那扇冰冷的电动伸缩门，仿佛还能听到刚才那句“我的学生，要上课了”。 她身后的同行们，一个个神情复杂，没人说话， 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王坤的电话。 “王董，是我。” “钱，我会原路退回您的帐户。这次的活，我接不了。” “退钱？现在是钱的事吗？！ 他当著全城的面，把我们校董会架在火上烤！ 你必须想办法，把我们摘乾净！” “王董，我是记者，不是危机公关。” 李蓉的语气冷了下来，“您另请高明吧。” 她乾脆利落地掛了电话，懒得再听对方咆哮。 “哎哟，李大记者，这是跟金主闹掰了？” 洋洋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李蓉扭头，正是沈诚请来的那个刘记者。 他正笑眯眯地看著她， “跟我们这些小媒体透露透露，这次王董还是冯总下的单啊？ 也好让我们知道，以后该重点『关照』哪一位嘛。” 李蓉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她环视一圈团队，眉头紧锁： “小周呢？人死哪儿去了？” 话音刚落，就见副手小周从食堂一路小跑过来， 洋溢与气氛格格不入的、丰收喜悦。 他左手提著一打包袋冰奶昔，右手还抓两支正融化的冰淇淋。 “蓉姐！蓉姐你快看！”小周献宝似的把东西举到她面前， “我用记者证换的！芒果奶昔加了双份果肉， 还有这个朗姆酒味的冰淇淋，说是进口的！他们真给啊！太敞亮了！” 周围所有记者的目光，瞬间从李蓉难看的脸上，齐刷刷转移到小周手里。 甚至有人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李蓉看著自己那不爭气的副手， “收东西，走！” …… 李蓉的採访车里，气氛压抑。 小周嘬了一口奶昔，含糊不清地说： “对了蓉姐，刚才我去拿冰淇淋的时候，看见卫生署的人也进了食堂， 好几辆车，阵仗不小，不知道干嘛的。” 李蓉正烦躁地揉太阳穴， “还能干嘛，查卫生唄。这位沈校长今天把天都快捅破了， 有的是人想在他身上找点茬。树大招风，很正常。” “可我瞅著不像啊，” “食堂那黄经理，脸都白了，腿肚子直哆嗦。 卫生署的人还从后厨抬好几个黑箱子，直接贴了封条。” 李蓉的动作一顿。 “那《都市快报》刘记者呢？” “他手底下那个，之前就跟几个卫生署干部站一起，手里写个不停， 那表情……兴奋得就差没当场开香檳。” 车厢內，寂静。 李蓉想起了沈诚在校门口，慷慨激昂要改善学生生活水准。 原来，刘记者早就拿到真正剧本。 “树大招风……” “蓉……蓉姐，怎么了？” “我们都搞错了。” “他不是树，他是拿著电锯的伐木工。” 滴滴， 副手小周捧著手机嗦了口奶昔，手指激动得都在抖， “蓉姐……” “又怎么了？” “爆了，全爆了！”小周终於忍不住凑了过去， “热搜前十，沈校长一个人占了五个！” 第31章 你一天是我学生，就永远是。 混出名堂，別忘给母校捐栋楼 “爆了，全爆了！” “热搜前十，沈校长一个人占了五个！” 屏幕上，微博的热搜榜单刺眼得像一排军功章。 第一：#我的学生將是最耀眼的星#【爆】 第二：#与校长共进午餐 三菜一汤#【沸】 第四：#新星学院校长 招生鬼才#【新】 第七：#王坤冯冬冬是谁#【热】 第九：#蓉姐今天还好吗#【热】 看到最后一条，小周下意识把手机往回缩了缩。 李蓉目光钉在那条“#蓉姐今天还好吗#”上。 最高赞的评论是： “谢邀，人刚从直播间出来，感觉蓉姐不太好， 职业假笑都快掛不住了” 一排回復全是：“哈哈哈哈哈哈！” “稿子……”李蓉终於开口，“重写。” 小周连连点头： “明白！我这就写！主题就叫《一个教育家的赤子之心》！” 李蓉闭上眼，感觉职业生都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不，写我。” “写您？” “就写《我，铁娘子，今天栽了》。” …… 校董会会议室，王坤把一个古董瓶狠砸在地上， “我操！你看这个词条！#王坤冯冬冬是谁#？” 他脸上的横肉剧烈抽搐， “他妈的，全城都在问我们是谁！ 我们成教科书里的反派了！” “王董，现在网上都在说我们是阻碍学校发展的绊脚石， 是想侵吞任老先生遗產的蛀虫……” “我呸！” “他沈诚才蛀虫！他把我们当垫脚石，把自己捧成圣人！” 冯冬冬冷冷看著触目惊心的词条。 她点开一个营销號的分析长文， 《深度解析：新星学院校长沈诚，如何用一场直播完成封神之路》。 “第一步，立人设，护犊子的霸道校长。” “第二步，升华主题，用『我的学生配』抢占道德高地，完成价值观捆绑。” …… “第四步，公布合同，画饼变现。” “第五步，也是最骚一步，『三菜一汤』化解个人崇拜指控，完美落地，顺便打了波招生gg。” 冯冬冬只觉得手脚冰凉。 “现在喊有什么用？” 王坤喘著粗气：“那我们就这么认了？” “认？好戏才刚开始。” 这时，王坤私人电话响了。 他语气恭敬得像孙子。 “喂，张局……是是是，我在看新闻…… 啊？您说我们新星学院这正面宣传，做得非常好？ 是教育界的典范？还要给我们颁个『年度最佳教育创新奖』？” “尤其你们校董会，深明大义，全力支持沈校长的工作嘛！ 王董啊，你们要再接再厉，继续当好沈校长的坚实后盾啊！” “啪嗒。” 手机从王坤的手里滑落， 坚实后盾？ 他们现在，是被人用枪顶，不得不往前走的大冤种“人质”。 “呃……话说你们有没有想过， 沈诚这货，为什么这么卖力养学生啊？ 他不能是真想养死士，带挖掘机大队去造反吧？” …… 直播的热度还在发酵，沈诚美滋滋地刷著手机。 【君上声望达到新峰值，持续產生名望收益+399元+998元+……】 【已自动转化为“篡权储备资金”。】 钱不在多，够用就行。篡权嘛，细水长流。 “篤篤篤。” “进。” 门开一条缝，微胖的男生，抱著几本书，探头探脑往里看。 “校长……” “有事就进来说。”沈诚隨手从小冰箱里拿了瓶可乐，扔了过去。 男生手忙脚乱地接住，这才敢走进来，侷促站在办公桌前。 “校长，我……我是咱们学校本科班的。” “本科？” 新星学院主体专科，本科专业就那么一两个，稀有。 “嗯。”肖同学把一个信封推了过来， “我……我申请了『捂大』的硕士，初审过了。” “捂大？”沈诚眉毛一挑， “可以啊同学，这好事啊，怕我不放人？” “不是不是！”肖同学连忙摆手， “是……是导师那边要求，最好能有一篇论文。 可……可我们学校论文资料库……” 沈诚秒懂。 新星学院那破资料库，查知网都得卡半天，想找点前沿文献资料，比登天还难。 “所以你打算提前去『捂大』，借他们图书馆和资料库用用？” “嗯！”肖同学重重点头， “可我的学分还差一些，按规定不能提前离校……” “多大点事。”沈诚大手一挥， “咱们是职业技术教育学院嘛，你去名校做学术研究，这就是最高级的社会实践。 我给你批三十分的实践学分，够不够？” 肖同学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够！够了！可是校长，这……这合规矩吗？” “朕的地盘，朕就是规矩。”沈诚说得理直气壮。 肖同学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可他站在原地，没动。 “还有事？”沈诚看著他脸都快皱成包子。 “我……”肖同学的声音低了下去，“我走了……学校那……那个助学金，还能领吗？” 沈诚扫了一眼他的档案，单亲家庭，是建档立卡的贫困户。 这孩子以前膏考成绩完全可以直接去“捂大”的，但家里没钱交学费，就只能暂时放弃。 他不仅是勤工俭学项目的常客，周末还得校外发传单，自己身体底子也不太好。 真是苦。 沈诚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 “放心去做你学问。助学金一分不会少。” “这样，我私人再给你份奖学金，每月打你卡上。 『捂大』消费可不低，別苦了自己，身体是做学问本钱。” 肖同学眼圈瞬间就红了。 他以为自己这种马上要“跳槽”的， 在校长眼里就是外人了，能不被刁难就不错了，却没想到…… “校长，我……” “行了。”沈诚嗤笑一声，“你一天是我的学生，就永远是。 以后混出名堂，別忘了给母校捐几栋楼就行。” 肖同学用力地抹了把脸，对著沈诚，深深鞠了一躬。 “校长，对不起。我之前……一直以为您和王董他们一丘之貉，觉得您做这些都作秀，我……” 【触发成就——心悦诚服！领袖个人魅力+50！】 【额外奖励15000000元！】 沈诚摆了摆手，“呵呵，是或不是不重要，学生开心就行了。” …… 送走肖同学，沈诚回到座位上。 让梁蜜买资料库的事，还在跟人拉扯价格，没谈下来。 说起来，要咱学校也有自己图书馆，藏书百万，资料库跟世界名校接轨，那多有逼格？ …… 顶层公寓里，任薇看著平板上， 被誉为“教科书级別的公关秀”的视频，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所有名利都推得一乾二净的年轻人。 和她印象中，贪婪短视、一心只想从学校捞钱的小人。 任薇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沈诚的电话。 只有几分不易察的讚许。 “沈校长，你今天做得很好。” 办公室里翘著二郎腿刷评的沈诚，眉毛一挑。 而正在监听这通电话的校董会眾人，心里咯噔一下。 “任校董过奖了，都我应该做的。”沈诚谦虚得让人牙酸。 “不，你比我想像中，好太多了。”任薇的声音里，带著一丝感慨， “看到学生们那么拥护你，我父亲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 任薇话锋一转，带上了一抹浓浓的遗憾。 “只可惜啊……” “我父亲生前，一直有个最大心愿。” “哦？” “我们学校那栋图书馆，还是他当年建校时盖的，早就破旧不堪了。 里面的藏书，更是少得可怜……” “跟那些空调、冰品比起来，这才是真正能沉淀学校底蕴的东西。” “唉，只可惜，投入巨大，见效又慢，吃力不討好。 不像请客吃饭，能立刻看到效果，收买人心……” 任薇刺向了沈诚所有行为的“本质”。 空调、冰品，这些都是“快消品”，是收买人心的捷径。 而图书馆，学术资源，这块最难啃的“硬骨头”， 才是真正考验一个教育者，到底有没有远见的试金石。 校董会里，王坤等人嗤笑出声。 “图书馆？最多去图书批发市场，买两车特价书回来装装样子！” 然而。 电话那头，沈诚却瞬间无比激动，甚至带著一丝找到知音的颤抖。 “任校董！您说得太对了！” “英雄所见略同啊！” 第32章 学生们得不到灵魂的滋养！跟养猪有什么区別！ “我这几天，看著学生们在宿舍里吹空调，在食堂里吃冰， 我心里高兴，但更多的是发愁！” “一个没有伟大图书馆的大学，就是一片文化的沙漠！ 学生们在这里，只能得到身体的享受， 却得不到灵魂的滋养！ 这跟养猪有什么区別！” 沈诚脸上那激动的表情瞬间消失。 他衝著旁边已经彻底石化的梁蜜，打了个响指。 “梁秘书。” “校……校长……” “去。”沈诚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 “联繫国內最顶尖那几家设计所， 告诉他们，新星学院，要建一座新的图书馆！ 数位化图书馆！” 梁蜜的嘴巴缓缓张大。 “预算……”沈诚在空中画了个圈，“上不封顶。” “要求只有一个。” 他勾起一抹疯狂的弧度。 “它必须成为这座城市，最美文化地標！” 在梁蜜即將昏厥过去之前，沈诚又补充了一句。 “哦，对了。” “顺便联繫一下知网、万方、维普，还有国外那个什么……斯普林格？ieee？” “告诉他们，採购他们资料库的完全访问权限。” “为期……十年！不，五十年！” 梁蜜眼前，彻底黑了。 全市都没一个像样的图书馆啊！ 她看著眼前这个男人，发自灵魂的战慄。 他想做的，或许不只是…… 他……他想把这所野鸡大学，彻底掀翻，洗牌！ …… …… 梁蜜拿著几份列印邮件，手都在抖， “校……校长……我联繫了……国內那几家最顶尖的设计所……” “他们……他们都以为我是骗子， 还有一家说再骚扰他们就报警。” “资料库的销售代表， 也问我是不是哪个学校学生搞恶作剧……” 梁蜜快哭了。 职业高等学院的名声，在外面已烂到这种地步。 说建个新厕所，別人都得掂量掂量你是不是吹牛， 更別提对標文化地標的图书馆了。 “哦。” 沈诚瘫在老板椅上，， “那给他们发正式的竞標邀请函，用学校公章。” “告诉他们，下周三，在新星学院，召开项目竞標会。来不来，隨他们。” “可是……” “人家是国內顶尖的设计所，不是路边摊。你以为他们缺项目？ 他们缺的是能让他们做好作品的甲方。” “那怎么办？我们……” “名声是打出来，不是说出来的。”沈诚不耐烦摆摆手， “打开文档，我念，你记，把这些问题附在邀请函后面。” 梁蜜赶紧坐直， “第一，”沈诚双手枕在脑后， “关於建筑信息模型，也就是bim的全生命周期管理， 还需提交从概念设计到施工运维，各阶段的参数化数据接口標准。 问他们，协同autodesk还是bentley？二次开发能力如何？” 梁蜜敲键盘的手指，瞬间慢了下来。 bim……什么东西？ “第二，图书馆的定位是『无边界学习中心』，而非藏书阁。 问他们，如何通过空间设计，將个人静读区、小组研討区、多媒体交互区和创客空间无缝融合与动態隔离？ 我不要听『人性化』『智能化』这种空话， 我要看到声学、光学和人体工学的具体解决方案， 精確到分贝、勒克斯和座椅曲率。” 梁蜜的呼吸都停了，她不是在打字， 而是在翻译某种来星文明的加密电报。 “第三，数位化核心。我们的伺服器阵列准备上液冷，pue值， 也就是电能利用效率，必须控制在1.2以下。 问他们的暖通设计师，有没有处理过高密度计算中心散热的经验？ 別到时候图书馆没建成，先成了个大烤箱。” “另外，”沈诚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中午吃什么， “馆內所有物联网设备的数据协议是什么？ 我们要求开放api，方便后续接入学校的统一智慧校园平台。” 梁蜜的大脑已经彻底宕机，机械地把天书敲进文档。 沈诚伸了个懒腰， “嗯……先问这几个吧，问多了怕他们答不上来。” “告诉他们，可以不来，我们不强求。” 梁蜜呆呆地看著屏幕上那几段文字。 这哪里竞標邀请？ 这分明是一份考卷。 她再抬头看向已经重新瘫回椅子的年轻校长， 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敬畏。 他……他从来都不是在胡闹。 他一直玩真的！ …… 消息，像插上了翅膀。 “新星学院悬赏无上限预算建图书馆”这个消息， 在省城的建筑设计圈里，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寰宇设计事务所，顶层。 首席设计师周云帆正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脚下的城市天际线。 “周工，”助理小李脸上带著憋不住的笑意， “您听说了吗？那个新星学院……” “哪个？”周云帆头都没回，“没听过。” “就最近网上很火的那网红职高，说要建图书馆，预算……上不封顶。” 周云帆转过身，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段子。 “上不封顶？他们知道这四个字分量吗？ 怕不是把学校食堂卖了，凑了二十万，就敢说这种大话。” 办公室里响起一片低低的笑声。 小李也乐了：“谁说不是呢。圈里的群都炸了， 都在赌他们是准备盖个豪华厕所，还是镶金的保安亭。” “就是，”另一个设计师附和道，满是精英阶层的优越感， “给那帮学生用，不是拿顶级鱼子酱餵猪吗？ 我就不信，他真肯替一堆三本都考不上的学生那么多钱，顶尖名校都没这待遇好嘛！”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助理小李也跟著乐，他刚刷新了一下邮箱， 正准备把新收到的垃圾邮件刪掉，动作却忽然一顿。 “哎，周工，您看这个，”小李把平板递过去，像是在分享新段子， “他们还真把邀请函发过来了，胆子不小。 还说是让我们先『思考』一下。” “別理这种譁眾取宠作秀的。” 周云帆摆摆手，一脸不屑，“浪费时间。” “可是……他们发了正式的竞標邀请函。”小李把平板递过去， “还附了几个……挺奇怪的问题。” “哦？”周云帆来了点兴趣，接过平板， 想看看这帮外行能问出什么笑话。 他嘴角的讥誚弧度还掛著。 可当他的目光落到附件文档上时，那抹笑容，一点点地凝固了。 【图书馆定位是『无边界学习中心』……如何……无缝融合与动態隔离？】 周云帆笑意彻底消失了。 他往下划。 【……声学、光学和人体工学的具体解决方案？请精確到分贝、勒克斯……】 周云帆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甚至摘下了鼻樑上的金丝眼镜，凑近了屏幕。 【……数位化核心……pue值控制在1.2以下。请问贵……】 刚才还在偷笑的助理和设计师们，看著周云帆那张前所未有严肃的脸，大气都不敢出。 “啪。” 周云帆把平板重重地拍在桌上，把所有人都嚇一跳。 他没发火，反而抬起头，眼神混杂震惊、荒谬和一丝被冒犯的兴奋。 “他妈的，这是甲方？这分明是来砸场子！” 周云帆猛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pue控制在1.2以下……他知道这意味什么吗？这国家级才敢提的標准！” “疯子！这绝对是个疯子！” “周……周工，那这个邀请函，我们回绝吗？” 周云帆扭头死死地盯著他。 “回绝？为什么要回绝！” 他指著屏幕上那几个问题，眼睛里冒著光。 “备车！订机票！下周三，我要亲自去会会这个沈校长！” “我倒要看看，到底何方神圣，敢拿这种来考我周云帆！” …… 冯冬冬很快就通过自己的人脉，得知了这惊天动地的消息。 校董会线上会议，再一次被紧急拉起。 冯冬冬抱著手臂，靠在椅子里， “他疯了。真的疯了！！！” “他不止是要请客吃饭，收买人心。” “他要建一座泰姬陵，用我们的钱！” 王坤那张地中海的脸，在听到“预算上不封顶”这几个字时， 先是震惊，隨即，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狂喜。 “好！太好了！” 他激动得一拍大腿，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 “这是铁证！铁证如山！” “正常人谁会这么干？这小子野心暴露了！ 他这是想通过这个史无前例的超大工程项目，从里面贪墨一笔巨款！” “对！空调才几个钱？冰淇淋才几个钱？ 图书馆！这才是大头！ 一个亿的项目，他隨便动动手脚，就是几千万的油水！” “抓他！这次一定要抓住他的狐狸尾巴！” 所有校董，瞬间达成了一致。 在他们看来，沈诚终於露出了他贪婪的獠牙。 这是他们把他彻底钉死的，绝佳机会！ 下一秒，以王坤为首的几个校董，气势汹汹地关掉线上会议，直奔校长办公室。 第33章 当初可没人求你们入股。是你们削尖脑袋想挤进来吧？ 就在王坤等人气势汹汹杀向校长办公室…… 沈诚的手机响了，是任薇。 “任校董，又有什么指示？” “沈校长，你玩的，比我想像中大多了。” “还行吧，小场面。” 任薇被他这副满不在乎的態度噎了一下， “我父亲留下的钱，建图书馆绰绰有余。 但你想过后续吗？就你跟设计师提那些要求， 那栋楼一旦运转，一天电费就够全校学生吃一年冰淇淋了。” 沈诚心里乐了。 电费？得越多，系统返利越多， 死士们贡献的忠诚，自己现在返利比率都快接近100% 四捨五入等於永动机，这好事上哪找去？ 他嘴上却嘆口气，语气沧桑得，像个为理想燃烧半生的老教育家： “任校董，车到山前必有路。 如果总想著后面的困难，那乾脆什么都別干了， 直接把学校关门最省钱。”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久到沈诚都以为她掛了， 只是那股子清冷和审视不见了， “我父亲当年……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沈诚一愣。 “他最初的梦想，是想效仿国外的那些顶尖工程师学校，办一所真正的技术大学，本科级別。 结果呢？跑了无数个部门，磨破了嘴皮子，到死，审批都没下来。” 任薇的声音很轻， “最后，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拿下了这块地， 办了现在这所谁都看不起的野鸡职高。 他说，虽然掉了档次，但好歹，算是在发扬职业技术教育，迈出去了第一步。” 沈诚没说话，静静地听著。 “你放手去做吧。”任薇的声音恢復了平静，却多了决断。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万一……我父亲的钱真不够了，”她顿了顿， “我这里，还有我母亲留给我的一笔钱，也能顶上。” 沈诚彻底愣住了，手里的杂誌都忘了翻。 好傢伙！ 合著这位大小姐自己就是个移动金库！ 难怪对她爹遗產看不上眼，感情家里还有矿啊！ 他正想说点什么，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撞开。 王坤一马当先，身后跟著几个面色不善的校董，一个个像是来捉姦的。 “沈诚！”王坤指著他的鼻子，因为愤怒，声音都在抖， “你终於露出狐狸尾巴了！预算上不封顶？ 你这想把学校掏空，中饱私囊！” 沈诚还没来得及掛电话， 他看了一眼闯进来的一群人， 又看了一眼还亮著的手机屏幕， 忽然对著电话那头，用委屈又坚定的语气说： “任校董，您听。困难，这不就来了吗？” “沈诚！你扯什么呢！？” 王坤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 指著那些图纸，唾沫横飞地怒喝。 “马上停止你这荒唐的行为！” “这不是建设计划！这是抢劫！赤裸裸的抢劫！” “我们校董会，一致否决！” 他吼得义正言辞，气贯长虹， 仿佛自己是守护学校財產的正义化身。 沈诚缓缓抬起头，看著眼前这张涨成猪肝色的脸， 眼神里，充满了对愚蠢的失望和怜悯。 “否决？” 他语气平静得可怕。 “王校董，你凭什么否决？” “就凭这是在挥霍学校的资產！是严重的財务瀆职！” 王坤咆哮道，感觉自己占尽了道理。 沈诚轻轻嘆了口气，摇了摇头。 “看来，王校董还不知道我与任薇校董，最新的会议精神。” 梁蜜心领神会，立刻点开手机，按下了免提键。 眾人一愣。 臥槽，这货居然在和任薇打电话！ 还是用的私人手机联络，什么时候俩人这么熟络了！ “任大小姐！”王坤顾不上那么多了，对著就吼了起来， “你別被这小子给忽悠了！他这是要把你爹留下的家底全都败光啊！” “对啊任校董！” “我们都是为了学校好！建图书馆是好事， 但不能这么个建法！这是胡闹！是拿钱打水漂！” 一群人唾沫横飞，疯狂劝说任薇， 別被沈诚这个奸臣蒙蔽了双眼。 然而，任薇的声音，清冷，不容置疑。 “沈诚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你们，照办就行了。” 王坤等人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剧本不对！ 他们以为在阻止贪婪的校长中饱私囊。 可他们怎么， 都像在公然违抗任薇大小姐的意志！ 阻挠她完成父亲的遗愿！ 冯冬冬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难道……沈诚从一开始就是这位大小姐的人？ 之前那副不和的样子，都是演给他们看的？ “任薇！” 冯冬冬急了， 几乎口不择言吼道： “你別忘了！校董会里，你是最大股东，但也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沈诚全是看戏的愉悦。 “哟，冯大姐，你这要掀桌子了？” “话糙理不糙！”王坤也豁出去了，脸上肥肉抖动著， “任大小姐，我们也不跟你绕弯子了！ 我们当初给这所学校参股，来当校董，为的就是背后那笔教育储备金！ 不然你真以为我们这些商人，閒得蛋疼想来搞教育啊？” “你想搞这搞那，没关係！ 但我们，也该得到我们应得的那一份吧？” “应得的？” 沈诚毫不掩饰的鄙夷。 “当初任天老先生，可没求著你们入股。 是我没记错的话，是你们一个个舔著脸， 削尖了脑袋想挤进来的吧？现在说什么应得的？” “你別跟我扯这些没用的！” 一直没说话的笑面虎李董站了出来，打著圆场： “哎，大家別这么僵嘛，和气生財，和气生財啊。” 他搓著手， “要我说，不如大家坐下来，重新谈谈，分配一下那笔储备金？” 分钱。 办公室里，所有校董死盯著沈诚和那个手机。 沈诚脸上的笑容收敛。 他扫视了一圈这群人贪婪的嘴脸， “好啊。” 眾人一愣，隨即大喜！ 这小子，终於扛不住压力，服软了？ 然而，沈诚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们如坠冰窟。 “那你们去问问，”沈诚的目光投向了窗外校园， “外面的学生，答不答应？” 他慢悠悠地拿起自己的手机， “你们敢再提一句分钱， 我保证，明天，咱们今天这段精彩的谈话內容， 就会在学校的论坛里，广为流传。” “以咱们新星学院现在的热度， 想必上个热搜头条，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他的目光，刮过每一个校董的脸。 “诸位都是有头有脸，有家有业的大老板， 可別偷鸡不成，先把自己的脸给搞烂了。” “你！” 王坤气得浑身发抖，指著沈诚， 又是这套！ 这他妈的，你真想养一群死士给你造反啊！ 冯冬冬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死死地盯著校长办公室那扇虚掩的门。 那眼神，冰冷，不善，充满了视和敌意。 那几个校董被这阵仗嚇得齐齐后退了一步，脸都白了。 “怎么著……你们……你们真要造反啊！？”一个校董哆哆嗦嗦地喊道。 “沈诚！”王坤也嚇傻了，色厉內荏地指著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是在教唆学生闹事！” 门口，为首的壮硕男生將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 一双眼睛死死锁住王坤。 他身后那十几號人，攥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起， 大有一言不合，就衝进来把这群养尊处优的校董，按地上摩擦的架势。 “你们谁敢动我爸，我先让他躺下！”壮硕男生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王坤被那眼神一刺，差点撞翻身后的冯冬冬。 “反了！反了！沈诚，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学生！” 一个校董躲在沈诚身后，指著门口， “都別激动。” 沈诚却懒洋洋地抬了抬手， 他慢悠悠地踱到王坤面前，脸上掛著人畜无害的笑容， “王校董，瞧你这话说的。 我教出的学生，那可都是…… 遵纪守法好公民啊。 他们都路过，就顺便保护一下，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校长啊。” 第34章 名声？利益？低俗！我一切为了三千学生的未来！ “王校董，瞧你这话说的，多伤感情。 我教出来的学生，那可都是…… 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啊。” 王董背后恶寒，这话实际上是说，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们连穷学生都敢惹？ 今天要不是我沈诚的面子在这， 你们几个现在还能不能站著，都是问题。 沈诚环顾了一圈这群脸色发白的校董，嘆了口气。 “主要是吧，诸位刚才气势汹汹衝进来，嗓门又这么大， 不知道的，还以为拆迁办的领导来谈判呢。” 他指了指门口学生，语气无辜到极点。 “你们看，这不就把我们一些……胆子比较小的同学给嚇坏了嘛。 他们就好奇，过来看看哪位领导这么大官威， 顺便……保护下，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校长。” 门口的壮硕男生很配合地挺了挺胸膛，露出了结的肱二头肌。 王坤和一眾校董的脸，瞬间从煞白涨成猪肝色。 胆子小？ 保护你？ 你他么这来护驾呢！ 王坤被他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诚走上前，伸出手， 在王坤那张愤怒扭曲的脸上，轻轻地拍了拍。 “啪、啪、啪。” 那声音不大，却像三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所有校董的心上。 “老王啊。” 沈诚凑近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几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轻声说道。 “到现在，你还没明白吗？” “你想动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利益啊。” “而是这三千多个，活生生的人的利益啊。” 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当然，这个基数，等暑假过完，还会更大。” 王坤等人，彻底愣住了。 他们看著门外那些冰冷的眼神， 又看了看眼前这个笑得像个魔鬼的年轻人， 一股寒气直衝天灵盖。 沈诚说的没错。 他们现在，被架住了。 就算现在任薇和沈诚鬆了口，同意分钱。 他们这群校董，还没走出校门， 就得被那三千多名学生，用口水淹死，用挖掘机给扬了！ 那个一直扮演和事佬的李董，此刻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他指著门外那群眼神不善的学生，又指了指气定神閒的沈诚。 “我算是服了……沈诚，你这是在搞个人崇拜啊！ 你真打算让这群学生开著挖掘机去造反？” “李董，话不能这么说。”沈诚一脸无辜摊开手， “我们学校的挖掘机专业，那是为城市建设培养栋樑之才，可不是用来干这个的。” 他扫了一眼这群被嚇破了胆的“体面人”，踱到窗边，看著楼下寧静的校园 “再说了，你觉得他们崇拜的是我吗？” 沈诚转过身，掛著一丝玩味。 “不，他们崇拜的，是那个愿意给他们装空调、建球场、修图书馆的『校长』。 他们拥护的，是那个能让他们挺直腰杆，告诉全世界『我们配』的希望。” 他往前走了一步， “这个『校长』，今天是我沈诚。 如果明天换了个人，只要他愿意做同样的事，学生们照样拥护他。” 他环视著王坤、冯冬冬等人一张张精彩纷呈的脸。 “而挡在前面，想把空调拆了，把球场填了，把图书馆的钱分了的人……” 沈诚没把话说完，但说出来更让人胆寒。 “所以啊，各位大老板。”沈诚拍了拍李董的脸， 像在传授什么宝贵人生经验， “做生意也好，做人也罢，都记住一个道理。” “永远，永远不要站在仁民裙眾的对立面。” “不然，他们真会开挖掘机来找你谈心。” 李董气得腮帮发抖，说不出话。 冯冬冬再也绷不住了， 她猛地衝上前，胸脯撞上沈诚的胳膊。 “沈诚！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她声音尖利，彻底撕下冷艷的偽装， “任天死前，那老顽固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为职业教育发光发热？你们自己信吗？” 她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困兽，环视著办公室里这群没用的男人， 最后死死盯住沈诚，试图用自己的逻辑去撬开他脑袋。 “想要名声？行啊！”冯冬冬的语速越来越快， “咱们把钱弄出来，成立一个教育基金会！ 我们当理事，你当会长！想怎么做慈善就怎么做！ 钱还是咱们的，既能免税，又能博个大善人的美名，还能顺便再卷一波捐款！这才是玩法！ 你们现在这样，一分钱好处都捞不著， 图什么？图学生给你们上香吗！？” 王坤等人听得眼睛都亮了。 对啊！这才他们熟悉的路子！冯总高见！ 沈诚听完，脸上非但没有半点被说动的跡象， 反而流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他看了一眼门口义愤填膺的学生， 最后才把目光落在……冯冬冬激动而扭曲的脸上，长长地嘆了口气。 “冯校董，你……”他摇了摇头，眼神里充满了失望， “你怎么能说出这么……这么沾满铜臭味的话？” 他后退半步，仿佛要跟她的“庸俗”划清界限，一脸正气地朗声道： “名声？利益？低俗！ 我沈诚和任薇校董，所作所为， 皆是为了这三千多名学生的未来！ 我们的理想，是星辰大海！ 岂是你们这些……这些凡夫俗子能理解的！” 这番话大义凛然，就差背后没p上个金色光环了。 冯冬冬看著他那副装模作样的圣人嘴脸， 脑子里最后一根弦，“崩”断了。 “沈诚！”她指著他鼻子，气得浑身发抖， 一句压抑许久的脏话脱口而出， “我草泥马的理想！去踏马的为学生！” 办公室里，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王坤脸上的肥肉僵住了。 门口的壮硕男生把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 沈诚却笑了，他晃了晃手里的电话，又朝门口的学生们努了努嘴。 “冯校董，冷静，冷静。” “为人师表，要讲文明，树新风。” 他笑眯眯地看著气到快昏厥的冯冬冬，慢悠悠补上一句， “你看，大小姐听著呢，学生们也看著呢，影响多不好啊。” 这时，手机里，再次传来任薇那清冷的声音， 为这场闹剧，画上了句號。 “今日的事情，到此为止。” “我父亲的遗志，我必须继承。” “诸位，如果谁有不同意见，想要退股，请隨意。我任薇，照价全收。” 退股？！ 艹！ 王坤等人哪敢啊！ 现在新星学院正在风口浪尖上，是全城瞩目的教育明星。 他要敢在这时候退股，明天就能上財经新闻的头版头条！ 標题他都想好了——《无良商人见利忘义，新星校董带头跑路》。 他自己的公司，还准备上市呢！ 他们，被死死地钉在了新星学院这条船上。 下不去了！ 紧接著，是沈诚慷慨激昂、充满使命感的声音： “任校董！您说得太对了！” “我作为新星学院的校长， 有责任，更有义务，完成任天先生的遗愿！”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王坤脸上的怒火，僵住了。 他身后那几个校董，脸上也凝固了。 沈诚缓缓站起身。 他居高临下，看著这群呆若木鸡的校董， 眼神瞬间锐利，语气充满了被侮辱的悲愤。 “这个图书馆，是任天老先生的遗愿！” “是由任薇校董，亲自批示督办的重大项目！” “你们现在，要否决？” 王坤看著沈诚那张写满了“正义”和“悲愤”的脸， 又看了看手机里沉默不语的任薇，浑身血液往头顶冲。 门口，壮硕男生，堵在那里。 他身后，十几颗脑袋挤在一起，一双双眼睛，锁在王坤那张涨成紫色的脸上。 “谁他妈要否决？” “谁他妈要否决！？” “谁敢否决？我喷死你！” 王坤被这声质问吼得一个激灵，差点撞翻身后的冯冬冬。 “你……你们想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另一个瘦高学生探出头， “我只知道，谁敢动我们全校想盖的楼，我就让他先住进icu。” “就是！我挖掘机技术都学到家了，就差个实践项目。” 一个戴著安全帽的男生，掰著手指， “王董，您家住哪个小区？我开过去帮您免费松鬆土！” “你……你们……”王坤指著门口那群学生，嘴唇哆嗦著， 这分明沈诚养的一群疯狗死士！ “哎哎哎，怎么说话呢？” 沈诚一脸不赞同地看著门口的学生，皱起眉头， “同学，要有礼貌。 王董他们正在跟校长我，亲切交流学校未来的发展方向……” 他转过头，对著王坤等人露出歉意的微笑， “王董，您別介意。我们学校学生，就是……集体荣誉感比较强。 一听说有人要否决我们学校的重大项目，就有点激动。 还请各位，务必给我体谅一下！” 第35章 我养的，是懂感恩的未来栋樑。谁说要用我校长的名义？ “王董，您別介意。我们学校学生，就是……集体荣誉感比较强。 一听说有人要否决我们学校的重大项目，就有点激动。 还请各位，务必给我体谅一下！” “体谅？”李董的脸都绿了，看著门口指关节捏“咯咯”响的学生， 感觉自己不是在开校董会，是在跟社团大佬谈判。 “沈诚！”冯冬冬再也忍不住了，尖叫道， “你这在教唆！你这培养黑社会！” “冯校董，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沈诚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审视， “我培养的，是懂得感恩、捍卫自己家园的未来栋樑。 不像某些人，只想把家拆了，分行李。” 他往前一步，凑到冯冬冬面前，声音却清晰钻进每个校董耳朵里。 “现在，你还要否决吗？” 冯冬冬的脸色，瞬间煞白。 沈诚已经把他们，逼到了绝路。 王坤张著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像个小丑，这一拳真就打在了套的钢板上。 在沈诚那“悲愤交加”的注视下，在学生们怒目的注视下…… 这群气势汹汹的校董， 灰溜溜地，退出了办公室。 …… 办公室里，空气中还残留著他们未散尽的惊恐和屈辱。 门口，那十几个学生却没动，像一排钉死在原地的门神， 一双双眼睛依旧燃烧著，聚焦在沈诚身上，等待他指令。 为首的壮硕男生往前踏了一步，瓮声瓮气地问： “校长，就这么让他们走了？要不要我们……” 他话没说完，但那意思不言而喻，大有只要沈诚点个头， 他们就立刻衝出去，把那几个老板的车掀了。 沈诚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瞥了他一眼，笑了。 “要你们干吗？去把王董的车胎扎了， 还是帮冯校董的公司网站，做个免费压力测试？” “噗——” 人群里不知谁先笑出了声， 紧接著，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垮掉，学生们笑得东倒西歪。 壮硕男生高壮挠了挠头，脸都红了： “校长，我不是那意思……” “行了，知道你们关心我。”沈诚摆摆手， “都堵在这儿干嘛？等我给你们发小红啊？” 他清了清嗓子，换上了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 “有这功夫，不如去干点正事。 第一，我们学校的徵文比赛还在继续， 夸我的那些文章，质量要高一点，要有细节，有真情实感。 不然怎么贏走跟我共进午餐的机会？” “第二，”沈诚话锋一转，“图书馆不是要建了吗？名字还没定呢。 去，上咱们学校论坛开个帖子，集思广益，谁的名字要是被採纳了， 我私人赞助他一年份的哈根达斯。” “我操！一年份！” “校长大气！《星辰之光图书馆》怎么样？” “俗了！叫《校长和他的冤种校董们纪念馆》！” 沈诚完全无视了这群逆子的起鬨， “所以，都散了吧，赶紧去想名字，写稿子，抢冰淇淋。” “收到！”壮硕男生猛地挺直腰板，吼了一嗓子。 “保证完成任务！”身后十几號人齐声应和，声势震天。 下一秒，这群刚才还像要干架的“古惑仔”，瞬间切换回了军训模式， 转身，列队，迈著整齐划一的步伐， 雄赳赳气昂昂，朝教学楼和食堂的方向开拔， 那纪律性，看得人嘆为观止。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 只留下一个空旷的走廊。 …… 门关上。 沈诚脸上那悲愤的表情瞬间消失， 他重新瘫回椅子里，对著已麻木的梁蜜， “看见没。”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建图书馆。” “得先提高一下某些人的理解能力。” …… 沈诚刚才怒懟校董的事情，连半节课的时间都没撑到，就在学校论坛里炸开了锅。 始作俑者，是门口那个壮硕男生发的一篇帖子。 標题：【现场直播】惊！校长办公室上演全武行，王董等人被我爸……啊不，被校长懟得屁滚尿流！ 內容只有短短几行，却信息量爆炸： “兄弟们，刚在门口护驾，亲耳听见！那帮老东西想分咱们建图书馆的钱！ 被校长当场录音，说要发到论坛里！ 冯冬冬那娘们气得直接骂街，场面一度十分精彩！” 帖子发出去不到三分钟，回復就盖了上千楼。 【1l】：臥槽！录音侠！校长永远滴神！ 【2l】：妈的，我当时就在门口，王坤那张脸跟猪肝似的，笑死我了。 我宣布，今天是我这辈子离正义最近的一次！ 【3l】：楼上的，挖掘机准备好了吗？我这有他家地址（手动狗头）。 【4l】：冷静！校长说了，我们是遵纪守法好公民！ 【5l】：对！我们是开著挖掘机，去帮他家小区免费鬆土的遵纪守法好公民！ 【6l】：图书馆征名帖我已经想好了！ 就叫《新星正义执行纪念馆》，一楼大厅必须给王董和冯校董塑两个跪著的铜像！ 梁蜜捧著平板，手都在抖，感觉自己不是在看学校论坛，是在围观一场网络起义。 “校……校长……论坛的伺服器……已经崩了两次了。” 【死士预备役对“神级图书馆”项目期待值爆表！】 【学生平均归属感--＞75/100！】 【请继续挖掘死士们的潜在期待感！】 沈诚正靠在老板椅上，眼皮都没抬一下。 “崩了就让it部去升级，钱从图书馆项目走，就说为了保障项目信息公开透明。” “可……可是……”梁蜜表情更古怪了， “不止我们学校的学生，好多……好多外校的都挤进来了！” 她把平板递过去，只见论坛里涌入了一大批id前缀五八门的用户。 【隔壁蓝翔技校】：前来围观神仙校长！请问你们学校还招生吗？ 我挖掘机开得贼溜！能直接去实践项目吗？ 【东方烹飪学院】：我们校长刚因为食堂饭菜涨价五毛钱被举报了…… 看完你们的帖子，我反手就把举报信撤了，没意思。 【武城汽修专科】：转校！必须转校！新星的兄弟们，能给个內推码吗？ 我给你们免费保养车！ 【新星学子-挖掘机扛把子】回復【武城汽修专科】： 兄弟，格局小了，我们校长准备给我们建停车场了，以后都是开自己的车上学。 整个论坛，彻底变成了一场大型凡尔赛现场，新星的学生们自豪感爆棚， 对著外校来的“难民”们疯狂输出，字里行间都透著一股“我们校长天下第一”的骄傲。 “校长，您看这……” “再这样下去，咱们学校招生办电话，估计要被打爆了。” “急什么。”沈诚慢悠悠地呷了口茶， “转校哪那么容易，让他们等暑假统一招生。” 他看著梁蜜那快要愁死的脸，忽然笑了。 “这样吧，让it部在论坛开个临时的『外校观光区』， 把流量都引过去，別把咱们自己学生挤掉了。” “啊？还专门给他们开个区？” “对。”沈诚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 “再让美工，做个巨幅的置顶横幅，掛在观光区的最顶上。” 梁蜜下意识问：“写……写什么？” 沈诚靠回椅背，双手枕在脑后， 梁蜜看著论坛上刺眼的置顶横幅——“羡慕吗？我们有霸总校长”，只觉得阵头晕目眩。 她强行把注意力拉回到工作上， “校……校长，建图书馆这么大的事， 咱们是不是……得跟市局那边，打个招呼？” “哎哟！”沈诚一拍大腿，脸上是追悔莫及的表情， “你看我这脑子！梁秘书，你可真是我的贴心小袄！ 这么重要事，我给忘了呢！” 梁蜜被他这搞得一愣，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必须打招呼！”沈诚用力一挥手， “而且要大张旗鼓地打！ 要让上级领导们知道，我们新星学院， 多么重视教育事业，多么为学生未来著想！” “我……我马上去草擬公函。”梁蜜赶紧应下，转身就要去开电脑。 “等等。” 沈诚叫住了她，脸上那副“一心为公”的表情，慢慢变成恶劣坏笑。 梁蜜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只听沈诚慢悠悠地问： “谁说要用我们校长办公室的名义了？” 梁蜜彻底懵了：“那……那用谁的？” 沈诚靠回椅背，双手枕在脑后，愜意地眯起了眼睛。 “当然用我们亲爱的……校董会名义发。” 第36章 你们校董会团结一心办教育，市里很感动，一定大力支持！ “当然用我们亲爱的……校董会名义发。” 沈诚看著梁蜜那张呆滯的脸，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公函里，要著重突出王坤董事长和冯冬冬董事，是如何高瞻远瞩，力排眾议， 为了学生们的未来，不惜投入巨资， 也要把这座代表城市文化新高度的图书馆建成的感人事跡。” 梁蜜的嘴巴，缓缓张成了“o”型。 沈诚还在不紧不慢地补充细节，仿佛在指导获奖作文。 “措辞要恳切，情感要饱满， 最好让他们自己看了都感动得流下热泪。 哦对了，標题我都想好了。” 他顿了顿，用咏嘆调语气，一字一顿说道： “就叫——《春风化雨，润物无声——记新星学院校董会的卓越贡献》。” 梁蜜拿著笔的手一抖，差点把笔记本戳穿。 “校……校长……”她的声音都在发颤， “冒用……冒用校董会的名义发公函……这……这不合规矩吧？这偽造公文啊！” “偽造？”沈诚一脸无辜地看著她， “怎么能叫偽造呢？我这在替他们发声，帮他们宣传。 你看，王董和冯校董他们，为了学校的发展，默默付出了这么多，却从不留名。 这种高风亮节，我们有义务帮他们广而告之嘛。” 梁蜜快哭了，这哪里广而告之，这分明公开处刑！ “可是……可万一他们不认帐怎么办？” 本书首发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101????????????.??????超方便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到时候市局怪罪下来，我们这是欺上瞒下，要出大事的！” “不认帐？”沈诚从椅子上站起来，踱到梁蜜身边，看著她那张快要愁死的脸。 “梁秘书，你还是太年轻了。”他点了点梁蜜， “你想想看，这份歌功颂德的公函，盖著咱们学校鲜红的公章， 送到了市教育局张局长的办公桌上。 张局长一看，觉得我们新星学院不仅教育搞得好，內部还如此团结， 当场就给王坤打了个电话，亲切表扬他『深明大义、高瞻远瞩』，是咱们市优秀企业家的典范……” 沈诚顿了顿，好整以暇看著梁蜜。 “你说，这个时候，王董， 是跟张局长说『报告领导，这都沈诚那小子偽造，我其实巴不得学校明天就倒闭』呢？” “还是说……” “感谢领导的肯定，一定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梁蜜彻底放弃了思考。 就在她以为这场魔鬼教学已经结束时，沈诚又慢悠悠地补了一刀。 “哦，对了。公函发出去之后，记得『不小心』把电子版， 泄露一份到咱们学校论坛。” 他拍了拍梁蜜的肩膀， “让同学们也好好学习一下，王董和冯校董为了他们，是如何在背后默默付出，忍辱负重的。” …… 校董会会议室，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王董猛地一拍桌子， “任天留下的钱，就算是个金山，也经不起他这么个凿法！ 图书馆？预算上不封顶？他是不是疯了！” “他没疯，我看是我们快疯了！”孙董校董愁眉苦脸， “当初我们当这个校董，可不是为了守著这笔钱眼巴巴看著，是想……” 他话没说完，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王坤的脸黑得像锅底， 他死死盯著主位上一直沉默的冯冬冬： “冯总，你倒说句话啊！再不阻止他，这钱就真姓『教育』了！” 冯冬冬终於抬起眼皮，眼神冰冷。 “吵有什么用？现在唯一的办法，就釜底抽薪。” 她一字一顿：“以『財务风险评估』为由，暂时冻结教育储备金的使用权限。 先把他所有的项目都逼停再说！”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李校董哆哆嗦嗦地开口： “冯总……这……这行不通啊！ 空调刚装上，全网都在夸我们。 现在我们强行逼停图书馆项目，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学生和网民能把我们生吞了！” “那也比眼睁睁看著他把钱光强！”王坤恶狠狠地说。 就在几人爭执不下时，王坤的私人电话尖锐地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上的横肉瞬间堆起諂媚的笑容， “喂，张市长！您好您好！” 电话那头，传来市长爽朗的笑声： “王董啊，我可得好好恭喜你们校董会啊！” 王坤一愣：“市长，您……何出此言啊？” “还跟我装！”市长语气里满是讚许， “你们新星学院要建全市顶级图书馆的事，做得好啊！ 这不仅是提升你们学校的水平，更是提升我们全市的高等教育水准！ 是为全市人民办了件大好事！” 冯冬冬眉头一皱，下意识地凑近了些，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王坤受宠若惊，腰杆都挺直了： “哪里哪里，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他正想顺势诉苦，暗示一下沈诚的“铺张浪费”，就听市长又说： “你们沈校长办事效率就是高！ 今天一早就把建立『城市新文化地標』的审批申请递到我桌上了。” 王坤心里咯噔一下。 只听市长继续用欣慰的口吻说道： “看到申请书上，你们校董会全体成员的联合署名，我非常感动啊！ 这才是团结一心办教育的典范嘛！你们放心， 这个项目，市里一定大力支持！儘快落实！” “啪。” 手机从王坤的手里滑落，掉在地毯上。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王坤脸上的表情，从諂媚到错愕，再到呆滯， 最后化为火山爆发前的狰狞。 “艹！”他猛地跳起来，一脚踹翻了身后的椅子，指著屏幕怒吼， “又他妈是先斩后奏！” “他拿著我们的名字去邀功！他把我们当成他妈的橡皮图章了！” 电话里，市长疑惑的声音清晰传来： “餵？王董？你那边怎么了？跟拆迁现场似的，全是杂音？” 王坤一个激灵，脸上火山爆发般的怒容瞬间切换成一朵盛开的菊。 他手忙脚乱地从地毯上捡起手机， “市长！没事！信號好得很！我这是……我这是太激动了！” 会议室里，冯冬冬和其他校董目瞪口呆看著王坤的即兴表演。 “听到您对我们工作的肯定，对沈校长的讚许， 我这心里，跟三伏天喝了冰汽水似的，又激动又敞亮！ 一不小心碰掉了，您见笑了，见笑了！” 王坤对著手机连连点头哈腰，仿佛市长就在面前。 “哦，是这样啊。”市长被他这股热情感染，也笑了起来， “看来你们校董会是真的干劲很足嘛！” “那是必须的！”王坤拍著胸脯，声音洪亮， “您放心！我们校董会，就是沈校长最坚实的后盾！ 这个城市文化地標，我们砸锅卖铁也得给它建起来！ 必须建成咱们市的骄傲，教育界的明珠！” 掛断电话。 王坤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灰。 他死死攥著手机，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想把它捏成粉末。 会议室里，一个校董哆哆嗦嗦地开口： “他……他怎么敢的啊？偽造我们全体的签名？这是犯罪！”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另一个校董绝望地瘫在椅子上， “市长都知道了！报纸明天就得上！ 我们现在要是敢跳出来说一个『不』字， 那就是公然跟市里唱反调！是破坏城市建设的千古罪人！” “砸锅卖铁？”一直沉默的冯冬冬，终於冷冷地开口，眼神里带著一丝讥誚， “王董，你刚才在电话里，说得可真好听。” 王坤猛地抬头，嘴唇哆嗦著，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冯冬冬缓缓靠回椅背，闭上了眼睛，声音轻得像一声嘆息。 “他不是把我们当橡皮图章。” “他是把我们整个校董会，打包成了他献给市里的投名状。”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王坤瘫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 “不行！”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李董突然尖叫起来， “必须冻结！还是得立刻冻结那笔储备金！不能再让他这么下去了！” “市长那边……市长那边我们再解释！就说项目有重大財务风险！” “解释？”冯冬冬地扭过头，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著李董， “你拿什么解释？” “我告诉你，你今天敢冻结资金， 明天沈诚就敢召开新闻发布会，对著全城的镜头哭诉， 说我们校董会出尔反尔，恶意阻挠城市文化建设，是教育界的千古罪人。” 第37章 规矩？我坐拥三千死士，还讲规矩？低调？我需要吗 “解释？” “你今天敢冻结资金， 明天沈诚就敢召开新闻发布会，对著全城镜头哭诉， 说我们校董会出尔反尔，恶意阻挠城市文化建设，是教育界的千古罪人。” 王坤猛地抬头：“他敢！他哪来的钱！” “他需不需要有钱？”冯冬冬勾起一抹绝望的讥誚， “他只需要把话说出去！然后他会当场宣布，就算校董会不给钱， 他就是砸锅卖铁，也要自掏腰包，为三千学子的未来，为全市人民的期盼，把图书馆建起来！” 她顿了顿，环视著一张张煞白的脸。 “到那个时候，我们是什么？是想侵吞教育款，打压教育家的无耻小人！ 你信不信，第二天我们公司门口就会停满挖掘机！” 会议室里，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冯冬冬深吸一口气，不再看这群废物，直接摸出手机， 拨通了让她恨得牙痒痒的號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冯校董，火气这么大？”沈诚那懒洋洋，带著点笑意的声音传来， “是不是会议室空调不够冷？要不要我让后勤部给你们送几箱冰淇淋过去？降降火。” 冯冬冬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沈诚！” “你到底想怎么样！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不要再得寸进尺！” “哎，冯校董，你误会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无辜得像个天使， “我这不也担心几位脑子一热，把我们学生钱给冻了吗？ 我这在保护大家，保护我们共同事业啊。” 沈诚轻笑一声，语气亲昵得。 “放心，只要各位乖乖配合，大家都自己人嘛，何必见外呢？” 自己人…… 这三个字，像一根烧火棍，瞬间捅穿冯冬冬最后理智。 “我去你妈自己人！” …… 校长办公室里， “校长，” “王董他们……就这么算了？我们…… 我们用他们名义提交申请……” 沈诚头都没抬，嗤笑一声。 “捅出去？谁捅？他们自己吗？” 他看著自己这位快要嚇出心臟病的秘书， “梁秘书。” “规矩，是给那些唯唯诺诺的人准备的。而我，” 沈诚的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 “我坐拥三千死士，只需让规矩……为我服务。” 梁蜜的脸又白了几分， 她感觉自己不是在给校长当秘书， 是上了贼船，还是艘目標是星辰大海的贼船。 “可是……就算建成了，我们这么多钱，建这么好的图书馆， 学生们……他们真的会用吗？ 会不会……最后成了个摆设？” “用？” 沈诚乐不可支地靠回椅背上， “不，他们不会用。” 梁蜜一愣。 “他们会狠狠地用。”沈诚的眼神里，闪烁梁蜜看不懂的光， “当这座全省独一份，甚至连985都眼红的图书馆， 就在他们每天吃饭睡觉的校园里。 当外校学生只能在网上看照片，酸溜溜评论『又是別人家的学校』时， 我们的学生，只需要刷下饭卡就能进去。” 他看著梁蜜那张逐渐呆滯的脸。 “这种独一份、碾压式的优越感，是什么滋味？” “他们还好意思在里面打瞌睡、玩手机吗？ 还好意思跟人说自己考试不及格吗？” 沈诚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看著楼下那些朝气蓬勃的身影， “他们不把书读烂，都对不起我出去每一分钱。” “我给他们的，是全世界最好的武器。 他们要还打不贏，那就真烂泥扶不上墙了。” 梁蜜看著眼前这个年轻男人的背影， 第一次觉得，王坤那群人，输得一点都不冤。 他们想的是钱。 而这位校长，想的是心。 …… 市长办公室的官方微博，在半小时后，准时发布了一条图文並茂的动態。 標题是：【教育创新，文化先行！我市將添文化新地標！】 配图，是新星学院气派的大门，和图书馆概念效果图。 正文，洋溢著官方特有的热情和讚许： “……尤其令人感动的是，新星学院校董会以王坤董事长、冯冬冬董事为代表， 展现了卓越的企业家精神与社会责任感，高瞻远瞩，团结一心， 全力支持沈诚校长的工作，共同为我市的教育事业添砖加瓦……” 校董会会议室里，李董的手机“啪”一声掉在桌上，“上……上电视了……” 王坤一把抢过手机，眼前一黑。 “他妈的！这要把我们架在火上烤！烤熟了还撒上孜然！” “火？我们现在就那堆柴火。” 冯冬冬点开评论区，热评第一条，点讚数已经破万： “前排出售瓜子生，围观新星校董会大型感动现场！ 王董冯董，你们要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下面一排回覆： “眨眼？格局小了！王董刚在电话里都激动得摔手机了！这是感动的泪水啊！” “楼上是內部人士？侠坐茶说！” “谢邀，人在现场，刚听完王董的即兴演讲，我哭死，这是什么神仙校董会？建议直接参选感动全市十大人物！” “我宣布，沈校长的下一步把校董会打包上市，股票代码：666666。” 王坤感觉自己不是在看微博，是在看自己的追悼会现场直播。 “我的公关部电话都快被打爆了！”一个校董哀嚎起来， “全在问我们是不是准备竞选感动全市十大人物！还问我司股票明天会不会涨停！” 冯冬冬缓缓关掉手机， 完了。 他们现在，是全市人民眼里的“大善人”，是沈诚推到台前的“吉祥物”。 他们不仅要含著泪把钱掏出来， 还得对著镜头，笑著说一句：“应该的，都是为了孩子。” …… 校长办公室里。 梁蜜捧著平板，脸色煞白：“校……校长，市府官博……全网都看到了！ 王董他们……他们会不会气得跳楼？” 沈诚正刷著评论区，看到那条“股票代码666666”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跳楼？不会。” “他们现在是全市的道德標杆，跳楼影响多不好。” 沈诚把平板递给梁蜜， “最多也就气得吃不下饭，正好减减肥。” …… “新星学院为完成创始人遗愿，將建世界级图书馆”的新闻， 一场十二级的网络颶风，瞬间席捲了全网。 之前那些关於空调、冰品、徵文的热搜， 在这条新闻面前，都显得那么小打小闹。 蓝翔技校，刘校长的办公室里， 刚换上的新茶具被他一把扫到地上。 “疯了！他绝对是疯了！” 紧接著，他的老战友，哈某大学张老师，再次义愤填膺地更新了微博。 【哈某大张v：滑天下之大稽！ 这是我从业三十年来，见过最荒唐，最离谱教育作秀！ 一所三本院校，要建世界级图书馆？这典型的空中楼阁！ 这种好大喜功、不切实际的浮夸风气，必须遏制！ 我呼吁有关部门，立刻介入调查！】 两位“专家”再次联手，试图引导舆论。 这一次，评论区的画风，却和他们预想完全不同。 “说得对！所以您什么时候，把您那十几个课题经费的帐目也公布一下？” “一个三本院校怎么了？三本院校的学生就不配拥有好的图书馆吗？您这是学歷歧视！” “我查了一下，新星学院的是自己学校的钱， 又没找您要一分，您在这儿急什么？” “刘校长，別叫了，赶紧看看你们学校官网吧，又被黑客掛上博彩gg了！” …… 梁蜜捧著平板，感觉快窒息了。 “校长，网上……您看，他们说我们教育作秀，还呼吁有关部门介入调查！ 下面评论区快打成世界大战了！ 我们……我们是不是该低调一点，先避避风头？” 沈诚正悠哉地用小勺刮著哈根达斯， “低调？为什么？我们需要低调？” 第38章 我要让他们骨子里相信，配得上最好的东西 “校长，我们……我们是不是该低调一点，先避避风头？” 沈诚正悠哉用小勺刮著哈根达斯， “低调？为什么要低调？我们需要低调？” “梁秘书，你要搞清一件事。 咱们的每一分钱，都是任天老先生留下的遗產，专门用来办教育的。 这叫取之於教育，用之於教育。光明正大，理直气壮。” 他放下勺子，身体微微前倾，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 “不像某些人，钱的来路说不清，去向更是个谜。 咱们这在阳光下办事，他们在阴沟里算计，能一样吗？ 他们越跳脚，就越说明我们做对了。” 梁蜜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但心里石头却莫名其妙地落了地。 沈诚嗤笑一声，终於抬起头，眼神却越过梁蜜，仿佛在看不存在的听眾。 “是任薇让你来问我的吧？” 梁蜜的肩膀垮了下来，小声地“嗯”了一下，像被老师抓包的小学生。 “任校董刚才打来电话……她说，我们现在这么高调，又是上新闻又是全网热搜， 和她父亲当年……踏踏实实办职业教育的初衷，不太相符。” “初衷？” “她父亲的初衷，是办一所谁都看不起的野鸡大学吗？” 梁蜜的脸瞬间白了，这话要是让任薇听见，怕当场就要翻脸。 沈诚放下勺子，看著自己这位快要嚇出心臟病的秘书。 “你告诉她，老先生想在沙漠里种，精神可嘉，但方法不对。 他拿著水壶一滴一滴地浇，最后没开，自己先渴死了。” “而我，选择直接把太平洋引过来。动静是大了点，但至少能保证，这片沙漠，以后姓绿。” “老先生想的是润物细无声， 可他没想过，在现在这个时代，你声音小了，別人就当你死了。” 沈诚靠回椅背，语气里带著一丝玩味的感慨。 “她以为我在干什么？譁眾取宠？ 不，我这是在给三千多名学生，注射最猛的强心剂。 我要让他们从骨子里相信，他们配得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 只有他们自己信了，这事才算成了。” 他顿了顿，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你把我的原话转告给她。” “就说，既然我们最终都想看到开， 那纠结於是用水壶浇水，还是用洪水灌溉，有意义吗？” 梁蜜呆呆地站著，大脑一片空白。 她看著眼前这个男人，感觉到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不是疯了。 他清醒得可怕。 他要做的，从来不只是建一座图书馆那么简单。 他要的，是把所有人的观念，连同这所学校的过去，一起推平、碾碎， 然后，在废墟之上，建立一个属於他的新世界。 “那……寰宇设计的周工他们下周三就到了， 我们现在要开始准备正式的招標会了吗？” “招標会？”沈诚摇了摇手指，“不急。” 他重新靠回椅背， “这么大的项目，直接开標多没意思。 得先预热一下，吊吊所有人的胃口。” “预热？”梁蜜的脑子又跟不上了。 “没错。”沈诚打了个响指， “你去，在学校官网和各大社交平台上发个公告。 就说为了体现公开、公平、公正的原则， 我们新星学院，决定在正式竞標会之前，举办一场『线上预招標说明会』。” “线……线上直播？”梁蜜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她已能想像到弹幕会何等腥风血雨的场面。 “当然要直播！还要广发英雄帖，邀请各路媒体！尤其那些喜欢挑刺的！” 沈诚的眼神里闪烁兴奋， “咱们就把之前考周云帆的那几个问题，原封不动地摆上去。 让全国的设计所，全国的网友，都来看看， 我们新星学院的图书馆，到底想建成什么样。” 他笑容越发玩味。 “也让那些所谓的专家看看，什么叫专业，什么叫格局。” 梁蜜已经彻底麻木，只能机械地拿起笔记。 “哦，对了。”沈诚像是想起了什么，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 “公告发出去之后，记得在微博上，专门@一下哈某大的张教授和蓝翔的刘校长。” “诚挚邀请两位教育界的前辈、泰山北斗， 届时蒞临直播间，为我们晚辈……好好地『把个关』。” …… 校董会会议室里，王坤瘫在椅子上，大涨成猪肝色的脸半天没褪下去。 “把我们当猴耍！”王坤一拳砸在桌上， “我们现在就他手里的提线木偶！” “冷静点，王董。”冯冬冬带著一丝冰冷决断， “事已至此，我们再跳脚反对，就真成全市的笑话。” 李董搓著手， “那……冯总，我们怎么办？ 就真眼睁睁看他把钱建成一座……一座泰姬陵？” “当然不。”冯冬冬的眼中闪过狠厉， “他想建，我们就让他建。” 王坤猛地抬头：“什么？” “既然拦不住，那就换个玩法。” “他不是要招標吗？好啊！ 省城的设计院，建筑公司，我们谁没几个人脉？ 这个標，我们想办法，让我们自己人去抢！” 王坤的眼睛瞬间亮了，他明白了冯冬冬的意思。 “没错！”他一拍大腿， “只要项目落在我们自己人手里，那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到时候，是偷工减料，还是虚报预算， 甚至故意拖延工期，把他活活拖死，都由我们拿捏！” “等这阵风头过去，网民们都忘了这事， 我们再以『项目管理混乱，资金炼断裂』为由，冻结那笔钱！”冯冬冬补充道， “到时候，留下一栋烂尾楼，看他沈诚怎么跟全市人民交代！” 会议室里，阴霾一扫而空。 几个校董脸上，重新露出了贪婪而兴奋的笑容。 高！实在是高！ 然而，就在王坤准备打电话联繫自己老朋友， 李董的手机突然“叮”地响了一声。 他低头看了一眼，脸色瞬间比刚才还难看。 “冯……冯总，王董……” “你们快看手机！学校官网……又发新公告了！” 冯冬冬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摸出手机。 只见学校官网最醒目的位置，掛著一个鲜红加粗的標题—— 【关於新星学院“城市文化新地標”图书馆项目线上预招標说明会的公告】。 她点开內容， 当看到“为体现公开、公平、公正原则”、“全程线上直播”、 “诚邀各界媒体与广大网友共同监督”这几行字时， 冯冬冬只觉得一股血直衝脑门。 她死死攥著手机，指甲几乎要嵌进屏幕里。 王坤也凑过来，半天没发出声音，最后憋出一句： “他……他想干嘛？” 冯冬冬猛地將手机拍在桌上， “他想干嘛？”她气得笑出了声，充满了无尽的荒谬与暴怒。 “预招標？线上直播？” “他当自己是皇帝……选妃吗！” …… 沈诚要全网直播预招標的消息， 在网际网路的鱼塘里炸开了锅。 起初，评论区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嘲讽。 “笑死，一个职高建图书馆，搞得跟苹果开新品发布会似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钱？” “这校长是懂流量的，从空调到冰淇淇， 现在又来个直播选妃，下一步是不是要竞选网红了？” “作秀！赤裸裸的作秀！把教育搞得这么浮夸，乌烟瘴气！” 哈某大的张教授，再次当仁不让地扛起了“业界良心”的大旗，痛心疾首更新了微博。 【哈某大张v：滑天下之大稽！將严肃的学术工程，变成一场譁眾取宠的网络直播， 这是对教育的褻瀆！公开透明的幌子， 掩盖不住其炒作的內核！一场闹剧！】 蓝翔的刘校长紧隨其后，转发並评论： 【附议张教授！项目招標，水深得很， 岂是能放在檯面上给外行看的？如此行事，不是蠢就是坏！】 两位“泰山北斗”一发声，立刻引来无数拥躉， 舆论眼看就要被带向“新星学院譁眾取宠，校长好大喜功”的节奏。 评论区里一个不起眼的提问，悄悄戳破了这鼓譟的气球。 “那个……我弱弱地问一句，自己的钱，建自己的楼，还怕別人看， 全程公开……这到底有什么问题？” 第39章 不是沈诚校长走得太快，而是我们，习惯了太久的黑暗 “那个……我弱弱地问一句，自己的钱，建自己的楼，还怕別人看， 全程公开……这到底有什么问题？” 这瞬间点亮了无数网友的脑迴路。 “对啊，我靠！我刚才在跟著骂什么？人家公开透明，难道不是好事吗？” “楼上你是不是傻？当然是好事！ 但对某些人来说，可就不是了。水至清则无鱼， 直播了，还怎么搞暗箱操作？还怎么拿回扣？” “我好像……有点明白张教授和刘校长为什么这么激动了。” “前面的，把『好像』两个字去掉！ 我一朋友就是搞工程的，他说看到这新闻腿都软了。 直播回答这种问题？ 甲方爸爸这要逼死乙方啊！没真本事，谁敢去竞標？” 风向，在悄无声息间，彻底变了。 新星学院的学生们，更是化身网络战斗机，开著凡尔赛模式，在各大评论区疯狂输出。 【新星学子-挖掘机扛把子】：你们还在吵？我们已经开始给图书馆想名字了，校长说了，被选中的奖励一年份哈根达斯。格局，懂？ 【新星学子-校长护卫队】：別酸了，我们校长只是想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把钱在刀刃上”。 不像某些学校，学费交上去，连个响都听不见。 【隔壁蓝翔技校】回復【新星学子-挖掘机扛把子】：兄弟，还招生吗？我不想听我们校长逼逼了，我想去新星学院开挖掘机！ 张教授的微博评论区，彻底沦陷。 “张教授，您那课题经费帐目，什么时候也直播下唄？” “刘校长，別光说不练啊，你们学校新食堂的招標过程，敢不敢也公开一下？” “我宣布，从今天起，新星学院就我们民办高校的耶路撒冷！” 很快，市局的官方网站上，一则新闻稿被悄然置顶。 標题言简意賅——《关於对新星学院创新招標模式的通报表扬》。 梁蜜感觉自己不是在看政府公文，而是在看沈诚亲手写的剧本。 “校……校长……市局那边……发文了。” 沈诚正闭目养神，“念。” “……新星学院在『城市文化新地標』图书馆项目中，勇於创新，敢於担当， 开创性地採用『线上预招標说明会』模式，全程公开，接受社会各界监督……” 梁蜜的声音越念越小，因为她发现， 这公文里的措辞，简直比她之前写的吹捧稿还要肉麻。 “……此举，不仅体现了新星学院校方对教育事业的高度责任感， 更彰显了其阳光办学、透明管理的决心与魄力。 为我市教育系统树立了优良典范，值得全市各单位学习与推广……” 梁蜜念完，偷偷抬眼， 只见沈诚脸上非但没有喜悦，反而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遗憾。 “唉，张局长还是太保守了。” 梁蜜的脑子“嗡”地一声。 保守？就差没给您披红掛彩，敲锣打鼓送块“教育先锋”的牌匾了！ “我本来以为，”沈诚一脸痛心疾首， “他们会直接下个红头文件，要求全市所有学校的採购项目，都必须参照我们的模式进行直播。 看来，改革的道路，依旧任重而道远啊。” 梁蜜：？？？…… 这时，沈诚的手机响了，他笑著接起， 寰宇设计周云帆精英范儿的爽朗笑声。 “沈校长！佩服！我周云帆是彻底佩服了！” “周工何出此言啊？” “您这手『全网直播』，简直是神来之笔！” 在整个省城的设计圈，都在討论您的那几个问题。 无边界学习中心……您知道吗？好几个自詡清高的老傢伙，嘴上骂您作秀， 私下里已经偷偷组了团队，熬夜研究您的题目了！” “哦？研究出结果了？” “结果？” “结果他们发现，自己连答题资格都没有！” 周云帆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 “沈校长，您放心。下周三，我一定带上我们寰宇最顶尖的团队， 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掛断电话，沈诚看著已经呆若木鸡的梁蜜， “看见没。” “专业的人，只会被专业的问题所吸引。” 他伸了个懒腰。 “至於那些苍蝇，嗡嗡叫几声，还能有什么用？” …… 一家主流媒体的公眾號，连夜发出了一篇推文， 標题赫然是——《从一场网络闹剧，看新时代教育的“透明自信”》。 文章最后写道：“当所有人都在质疑新星学院是否在作秀时， 或许我们应该反思，为何我们会对『公开』这件事，如此大惊小怪？ 或许，不是沈诚校长走得太快，而是我们，习惯了太久的黑暗。” 评论区早已成新星学子们的团建圣地。 【新星学子-挖掘机扛把子】：前排出售瓜子、生、哈根达斯！围观大型打脸现场！ 【新星学子-校长护卫队】：谢邀，人在新星，刚下拖拉机。感觉我们校长不是走得太快，是直接开了飞行模式。 就在这片欢乐的海洋里，加了“v”的认证帐號，如同一艘航母， 驶入小渔船构成的海域。 【钱文江 v】（认证：原南省教育厅副厅长）：过程的公开，是结果公正的最大保障。 为新星学院的勇气点讚，为沈校长的魄力点讚。我们的教育，需要这样的鲶鱼。 评论区瞬间静止了三秒，隨即彻底引爆。 “臥槽！钱老！活的！” “我没看错吧？这可是当年主管全省高校审批的大佬！他居然给新星站台了？” “@哈某大张v，@蓝翔刘校长，出来挨打！看看前辈的格局！” 不等张教授和刘校长的粉丝组织起反击，又一个重量级帐號下场了。 【吴思源 v】（认证：復城大建筑学院院长）：与其爭论是否作秀，不如关注其提出的问题本身。 pue低於1.2，无边界学习空间……这些都国际前沿的理念。 能提出这些问题的甲方，已超越了国內百分之九十九的业主。 这本身就是专业性的体现。外行看热闹，內行看门道，新星学院这次招標的门道，很深。 如果说钱老的评论是高屋建瓴的肯定， 那吴院长的发言，就是专业破防。 “杀人诛心！吴院长这意思不就是说，骂得最凶的那些人，连题目都看不懂吗？” “哈哈哈哈！我翻译一下：一群学渣在质疑学霸的出题思路太骚。” “张教授，刘校长，你们的专业性呢？” 紧接著，第三位、第四位……越来越多教育界、建筑界，甚至文化界的知名人士，纷纷下场转发或评论。 他们没有激烈地辩驳，只是从各自的专业角度， 冷静地分析这场“直播招標”背后所展现出的视野与决心。 全网的舆论，从最开始的嘲讽，到观望， 再到一边倒的讚扬，只用了不到十二个小时。 沈诚，不仅没被骂，反而被捧上“教育改革先行者”的神坛。 …… 校董会会议室里，王坤死死盯著手机屏幕 “吴思源……李董，那不是你说的，跟你喝过酒的铁哥们吗？” “我……我哪知道他会掺和这事啊！他可是復城大学的院长，眼高於顶，怎么会……” “怎么会看得上沈诚这群土鱉，是吗？” 冯冬冬她原本的计划，是动用所有人脉，找一家“自己人”的建筑公司，把这个项目接下来，然慢炮製沈诚。 可现在，她以为的人脉，她准备公关的对象，一个个都成了沈诚的“云端粉丝团”。 王坤一屁股瘫在椅子上， “完了……全完了……他把路都给我们堵死了……” 冯冬冬闭上眼，再睁开时，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自嘲。 “他不是在招標。” “他是在借我们的钱，给自己办一场……昭告天下的加冕典礼。” …… 校长办公室。 【全网舆论发酵，学生集体荣誉感空前高涨！】 【学生平均归属感+10！】 沈诚满意地呷了口冰茶。 看来，网络骂战才是归属感第一生產力， 以后没事就得拉著全网搞团建。 梁蜜捧著平板，手都在抖： “校……校长……钱老和吴院长他们都……” “你看，我就说嘛，总有几个聪明人，能看懂我想干什么。” 他忽然“咦”了一声，脸上露出纯真的困惑。 “奇怪，张教授和刘校长怎么半天没动静了？网不好吗？”他一脸关切， “要不，我私人赞助他们换个5g套餐？別耽误给咱们新星学院『把关』啊。” 他看向一旁，快对各种魔幻免疫的梁蜜。 “对了，梁秘书，咱们学校一般几月份招生？” 第40章 死士安家费。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梁秘书？ “对了，梁秘书，咱们学校一般几月份开始招生？” 梁蜜愣了一下， “校长，我们往年招生，都等高考发榜之后，去招那些…… 分数不太理想，走投无路的学生。 现在才刚五月底，离高考都还有段时间。” 她的话说得很委婉， 我们是鄙视链底端的“收容所”， 只能等別人挑完了，再从残羹剩饭里扒拉几个学生。 “哦，捡漏啊。”沈诚把茶杯往桌上一放， “时代变了，梁秘书。现在咱们新星学院鸟枪换炮， 不能再用以前那套捡垃圾的思路了。” 梁蜜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沈诚身体微微前倾，露出一个让梁蜜头皮发麻的笑容： “既然现在网上这么热闹，流量閒著也是閒著。 去，借著这股东风，咱们也搞个『预招生』。” “预……预招生？”梁蜜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校长，您是不是对我们学校有什么误解？ 那是清北搞自主招生才有的待遇！我们……我们是……” “我们是什么？”沈诚笑眯眯地看著她。 “我们是等人挑剩下的！”梁蜜急得快哭了，也顾不上措辞了， “现在去跟人抢生源，我们拿什么抢？拿我们食堂的冰淇淋吗？ 还是拿我们还在图纸上的图书馆？” “不，我们拿『优越感』抢。”沈诚靠回椅背，慢悠悠地晃著老板椅， “梁秘书，你还没明白。我们现在卖的不是学歷，是希望， 是『来了我们学校，你就是人上人』的顶级体验感。” 他指了指窗外，“现在，全网都知道我们是『別人家的学校』，是教育界的耶路撒冷。 这块金字招牌，不比什么985、211的录取通知书好使？” 梁蜜彻底傻了。 还能……还能这么理解？ “去。”沈诚打了个响指，下达了新的指令， “擬个公告，標题就叫《你的未来，不止一张考卷——新星学院『梦想直通车』提前批次报名通道，限时开启！》。” 他顿了顿，补充道：“文案写得煽情点，就说我们不看分数，只看梦想。 让还在题海里挣扎的孩子们，看到一盏来自新星的、希望的灯塔。” 梁蜜张著嘴，感觉自己的世界观， 又被这位校长开著挖掘机来回碾了一遍。 当那“梦想直通车”的公告，堂而皇之掛在官网首页时， 梁蜜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哪里招生，这分明开著航母去新手村捕鱼，连鱼苗都不打算放过。 果然，公告一出，学校的招生办电话瞬间被打到瘫痪。 论坛的“外校观光区”更变成了大型许愿池。 “求问！新星学院分数线多少？我儿子模擬考三百分，还有希望吗？” “学费贵不贵啊？我们家就普通工薪阶层，怕负担不起。” “校长！看看我！我除了学习不好，其他什么都会！ 我能报名『梦想直通车』吗？我真太想进步了！” 看著满屏的疑问，沈诚拿起梁蜜的平板，用校长办公室的官方帐號， 直接在最火的帖子里回復了一段话。 “各位同学、家长，你们好。 关於分数线，我不是先知，无法预测。 但可以透露的是，本次『梦想直通车』计划，预计扩招五千人。” “至於学费，我在此统一宣布： 即日起，凡家庭年收入低於十万元的学生，一律免除全部学费！ 家庭年收入低於五万元的学生，在免除学费的基础上， 学校每月额外发放三千元生活补助！” “以上政策，不仅针对新生，全体在校老生，一体適用！” 这条回復，像一颗深水炸弹。 整个网络，先死一般的寂静，三秒后，彻底沸腾。 “臥槽！我眼了？倒贴钱让我上大学？” “我爸刚问我，有没有信心把成绩考得再烂一点，他想把我送进去！” “完了，我新星的学生，我刚给我妈打电话，她不信， 说我进了传销组织，让我赶紧报警……” “楼上的兄弟挺住！我刚在宿舍吼了一嗓子， 现在全宿舍楼都在鬼哭狼嚎，高喊『校长万岁』， 场面堪比……现场，我好害怕，又好激动！” …… 校董会会议室里，气氛已不能用压抑来形容， 王坤双目无神地盯著手机屏幕，嘴巴半张著， 脸上的肥肉一动不动。 “他……他又开始撒钱了……”李董喃喃自语， “他真在养死士……他要造反……” 一直没说话的孙董，身体忽然抖了一下， 她抬起头，看著面如死灰的冯冬冬， “冯……冯总……我们……我们还是退股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著她。 孙董快哭了：“我怕了，我真的怕了！这不是钱的事了！ 你们没看网上吗？那些学生都叫他『爸』！ 他现在说一句话，那几千个学生真敢开挖掘机把我们公司给平了！ 我不想下半辈子活在恐惧里！” 冯冬冬缓缓地抬起头，那张曾经冷艷的脸上， 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一丝……绝望。 她看著会议室里这群被嚇破胆的“盟友”，声音轻得像梦囈。 “退股？” “你觉得，现在我们还下得了船吗？” …… 梁蜜捧著財务报表， “校长，第一批助学补助已全部发放到位。 符合家庭年收入五万元以下標准的，共计三百七十二名学生， 每人每月三千元，总计……一百一十一万六千元，已直接拨付。” 她报出这个数字时，心尖都在发颤。 一百多万，就这么撒出去了。 沈诚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已超出常规投资范畴，正在重新评估……】 【行为定义为：收买人心。返利比例调整为50%……】 【恭喜获得返利：500000元。】 沈诚的眉毛抽动了一下。 返利比例还临时调整？资本家看了都得连夜绣红旗。 就在他准备问候一下系统。 【死士们的首批安家费发放，忠诚度大幅提升，达成隱藏成就“死心塌地”！】 【额外奖励宿主：500000元！】 沈诚嘴角的弧度，这才满意地扬了起来。 嗯，这还差不多。思想工作，果然还是得到位。 他睁开眼，梁蜜正盯著他桌上列印纸，仿佛在看发射核弹的授权书。 “怎么了梁秘书，我脸上有字？” “校……校长……”梁蜜指著那份发言稿， “这是您为线上预招標会准备的？” “不然呢？难道是我的获奖感言？” “可……可是……”梁蜜的手指颤抖著滑到下一段， “校长！”梁蜜快哭了， “这要直播出去，会把所有人……” 沈诚看著自己快嚇出心臟病的秘书，忽然笑了。 “梁秘书，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了？” …… 全网直播的线上预招標会。 屏幕上，十几个分屏小窗里，坐著的全是国內建筑设计圈叫得上名號的大佬， 寰宇设计的周云帆赫然在列。 直播间里，闻风而来的观眾和学生挤爆了伺服器。 “各位设计师，时间宝贵，我们直接进入正题。” 沈诚靠在老板椅里，对著镜头，懒洋洋地打了个响指。 梁蜜立刻投到主屏幕上， 標题是《新星学院图书馆项目基础功能性要求v1.0》。 “第一，关於个人学习体验。”沈诚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出， “我们要求，馆內每一个座位，都必须配备独立、可调色温与亮度的无频闪照明系统， 以及一个独立的、静音的个人新风出风口。” 此话一出，好几个分屏里的大佬都皱起了眉头。 周云帆的助理在他耳边低语： “周工，这……这要求有点离谱了，光是这套系统的成本……” 沈诚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 “第二，关於声学环境。静读区与研討区之间的隔断， 声学传递损失指数，也就是stc评级，不得低於65。 我希望达到的效果是，研討区里的人在开摇滚派对， 静读区的同学依然能静心思考人生。” “噗……”一个设计师没忍住，差点把水喷在屏幕上。 stc 65？那是专业录音棚的標准！ 你这建图书馆还是建五角大楼的秘密审讯室？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炸了。 【我靠！每个座位都有空调？我大学的宿舍都还没装空调呢！】 【摇滚派对？校长你是认真的吗？我怎么感觉你在吹牛逼，但我好喜欢！】 【完了，我一个985的，酸了。】 周云帆终於忍不住了，他打开麦克风， “沈校长，恕我直言，您这些要求， 已经远超国內任何一座公共或高校图书馆的標准。 这是在用航天级的標准， 去打造一个……学生阅览室。有这个必要吗？” “问得好。”沈诚反而笑了起来， “周工，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这些要求，是给一群职高学生用的，太浪费了？” 他没等眾人回答， “问大家一个问题，在座各设计师，还有直播间的朋友们。 你们觉得，我的学生，和清北的顶级精英比，谁更优秀？” 第41章 我如果不给他们更好的硬体，岂不连追赶的资格，都没了？ “各位是不是都觉得，我这些给一群职高学生用，太浪费？” “在座的你们觉得，我的学生，和清北顶级精英比，谁的商更高？” 全场一片死寂。 这什么问题？这不是公开处刑自己的学生吗？ 直播间里，新星的学生们心里都咯噔一下，熟悉的自卑感涌上心头。 周云帆沉默片刻，谨慎地回答： “单从入学成绩来看，確实存在差距。” “对，有差距。”沈诚坦然承认，语气平淡， “这就是现实。在软体上，在天赋上， 我的学生们，起步就比別人晚，比別人慢。” 他环视了一圈镜头，话锋陡然一转， 声音里带著不容置疑的决绝。 “所以，如果他们的软体已经落后了， 我作为校长，再给他们配一套垃圾的、凑合的、別人用剩下的硬体……那他们拿什么去追？” “他们岂不是，连追赶的资格，都被彻底剥夺了？” “我就是要给他们全世界最好的硬体！ 我就是要让他们坐在比哈佛、比耶鲁还要舒服的椅子上！ 我就是要让他们用的网络，比谷歌总部还要快！” 沈诚缓缓站起身，双手撑在桌上，身体前倾， 仿佛要穿透屏幕，刺进每一个人的心里。 “我的学生，智商或许比不上顶级精英。 但他们的硬体条件，必须比精英们更好！ 否则，他们连一丝成为精英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刻，整个网络，鸦雀无声。 那些顶级设计师们，看著屏幕里那个年轻得过分的校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是来谈项目，谈数据，谈利润的。 结果，对方给他们上了一堂，关於“公平”的课。 直播间里，刚才还在插科打諢的弹幕，停滯了整整十秒。 隨后，一行行含著泪的文字，疯狂地刷了出来。 【妈的……我一个大男人，在宿舍里哭得像个傻逼……】 【校长……谢谢你……】 【我们不配，但是你觉得我们配……呜呜呜……】 【从今天起，谁敢说我们新星学院一句不好，老子跟他拼命！】 …… 【信仰已沸腾！死士军团忠诚度已突破界限！】 【学生平均归属感：75/100--＞90/100！】 …… 话音落下。 整个线上会议室，连同那数以百万计的直播间，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屏幕上，那十几个在国內建筑设计圈呼风唤雨的大佬，表情凝固。 他们见过太多甲方。 有抠门的，有炫富的，有指手画脚的，有朝令夕改的。 但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甲方。 他不是在谈一个项目。 他是在用一种近乎偏执的、不计后果的疯狂， 试图为一群被社会遗忘的孩子，强行扳回一局。 突然。 寰宇设计的首席设计师周云帆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 对著摄像头，郑重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一躬，让所有人都懵了。 “沈校长。” 周云帆的声音， 带著一丝前所未有的颤抖和激动。 “我收回我刚才的问题。” “您不是在用航天级的標准建阅览室。” 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著一种被点燃的光。 “您是在给我们这些画了一辈子图纸的人。一个……造梦的机会！” “我宣布，我们寰宇设计，將不计任何成本，拿出压箱底的方案，参与这次竞標！” “设计费，我们可以分文不取！”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周云帆疯了？ 那可是寰宇设计！ 国內设计费最贵的事务所之一！ 不等眾人反应过来，另一个分屏里， 头髮白的老设计师也激动地站了起来。 “周工说得对！妈的，老子做了一辈子商业综合体， 给资本家当狗，都快忘了图纸还能承载理想了！” “沈校长！算我们一个！我们不要钱，就要这个名！” “还有我们！” “我们也要参加！” 一时间，整个线上会议室，彻底炸了。 刚才还是一场严肃的商业竞標会，瞬间变成了一场“为理想而战”的誓师大会。 一群身价不菲的顶级设计师，像打了鸡血一样， 爭先恐后地要给新星学院免费出概念图。 梁蜜在旁边，看著屏幕里这群疯狂的设计师， 她凑到沈诚耳边，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校……校长……我们好像……玩脱了……” “他们……他们都不要钱了！” 沈诚靠在老板椅里，看著屏幕里那一张张激动到涨红的脸， 他清了清嗓子， “感谢各位的热情，我很感动。” “竞標会第一阶段到此结束。一周后，我將有幸展示各位的概念方案。” 说完，他直接关闭直播。 …… 校董会的线上会议室里。 王坤和冯冬冬等人，面无表情看完了整场直播的录像。 没有愤怒，没有咆哮。 王坤那张肥硕的脸上，甚至慢慢地，浮现出了一抹阴冷的、扭曲的笑容。 “他成功了。” “图书馆这个项目，现在有市里背书，有全网的民眾盯著，我们停不掉了。” “没错！”王坤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 “停不掉才好！停不掉，他才死得快！” 他眼中闪烁著贪婪的光。 “他最大的破绽，也彻底暴露了！” 冯冬冬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他懂教育，懂人心，但他懂钢筋水泥吗？ 他懂工程招投標里的水，有多深吗？” 王坤兴奋地搓著手，脸上的横肉都在颤抖： “一个几亿甚至十几亿的工程！从设计到施工，再到监理、验收！ 里面的油水和猫腻，多得能淹死人！” “他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玩得转？” “冯总，你的意思是……” 冯冬冬的眼神，像一条盯住猎物的毒蛇。 “立刻去联繫，建筑行业里，那几家最擅长做『帐目』和『工程』的公司。” 她一字一顿，下达了指令。 “让他们，也去参与竞標。” “明面上，我们阻止不了他。那就从內部，把他整个吞掉！” “让他自己人中標，或者，在施工过程中，抓住他贪污腐败的证据！” “我要让他，身败名裂，万劫不復！” …… 顶层公寓里。 任薇反覆看著那段会议录像，目光久久地停留在……沈诚那张年轻而坚决的脸上。 “如果他们的软体已经落后了，我作为校长， 再给他们配一套垃圾的硬体……那他们拿什么去追？” 这句话，敲碎了她心中对沈诚最后的偏见。 她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对这个男人的判断， 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不是贪婪。 他是在用一种最笨拙，也最真诚的方式， 去实现父亲遥不可及的教育理想。 任薇拿起手机，拨通了冯冬冬的电话。 “图书馆项目的事，我看到了。” “嗯，薇薇，你放心。” 电话那头，冯冬冬充满了“忧心忡忡”， “沈校长虽然有热情，但毕竟年轻， 这么大的项目，我真怕他被人骗了，辜负了你和任老先生的期望。” “我会亲自盯紧每一个环节，尤其是財务和招標， 绝不让学校的钱，被不明不白掉一分。” 听著冯冬冬那“情真意切”的保证，任薇的心，却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她听懂了。 冯冬冬不是在担心学校。 她是在担心那笔钱，没办法落进她自己的口袋里。 …… 与此同时。 网络上，新星学院的学生们，自发成立了“图书馆守护者联盟”。 他们在各大论坛、贴吧、微博评论区， 与那些质疑校长、抹黑学校的言论奋力搏杀。 “你说我们校长作秀？你家作秀能让周云帆那种级別的大佬免费画图？” “你说我们不配？我告诉你，从今天起， 我们就是配得上全世界最好的一切！” 学生们的归属感和荣誉感，在这一次次的维护与战斗中，持续发酵， 凝聚成了坚不可摧的鎧甲。 …… 校长办公室里。 沈诚正悠閒地刷著手机，屏幕上学生们在各大论坛的“战报”， 以及邮箱里片般飞来的预设计方案。 他时不时还给那些骂得最狠的“黑粉”评论点个讚。 梁蜜抱著一沓厚厚的文件， “校……校长，这初步筛选过一遍的施工方名单， 有几家……履歷非常漂亮，报价也很有诚意。” 沈诚眼皮都没抬， “是王董他表舅开的『宏图伟业』，还是李董他小舅子当副总的『金石建筑』？ 哦，还有冯冬冬那远房亲戚控股的『天工集团』，对吧？” 第42章 你確定他真是校长？不是你爹？ 梁蜜著文件的手僵在半空， “您……您怎么知道的？” “用得著查吗？”沈诚嗤笑， “就差没把『我们是臥底，人傻钱多速来』这几个字烫印封皮上了。” “那……那我们赶紧把他们筛掉！绝对不能让他们入围！” “筛掉？为什么筛掉？”沈诚一脸无辜看著她， “梁秘书，格局小了不是？” 他脸上露出梁蜜最害怕的、恶劣又兴奋的笑容。 “去，给这几家公司单独发特邀函，措辞要恳切！ 就说我本人，对他们『踏实肯干，追求卓越』企业文化，非常欣赏！ 邀请他们务必参加下一轮现场洽谈会。” “啊？！” “校……校长！这……这不是把黄鼠狼请进鸡窝吗？！” “黄鼠狼？”沈诚愜意眯起眼睛。 “不，他们是送上门，还自带葱姜蒜的……肥羊。” 沈诚看著学院的专业名单，目光在几个热门专业上扫过， 最后，锁定在几乎被遗忘的角落——工程管理。 “这专业……”梁蜜看了一眼， “校长，评价一直很差， 招生困难，学生毕业也不好找工作。” “都抱怨，学的知识太空，全理论，缺乏实训经验。 出去实习，人家公司都嫌他们累赘，什么都不懂， 最后只能去工地搬砖。” “哦？”沈诚反而露出了一丝玩味， “抱怨？说明他们还有救，还想上进。” 他靠回椅背，看著一脸茫然的梁蜜。 “你不是担心王坤他们派来的，会偷工减料，虚报预算吗？” “是啊！那几家公司在业內名声……简直劣跡斑斑！” “所以，”沈诚慢悠悠说， “就得给他们配上最吹毛求疵、最想证明自己的甲方， 二十四小时盯他们。” 梁蜜更迷糊了：“我们……请专业监理公司，不也可能被他们收买吗？” 沈诚的下巴朝著屏幕扬了扬， “这不就是吗？” 梁蜜目光顺著他的示意， 她一愣， “校……校长……您意思是……” “没错。” “等招標会结束，就去发公告，成立『新星学院学生工程监理团』， 从工程管理专业的大二、大三学生里公开选拔。 实践经验？还有比预算上不封顶的真项目，更好的实习工地吗？” 他看著梁蜜快要石化的脸， “哦，对了。忘了说待遇。” “监理团成员，每人每月补贴五千。 在工地上，每发现一处不符合图纸要求的施工问题，拍照取证，核实后奖励一万。 要发现重大安全隱患，或者抓到贪污腐败的直接证据……” 沈诚露出魔鬼般的笑容。 “我就不信，重赏之下，他们不能把王坤派来那几只肥羊， 连皮带骨头，给我啃得乾乾净净。” …… 就在梁蜜还在消化这套“以魔法打败魔法”的骚操作时， 窗外突然传来海啸般的欢呼声。 十几辆印著空调品牌logo的巨型卡车， 排著队缓缓驶入校园主干道，场面堪比阅兵。 “臥槽！来了！新一批真来了！” “妈的，我上大学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卡车进学校，不是来拉垃圾的！” “校长牛逼（破音）！！” 学生们从宿舍、从教室、从食堂里涌出来， 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著那些崭新的空调外机，眼睛里冒绿光。 紧接著，工人们又从车上卸下了一箱箱小一点的包裹。 “那是什么？怎么还有？” “是风扇！还有……我靠！加湿器！每个宿舍都有？” 一个男生当场就掏出手机，对著楼下拍了张全景图，火速发了条微博。 【新星学子-挖掘机扛把子】：@哈某大张v 张教授，最近天乾物燥， 您老人家义愤填膺的时候，可得注意身体，彆气出內伤。 我们校长怕我们得空调病，除了空调，还给每个宿舍配了风扇和加湿器， 说是吹空调皮肤会干。唉，真是为我们操碎了心。 这条微博，评论区瞬间爆炸。 “我日！杀人还要诛心？你们校长魔鬼吗！” “我妈都没想过我吹空调皮肤会干！ 我这就去问问我妈，我是不是她亲生的！” “张教授的微博已经半小时没动静了，我怀疑老人家已经气得拔网线了。” “隔壁蓝翔的，別羡慕了，我们校长说了，心静自然凉。” …… 这只是前菜。 当最后一辆加长版重型卡车停稳，全场瞬间安静了。 车厢里，几百个印著高端电脑品牌logo的黑色包装箱。 计算机专业学生们，前一秒还在跟人群起鬨，下一秒，全都傻了。 “我……我眼了吗？那不是外星人標誌吗？” “一台……一台將近两万块的顶配机皇？” 厚厚眼镜片的男生，颤抖著指著那些箱子， “这……这给我们的？” 他们属实不敢想像。 原来机房里电脑，还是十年前老古董， 开机三十分钟，开个编程软体卡到地老天荒，上课能学个勾把？ 现在，沈校长给他们一步到位，全员换顶配？ “兄弟们！別愣著了！我们计算机专业……站起来了！” 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 整个计算机系的学生，爆发出比刚才还猛烈十倍的狼嚎。 …… 与此同时，千“捂大”宿舍楼里，气氛有些沉闷。 肖同学正对著用了四年的500软妹幣二手笔记本嘆气，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论文数据， 每滚动一下，风扇就发出垂死般的轰鸣。 “我说你这电脑还能撑吗？”对床室友摘下耳机，一脸嫌弃， “听著跟拖拉机似的，影响我听声辨位了。” 肖同学来了之后，他才发现，硬体的差距，比知识鸿沟更让人绝望。 “没办法，凑合用吧。” 这时，宿舍门被敲响，一个快递员探进头来： “肖同学在吗？有你个巨大包裹，签收一下。” 室友来了兴趣：“哟，巨大包裹？家里给你寄什么好东西了？” 当肖同学吭哧吭哧把几乎半人高的箱子拖进宿舍时，寢室都安静了。 標誌性的外星人头像，散发著金钱与性能的光芒。 “我靠！外星人！顶配的吧？你中了彩票？” “我……我也不知道啊。”肖同学也懵了， 他家里什么条件自己最清楚，这辈子都没想过能拥有这种级別电脑。 他颤抖著手拆开包装，崭新充满科幻感的笔记本静静躺在里面。 旁边，还有一张卡片。 室友一把抢过去，大声念了出来： “听说捂大的机房不行，別让破电脑耽误了你发论文。 咱们出门在外，装备不能输。落款——沈诚。” 念完，室友石化了，他看看卡片，又看看肖同学， “沈……沈诚？就那最近网上很火的，你以前的校长？” 另一个室友也凑了过来， “你校长……给你寄了台两万多的电脑？就为了让你写论文不卡？ 他……他真是校长？不是你爹？” 肖同学没说话。 他只是拿起那张卡片，指尖摩挲著“母校”两个字，眼眶瞬间就红了。 “我操，”打游戏的室友看著肖同学通红的眼睛， 又看了看那台崭新的电脑，酸溜溜骂了一句， “唉……我们校长除了天天在公眾號上发鸡汤，屁用没有。” 肖同学听过太多“你们那种学校”的轻视。 可现在，他忽然明白了。 他不是被流放的孤军。 他是被派出去的先锋， 身后，站著给他配发全服最顶级装备的……校长。 …… 校董会会议室。 王坤正唾沫横飞地跟几个校董商量著， 怎么在图书馆的施工项目里，把沈诚架空。 “沈诚他不是要直播吗？好啊！到时候我们就让『宏图伟业』报一个最低价！ 先把標抢到手！等进了场，怎么干，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没错！到时候隨便找个理由说材料涨价，工程款不够，看他沈诚拿什么填！” 就在几人笑得一脸猥琐时，李董的手机响了。 他接完电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王……王董……出……出事了！” “能出什么事？”王坤不耐烦地摆摆手，“天塌下来了？” 李董指著手机屏幕，一个学生直播画面， 背景里，外星人崭新机箱，光污染效果拉满，几乎闪瞎了人的眼。 “沈诚……沈诚他又买东西了！几百台电脑！一台两万块！钱……钱都没跟我们说一声！” 王坤凑过去一看，直播间里，那学生正一脸“苦恼”对著镜头嘆气： “兄弟们，別刷礼物了，我就是上来跟你们吐个槽。 你们说我们校长之前装空调，送冰淇淋也就算了， 现在直接给我们计算机系人手一台顶配机皇，这……这不是逼著我们往死里学吗？ 以后上课再敢打瞌睡，我自己都不好意思！” 【主播別凡了，我先哭为敬！】 【我日！我刚把我的神船卖了，准备换个新的，你现在告诉我你们学校发外星人？】 【@蓝翔技校，@哈某大学，出来挨打！看看人家！看看你们！】 【主播：唉，烦死了，以后没藉口摆烂了呢。我：草！（一种植物）】 王坤的眼珠子瞬间就红了， “几百台？他……他哪来的脸！” 他刚刚还在为“釜底抽薪”妙计而沾沾自喜， 幻想怎么把沈诚玩弄於股掌之间。 结果一转眼，人家就从金库里又掏走了一座金山，连招呼都没打！ “他妈的！他这在用我们的钱，养他的兵！他这在造反！” …… 王坤气得浑身肥肉乱颤，带著一群怒火中烧的校董，杀气腾腾衝向校长办公室。 “沈诚！你什么意思？几百台电脑，一台两万！ 这笔钱你跟谁商量了？把我们当什么了？提款机吗？！” 冯冬冬跟在后面，脸色冰冷，一言不发， 沈诚看著气急败坏的王坤，反而笑了。 “王董，別激动嘛，气坏身子，医药费我可不报销。” 他慢悠悠走到王坤面前。 “唉，说起来，还是王董您心系学生啊……” “蛤？” “这事儿，朕还真得谢谢你呢。” 第43章 挖歪了？让他们自己填！金钱真令人空虚！ “这事儿，朕还得谢谢你呢。” 王坤一愣：“谢我？你谢我什么？” “欸，”沈诚拖长了音调，一脸认真地回忆著， “我记得上次討论装空调的时候， 哪位校董高瞻远瞩，痛心疾首提议说， 光装空调有什么用，计算机专业的电脑都快成古董了，也该换换了？” 他环视了一圈，目光在几个校董脸上来回打转。 “我想著，诸位校董既然这么支持我的工作，全票通过空调的议案， 我也不能不识抬举，是吧？” “所以，我顺便把电脑也买了。 也算……给各位个面子。” 此话一出，整个办公室死一般的寂静。 王坤张著嘴，脸上表情从暴怒，到错愕，再到难以置信。 他想起来了。 上次开会，他为了给沈诚添堵，確实阴阳怪气地提了一嘴电脑的事， 本意是想分散火力，没想到……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当真了！ 还他妈反过来將自己一军！ “好……好傢伙！”王坤气得都笑了出来， “你用我们的钱，给我们面子？” 沈诚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看著王坤，眼神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王董，你说错了。” 他顿了顿， “这不是你们的钱。” “是任先生留给学生的钱。” 王坤被噎得满脸通红，却发现任何反驳， 都会瞬间坐实他想侵吞教育款的罪名。 冷眼旁观的冯冬冬上前一步。 她很聪明地避开了钱的归属这雷区， “沈校长，就算为了学生，几百万的採购也必须经过校董会投票表决。这是规矩。” “你这么做，是越权，是独断专行！” “哦？”沈诚反而笑了起来， “冯校董提醒得是，你看我这脑子，光想著为学生办实事，確实疏忽了程序。” 他转过头，看向旁边已经快要嚇傻的梁蜜。 “梁秘书，听见没？” “立刻，马上，起草一份《关於计算机系硬体设备紧急升级的补充议案》。” “內容就写，本次採购，是为了积极响应並贯彻落实校董会在上次会议中的口头指导精神， 为了不辜负各位校董对学生的殷切期盼，特事特办。” “列印出来，请在场的每一位校董，都签个字，確认一下。” 这直接把刀架在了校董会的脖子上，逼著他们自己捅自己。 签字？ 签了，就等於公开承认自己有过“口头指导”， 主动为沈诚这次的“独断专行”背书。 不签？ 不签，就当眾打自己的脸，公然反对给学生换新电脑。 消息传出去，他们就是阻碍学校发展！ 王坤等人感觉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是来自投罗网。 “我们……走！” 一群人来时杀气腾腾，走时却灰溜溜地逃离了办公室。 冯冬冬走在最后回过头，盯了沈诚一眼。 办公室的门被“砰”地一声关上。 梁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校长，您真是……” 沈诚微笑著摆了摆手， 【计算机系学生平均归属感：35/100--＞85/100！】 【全校学生平均归属感：90/100--＞92/100！】 【空调及计算机高额返利！返现：9,880,000元！】 看著帐户余额里那一长串即將多出来的零， 沈诚却缓缓靠回老板椅，发出索然无味的嘆息。 “唉……” “金钱，真是令人空虚啊！” 梁蜜扶著桌子， “校……校长，您这……这等於彻底和他们撕破脸了啊！” “撕破脸？”沈诚不以为意地坐回老板椅， “不，我只是给了他们一个更明確的靶子。” 他用下巴指了指的图书馆设计图。 “让他们以为，真正的决战，在工地上。” “梁秘书，成立『学生工程监理团』的事情，可以提前准备筛选人员了。” “尤其注意那些，憋著一股劲，却无处发泄的年轻人， 只要给他们能证明自己的舞台……” “他们能把王坤派来的施工队，盯到连一颗螺丝钉都不敢用错。” …… 冯冬冬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立刻拨通了任薇的电话。 原本冰冷的声音立刻充满了“关切”与“痛心”。 “薇薇，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了……沈诚他，他彻底失控了！” “几百万的电脑，说买就买，连个招呼都不打！ 他这哪里办教育，他这在烧钱！在挥霍你父亲留下的心血！” 冯冬带著哭腔，演技堪比影后。 “我们校董会想劝他稳妥一点，他居然还反过来威胁我们！ 说我们要是敢阻拦，就是跟全校学生作对！ 薇薇啊，这所学校，快要变成他沈诚一个人的天下了！ 再这么下去，任老先生一辈子的心血，就真要被他给彻底摧毁了！” 任薇静静地听著，完全没有被冯冬冬的表演动摇，但心里却愈发沉重。 她既被沈诚那番“为学生抢夺硬体优势”的理想主义所打动， 又真开始担心，他会因年轻气盛和缺乏经验，把一切都搞砸。 冯冬冬的话虽然夸张，但有一点是事实。 沈诚钱速度，太快了。 毕竟，她爸爸的钱，也不是无穷无尽。 不行。 任薇看著新星学院的方向。 她必须去一趟学校。 当面问问叫沈诚的年轻校长。 烧完这些钱，他下一步，到底是什么。 …… 新星学院，送空调的巨型卡车还没完全撤离校园，轮胎印都没凉透。 又一批崭新的工程队踏入了校门。 挖掘机、推土机、压路机……一字排开，气势汹汹， 直奔那片被学生们戏称为“新星大裂谷”的破烂操场。 学生们刚从拥有顶配电脑的狂喜中缓过神，又被眼前的景象砸蒙了。 “臥槽，又来工程队了？这次要干嘛？拆宿舍楼给我们换海景房吗？” “你看那牌子！”一个眼尖的同学指著施工队立起的告示牌， “操场整体翻新，新建国际標准人工草坪足球场，及……综合体育馆地基勘探工程？” 整个校园，瞬间炸了。 抱著足球、穿褪色球衣的男生，呆呆看著那片坑坑洼洼的土地， 那是他挥洒了三年汗水和崴了八次脚踝的地方。 “足球场？真的假的？我以为毕业前能看到学校把那几个坑填平就不错了……” “填平？格局小了！校长这要直接快进到世界盃啊！” “妈的，幸福来得太快，我有点承受不住了…… 我感觉我不是在上大学，我是在玩一个模擬经营游戏，而且开了无限金钱作弊器。” “別说了，我刚给我妈打电话，说学校要建新体育馆了，我妈问我是不是被骗去杜拜了。” …… 校董会会议室里，气氛冰冷如坟墓。 王坤刚刚结束一通被合作方阴阳怪气的电话，正准备发作， “王董……您……您往窗外看看……” 王坤烦躁地走到落地窗前，差点瘫软下去。 楼下，钢铁军团正在他的“钱”上肆意碾压。 “他……他这次连招呼都懒得打了？”李董声音在发抖。 “烧，让他继续烧！看他能玩到什么时候！”王董彻底破防了。 …… 【检测到死士们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待感持续上升，忠诚度已趋於稳定。】 【现开启新阶段任务：请宿主加强死士们的职业素养建设，將忠诚转化为战斗力。】 沈诚靠在老板椅里，听著窗外传来的挖掘机轰鸣， 职业素养建设？ 沈诚嗤笑一声， 光给吃饱穿暖，养出来的只能是饭桶。 计算机系的，这是装备升级。 工程管理的，组建监理团，这专业对口实战。 那……挖掘机专业的呢？ 沈诚目光落在图书馆和体育馆的规划图上，这不就现成的吗？ “校长，楼下……楼下都快疯了。”梁蜜端著冰茶走进来， 操场说挖就挖，学生们都在论坛开盘，赌我们下一个要建什么了， 选项有游泳池、电影院，还有……火箭发射基地……” “火箭发射基地？”沈诚眼睛一亮， “这个可以有，格局很大嘛，记下来，下次开会討论。” 梁蜜差点把冰茶洒了。 “梁秘书，別慌。”沈诚接过冰茶，呷了一口， “去，跟施工方说一声，地基的土方开挖工作，可以分一部分， 作为我们挖掘机专业的……期末实践课。” “啊？！让……让学生去开挖掘机挖地基？这……这要挖歪了怎么办？” “挖歪了？就让他们自己再填上，再挖。” 沈诚看著表情古怪的梁蜜， “怎么了，任薇大小姐又有什么新指示？” “不是任校董。 “校……校长！操场……”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我给他们建个好点的操场，让他们增强战斗力，有问题吗？” “没……没有问题。” “嗯。找体育用品公司，先订购个几百套健身器材，他们也不用大老远去健身房了” “您之前吩咐，我联繫好供应商了。 可校长，您还记得……咱们学校的夏季军训吗？” 第44章 高强度军训？校长没说话，这是不是暗示我们该揭竿…… “可校长，您还记得……咱们学校的夏季军训吗？” “夏季还有军训？”沈诚挑挑眉 “对，去年秋季入学的新生，当时连续大雨，军训就推迟到了现在。” 梁蜜解释道，“按计划，下周就要补上。 军训完，他们正好开始暑假实习。” “夏季军训？大夏天，顶著太阳站军姿？ 这嫌咱们学生中暑率不够高，想衝下业绩？” 梁蜜快哭了：“校长，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操场在翻修，到处都工地， 我们……我们没地方军训了啊！” “哦，没地方了啊。”沈诚又一脸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那就不训了唄，多大点事。” “不……不行啊校长！”梁蜜急得直跺脚， “军训是必修课，占两个学分呢！不修满，学生毕不了业的！” “必修啊，那是得好好训一下。” 【触发事件：第一学级死士的补充驯养！】 【事件额外奖励：至少5000000元+隨机奖励！】 【注意：权臣已盯上你的死士，请注意保护我方死士！ 警惕死士擅自提前暴动篡位！】 沈诚一怔，好傢伙，这死士们热情高涨，主动性还挺强。 “欸，梁蜜，咱附近有什么適合度假的海滨城市嘛？” “啊？我们不是在聊军训嘛？” …… 校董会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李董清了清嗓子，小心开口： “那个……冯总，王董，学生会那边递了个申请上来。” “马上就到老学生的夏季军训了，学生们的意思是， 现在这天气，天天快四十度，能不能……推迟到秋天，跟新生一起？” 一直没说话的钱董立刻附和： “我觉得可以，这天確实太热了。我儿子去年军训就中暑了，在医务室躺了两天。” “呵。” 冯冬冬发出冷笑，看都没看那份申请。 “推迟？凭什么？” 她眼神扫过窗外那片热火朝天的工地， “那帮小崽子，现在不是把他沈诚当神一样供著吗？ 不是一个个都觉得自己天之骄子了吗？” “那就让他们去广场上，好好感受一下太阳的热情。 这点苦都吃不了，还谈什么未来？” 钱董的脸瞬间就白了， “冯总，广场上连个遮阴的地方都没有！真会出人命的！” “没关係。”冯冬冬放下咖啡杯，看著钱董， “有中暑的，算我的。所有医疗费，我个人来出。” 会议室里，再没人敢出声。 这已不是在討论军训，这是在宣战。 …… “校长！校董会那边……他们简直疯了！” 梁蜜衝进办公室，“他们驳回了学生会的申请， 非要让学生顶著四十度高温在广场军训！ 还说……还说谁中暑了，冯冬冬个人掏钱治！” 沈诚正看著窗外，刚上手的挖掘机专业学生们， 把地基挖得跟狗啃一样，旁边施工队队长脸都绿了。 “军训？”他回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好事啊，磨练意志。” “校长！”梁蜜快急哭了， “这草菅人命！他们就衝著您来的，想拿学生出气！” “我知道。”沈诚看著一脸焦急的梁蜜，忽然笑了， “所以，我更要感谢冯校董的深谋远虑了。” “啊？” “她提醒了我，我的学生，以后要开疆拓土的，没个好身体怎么行？” “对对对！”梁蜜以为他要推迟军训，连连点头。 沈诚拿起手机，拨通了內线： “去，擬个公告。標题就叫《关於新星学院20xx级夏季高强度特训营的通知》。 就用校董会的落款好了。” “又来？” …… 李董的手机“叮”一声，他只看了一眼標题，脸色就白了。 “冯……冯总……沈诚……他又发公告了！” 冯冬冬端著咖啡，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怎么，服软了？准备取消军训，继续当他圣人校长了？” “不……不是……您自己看！” 冯冬冬接过手机，上—— 《关於新星学院20xx级夏季高强度特训营的通知》 她先是一愣，隨即一声嗤笑： “高强度特训营？呵，算他识相。 收割完名声，这么快就把学生卖了？ 我还以为他骨头有多硬呢。” “不是啊冯总！”旁边的钱董也凑过来看了一眼，急得快跳起来， “您看这公告的落款！用的是……我们校董会名义！” 冯冬冬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迅速往下翻，公告內容写得慷慨激昂，辞藻华丽， 通篇都在说“为响应校董会诸位前辈对学子们磨练意志、锤炼品格的殷切期盼”， “为不辜负校董会为我校学子未来发展的高瞻远瞩”， 经校长办公室研究决定，將本次军训升级为“高强度特训”，以回报校董会的“良苦用心”。 “他……这不就是让学生们知道，是我们在整他们！” 李董哆哆嗦嗦地站起来，他看了一眼窗外， 总觉得教学楼的阴影里， 有无数双“感恩”的眼在盯著这间会议室。 “那个……冯总，王董，我……我突然想起来，我家煤气好像没关……” 他抓起公文包，几乎落荒而逃， “我先走了，你们聊，你们聊！” 钱董见状，也立刻站起来： “哎呀，我约了牙医！再不去要迟到了！” 转眼间，会议室里只剩下王坤和冯冬冬。 王坤看著空荡荡的椅子，又看了看窗外， 他现在觉得，这栋他一手参与建的办公楼，一点都不安全。 …… 新星学院的官方论坛，置顶的几个热帖，標题一个比一个凡尔赛。 【主题：新机房初体验，感觉我的代码都变帅了！】 【主题：含泪求一个足球社的联繫方式，再不踢球，新草坪都要被宿管阿姨拿去种菜了！】 【主题：开盘了开盘了！赌下一个项目是游泳池还是电影院！我押火箭发射基地！】 这时，加红加粗的系统公告，被管理员置顶到最醒目位置。 【公告：关於新星学院20xx级夏季高强度特训营的通知】 起初，没人当回事。 “军训？哦，该来的还是来了。” “特训营？听起来比军训高级点，校长又整什么新活了？” “点进去看看，我赌这次军训发防晒霜，雅诗兰黛起步。” 然而，第一个点开公告的学生，却在帖子里发出了一个颤抖的回覆。 “兄弟们……你们……你们看看最后的落款……” 几秒钟后，整个论坛的气氛，瞬间从喜剧片切换到了战爭片。 “臥槽！【校董会】？！是那帮老东西发的通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校长前脚给我们装空调换电脑，他们后脚就要来折磨我们了！” “妈的！我还没点开看內容，血压已经上来了！” 公告的內容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当“校董会”这三个字出现时， 所有学生脑海里已经自动生成了一部宫斗大戏—— 昏庸的旧势力，正在疯狂反扑，企图迫害忠良（沈校长）和太子党（我们）。 【关於军训场地，我有一个恐怖猜想】。 “兄弟们，操场没了，你们说……学校会不会让我们在那光禿禿的中心广场上军训？” 【臥槽！別说了！我光是想想，就已经感觉自己要脱水了！】 【中心广场？那地方连棵树荫都没有！站一天下来，怕不是直接变成人干？】 【救命！我寧可去实习车间拧螺丝，我也不想去广场上暴晒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校长大发慈悲，直接取消军训？（双手合十祈祷.jpg）】 【楼上的別做梦了，这是学分，校长再牛逼，还能跟教育局对著干？】 一个id叫【校长护卫队-大队长】的学生， 立刻发了个新帖子，標题杀气腾腾。 【主题：一级战备！反击的號角已吹响！所有新星学子，准备战斗！】 帖子內容更是义愤填膺： “兄弟们！那帮老傢伙的阴谋，我们早就看穿了！ 他们驳回了学生会推迟军训的申请，现在又搞个什么『高强度特训营』， 摆明了就是想在四十度的高温下把我们往死里整！他们想干什么？ 他们就是想看我们中暑，想看我们叫苦， 想以此来攻击我们敬爱的沈校长，说他养出了一群废物！” “我们能让他们得逞吗？” “不能！！” “对！绝对不能！” “妈的，不就是军训吗？ 老子拼了！就算晒脱一层皮，我也要站出个世界纪录来！” “没错！谁要是敢在军训里喊一声累，谁就我们新星学院的叛徒！” “我这就去操场跑十圈，提前適应一下！ 让他们看看，我们校长带出来的，是什么样！” 学生们甚至自发组织了“军训敢死队”，互相打气， 发誓要在这次军训中，用钢铁般的意志， 狠狠打烂校董会的脸，誓死捍卫沈校长的尊严。 论坛里，【校长护卫队-大队长】的战斗檄文下，群情激愤。 “光喊口號没用啊！校董会那帮老东西铁了心要整我们， 我们总不能真在广场上烤人肉乾吧？” “怕什么！我刚看了一眼，校长办公室的灯还亮著， 但他老人家一直没发话。 你们说，这是不是一种暗示？” “什么……暗示？” “王侯將相寧有种乎？” 第45章 特別鸣谢冯校董，对本次高规格特训营的慷慨独家赞助！ “怕什么！我刚看了一眼，校长办公室的灯还亮著， 但他老人家一直没发话。 你们说，这是不是一种暗示？” “什么……暗示？” “王侯將相寧有种乎？” “楼上的，我懂你意思！校长他身份特殊，不好跟校董会正面硬刚。 但我们不一样啊！我们是学生！法不责眾！” “对！就是这个理！咱们直接把校董会那栋楼给围了！示威！逼他们收回成命！” 这个提议一出，整个论坛的伺服器都卡顿了一下， 隨即被海啸般的“+1”和“收到！”淹没。 各个男生宿舍楼里，瞬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狼嚎和口哨， 那动静，不像是要去抗议，倒像是要去抢亲。 【校长护卫队-大队长】：兄弟们，別在网上逼逼了！ 五分钟后，校董会楼下集合！傢伙事儿都带齐了， 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新星学子的“团队精神”！ “操！走了兄弟们！” “我的扫帚呢？昨天刚分的，立功的时候到了！” “拖把也行！打人不见血！” 一时间，宿舍走廊里叮噹作响，抄著扫帚、拖把、晾衣杆的学生们热血上头， 摩拳擦掌，就准备去“物理劝说”。 然而，就在这片亢奋的海洋里，一个弱弱的声音在论坛里响起。 【新晋外星人机主】：等……等一下！大家先冷静！ 【校长护卫队-大队长】：冷静个屁！再冷静，咱们就得去广场上变人肉乾了！ 【新晋外星人机主】：不是啊大队长！你用你那刚换了外星人电脑的脑子好好想一想！ 我们现在气势汹汹地衝过去，把校董会那栋楼给围了，看上去是解气了，可然后呢？ 这盆冷水，浇得恰到好处。 走廊里准备衝锋的脚步声，明显迟疑了。 【新晋外星人机主】：那帮老东西巴不得我们闹事！ 我们前脚围楼，他们后脚就能开新闻发布会，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说我们敬爱的沈校长在背后煽动学生暴动，目无尊长，图谋不轨！ 到时候，咱们校长浑身是嘴都说不清！这不正好中了他们的奸计吗？！ “哐当。” 不知是哪个宿舍，一根被高高举起的拖把杆，无力地掉在了地上。 是啊，他们光想著怎么出气，怎么捍卫自己的权利， 却忘了，他们身后还站著那个给他们装空调、换电脑、建球场的校长。 他们可以拍拍屁股毕业走人， 可校长还要在这里，跟那帮老狐狸斗下去。 妈的，差点就成了递给敌人捅自己主帅的那把刀！ 【校长护卫队-大队长】：……草！那我这刚从宿管大爷那借来的消防斧，不是白磨了？ 【新晋外星人机主】：斧子先收好，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但现在，我们得换个玩法。不能给校长添任何麻烦！ “那怎么办？就这么干等著？” “要不……咱们去校董会楼下静坐？不说话，就用眼神谴责他们？” “他们拉上窗帘，你谴责给鬼看？ 我提议集体去医务室开病假条，就说我们集体中暑，还是传染了！” “神他妈中暑传染！但这个好！全员罢训！ 论坛里的风向，从“武装起义”瞬间转变成“非暴力不合作”的策略研討会。 然而，下一条，却用前所未有的决绝，重新点燃所有人火焰。 “添什么麻烦？这从头到尾，跟沈校长有什么关係？” “以前，我们是垃圾，边角料， 他们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 现在，校长把我们当人看， 给我们装空调，换电脑，建图书馆， 我们自己……也得把自己当人看！” “这是我们学生自己的事！是我们不想再跪著了！ 是我们的灵魂觉醒了！跟校长无关！” “说得好！跪得太久了，是时候站起来了！” “那个……挖掘机专业的兄弟们呢？” “把咱们刚到手的傢伙开出来，在校董会楼下……给他们挖一圈护城河，怎么样？ 就说我们提前进行地质勘探实践，很合理吧？” 论坛瞬间静止。 三秒后。 “臥槽！护城河！兄弟你他妈是个人才！” “物理劝退是吧？我喜欢！让他们也体验下什么叫基建狂魔的压迫感！” “算我一个！我这就去开我那台卡特320！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新星速度！” “行动！行动！为了新星的荣耀！” “记住！我们自发的！跟校长没半毛钱关係！” …… 梁蜜顺手点开了学生自建的微信群，群名称已经不知何时， 被改成了——【君上的反压迫死士营】。 充满了对“烈日审判”的斗志。 “校长！不好了！学生……学生们要造反了！” “具体到哪个阶段了？是『清君侧』，还是直接『天诛国贼』了？” “他们……他们说要开挖掘机，去给校董会那栋办公楼，挖一条护城河！” “现在论坛里已经开始分组了！测量组、爆破组…… 不是，挖掘组，后勤保障组，一应俱全！ 连口號都想好了，叫『尊校长，討奸逆』！” 沈诚中闪过一丝真诚的讚许。 “护城河？哪个学生想出来的？人才啊。” 他敲了敲桌子， “梁秘书，记一下，给这位同学的期末实践课加十分。这叫有大局观。” “校长！现在是加分的时候吗？！”梁蜜快哭了， “这要真挖了，明天咱们就得上社会新闻头条了！ 標题都想好了——《震惊！某高校校长疑不满董事会，指使学生开挖掘机围攻办公楼》！” 【检测到死士军团战意已达沸点，已满足“揭竿而起”前置条件。】 【警告：当前民心支持率92%，舆论优势85%， 但武装力量（挖掘机数量）不足，篡权成功率低於30%。 建议宿主继续发育，暂缓称帝。】 沈诚嘴角微微抽搐。 他放下手机，看著一脸绝望的梁蜜， “慌什么。看来学生们潜力还很大嘛。” 沈诚慢悠悠地输入了【君上的死士营】群號，【申请加入】。 管理员几乎秒速通过。 【“诚”已加入群聊。】 前一秒还疯狂刷屏的群聊，瞬间陷入死一般寂静。 三秒后。 【臥槽！！！！】 【活的！是活的校长！】 【前排合影！捕捉野生校长一只！】 【校长好！！！（破音）】 【君上万安！死士营全体將士在此恭迎君上！】 画风突变，直接变成了大型粉丝见面会现场。 沈诚等他们刷了一分钟的屏， 这才不紧不慢地打出了一行字。 【沈诚：都看到了，想取消军训？】 群里又是一静。 【新星学子-挖掘机扛把子：校长……我们就开个玩笑，我们热爱军训，军训使我快乐！】 【新星学子-校长护卫队：对对对！我们渴望烈日的炙烤，我们嚮往汗水的洗礼！】 看著这群学生瞬间求生欲极强的发言，沈诚嗤笑一声，继续打字。 【沈诚：行了，別演了。】 【沈诚：取消是不可能的。】 【沈诚：军训是国家规定的教学內容，这两个学分，別说是我这个校长， 就是教育部长来了，也不能说免就免。】 学生们虽然失望，但也都能理解。 他们知道，校长为他们做得够多了，总不能事事都逆天而行。 【唉，没事没事，不就是晒黑一点嘛，就当美黑了。】 【兄弟们，防晒霜都备好了吗？】 看著群里自我安慰的言论，沈诚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他慢悠悠地，又敲下了一行字。 【沈诚：但是。】 一个“但是”，让所有人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沈诚：谁跟你们说，军训就一定得在太阳底下站军姿了？】 群里全是问號。 ？？？ 不站军姿？那军训干嘛？ 集体在教室看军事纪录片吗？ 不等他们想明白，沈诚的下一条消息， 如同一颗引爆网络的核弹，出现在了屏幕上。 【沈诚：校办刚出的通知，我给你们划个重点。】 【沈诚：为了积极响应並贯彻落实校董会“从难、从严、从实战出发”的最高指示， 经校委会研究决定，本次夏季军训，將整体移师海滨城市——町港，进行为期两周封闭式特训。】 【沈诚：食宿、交通、服装、保险……费用全免。】 【沈诚：酒店就定那家新开的，有私人沙滩的五星级。 上午，沙滩武装越野，海水里练抗压。 下午，空调会议室里学战术理论。 晚上，海鲜自助餐补充蛋白质。】 整个【君上的死士营】微信群，陷入了长达十秒的、墓地般的死寂。 仿佛所有人的大脑处理器，都在这一刻集体烧毁。 第一个打破沉默的，是那个提议挖护城河的【蓝翔旧梦】。 【蓝翔旧梦：……校长，您是不是被盗號了？】 【新星学子-挖掘机扛把子：所以……这是新型诈骗吗？把我们骗到青港去噶腰子？】 【校长护卫队-大队长：全体注意！警惕性很高！ 但……我怎么感觉，就算是诈骗，我也心甘情愿呢？】 学生们的世界观正在崩塌和重组的边缘。 前一秒，他们还在商量著怎么用挖掘机搞“武装示威”， 准备好了要跟校董会那帮老傢伙在烈日下血战到底。 下一秒，画风直接从《亮剑》跳到了《非诚勿扰》。 就在这时，梁蜜用校长办公室的官方帐號， 默默在群里分享了一个连结——《关於新星学院20xx级夏季高强度特训营的补充通知（最终版）》。 红头，黑字，盖著鲜红的公章。 当学生们颤抖著手点开，看到那份和沈诚描述得一字不差的官方文件时， 整个群，炸了。 【臥槽！！！！】 【我人没了！我直接原地飞升了！五星级酒店！海鲜自助！ 妈的，这是军训？这是公费天堂游啊！】 【我刚给我妈打电话，说学校组织我们去海边五星级酒店军训， 我妈沉默了三秒，问我学费是不是涨到二十万了。】 【楼上的，我刚给我爸打电话，我爸让我赶紧把地址发给他， 他要来当我们军训的教官，还说不要工资，管饭就行！】 【新星学子-挖掘机扛把子：兄弟们，我宣布个事，我刚把我准备买防晒霜的钱，拿去下单了一条骚粉色的泳裤！青港！我来了！】 整个论坛，所有学生的宿舍楼， 都爆发出了一阵阵压抑不住的狼嚎和尖叫。 然而，真正的引爆点，是当他们看到通知最下方， 那一行被特意加粗、標红、放大到几乎要衝出屏幕的文字时。 【在此，特別鸣谢冯冬冬校董，对本次高標准、高规格特训营的慷慨提议与独家赞助！】 第46章 我相信冯校董，作为成熟企业家，一定会含著泪把这次团建 【在此，特別鸣谢冯冬冬校董，对本次高標准、高规格特训营的慷慨提议与独家赞助！】 群里再次安静了三秒。 这三秒，是智慧的光芒照进每一位新星学子脑海的顿悟时刻。 【校长护卫队-大队长：我悟了。】 【蓝翔旧梦：我也悟了。】 【新星学子-挖掘机扛把子：我他妈的，彻彻底底地悟了！】 【我宣布，从今天起，冯校董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姐姐！ 谁敢说她一句不好，我开挖掘机跟他拼命！】 【杀人诛心！杀人还要诛心啊！校长简直是把冯校董架在烧烤架上， 我们还要一边吃著她“赞助”的海鲜，一边给她刷酱！】 【兄弟们，光心领神会不行啊！我们得有行动！ 我们得让冯校董感受到我们如潮水般汹涌的感激之情！】 【校长护卫队-大队长：全体集合！立刻成立“感恩冯校董远征军”！ 我们连夜製作一面锦旗！就写“教育先锋，一心为生”！ 明天一早，全体都有，去校董会楼下，敲锣打鼓地送过去！必须送到冯校董本人手上！】 【附议！必须让她感受到我们发自肺腑的、滚烫的谢意！】 【我这就去学校超市买嗩吶！明天必须给她吹一曲《百鸟朝凤》！让她风风光光！】 【记住！我们是自发的！我们是真心感谢冯校董的！跟校长没半毛钱关係！】 …… 梁蜜已彻底放弃了思考。 【检测到死士军团因“军训场地升级”事件，集体荣誉感与幸福感增长！】 【全校学生平均归属感：92/100--＞95/100！】 【恭喜宿主，达成隱藏成就“別人家的军训”！】 【奖励宿主：现金10,000,000元！】 沈诚却发出一声索然无味的嘆息。 “唉，別人的钱返利，有时候就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梁蜜：“……” 她严重怀疑，自己不是校长的秘书， 而是某大型魔幻现实主义行为艺术的观眾。 …… 校董会办公室內， 冯冬冬捏著手机，脸上掛著一丝快意的狰狞。 电话另一头，是学生处的主任，声音听起来有些为难。 “王主任，我再重复一遍，那帮小兔崽子就是欠管教！”冯冬冬的声音尖锐而刻薄， “现在的军训强度根本不够！ 给我把时间延长一倍，白天拉练，晚上搞紧急集合， 什么时候把他们练趴下了，什么时候算完！” “冯校董，这……这不符合教育部的规定啊，而且学生们的身体……” “规定？”冯冬冬冷笑一声， “在这所学校，我的话就是规定！ 你只需要执行命令，出了任何问题，我冯冬冬一力承担！听明白了吗？” 电话那头的王主任沉默了，似乎在权衡利弊。 冯冬冬胜券在握地靠在椅背上， 已经能想像到那群学生在烈日和泥地里哭爹喊娘的惨状。 跟她斗？沈诚那毛头小子还嫩了点！ 就在这时，电话那头王主任忽然“咦”了一声。 “冯校董，您稍等一下。” “又怎么了？”冯冬冬不耐烦地皱起眉。 “我……我电脑上刚收到一份校长办公室发来的加急文件，也是关於这次军训的。”王主任的语气带著一丝不確定。 “沈诚？”冯冬冬的眼皮跳了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又在搞什么鬼？念给我听！” “好的好的，”王主任清了清嗓子，开始念文件標题， “《关於全面升级2x级新生特训营生活与训练標准的红头通知》。” 冯冬冬愣住了。升级？ 只听王主任的语调从迟疑变得越来越古怪， 甚至带上了一丝梦幻般的颤音： “……为积极响应冯冬冬校董『以生为本』的教育理念，提升我校学子的集体荣誉感与幸福感， 经校长办公会研究决定，特將本次军训场地升级为海滨五星级度假酒店…… 训练项目增设海上帆船、沙滩体能对抗、潜水技巧……” 冯冬冬的嘴巴越张越大， 王主任语速越来越快， “……后勤保障方面，由米其林三星厨师团队全权负责， 每日三餐標准为自助海鲜盛宴， 確保每位同学都能享用到最新鲜的深海龙虾、鲍鱼、帝王蟹……” “够了！”冯冬冬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 “这笔钱从哪来？！谁批的！沈诚他疯了吗！” 王主任停顿了两秒，才念出了文件的最后一段。 “文件末尾有特別鸣谢…… 『在此，我们再次对冯冬冬校董的慷慨提议与独家赞助， 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与最诚挚的感谢！』 冯校董，您真是我们学校的楷模，教育界的先锋啊！” “我……你……” 冯冬冬眼前一黑，气血直衝天灵盖， “嘟……嘟……嘟……” 王主任默默地放下了听筒，看著电脑上那份堪称魔幻的红头文件，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还好我没站错队……这校长，是真狼人啊。” …… 校董会办公室內， 冯冬冬死死攥著手机，屏幕上是新星大学內部论坛的截图。 名为“感恩冯校董远征军”的帖子已被顶上了热搜， 下面几千条回復，扇在她脸上。 什么“教育先锋，一心为生”的锦旗，什么《百鸟朝凤》的嗩吶队…… 这哪里是感恩，这分明公开处刑！ 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让她恨得牙痒痒的號码。 电话几乎秒接。 “沈校长，真是好手段。” “冯校董何出此言？我刚看到学生们的自发行动，正感动於您个人魅力呢。 您看，学生们多爱戴您。” “少跟我来这套！”冯冬冬再也绷不住了，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通知下去，军训时间延长一倍！ 白天拉练，晚上站岗，我看他们还有没有力气敲锣打鼓！” “哎，冯校董，话可不能这么说。”沈诚却透著一股凉意， “学生们现在对您可是充满了滚烫的感激之情。 这要听说您非但不领情，还要给他们『加餐』， 我怕他们这股热情没地方发泄，万一…… 几千人集体给您『请安』，那影响多不好啊。” 冯冬冬的呼吸猛地一滯。 她能想像到那画面。几千名学生围在楼下，敲锣打鼓， 举著“一心为生”的锦旗……那她冯冬冬明天就会成为笑话！ 这哪里请安，这上坟！ 半晌，她咬著后槽牙： “……算你狠。特训营我认了，你把那该死公告给我撤了！” “撤了？那怎么行。”沈诚一本正经， “冯校董您慷慨解囊、一心为生的美名才刚刚传出去， 我作为校长，怎么能损害您的声誉呢？ 这公告要是撤了，学生们会以为您出尔反尔，那多伤您的面子。” “你！”冯冬冬气得眼前发黑， 沈诚仿佛没听出她的愤怒，，关切地问道： “对了，听说冯校董旗下正好有家旅行社？ 您看，海鲜自助，五星级酒店，豪华大巴…… 这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办才放心嘛。这件事，就拜託您了。” 说罢，不等冯冬冬回应，沈诚便乾脆掛断了电话。 “嘟……嘟……嘟……” 冯冬冬气血翻涌，猛地將手机砸在了地上。 …… 【权臣被迫妥协，含泪落实“死士军团”特训营辅助工作！】 【敌对势力（冯冬冬）屈辱值已达峰值，怨念值+999！】 【恭喜宿主，达成隱藏成就“诛心之策”！】 【奖励宿主：现金20,000,000元！】 沈诚对那一长串零毫无波澜，只是悠悠嘆了口气。 “唉，你看，让她点头，她不乐意。 让她出钱又出力，她反而就想通了。” 梁蜜捧著刚泡好的茶，手还悬在半空， 她亲眼目睹了自家校长如何用一通电话， 把不可一世的冯校董逼到自掏腰包， 亲自操办这场“公费旅游”，为自己“慷慨”买单。 这是把人家的心挖出来，蘸著酱，当著人家的面吃了。 “校……校长，”梁蜜的声音都在发飘， “您……您真让她旗下的旅行社来办啊？ 她……她不会在饭菜里下毒吧？” “下毒？”沈诚笑了，“她要敢让一个学生拉肚子，你信不信， 挖掘机专业的学生，能连夜给她公司总部修个下沉式广场。” “再说了，我相信冯校董作为一名成熟的企业家， 一定会含著泪，把这次死士团建……哦不，特训， 办得漂漂亮亮，让我们所有人都满意。” 梁蜜：“……” 她觉得冯冬冬不是含著泪，是含著血。 沈诚不再理会石化的秘书，转而点开邮箱， 几十封未读邮件， 標题清一色《关於新星学院图书馆项目概念方案》。 “总算把这批死士安置妥当了， 接下来，也该准备下正式的招標会，让王董他们……进场了。” 第47章 冯校董，您看学生们多淳朴，多懂感恩 （今日第二更又卡“申鹤”了……） ************ 几十封未读邮件， 標题清一色是《关於新星学院图书馆项目概念方案》 寰宇设计的周云帆，甚至发来了三个不同风格的草案， 每一个都附上长达数页的设计理念阐述，字里行间透著被重新点燃的创作激情。 “嘖，看看，什么叫专业。”沈诚欣赏著天马行空的设计， “这帮设计师，饿得太久了，给他们能自由发挥的地，一个个比学生还疯。” “校长，这些方案都太惊艷了，我们……真的要从中选一个吗？” 梁蜜被充满未来感和人文关怀的设计图吸引了。 “选？小孩子才做选择。”沈诚靠在椅背上， “我全都要。” “啊？！” “开个玩笑。”沈诚瞥了眼快昏过去的梁蜜， “这批死士安置妥当了， 也该准备下正式的招標会，让王董他们……进场了。” 梁蜜一个激灵，从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中惊醒， “校长，您……您真的要邀请『宏图伟业』那几家公司？” “当然。”沈诚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 “羊都肥了，总得找个地方，让他们自己走进屠宰场吧？” 梁蜜看著自家校长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欠揍模样， “校长，那……招標会的现场接待工作，我这就去联繫专业会务公司派人来？” “会务公司？梁秘书，我们学校缺人吗？” 梁蜜愣了一下， 沈诚用下巴指了指窗外， “让学生去接待不就好了。” “啊？！校……校长！那可是正式的招標会！ 来的都是各大公司的老总和首席设计师！ 让学生去……这……这不合规矩啊！” “什么规矩？”沈诚嗤笑一声， “是怕他们端茶倒水的时候手抖， 还是怕他们给王董的表舅鞠躬鞠得不够標准？” “这……这太不专业了！万一说错话，衝撞了贵客……” “衝撞？”沈诚乐了， “梁秘书，这不快到失业……啊不，毕业季了嘛。 让他们提前接触一下社会险恶， 看看未来要把他们送进工地的甲方都长什么样， 这不是最好的社会实践课吗？” “去吧，”沈诚摆了摆手， “从『学生工程监理团』的预备名单里挑人， 尤其是那个提议挖护城河的， 让他当迎宾组组长，专门负责接待王董的亲戚。” 梁蜜：“……” …… 校门口，十几辆崭新的豪华大巴一字排开，空调冷气开得能看见白雾。 冯冬冬脸上掛著一副精心调整过的、端庄得体的微笑， 仿佛她真是这次“慈善活动”的发起人。 她身后助理正拿著电话， “听著！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食材必须是最高標准！ 尤其是海鲜！每只虾都给我检查一遍！ 要让任何一个学生吃坏肚子，冯总整个旅行社都要砸了！” 掛了电话，助理又赶紧凑到冯冬冬身边。 “冯总，救生队那边我也反覆確认了，都是请的专业退役运动员，一对一盯著， 万一真让海浪卷跑了一个，我们担不起这个责任！” 助理愁眉苦脸，心疼得快滴出血来： “冯总，咱们就真当这个冤大头了？ 这笔钱，都够在咱们学校挖个小游泳池了。” 冯冬冬捂著隱隱作痛的额角，“你別说了，一说我就来气。” 她深吸一口气，摆出更完美的微笑：“就当……给公司做一次公益宣传了。”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喧闹。 只见“校长护卫队-大队长”领著一群学生，敲锣打鼓地冲了过来， 为首的两人还抬著一面金光闪闪的巨大锦旗。 “冯校董！我们代表全体特训营的同学！” “感恩冯校董远征军”的大队长，走到冯冬冬面前，一个標准的九十度鞠躬： “冯校董！您辛苦了！！” 冯冬冬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同学们有心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不！这绝不是您应该做的！”另一个学生立刻反驳，一脸“感动”地说， “您本可以不管我们的死活，但您没有！ 您选择了用五星级酒店和海鲜自助来鞭策我们！ 这何等高尚的情操！我昨天晚上激动得一宿没睡， 连夜写了一首诗，准备在篝火晚会上朗诵给您听！” “是啊是啊！”挖掘机扛把子也凑了上来， “冯校董您放心，我们到那边一定好好训练，绝不辜负您的一片苦心！ 我爭取每顿都多吃两只龙虾，把身体练得棒棒的！” 冯冬冬的指甲嵌进掌心，还要维持“欣慰”表情： “好……同学们有这个心，我就很高兴了。” 大队长一脸激动地跑到冯冬冬面前， “您就是照亮我们前进道路的灯塔！这面锦旗，请您务必收下！ 它承载了我们几千学子滚烫的心啊！” 冯冬冬的嘴角不受控抽搐。 锦旗上，烫金大字几乎闪瞎了她的眼——“慈母之心育桃李，慷慨解囊济苍生”。 还有人开了直播，正对著连夜赶製出来的锦旗—— 落款是“新星学院全体特训营学员，敬赠”。 直播间的弹幕酸得能腐蚀屏幕。 【我军训在操场上啃泥，他们军训去海景房吃席？】 【別说了，我这就退学，明年去考新星还来得及吗？】 “嘀嘀嗒嘀，嘀嘀嗒——” 人群后方，一个学生掏出准备好的嗩吶， 鼓起腮帮子，吹出了一段七零八落、差点让人当场去世的《百鸟朝凤》。 “来来来！冯校董，跟我们合个影！”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学生们瞬间围了上来， 將锦旗塞进冯冬冬手里，无数手机摄像头对准了她。 “茄——子——！” 冯冬冬感觉自己不是在微笑，而是在受刑。 冯冬冬捏著锦旗的指节已经发白，她盯著那一张张“感激涕零”的脸， 沈诚，你给我等著。 助理的手机响了一下， “冯总……那张合影……已在学校论坛置顶了， 標题是……《我与我校最美校董的亲密瞬间》。” 学生们拼命挥舞手里小红旗，齐声高喊：“谢谢冯校董！！” …… 【死士们的积极心態+200%！】 【大冤种权臣受到学生们的亲切问候，血压正在飆升……】 【建议君上帮她降降压……】 沈诚溜达了过来，一脸讚许著这感人至深的一幕。 “冯校董，您看，学生们多淳朴，多懂得感恩。” 他拍了拍冯冬冬的肩膀， “您这笔投资，得值啊。民心所向， 这才是我们教育工作者最希望看到的画面。” 冯冬冬感觉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沈校长……说的是。” “哎，对了，”沈诚像突然想起什么， “跟旅行社那边交代，海鲜一定要新鲜。 万一影响了您声誉，那可就是朕失察了。” 冯冬冬的脸色白了一分。 “上车！都上车！”她再也受不了了，催促学生。 “兄弟们，去町港吹海风吃自助了！” 学生们扛著行李，脸上洋溢著堪比中了彩票的狂喜，排著队从冯冬冬面前走过。 学生们鱼贯而入，车窗里探出一张张兴奋的脸。 “感谢冯校董！祝冯校董青春永驻，福如东海！” “冯校董再见！我们会想念您的！” 隨著大巴缓缓启动，车厢里竟响起了整齐划一的歌声：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歌声中，冯冬冬看著绝尘而去的大巴车队，笑容彻底垮掉。 …… …… 几辆黑色的商务车缓缓驶入侧门，停在了行政楼前。 车门打开，走下来的正是“宏图伟业”的总经理，王坤的表外甥，张总。 他刚整理好领带，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喧闹，扭头一看，脸当场就黑了。 另一边，寰宇设计的周云帆也到了， 他看著那群兴高采烈登车的学生，反倒笑了， “看见没，这才是甲方该有的气势。” 助理一头雾水：“周工，这……这跟我们有什么关係？” “当然有关係，”周云帆推了推眼镜， “甲方的心態，直接决定了项目的预算和自由度。你看，这位沈校长，就很好。” 眾人走进招標会大厅，预想中西装革履的会务人员一个没有， 迎上来的，是穿著新星学院文化衫的学生。 为首的男生，人高马大，憨厚又带点机灵。 “各位老总，各位设计师，上午好！”男生九十度鞠躬，声音洪亮， “我是本次招標会的迎宾接待组组长，我叫李铁， 挖掘机专业大三学生！欢迎各位蒞临指导！” “宏图伟业”的张总眉头拧成了疙瘩： “学生？沈校长呢？这么大的招標会，他这个校长不出面？” “校长说了！”李铁站直了身子，不卑不亢地回答， “今天的会，主角是各位来宾，以及我们学校的未来。 他就不出来抢风头了。而且，校长还说， 让我们提前熟悉一下，未来要把我们送进工地的甲方，都长什么样。” 这话噎得张总半天没喘上气。 周云帆打量著李铁： “哦？挖掘机专业同学来当迎宾，你们校长还真人尽其才。 怎么，图书馆的地基，准备让你们自己挖？” 李铁眼睛一亮，像是遇到了知音： “周工您真是慧眼如炬！校长就是这么安排的！ 他说，自己的图书馆，自己挖的地基，才有参与感！ 万一將来施工队偷工减料，用的水泥標號不对， 我们开挖掘机的一铲子下去，手感都不一样！” 周围几个施工方的老总脸色都变得有些古怪。 顶楼的王坤和冯冬冬看著楼下这一幕。 “沈诚他什么意思？”王坤的肥肉都在抖， “他缩起来不出面，把我们和学生推到台前？让我们主持大局？” “恐怕，是想让我们当这个恶人。”冯冬冬指甲几乎嵌进红木桌， “替他筛选掉那些有理想的设计师， 然后把项目，顺理成章交给我们的人。” “可他让学生来接待，这算什么？”李董也犯嘀咕， “这不羞辱我们的人吗？让个开挖掘机的来接待张总？” 冯冬冬盯著屏幕里叫李铁的学生， 忽然，她像是明白了什么， “不，他不是在羞辱谁。” “他是让这群学生，从今天，从此刻，从每一个人踏进这栋楼开始，就当我们的监工。” 第48章 君上一定是在考验我们！ “不，他不是在羞辱谁。” “他是让这群学生，从今天，从此刻，从每一个人踏进这栋楼开始，就当我们的监工。” …… 新星学院最大的阶梯教室，座无虚席。 与其说招標会，不如说一场盛大节日。 学生们挤满了后排和过道， 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眼里闪烁期待。 前排，王坤、冯冬冬等校董悉数到场，掛著冷笑， “首先，有请寰宇设计的周云帆先生，为我们展示他们的方案。”梁蜜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全场。 周云帆带著他的团队走上台，將ppt投上巨幕。 当第一张概念图出现时，全场响起倒吸凉气的声音。 通体由不规则的几何体构成，层层叠叠，宛如一座水晶雕琢的“天空之城”。 “我们的设计理念，是『天空之城』。” 周云帆的声音带著激情， “我们希望，这不只是一座图书馆，更是一个能让思想自由飞翔的梦境……” 他展示著一个个细节，从可以自动调节角度追逐阳光的阅览桌， 到利用循环降温系统，再到全息投影的沉浸式研討室。 整个方案，梦幻、前卫，充满了不计成本的理想主义。 学生们已经看傻了，惊呼声此起彼伏。 “臥槽！这图书馆？这神殿吧！”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著看直播……” “我要死在里面！谁都別拉我！” 周云帆讲解完毕，深深鞠躬， 学生们自发雷鸣掌声。 然而，冯冬冬却在这时拿起了话筒，脸上带著得体的微笑。 “非常感谢周工团队带来的精彩设计，很梦幻，也很大胆。” “但是， “我们不能为了追求一个好看的『架子』， 而忽略了最根本的成本问题，把学校拖入泥潭，对吧，沈校长？” 王坤立刻敲边鼓，肥硕的脸上写满了赞同。 “冯董说得对！我们是办学校，不是搞艺术展！务实！高效！这才是最重要的！” 冯冬满意地笑了笑，隨即隆重地抬手。 “下面，有请天工集团的代表，为我们展示他们的方案。 天工集团，是我们省內建筑行业的龙头，经验丰富， 最擅长的，就是为业主提供『设计施工一体化』的最优性价比方案。” 一个穿著西装，姿態倨傲的中年男人走上台，轻蔑地瞥了一眼周云帆，打开了他的ppt。 没有惊艷的概念图，没有梦幻的细节。 毫无新意的建筑效果图，像极了八十年代的政府大楼。 “我们的方案，主打一个『稳』。” 重点，全在“成本控制”和“施工效率”上。 “採用最成熟的框架结构，工期能缩短……” 他像在介绍仓库，而不是文化地標。 最后， “设计加施工，一口价，两个亿。”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不是被“天空之城”震撼时的失语， 而是看到一坨无法理解的东西时，大脑集体宕机的茫然。 学生们面面相覷，眼神里全是问號。 后排，“哥们儿，他是不是把我们县招待所的图纸偷来了？” 新星学院的內部论坛炸了锅。 “？？？？？我他妈的，我缓缓打出一串问號。” “不是，这玩意儿也叫设计方案？我用ppt自带的形状工具，十分钟能给你攒出三个来，不重样！” “楼上的，格局小了！我用《我的世界》搭一个，都比这个有艺术感！人家那还是免费的！” “刚看完神仙打架，突然蹦出来个小兵，还拿著根烧火棍，说他能一统天下？我疯了还是他疯了？” “两亿？就为了盖个方盒子？这钱是拿去给每一块砖头镶金边吗？” 一个id是【建筑系耻辱柱】的学生，用血红的字体回覆： “別侮辱建筑学了！这根本不是设计，这是对钢筋和混凝土的公开处刑！ 我们大一期末作业都比这玩意儿有想法！ 老师要看到这个，能气得当场把绘图板吃了！” “兄弟们，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咱们挖掘机专业，是不是可以申请把这个项目给承包了？保证挖得比他盖得好看！” 帖子下面，瞬间歪楼。 “附议！我们土木的负责打灰！” “我们材料的负责搬砖！” “我们计算机的……负责给他们写个bug，让这楼盖到一半自己塌了！” 学生们的嘲讽已经不加掩饰， 整个阶梯教室后半区，都迴荡著压抑不住的嗤笑声。 然而，台上的中年男人和前排的校董们，一脸傲然，认为学生们的“没见过世面”， 是被他务实的方案和惊人的“性价比”给镇住了。 王坤更是满意地拍了拍大腿， “看见没？这才叫专业！踏实！稳重！ 这才是我们新星学院需要的！里胡哨的东西，中看不中用！” 冯冬冬嘴角勾起冷笑， 她享受学生们从狂热到失望的落差，这让她有掌控一切的快感。 她拿起话筒，带著居高临下的“教导”意味： “同学们可能还不太理解，但成功的项目，成本控制永远是第一位的。 周云帆先生的方案很美，但天工集团的方案，才是能让我们最快用上的好方案。” 论坛里，一条新的回覆被顶上了热评。 “我懂了，校长的意思是，让我们吃满汉全席。 校董会的意思是，我们不配，只配啃窝窝头。” …… 王坤却还在拍案叫绝： “好！这才真正为学校財政考虑！这才是成熟企业担当！ 我觉得这方案非常务实高！” 其他几个校董也纷纷附和，舆论瞬间一边倒。 “是啊，能建成这样很不错了。” “寰宇那方案，怕三十个亿都打不住吧？” 学生们的热情，像被冰水从头浇到脚。 后排和过道里，原本兴奋议论声戛然而止， “我没听错吧？真就这……？” “这不就是我们高中教学楼的翻版吗？还是没加滤镜的那种！” “寰宇那『天空之城』呢？就这么被否了？凭什么！” 不满的窃窃私语越来越大，匯成嗡嗡的声浪。 “安静！”王坤回头瞪了一眼 “这是专业招標会，不是你们的菜市场！” 然而，这群被沈诚用空调、电脑和海鲜自助餵饱了的学生， 早已不是过去唯唯诺诺的绵羊。 “专业？哪个专业告诉你图书馆要建成监狱？”不知是谁在角落里喊了一嗓子。 “哈哈哈哈！”人群中爆发出鬨笑。 王坤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校长呢？” “对啊，我们校长人呢？他怎么一直不出来？” 从头到尾，都是校董会这帮人在唱独角戏， 而他们真正的主心骨，能把校董会懟得哑口无言的沈校长，却连面都没露。 “校长不会……被他们架空了吧？” “不可能！”“校长护卫队-大队长”立刻反驳 “校长肯定有更重要的事情！” 李铁，挖掘机专业的迎宾组长，正死死盯著台上那张丑陋的效果图， 又看了看志得意满的王坤和冯冬冬，忽然一拍大腿。 “我懂了！” 周围的学生立刻向他投来询问的目光。 “你们傻啊！”李铁牛却无比亢奋， “校长这在考验我们！” “考验我们？” “对！”李铁牛的眼睛里闪烁著智慧的光芒， “他故意不出来，就是想看看， 我们敢不敢为了自己的家园，跟这帮老傢伙正面硬刚！ 他想看看，我们是不是一群只会被动接受的废物！” 此言一出，所有学生隨即茅塞顿开。 “臥槽！原来是这样！” “我就说校长不可能这么怂！原来在等我们表態！” “君上这是在等我们递上投名状啊！ 兄弟们，我们的表现，君上在看著呢！” 一瞬间，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 迷茫和不满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被委以重任的、决绝的战意。 他们齐刷刷地將目光，投向了主席台上那几个笑得一脸猥琐的校董。 就在这时，又一位设计师走上台。 方案名为“水晶山脉”。 当效果图出现在巨幕上时，全场再次沸腾。 由玻璃和特殊反光材料构成的建筑群， 高低错落，宛如冰雪山脉，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太美了……这要建成了，还去什么冰岛啊！” “我愿意天天来这占座！” 然而，冯冬冬笑容依旧得体： “苏设计师的方案同样很有艺术感， 但是，我们新星学院地处南方，夏天高温多雨， 搞这么大一片玻璃幕墙， 请问光是空调费和清洁费，一年要多多少钱？ 我们是学校，不是五星级酒店。” 这番话，彻底点燃了学生们的怒火。 “校长护卫队-大队长”直接站了起来， “冯校董，我不同意！艺术是无价的！ 我们新星学子需要的，是能激发灵感的圣地，不是一个精打细算的仓库！” “说得好！”挖掘机专业的李铁吼了一嗓子， “直播间的兄弟们，你们评评理！是水晶山脉好看，还是刚才那公共厕所好看？” 直播间弹幕瞬间爆炸。 【必须水晶山脉！那方盒子是什么鬼？】 【冯校董的审美，大概还停留在上世纪八十年代。】 【我怀疑她家装修红木家具配大布沙发的风格。】 冯冬冬看著手机上助理递过来的弹幕截图，脸都绿了。 她想发作，可这全网直播，跟学生对骂？ 她丟不起这个人！ 王坤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却只能干瞪眼。 场面一度陷入学生单方面“吊打”校董会的狂欢。 这时，阶梯教室的后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第49章 这设计案不错，挺像公共厕所 阶梯教室的后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沈诚打著哈欠，睡眼惺忪地走了进来， 全场瞬间安静。 所有学生，包括台上的设计师和主席台的校董，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他施施然地从后排过道往里走， 那閒庭信步的模样，仿佛不是来参加决定学校未来的招標会， 而是饭后溜达过来，顺便看看自家后园准备种什么菜。 沈诚看向台下第一排，那些顶级设计公司的代表们，寰宇的周云帆，苏设计师…… 他们都低著头，神情黯然，显然已准备好接受陪跑的命运。 沈诚又看向杀气腾腾，快按捺不住，眼巴巴等著沈诚一声令下就杀上去的学生。 寂静中，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 “校长！” 这一声，像是点燃了火药桶的引信。 “君上驾到！全体起立！” “哗啦”一声，整个后半区，所有学生像是被按了弹射按钮，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压抑已久的憋屈、愤怒和期盼，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化作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校长！您可算来了！再不来，咱们学校就要喜提『新星县第一监狱』了！” “哈哈哈哈！监狱都抬举它了！我看像养猪场！” “校长！他们说我们不配用好东西！就配啃窝窝头！” “校长护卫队-大队长”更是激动地挥舞著拳头，扯著嗓子喊： “校长！您放心！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马上把这帮人请出去！” 主席台上，王坤和冯冬冬的脸色，比天工集团那份ppt效果图还难看。 他们营造的“专业”、“权威”氛围， 在沈诚出现的一瞬间，就被学生们冲得稀碎。 …… 【死士们群情激愤，当前適合加快篡权进程！】 沈诚走到学生们中间，懒洋洋地抬手往下压了压。 （请记住 101 看书网藏书多，?0?????????????.??????任你读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行了行了，都坐下。”他环视一圈，嘴角掛著一丝玩味的笑意， “怎么回事？我刚在办公室打了个盹，你们就准备揭竿而起了？ 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嘛。” 他走到前排，隨意拉了张空椅子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冯冬冬强压著怒火，皮笑肉不笑地问： “沈校长，您可算来了，这么重要的会议，您这是去哪儿了？” 沈诚揉了揉眼睛，一脸无辜：“抱歉，睡过头了。” “噗——” 不知是谁没忍住，笑了出来。 冯冬冬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睡过头了？鬼才信！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她深吸一口气，指著屏幕上的“水晶山脉”， “沈校长来得正好，你来评评。 寰宇的『天空之城』，苏设计师的『水晶山脉』，都非常漂亮，但也都非常烧钱。 我们校董会的意见是，要务实，要考虑成本。” 她以为沈诚会像之前一样，为了学生跟她硬刚。 没想到，沈诚只是瞥了眼那美轮美奐的设计图，然后点了点头。 “嗯，苏设计师的方案確实天马行空。” 他话锋一转，看向冯冬冬，竟然表示了赞同， “不过冯校董说得也有道理，这个造价……確实不低啊。” 冯冬冬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弧度。 用超低价的总包方案，已彻底堵死沈诚选择的路。 选贵的，就是好大喜功，挥霍资金。 选便宜的，就得接受她的人马，接受平庸至极的设计。 学生们全傻了。 直播间里，“完了完了，校长要妥协了”的弹幕刷了满屏。 “校长怎么会同意那帮老东西的？” “咱们的『天空之城』没了吗……” 失望的情绪在阶梯教室后排和网络上蔓延。 …… 王坤脸上的肥肉都笑得颤抖起来，他冲冯冬冬使了个眼色： “沈校长到底是年轻人，学习能力强嘛！ 这就懂了什么叫量入为出！” 冯冬冬姿態优雅，却带著毫不掩饰的教导意味 她享受这种掌控感，尤其在全校学生面前。 然而，沈诚对他们的“夸奖”毫无反应。 他甚至没看他们一眼，而是將目光投向大屏幕上丑陋的效果图上。 “哦？这就是天工集团的大作？”沈诚像真在认真研究，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天工集团的代表，那位姿態倨傲的中年男人，脸上已经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再次强调他方案的“务实”与“高效”。 “正如我刚才所说，我们天工集团的设计，最大的优势就在於……” “停。” 沈诚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中年男人一愣，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沈诚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天工集团报价也很诱人。” 王坤和冯冬冬嘴角的弧度更大了，成了， 这小子终究还是嫩了点，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什么理想、什么学生，都得靠边站。 然而，沈诚话锋陡然一转。 “但我还是有个小问题。” 他看向天工集团那个倨傲的代表， 整个身体微微前倾，像个虚心求教的学生。 “贵公司的意思是，让我两个亿，买下您这份……嗯，姑且称之为『设计图』的东西。” “姑且称之为”五个字，让天工代表的脸瞬间抽搐了一下。 周云帆等人猛地抬起头，错愕地看著沈诚。 “嗯，不错，很有……年代感。 这方方正正的造型，这沉稳厚重的配色， 让我想起了我老家村头的公共厕所。” “噗——”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 “臥槽！村……村头公共厕所！哈哈哈哈救命！我喘不上气了！” “別侮辱厕所！我们老家新农村改造，公共厕所都比这个有设计感！” 后排的学生们笑得东倒西歪，捶著桌子，眼泪都飆了出来。 直播间弹幕更疯了。 【杀人诛心！杀人还要诛心啊！】 【两亿的厕所？拉出来的东西是不是镶钻的？】 【天工集团代表：我就是饿死，从这跳下去，也不会再接新星学院一个项目！】 【校长：没事，我们学校自己有挖掘机。】 寰宇设计的周云帆，刚才还是一脸落寞，正拼命用咳嗽掩饰自己疯狂上扬的嘴角。 主席台上，王坤和冯冬冬脸上的笑容“咔嚓”一声，碎了一地。 而天工集团那位代表，脸色精彩纷呈。 “你……你……你血口喷人！这是对我个人，对我们天工集团的公然侮辱！” “侮辱？”沈诚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这位先生，你误会了。我这在夸你啊。” “夸我？”天工代表气得快原地升天。 “对啊。”沈诚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你看，公共厕所的设计理念是什么？ 坚固，耐用，功能明確，成本可控。 你这份设计，完美契合了以上所有优点，甚至还做到了极致的简约。 我两个亿，买个全校师生都能用的顶级厕所，可能大概……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你——！” “就是通风不太好。”沈诚皱著眉， “连个窗户都没有，夏天味道可能会比较上头。 不过问题不大，我们可以让化工系的学生研究下强效空气清新剂，还能当个实践课题。” “哈哈哈哈哈哈！” 前排的设计师们都绷不住了。 “安静！都给我安静！”王坤猛地一拍桌子， “沈诚！你太放肆了！这里是招標会，不是你脱口秀现场！” “王董，別激动嘛。”沈诚懒洋洋冲他摆了摆手， “大家笑一笑，气氛多好。总比刚才死气沉沉的，跟开追悼会一样强吧？” 台上的天工集团代表脸涨成了猪肝色， 沈诚转头看向脸色铁青的王坤，一脸“真诚”地请教： “王董，我刚才在外面听了一耳朵， 您对这方案讚不绝口，说它务实、高效？” “我……” “確实。”沈诚替他把话说完， “两个亿，盖个厕所。这確实够高的。” 天工的代表还在犟嘴： “沈校长，工程上的东西，可能您真是不太了解， 我们这可是总包价！您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沈诚手肘撑在膝盖上，一脸严肃盯著屏幕上那个方盒子， “我確认一下，” “贵公司的方案，是设计、採购、施工，全包？一口价，两个亿？” “没错！”天工集团的代表挺起胸膛，声音洪亮， “我们提供的，是行业內最成熟的『交钥匙工程』！为业主省心，省力，更省钱！” 沈诚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我问你，你这个两个亿的报价，包不包括后期的拆迁费？” “拆……拆迁费？”中年男人彻底懵了，怀疑自己听错了。 “对啊。这玩意儿建起来，不出三年，肯定得拆了重建。 太丑了，影响市容，拉低我们学校的整体格调。 拆东西也得钱吧？我就问问，你们这『一条龙』服务， 是不是把这笔钱也提前算进去了？ 要是算进去了，那你们还挺有远见的。” “噗——” 阶梯教室的后排，不知是谁先绷不住笑出了声。 紧接著，是压抑不住的、山洪暴发般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神他妈拆迁费！” “我懂了！校长这是预判了我们的预判！” “盖起来就是为了拆！这思路我给满分！不愧是我们的校长！” 学生们笑得东倒西歪， 主席台上，王坤脸上的肥肉僵住了， 冯冬冬端庄的微笑也凝固在嘴角，眼神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天工集团的代表嘴唇哆嗦著： “沈……沈校长，您……您这是在开玩笑！” “玩笑？”沈诚挑了挑眉，环视了一圈笑得前仰后合的学生们， 然后把目光重新锁定在那个代表身上，“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 他站起身，踱步到台前，指著那张丑陋的效果图， “你管这叫设计方案？我让幼儿园大班用积木搭一个，都比这个有想像力。 你这在侮辱建筑，还是在侮辱我们全校师生的审美？” “你两个亿，在我们学校正中央， 盖一个能让学生看了就想退学、让老师看了就想辞职的建筑， 你管这叫『最优性价比』？” 沈诚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不，这不是性价比，这是负资產。 价值两个亿的巨型垃圾。 说真的，你们不该跟我们要钱， 该倒贴我们一笔精神损失费。” 第50章 报价多算一个亿，肯定是有『专业』考量嘛！ “不，这是价值两亿的巨型垃圾。 真的，你们不该要钱， 该倒贴我们精神损失费。” “校长护卫队-大队长”更直接站到了椅子上，挥舞著手臂： “赔钱！顺便把拆迁的活儿包给我们挖掘机专业！友情价，打八折！” “我们土木的免费提供爆破技术支持！” “我们金融的可以帮他们做个破產清算！” 场面彻底失控。 王坤和冯冬冬坐在主席台上， 看著这群打了鸡血一样“群情激奋”的学生， 再看看那个一脸“我就是开个玩笑你们怎么还当真了”的沈诚，气得浑身发抖， 天工集团的代表，被这突来的羞辱和全场的狂笑彻底激怒， 他猛地一拍桌子，指著后排的学生。 “吵什么吵！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学生，你们懂什么叫建筑吗？懂什么叫预算吗？ 这是科学！是严谨的！不是你们在网上看几张漂亮图片就能瞎起鬨的！” 吼完学生，他又把矛头对准了沈诚， 语气里充满了被冒犯的傲慢。 “沈校长！我敬您是校长，但术业有专攻！ 您是搞教育的，我们是搞工程的！ 您这样外行指导內行，煽动学生情绪， 不仅不负责任，更是对我们专业人士最大的侮辱！” …… 这番话掷地有声，试图用“专业”二字把沈诚和所有学生都拍死在“外行”的耻辱柱上。 阶梯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学生们都看向沈诚。 沈诚却笑了，他慢悠悠地走回台前，拿起话筒， 甚至还礼貌地冲天工代表点了点头。 “专业？你说得对，专业的事，是该交给专业的人。” 王坤和冯冬冬的脸上露出一丝得色，以为沈诚要服软了。 然而，沈诚话锋一转，好奇地打量著那位代表： “所以我才想请教一下，您这位『专业人士』，大学读的是哪个专业？” 代表一愣，下意识地挺起胸膛： “我？通济大学土木工程！” “哦，失敬失敬。”沈诚恍然大悟点点头，隨即露出更困惑的表情，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 据我所知，同济土木，是教人怎么盖大楼、修大桥的， 没听说过还开设『公共厕所设计与施工』这门课啊？” “噗——” “哈哈哈哈哈哈！” 连前排几个年轻的设计师都忍不住別过头，肩膀剧烈地抖动。 挖掘机专业的李铁直接站了起来，扯著嗓子喊： “校长！別问了！我怀疑这位专家蓝翔毕业的， 我们挖掘机专业的毕业设计，就是挖一个比他这个好看的坑！” “我们建筑系的表示不服！我们大一新生画的火柴人，都比他这个方盒子有线条感！” “他不是侮辱专业，他是侮辱同济！” 天工代表嘴唇哆嗦著， 沈诚没再理他，而是扫过主席台上的王坤和冯冬冬， “一个建筑，如果连住在里面的人都觉得丟脸，那它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一个设计师，如果连使用者感受都不尊重，那他就不配谈『专业』二字。” 他顿了顿，將话筒对准了学生们。 “现在，我这个外行，想问问你们这些『用户』——” “你们，才是要在这栋楼里看书、自习、甚至偷偷约会的人。 这栋楼好不好看，用著舒不舒服，你们，才最有发言权。” 他指了指丑得惊天动地的效果图， “这耗资两亿的『宏伟建筑』……” “哈哈哈哈！”学生们已经笑疯了， 沈诚等笑声稍歇，才慢悠悠问道： “现在，我，正式向在座各位『首席体验官』、『金牌用户』、『甲方代表』发出询问——” “你们，要不要？” “不要——！” 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几乎要掀翻阶梯教室的屋顶。 那声音里，充满了被尊重、被赋权的酣畅淋漓。 “我们要天空之城！” “我们要水晶山脉！” “把这方盒子退货！我们寧愿在工地上搭帐篷看书！” “退钱！两个亿够我们全校去马尔地夫毕业旅行了！” …… 沈诚满意地抬起手，喧譁声顿时停止。 他转过身，面带微笑地，看著主席台上脸色铁青的王坤和冯冬冬，摊了摊手，表情无辜又无奈。 “二位，看到了吗？” “客户，不满意。” 沈诚又看向台上额头冒汗的中年男人， “这样，既然这么专业…… 那您给我这个外行科普一下， 这两个亿，都包了些什么？ 设计费？材料费？人工费？ 还是说……你们天工集团的企业文化建设费？” 中年男人被噎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这……这是我们公司的內部核算，不方便透露。” “不方便啊。”沈诚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扭头看向后排， “土木工程系同学举个手我看看？” “哗啦”一下，后排几十只手举了起来，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 “好，前排这位同学，”沈诚隨手一指， “你来，帮这位天工集团的专家算一算，盖这么一栋楼，按市场价，大概需要多少钱？” 被点名的男生推了推眼镜，站起来，扶著话筒， 声音还有点抖，但逻辑异常清晰： “报告校长！这种框架结构，建筑面积按一万平米算， 主体建安成本，用好点的料，撑死一平米三千块，这就三千万。 加上外立面、內部精装、消防水电，再翻一倍，六千万。 算上设计、监理、各种税费，满打满算，八千万顶天了！” 男生说完，还不忘补上一刀： “校长，这还是往高了算的， 毕竟我们不能用盖『天空之城』的预算，去要求一个……公共厕所。” “哈哈哈哈！” 全场爆笑。 挖掘机专业的李铁扯著嗓子喊： “那多出来的一个多亿，是不是给王董和冯校董的回扣啊？！” 这话一出，全场瞬间死寂，隨即爆发出更猛烈的鬨笑和口哨声。 学生们看王坤和冯冬冬的眼神，已经不只是在看傻子，而是在看被扒光了衣服的骗子。 王坤的肥肉抖得像筛糠，指著李铁想骂， 沈诚这才慢悠悠地站起来，走到脸色惨白的天工代表面前， 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 “你看，你刚才说我不专业，这话我认。 但我的学生们，好像比你专业。” 他顿了顿，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想从我这儿捞钱，下次记得把方案做得像样点。 至少，別侮辱了厕所。” 全场爆笑声戛然而止。 刚才的鬨笑是嘲讽，此刻的死寂，就是审判。 学生们脸上的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混杂鄙夷、恍然与冷漠的眼神。 全网直播间里，弹幕停滯了一秒，以井喷的態势彻底引爆。 【臥槽！我听到了什么？回扣？】 【一个多亿……的回扣？好傢伙，我直接好傢伙！贫穷限制了我的想像力！】 【前面的別走！不是想像力，是良心！这帮人的良心被狗吃了！】 【录屏了录屏了！年度大戏《权臣现形记》！谁也別想跑！】 【快看那个胖董事的脸！从猪肝色变成茄子色了！调色盘都没他精彩！】 …… 主席台上，王坤猛地从椅子上弹起， “你……你……血口喷人！污衊！这赤裸裸的污衊！” 天工代表汗水已浸湿了衬衫的后领。 他僵在台上，求助目光投向王坤。 王坤的嘴角剧烈抽搐， 他却只能绝望地扭头，望向身旁冯冬冬。 冯冬冬精心维持的端庄优雅碎裂，，手背上青筋毕露。 “沈校长！”她依然强撑一丝体面， “这就是你想要的场面？ 在全网直播的招標会上，公然造谣、誹谤校董！ 你这在亲手毁掉新星学院的声誉！” 好一顶大帽子。 沈诚反而一脸诧异看向她，又看义愤填膺的学生们。 “冯校董，您这话严重了。”他拿起话筒，语气无辜得像个路人， “李铁同学只是多算了一个亿出来。 您怎么就上升到誹谤高度了？难道……您觉得他算对了？” “噗——” “臥槽！校长这刀法！杀人不见血啊！” “什么叫『多算了一个亿』？哈哈哈哈！” 冯冬冬感觉热血直衝头顶，眼前阵阵发黑。 她盯著沈诚“纯真”笑脸，恨不得扑上去撕烂它。 沈诚却对著学生们语重心长“教育”起来。 “同学们，安静下！不许胡说！”他一脸严肃， “王董和冯校董是我们学校元老，一心为公，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呢？ 一个多亿的差价，肯定有我们外行人不懂的『专业』考量在里面嘛！ 比如，天工集团用的水泥，可能是从国外运回来的，贵一点也正常。” “校长护卫队-大队长”立刻高声附和： “校长说得对！我们不能冤枉好人！ 我猜那一个多亿，是给这栋楼请的风水大师諮询费！ 毕竟丑成这样，不多点钱镇一镇，我怕它自己会闹鬼！” “有道理！也可能给施工队的精神损失费！” “不不不，我猜是给王董和冯校董的减肥基金！ 毕竟操心学校大事，日渐消瘦，是该补补！” …… 学生们你一言我一语，句句不提回扣，却字字在诛心。 王坤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 冯冬冬猛地站起身， “胡闹！简直是胡闹！”。 “沈校长，我知道您想为学生好， 但我们办学校，不是搞艺术展。 这水晶山脉看著漂亮， 可每一块玻璃，每一度电，都是钱。 您这么不计成本，想让学校明年就关门大吉吗？” 沈诚嗤笑一声 “冯校董，您这话说的，好像我就是只看脸的肤浅之徒。” 他转向那位设计师，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设计师，既然冯校董对您作品有疑问，不如您亲自来解答一下？ 比如，这满墙玻璃，夏天会不会把学生热成烤串？” 第51章 凭什么你们投票！？这图书馆……给谁用的？ “苏设计师，既然冯校董对您的作品有疑问，不如您亲自来解答一下？ 比如，这满墙玻璃，夏天会不会把学生热成烤串？” 后排学生们发出一阵压抑的鬨笑， “烤串？我怎么感觉有点香呢？孜然味的还是麻辣味的？” “校长护卫队-大队长”一脸严肃地补充： “校长，我觉得冯校董的担心非常有道理！ 我们新星学子身体好，火力旺，万一真在里面点著了，消防队来了都不好救！” “是啊是啊！冯校董这是关心我们呢！” 冯冬冬以为自己抓住了对方华而不实的痛点， 没想到被沈诚轻飘飘一句话，又变成了学生们嘴里的笑话。 但她强撑著，冷哼一声 被点名的苏设计师容地走到台前， 先是对著学生们的方向微微一笑，然后才看向冯冬冬， “感谢冯校董提出的专业问题，也感谢同学们的……幽默感。” “首先，我必须澄清，如果用普通玻璃，您的担忧百分之百会成为现实。 但我们『水晶山脉』方案的外墙，採用的是『低辐射智能光控薄膜』的新型复合材料。” 她身后的ppt上立刻出现动態模擬。 “简单来说，智能感应外界光照强度和室內温度。 夏季强光下，它会自动调整涂层分子结构，反射掉90%以上的红外线和紫外线， 只允许舒適的可见光进入，隔热效果优於市面上传统墙体。 到了冬季，它又能反过来，最大限度吸收太阳能，为室內供暖。” 苏设计师语气平静却掷地有声： “所以，它不仅不会把学生热成烤串， 三层中空low-e镀膜玻璃，夏季隔绝80%以上的太阳热辐射，冬季则能防止室內热量流失。 再配合我们设计的自然通风廊道和屋顶的雨水回收自清洁系统， 其全生命周期的运营能耗，比天工集团那种传统方盒子建筑，至少要低40%。” 整个阶梯教室，鸦雀无声。 直播间的弹幕，在静止三秒后，彻底疯了。 【臥槽！黑科技！这是图书馆？这是托尼·斯塔克的別墅吧！】 【我人傻了，我以为是青铜，结果是王者，不，是神仙！】 【楼上的，你错了，这不是神仙，这是魔法！霍格沃茨新星分校是吧？】 【冯校董的脸还好吗？我隔著屏幕都听见『啪啪』声了，比我过年放的鞭炮还响！】 王坤和冯冬冬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那是世界观崩塌后的茫然和屈辱。 沈诚慢悠悠走到冯校冬身边，一脸“恍然大悟”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冯校董，人家这不光不费电，还省电。 您看，这又一笔『专业』考量。” 他转头看向学生们，“都记一下笔记，这都是知识点， 以后出去別像我跟冯校董一样，被人当外行看。” “哈哈哈哈哈哈！”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鬨笑和掌声，经久不息。 苏设计师优雅地点了点头，闪过一丝对沈诚的讚许。 “也就是说，冯校董，这个方案，不仅不烧钱， 它每年还能为您省下一大笔电费。 前期投入高，但后期它自己会『省钱』。 而有些设计看著便宜，却是个无底洞电费吞金兽。” “臥槽！听懂了吗？这叫科技！冯校董他们懂个屁，就知道方盒子省钱！” “杀人还要诛心啊！人家设计师直接把运营成本都算进去了！” 冯冬冬和王坤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们引以为傲的“成本”论，被对方用更专业的“全生命周期成本”打得粉碎。 王坤凑到冯冬冬身边，带著一丝被背叛的恼怒。 “你不是说他就个靠脸吃饭的混子吗？！他怎么懂什么low-e镀膜玻璃？” 冯冬冬的脸比ppt还白，盯在台下和设计师谈笑风生的年轻人， “我怎么知道！”她咬著牙， 王坤快哭了，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是直播间的弹幕截图， “我外甥刚发来的，他们现在管我们叫『新星活化石』！ 还说要把我们俩照片掛那方盒子门口，用来辟邪！” 冯冬冬没理会他的抱怨， 迟到、睡眼惺忪、打著哈欠入场…… “等等……”冯冬冬声音有些发飘，“他不是睡过头了。” 王坤一愣：“那他干嘛去了？” 冯冬冬的眼神里，流露出“恐惧”情绪， “他是在看方案，在核算成本， 等我们把最蠢的一面， 在全校面前……！” 王坤顺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沈诚正拍著那土木工程系学生的肩膀， 而那学生，激动得满脸通红，仿佛被皇帝接见了一般。 “他……他故意让我们当小丑？” “何止小丑……”冯冬冬看著沈诚年轻得过分的脸，越发觉得对方深不可测…… …… 沈诚觉察冯冬冬怨毒的目光，转过身。 “说起来，我还没仔细看过天工的设计和施工方案呢。” 沈诚突然一句话，让全场再度肃然一静。 沈诚拿起天工集团粗製滥造的方案书，翻了两页。 “嘶……我还是对天工的方案有点不解。” 他看向脸色铁青的天工代表，一脸纯真， “贵公司这两亿总包价，確实很……震撼。” 王坤心中一喜，刚想开口附和。 “比如这里，”沈诚指著方案书上念出来， “『外立面高档石材干掛』，报价八千万。我眼神不太好， 怎么看著这效果图上的石材， 跟我们学校公共厕所的隔断用的同款？” “噗——哈哈哈哈哈哈！” 王坤的脸瞬间从猪肝色变成了酱紫色， 沈诚仿佛没看见，继续翻页， “还有这个，『智能化中央空调系统』，报价三千万。 我刚让梁秘书查了下，这个型號……三年前就停產了。王董，” 沈诚抬起头，目光精准地落在王坤身上，笑得人畜无害， “您这位亲戚，做生意真是……太实诚了。 这是怕我们买到假货，特意给我们推荐的古董收藏款吗？” “你！”王坤“啪”的一声猛拍桌子，肥肉乱颤： “沈诚！招標会是让你来血口喷人的吗？ 这是对合作方的公然污衊！” 沈诚掏了掏耳朵， “王董，您別激动啊，我就是对方案好奇，多问了两句。 怎么，两个亿的项目，咱们连提问的权利都没有了？” 他环视了一圈台下的设计师和后排的学生， “还是说，王董您这位亲戚的方案，它……一问就倒？” “噗嗤——” 学生们的鬨笑声再也压抑不住， “一问就倒！哈哈哈哈，神他妈一问就倒！” “我宣布，这是本年度最佳金句！” 新星学院的论坛里，直播贴的弹幕已经疯了。 【《王董亲戚的古董空调与一问就倒的方案》】 【杀疯了！校长杀疯了！我愿称之为语言的艺术！】 【天工集团代表：我只是来走个过场，没想到直接进了icu。】 王坤看著手机上助理髮来的截图，气得差点当场心梗。 沈诚没再理会脸色堪比调色盘的校董， 他站起身，慢悠悠地踱步到台前 “看来，『设计施工一体化』这种模式，容易產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他看著天工集团的代表，笑了笑。 “为了避免大家继续误会下去，也为了让我们的招標会更纯粹，更专业。” “我宣布！本次图书馆项目招標，设计与施工，彻底分离！” 话音落下，寰宇设计的周云帆和苏设计师等人， 眼中瞬间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彩。 而学生们，则在短暂的错愕后…… “好！！！” “校长牛逼！！（破音）” 沈诚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他转向那些真正的设计师， “我们新星学院，要建的不是遮风挡雨的仓库， 而是能承载未来和梦想的殿堂。 我们必须先选出它最伟大的灵魂！” 他目光扫过“天空之城”和“水晶山脉”的设计图。 “然后，再为去寻找最强壮躯体来承载它！” 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最后，沈诚走回主席台，拿起那本印刷粗糙天工集团方案书。 他用两根手指捏著书的一角， 他看向面如死灰的天工代表， “至於天工集团嘛……” 他將方案书推了过去。 “你们施工標书，可以留下， 我们很欢迎有实力的施工方公平竞爭。” “至於这份计方案……”沈诚眼里满是嫌弃， “我看这纸挺硬的，別浪费了，回去垫桌脚应该不错。” 话音落下，全场静止了三秒。 “校长牛逼！！！” “这才是格局！！” 冯冬冬死死攥著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但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挤出冰冷的笑容。 “好！沈校长魄力惊人！” “那按照规矩，这么重大决策， 必须由我们校董会，投票表决！” 王坤等人像找到了主心骨，立刻大声附和。 “没错！必须投票！这是校董会权力，也是责任！” “我们必须为学校的每一分钱负责！！” 他们人多势眾，有恃无恐。 他们有绝对的信心，在投票环节， 就把异想天开、一看要烧掉几个亿方案给投出去！ 藉此机会，选最平庸、最省钱、最方便他们后续施工队“上下其手”的设计方案。 把沈诚，彻底架空！ “投票？” 沈诚看著蠢蠢欲动、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校董们， “也对，是要投。” 冯冬冬以为沈诚终於服软…… 沈诚却紧接著说：“但冯校董，你好像搞错一件事。” 他扫过在场所有伸长脖子的学生！ “这座图书馆，是给谁用的？” 第52章 谁说实训基地，非要建学校里？ 不等任何人回答，沈诚自问自答，不容置疑的决断。 “是给我们的学生用的！不是给坐在办公室里的大人用的！” “砰！” 沈诚猛地一拍桌子， 他指著脸色大变的冯冬冬和王坤， “所以，凭什么是你们投票！？” “你们有什么资格，替几千个学生决定他们未来精神家园？！” 冯冬冬和王坤大脑一片空白， 完全没料到沈诚会从这个角度，毁灭性的攻击。 不我们投……那谁投？ 沈诚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那一张张年轻而炽热的脸庞。 “当然是，由我们新星学院全体在校生，一人一票，公投决定！” 【顛覆性决策，赋予学生前所未有的主人翁权力！】 【全校学生平均归属感-＞99/100！】 【信仰之力已凝聚，“死士军团”解锁新特性：舆论守护者！】 现场的学生们，也彻底炸了！ 猛烈十倍的欢呼和尖叫！ “臥槽！臥槽！我们投票？！” “我他妈居然能决定几个亿的项目怎么建？！” “校长万岁！！！” “校长万岁！！！” 几乎要掀翻整个阶梯教室的屋顶！ 网上的直播间彻底疯了。 弹幕的刷新速度，快到连字都看不清，只能看到一片白色的瀑布。 【臥槽！臥槽！我刚才听到了什么？全体学生公投？】 【前面的，你没听错！我人麻了，我们学校选个校都得是內定的， 人家选几个亿的图书馆，直接全民公投了？】 【这他妈是校长？这他妈是民选总统吧！太帅了！】 【別说了，我刚给我们校长信箱发了邮件，问我们能不能也投票选一下食堂的菜单， 三分钟后，我被踢出了班级群。】 【哈哈哈哈楼上的兄弟，別难过，我们校长开会只会说三句话： 我强调一点，我再强调一点，我就强调这三点。】 【杀人还要诛心啊！你们看冯冬冬那张脸，绿得跟她手上的翡翠戒指一个色儿了！】 【何止是绿，简直是五彩斑斕的黑！ 沈校长那句『凭什么是你们投票』，简直是灵魂暴击！ 我仿佛听到了那帮老傢伙心碎的声音！】 【我总结一下沈校长的中心思想： 你们这帮老东西的审美，配不上我这群牛逼的学生！】 【格局！什么他妈的叫格局！】 新星学院的学生们，此刻也涌入了直播间，自豪感爆棚。 id【校长护卫队-大队长】直接刷了个火箭。 【都坐下，常规操作而已，不要大惊小怪，影响我们校长发挥。】 id【蓝翔旧梦】紧隨其后。 【兄弟们，我刚在想一个问题，万一投票结果出来，施工方不按图纸盖怎么办？】 没等別人回答，他自己就给出了答案。 【没事了，我想通了，我们挖掘机专业不是白练的。 他敢少用一根钢筋，我们就敢给他多挖一个地下室。】 【哈哈哈哈！专业对口了属於是！】 直播间的热度，已经衝上了全网第一。 標题被网友们自发改成了——《我的校长，在线教资本家做人》。 …… 冯冬冬气得浑身发抖， 她指著台上那个被学生们的狂热所簇拥的男人， “你……你这是胡闹！这是民粹！” “把如此专业的决策，交给什么都不懂的学生，学校会变成全的笑话！” 沈诚嗤笑。 “我的学生，或许不懂什么叫stc65，也不懂什么叫pue值1.2。” “但他们懂什么是美，什么是让他们愿意拋弃游戏、拋弃懒觉， 心甘情愿走进去、坐下来，去学习的渴望。” “这就够了。” 冯冬冬和王坤等人还想再说什么，沈诚的目光却陡然冰冷。 “怎么？” “各位校董，又要一次，坚定地站在全体学生的对立面吗？” 冯冬冬等人后背窜起寒意，所有到了嘴边的话，全都硬生生咽了回去。 反对？ 他们还怎么反对？ 再反对，就等於公然宣布， 他们不仅要剥夺学生享受顶级硬体的权利， 还要剥夺他们选择精神家园的权利！ 他们会瞬间成为全网公敌！ 沈诚不再看他们，仿佛只是几只无关紧要的苍蝇。 他看向身旁彻底石化的梁蜜。 “梁秘书，立刻去技术部门，搭建线上投票系统。” “把所有入围设计方案、效果图、核心理念，全部上传。” “半小时后，开启全校公投！” …… 任薇通过直播，完整地看完了这一切。 她看著在台上意气风发的年轻男人，將所有所谓的“规矩”都踩在脚下， 將最终的决定权，交到最不被看好的学生手里。 她心中天平，彻底倒向了沈诚。 父亲遥不可及的更深理想，在这个叫沈诚的男人手里， 或许真能以她从未想像过的野蛮方式…… 疯狂生长。 …… 全校公投的消息，掀起的不是涟漪，是海啸。 新星学院的內部论坛，伺服器在半小时內崩溃了三次。 技术部的电话快被打爆了： “別催了！在修了！！” 学生们的热情彻底失控，自发分成了涇渭分明的两大阵营—— “天空之城派”与“水晶山脉派”。 “天空之城才是男人的浪漫！你们懂不懂什么叫赛博朋克风的空中园！” “肤浅！水晶山脉是艺术与科技的完美结合！那叫呼吸感！ 你们这群只知道打打杀杀的糙汉懂什么美学！” 挖掘机专业的李铁牛，则以清奇的角度，成为了“水晶山脉”派的铁桿拥护者。 【主题：从施工可行性与后期维护角度，论证为何“水晶山脉”完胜】 “兄弟们，听我一句劝！天空之城那玩意我们挖掘机用武之地在哪？ 水晶山脉就不一样，高低能体现我们蓝翔……啊不，新星学子技术水平！” …… 校董会办公室內，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天工集团的张总，死死盯著平板电脑上的实时投票数据， “冯董，王董……不能再等了！” 王坤正烦躁地踱步，“怎么样了？票数追上来没？” 张总的嘴唇哆嗦了一下，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们的方案，现在的票数是……二票。” “两票？！”王坤肥肉一阵乱颤， “不可能！我那外甥，我让他发动整个宿舍去投！怎么会就两票？” 张总的表情更像便秘了， “后台显示，有一票……好像是您外甥本人投的。另一票的ip位址……是我们公司前台的电脑。” 王坤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当场过去。 “没用的。” 冯冬冬將手机“啪”地一声拍在红木桌上。 屏幕上，是新星学院內部论坛的置顶帖，標题血红，杀气腾腾—— 《紧急预警！警惕校董会衣炮弹，识別水军反串黑，守护我校投票净土！》 王坤凑过去一看，帖子下面已经盖了上千楼。 “我找的人刚下场，一个说『水晶山脉光污染』，一个说『天空之城不牢固』。 五分钟內，ip位址、手机型號、甚至微博帐號的关注列表都被人扒出来了。” 她滑开被学生们疯狂转发的截图。 “看，说光污染的，ip在天工集团隔壁网吧。 说不牢固的，关注三十多个『土味工程队』，最新动態是『喜提和谐號』。” “现在，这几个號正被几千个学生追著骂， 有人还用他们头像做了『臥龙凤雏』的表情包，说他们『建筑界的反向指標』。” 王坤看得眼皮直跳。 冯冬冬缓缓靠在椅背上， “沈诚……他不是在搞投票。” “他把这群学生，训成了一支军队！” …… 梁蜜捧著平板电脑，看著后台最终的投票数据， “校长……结果出来了。”她的声音有点发虚， “意料之中。”沈诚看著“天空之城派”的拥躉们在“水晶山脉”的庆祝帖给淹没。 “可是校长！”梁蜜点开让她目眩的预算评估页， “这个方案……光一期费用，就是天文数字！ 任薇小姐那边……我们怎么交代啊？” 沈诚嗤笑，从论坛里学生p的“恭迎圣殿降临”的表情包上移开目光。 “交代？梁秘书，格局小了。” “啊？” “我们这是在钱吗？”沈诚反问， “不，我们是在完成任天老先生的遗愿， 是在铸造能让新星学子铭记百年的精神丰碑。” “再说了，这是民心所向。 你觉得，任薇小姐是会选择顺应民意，站在她父亲的理想和几千名学生的期盼这边， 还是选择站几个亿对立面？” 梁蜜张了张嘴， 是啊，这事从头到尾，都是学生们“自己”选的，校长只是“顺应”了民意。 梁蜜又想起另一个致命问题。 “可是校长！这『水晶山脉』太占地方了！ 它一落地，咱们之前规划好大型实训基地，彻底没地方了！？” “谁说我们的实训基地，一定要建在学校里？” 第53章 一级战斗警报！全体都有！上號！ “谁说我们的实训基地，一定要建在学校里？” 沈诚施施然走落地窗前。 遥遥指向了学校围墙之外，烟囱林立的庞大工业园区。 梁蜜一脸茫然：“那……那是老工业园啊，跟我们有什么……” 荒谬到让她头皮发麻的念头，窜进了她的脑海。 沈诚回过头，脸上带著熟悉微笑。 “梁秘书，你看那片工业园，像不像…… 现成超大型、全品类、还附赠几百经验丰富的老师傅的……实训基地？” 梁蜜的呼吸停滯了。 “您……您意思是……让我们学生去工厂实习？”她艰难组织语言， “可……可都是私人企业……” “实习？”沈诚打断了她，笑容越发灿烂， “不，不找那些运营中的。 我意思是，咱把废厂……买下来。” …… 投票通道关闭。 校园广播里，传出梁蜜清甜声音。 “现在公布，新星学院未来图书馆设计方案，全校公投最终结果。” 整个校园，落针可闻。 “天工集团，『务实稳重』方案，最终得票数……三十八票。” “噗……”压抑的笑声此起彼伏。 “寰宇设计，『天空之城』方案，最终得票数……一千七百一十六票。 云端设计……” “下面，我宣布，本次公投的获胜者是……” “稜镜设计所，『水晶山脉』方案！最终得票数……一千九百七十二票！” “噢噢噢噢噢——！！！” 欢呼声从每一栋宿舍楼爆发出来，匯成声浪，要將行政楼的玻璃都震碎。 冯冬冬听著窗外那震耳欲聋的狂欢， 手里的签字笔，被她“咔”的捏成两段。 首次竞標会，以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闪电般结束。 王坤等人，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就进入了最关键的环节——设计方案报价。 …… 阶梯教室內迴荡著学生们胜利余音。 “水晶山脉”美轮美奐效果图，还静静地投射在巨幕上， 苏设计师走到沈诚身边，压低了声音，“沈校长，这报价……公布，会不会太刺激？我怕有人会借题发挥。” 沈诚拿起话筒，对著全场笑了笑， “苏设计师，你担心什么？” “担心王坤董事他们心臟受不了？ 没事，我们学校医务室有速效救心丸，管够。” “噗——” “哈哈哈哈！校长，我们眾筹给王董买一箱！” 王坤气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沈诚继续对著苏设计师说： “我们新星学院，的是任老先生留给学生的钱，不是某些人准备揣进自己腰包的钱。 每一分钱，都得在明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这话一出口，冯冬冬脸色“唰”一下，又白了一分。 沈诚转过身， “我相信，不仅我们学校同学，直播间吃瓜的各位朋友，甚至可能正在看直播的领导们，都很好奇吧？” 他指著那座“水晶山脉”。 “用最顶尖科技，盖一座能让思想飞翔的殿堂，到底多少钱。” 冯冬冬再也坐不住了，她猛地站起身， “沈诚，你不要偷换概念！这是挥霍！是对学校財政不负责任！” “不负责任？”沈诚终於正眼看向她， “冯校董，等报价出来，大家可以算一算，是我们的『水晶山脉』贵， 还是某些人报价两亿的『公共厕所』，水分更多点？” “你——！” 沈诚不再理会他们，將话筒递给苏设计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设计师，公布吧。” 所有媒体镜头，都对准了“稜镜”首席设计师。 女人站在前，扶了扶眼镜，也有些紧张。 她深吸一口气，报出让全场瞬间窒息的数字。 “根据我们估算，『水晶山脉』项目一期预算，为……” “……叄亿圆整！” 轰！ 闪光灯爆闪，快门声响成一片。 “噗——” 王坤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水，猛地喷了出来， 三亿！ 他妈的！一期三亿！ 这不是抢劫了，这印钞！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 梁蜜面无表情地走上台 “下面，公布本次图书馆配套资料库採购报价。” “知网、万方、维普、斯普林格、ieee等国內外主流资料库，十年完全访问权限， 经多方询价，总报价为……” “伍仟万圆整。” 三亿五千万！ …… #高等职业院校斥资3.5亿建图书馆# 这个带著血红色“爆”字的词条，以碾压的姿態，在招標会结束后的三分钟內，血洗了全网。 舆论，彻底沸腾。 校董办公室內， 冯冬冬的脸色铁青，但眼神里却闪过一丝狠厉的快意。 “急什么。他以为有学生支持就够了？ 天真。等著吧，全网的口水都能把他淹死。” 她划开手机，屏幕上，是铺天盖地的质疑和谩骂。 【一个破职校，3.5亿盖图书馆？教育部不管管吗？建议严查！】 【我纳的税就养了这么一群败家子？我们县里修条路都抠抠搜搜，他们一个学校凭什么？！】 【呵呵，现在的大学校长，心思都在搞面子工程上了，可悲！】 冯冬冬勾起一抹冰冷弧度，“看见没？这才是真正的『民意』。他沈诚，这次死定了。” 然而，她还没得意超过十秒钟， 评论区的画风，开始以诡异的速度扭转。 新星学院內部论坛，帖子被光速置顶—— 《一级战斗警报！全体都有！上號！保卫我们的水晶山脉！》 “兄弟们！有人在网上带节奏，说我们浪费纳税人的钱！” “放屁！咱们学校的钱，跟他们有半毛钱关係？ 键盘给我，老子今天不把他们喷到刪號，我这挖掘机驾照就算白考了！” “土木的兄弟们上！给他们科普下什么叫全生命周期成本！” “金融的负责算帐！告诉他们我们校长这叫价值投资！” “计算机的……负责把那些带节奏最狠的黑子ip位址掛出来！” 於是，在那个血红色的词条下，一场声势浩大的“舆论保卫战”打响了。 【前面的，眼睛不好可以捐了。新星学院，民办！没你一分钱税款！ 我们自己的钱，建自己的家，你酸什么？】 【笑死，一帮人连民办和公办都分不清，就在这儿指点江山。 建议回炉重造，明年考我们新星，我们校长教你怎么做人。】 【我985的，我承认我破防了。我们图书馆的座位全靠抢，网速全靠命， 人家一个高职……校长，你们还缺学生吗？会喊666的那种！】 【楼上的，知足吧，我们学校连图书馆都没有，自习全靠抢食堂。新星的校长，求求你把我校收购了吧！】 挖掘机专业的李铁，更是直接用自己帐號正面硬刚一个大v。 大v：“譁眾取宠！一个职业学院，最该做的难道不是把钱在刀刃上，提升教学设备和师资吗？” 李铁：“你懂个屁！我们校长刚把军训生送去海景房团建，顿顿龙虾自助！ 教学设备？我们有最新款的挖掘机模擬器！ 师资？我们校长就是我们最好的老师！ 他教我们，什么叫有梦就去追，什么叫別人有的，我们也要有！你有吗？” 这条回復，在三分钟內被顶上了热评第一。 冯冬冬看著飞速变化的评论，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 她预想中沈诚被全网唾骂的场面没有出现， 反而变成了新星学院的大型线上团建活动。 王坤的外甥哭丧著脸打来电话： “舅……舅舅，別找水军了！ 刚下场三个，不到五分钟，被人把小学暗恋对象的名字都扒出来了！ 现在正被几千人追著骂，说他们是『天工集团派来的臥底』！” 冯冬冬的指甲嵌进了红木桌面。 她看著直播画面里，被学生们簇拥著，笑得云淡风轻的年轻人。 他不是在搞投票。 他把这群学生，训成了一支指哪打哪、战斗力爆表的军队！ 而她和王坤，就是这支军队的第一个祭品。 …… 如果说之前空调和冰品，只是投下几颗石子， 这三亿五千万的预算，就是深水核弹， 把整个湖给炸上了天。 哈某大学，张老师办公室里，电话听筒都快被他捏碎了。 “老刘！你看见没有！三亿五千万！他怎么敢的啊！” “我看见了！我电脑屏幕都快被我戳烂了！ 这不是办教育，这是在烧钱！这是犯罪！” “必须阻止他！”张老师义愤填膺， “这笔钱，要是给我们，能添多少科研设备！ 能引进多少人才！他一个职校配吗！” “对！他凭什么！” “我这就再写一篇檄文！题目我都想好了， 就叫《警惕！教育界的浮夸风正在动摇国本》！” 然而，他们慷慨激昂的战斗宣言， 在微博热搜第一的词条面前，苍白无力。 #別人家的校长已经开始建图书馆了# 点开词条，评论区画风，早已脱离了理性的轨道。 “我宣布，从今天起，新星学院就是我唯一的精神母校！虽然我不是那的学生。” “楼上的，你不是一个人！我一个985的，现在只想退学去新星復读！” “有没有新星学院的兄弟？我出五百， 让我进去参观一下那三亿工地行不行？我就闻闻钱的味儿！” “@蓝翔刘校长，刘校长別写文章了，快看看我们学校食堂吧，漏雨了！ 再不修，学生要在水帘洞里吃饭了！” “@哈某大张v，张老师，我们学校图书馆占座跟打仗一样， 您能不能也呼吁一下，让我们校长也浮夸一次？” …… 第54章 报告校长！敌方水军已被我部歼灭！请您下达作战指示！ 新星学院的校长办公室里。 沈诚正悠閒挖著面前玫瑰蜜瓜刨冰。 冰沙细腻，蜜瓜清甜，顶上还点缀几颗晶莹晴王葡萄。 梁蜜抱著平板电脑，站在办公桌前。 “校长……三亿五千万预算报告，我让財务那边擬了初稿。 他们……他们问我是不是多打了个零。” 沈诚头都没抬，专心对付那碗刨冰， 梁蜜感觉自己就要心肌梗塞。 “校……校长……网上……网上已经吵翻天了……” “哦？是吗？”沈诚正刷著张老师那条新微博的评论区， 看到精彩处，还顺手用小號点了个赞。 “那张老师……又骂您是教育界耻辱。” “是吗？”沈诚指著高赞评论，一脸无辜， “可网友们都说，他是我们学校钱请来的臥底，专门负责反向宣传。 你说，我要不要给他结一下gg费？” 梁蜜：“……” 【叮！来自网友『985破防人』的崇拜，名望+1，返现99元！】 【叮！来自网友『想去新星復读』的嚮往，归属感+2，返现199元！】 【叮！来自哈某大学张v的嫉妒，名望+9，返现999元！】 【叮！来自蓝翔刘校长的愤怒，名望+9，返现999元！】 一连串的提示音悦耳动听。 “这就叫流量变现嘛？加大力度，千万別停， 我下半辈子刨冰钱可全指望他们了。” “以前我觉得大主播时薪几万吹牛，现在看来我格局小了。我这收入，得按秒算。” “校长！你在说些什么呀！”梁蜜看他这副模样，急得跺了跺脚， “王董和冯校董那边，联合其他几个校董，准备去市教育局告状了！ 说您……说您挥霍无度，扰乱正常教学秩序！” “告状？”沈诚打了个嗝，懒洋洋地靠进老板椅里。 “教育局管不到咱们的，他们顶多就强烈谴责，严正抗议一下~” 这时。 【“神级图书馆”项目引发空前社会关注度，学生自豪感与归得感达歷史峰值！】 【学生平均归属感：--＞105/100！】 【死士养成返利比率突破100%！】 【宿主完成超额阶段性任务！巨额奖励结算中……】 【即將开启下一阶段的死士驯养！】 【请做好资金准备！】 这时，办公桌电话刺耳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省高校联合会。 梁蜜正要去接，沈诚却嗤笑一声， “別急，让他们多响一会儿。 这帮一天到晚跟在羊大仁后面摇尾巴的傢伙， 估计閒得慌，想来对我进行一番『思想教育』了。” 梁蜜拿著电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手心都急出了汗。 这时，沈诚的私人手机也响了。 梁蜜瞥了一眼来电， “校……校长，新的这个……这个是市府办公室的专线！” 沈诚眉毛一挑，脸上的戏謔收敛了几分。 市长亲自联繫自己？ 以前有什么事情，不都是联繫校董会嘛？ 他慢悠悠地接起电话， “喂，您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爽朗沉稳的男声， “是新星学院的沈校长吧？我，市长办公室。” “市长，您好。” “沈校长，我可是在网上看了半天热闹啊。”市长的声音里透著一股亲切， “你这动静，搞得不小嘛！” 沈诚笑了笑：“领导见笑了，都是学生们瞎起鬨。” “这可不是起鬨！”市长的语气严肃了几分， “我打电话来，就一件事。你们学校，干得漂亮！” 梁蜜在一旁捂住了嘴， “资金方面，有什么困难没有？”市长话锋一转， “市里今年还有一笔教育专项补助，可能还有不到一个亿…… 我寻思著，可以给你们新星爭取一下。” 沈诚这回是真愣住了： “市长，这……我们毕竟是民办，恐怕不合规矩吧？”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市长笑骂道， “公办民办，不都是为咱们市里培养人才？ 比起某些学校，一天到晚就知道捧著羊大仁，把腰弯到地底下去了， 你们新星，至少是站著的！这腰杆，就值这笔钱！” “再说了，”市长的声音压低了些，带著一丝不加掩饰的嘲讽， “这笔钱，我不给你们，回头也得被省高校联合会那帮人磨去， 拿去给那些『宝贝疙瘩』瘤学生盖豪华公寓，换高级地毯。 与其餵了白眼狼，还不如给咱们自己的孩子改善。 你那句话说得好，自己的孩子，知道感恩！” 电话掛断，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红色的电话，还在不屈不挠地响著，像一只徒劳吠叫的吉娃娃。 梁蜜整个人还处於魔幻的晕眩感中， “校长，那……联合会的电话，还接吗？” 沈诚端起茶杯，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接？” “梁秘书，你觉得我还有必要， 跟一群腰都直不起的媚歪狗说话吗？” …… 校董会办公室內， 冯冬冬指甲在桌面上划出浅痕，她盯著平板上血红的“爆”字 “教育局那边怎么说？就任由他这么胡来？” 王坤一张肥脸皱成了苦瓜，丧气地瘫在椅子上： “还能怎么说……市长办公室亲自打电话过问了，他们现在只会和稀泥。” “不过，”王坤挣扎著坐直了些， “他们把皮球踢给了省高校联合会，让他们出面『协调』。” “协调？”冯冬冬嗤笑， “就那帮软骨头？除了开会发茶叶，给瘤学生撒钱……还会干什么？ 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沈诚良心发现。” “明枪不行，咱就来暗的！”王坤露出自以为高深的笑容， “之前的水军太业余了，我刚请了全网最专业团队， 我就不信，裹挟著『民意』，还淹不死他个黄毛小子！” 话音刚落，王坤的手机就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得意地冲冯冬冬扬了扬下巴， “喂，怎么样了？”王坤清了清嗓子， “是不是已经把他冲烂了？钱不是问题，给我加大力度！” 电话那头嘈杂电流声，紧接著是欲哭无泪的哀嚎： “王董！別提了！我们……我们被冲烂了！” 王坤脸上笑容瞬间凝固：“什么？” “他们不是学生，他们是魔鬼！”电话里的声音带著哭腔， “我这边刚打出『譁眾取宠』四个字， 对面『啪』一下甩过来十条不重样的反驳，还他妈附带了论文连结！” “王董！我个金牌水军，我们的ai都被喷到怀疑人生， 它最后还问我『您的逻辑迴路是否需要优化以提升辩论效率』！这他妈人干的事吗？！” 王坤的嘴巴张成“o”型。 “最邪门的是，”电话那头彻底破防了， “我有个兄弟，就发了句『呵呵』，三秒钟，號没了！ 上千的举报！ 封禁理由『发布低俗色情內容』！『呵呵』怎么就色情了？！” “嘟……嘟……嘟……” 王坤举著电话，呆若木鸡 …… 网上骂战还在继续，但消停了不少。 校长办公室里，梁蜜看著手机上不堪入目的评论，手心直冒汗， 而沈诚却优哉刷著， “咚咚咚！” “进！” “校长护卫队-大队长”推门而入， 他站得笔直，脸颊因激动和奔跑而泛红， “报告校长！”他声音洪亮，带著打了胜仗的骄傲， “网络舆论阵地已基本肃清！ 敌方水军和无脑喷子已被我部全数歼灭，我方大获全胜！ 请您下达下一步作战指示！” 说完，他又忍不住义愤填膺补充： “校长，这帮人简直不可理喻！他们凭什么骂您？ 说我们学校暴发户，说您败家子！简直气死我了！” “行了行了，看你这满头大汗的。冰箱里有快乐水，自己拿。” 沈诚失笑看著他，摆摆手， “我们新星做事，何须向他人解释？” 见大队长还是一脸愤愤，沈诚换个说法： “跟一群连民办公办都分不清的无脑喷子解释？那不是对牛弹琴，是侮辱牛。” “噗……”梁蜜没忍住，笑了出来。 大队长也挠了挠头， “去吧，”沈诚指了指门外，“食堂来一大碗刨冰，去去火。 天这么热，为这点小事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送走了打了鸡血的学生，梁蜜忧心忡忡地走上前。 “校长，网上闹得这么大，我担心……会影响我们今年招生。负面舆论实在太多了。” “影响招生？”沈诚乐了，“ 梁秘书啊。”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著校园胜利欢呼的身影。 “你信不信，现在想挤进咱们新星的脑袋，比想挤进早高峰的地铁还多。 骂我们的人，是羡慕嫉妒恨； 真正想来上学的，只会觉得咱们学校牛逼，校长更牛逼。” 梁蜜张了张嘴， “不过嘛，”沈诚勾起一抹玩味， “总让他们这么吵下去也挺无聊。” 他转过头，看著梁蜜： “去，发个通知，明天上午十点，我们开记者会。” “记者会？”梁蜜神经又绷紧了。 “对。”沈诚目光再次投向窗外，仿佛穿透了校园围墙， “顺便，也该宣布下我们『水晶山脉』的配套项目了。” 第55章 记者会勤王令！保卫我方校长！我学生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新星学院要开记者会的消息，像一颗投入滚油的深水炸弹。 最先炸锅的，是学院內部论坛。 血红色的置顶帖在三分钟內光速出现——《一级战斗警报！记者会勤王令！目標：保卫我方校长！》 “校长护卫队-大队长”在帖子里振臂高呼： “兄弟们！校长明天要单挑全网媒体了！ 咱们护卫队不能光看著！我宣布，『护驾行动』现在开始！” 帖子下面，瞬间盖起高楼。 “收到！已將我40米长的大刀擦亮！ 哪个记者敢乱说话，先问问我的刀答不答应！” “楼上的冷静点，咱们是文明人。 我建议，明天去的记者，提问前必须先报上毕业院校和专业！ 敢问刁钻问题的，咱们新闻系的上前辩论，计算机系的现场查他论文，看他抄没抄！” “附议！我们金融系的负责现场评估他提问的含金量， 要是问题太水，直接打个差评让他滚蛋！” 挖掘机专业的李铁也冒了出来：“那我们挖掘机专业的负责什么？” 立刻有人回覆：“负责在会场门口挖一道护城河！物理隔绝一切黑嘴记者！” “哈哈哈哈！护城河可还行！校长看了都得直呼內行！” 学生们摩拳擦掌，养精蓄锐，仿佛要奔赴的不是记者会，而是保卫家园的最终决战。 …… 与学生们的狂欢截然相反， 校董会办公室內，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王坤烦躁地在红木地板上踱步，肥肉隨著他的动作一颤一颤。 “他又要搞什么么蛾子？记者会？他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他停下脚步，看向一脸冰霜的冯冬冬， “要不……咱们再找点人，去记者会现场带带节奏？问点他答不上来的，让他当眾出丑！” 冯冬冬正擦拭著自己手上的翡翠戒指，闻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找人？王董，你还嫌不够丟人？” 王坤的老脸一红，“上次是意外……” “意外？”冯冬冬终於抬起头，眼神里满是讥讽， “我刚听说，请的那个『金牌水军』团队， 领头的已经被新星的学生们扒得底裤都不剩，连夜转行去做了美食博主， 主打一个『含泪吃三碗』。你还想给谁送业绩？” 王坤的嘴角抽了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冯冬冬將擦拭好的戒指重新戴上，目光投向窗外那栋喧闹的行政楼。 “別白费力气了。现在去找人，不是去捣乱，是去给沈诚送人头，给那帮小兔崽子们当靶子打。”她声音里透出一丝无力感， 王坤张了张嘴，最终颓然地坐回沙发里。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著那个年轻人， 站在他们无法理解的舞台中央，准备开始更加疯狂的表演。 …… 沈诚的记者会还没开始，省高校联合会先一步接受了省台《教育前沿》栏目的专访。 镜头前，联合会的汪秘书长正襟危坐， 面对主持人拋出的“新星学院豪掷三亿建图书馆”的问题，他痛心疾首地推了推眼镜。 “对於新星学院最近的一些举动，我们联合会一直密切关注。”汪秘书长语重心长，仿佛在谈论一歧途的晚辈， “年轻人有魄力是好事，但办教育，不是搞噱头，更不是搞面子工程。” 主持人適时追问：“那您的意思是，这笔钱有更好的用处？” “当然！”汪秘书长立刻来了精神，身体微微前倾， “与其建造一所华而不实的图书馆， 为什么不愿意为我们国际友人，那些来华交流的瘤学生们，改善一下住宿条件呢？ 比如捐建一栋高规格的留学生公寓，促进国际人才交流，加强科研领域的深入合作…… 这才是真正利国利民，著眼未来的大格局项目啊！” 他义正辞严地做出总结： “所以，对於沈校长个人行为，我代表联合会，在此表明我们的態度：不认可，不支持，不赞同。” …… 节目一经播出，新星学院的论坛瞬间被点燃。 “一级战斗警报！都看见省台新闻了吗？那个姓汪的出来放屁了！” “看见了！我他妈差点把食堂电视给砸了！什么叫国际友人？ 那帮连四则运算都算不明白的『瘤学生』也配？” “还深入合作？我怕深入到他们公寓新换的进口羊毛地毯里去了吧？” “兄弟们，去《教育前沿》的官號下面！干他！” “金融系的请求出战！我这就给他算算给『瘤学生』盖楼的投资回报率，保证负数！” …… 网络上的舆论风向，比学生们预想的还猛烈。 汪秘书长的“三不”宣言，彻底捅了马蜂窝。 远不止新星学子们加入战场…… 【我算是听明白了，这位秘书长的意思是：我们自家孩子不配用好图书馆，但歪果爹必须住豪华公寓？】 【前面的，格局小了。人家汪秘书长说的是『利国利民』， 至於利的哪个国，民又是哪国人，那可就不好说了。】 【笑死，还国际人才交流？我去年带那个『瘤学生』， 毕业论文水平还不如我上高中侄子，你管这叫人才？】 【还深入合作？你们联合会下属那些大学，现在还姓『中』吗？】 【你们高校联合会的会长，不会国籍已经是歪果仁了吧？】 【最搞笑的那个『不认可』，人家新星自己的钱，要你认可个勾八？你特么个煞笔玩意算老几？】 …… 校长办公室，梁蜜划著名手机，手心直冒汗。 沈诚却看得津津有味，甚至给一条“汪秘书长，我们学校的瘤学生说宿舍到现在没空调，您看能不能先给我们捐一台？”的热评点了赞。 “校长……这……” 沈诚放下手机，一脸惊喜地看著她， “梁秘书，这汪秘书长，是个人才啊。” “啊？” “你看，”沈诚指了指窗外， “他这一通操作，比我们一百万请公关公司效果还好。 咱们明天记者会的预热宣传费，都省了。” …… 很快，沈诚，再次召开了线上记者会。 沈诚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坐在镜头前，身后新星学院的校徽。 记者会一开始，火药味就瞬间被点燃。 “沈校长，网上称您为『教育界的泥石流』， 斥资三点五亿，只为建造一座华而不实的图书馆。 您认为，这是负责任的教育者该有的行为，还是您个人作秀？” 话音刚落，直播间的弹幕已经炸了。 【泥石流？你懂个屁！那是夸我们校长呢！把你们这些教育界的陈年污垢都冲走！】 【我查了，这记者是《財经观察》的，他们主编昨天刚发文抨击过咱们，老熟人了。】 【校长护卫队-大队长：兄弟们，一级警报！上傢伙！】 沈诚还没开口，另一位女记者抢过话头， “沈校长，请您正面回答！有教育专家指出，您这在煽动民粹， 用学生的狂热来绑架学校的正常决策！ 把专业问题交给一群毫无社会经验的学生投票，您不觉得这很荒唐吗？！” “专家？哪个专家？” “是那个微博名叫『哈某大张v』的吗？ 他昨天刚被我们扒出来论文抄袭，现在號都註销了！” “哈哈哈哈！我作证，我们计算机系同学乾的， 顺便还把他电脑里学习资料给备份了。” “臥槽！楼上的兄弟，好人一生平安！求一份！” 女记者看著那飞速滚动的弹幕，脸都气白了， “我……我指的是普遍学术观点！不是特指某些人！” 沈诚有了反应，慢悠悠开口： “哦？学术观点啊，那確实得认真对待。” 他这副態度，让女记者更憋了一肚子火，正准备继续发难。 直播间的弹幕里，id为【校长护卫队-挖掘机分队】的李铁，直接@了那位女记者。 “这位记者阿姨，您的问题我们收到了。 但沈校长教过我们，不要试图跟外行解释专业问题。” “你就算说贏了，也等於输了——你成功把自己智商拉到和对方一个水平线，然后被对方用丰富的经验打败。” 弹幕瞬间被“哈哈哈哈”和“夺笋啊”淹没。 “神翻译：我们懒得理你。” “楼上的，格局小了！不是懒得理，我们是爱护她， 怕她脆弱知识体系在我们专业铁拳下崩塌！” “我们金融系也想说一句，我们校长这叫『价值投资』， 投的是我们新星学院的未来，投的是我们几千学子未来。 这种无形资產增值，你们只看財报的懂个屁！” 女记者眼睁睁看著自己精心准备、充满“专业”词汇的攻击， 被一群学生用网络烂梗和歪理邪说拆解得七零八落。 她气得嘴唇都在哆嗦，“你们……你们这胡搅蛮缠！是狡辩！” 沈诚终於放下茶杯里的快乐水，对著镜头露出个微笑。 “这位记者朋友，你看，”沈诚指了指屏幕上滚动的弹幕， “你所谓的『心智尚未成熟的非专业群体』， 好像比你口中『专家』，更懂什么叫『专业』， 也更懂什么叫『热爱』。” 他身体微微前倾， “你问我，这是不是一场狂欢？” “是。”他乾脆利落地承认， “我的学生们开心，比什么都重要。下一个问题。” 第56章 与其给羊大仁铺地毯，我给学生打路基，很贵吗？ （卡申鹤……我反覆修了好几次，本章剧情如果对不上，看上一章是不是也改了） *********** “我的学生们开心，比什么都重要。下一个问题。” 那女记者被一句“下一个问题”噎得差点背过气去，正想反驳， 直播间的弹幕取代了她的声音，铺天盖地的火力。 【校长护卫队-大队长：全体都有！开火！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民意！】 【我们金融系表示，这位记者根本不懂投资。我们校长投资的是快乐，你们懂个屁！】 【我们土木也说一句，我们校长的决策，地基打得牢！ 不像某些专家的观点，风一吹就倒，典型的豆腐渣工程！】 【我们计算机系刚顺著网线看了一眼，这位记者女士的瀏览器收藏夹里， 第一条是《如何提出让对方无法回答的问题》，第二条是《吵架吵不贏怎么办》。】 【哈哈哈哈！破案了！原来来我们这儿现场实践来了！】 挖掘机专业的李铁更是重量级。 【就是！我们校长让我们开心，我们开挖掘机都更有劲儿了！心情好，事故少，效率提升百分之二百！ 这叫什么？这叫从根本上提升未来基建行业的生產力！ 记者阿姨，这宏观经济学的大棋，你根本看不懂！】 “这位记者女士，您可能误会了。清嗓子，我们这不是狂欢， 我们是在进行一场大型的、沉浸式的、关於『幸福经济学与集体归属感构建』的社会学实践课题。 我们的校长，是课题总导师。” 大队长继续一本正经补充： “至於您说的『绑架决策』……您见过哪个被绑架的，比绑匪还开心？ 我们现在幸福指数快爆表了，生怕校长哪天就把我们给放了。 求求你们別再攻击他了，万一他撂挑子不干了，我们上哪儿再找这么好的绑匪啊？” …… 女记者气得差点当场关摄像头。 这哪里是记者会，这简直网暴现场！ 身处风暴中心的沈诚，却眉毛都没动一下。 他看著镜头几位义愤填膺、脸红脖子粗的记者， 又瞥了眼直播间“群情激奋”、“同仇敌愾”的弹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直到记者被死士们喷到没脾气…… 沈诚摆了摆手，直播间瞬间肃然，弹幕停滯。 记者们嘴唇颤抖， 沈诚站在美轮美奐的设计图前， 没解释，没澄清。 而是用极具煽动性的语气，向全网，质问。 “其实三亿五千万，很多吗？” 这句话一出，全场死寂。 无论是准备继续发难的记者，还是守在屏幕前的观眾，大脑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三亿五千万……很多吗？ 直播间的弹幕在凝滯一秒后，以前所未有的密度井喷式爆发。 【？？？我耳朵没问题吧？校长刚才说了什么？】 【他说……三亿五千万，很多吗？好傢伙，凡尔赛文学都没他这么离谱的！】 【我宣布，这是我今年听过最震撼的一句话！马云听了会沉默，王健林听了要流泪！】 【校长护卫队-大队长：都坐下！常规操作！我怀疑校长在內涵我们，觉得我们只配得上这点投资！】 记者们面面相覷，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荒谬，再到一丝被戏耍的愤怒。 终於，那位《財经观察》的男记者，颤巍巍地举起了话筒，声音都走了调。 “沈……沈校长，三亿五千万……这还不多吗？ 这笔钱，足够在贫困山区建几十所希望小学了！您……” 他本想用道德高地来压制沈诚， 话还没说完，沈诚就笑了。 “这位记者朋友，你的算术很好，但你的想像力，好像被贫穷限制了。” 沈诚身体微微前倾，隔著镜头，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 “你说的没错，这笔钱，能建几十所希望小学，能让几千个孩子有书读。” 他看著那位男记者，笑容里带著一丝怜悯。 “但你只看到了钱，却没看到钱能买到的东西。 比如，一个土木工程系的学生，亲眼见证了『水晶山脉』从图纸变成现实，从而立志成为一名伟大的建筑师。 再比如，挖掘机专业的学生，能亲手为这座殿堂挖下第一方土，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职业自豪感。” 沈诚的声音不大，却传进了直播间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几十所希望小学，能改变几千个孩子的命运。 而一座能激发几万、几十万学子梦想的灯塔， 它能改变的，是一个行业的未来，甚至是一个国家的未来。” 他摊了摊手，表情无辜又诚恳。 “这位记者朋友，你觉得，这笔投资，亏吗？” 男记者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精心准备的道德枷锁，被对方用更宏大、更无法反驳的“道德”给轻鬆敲碎了。 直播间的弹幕，在短暂的沉寂后，彻底化作了对沈诚的朝拜。 【臥槽！格局！什么他妈的叫格局！】 【我哭了，我一个学挖掘机的，第一次听人把我们专业说得这么牛逼！校长，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唯一的偶像！】 【前面的別走！我985建筑系的，我现在就想退学去新星，给校长搬砖！】 【记者：我跟你谈钱。校长：我跟你谈理想。记者：我跟你谈道德。校长：我跟你谈未来。——记者卒。】 沈诚没有给他们太多消化的时间， 他环视全场，目光最终落在了省台的镜头上。 “当然，我知道，肯定有人会觉得我这是在诡辩。” 他笑了笑，那笑容却让冯冬冬等人一阵刺骨寒意， “比如省高校联合会的汪秘书长，就觉得，这笔钱与其给我自己学生盖图书馆， 不如拿去给『国际友人』修豪华公寓。” 他模仿汪秘书长痛心疾首的语调： “『促进国际人才交流，加强科研领域的深入合作』嘛！” “哈哈哈哈！”学生们再也忍不住，爆发出哄堂大笑。 沈诚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 “三亿五千万，在我这，是给我华夏学生铸造精神殿堂的基石。” “而在他们那，是给几百个『国际友人』铺上进口羊毛地毯的经费。” 他向前一步，逼视著所有镜头，字字诛心。 “你们，在座的各位媒体朋友，號称『社会良心』，『无冕之王』。” “你们跑来质问我，一个自己钱办学的民办校长，为什么对自己的学生这么好。” “那我倒想问问你们——” “当他们拿著纳税人的钱，去给连四则运算都算不明白的『国际人才』盖楼、发补贴、配学伴……” “你们的摄像机，在哪？” “你们的良心，又在哪？” 沈诚没给他喘息的机会， 他扫了一眼镜头，仿佛在对全网说话。 “更何况，我们算的帐，好像不太一样。” 他端起桌上的快乐水，喝了一口， “之前，天工集团的方案，丑得惊天动地的方盒子，报价两亿。 我们土木系的学生算了算，撑死八千万。 多出来的一个多亿，不知去向，各位媒体朋友好像並不关心。” 他顿了顿，笑容里带上了一丝嘲弄。 “现在，我三亿五千万，用上了全世界最顶尖的技术， 建一座能让学生思想飞翔、让城市都为之骄傲的殿堂，你们反倒觉得挥霍，是犯罪了？” 沈诚放下杯子，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所以，我才想问问各位。” “到底那不知所踪的一个多亿更贵， 还是我这明码標价三亿五千万，更贵？” 全场鸦雀无声。 直播间里，弹幕已经疯了。 【臥槽！臥槽！杀疯了！这是记者会？这是单方面的屠杀现场！】 【什么叫降维打击啊！记者还在第一层谈钱，我们校长已经在第五层谈哲学和反腐了！】 【我宣布，校长这番话应该全文背诵！以后谁再跟我槓，我就用这段话懟他脸上！】 【天工集团代表：我就路过，怎么又被拉出来鞭尸了？还当著全网的面……】 【王董和冯校董，现在还好吗？我怕他们需要我们眾筹的速效救心丸了。 “沈校长，你这在偷换概念！”《財经观察》的男记者脸涨得通红， “我们討论预算合理性，不是在谈虚无縹緲的哲学！ 三亿五千万，对任何一所学校，甚至对一个地方政府来说，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嗯……”沈诚点点头， “其实……对於某些人来说，是有一点多。” 他话锋一转，笑意里带著刀锋： “比如，对那些想用公共厕所隔断冒充高档石材，报价八千万的人来说， 三亿五千万，可能需要他们把计算器按到冒烟才数清有几个零。” 【杀人诛心！！】 【天工集团：又有被冒犯到，但又完全不敢说话。】 【王董和冯校董的速效救心丸已经续不上了吧？】 沈诚没理会记者铁青的脸色， 沈诚嗤笑一声，说到底，就像上次预招標会上质疑， 无非觉得职校学生就不配享受这些，甚至不配拥有所谓的梦想。 《財经观察》的男记者显然也抓住了这根命稻草，摆出一副理客中的架势。 “沈校长，我们暂且不谈预算。 但您不觉得，为一所职业技术学院，建造一座如此宏伟、强调『思想殿堂』概念的图书馆，本身就是一种错位吗？ 他们的核心，不该是脚踏实地的技术培训吗？” “谁告诉你……图书馆不能技术培训了？” 第57章 各位企业家，广告位有限，先到先得，欢迎隨时打钱…… “沈校长，暂且不谈预算。 但职业技术学院，核心，不该是脚踏实地的技术培训？” 这话一出，直播间的弹幕风向瞬间变了。 【？？？我翻译一下：我们职校生不配有思想？】 【他是不是想说，我们只需要会拧螺丝和开挖掘机就行了，读什么书，思考什么人生？】 【校长护卫队-大队长：兄弟们，我闻到了一股歧视的酸臭味！准备战斗！】 沈诚抬手，示意弹幕稍安勿躁。 他看著那位记者，脸上甚至露出赞同的微笑。 “这位记者朋友，你说的很对。” 男记者一愣，没想到沈诚会这么轻易地附和自己， 他刚想顺著杆子往上爬，就听见沈诚继续说道： “我们新星学院，就是一所脚踏实地的技术学校。所以，我们才要建这座图书馆。” 记者彻底懵了：“这……这两者有什么联繫？” “当然有。”沈诚的笑容变得玩味起来， “你以为，我们的学生来这里，只是为了看书吗？” 他指著身后“水晶山脉”的设计图，声音陡然拔高。 “我土木工程系的学生，会在这里学到，什么叫世界顶级的结构设计和材料应用， 而不是抱著三十年前的教科书，以为方盒子就是建筑的全部！” “我金融系的学生，会在这里全程跟进一个三亿五千万项目的预算、审计和全生命周期成本核算， 而不是对著ppt空谈什么叫『资本运作』！” “我计算机系的学生，会亲手为这座建筑的智能光控系统、数据中心编写每一行代码， 而不是在模擬器上玩什么『虚擬编程』！” 沈诚直视著那位已经呆若木鸡的记者。 “至於你最关心的，我们挖掘机专业的学生……” 他故意拉长了音调，整个直播间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会亲手为这座梦想的殿堂，挖下第一方土。 他们会知道，自己学到的技术，不是只能去工地上挖下水道， 而是可以用来，为一座伟大的建筑奠基！” 沈诚摊开双手，语气里带著一丝悲悯。 “这位记者朋友，你告诉我，这难道不是最『脚踏实地』的技术培训吗？” “还是说，在你的认知里，因为他们是职校生， 所以他们只配拥有廉价的、过时的、不被重视的一切？” “因为底子差，所以就不配拥有梦想了？” 全场死寂。 直播间的弹幕，在静止三秒后，以一种近乎疯狂的姿態，彻底刷屏。 【臥槽！我他妈直接跪下！这才是格局！这才是教育！】 【我哭了！我一个学汽修的，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专业这么燃！ 校长，我们能去给图书馆的施工车辆做保养吗？！免费的！】 【记者：卒。死因：被校长的格局活活撑死。】 【校长护卫队-挖掘机分队-李铁：兄弟们！把挖掘机驾照都给我裱起来！这是我们为梦想奠基的资格证！】 所有记者，都愣住了。 这个问题还是太大，太虚，也太正义， 让他们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 紧接著，沈诚拋出了他的王炸。 “我在此，代表新星学院，郑重宣布。”他对著镜头，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这座『水晶山脉』图书馆建成之后，將对所有职校学生开放！” 轰！ 弹幕彻底消失，不是因为没人发， 而是刷新速度已超越了肉眼能识別的极限，形成了一道白色的瀑布。 【臥槽！臥槽！我听到了什么？！】 【我人傻了，都以为他为自己学校盖，结果给我们大家盖？这他妈什么神仙校长！】 【前面记者阿姨，脸疼吗？】 【我宣布，从今天起，沈校长就是我们全市所有职校学生的校长！谁赞成，谁反对？】 记者们集体石化，举著话筒的手僵在半空， 校董会办公室里，冯冬冬手里的茶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沈诚仿佛没看到引起的骚动， 露出了他標誌性的，有点欠揍的微笑： “哦，对了，考虑到运营成本， 十八岁以上的外校学生，还是要意思一下的。 就收个门票钱吧，九块九。 毕竟我们民办学校，得精打细算过日子嘛。” “哈哈哈哈哈哈！”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校长不会做亏本买卖！】 【前面的別走！校长这波操作在大气层！他用九块九告诉所有人： 我们是民办，没你们一分钱，但我们愿意分享！这格局！】 【我出九十九！让我第一个进去！我保证不把地板踩脏！】 这还没完。 沈诚继续投下重磅炸弹： “另外，我们重金採购的那五千万资料库资源， 將对本市所有高校，包括中小学，免费提供查询埠！” 他靠回椅背，摊了摊手，表情无辜又诚恳。 “所以，现在各位还觉得，三亿五千万， 为我们这座城市建一座知识灯塔，很贵吗？” id为“哈某大张v”的帐號， 默默刪除刚刚打好的一长串抨击草稿。 沈诚不是在为职业院校钱。 他在给整座城市，打造一座无价的文化丰碑！ 他在为全社会，谋福祉！ 刚还咄咄逼人的记者，被缴了械。 另一个记者不甘心， “沈校长，您这是不是变相的……道德绑架？ 用別人的钱，来为自己博取名声？” 沈诚笑了， “你又说错了。 第一，这不是名声，是文化投资。 第二，我个民办校长，要特么名声干卵用？” “我只想让更多孩子有书读，读好书。” 他对著镜头，眨了眨眼。 “至於门票钱嘛……图书馆也得交水电费不是？ 总不能让我学生们掏钱，给外校大朋友们开空调吧？” “噗——” 直播间里笑疯了。 【哈哈哈哈！校长你坏事了！我妈刚打电话过来， 说以后周末別去网吧了，让我去你们图书馆占座！】 【我爸是隔壁大学的教授，他刚在他们学校工作群里转发了您记者会的连结，现在他们校长正在紧急开会。】 【校长，能不能办年卡？我们全家都想去！】 不甘心的男记者涨红了脸， “说得好听！就算对全市开放，三亿五千万也不是小数目！ 你们学校的钱大风颳来的？ 为了博好名声，就把学校拖入破產境地，这就是你所谓负责任？” 直播间里，学生们刚想开喷，却发现沈诚非但没生气，反而讚许地点了点头。 “这位记者朋友，你提醒我了。” 他一脸“我怎么没想到”的表情，转向镜头， “你说得对，这么大一个惠及全城的文化工程， 光靠我们新星学院一家来承担，確实有点……力不从心。” 他嘆了口气， 记者们精神一振， 王坤和冯冬冬也死死盯著屏幕，难道他要服软了？ 然而，沈诚话锋一转， “我在这，也想借这机会， 向社会各界有远见、有担当、有社会责任感的良心企业家们，发出诚挚的邀请！” 他对著镜头露出“招商引资”的標准微笑。 “如果有某些良心企业， 想为我们这座城的文化建设添砖加瓦，为孩子们的未来投资， 我们新星学院，热烈欢迎！” “当然，我们也不能让企业家白白付出。”沈诚竖起一根手指， “捐款嘛，丰俭由人。但根据捐款数额， 我们可在『水晶山脉』里，给贵公司占一个……gg位！” gg位？！ 全场记者都懵了。 “比如，”沈诚兴致勃勃比划起来， “捐个一千万的，我们在图书馆门口给你立个功德碑，鎏金的！ 捐三千万的，我们可以把某个阅览室，用贵公司的名字来命名， 比如『老乾妈辣酱沉浸式阅读区』， 或者『蜜雪冰城甜蜜自习室』，听著就很有文化氛围嘛！” “噗——” “哈哈哈哈哈哈！校长我爱你！我想去老乾妈阅读区！边看书边流口水！” “我选蜜雪冰城！读书累了还能唱主题曲提神！” 沈诚完全无视直播间的狂欢，继续拋出诱饵： “要是哪家公司財力雄厚，愿意独家冠名，那咱们的『水晶山脉』， 以后就叫『企鹅帝国图书馆』或者『华威科技殿堂』，也不是不可以商量嘛！” 他话里带上了恰到好处的惋惜。 “当然，有些企业的品牌形象，可能跟我们图书馆的格调不太匹配，我们也是有门槛的。”他意有所指地看向镜头， “比如把公共厕所隔断材料报价八千万的施工单位， 就算想捐，我们也不敢要。怕拉低了我们『水晶山脉』的品味， 也怕学生们进去看书，会產生不必要的『味道』联想。” “臥槽！杀人诛心！” “天工集团代表：我谢谢你，还特意把我从icu里拉出来鞭尸！” “王董和冯校董还好吗？我怕他们直接气活过来，又被气死过去！” 沈诚最后对著镜头摊了摊手，表情无辜又诚恳。 “各位企业家，机会难得，gg位有限，先到先得。 我的秘书梁小姐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欢迎隨时打钱……哦不，是洽谈。” 第58章 完了……这下怎么跟国际友人们交代…… “各位企业家，机会难得，gg位有限，先到先得。 我秘书梁小姐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 欢迎隨时打钱……哦不，是洽谈。” 校董办公室內，王坤死死盯著屏幕， “他……他怎么……” 冯冬冬精心描画的脸上，只剩冰冷铁青。 她用来攻击沈诚的“民意”，反过来狠狠烙在她自己的脸上。 …… 【“新星学院”社会声誉及学生自豪感达到顶峰！】 【学生平均归属感：120/100！】 【“神级图书馆”项目正式启动，触发巨额事件奖励！】 【奖励：50000000元！】 【建议儘快推进死士实训基地建设！】 【提升死士们的综合素养！】 沈诚嘴角微微上扬。 五千万？不错。 几乎同时，梁蜜的私人手机和办公室座机，像商量好了一样，开始疯狂尖叫。 她手忙脚乱接起， 对面就传来激动到破音的声音。 “梁秘书吗？！我是贝贝佳集团的！我们董事长看了直播，当场拍板！ 我们捐三千万！三千万！就想要那……那阅览室的冠名权！” 梁蜜扭头看向沈诚， “校长……做婴幼儿產品的那个……说捐三千万，想要……” 沈诚正刷著手机上“哈某大张v”被全网鞭尸的帖子， “告诉他们，可以。就叫『贝贝佳天才第一步』阅览室，主打一个贏在起跑线。” “……” 她刚掛断，座机又响了。 爽朗的女声：“梁秘书吧？我是海底捞！我们想捐一千五百万，冠名个自习区， 名字我们都想好了，叫『沸腾人生自习室』，怎么样？够不够有文化？” 梁蜜麻了，“校长……海底捞……一千五百万……” “可以。”沈诚摸著下巴， “不过得跟他们说清楚，自习室禁止自带锅底。 但可以考虑，在图书馆出口给他们设个优惠券发放点，凭学生证打八折。” “校长！”梁蜜终於忍不住了， “我们这图书馆！正经文化场所！” “梁秘书，格局小了不是？”沈诚一脸正经教育她， “这叫文化与生活场景的深度融合，有效缓解当代大学生的精神內耗。 你想想，学累了，闻著火锅味， 是不是瞬间就有了奋斗的动力？” 梁蜜张了张嘴， 这时，陌生的號码打了进来，绕过前面排队的几十个电话， 她看到来电显示，手都抖了。 “校……校长，是市府办公室……” 她颤抖著打开了免提。 “梁秘书吗？我代表市长办公室，对沈校长的远见卓识和无私奉献，表示高度的讚赏和支持！ 市长说了，新星学院是我们市的骄傲！ 以后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们提！” 电话掛断，梁蜜还举著话筒， “校……校长……” 沈诚从刨冰里抬起头，一脸“这有什么好吃惊”的表情， “梁秘书，你得习惯。以后这种场面多著呢。” 梁蜜：“……” 习惯？她感觉心臟今天的起落，再来几次怕要进icu了。 “可是校长，”梁蜜找回了一丝理智， “省高校联合会那边……汪秘书长才公开说不认可、不支持、不赞同我们。 现在市里这么高调支持，这不是……” “这不是打他们的脸吗？”沈诚將最后一口刨冰送进嘴里。 他看著校园里洋溢胜利气氛的学生们。 “梁秘书，脸是自己给的。那帮软骨头的脸重要？ 脸都特么舔羊大仁的蹄子底下去了。还要脸？” “咱们这位市长大人，嘴上是场面话，但心里比谁都明白。 钱自己孩子身上，哪怕建个看著夸张的图书馆，孩子们至少知道感恩。这叫投资未来。” 他声音冷了下来。 “高校联合会那什么『促进国际人才交流』？” “拿著纳税人的钱，去给连九九乘法表都背不全的『国际友人』换高级地毯，配贴心学伴。 人家住豪华公寓，拿著高额补贴， 回头还骂一句『乡巴佬』。” “咱市长大人在教育这事上，可比只会『媚歪』的教育家，强太多了。” 沈诚一回头，看梁蜜正拼命朝自己使眼色，“校长，求你了，收了神通吧！” 他这才一脸无辜转向镜头。 “哎呀，你看我这脑子，光顾著跟我梁秘书解释內部问题，忘了还在直播。” 他露出极其诚恳的表情， “刚才关於『软骨头』和『白眼狼』的分析， 纯属我个人对当前教育投资环境的浅薄理解，不代表任何官方立场。 尤其对省高校联合会的汪秘书长， 我在这，必须向他表达我最诚挚的歉意……” 直播间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不该当著全国观眾的面，说这么直白。”沈诚充满了“懊悔”， “这显得汪秘书长他们……对自己本职工作，理解不太到位。” “噗——” 直播间的弹幕，在凝滯一秒后，彻底疯了。 【道歉？我愿称之为『诛心』！】 【哈哈哈哈！翻译一下：我错了，错在不该当眾扒下你们底裤！】 【校长护卫队-大队长：全体都有！把『理解不太到位』打在公屏上！欢送汪秘书长！】 【我宣布，这本年度最佳道歉，建议加入新星学院校史馆！】 【汪秘书长：我谢谢你，还特意给我道个歉！】 沈诚伸了个懒腰，对著镜头挥了挥手， “行了，今天记者会就到这儿。我得去补充点快乐水。” 他站起身，又对呆若木鸡的记者补充： “各位记者朋友，今天辛苦了。回去写稿子的时候，標题我都帮你们想好了， 就叫《一个民办校长的教育衷心，与一个联合会的媚歪风骨》，怎么样？够不够有衝击力？” 他看著记者们铁青的脸色， “对了，图书馆开业的时候，凭记者证，门票打八折。” “毕竟你们也算为图书馆宣传出了力。” …… 顶层公寓里，任薇默默看著手机上的直播回放。 视频里，那男人在万眾瞩目下， 將泼天的“罪名”，变成无上的“功德”。 任薇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复杂。 她关掉视频，站起身。 许久。 她拨通助理的电话。 “一期款子，给他批。” …… 省高校联合会的会议室，烟雾繚绕， 汪秘书长把手机拍桌上，屏幕上正是沈诚掛著“诚挚歉意”的笑脸。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他气得嘴唇都在哆嗦， “一个跳樑小丑！一个教育界的泥石流！ 他敢当著全网的面，指著我们鼻子骂！” “汪秘书长，消消气，他现在得意， 等那三亿五千万图书馆的后续运营窟窿填不上，有他哭的时候。” “哭？他现在全网的欢呼里泡澡！ 你没看评论吗？我们联合会现在成了什么？成了给『羊大仁』舔脚的软骨头！” “秘书长，关键不是这个……之前跟国际友人承诺好的，要翻新他们豪华公寓，还要再加盖一栋…… 这笔钱，本来指望从新星那儿『协调』一点出来，现在……”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 新星这块肥肉，没吃到，反而被崩一嘴血。 “秘书长，我倒有个主意。新星那边没戏了…… 但市里今年不还有『国家发展改革教育专项补助』吗？ 差不多一个亿，一直没定下来给谁。” 汪秘书长眼里闪过一丝光。 “咱们联合会牵头，以『促进国际人才交流，深化重点科研项目合作』名义，把这笔钱申请下来。 名正言顺，谁也说不出什么。 这不比他个职校建图书馆，更有格局，更著眼未来？” “对啊！这才真利国利民的大事！总不能让市里真把钱给个职校胡闹吧？” “没错！我们这是为了本市，为了全省的国际形象！” 会议室阴霾一扫，眾人仿佛看到看到国际友人们满意的笑脸。 汪秘书重新找回运筹帷幄的感觉，正准备布置任务。 “秘……秘书长……您……您快看市府的官方微博……”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去。 市长办公室刚刚发布的微博， 配图正是“水晶山脉”美轮美奐设计图。 【热烈祝贺我市新星学院“水晶山脉”项目引发社会热烈反响！ 为支持此类惠及全城、著眼未来的文化教育工程， 经市府研究决定，本年度“国家发展改革教育专项补助”將全额拨予该项目， 望新星学院不负眾望，为我市打造真正文化丰碑！】 “砰！” 汪秘书长的紫砂茶杯，摔得粉碎。 “他……他怎么敢！”一个委员像被掐住了脖子。 “疯了！市长也跟他一起疯了！为了个破职校，连我们城市的国际形象都不要了？！” “完了……这下怎么跟国际友人们交代……” 干事的手指还在发抖，往下滑了滑屏幕， “秘……秘书长……下面……下面还有评论……” 第59章 异族？朕，要御驾亲征！（礼物加更！） （感谢【可可爱爱的小学生】的完结666礼物支持！） *************** 第59章：请顺应民意，肃清崇羊媚歪的教育界毒瘤！ ………………… “秘……秘书长……官博下面……评论……” 汪秘书血丝爬满了双眼。 置顶热评，id正是【新星-我待国士以诚】。 “代表全市几十万职院学子，感谢市长和市府远见卓识！ 有了这笔钱，我们『水晶山脉』地基能打得更牢了！ 唉，就不知道，某些教育家心心念念的『羊大仁』， 今年冬天能不能用上新羊毛地毯了。” 汪秘书长的脸，瞬间从铁青涨成了猪肝色。 这还没完。 第二条热评， “友情科普：去年省高校联合会， 以『改善国际学术交流环境』为名，採购进口咖啡豆费八十八万。 同年，其下属重点扶持的理工大学， 基础物理实验室的示波器，还是十五年前型號。 #知识改变命运，国籍决定待遇#” 下面一排回復全是“臥槽”和“涨知识了”。 “他们……他们！”一个委员手指都在发抖。 第三条评论更绝，直接@汪秘书长本人。 “尊敬汪秘书长，我是普通的纳税人。 就想问问，您这么为国际友人著想，是不是因为您儿子在国外留学， 也特別需要当地教育部门特殊照顾啊？#格局打开#” 评论下面，ip位址本地的网友： “楼上的，我听说汪秘书长公子，上的可是咱贵族国际学校，学费一年够买一辆帕拉梅拉呢。” “轰！” 汪秘书长全身血都涌上头顶， “秘……秘书长……还有……” “念！” “自称咱直属大学学生的评论…… 他说……他说留学生宿舍二十四小时恆温， 而他们本科宿舍楼，晚上十一点准时断水电，冬天洗澡全靠一身正气……” “够了！” …… 校长办公室 【来自『汪秘书长后援会』的愤怒，名望+399，返现+3999元+1999+4999……！】 【来自『市府办公室小李』的崇拜，归属感+5，返现599元！】 【来自『蓝翔挖掘机校友群』的敬意，名望+299，返现19999元！】 沈诚翘著二郎腿， “不错，加大力度，爭取早日让我刨冰自由。” 梁蜜脸色有些发白，將屏幕转向沈诚。 “校长……省高校联合会那边，在官网上把我们列为『严重扰乱正常教育秩序』的典型了。” 他们说……说要联合教育局，成立调查组，进驻我们学校。” “调查组？”沈诚乐了， “查我们帐目太清楚，还是查我们学生太开心？” “可万一卡我们明年招生指標，或者在资质审核做手脚……” 梁蜜担忧並非空穴来风， 沈诚好整以暇看著她： “梁秘书，你信不信，我只要在咱论坛上发帖子， 標题就叫《十万火急！有人要抢我们水晶山脉，还想断我们龙虾自助！》，你猜会发生什么？” 梁蜜的脸，瞬间由白转青。 整个新星学生，会在三分钟內席捲网际网路。 “那帮只会摇笔桿子、给『羊大仁』写报告的软骨头，跟我们会开挖掘机、会写代码的狼崽子比战斗力？ 我怕他们联合会伺服器，扛不住我们一轮『热情问候』。” 梁蜜张了张嘴， 沈诚摆手， “开个玩笑，朕可是新时代优秀教育工作者，会干这种煽动学生的事？ 我们讲究以德服人，用爱感化。” 【检测到宿主强烈战斗欲与极其虚偽的和平宣言，支线事件触发！】 【驱除无良“媚歪狗”，卫我华夏教育界！】 【事件描述：省高校联合会等偽人机构，长期以来崇羊媚歪，罔顾本国学生利益，已成教育界毒瘤。 请宿主顺应『民意』，引导舆论，肃清流毒，还教育界一片朗朗乾坤！】 【任务奖励：？？？】 沈诚嘴角，勾起难以察觉的弧度， “对了，军训那批小兔崽子，到町港了吧？没饿著我们未来栋樑吧？” 梁蜜被这跳跃的思维搞得一愣， “到了，校长。这学生刚发的……” 平板直播回放。 正是“军训”的学生们。 地点，冯冬冬名下豪华海景自助餐厅。 id为“校长护卫队-铁卫”的李铁，正站在小山似的龙虾壳上， 一手拿帝王蟹腿，一手高举手机， “兄弟们！后厨说波士顿龙虾已经没了！这对我们新星学子战斗力的侮辱！不能忍！” “让他们上！上硬菜！” “没错！我们还没吃饱，怎么有力气保卫校长！” 镜头一转，几个学生正围著餐厅经理，试图再次与冯冬冬进行视频连线。 “经理，求你了，就让我们跟冯校董说句话， 我们想当面感谢她对我们的大力支持！” 经理的脸都绿了， 沈诚看著直播回放，“嗤”地笑出声。 这帮小兔崽子，真想把冯冬冬的餐厅吃到破產，再把她本人气到心梗啊。 这时，猩红色警报，在眼前猛地弹出。 【紧急军情！】 【警告！您的“死士军团”先遣队在町港遭遇异族挑衅者，对峙已进入白热化阶段！】 【请宿主立刻下达作战指令！】 沈诚挖刨冰的勺子顿住了。 刚不还好好的，哪来的异国挑衅者？ “砰砰砰！” 办公室门被敲响， “校长！不好了！去町港军训的学生……出大事了！” “天塌下来了？” “我刚接到带队老师电话，学生们……学生们跟一群阿三阿四对峙起来了！好像马上要打起来了！” “哦？”沈诚的眉毛挑了起来， 屏幕上带队老师刚发来现场视频， 画面晃动，人声嘈杂，背景碧海蓝天。 视频里，以李铁为首的一群学生，正和十几个黝黑、包头巾的阿三对峙。 阿三正用蹩脚中文，指著李铁鼻子， “这里！我们地盘！你们，出去！” “我们学生怎么说？” “李铁同学问他们，沙滩產权证上，写的谁名字。” “然后……那阿三说，他们天天在这练瑜伽，晒太阳，这就他们的规矩！” “噗。”沈诚芒果冰差点喷出来。 他看著梁蜜快要急哭的脸， “梁秘书，町港市，是我们华夏领土吗？” “当然是啊！” “那町港市海滩，是公共资源吗？” “是……是啊。” “所以，”沈诚身体前倾， “一群外国人，在咱们公共海滩上，圈地自萌，还想赶走我们学生？” 他笑了，笑得梁蜜心里发毛。 “这帮阿三，真把咱们这当他们国內，可以隨地大小便了？” “校长！”梁蜜急得直跺脚， “老师说对方人越来越多，我们学生人多， 但万一真打起来，出国际纠纷怎么办？” “国际纠纷？想多了。” “你看我们『护卫队大队长』像要打架？” 梁蜜仔细一看， “兄弟们！手机都拿出来！录下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歪果仁企图在我华夏领土上寻衅滋事，霸占公共资源！ 让他们感受下，什么叫新时代大学生的法治精神！” 他身后几十个学生“哗啦”掏出手机， 那群阿三瞬间被几百个黑洞洞摄像头对准，气焰矮了半截。 “不愧是我新星学生。” “告诉带队老师，別慌。 別主动动手，全程录像。” 沈诚直接拨通了李铁， 秒接，传来李铁激动亢奋声音。 “校长！您放心！我方阵地稳固，士气高昂！ 誓与阵地共存亡！绝不给您丟脸！” “行了，开个直播吧。” 李铁一愣：“啊？直播？” “对，我给你们请的『气氛组』马上就到。” “校长，您说的气氛组，不会是……记者吧？” “真闹成国际事件，可就没法收场了！” “记者？梁秘书，什么年代了？ 我每个学生，都是移动直播间，现场直击，高清无码。” 他拿起私人手机， “喂，町港巔峰安保吗？我姓沈，要个服务。” 梁蜜屏住呼吸。 “对，海岸。我有批学生团建，遇到点小麻烦。”沈诚轻描淡写， “你们派支队伍过来。” “要求嘛……”沈诚想了想， “把你们最唬人的装备穿上， 有盾、有电枪、有催泪瓦斯那个，对，就防暴级別那套。” 梁蜜眼睛越睁越大， “什么？建议我直接报警？”沈诚带上了一丝不悦， “我这私事，怎么好意思动用公共资源。”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一百万一天？”沈诚眉毛都没挑一下， “行，就这个价。另外，再给我加个航拍无人机编队，在他们头顶上旋， 要带大功率探照灯和扩音器那种。 钱不是问题，懂吗？ 对，马上到场，我学生们直播呢。” 他乾脆利落掛断电话， “校……校长…………一百万……还……防暴级別安保队？您管这叫……气氛组？” “不然呢？我们是文明人，这叫『非暴力不合作』。”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光地面部队还不够，缺少了点立体感。” 说著，他又拨出一个號码。 “喂，李董吗？我，沈诚。 你那架贝尔429直升机借我用下。 嗯，现在要，直接飞行政楼顶来接我。” 他没等对方回答，就掛了电话， 沈诚拍了拍彻底石化的梁蜜， “走，梁秘书。” “朕，要御驾亲征！” 第60章 国际友人好像有点激动，『预防性保护』…让他们冷静下？ “朕，要御驾亲征！” 梁蜜感觉神经系统，宕机了。 她张著嘴，看著眼前一手拿著手机，一手拿快乐水的男人， 学生在海滩跟人吵架…… 了一百万请了防暴级別的安保…… 还要动用私人直升机……御驾亲征？ 是这世界疯了，还是她疯了？ “校……校长……就是……就是一点小摩擦……报警……报警处理就好了呀……” “报警？”沈诚舒服地打了个嗝。 “梁秘书，格局小了。” “今天他们敢在我们的沙滩上圈地，明天就敢在我们的食堂里要特供餐。 这不是小摩擦，这是原则问题，是文化入侵的萌芽。” 梁蜜：“……” “再说了，”沈诚晃了晃手里的可乐， “一百万的气氛组都请了，我不去现场监工，看看得值不值。” 由远及近的巨大轰鸣声 梁蜜抬头，漆黑、线条流畅的贝尔429直升机，正悬停在行政楼的上空。 强劲的气流捲起地面的尘土，吹得窗户嗡嗡作响。 沈诚满意地点了点头。 …… 沈诚点开了李铁的直播间。 “来，梁秘书，前线战况实时转播，一起看看。” 画面里，町港的海滩上，气氛已极其诡异。 李铁和他身后的几十个新星学生，人手一部手机，像围观珍稀动物的游客。 而在他们对面，那十几个包头巾的阿三，则是一脸茫然和惊恐。 因为，在他们和学生之间， 多了一排沉默的“黑色城墙”。 十几名身穿全套黑色防暴服、头戴护目镜、手持防爆盾的安保人员， 將两拨人涇渭分明地隔开。 他们身上那冰冷的装备和肃杀气场，比任何语言都更具威慑力。 天空上，四五架无人机正在低空盘旋，“嗡嗡”声响， 大功率探照灯死死锁定著那群阿三。 直播间的弹幕，变成了新星学院的內部狂欢。 【校长护卫队-大队长：前线情况如何？后方指挥部已建立！隨时准备提供远程火力支援（指网络舆论）！】 【我们计算机系的把对方为首个阿三的社交帐號扒出来了， 他是瘤学生，昨天还在上面发『华夏人傻钱多』。兄弟们，冲不冲？】 【挖掘机分队-李铁：报告校长！报告大队长！我方阵地固若金汤！请指示！】 就在这时，其中一架无人机的扩音器里， 传出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传遍了整个海滩。 “警告，前方为大型行为艺术展示区域，请无关人员保持安全距离，文明观赏，请勿投食。” “噗——” 直播间內外，无数人笑喷了。 那群阿三面面相覷，显然没听懂“行为艺术”和“请勿投食”什么意思，但他们能感受到里浓浓的戏謔。 为首的那个阿三终於忍不住，用蹩脚的中文衝著黑色的“城墙”吼道：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这是在……在欺负我们！” 无人机上的扩音器立刻给出了回应。 “这位国际友人，请注意你的用词。我们是专业安全服务团队，我们不是在欺负你，我们是在保护你。” 阿三一愣：“保护我？” “是的，保护你，以及你的同伴，免受我国大学生过剩的爱国主义热情可能造成的意外伤害。 这叫『预防性保护』，是我们公司新推出的高端业务，您应该感到荣幸。” “……” 阿三的脸，憋成了酱紫色。 …… 沈诚满意关掉了平板。 “不错，这一百万，值。” 他转过身，直升机降落在楼顶。 机长对著沈诚敬了个礼。 “沈先生，隨时可以起飞。” 沈诚看了眼灵魂出窍了的梁蜜。 “走吧，梁秘书。” “去给学生们开一场……现场教学课。” “就叫——《如何利用资本，进行有理、有利的跨文化交流》。” …… 贝尔429的轰鸣声撕裂海滩上空，对峙的双方都抬起头。 强劲的气流，劈头打向阿三，逼得他们连连后退，场面狼狈不堪。 舱门打开，沈诚一身休閒装，拎著半瓶快乐水走了下来， 仿佛不是来处理衝突，而是来视察自己海滨浴场。 阿三阵营又来了一百多號人，將他那学生团团围住。 但全都被他了一百万请来的“气氛组”用防爆盾和安全叉顶在外面， 沈诚目光落在地上，几个阿三正躺在沙滩上哼哼唧唧， 旁边神恶煞的阿三女人，正指著学生们破口大骂。 防暴队队长快步上前， “沈先生，我们来之前，他们就躺下了。” 沈诚还没说话，学生群里就走一个寸头青年， “校长！是我动的手！” 青年梗著脖子，“是他们先推人骂街，我练过几年散打，就还了两下。 谁知道他们这么脆，碰一下就倒。 这事我认了，跟学校和同学没关係，绝不给您添麻烦！” “回去站好。”沈诚摆了摆手， 为首的阿三女人见正主来了，立刻拨开人群冲了过来， “你就是校长？你就这么纵容你的学生行凶的吗？这在破坏国际友谊！你必须负责！” 沈诚喝了口快乐水，晃悠悠朝她走去。 女人被他这满不在乎的气场嚇得一哆嗦，下意识后退一步： “你……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沈诚笑了， 他指了指地上那几个还在打滚的“伤员”， “我还没问，你们想干什么？” 女人立刻尖叫起来： “你的学生打伤了我们的人！你必须赔钱！ 十万！一分都不能少！还要让他们公开道歉，承认错误！” “十万？”沈诚表情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他没理会那女人，扭头问向学生， “有没有谁……给个目测验伤报告？” 马上就有学生一本正经地回答： “报告校长，经我方安全专家初步目测，伤者表皮组织无明显破损， 主要症状为……间歇性哀嚎及夸张性肢体扭动。 在专业法医鑑定前，暂定为『碰瓷』一级警情。” “噗……”学生压抑不住的笑声。 李铁更是高举手机，將镜头对准了地上的“伤员”，大喊一声： “兄弟们！近景特写！让全国人民都看看这精湛演技！” 几个打滚的阿三动作一僵，哼唧声都小了不少。 沈诚这才重新看向那个女人， “你说的十万，卢比还是越南盾？ 要按这標准，我这安保队出场费一百万，直升机飞一趟二十万， 还有我这几百死士的精神惊嚇……梁秘书，” “帮我算算，他们得赔我们多少钱，才符合『国际友谊』的定价標准？” 女人气得脸颊涨红，她指著沈诚， “我告诉你，我跟你们省高校联合会的汪秘书长很熟！ 你们学校还想不想办下去了？” 学生们还没反应， 沈诚却眼睛一亮， “哎呀！原来自己人！” “梁秘书，听见没？汪秘书长的朋友！ 国际贵宾啊！咱可千万不能怠了！” 他转回头，对那女人露出无比诚恳的笑容： “这位女士，你早说啊！你看这事闹的。 为了表达我歉意，也为了不损害汪秘书长顏面，这赔偿，必须给！” 女人一愣，以为他服软了，立刻挺起胸膛： “算你识相！十万，一分不能少！” “十万？你这侮辱谁？侮辱我，还是侮辱汪秘书长？ 这传出去，我们华夏教育界脸往哪儿搁？” 他义正辞严，大手一挥， “我决定了，把给汪秘书长准备的十个亿慰问金，先给这位女士预支！” 十……十个亿？！ 別说那女人，连梁蜜和直播间里的都懵了。 只见沈诚从休閒裤口袋，掏出一沓崭新、印刷精美的“钞票”，隨手一扬。 “哗啦——” 印著“天地银行”和玉皇大帝的冥幣，雪似的甩那女人满脸。 “钱你收好，不够我那还有。就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 空气死寂了三秒。 “啊——！”女人终於反应过来， “你……你拿死人钱羞辱我！” 她身后的阿三们瞬间群情激奋，嗷嗷叫著就要往前冲。 新星的学生们也下意识想围上来保护校长。 沈诚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咚！咚！咚！” 最前排的防暴安保队，盾牌沉闷撞击声，整齐划一， “杀了他们！给我打死这个混蛋！” 女人尖利嘶吼刺破海滩的寧静，五官都扭曲了。 她身后阿三们像收到衝锋號， 沈诚只侧头对身边的防暴队长： “队长，对面国际友人情绪好像有点激动， 你们『预防性保护』服务……让他们冷静下？” 第61章 我哪怕花一千万，给我学生无罪辩护。也不会给你们一分钱 “队长，国际友人好像有点激动， 让他们冷静一下？” 队长面无表情地对讲机下令： “启动『文明交流』二级预案。前排，『友谊洗礼』。” “噗——”学生阵营里，李铁差点把手机笑掉。 “臥槽！友谊的洗礼！这名字太有文化了！” “兄弟们！镜头对准了！高清无码！记录下这感人至深的国际交流瞬间！” “嗤——” 十几道白色雾气，从防爆盾的缝隙中喷射而出，形成辛辣的屏障。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阿三，瞬间捂著脸惨叫著倒退， 鼻涕眼泪不受控制地狂飆， 剧烈的咳嗽声此起彼伏，像被强行灌了瓶芥末油。 刚还气势汹汹的衝锋，成狼狈不堪的集体舞蹈。 【哈哈哈哈哈哈！友谊的洗礼！我他妈要笑死在宿舍了！】 【前面的，格局小了！这叫『非接触式物理说服』！建议写入我校外交学教材，第一章第一节！】 【校长护卫队-计算机分队：报告！已將『友谊的洗礼』这一伟大时刻全程高清录製！ 『国际友人闻风丧胆』表情包正在火速製作中，稍后群里自取！】 【我们金融系发来贺电！本次『文明交流』活动，我方以一百万的投入，撬动了对方巨大的情绪价值，实现了精神层面的降维打击！这笔投资，血赚！】 【我宣布，『友谊的洗礼』与『水晶山脉』、『龙虾自助』，並列为我校三大文化符號！谁赞成，谁反对？】 【汪秘书长看了都得流下感动的泪水，这才是真正国际交流啊！充满了热情、坦诚！】 而被“洗礼”的阿三们涕泪横流，一边咳嗽一边在沙滩上打滚，嘴里意义不明的哀嚎， 看向沈诚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不解。 沈诚则像欣赏看著眼前……名为《交流的代价》的现代主义行为艺术画作。 他慢悠悠地发了个朋友圈，配文： 【町港天气晴，偶遇热情的国际友人，进行深入友好的文化交流，收穫颇丰。】 防暴队长走到他身边， “沈先生，对方已基本丧失语言能力，情绪稳定，『文明交流』效果显著。” 沈诚喝了一口快乐水，“嗯，看来他们冷静下来了。可以进入下一个环节了。” “告诉他们，医药费我们出了。” 队长一愣， 【？？？校长这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所有人以为校长要展现人道主义关怀时，沈诚补充了后半句： “哦，把帐单寄给省高校联合会的汪秘书长。” “就说，是他远道而来的朋友，我们新星学院，帮忙招待了。” …… 带头的女人也没能倖免， 她一边咳嗽一边尖叫， “……你们……这！我要去大使馆告你们！” 沈诚掏了掏耳朵， “回头给安保公司发个表扬信， 他们这款『催人泪下』不错，很符合我们热情好客的传统。” 他看著地上打滚的“国际友人”， “顺便问问，出个联名款，就叫『新星的拥抱』， 作为我们学校的官方指定……外宾伴手礼。” 女人指著安保队破口大骂： “你们这是暴力！是野蛮行径！” “暴力？”沈诚喝了口快乐水， “这位国际友人，好像对我们华夏的法律法规不太了解。” “谁给她普普法，尤其关於聚眾寻衅滋事、敲诈勒索和妨碍公务这几条，用她能听懂的语言，重点讲解下。” 一位法务的学生，面无表情立正：“明白。” “这位女士，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二十六条，结伙斗殴、追逐、拦截他人、强拿硬要或任意损毁、占用公私財物行为，均构寻衅滋事。” 女人愣住了， “情节较重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並处五百元以下罚款。” 学生扫过地上还哼唧的几个阿三。 “另，《刑法》第二百七十四条，敲诈勒索公私財物，数额较大或多次敲诈勒索， 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並处或单处罚金。” 直播间里，弹幕画风突变。 【臥槽！现场普法栏目？这个我爱看！】 【校长护卫队-法学分队前来报到！法条引用准確，逻辑清晰，点讚！】 【李铁：兄弟们，都录下来！这可是咱们思政课绝佳素材！ 主题《论法治精神在国际友好交流中的重要性》！】 …… 那女人终於反应过来， “你少拿这些东西嚇唬我！我是歪果仁！ 我们受到你们国家法律的特殊保护！” 沈诚喝了口快乐水， 那位学生的声音再次响起。 “补充说明，根据我国法律原则，任何在国境內个人，无论国籍，均受法律管辖。” 他看向女人身后蠢蠢欲动的阿三。 “另，根据《刑法》第二百九十二条， 聚眾斗殴者，对首要分子和积极参加者，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声音不大，敲进在场所有阿三心里。 刚还嗷嗷叫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们你看我，我看你，充满了迷茫。 他们只是跟著来凑热闹、占便宜的， 可没想过要把自己搭进去。 女人见自己人怂了，更加歇斯底里。 “我要给我的大使馆打电话！我要让你们酿成国际外交事件！我要让汪秘书长撤了你的职！” 她掏出手机，胡乱按著。 沈诚嘆了口气， “梁秘书，查一下町港市公安局局长电话多少。” “校长，这……” “你看这位女士，情绪这么激动，还扬言要製造外交事件， 我担心她精神状態不太稳定。 作为良好市民，我们有义务向有关部门……报告潜在的公共安全风险。” 沈诚一脸忧国忧民。 “顺便，也请局长同志联繫下她们的大使馆， 看看启动紧急人道主义救援，把他们同胞……接回去治疗一下。” 他指了指地上几个，犹豫要不要继续打滚的“伤员”。 【哈哈哈哈！我宣布，校长才是顶级阳谋玩家！】 【翻译一下：我要报警抓你了，还帮你联繫大使馆，让他们来捞人，看看他们管不管。】 【这波啊，这波叫把皮球踢给大使馆。】 那女人按著手机的手，僵住了。 她再傻也听明白了，对方这真要把事情彻底闹大，顺著她的话闹大。 大使馆会为了几个普通人，就来跟地方政府叫板吗？ 沈诚看她不动了，又“好心”提醒道。 “哦，对了，还有汪秘书长。 我这儿有他私人电话，要不我先替你问问他老人家， 对他这位『国际友人』后续的法律援助和生活安置，有没有什么具体指示？” 那女人脸上的血色全退了。 她引以为傲的“国际友人”身份和“人脉关係”， 在更不讲理的“规矩”面前，脆。 那女人看著沈诚那副油盐不进， “好！很好！你以为就你会闹？ 这件事要捅到媒体上，你学生当眾打人， 我看你这学校名声还要不要！到时候，谁都別想好过！” “哦？”沈诚讚许地点了点头，“你这提议，很有建设性。” 他转向身旁快灵魂出窍的梁蜜。 “梁秘书，记一下。” 梁蜜手都在抖。 “为避免不必要的国际纠纷，保护我们这位国际友人的合法权益，也为给我们汪秘书长一个交代。 我决定，立刻对在场所有外籍人士身份信息， 进行一次友好的、协助性的背景核查。” 那女人呆住了。 沈诚完全没理会她，自顾自补充道： “查一下他们的签证类型，入境时间，居留许可有没有过期。 咱们礼仪之邦，不能让汪秘书长的朋友们，在我们这儿成了黑户，那多尷尬？” 他这话一出，女人身后原本还义愤填膺的阿三们， 瞬间骚动起来，眼神躲闪，气焰萎了下去。 【臥槽！釜底抽薪！】 【校长：你想上热搜？我帮你上个更大的！】 【我宣布，校长这招叫『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经典游击战术！】 【对面心態崩了呀，你看那几个哥们，已经开始悄悄往后挪了。】 女人看著身后散掉的人心，彻底傻眼了。 沈诚这才晃到她面前， 从口袋里又掏出沓“天地银行”的冥幣， 在她僵硬的脸颊上轻轻拍了拍。 “我这个人呢，讲究个性价比。” “十万块钱给你，最多就买个清静。但你这种人，餵不饱。” 他手上力道加重，冥幣在她脸上拍出“啪啪”响。 “但我可以一百万，不，一千万， 去请全国最好的律师团队， 给我这动手的学生，做无罪辩护。 我们会把今天监控、直播、你们言行，一帧一帧分析，做成呈堂证供。” 沈诚的勾起一抹恶劣的笑意。 “到时候，这案子就叫《论国际友人在华夏领土寻衅滋事及敲诈勒索未遂的法律定性研究》， 说不定还能拍成普法栏目剧，全国巡迴播放。 让所有人都学习下，什么叫正当防卫，什么叫自取其辱。” 他將那沓冥幣塞在女人呆滯的脖子上。 “所以，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的。 听懂了吗，蠢朱？” 第62章 哟，还是女拳师？现在，该討论下我们的赔偿（加更） （感谢各位大佬支持，每累计50礼物收益，会有加更，但一天最多加5k字……多出来的后面会补） *************** “我哪怕一千万，请全国最好律师团， 给我学生，做无罪辩护。 也一分钱不会给你们。 现在听懂了吗，蠢朱？” 那女人脸上的肌肉，在“蠢朱”两个字出口瞬间，僵死。 她瞪大眼睛， 羞辱。 极致羞辱。 她引以为傲的一切，国籍、人脉优势，都被这男人踩进脚下。 “哇——” 她瘫坐在沙滩上，双手抓著头髮。 她身后的阿三们，你看我，我看你。 签证、黑户、遣返……这些词在他们脑中盘旋。 再看沉默如铁的防暴安保，和天上盘旋的无人机。 【我宣布，『蠢朱』这个词，將载入新星学院的史册！】 【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我喜欢！】 【校长护卫队-大队长：全体都有！向校长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这波操作，我愿称之为『文化反击』的教科书！】 【躺地上的哥们怎么办？演技太投入，他们还没出戏。】 沈诚看都没看那女人一眼，走到寸头青年面前。 “叫什么名字？” “报告校长！我叫周毅！机电一体化二班！”青年挺直了胸膛， “嗯，周毅。” “回去写一份八百字的检討。” 周毅一愣。 “检討你为什么只还了两下。”沈诚拍了拍他的肩膀， “下次遇到主动凑上来找打的，要懂得尊重对方的意愿。” 周毅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周毅的眼睛，瞬间就红了。他身后的学生们，在短暂的死寂后，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鬨笑和叫好声。 “哈哈哈哈！听见没！检討为什么只还了两下！” “周毅！你小子这顿打挨得值！校长亲自给你上的课！” 直播间里，李铁把手机镜头对准了自己涨红的脸，激 “兄弟们！家人们！都听到了吗！校长最新指示！ 下次要尊重对方的意愿！都给我拿小本本记下来！ 这是咱们新星学院对外交流的核心指导思想！期末要考！” 弹幕瞬间被“尊重意愿”四个大字刷屏。 【我宣布，新星学院校训可以改了！就叫：犯我新星者，必尊重其意愿！】 【有朋自远方来，虽远必诛！】 【我哭了，这是什么神仙校长？我这就去查我们学校的退学流程！】 “兄弟，你这检討我帮你润色！题目我都想好了， 就叫《论还手力度的精准控制与国际友人满意度的正相关性研究》！ 保证发出去就核心期刊！” 周毅朝著沈诚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吼了一声： “是！校长！我下次一定深刻检討，绝不辜负您的教诲！” “哈哈哈哈！” 学生们笑得更疯了，甚至有人带头喊起了口號。 “尊重意愿！” “满足对方！” “蠢朱滚蛋！” …… 那瘫坐在地上的女人，抬起头，听著那整齐划一、字字诛心的口號，精神防线彻底崩溃，竟差点挺了过去。 沈诚转向防暴队长。 “今天辛苦了，尾款梁秘书会马上结清。” 队长对著他敬了个標准的礼， “为沈先生服务，是我们的荣幸。” “对了，你们那『友谊洗礼』喷雾，还有吗？给我来两箱。” 队长和梁蜜同时石化。 “校……校长！”梁蜜都在发颤，“那东西……我们是正经学校啊！” “沈先生，这是我们內部特製驱离装备……” “梁秘书，你记一下。回头给咱们化工系成立新课题， 就叫《论非致命性气溶胶，在校园安保及跨文化交流中的应用研究》。 项目经费嘛……先批个五十万。” 沈诚又扭拍了拍队长的肩膀： “现在是科研耗材了，合法合规。 你们就当提供技术支持，或者把配方卖给我，价钱好商量。” 队长的额角渗出冷汗：“沈先生，这……” “別紧张嘛。我就是觉得，你们这配方还有很大提升空间。 你看，催泪效果一流，但后劲不足…… 缺乏能让对方铭记於心的文化烙印。” “校长，文化烙印……” “比如，”沈诚摸著下巴， “能不能融合点本地臭豆腐的精髓？ 要直击灵魂，让体验者终生难忘我们新星的热情好客。” “噗——” 【我宣布！化工系，从此就我校的王牌专业！没有之一！】 沈诚完全无视了周围的鬨笑， “等產品升级换代了，就叫『校长的热情问候』，多亲切。 以后哪个不长眼的来我们学校闹事，让保安大爷人手一瓶。” 队长嘴角抽，艰难点头。 沈诚从旁边的防暴队员手里，顺过了长长的安全叉， 他没说话，戳了戳女人的肩膀，像在检查猪肉成色。 “餵。” 女人哭嚎声戛然而生。 她抬起又沙又是泪的脸， “这位女士，”沈诚表情十分认真， “你这套行为艺术，师从哪个流派？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体验派，还是布莱希特表现派？” 女人彻底懵了， “我看你这表演，爆发力有的，但细节太粗糙。 情绪只停留表面，这怎么打动观眾？” 他摇了摇头，一脸的惋惜， “基本功不扎实啊。汪秘书长就这么培养你们这些『国际特殊人才』的？”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沈诚笑了， “你看看你，国际友人、弱势女性、被强者欺凌的受害者……嚯，buff都快叠满了。 这套组合拳打出来，觉得自己可以俯视眾生了？” 【哈哈哈哈！校长，別骂了！再骂我怕她想当场转学了！】 【《论道德制高点与直升机的相对海拔》！ 我宣布，这是今年物理学界最伟大的发现！】 【汪秘书长：求求了，別提我了，我正在icu里抢救呢！】 沈诚无视了女人的脸色，反而露出一副“惜才”的表情，朝她伸出手。 “现在，来谈谈赔偿问题。” “赔……偿？”女人下意识后退一步。 “我这支安保队，出场费一百万。 我直升机，飞这一趟，算你二十万。 我这几百个学生，目睹你们『行为艺术』，精神极大震撼和创伤， 每人一万精神损失费，不过分吧？” 他掰著手指， “梁秘书，总共多少钱？” “校长！我替梁秘书算了！一共……好几百万！” “听见没？好几百万。” 他看著呆若木鸡的女人。 “当然，让你们拿出这么多钱，肯定不现实。 毕竟，你们国家好像……还在用牛粪刷墙？” “噗——”学生们爆发出哄堂大笑。 阿三们的脸，涨成了各种顏色。 “不过呢，我宅心仁厚，最喜欢促进国际友谊了。” 他指了指身后不少垃圾的沙滩。 “这样，钱我不要了。” “你们给我从东到西，清理乾净。” “就当……为我们的城市环境保护，做点小贡献。” 他笑眯眯看著那女人， “这赔偿方案，合不合理？” 那女人本能尖叫起来： “我不！你这在羞辱我们！ 让我们捡垃圾？你这在侮辱我们整个国家！” “侮辱？你又误会了。这文化交流。 你们国家讲究『梵我合一』，崇尚亲近自然。 捡垃圾，就最深度『大地瑜伽』。我这在帮你们修行，应该感谢我。” “你……你胡说八道！” “校长说得对！”李铁高高举起手机对准不知所措的阿三， “兄弟们！快！把咱们环境科学系的同学请过来，给国际友人们现场指导下垃圾分类！ 干垃圾、湿垃圾、可回收垃圾，一定要分清楚！ 我们华夏先进的环保理念，也是国际交流的重要一环！” “对！还要全程录像！回头剪个纪录片，就叫《恆河之子净化东海》，多有深度！” “我建议写观察报告，投稿给《自然》杂誌， 主题《论集体劳动在跨文化衝突调解中的社会学实践》！” 那女人看著自己身后动摇的人心，感到了彻骨的恐惧。 沈诚笑容也淡了，掏出手机， “不愿意就算了，也不是非得麻烦你们。” “梁秘书，就说町港海滩大型非法滯留团体，疑似进行有组织的宗教集会， 场面一度失控，请市局派人来处理下。” 第63章 跨文化交流的正確打开方式 “不愿意就算了，梁秘书，町港海滩大型非法滯留团体， 疑似有组织的宗教集会，请市局派人来处理下。” “提醒多带几辆大巴车，直接送遣返中心。 別麻烦我们纳税人，给他们买回家机票。” “邪教集会”和“遣返中心”几个字，砸在每个阿的心上。 那女人浑身一颤， 她看著沈诚云淡风轻的脸，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对方眼里一个乐子。 她含泪点了点头，转过身，对著自己同胞，嘶吼了几句。 在无数游客和直播镜头的注视下， 海滩上出现了魔幻的一幕…… 几十个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阿三，人手一个垃圾袋， 在穿著防暴服的安保人员和举著手机的新星学生的“监督”下， 开始勤勤恳恳地捡起了沙滩上的菸头、塑料瓶和烧烤签子。 直播间的弹幕，进化成了大型行为艺术的现场解读会。 【我宣布，新星学院环境科学系，今日喜提町港海外实习基地一个！】 【我们社会学系申请加入！课题我都想好了： 《论集体惩罚性劳动在消解群体对立情绪中的积极作用》！】 【哈哈哈哈！你直接报汪秘书长身份证號得了！这课题他看了都得给你发诺贝尔和平奖！】 【阿三：我本来只想碰个瓷，你却让我来参加《变形计》？】 “哎，三號机位！对！拉个近景，给那女士一个特写！” “你看她捡起那个塑胶袋的眼神，充满了迷茫、痛苦， 又带著一丝对宿命的屈服！这是什么？这就是艺术！” “我们看到，这位国际友人在面对破损的渔网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让我们继续关注……” “噗——” 那群捡垃圾的阿三听不懂中文，但每一根捡起来的菸头，都像抽在自己脸上。 带头的女人更双目无神，机械重复弯腰的动作， 沈诚喝完最后快乐水，將空瓶精准拋进阿三的垃圾袋。 本书首发 101 看书网体验佳，101????????????.??????轻鬆读 ,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咚”的一声。 那阿三浑身一颤，怨毒瞪了沈诚一眼。 沈诚对他露出灿烂的微笑， 那阿三却只能屈辱低下头，默默捡垃圾。 “梁秘书，这不比开什么国际交流会有意义多了？ 既美化环境，又增进友谊。 汪秘书长该给我们颁锦旗。” 梁蜜嘴角疯狂抽搐， 沈诚眼前，金色的字体浮现。 【成功完成隱藏支线：“跨文化交流的正確打开方式”！】 【事件评级：s（以雷霆手段，行王道之事，完美展现大国风范与资本铁拳）】 【奖励：十六国俗语精通！】 【能让国际友人宾至如归，充分体验华夏传统的“热情好客”。】 …… 那被空瓶子砸中的阿三，一边捡菸头，一边用印地语和同伴低声咒骂。 “这个魔鬼……他会下地狱的！等我们回去，一定要找人……” “小声点！万一他们有翻译……” “他们懂什么？这个耻辱，我一定要让他们加倍奉还！” 他骂得起劲，没注意到沈诚正晃到他面前， 沈诚用一口流利到……带孟买街头咖喱味的印地语开口。 “磨磨蹭蹭的，想让我请你喝玛莎拉茶提神吗？” 那阿三咒骂声戛然而止。 垃圾袋“啪嗒”掉在沙滩上。 沈诚蹲下身，笑容和煦。 “还有，你刚才说『加倍奉还』，很有意思。 要不要我把町港市警局叫过来，当面聊聊？ 给你在拘留所安排个单间，让你好好构思一下。” “你……你……”那阿三的嘴唇哆嗦著， 他身边的同伴们，脸上的怨毒和不忿，在被惊恐和难以置信所取代。 这男人……他不仅懂印地语，还是他们私下里才说的俚语！ 他从一开始就在听！他听懂了所有！ “臥槽！兄弟们！校长说什么了？我怎么听不懂？ 但你们看那几个阿三的表情，跟见了阎王爷似的！谁懂的给翻译一下啊！” 【校长还会印地语？这他妈什么神仙校长！】 沈诚站起身，对那群呆若木鸡的阿三补充道： “我们华夏老话，叫『入乡隨俗』。来了，就好好感受下我们这儿的规矩。” 他用冥幣拍了拍对方呆滯的脸， “我记住你的脸了，想惹事就做好冥幣的准备。” 说完，他不再看彻底失魂的阿三， 整个海滩，只剩海浪声，和几十个阿三加快了数倍的、捡垃圾“沙沙”声。 …… 沈诚对著学生们高喊： “都盯仔细了！尤其菸头、瓶盖这种！ 咱们新星学院，就要有工匠精神， 监督別人干活，要有监理工的专业素养！！” “保证完成任务！”学生们齐声高喊，响彻云霄。 “校长！”李铁举著手机衝过来， “您刚才太帅了！全校同学都在问，您 甩出去那沓冥幣，够不够给他们买张回家的机票？” “站票应该够了。” “哈哈哈哈！” 沈诚径直走向直升机。 “梁秘书，通知冯董餐厅那边，给学生们加餐。” “就当……庆祝本次跨文化交流活动，取得圆满成功。” 他登上直升机，对著下面学生们，挥了挥手。 “朕，回宫了。” 贝尔429的旋翼再次轰鸣，捲起沙尘。 海滩上，只留下极度亢奋中的学生，和被世界拋弃的、哭声渐歇的女人。 周毅看著远去的直升机，握紧了拳头。 …… 直升机上，旋翼轰鸣声隔绝外界喧囂。 沈诚悠閒刷手机，仿佛刚才只是饭后散步。 【社会声望达『城市楷模』级別，返利加成额外提升15%！】 【来自『町港市局王局长』的钦佩，名望+888，返现+8888元！】 【来自『汪秘书长』的滔天怒火，名望+9999，返现+99999元！】 “嘖，”沈诚咂了咂嘴，“汪秘书长真好人，每次都这么慷慨，比亲人都大方。” “校长，”梁蜜把手机递过去，正是省高校联合会的官方微博， “汪秘书长……他发微博了！” 沈诚瞥了一眼。 义正辞严、官腔十足的檄文， 强烈谴责某些教育机构“为博眼球，不择手段，粗暴对待国际友人，严重破坏我省对外交流的良好形象”的行为， 透著一股高高在上的道德优越感。 “哟，信號还不错。”沈诚乐了。 “可舆论要是被他带偏了……” “梁秘书，別慌。”沈诚拿登录微博， 几分钟后，精准地@了省高校联合会。 【新星-我待国士以诚】：唉，本想促进下国际文化交流，可惜能力有限， 没能为汪秘书长心心念念的『瘤学生』公寓翻新项目添砖加瓦，深感遗憾。 不过，我替您招待了您那群热情的阿三朋友，让他们深刻体验了我国的劳动文化和环保精神。 不用谢，这都是我作为教育工作者该做的。@省高校联合会-汪秘书长 微博下面，还配了一张高清图片。 照片构图堪称完美，夕阳下，几十个印度友人正埋头在沙滩上捡垃圾，而在他们身后，是身穿防暴服、手持安全叉、如门神般肃立的安保队员。 画面充满了“和谐”与“友善”的艺术气息。 【哈哈哈哈！我宣布，这是我今年见过最狠的回覆，没有之一！】 【楼上的，格局小了！我来给大伙儿翻译一下沈校长的意思： 钱，我没给你拿去舔羊大仁；但你那群阿三野爹，我帮你管教了。汪秘书长，你感动吗？】 【《论国际友谊的两种形態：一种是住豪华公寓，一种是捡沙滩垃圾》#汪秘书长看了都流泪#】 【我宣布，沈校长这波操作叫『精准扶贫』，直接扶到汪秘书长的精神祖国，这才是真正国际主义精神！】 【汪秘书长：我刚从icu出来，怎么又感觉呼吸困难了？护士！快！把我氧气瓶拿过来！】 【新星护卫队-铁卫：报告校长！刚把国际友人送走，他们一步三回头，充满了对这片土地的热爱和不舍！】 沈诚笑了笑，对麻木的梁蜜说： “你看，民心所向，挡不住的。” …… 沈诚返回学校，楼下广场上跟过节似的。 空调外机掛在宿舍楼和教学楼墙上， 学生们对著崭新的空调外机拍照留念，不知道的还以为什么网红打卡点。 “校长回来了！” 谁喊了一嗓子，下面几百號人“呼啦”全抬起头，对著空中贝尔429疯狂挥手。 “校长万岁！空调好凉！” “校长！我的命是空调给的！您是空调的爸爸！” 【学生平均归属感：130/100！返利比率提升至130%！】 【收穫来自“全校师生”的夏日崇拜，返利9888888元！】 沈诚撇了撇嘴，才不到一千万？ 看来光靠物质满足，这帮死士的归属感提升空间不大了。 他忽然想起了那位的肖同学，那孩子在这热了四年， 临毕业也没赶上这好时候，可惜。 “校长，之前您特別关照过的那肖同学，发来的感谢信。” 沈诚接过来一看， 肖同学激动感谢了他雪中送炭的电脑， 说靠这台“神兵利器”，他毕业论文已完成了大半，导师都夸他效率高。 但信的末尾，话却有些迟疑。 “……捂大学习环境和设施確实顶尖。 但这里氛围……怎么说呢，有点怪。我说不上来，就大家好像都有点压抑。” 沈诚目光停在了“捂大”两字上。 省高校联合会头牌，汪秘书长的心头肉。 他亲自回復过去。 “捂大水深，你多听，少说话。安心搞学问。” “新星学院学生证，终身有效。 在外面要受委屈，別学人家当热血青年，也別憋著。 你母校，隨时是你最硬后台。” 沈诚靠椅子上， “梁秘书，你说，我要把咱们『友谊洗礼』催泪喷雾，给肖同学快递一箱过去，算不算支持友校安保建设？” “校长！您这要干嘛！” 沈诚晃晃腿， “呵呵，我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 他只是觉得，汪秘书长那自留地， 可能藏著比海滩那群阿三，更噁心的“国际友人”。 第64章 全体都有！换装备！准备出征！ “梁秘书，你以为我开玩笑？” 沈诚把手机丟桌上，屏幕上正是感谢信的末尾。 “『氛围有点怪』，『大家好像都有点压抑』。” 他指著那几行字。 “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都感觉到压抑。这说明什么？ 说明捂大那地方，从根上就有问题了。” 梁蜜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我的人，送出去深造，是让他学本事，不是让他去当孙子的。” “那……那我找个熟人多关照一下？” “嗯，先这样，有什么事情让他第一时间联繫我们。” 沈诚话锋一转：“对了，快到期末考核了吧？” “校长，比起期末考核，有件更大的事。”梁蜜將一份文件递了过来， “应届毕业生的就业问题。再过两周，他们就要离校了。” 毕业。 沈诚想起来了，四月份那场全市大型招聘会， 他亲自去逛了一圈，结果差点没把血压逛上来。 “我记得上次，是不是有个叫什么『福报猪厂』的黑心企业，跑来找我谈合作？”沈诚回忆著， “说要给我们学生提供宝贵的实习机会，月薪五块，还包一顿午饭。 说这是年轻人该有的奋斗精神。” 梁蜜的表情一言难尽：“……校长，是『奋斗者科技』。 当时您说，要把他们招聘简章，连同他们老板的福报，一起塞碎纸机里。” “哦，对，奋斗者。”沈诚撇了撇嘴，“我辛辛苦苦养大的狼崽子，能五块钱一个月就卖了？ 那是对我们死士军团的侮辱，也是对我投资回报率的褻瀆！” “可大部分毕业生，还没找到合適的下家。 我们学生的专业技能其实还行，但学歷上……始终短板。” 沈诚沉吟片刻，忽然，他笑了。 “梁秘书，准备一下。” 梁蜜立刻挺直了背。 “明天什么日子？” “是『水晶山脉』图书馆项目的正式签约日，贝贝佳、海底捞那些捐款企业的代表都会到场， 市府办的领导也会出席，还有几十家媒体……” “好极了。”沈诚打了个响指， “通知下去，明天我们不光签约，我们还开一场……新星学院专属的『抢人大会』。” “抢……抢人大会？”梁蜜感觉自己的cpu又快烧了。 沈诚走到窗边，看著校园里朝气蓬勃的身影， “给所有合作企业，还有那些想来但没来得及捐款的企业，都发一份邀请函。” 他转过身，脸上是那种梁蜜既熟悉又害怕的笑容。 “告诉他们，想进我新星学院抢人，得带上诚意。” …… 新星学院的校园论坛，第一次在临近毕业季时，充满了离愁別绪。 【置顶帖：还有两周滚蛋，突然有点捨不得我的绵绵冰了……】 “楼主，格局小了，我捨不得的是校长！” “哭死，我真想赖学校不走了，毕业了去哪找这种神仙日子？” “谁说不是呢，今天面试机械厂，人事经理叼著烟问我， 『小伙子，能接受加班吧？我们这儿没加班费，但给你奋斗的机会。』 我当场就想给他一个奋斗的逼兜。” “楼上的兄弟，我更惨，说实习期一个月八百，还问我懂不懂感恩。” 唉声嘆气中，一则由【校长办公室】官方帐號发布的公告，被光速置顶。 《关於明日“水晶山脉”项目签约仪式的紧急通知》 “全体师生，尤其应届毕业生，必须全员到场。另，所有与会学生，须著正装出席。” 论坛安静了三秒，然后彻底炸锅。 “啥玩意儿？正装？我最正式的衣服就我爸的夹克，算吗？” “我是学会计的！校长这要干嘛？” “兄弟们，我有个大胆的猜测，校长是不是要把我们打包卖给哪个保险公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装？我这辈子连领带都没摸过！”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低沉的引擎轰鸣声。 “臥槽！快看楼下！” 宿舍楼下，十几辆厢式货车排成一条长龙， 车身上印著某个高档西装品牌的logo。 车门“哗啦”一排排掛得整整齐齐、套著防尘袋的崭新西装，被工作人员推了出来。 宿管大爷拿著个大喇叭， “传校长口諭！所有毕业生，立刻下楼，领取你们『毕业战袍』！ 尺码齐全，顏色管够！谁也別想穿跨栏背心去给老子丟人！” 整个宿舍楼，死一般寂静。 下一秒，无数个脑袋从窗户里探出来，看著楼下那壮观的“西装阵”， 眼神从呆滯，慢慢变成了狂热。 “全体都有！换装备！准备出征！” 明天那不是签约仪式。 是校长，要带著他们这群狼崽子，去抢滩登陆！ …… 省高校联合会，气氛却比昨天更加压抑。 汪秘书长脸色蜡黄，面前浓茶一口没动。 海滩事件的后续舆论，反覆抽在他脸上。 “秘书长，您彆气了，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得。”一个委员小心劝道。 “不值得？ 现在全省的教育界都在看我们笑话！ 我这张老脸，都让他踩在脚底下当鞋垫了！” “汪秘书长，网上吵架，我们这些搞学术的，肯定吵不过他那种泥腿子。 但要拿捏他，咱们有的是办法。” “他最得意什么？是那帮学生把他当神供著。 可马上就毕业季了，这帮小狼崽子总要出窝找食吃吧？” 汪秘书长眼里闪过一丝光。 “我们联合会，不说別的，全市乃至全省的大中型企业，哪个不给我们几分薄面？ 科研合作、人才引进，哪样离得开我们牵头？” “我们只需要放出一点风声。 就说新星学院校风不正，学生好勇斗狠，不服管教。 您猜，那些hr会怎么选？” “老李这招高啊！”旁边立刻有人附和， “釜底抽薪！他沈诚不是能耐吗？ 不是能给学生装空调、吃龙虾吗？ 有本事他把学生工作也包了啊！” “对！不光那些高新企业，我看连工业园区的那些厂子，都得给他们打个招呼！就说新星的学生，一个都不要！” “让他们拿著那张破文凭，满世界找不到一份工！ 我看到时候，那帮学生还怎么『校长万岁』！” “哈哈哈哈，到时候论坛上帖子就该是《无良校长为博眼球，毁我前程》了！” 会议室里阴霾一扫而空，眾人仿佛已看到新星毕业生们走投无路，在网上痛骂沈诚的场景。 汪秘书长蜡黄的上，泛起一丝病態的红晕。 他缓缓坐直了身体， “就这么办。” “通知下去，所有跟我们联合会有合作的企业，今年的人才引进名单里， 我不希望看到『新星学院』四个字。” 他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让他们知道，得罪了教育界，是什么下场！” …… 新星学院，校董会紧急线上会议。 气氛，比汪秘书长的心电图还沉重。 “都看到了吧？联合会那边，已经放出风声了。”李董揉著太阳穴， “全市有头有脸的企业，都接到了『善意提醒』，今年招聘，绕开我们新星。” 孙董的脸在屏幕上拉得老长： “这不就是绝户计吗？他沈诚把人得罪死了…… 这学校，我看是办不下去了！当初就不该想著捞那笔钱，现在想撤股都来不及！” “撤股？”冯冬冬带著一丝颤音， “孙姐，你现在跑得掉？你信不信，只要我们敢撂挑子，明天我们公司门口，就能被那几千个小兔崽子围得水泄不通！” 她一想到海滩上那群“军训”的学生，胃就开始抽搐。 “你们是没看到我餐厅的后厨！波士顿龙虾的壳堆得比人都高！他们管那叫『餐后甜点』！ 我那个餐厅经理，现在看见穿校服的就哆嗦！”冯冬冬越说越激动， “现在毕业季到了，工作没著落，依著沈诚那无法无天的性子，他会干出什么来？”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想到了同一个可怕可能。 李董艰难地开口：“他……他不会是想让我们几个，把这几百个毕业生的工作都包了吧？ 月薪过万，五险一金，朝九晚五不加班那种？” “何止！”冯冬冬都快哭了， “他肯定还会要求配员工宿舍，带独立卫浴和落地窗那种！ 食堂標准参照我们学校的龙虾自助！” 眾人倒吸一口凉气。 养几百个大爷，倒也不是不行。 可问题是，自己公司里那些吭哧吭哧加班的牛马们怎么想？ 这不等於往自家后院扔个炸药桶吗？ 就时，冯冬冬的私人手机响了起来。 “沈校长”。 三个字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去。 冯冬冬她颤抖著手，按下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沈诚那该死的、亲切又热络的声音。 “冬冬姐啊~睡了嘛？” 冯冬冬菊一紧，身体瞬间僵直。 来了！他来了！他果然来谈那个！ 第65章 朕没兴趣和狗交流 “冬冬姐啊~睡了嘛？” 冯冬冬菊一紧，连带肌肉都僵直。 来了！ 他来了！ 视频会议里，李董和孙董等人呼吸都屏住，盯著冯冬冬手机。 不能让他掌握节奏！ 冯冬冬深决定抢占谈判的主动权。 “沈诚，我们几个老傢伙刚开完会，正要找你。” “哦？几位校董深夜还为我们学校劳心劳力，辛苦了辛苦了。” “別说这些没用的！联合会那边封杀我们毕业生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你把汪秘书长得罪得太狠，现在人家要断我们学生的活路！” “我们几个合计了一下，可以给你匀出几百个普工岗位。 月薪五千，包吃住。但话先说清楚，得择优录取！” 冯冬冬感觉找回了一点企业家的气场。 几百个岗位，一个月光薪水就得几百万开销，这姓沈的总该见好就收了吧？ 电话那头沈诚毫不掩饰的嗤笑。 “普工岗？月薪五千？” “沈诚！你別不识好歹！五千块的普工，已经不算低了！ 你那些学生什么文凭，你自己不清楚吗？” “朕的人，就只配去流水线上打螺丝？”沈诚语气冷了下来， “我龙虾、鲍鱼养出来的狼崽子，你让他们毕业了去拧螺丝？！” “再说了，”沈诚慢悠悠地补充， “现在那些一本大学的本科毕业生，简歷上写得天乱坠， 进了公司还不是跟个废物一样，什么都从头学？不照样混个起薪过万的岗位？” “我的人，能开挖掘机，能写代码，能站擼专业水军， 还能心平气和跟国际友人『友谊洗礼』。 你告诉我，他们哪点比不上只会写论文的草包？” “我的人，凭什么低人一等？” 一连串的反问，让冯冬冬哑口无言。 李董在视频那头急得直打手势。 冯冬冬咬著牙， “沈诚！你別得寸进尺！这不是你可以为所欲为的学校！ 外面是有规矩的，这不是无法无天的社会！” “规矩？” 沈诚笑了。 “行了，不跟你们废话了。” 他的语气突然乾脆利落。 “帮我个忙。” 视频会议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帮忙？他居然会用“帮忙”这个词？ 这里面有什么坑？ 冯冬冬下意识地问：“……什么忙？” “用你们所有的人脉和渠道，在省內省外，给我扩一个消息出去。” 电话那头的声音，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动静越大越好，让所有想招人的企业，都能听见。” 说完，没等冯冬冬再问一个字。 “嘟……” 电话被乾脆利落地掛断了。 几个校董，面面相覷，脸上写满了茫然和惊疑。 “他……他掛了？” “他说了什么？冬冬，他又威胁我们了？” 在他们看来，沈诚这种人，所谓的“帮忙”，绝对没好事。 不是让他们去绑架汪秘书长，就让他们去炸了联合会大楼。 冯冬冬握著发烫的手机，摇了摇头。 她的脸上，没了愤怒紧张，而代之的是极度困惑。 “不……” “那他到底要我们散布希么消息？” 冯冬冬看著屏幕几张焦急的脸， “他让我们告诉省內外的企业……” “新星学院，將举办本校首届……毕业生专属招聘会。” “门票要求是——” “严禁996福报。” “达不到这標准的企业……” “谢绝入內” …… “稜镜”团队，已经拉著设备， 入驻了专门划出来的办公区。 看著掛著“『水晶山脉』项目组”牌子的精英们在校园穿梭， 看著不远处空地上竖起的巨大效果图， “臥槽！兄弟们，我感觉我不是在读职校，我是在见证歷史！” “以后我跟人吹牛逼，就说我们学校图书馆，三个亿建的！ 贝贝佳、海底捞联合冠名！听著就比清北霸气！” “霸气是霸气，可惜咱享受不到了。 再过两周就滚蛋了，突然有点捨不得我的绵绵冰了……” 校园里，到处都是亢奋与离愁交织的复杂情绪。 …… 【学生平均归属感：140/100！基础返利比率提升至140%！】 【检测到宿主死士军团即將踏入社会，归属感与不確定性並存，主线事件触发！】 【死士毕业后的蛰伏与安置：为您的第一批忠诚死士，铺就一条通往星辰大海的阳关大道， 让他们在社会各界，成为您最坚实的棋子！】 “棋子？格局小了，这叫满天星计划。” 沈诚站在办公室窗边，看著楼下对“水晶山脉”效果图疯狂合影的学生 “校长。” “『水晶山脉』项目的签约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市府办的领导和各家媒体都到了。” “还有……校长，论坛上……毕业生情绪有点低落。 联合会封杀的事，好像有风声传出去了。他们担心……找不到工作。” “担心？”沈诚带著一丝玩味， “朕的人，要担心这个？” “可汪秘书长，几乎封死了所有正规招聘渠道，我怕……” “他……自寻死路。”沈诚打断了她， “一条只会舔羊大仁的狗，还真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 “啊？” “通知下去，今天不光签约仪式。”沈诚一边整理自己衣领， “今天，也是我们新星学院……第一届『毕业死士拍卖大会』！” 梁蜜差点把文件都扔了： “校……校长！拍……拍卖？！” “开个玩笑，是『抢人大会』。”沈诚对著石化的梁蜜眨了眨眼， 他推开门，阳光洒在他身上。 “走吧，梁秘书，带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毕业即巔峰。” …… 沈诚刚走出行政楼，就被西装革履、头髮鋥亮的男人拦住了去路。 男人看著有几分混血的模样，掛著职业化的假笑。 “沈校长，留步。” 沈诚鼻子微微皱了皱： “哟，这味儿……汪秘书长派你来的？” 男人脸上的笑容一僵：“沈校长，您认识我？” “不认识。”沈诚掏了掏耳朵， “但你们联合会那股子，想给羊大仁当门垫的骚味，我还是闻得出来。” 男人挤出笑容，递上名片： “沈校长真会开玩笑。鄙人渡边宏，樱国早稻田大学教育学博士，现任联合会对外交流顾问。 受汪秘书长委託，特来与您沟通。” “哦，小日……子过得不错的樱国啊。”沈诚接过名片，看都没看， “博士？有何指教？来教我怎么九十度鞠躬，给国际友人赔罪吗？” 渡边宏的嘴角抽了抽 “汪秘书长的意思很简单。海滩的事，影响很不好。 只要您能公开道个歉，再给省里国际互助基金会捐一笔款，这事就算彻底揭过去了。” “翻译一下。”沈诚打断他，“就让我给汪秘书长磕个头，再交一笔保护费？” “这是为了修復我们省的国际形象！”渡边宏加重了语气， “而且，汪秘书长也是爱才。听说您想把新星打造成精英职业高校， 只要您配合，我可以为您牵线，介绍几位樱国顶尖工程师学院的负责人。 这对您的学生，是天大的好事。” “哟呵，这保护费还带返利？”沈诚乐了， “听著不错啊。不过我猜猜，你们联合会是不是又想开闢新的『人才』引进渠道了？ 从阿三换成樱国友人，下一步给他们盖榻榻米宿舍，还是食堂顿顿配三文鱼加鹅肝啊？” 渡边宏脸色涨红，彻底绷不住了： “沈校长！这都是正常的人才交流！和谁交流不是交流？” “这话说的。”沈诚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用夹著名片的手拍了拍渡边宏的脸颊， “跟人交流，那叫交流。跟狗交流，那叫遛狗。 我这人没別的爱好，就喜欢养自己家的狼，对遛別人家的狗，没兴趣。” 第66章 服务要热情，確保咱外宾能宾至如归 “跟人交流，那叫交流。 跟狗交流，那叫遛狗。 我对遛別人家的狗，没兴趣。” 沈诚隨手將名片弹进垃圾桶。 渡边宏的脸颊在抽搐， 他没料到自己博士头衔和联合会顾问身份， 在这男人眼里连餐巾纸都不如。 他拦在沈诚面前，维持最后的体面： “沈校长！汪秘书长也是为了我们市国际形象！你难道想让你的学生，毕业就失业吗？” “哦？”沈诚笑了，他朝四周看了看。 不知何时，周围已经围上一圈崭新西装的学生。 他们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著，有的在调整领带，有的在活动手腕， 眼神像是在看闯进狼群的哈士奇。 “你拿我的人来威胁我？ 汪秘书长还真以为，掐断几条招聘渠道，就能让我跪下？” 渡边宏被那群学生看得心里发毛，但还是硬著头皮说： “这不是威胁，是现实！你的学生，会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 “代价？”沈诚拍了拍他的脸， “看来，你们对金钱的力量一无所知，对人心的力量，更是不懂。” 他打了个响指。 “校长！” 沈诚指了指还在喋喋不休的渡边宏： “这位渡边博士，远道而来，对我们学校的基建和人文环境非常好奇。 朕现在要去接待真正懂事的企业代表，没工夫陪他。” 他顿了顿，补充道： “你们几个，带他好好参观一下我们的校园。 务必温柔体贴，让他感受到宾至如归的温暖， 毕竟这位博士的骨头，可能有点软，別给弄折了。” “明白！”学生露出了“我们懂的”笑容。 四个身高马大的学生立刻走了上去， 一左一右，架住了渡边宏的胳膊。 “等等！你们要干什么！我是汪秘书长的人！！”渡边宏瞬间慌了， 学生们充耳不闻，抓胳膊的抓胳膊，抬腿的抬腿， 像抬一头待宰的猪一样，將他整个抬离了地面。 “喂！你们这绑架！我要报警！”渡边宏在半空中徒劳挣扎。 “校长说带他参观基建，咱先去哪儿？” “先去男生宿舍楼，让他观摩下我们的『热情问候』是怎么生產的。” 这时，来签约仪式现场的记者，嗅到了大新闻的味道，纷纷扛著长枪短炮冲了过来， 闪光灯对著渡边宏那张惊恐扭曲的脸一通狂闪。 “沈校长！请问这是什么情况？这位先生好像在呼救！” 沈诚对著镜头，露出如同社区送温暖的微笑。 “呼救？这位记者朋友你误会了。”他一本正经地解释， “这位来自樱国的渡边博士，对我们新星学院的『沉浸式教学』非常感兴趣，特意申请体验。” “沉浸式……教学法？”记者们满脸问號。 “对！”沈诚打了个响指， “为了让渡边博士能深度理解，我校学生为何能在毕业时拥有如此强健的体魄和乐观的心態， 我特批了这次『校园深度游』项目，由毕业生亲自担任导游， 全程一对一贴身服务，確保博士能宾至如归。” “放开我！你们这是野蛮人的行径！我要去使馆告你们！”被四个学生抬著的渡边宏双腿在空中乱蹬， 沈诚侧过头， “你们看，我们这位国际友人，多兴奋啊。” 抬渡边宏的学生们也开始“导游”工作。 “博士，您抓稳了，別乱动，不然我们怕控制不好力道，伤了您的腰。” “第一站，咱们先去参观男寢，让您看看我们校长刚装的空调外机墙， 那叫一个雄伟壮观，充满了后工业时代的解构主义美学！” “然后去化工实验室，观摩下我们最新科研项目《校长的热情问候》是怎么从理论走向实践的， 这叫產学研一体化，博士您肯定懂！” 渡边宏的叫骂声，在学生们热情的“讲解”中，逐渐变成绝望的呜咽，被抬著远去了。 沈诚这才整理了一下衣领，对著面前目瞪口呆的记者，摊了摊手。 “好了，开胃菜结束。” “该去见见真正懂规矩的。” 沈诚头也不回朝会场走去，只留下一句话飘在风里。 “记得让渡边先生写一篇八百字观后感， 题目就叫《论新星学院的基建震撼与人文关怀》， 回头让梁秘书传真给汪秘书长，让他也学习一下。” …… 新星学院破旧礼堂，第一次被布置得人模狗样。 红地毯从门口铺到主席台， 礼堂里，几十家企业代表交头接耳，气氛微妙。 “老张，这什么情况？请柬上不是说『水晶山脉』的签约仪式吗？ 这黑压压一片，搞得跟黑社会开年会似的。” 视野所及，几百个身穿崭新西装的年轻人， 站得笔直，鸦雀无声， 如同一片沉默的黑色森林，將整个礼堂的后半部分占满。 他们没有交头接耳，没有坐立不安， 只是静静地站著，目光如炬，匯聚在主席台的方向，仿佛在等待检阅的士兵。 这股子沉默中透出的肃杀， 让前排那企业代表们，感觉空调冷气都带上寒意。 “老王，这……这他妈是新星学院的学生？” “我怎么感觉跟进了军营似的？ 汪秘书长不是说，这学校的学生都是不服管教的混子吗？” 被称作老王的人事总监，满是狐疑： “这阵仗，我也看不懂。说好签约仪式，怎么搞得跟阅兵一样？ 你看他们那西装崭新，版型也好，绝对定製的。 这沈校长，是真下血本啊。” “血本？架子罢了。 你隨便拉一个出来问问专业知识，保准一问三不知。 我们公司，最討厌的就是这种搞形式主义的。” “你消息落后了。我听说，这位沈校长要搞个『点將台』， 把这些毕业生当成『人才』，定向输送给我们。” “人才？就新星这破文凭？”地中海嗤之以鼻， “別开玩笑了，他们以往的学生，毕业不是去送外卖，就是进厂打螺丝。 我厂里就有好几个，手速倒是挺快。” “刘总，我可是听说了，前几天在町港海滩， 这帮学生把一群阿三治得服服帖帖，还『友谊洗礼』和『大地瑜伽』。 我们公司正缺这种团队，今天来看看，这狼崽子到底有多野。” 眾人议在沉默的学生身上扫来扫去。 这些学生眼里没有即將踏入社会的迷茫和胆怯，反而是近乎狂热的平静， 礼堂大门被推开。 沈诚和“水晶山脉”的设计师並肩走了进来， 他一出现，台下那几百“兵马俑”瞬间被注入了灵魂。 “校长好！” 整齐划一暴喝，震得天板灰尘簌簌往下掉。 不是单纯的问候，发自肺腑的咆哮，充满力量和归属感。 刘总手里茶杯一抖。 金丝眼镜女更直接站起来，盯著台上隨意摆了摆手、示意学生安静的年轻人。 “我操……”刘总顾不上裤子上的茶渍， “这他妈是学校？这纪律性，这精气神，说是军校我都信！ 他们到底来找工作的，还是来收保护费的？” 老张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老刘，我感觉……我们今天可能不是来挑人。” “我们是来……被他挑。” …… “稜镜”的首席设计师，和沈诚並排站在台上， 在无数媒体闪光灯下，郑重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项目正式签约。 接下来一眾捐款企业代表上台，与市府办领导、沈诚、设计师一起合影留念。 堪称校企合作的典范。 台下的记者们已经擬好了腹稿， 標题无外乎“斥资三亿，新星学院打造地標级图书馆”、“政商学三界联动，共谱教育新篇章”之类。 主持人准备宣布签约仪式圆满结束，引导记者对设计师和企业家进行专访时， 沈诚却从他手里拿走麦克风。 “各位来宾，各位媒体朋友，感谢赏光。” 沈诚带著漫不经心的热络。 “刚才的签约仪式，只是今天我们新星招待各位的……开胃小菜。” “接下来该谈谈……事关各位企业未来財报的大事了！” 第67章 我们也来个校企联合会，如何？ 开胃菜？ 台下眾人一愣。 几个正准备收工的记者，又把摄像机重新扛回了肩上。 “三个亿的项目……是开胃菜？ 他要干嘛？主菜是现场发射火箭吗？” 沈诚没理会台下的骚动，只是打了个响指。 “哗啦——” 整齐划一的脚步移动声，让整个礼堂的空气都为之一振。 原本安静肃立的几百名毕业生，瞬间动了。 他们没有丝毫混乱，迅速分成了十几个方阵，迈著同样的步伐， 精准地卡住了礼堂过道。 整个过程，鸦雀无声，只有脚步声和衣料摩擦声。 礼堂，瞬间被肃杀的气氛笼罩。 “我操！”刘总保温杯“咣当”掉地上， “这……这要干嘛？关门打狗？不对，是我们被打啊！” “老刘，冷静！我们是来宾！”老张已经冷汗顺著额角滑。 “他们……他们不会真要收保护费吧？我没带现金红包啊！” “收什么保护费！他这要把我们当肥羊，现场宰了给他的学生！” 就在企业代表们心惊肉跳， 沈诚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知道，在座的各位，很多都接到了省高校联合会汪秘书长的『善意提醒』。” 汪秘书长的脸，出现在所有知情人的脑海里。 “没关係，我把各位请来，不光是看我们盖楼。 更想让你们亲眼看看，我新星学生，到底什么成色。” 他目光扫过台下神情各异的企业家， “我的人，文凭是不怎么好看。 但他们能下工地，能上网战水军，还能心平气和跟国际友人『友谊洗礼』。” “噗——”学生方阵里没忍住，笑出声，隨即被旁边人肘了回去。 沈诚微笑，“为什么要笑呢，一个人精气神，这不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 沈诚目光扫过台下， “比起某些学校养出来的，膝盖比纸还软，见了羊大仁就差喊爹的高材生， 我这的学生，骨头是直的，硬的。” 台下， “老张，这指著鼻子骂汪秘书长养的软骨头啊！” “你看那群学生的反应。” 几百个年轻人，听到校长的话，没觉得不妥，个个挺起了胸热。 仿佛在说：没错，我们就是校长的狼崽子，怎么了？ “两位老总，格局小了。 “你们看他们的站姿，听他们刚才的吼声，这叫执行力！ 沈校长一句话，他们能上刀山下火海，还是自带乾粮不用报销那种！” “我厂里那帮小子，上班时间不带薪拉屎我就烧高香了。” 他眼睛却越来越亮： 这时，台上的沈诚笑了， “各位老总，聊得怎么样？”他拿著麦克风， “我这批『狼』，成色如何？” 好几个企业代表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金丝眼镜女第一个站起来， “沈校长，人才我们当然想要。 但汪秘书长那边……我们总得给个面子。 您这，让我们难做啊。” 她这在试探，也在讲价。 “面子？”沈诚俯视著台下眾人， “汪秘书长的面子，是面子。 你们公司下季度財报，就不是面子了？” 眾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金丝眼镜女推了推眼镜， “沈校长，话不是这么说的，和气生財嘛……” “和气？”沈诚笑了， “汪秘书长断我学生活路的时候，跟我讲和气了吗？ 各位都是生意人，別跟我谈感情，伤钱。” 他扫过台下每一张脸。 “我再问一遍，我的人，纪律性、执行力，你们都看到了。 招回去，是能立刻干活的狼，不是需要供起来的爹。 你们自己算算，这能省下多少培训成本和管理成本？ 这笔帐，比汪秘书长那张老脸，实在多了吧？” 台下鸦雀无声， 在前排，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青年猛地站了起来。 “沈校长，说得好！”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我，华强集团项目部的。”王海没看周围的同行， “汪秘书长的面子我们给不了，我们老板只看报表。” 他话锋一转，脸上带著一丝厌恶。 “去年，我们响应联合会號召，高薪招了十个捂大的硕士当管培生。 宝贝得不行，天天在办公室里研究『企业文化与个人价值的实现』， 让他去车间待两天，回来就写了份万字长文， 论证生產线对人性的异化。我异化他个头！” 气质干练的女人就忍不住冷笑。 “王总，你那算轻的，起码人家只动动笔桿子，没给你添乱。” “我孙氏家纺的。我们去年也响应联合会的號召，招了个捂大的社会学硕士， 说是来给我们做企业文化，提升员工幸福感的。” “结果呢？” “她来了不到一个月，一份市场报告没写，一次车间没下， 直接在我们女工宿舍门口拉了个横幅， 要成立什么『女工权益互助会』，开办『职场性別意识觉醒讲座』！” “她对著我们一天站十个小时，就为了多挣几百块钱的纺织女工， 大谈什么『流水线生產对女性身体的异化』，分析『计件工资背后隱藏的父权压迫』！” 她一拍大腿，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底下干了三十年缝纫的王大姐，当场就炸了。 指著那个硕士的鼻子问她， 『小姑娘，我们多踩几下缝纫机，就能给家里孩子多凑点学费，在这耽误我们挣钱，你给补上啊？』” 企业代表们先愕然，隨即爆发心有灵犀的哄堂大笑。 “后来呢？孙总？” “后来？大姐抄起窗帘布，差点没把那『人才』给当场打包送走！ 还是我们几个保安给劝下来。 从那以后，我们厂招人，別说捂大，但凡简歷写『社会学』，都得绕著走！” “孙总，你那算好的了！听著还占个理。 我那儿来的捂大高材生，差点没把我给气出脑溢血！” “你那儿又出什么么蛾子了？” “別提了！我那公司，搞机械加工的，车间里全是老爷们，就財务和行政几个小姑娘。 去年，也从捂大招了个管理学硕士。” “一来就跟我说，要深入基层，了解员工诉求。 行啊，我支持。结果转了一圈回来，直接写了封举报信， 说我们公司存在严重的『性別薪酬倒掛』和『结构性压迫』！” “噗——”这次连台上的沈诚都差点没绷住。 钱总越说越气， “拿著我们项目个老师傅的工资单，和財务女会计的工资单，衝到我办公室拍桌子！ 质问我，为什么同样为公司服务，男师傅一个月加班加点，跑外地调试设备，最后到手一万二， 而女会计坐办公室里，每天敲敲键盘，就能拿八千？ 要求立刻给所有一线女员工涨薪，实现『真正男女平等』！” 礼堂里先死寂，隨即爆发出更猛烈的哄堂大笑， “我当时都傻了！”钱总指著自己的鼻子， “师傅们下车间、跑外地，公司给的是出差补贴、高温补贴、加班费，那是辛苦钱、玩命钱！ 人家女同事坐办公室，风吹不著雨淋不著，怎么了？你想让她们也去钻工具机、扛零件？” “你猜怎么说？”钱总学著那硕士的样子，捏著嗓子道： “『我不管！这不公平！凭什么？我们是精英女性，也该享受轻鬆、体面、还高薪的工作环境呀！』” “哈哈哈哈哈哈！我操！这什么神仙？人才啊！绝世人才啊！” “后来呢？钱总，怎么样了？” “我能怎么样？”钱总一摊手， “我调到公司的女工宿舍当管理员去了。 让她天天跟大妈们待在一起，接受下现实主义的再教育！” 全场笑得东倒西歪，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这些平日里人模狗样的老总们，疯狂吐槽著这些年被“精英人才”支配的恐惧。 台上的沈诚，始终带著一丝玩味的笑容 他什么都不用说。 被汪秘书长和他“精英教育”折磨的企业家们，已经用自己血泪史， 为新星的学生们，铺好了最华丽红地毯。 “诸位，既然对高校联合会如此不满…… 不如我们效仿，也来个校企合作联合会，如何？” 第68章 汪秘书长，时代变了！ “诸位，既然对高校联合会如此不满……不如我们效仿，也来个校企合作联合会，如何？” 所有企业代表，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著台上的年轻人。 跟省高校联合会对著干？ 三流职校牵头的“山寨联合会”？ “我加入！” 第一个打破沉默的，是华强集团的王海。 他盯著沈诚，仿佛找到失散多年的亲人。 “妈的，老子受够了那帮官老爷的气了！ 每年塞一堆『人才』过来，说是支持地方企业，其实就是把我们当垃圾桶！” 华强集团的王海越说越起劲了： “我们需要的是解决问题的人， 不是给我製造问题、还给我上思想教育课的祖宗！ 我那十个硕士，还在轮岗学习怎么用公司的印表机！” 他指著台上站得笔挺的学生， “沈校长！你这儿的学生，我要二十个！ 专业对口就行，薪资待遇，就按我们管培生的標准来！ 不！上浮百分之十！我只要他们有台上这股劲儿！” 话音刚落，全场譁然。 “孙氏家纺，也加入！” 气质干练的孙总也站起来。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与其钱请一堆祖宗回来搞企业文化斗爭，我寧愿把钱在刀刃上！ 沈校长，你这帮学生，我要了！” 有人带头，气氛瞬间就不一样了。 之前还在吐槽捂大硕士的钱总，也激动地一拍大腿。 “算我一个！我算看明白了，文凭算个屁！ 能干活、听指挥，这才是企业最需要的！汪秘书长那儿，老子不伺候了！” 但，依旧有人保持理智。 被嚇掉保温杯的刘总，擦了擦额头的汗， “沈校长，各位，冷静下！这等於公开向联合会宣战！ 汪秘书长在省里关係网……我们得罪不起啊！” 他这话一出，刚还热血上头的几个老总，又冷静下来。 是啊，汪秘书长背后，是整个…… 他们民营企业，胳膊拧不过大腿。 刘总看向沈诚，带著一丝恳切和质疑。 “而且，沈校长，恕我直言。 纪律性我们看到了，但我们是企业，最终看的还是技术。 您这些学生……真的能上手吗？” 这才是最核心的问题。 沈诚笑了， “刘总的顾虑，很有道理。” 他转过身，面向身后那片黑色的“森林”。 “机电系，谁班长？” 寸头青年，跨步出列，声音洪亮。 “报告校长！机电一体化二班！” 他再无半分学生的青涩，倒像个身经百战的年轻军官。 沈诚指了指台下的刘总。 “这位刘总，做精密仪器加工的。你，用三十秒时间，向刘总推销一下你自己，和你的同学。”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 刘总脸上带著审视的表情。 他倒要看看，这所破学校的学生，能说出什么来。 “报告刘总！我个人，精通西门子、法兰克系统编程， 能独立完成五轴联动工具机的操作和调试。 上个月，我跟同学一起，復刻了一台德国进口的高精度减速器， 精度误差不超过百分之三。” 礼堂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你说什么？復刻了高精度减速器？！” 这玩意儿可是工业机器人最核心部件之一，技术壁垒极高，国內大部分企业都得依赖进口。 “我们不仅復刻了，还优化了它的行星齿轮结构，解决了原版在特定转速下的共振问题。 相关数据，已提交给了国家专利局。” “至於我的同学们，每个人，在毕业前都必须独立完成至少三个企业级项目， 从设计、建模、编程到加工、装配，全流程负责。 我们新星一直遵照任老先生指示，不培养理论家，只出產即插即用的工程师。” “刘总，您厂里要有解决不了的技术难题，现在就提出来。 我们整个机电系，给您出方案。” 话音落下，整个礼堂鸦雀无声。 沈诚满意点头，任天老先生临终前，没能打造上顶尖实训基地， 但在学生培养规划上，还是下足了狠劲。 刘总看著台上一脸平静的年轻人， 这技术水平，表达能力，解决问题的底气， 比他那天天抱怨的所谓“工程师”，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好！” 刘总猛一拍大腿， “好小子！说得好！” 他三步並作两步衝到台前。 “小兄弟！你，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些同学，我全要了！ 月薪两万起步！配车！给分红！ 只要你来，技术部副主管位置就你的！” “哗——” 全场炸了！ 学生方阵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臥槽！两万起步！还给分红！” “我们牛逼！校长牛逼！” 企业代表们，也坐不住了，纷纷起身。 这是一座尚未被发掘的金矿！ 沈诚笑著拍了拍学生的肩膀，示意他归队。 他拿起麦克风，环视台下已经彻底疯狂的企业家们。 “诸位，现在还觉得，汪秘书长的面子，比你们財报更重要吗？” “我的人，就是这成色。” “我再问一遍，这校企联合会，有谁，想加入？” “我加入！” “算我一个！” “沈校长！別搞什么联合会了！开个价吧！你们这届毕业生，我们公司全包了！” “放屁！你吃得下吗？沈校长，我们华强集团愿意出资一个亿，独家买断您未来三年的毕业生！” 现场，彻底变成了拍卖会。 沈诚的私人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勾起一抹恶劣弧度。 他直接按下了免提。 气急败坏的咆哮声，通过麦克风，响彻了整个礼堂。 “沈诚！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在造反！！” 汪秘书长的声音。 台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沈诚看著台下一双双炽热的眼睛，对著手机，笑了。 “汪秘书长，別激动。” “造反？不，这叫……人心所向。” 华强的代表一挥手， “哎呀沈校长，別管什么汪秘书，狗秘书的了， 咱们赶紧谈谈联合会和人材输送的事！” 刘总“噌”一下站起来，也顾不上什么汪秘书长了。 “王总！你这不厚道啊！！沈校长！我们也要！ 我们也要二十个！不，三十个！我们就需要这种听指挥的！” “我们也要！我们公司愿意出资，跟学校共建实习基地！” “沈校长！看看我！我们公司待遇更好！六险二金！” 沈诚抬了抬手。 台下那几百名学生“咚”地一声，齐齐跺了一下脚， 礼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刚还吵得面红耳赤的企业家们，呆呆看著台上年轻人。 “各位別急。”沈诚带著一丝玩味， “我的人也不是大白菜，论斤卖。” 他看向王海，讚许点了点头： “王总，诸位，你们诚意，我都看到。” 他环视全场， “而我新星的诚意……可不是高校联合会虚头八脑的补贴。” 企业代表们默然， 他们很多当初就为了所谓补贴，才和高校联合会合作 “补贴……狗屁的补贴！去年联合会给我们批了五万块『人才引进补贴』，条件是必须招他们指定的一个博士。 结果呢？那博士来了半年，光咖啡机就给我搞坏了三台， 说我们公司咖啡豆风味破坏了他学术灵感！我……” “刘总，你那算好的了。我们拿了十万，结果派来个『顾问』，天天指导我们怎么写ppt， 说我们企业色调不符合国际审美。 我做纺织的，要什么国际审美？我只要我布好卖！” “所以，我新星的诚意，从不玩虚的。” 他环视台下呆滯的脸， “『企业人才定向培养』plus版服务！诸位值得拥有！” 第69章 你们不是去找工作。而是……接收你们的江山！ 电话那头，汪秘书长的咆哮因为愤怒而变调。 “沈诚！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你这是在破坏我们省几十年的教育成果！” 沈诚把手机从麦克风前拿开，举到自己嘴边， “汪秘书长，稍安勿躁。” “你听听，这什么声音？” 他將手机对准台下。 华强集团的王海扯著嗓子吼道： “汪秘书长！我们华强集团，正式退出省高校联合会的人才引进计划！以后，我们只认新星学院！” “我们孙氏家纺也退出！” “还有我们钱氏机械！” 一声声“退出”，通过电流，清晰传进了汪秘书长的耳朵里。 电话那头，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听见了吗，汪秘书长？ 这叫市场的声音，人民的选择。” “你……你们……你们这在自掘坟墓！” “坟墓？”沈诚嗤笑一声， “我倒觉得，您该给自己选块风水宝地。” 他不再理会电话里的咆哮，扫向台下彻底疯狂的企业家们。 “刚才，我提到了『企业人才定向培养』plus版服务。” 所有人呼吸为之一滯，连电话那头汪秘书长都安静了下来， 想听听这疯子又要搞什么名堂。 “很简单。” 沈诚伸出一根手指。 “从明年开始，新星学院將开设『企业冠名班』。” “企业冠名班？”刘总喃喃自语，眼睛里全是號。 “没错。”沈诚打了个响指， “比如，『华强重工班』、『孙氏家纺精英班』、『钱氏机械工程师预备班』。” “企业可以从大一入学时，就直接冠名一个班级。 这个班的培养方案，由学校和企业共同制定。 学生学的，就是你们企业最需要的技术； 学生用的，就是你们企业正在用的设备； 学生做的项目，就是你们公司正在攻克的难题。” “换句话说，我替你们养兵三年。” “毕业之后，这整个班的学生，直接打包进你们公司，无缝衔接，来了就能打仗。” “他们对你们的企业文化、技术標准、甚至是老板的脾气，都了如指掌。” “这，就是我的plus版服务。” 所有企业家，都用看神明的眼神看著沈诚。 这哪里招聘？ 这他妈是直接在学校里开闢了企业人才自留地！ 从源头上，就把最需要、最能干的人才，牢牢攥在自己手里！ 这比什么管培生计划，高明不止一百倍！ “我……我要一个班！”王海第一个反应过来，激动得满脸通红， “沈校长！我们华强集团，要预定一个『重型机械班』！冠名费多少？您开个价！” “我们也要！”孙总急了， “我们孙氏家纺要一个『新材料研发班』！” “沈校长！看看我！我们钱氏机械也要！” 台下瞬间乱成了一锅粥，刚才还彬彬有礼的企业家们， 此刻像在菜市场抢白菜的大妈。 “安静！” 沈诚抬了抬手。 学生们再次整齐划一地跺脚，“咚”一声，镇住了全场。 “名额，是有限的。”沈诚慢悠悠说， “我新星学院，地方小，庙也小， 一年撑死也就招那么几千人。所以，这冠名权嘛……” 他故意拖长了音。 “价高者得。” “我出一个亿！”王海想都没想，直接吼了出来。 “一个亿，就想买我一个班的狼？”沈诚摇了摇头， 王海一愣。 “我的冠名费，不只是要钱。” 眾人又愣住了。 “我还要一个承诺。”沈诚的目光锐利， “所有获得冠名权的企业，必须加入我刚提议的『新星校企联合会』。” “並且，联合会所有成员，必须共同出资，成立『產业升级扶持基金』。” “基金第一个项目嘛……” 沈诚拿起手机，笑得像个恶魔。 “汪秘书长，您还在听吗？” 电话那头，传来仿佛要咳出血的闷哼。 “我听说，您儿子，好像在『腾飞人才』当副总？ 专门负责给各大高校和企业牵线搭桥，做人才引进諮询，对吧？” 汪秘书长的呼吸，骤然停止。 “第一个项目，就是成立我们自己的『新星人才服务公司』。” “就为给咱们联合会的企业， 提供更优质、更高效、更懂事的人才服务。” “至於市场嘛……我觉得，先把『腾飞人才』都吃下来，不算过分吧？” “毕竟我们物美价廉，服务还好。” 沈诚对著电话，致命一击。 “汪秘书长，您说，这算不算……精准打击？” “噗——” 紧接著，手忙脚乱的惊呼。 “秘书长！秘书长您怎么了！” “快叫救护车！汪秘书长吐血了！！” “嘟……嘟……嘟……” 电话被掛断了。 整个礼堂，所有人都看著台上掛断电话，一脸无辜的年轻人。 狠。 太他妈狠。 不光断了汪秘书长的財路。 直接刨了他家的祖坟，还往里头浇了混凝土。 王海看著沈诚，眼神里除了狂热，又多了一丝敬畏。 他第一个高高举起手。 “我，华强集团，代表我个人和我公司，坚决拥护沈校长的英明决策！ 这个联合会，我们加了！这个基金，我们出了！” “我们孙氏家纺也加入！” “算我们一个！” 台下的企业家们，再无半分犹豫。 跟这样的人做敌人，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跟他做朋友…… 那感觉，一定很爽！ 沈诚满意地看著台下的反应， 从今天起，全市的教育界和商界，天，要变了。 他对著身后的学生们，挥了挥手。 “看见没有？” “毕业典礼，现在才算正式开始。” “你们未来，不是去找一份工作。” “而是去……接收你们的江山！” 学生们没有再欢呼，而是注目礼，看著沈诚， 混杂著狂热、崇拜与绝对忠诚的眼神。 “江山……” 两万月薪，技术部副主管，分红……曾经遥不可及的词汇， 在脑子里却轻飘飘，远不如“江山”两个字来得沉重。 他不是去打工，是去攻城略地。 为自己，也为台上那男人。 “咱们是校长手里王牌！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我刚给我爸发了条简讯，说我工作定了，华强。 他问我多少钱，我说两万起步……我爸回：『儿啊，没睡醒吧？』” 一米八汉子，眼眶通红， 早上，他还接到家里电话，镇上小机械厂要不要试试，一个月三千五，管顿饭。 现在，台下身家过亿的老总，正为了“要他们”的机会，吵得面红耳赤。 “校长……” “兄弟们！你们看见了吗！这不是招聘会！这是我们新星的封神大典！” “兄弟们，別叫校长了！叫父皇！咱们新星毕业，出去都皇族成员！！” 直播间里，弹幕彻底疯了。 【我操！我人傻了！我985硕士毕业，找工作被hr像孙子一样训，新星的学生直接让老板们当场干起来了？】 【別说了，我现在去復读新星学院！校长！等我！】 【《关於我以为是毕业典礼，结果是资產拍卖这件事》】 【汪秘书长：我刚从icu醒来，感觉血压又上来了，护士，拔管吧，累了，毁灭吧。】 “沈校长！我们华强集团再捐赠一套德国进口五轴加工中心！多求一个班！” “沈校长，我们孙氏家纺承诺，冠名班的学生，毕业入职直接给组长待遇，配单人公寓！” 台下的企业家们此刻全无体面。 他们抢的，不再是廉价劳动力。 而是企业未来，是能碾压同行的王牌。 “都別爭了！”刘总急了，衝到台前， “钱算什么？沈校长，我们开放核心实验室，让学生参与我们下一代传感器研发！” 刘总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这是在交投名状！ 几个脸上顿时写满了挣扎。 跟不跟？跟得太深，等於把命脉交出去； 沈诚看透了眾人的心思，对著刘总点了点头： “刘总有魄力！这才是干大事的样子。” 他扫过台下所有企业家。 “大家都是聪明人，不过，” “我还有三条规矩。” 第70章 给汪秘书……送个花圈怎么样？（礼物加更） （感谢【可可爱爱的小学生】的“大保健”礼物支持！） ********** “安静。我还有几点规矩没讲。” 沈诚浇灭了现场的狂热。 但台下那几百名学生，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王海和刘总等人，闭上了嘴，同时冒出一个念头：这人，不仅会养狼，更会训狼。 “诸位热情，我感受到了。” “但，我新星学院的学生，不是货物。” 沈诚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我们和所有冠名企业，签署『对赌协议』。” “学生在校期间，企业投入每一分钱， 包括冠名费、设备捐赠、项目经费，都將折算『人才培养成本』。” “学生毕业后，为企业创造价值，三年內，无法达到培养成本的三倍， 超出部分，由我新星学院全额返还。”（系统返利会赚的更多……） “哗——” 全场譁然。 王海张大了嘴， 这哪是对赌协议？ 这他妈稳赚不赔的承诺书！ 沈诚在用整个新星学院的信誉，为他学生背书！ “第二。” “所有冠名班学生，企业提供不低於行业顶尖水平的薪酬福利，五险二金只是基础， 必须包含带薪年假、季度体检和家属商业保险。”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工作时长，严格遵守劳动法。 我可以接受我的狼为项目拼命， 但不能接受……他们为老板的法拉利猝死。” “加班，可以，三倍工资，一分不能少。” 台下学生方阵里，传来压抑的呼吸声。 他们看著台上为他们爭取“体面”的校长，眼里的光，点亮。 “第三。” 沈诚扫过每一个人。 “最重要的一条。” “加入我提议的『校企联合会』，要遵守联合会的规矩。” “我们敌人，从来不是彼此。” “而是想让我们跪下的人。” “我规矩很简单——联合会內部，资源共享，一致对外。” “谁想搞內斗，谁吃里扒外，第一个被清理出去” 沈诚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静看著台下。 礼堂里，安静得能听到心跳声。 王海、孙总、刘总，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狐狸，互相看了一眼。 彼此眼中震惊、狂热，以及一丝……恐惧。 沈诚画出的这饼，大。 大到足以改变行业生態。 能让他们从单纯企业主，变成利益联盟掌舵者的机会。 放弃短视利益，去相信台上……看起来比他们儿子还小的年轻人。 “我，华强集团，同意！” 王海对著沈诚，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一次不是衝动，而是发自內心的敬畏。 “我们孙氏家纺，也同意！” “我们钱氏机械，没问题！” “我们……” …… 当沈诚和梁蜜走出礼堂时，天色已经擦黑。 梁蜜抱著一沓、写满合作意向和老总私人电话的a4纸，手还在抖。 “校……校长……” “咱们学校……今年一共就八百多个毕业生。” “刚签了意向书的企业，加起来，想要……一千五百人。” “还有那『冠名班』，有二十多家企业排队了，预付冠名费加起来……超过十五个亿了。” “校长，我们……我们没那么多学生卖啊！” “谁说要卖了？” “人不够，就扩招。” “老师不够，就从这些企业里挖。 他们那些总工程师，天天在办公室喝茶，不如来我这发挥余热。” “校长，您……您这要把新星学院，办成……军团啊？” 沈诚笑了，回头看了一眼礼堂， 学生们还聚在一起，兴奋討论未来。 每个人都洋溢从未有过的“希望”。 【恭喜完成史主线事件：“死士的毕业典礼”！】 【事件评级：sss（以一人之力，撬动行业格局，顛覆教育规则，您不仅是篡权者，更是时代开创者！）】 【奖励资金100000000（1亿元）！】 【奖励：『点石成金』（特殊技能）：您指定的任意技术或项目，將在未来一年，获得突破性进展。】 【全校学生平均归属感：150/100！基础返利比率提升至150%！】 企业家们为“冠名权”快要打起来时，几个学生架著西装革履、但脸色惨白如纸的男人了过来。 正是之前不可一世的渡边宏。 “校长！”带头的学生一脸“求表扬”的表情， “报告！我们商务管理系，已经陪同渡边博士， 完成了『企业文化深度浸润』的全流程体验！” “博士对我们的『实战沙盘』环节评价极高， 他亲自扮演甲方，我们扮演乙方， 就『如何让校长满意』这个课题，进行长达八小时的友好磋商。 博士收穫很大，就有点虚脱。” 渡边宏双腿发软，浑身都在抖，昂贵的西装上沾满了不明污渍，头髮乱得像鸡窝。 他一看见沈诚，嘴唇哆嗦著，“饶……饶命……” 沈诚绕著他走了一圈， “渡边博士，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他帮渡边宏掸了掸灰， “我还是比较喜欢你一开始桀驁不驯的样子。 那副鼻孔看人、张口就『国际形象』的派头， 多专业啊，一看就是条……合格的狗顾问。” 渡边宏的身体猛地一颤。 沈诚拍了拍渡边的脸颊，让渡边宏的灵魂都快出窍了， “不过也好，这叫顿悟。说明我们新星的教育，是卓有成效的。” 他挥了挥手，示意学生们鬆开。 “行了，可以滚了。” “顺便，回去替我慰问一下icu里的汪秘书长。” 渡边宏如蒙大赦，转身就想跑。 “告诉他身体要紧，別总生气。我们新成立的『校企联合会』，准备搞个大动作。” 渡边宏脚步僵住了。 沈诚带著恶魔般笑意： “我们打算联合所有成员企业，发布一份《年度高校毕业生实用价值评估报告》。 就是帮企业避雷，把只会写研究论文、夸夸其谈的『人才』，提前筛出去。” “你猜猜，以捂大风评，在这份报告，会排在哪个位置？” 渡边宏的脸色，由惨白变成死灰。 沈诚这不只是要反击。 他这要釜底抽薪，直接砸了汪秘书长和他背后“精英教育”体系的饭碗！ “对了，”沈诚仿佛刚想起来， “汪秘书长不是想封杀我们吗？告诉他，请隨意。” “不过，建议他先打听打听，看看企业，现在是抢著要我的学生， 还是抢著把他推荐的『高材生』，拉进招聘黑名单。” 沈诚看著渡边宏失魂落魄的背影， “让他也別太担心，毕竟我们文明人，不搞封杀那套。” “我们这叫……优化市场资源配置。” …… 送走渡边，沈诚正准备回办公室，手机却震动了下。 是一条简讯。 来自捂大深造的肖同学。 “沈校长，我导师无意中透露，之前联合会汪秘书，下令让捂大牵头，成立什么『高校联合巡视组』。” 梁蜜一惊，凑了过来。 “巡视组的目標，是严格审查全市所有民办高校的办学资质、专业授课资质、师资力量…… 这明显衝著您来的，您千万小心！” 梁蜜刚从十五亿合同飘出来的魂，又被拽回冰冷现实。 “校……校长！这不就是明著要来找茬吗？ 办学资质这些东西，最经不起查了，他们要鸡蛋里挑骨头……” “我们是不是……赶紧跟市长求个援？”梁蜜cpu刚冷却下来，又开始冒烟。 “求援？”沈诚失笑， “梁秘书，市长日理万机，总不能事事都去麻烦他老人家吧？” “他们要来，就让他们来。” “呵呵，刚被打断腿的狗，也配查朕？” 沈诚笑了。 他带著一丝残忍的戏謔。 “再说了，人家汪秘书长刚从鬼门关挣扎回来，立刻投身教育事业，这种鞠躬尽瘁的精神，我们得学习啊。” “学习？”梁蜜快哭了， “欸，要不明天给汪秘书送个锦旗过去？”沈诚摸著下巴， “上面就写八个大字——『身残志坚，教育明灯』。 他会不会感动得再吐一次血？” “校长！这火烧眉毛！你別开玩笑了！” “玩笑？正事我有开过玩笑嘛。”沈诚拍了拍她肩膀，笑容却愈发冰冷， “不过锦旗顏色太红，可能不太適合汪秘书……送个圈怎么样？” 第71章 老先生在世时，有给 （可能有朋友看到了，这本书目前处於被屏蔽状態。 大概有工作室的人搞我，之前上榜时候冒出来一堆差评。 也可能真是某些天外之魔的 集火举报我， 毕竟书评还真有骂我侮辱 也是惊了。 扣的帽子还挺大，引导社会舆论，煽动 实话实话都成煽动了，只能说这捂嘴牛逼。 昨天断更是去申请覆审了，两次还没过，简介还又被锁了。 坏一点的情况，这本书以后就封死，彻底没流量了。书彻底没了也有可能。 但这个月我还是能维持更新的，再次感谢各位朋友的支持！） ******************* “校长！这火烧眉毛！你別开玩笑了！”梁蜜抱著那沓滚烫的合作意向书， 感觉自己快被这冰火两重天的刺激给整宕机了。 十五亿的冠名费还在脑子里转圈， 汪秘书长那边“巡视组”就已磨刀霍霍了。 “玩笑？我有开过玩笑嘛。”沈诚拍了拍她肩膀，笑容却愈发冰冷， “不过锦旗顏色太红，可能不太適合汪秘书……送个圈怎么样？” 梁蜜的cpu彻底烧了， 她真的怀疑， 下一秒，校长就会振臂一呼，带著那几百个刚签了“卖身契”的狼崽子， 开著挖掘机去把高校联合会的大楼给平了。 这时，沈诚的私人手机再次响起。 这次，来电显示是“任薇”。 沈诚接起电话，任薇急切的声音传来： “沈诚，我刚得到消息，汪秘书长那边要成立巡视组，专门针对民办高校。你……你那边顶得住吗？” 她的声音里满是担忧，“汪秘书长在省里经营多年，关係盘根错节。 实在不行……就先妥协一下，姿態放低点，別硬碰硬。” “妥协？”沈诚笑了，他走到窗边，看著楼下还未散去的、兴奋的学生们， “怎么妥协？像渡边宏说的那样，公开道歉， 再给那个什么” “我知道这让你为难，但……” “任薇姐，”沈诚打断了她，“我问你，任天老先生在世的时候，有给 电话那头的任薇愣住了。 她想起了那固执了一辈子的老人， 毕生心血都投在 对那 “我既然上承他老人家的遗志， 下应这帮学生人心，就不可能去 沈诚的语气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决绝。 “因为我真怕將来有人戳我脊梁骨，说我” “”两个字，让电话那头的任薇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她知道，沈诚说的是对的。 许久她才开口，声音里带著几分无奈： “那你打算怎么应对？ 巡视组要来，师资力量、办学资质，这些都是硬伤， 他们隨便找个由头，就能让学校停办整顿。 师资，首先就是最难解决的一关。” “没关係。”沈诚的语气轻鬆得不像话， “大不了，我就拉著全省的职校一起下水。” 任薇的呼吸一滯：“你……你没开玩笑吧？” “正事我从不开玩笑。”沈诚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他们不是要查资质吗？ 那我就把全省所有职校的师资问题、教学问题、就业问题，全都捅到网上去。 我倒要看看，当几百所学校、几十万学生和家长都开始闹的时候， 他汪秘书长一个人，顶不顶得住这口锅。” “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 任薇彻底说不出话了。 她终於明白，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年轻人的疯狂。 他不是在跟汪秘书长斗， 他是在拿整个规则当棋盘，隨时准备掀桌子。 …… 新星学院，毕业生专属大群。 此刻，群里正是一片欢乐的海洋。 【臥槽！兄弟们！华强集团的hr刚加我了！上来就问我什么时候能入职！太梦幻了！】 【我这边也是！孙氏家纺！说给我预留了研发岗！还问我宿舍喜欢朝南还是朝北！我哭了！】 【这算什么？钱氏机械的刘总，直接把我拉进他们技术部的项目群了！说让我先熟悉熟悉项目！ 我一个还没毕业的渣渣，现在天天看一群年薪几十万的工程师討论图纸！】 【感谢校长！校长万岁！这哪里是毕业，这简直是登基！】 【以后出去，谁问我哪个学校的，我就说新星皇家学院！咱们都是太子党！】 群里几百號人，都在分享自己被各大企业“哄抢”的喜悦，幸福得快要冒泡。 就在毕业生们疯狂刷屏，分享著自己一步登天的喜悦时，话题忽然一转。 “兄弟们，你们说，校长搞那个『企业冠名班』，也太顶了吧？ 从大一开始就定向培养，毕业直接当领导，这不就皇家预备役吗？” “可不是嘛！我都有点嫉妒还没入学的新生了，他们才是天选之子啊！” 这话一出，群里冒出几个非毕业班的学生，带著一股酸溜溜的羡慕。 “学长们都上岸了，新生有冠名班……那我们呢？大二大三，岂不是成了被遗忘的一代？” “对啊，高不成低不就，卡在中间了。最好的时代，完美错过。” “唉，同人不同命，咱们估计是没这个福气了。” 群里的气氛，瞬间从狂喜变得有些微妙的失落。 就在这时，一个刚刚拿到华强集团offer的毕业生跳了出来。 “谁说你们没福气？格局小了啊，兄弟们！” “什么意思？学长细说！” “就是！別卖关子！” 那位毕业生发了个得意的表情： “你们以为校长会忘了你们？我刚跟刘总那边確认实习交接， 你猜他怎么说？他说沈校长提了个硬性要求！” “下一学年的实习生，也就是你们这批人，全部取消传统实习！” 群里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等著下文。 “不实习了？那我们干嘛？直接毕业？” “想什么美事呢！”那位毕业生发了一长串文字， “校长说了，咱们新星的学生，不搞端茶倒水那一套！ 下一批实习『顶岗实战』！直接进这些签了约的企业，给正式员工待遇！ 干一样的活，拿一样的钱！五险二金，绩效奖金，一样都不能少！” “说白了，你们不是去实习，是提前一年去上班！ 干得好，毕业证一拿，实习合同直接转正！” “轰——” 如果说刚才群里是开水，那现在就是反应堆核心直接炸了。 “我操！！！” “臥槽臥槽臥槽！真的假的？我掐了自己一下，好疼！这不是梦！” “妈的！我上个月还在招聘软体上找暑假工，一个月一千五，不管饭！ 现在你告诉我，我明年直接月薪过万了？” “呜呜呜……父皇！儿臣之前还心生疑虑，儿臣有罪！父皇圣明！” “別叫父皇了！！我这就去把简歷上『期望薪资』那一栏刪了，直接改成『看校长心情』！” “兄弟们，还睡什么觉！都给我起来！去操场跑圈！把身体练好！ 明年进了企业，不能给校长丟人！咱们是校长第一批禁卫军！” 整个大群，彻底被狂热的情绪所淹没。 每一个在校生都意识到，他们不是被遗忘的，而是压轴出场的王牌。 这时，一条不和谐的消息突然冒了出来。 【大家先別高兴得太早，我刚从我一个在捂大读书的表哥那儿听说， 高校联合会的汪秘书长，要搞个什么巡视组，专门来查我们学校！】 消息一出，群里瞬间安静了零点五秒。 隨即，是火山爆发般的愤怒。 【我操！姓汪的那个老东西，还不死心？】 【招聘会没搞垮我们，现在要来阴的了？】 【妈的！这帮孙子，就是见不得我们好！】 【兄弟们！这能忍？咱们去联合会门口游行示威去！让他们看看我们新星学生的厉害！】 【游行？太温柔了！机电系的兄弟们呢？ 把咱们实训课上改装的那几台挖掘机开出来！ 我他妈直接给他把联合会大楼给平了！】 【土木工程系附议！我负责现场勘测，保证一小时內出爆破方案！】 群情激愤，刚才还沉浸在美好未来里的学生们， 瞬间化身成了准备出征的狼崽子，字里行间都透著一股要跟人拼命的狠劲。 就在这时，一个所有人都无比熟悉的头像，在群里亮了起来。 【沈诚】：都挺精神啊？看来晚上的龙虾没白吃。 校长出现了！ 整个群，瞬间鸦雀无声。 刚才还叫囂著要开挖掘机去剷平联合会的学生，立刻变得乖巧无比。 【校长好！】 【校长晚上好！】 【校长您还没休息啊！】 整齐划一的问候，瞬间刷屏。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胆子大的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校长……那个巡视组的事，您都知道了吧？我们……我们该怎么办？我等誓死追隨！】 【对！校长您一句话，刀山火海，我们都跟您闯！】 看著群里这些热血上头的狼崽子，沈诚不由得笑了。 【沈诚】：一点小事，慌什么。天塌不下来。 【沈诚】：说起来，我正好有个事想问问大家。 眾人一愣。 这种时候，校长还有別的事？ 【沈诚】：你们当中，有谁家里是做……或者对丧葬一条龙业务比较了解的吗？ 整个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校长这天马行空的问题给干蒙了。 巡视组都要杀到家门口了，您怎么突然关心起丧葬业务了？ 难道……校长是打算物理超度了汪秘书长，提前找人安排后事？ 过了足足半分钟，才有一个学生弱弱地举手。 【报告校长……我家……我家就是镇上开殯仪馆的。 从收尸、化妆、开追悼会到选墓地、下葬……一条龙全包。】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个倒霉蛋……啊不，是幸运儿的身上。 沈诚的头像再次亮起，发出的消息， 让所有人的大脑都停止了转动。 【沈诚】：哦？那正好。 【沈诚】：我打算在我们学校，开个有点冷的热门新专业。 第72章 各位来宾，各位朋友，今天，我们怀著无比沉痛的心情 校董会紧急线上会议，气氛却比汪秘书长的心电图还要诡异。 “都说说吧，那个『校企联合会』，我们加，还是不加？”李董揉著太阳穴，一脸疲惫。 “加？老李，你是不是被嚇傻了？ 外面老总为了个冠名班抢得头破血流，我们几个元老校董，反而缩在后头？ 传出去我们成什么了？最大的冤大头吗？” “可那是跟￥高校￥联合会公开宣战！”李董一拍桌子， “我可听说了，汪秘书长摇人，要成立什么『高校联合巡视组』，第一站就是我们新星！ 这要用办学资质审查，往死里整我们！ 办学资质审查，悬在所有民办高校头上的剑，官方最堂正的阳谋。 “你蠢吗？”冯冬冬毫不客气， “新星要倒了，那笔天文数字的教育储备金，你猜会落到谁手里？ 最后还不是便宜了￥高校￥联合会那帮王八蛋！” “可是资格审查，我们怎么挡？ 人家官方，我们是民办，天生就矮一头！” “要不……我们去找沈诚商量一下？”孙董弱弱提议。 一提到那名字，所有人都沉默了。 一直没说话的钱董，看著手机， 脸上的表情从呆滯，变成了极度的困惑。 “老钱，怎么了？” 钱董茫然看著屏幕几位同僚： 101看书 101 看书网解书荒，1?1??????.???超实用 全手打无错站 “沈诚……他刚给我发了条消息。” “他说了什么？有对策了？”李董急切地问。 “他……他要我们帮忙，紧急採购一批服装。” “服装？”冯冬冬嗤笑一声， “他又要搞什么么蛾子？上次毕业战袍，这次要我们给他配龙袍登基吗？” 钱董的喉结滚动了下， “比龙袍……离谱多了。” “他要……五百套的制服。” “还有配套的……的白手套。”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 冯冬冬嗤笑一声，“白手套？他要cosplay米老鼠？” “还有……藏青高顶礼帽。”钱董表情不能用困惑来形容，那是对世界观產生动摇的茫然。 藏青色制服、白手套、高顶礼帽。 几个词组合在一起，让屏幕那头的李董和孙董脸色都变了。 这时，李董的手机也亮了一下， 他低头看，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 “老李，你那边怎么了？” 李董嘴唇动了动， “说话啊！”冯冬冬急了， “沈诚又有什么指示了？让你去採购一口上好的楠木？” “他……他要我们立刻提交新专业的审批申请。”李董的声音乾涩。 “新专业？”孙董眼里闪过一丝希望， “是人工智慧还是大数据？这个好！ 可以跟巡视组说，我们这在紧跟时代潮流，发展高新职业教育！” 李董摇了摇头，他再次看了眼手机上那行字， “专业叫……《临终关怀与丧葬服务一体化》。” 视频会议里，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冯冬冬脸上血色“唰”一下全褪了， 藏青色的制服……白手套……高顶礼帽……丧葬服务…… “他不是要跟巡视组对著干……”冯冬冬的声音都在发颤， “他这要直接给汪秘书长送走啊！” “沈校长还说，这个专业的第一堂实践课， 就是为本市教育界的某位『杰出贡献者』， 量身定製一场盛大、体面、宾至如归的告別仪式。” “並且，全程对外直播。” “噗通”，孙董脑袋磕在了桌子上，人直接晕了过去。 会议室，只剩下冯冬冬绝望的喘息声。 …… …… 高校联合会办事大楼，会议室。 汪秘书长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里却燃烧著復仇的火焰。 他刚从医院回来，身上还带著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都到齐了？”他扫了一眼在座的几位捂大教授和教育干事， 他们就是“联合巡视组”的核心成员。 捂大的一位老教授递上一杯热茶， “秘书长，您身体要紧，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得。” “哼，不把他按死，我这口气咽不下去！”汪秘书长敲著桌子， “新星学院的底子，我都摸清楚了。师资力量，就是个笑话！ 一堆工厂退休的老师傅，连正经教师资格证都没有！” 另一人附和道：“没错！我们就从师资和办学资质入手，一条一条地查！ 他不是能耐吗？我看他怎么凭空变出合格的教授来！” “还有消防安全、课程设置、生师比……每一项都用最高標准去卡！ 我就不信，找不出让他关门整顿的理由！” 会议室里，眾人你一言我一语， 已经为新星学院罗织好了一张天罗地网，气氛热烈而又残忍。 汪秘书长听著，苍白脸上泛起病態的红晕， 仿佛已经看到沈诚跪地求饶的场景。 这时，“砰”的一声，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撞开。 年轻干事连滚带爬冲了进来，脸上血色尽失，指著楼下，话都说不利索。 “汪……汪秘书长！不……不好了！” 汪秘书长眉头一皱， “慌什么！天塌下来了？” “是……是沈诚！他来了！” 在座的眾人皆是一愣。 汪秘书长隨即嗤笑一声，靠在椅背上，满脸不屑： “他来干什么？” 他轻蔑地扫了一眼窗外， “怎么著，他还敢带他那帮学生，把我的￥联合会大楼给围了不成？” 年轻干事疯狂点头，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他……他就是来围楼的！” 汪秘书长和一眾教授愣住了，隨即快步走到窗边。 楼下，几辆漆黑的大卡车缓缓停稳， 车身上“天堂殯葬服务一条龙”的烫金大字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汪秘书长和一眾教授还没看清， 就听见楼下传来整齐划一，不是喊打喊杀，而是……哀乐？ “开……开什么玩笑？”捂大的老教授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血压高看了。 只见几百个年轻人，身穿统一黑色中山装，胸前別著小白，表情肃穆， 动作整齐划一从卡车上往下搬东西。 不是砖头，不是棍棒， 而是一个个比门板还大的巨型圈。 白色的菊扎得密密实实， 中间一个大大的“奠”字，黑色輓联隨风飘荡。 “他……他这是要干什么？”巡视组成员声音在发抖。 “还能干什么？”汪秘书长气得浑身发抖，嘴唇都哆嗦了， “他这是在给老子办葬礼！” 学生们训练有素，两人一组， 將圈稳稳噹噹地立在联合会大楼门口， 片刻之间，就围了密不透风的三圈。 圈森林的正中央，两个学生拉开一条巨大的横幅， 上面的黑体大字，狠狠抽在所有人的脸上： “沉痛悼念，省高校联合会——逝去的良心！” “噗——” 汪秘书长一口气没上来， 要不是旁边的人扶得快，他能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去世。 “反了！反了！这简直无法无天！” “报警！马上报警！说他聚眾闹事，搞封建迷信活动！” 会议室里乱成一团。 楼下，学生代表模样的人，拿著个大声公，清了清嗓子， 用饱含悲痛的语气开始朗读悼词： “各位来宾，各位朋友， 今天，我们怀著无比沉痛的心情，在此缅怀我们可敬可爱的省高校￥联合会。 它曾经也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机构， 可惜，它英年早逝，死於 主义，死於给……” “住口！让他住口！”汪秘书长抓菸灰缸就想往下砸。 可楼下声音，通过大声公，传遍了整条街。 …… 周围写字楼的窗户里，已经探出了无数个吃瓜的脑袋。 “什么情况？楼下怎么放哀乐了？” “不知道啊，我刚泡杯咖啡回来，还以为公司楼下开白事铺了。” “快看！圈！我操，好傢伙，把联合会大门围得跟个碉堡似的，谁这么大阵仗？” “不会是汪秘书长……昨天不是听说他进icu了吗？没抢救过来？” 一个戴著眼镜的程式设计师，把手机镜头拉到最大， “沉……痛……悼……念……省￥高校联合会——逝去的良心！” “哈哈哈哈！臥槽！谁啊！天才！” “良心？那玩意儿联合会啥时候有过？我怎么不知道？” “你们看那帮黑衣服学生，笔管条直，表情肃穆，太专业了！ 这业务能力，比联合会那帮老爷强多了！” “快快快，让大家都来窗边看世纪大戏！今天谁也別工作了！” 连平时板著脸的总监，都忍不住凑到窗边， “对面楼上舔 活该！ 每次看他和 我都觉得噁心。 “我听说他儿子开了个中介公司，专门 生意好得不得了。” 手机摄像头在各窗口闪成星海， 所有人都成了盛大“葬礼”的见证者和传播者。 …… 这时，一个学生捧个黑色相框， 恭恭敬敬放到圈的最前面。 相框里，汪秘书长在某次￥￥会议上……慷慨陈词的照片，被p成黑白遗照。 照片两边，还贴心摆上两根……没点燃的白蜡烛。 第73章 本书没留学生没特权人群，高校联合会和政府无关 一个年轻干事，正拿著手机，本想偷偷录下沈诚的“罪证”， 可手指一划，点进了本地新闻的推送， “汪……汪秘书长……” “慌什么！有屁就放！”汪秘书长正被嗩吶声吵得脑仁疼。 “榜……榜一……#高校联合会喜提国葬待遇#……爆了！” “榜二……#史上最硬核校长在线送葬#……也爆了！” “榜三……#嗩吶一响黄金万两，汪秘书长c位出殯#……热……” “什么玩意儿！” “汪秘书长……您……您还给您上了香……” 干事指著被学生摆相框前的三炷香， “网友……网友说，这叫『上路烟』，图个吉利……” 汪秘书长死死盯著自己的“遗照”， 身体晃了晃，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完了。 自己这张老脸，今天算彻底被沈诚踩脚底下，立成了永恆的耻辱碑。 汪秘书长气得浑身发抖，指著楼下， “他想干什么？他到底想干什么？！ 沈诚！你给我滚出来！！！？” 回答他的，不是沈诚， 而是由远及近、越来越响的直升机螺旋桨轰鸣声。 “嗡——嗡——” 巨大的气流，吹得楼下圈上白色輓联舞动。 所有人，包括街对面的吃瓜群眾，都下意识抬头望去。 一架漆黑的直升机悬停在大楼上空， 舱门打开，沈诚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就那么纵身一跃，稳稳落在了地上。 身后，跟著跳下两个学生。 一个肩上扛著鋥亮的嗩吶； 另一个则捧著一叠厚厚的黄纸，抓著摄像头，表情肃穆得像要去上坟。 “沈诚！”汪秘书长再也忍不住， “你这要造反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把你抓起来！” 沈诚反而露出了一个“你终於问到点子上了”的表情。 他朝旁边捧黄纸的学生使了个眼色。 那学生立刻上前，將一沓文件，用字正腔圆的播音腔念道： “汪秘书长，请过目。 这是我们本次主题追悼会的活动审批，市公安局盖的章。 这是公共区域临时占用许可，城管局批的。 这是高空飞行器临时航线申请，空管部门许可的。 哦，还有这个，这我们『天堂殯葬服务一条龙』的营业执照，工商局发的。 我们是合法企业，持证上岗，专业团队，包您满意。” 汪秘书长看著那一个个鲜红印章，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他气急败坏，颤抖手指向被摆在c位的黑白遗照： “你……你以为这样就能咒死我吗？！ 我告诉你…… 我活得好好的！！！” 沈诚这才把目光转向那张遗照， 他皱了皱眉，露出一种“哎呀，真不好意思”的表情。 “汪秘书长，您看您，又误会了。” 他慢悠悠地走过去，围著那张遗照转了一圈，嘖嘖称奇。 “学生们办事还是毛糙，手滑，拿错了照片。 我跟他们说得很清楚，我们今天哀悼对象，是很崇高的。” 他话锋一转，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毫不掩饰的鄙夷。 “至於……” “一条只会给￥￥￥当门垫的狗，也配让我亲自办白事？” “太看得起自己了。” 话音未落，沈诚抬起脚，对著那张黑白遗照，不是一脚踢飞， 而是用鞋底，狠狠地踩了下去。 “咔嚓——” 玻璃碎裂，相框崩飞。 他用脚尖在汪秘书长那张扭曲的黑白脸上， 来回碾了碾，仿佛在捻灭一个菸头。 “嘖，脏了我的鞋。” 沈诚拍了拍裤腿灰尘， 转身，对吹嗩吶的学生打了个响指。 “滴滴答——” 这调子，不是出殯的哀乐， 分明村里办喜事、八抬大轿娶媳妇的《百鸟朝凤》！ 高亢、欢快、充满了丰收喜悦的嗩吶声，响彻云霄。 直播间里也充满了欢快的气氛， 弹幕的刷新速度，比楼下学生们撒的黄纸还快。 【我他妈直接笑出猪叫！这什么？坟头蹦迪，喜丧开席？】 【前面的，格局小了！这叫“开席仪式”！汪秘书长主菜，巡视组全员陪葬！】 【你看汪秘书长那脸，是五彩斑斕的黑！】 【最骚的是，这一切都他妈合法合规！我愿称沈校长为“程序正义之王”！ 汪秘书长想报警，警察来了都得先敬个礼，问一句：“老板，活儿不错啊，下次有生意介绍一下？”】 【汪秘书长：你这在咒我死！沈诚：不，我只是帮你提前適应。】 【楼上別尬黑，校长明明说了，汪秘书长不配他亲自办白事。】 【那脚踩遗照，我能循环看一年！】 【兄弟们，我刚查了，“天堂殯葬服务一条龙”公司，法人代表……是梁蜜！ 沈校长那秘书！昨天还签约仪式上当司仪，今天改行当司仪了（物理）！】 【別说了，我已经填好新星学院的復读申请了。 不为別的，就为毕业后能理直气壮对老板说：“再让我加班，信不信我叫校长来给你吹嗩吶？”】 【汪秘书长：我感觉我还能再抢救一下。沈校长：不，你不想。来，嗩吶队，给他吹个《好日子》送送行！】 …… 嗩吶声，带著要把人魂都吹出窍的魔性喜庆，在迴荡。 “该死，来人，给我叫保安……给我……” “秘书长，我们用什么身份？ 用官方身份去制止合法的『追悼会』？那明天新闻头条该怎么写？ 《高校联合会心虚，暴力干涉群眾自发悼念活动》？” 专家顿了顿，看著汪秘书长那张由白转青， “他那条横幅，写的是『逝去的良心』。 我们现在下去，不就正好对號入座，向全社会证明，我们的良心……確实已经死了吗？” 汪秘书气急败坏， “什么良心这那的，我们都是社会精英，还需要良心？ 不，我们不能向黑恶势力屈服！” 金丝眼镜的教育学专家，手一直在抖， “汪秘书长，那个……我觉得咱们巡视的事，还得再仔细研究，统筹规划一下。” 他话说得委婉，但谁都听得出那份胆寒。 另一个捂大教授立刻附和， 他指著那片白“坟地”， “是啊秘书长！这……您听听那嗩吶吹的！就差开席了！” “开什么席？我们就是席！”年轻干事快哭了， 这不是工作，这是玩命。 和不按常理出牌，还他妈把所有手续都办齐了的疯子玩命。 “怕什么！”汪秘书长色厉內荏， “他这在向教育体系宣战！我们代表官方！ 你们现在打退堂鼓，想跟他同流合污？” 金丝眼镜专家镜片反射著圈的白光。 死死盯著被踩稀烂的黑白“遗照”， “秘书长，沈诚他……他这疯狗啊！ 他连您脸都敢踩在脚底下碾，我们算什么？ 我们要真去新星，他是不是得给我们一人预备一口棺材？” 金丝眼镜专家的话音未落， “哐当！” “哐当！” 眾人循声望去，只见几个黑衣学生， 面无表情从卡车上抬下来两样东西，重重扔在了圈阵正中央。 漆黑鋥亮的楠木棺材。 以及，旁边一口……还没行李箱大的迷你版小棺材。 第74章 追悼会提前半年熟悉熟悉流程，这不过分吧？ “棺……棺材？”金丝眼镜专家手一滑，差点没站稳。 这他妈不是坟头蹦迪了，这直接快进到入土为安了！ 汪秘书长死死盯著一大一小两口棺材，眼球里布满了血丝， 他再也绷不住了，衝著窗外嘶吼： “沈诚！你这是诅咒！是赤裸裸的威胁！我要让你牢底坐穿！” 楼下的沈诚听见了，他抬起头，露出一个无辜且困惑的表情，仿佛在看一理取闹的客户。 “威胁？汪秘书长，您又误会了。” 他施施然走到那口大棺材旁，还伸手敲了敲，听了听回音。 “这怎么能叫威胁呢？。” 他拍了拍棺材板， “您看，我们『天堂殯葬服务一条龙』，讲究的就是个宾至如归。 圈、輓联、嗩吶、遗照，这都是標配。 但我们是金牌团队，总得有点增值服务，才能彰显我们的专业性嘛。” 汪秘书长气得嘴唇发紫，说不出话。 沈诚又指了指旁边小得可笑的棺材，脸上的表情更真诚了。 “哦，至於这个小的嘛，是我们公司最近的促销活动，买一送一。” 他仿佛在为客户著想，语气体贴入微： “毕竟，人死了，总得有条狗陪著，黄泉路上才不孤单。您说对吧，汪秘书长？” 楼上，汪秘书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你骂谁是狗！” “骂？”沈诚摊开手，对著周围的摄像头和吃瓜群眾解释， “我只是在介绍我们的套餐服务。 我们『天堂殯葬』，主打的就是个人文关怀。” 他走到那口大的黑漆棺材旁，用手背敲了敲，发出“梆梆”的闷响。 “您看这口大的，上等金丝楠木，七十二道工序，纯手工打造。 这是给人用的，讲究的是体面，是尊严，是对逝者最后的尊重。” 他话锋一转，踢了踢旁边那口迷你棺材，发出一声廉价的“叩叩”声。 “至於这口小的嘛……”沈诚皱起了眉， 101看书 101 看书网藏书广，101????????????.??????任你读 全手打无错站 “狗毕竟是狗，规格不能跟人一样，不然就乱了纲常，坏了规矩。” 他目光锁定发颤的汪秘书长，掛著纯良无害的微笑。 沈诚俯下身，亲手打开棺材的盖子，崭新木料清香飘散。 他发出了最后的、最诚挚的邀请。 “汪秘书长，要不……您下来躺进去试试尺寸？ 不合適我们现场给您改，保证严丝合缝，冬暖夏凉。 现在体验，我们还免费赠送一套寿衣。” “噗——” 楼上的汪秘书长再也撑不住，猛地向后一仰。 “秘书长！” “快！快叫救护车！又不行了！” 楼上瞬间乱作一团，金丝眼镜专家那口小小的棺材，两腿一软，直接瘫了下去。 完了，这巡视组，还没出征，主帅快要被人用一口棺材给气殉职了。 沈诚看著楼上的混乱，遗憾地摇了摇头，对著身边的学生说： “你看，客户的反应多激烈。说明我们的服务，直击灵魂。” 他对著汪秘书长方向，朗声道： “汪秘书长，您別急著走啊！我这儿还有一份大礼没送呢！” 说著，他从学生手里接过那叠黄纸，隨手一扬。 “来，同学们，顺便给联合会送行！让他们走得风光点！” 几百个黑衣学生同时动作，將怀里的冥幣漫天撒去。 一时间，纸钱如雪，纷纷扬扬，伴隨著高亢入云的嗩吶声，將这齣荒诞的葬礼，推向了最高潮。 直播间里，弹幕已经彻底取代了画面。 【买一送一，主打一个精准配套服务。】 【汪秘书长：我申请立刻火化！】 【沈校长：別啊，我这儿还有宠物款的骨灰盒，也是买一送一。】 【楼上的，你他妈是懂联动的！】 【这哪是葬礼，这公开处刑！我愿称之为——棺门弟子！】 …… 楼上乱了没多久，大门再次被推开。 汪秘书长在一眾下属的簇拥下，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手里还捏著一瓶速效救心丸， 沈诚见状，抬手示意，高亢的嗩吶声戛然而止。 他迎上前去，脸上带著恰到好处的关切和一丝惊讶。 “哟，汪秘书长，您还在呢？” 汪秘书长死死盯著沈诚，要从他脸上盯出个血窟窿。 “沈诚！你这在挑战法度！你这在藐视公权！” “法度？公权？”沈诚一脸无辜地摊开手， “汪秘书长，您又误会了。 我们是合法企业，正在举办一场合规的追悼活动。您这么急著出来，想插队吗？”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汪秘书长，隨即恍然大悟， “哎呀，您看我这脑子，流程搞错了。” “主要是吧，我以为您已经去了。 毕竟，总得等狗先走，我们这些后辈， 才好安安心心、体体面面给人办后事，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汪秘书长气得反笑，指著满地狼藉的相框碎片，声音都发颤： “哀悼？你特么到底要哀悼谁？” 沈诚一脸无辜地摊开手， “汪秘书长，您怎么能问出这种蠢问题？” 他侧过身，对著周围无数的手机镜头，用一种沉痛的语气说： “当然是哀悼我们新星学院的奠基人， 我们所有学生的精神导师——任天老先生了。” “任天？！”汪秘书长厉声喝道， “任天的忌日还没到！你少在这装神弄鬼！”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嘛。”沈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我们新星学院办事，向来追求卓越，讲究的就是一个专业。 为了確保明年任老先生忌日当天，追悼会能办得庄重、肃穆、高水平， 提前半年彩排一下，熟悉熟悉流程，这不过分吧？” 他看著汪秘书长由红转紫的脸，笑得更灿烂了。 “哦，对了，忘了提前通知您一声。”沈诚打了个响指， “看今天市场反响这么热烈，我们学院董事会经过紧急磋商，一致决定， 明年增设『现代殯葬服务与管理』专业。” “今天这就算是给未来的学生们，做个现场教学示范。 您看，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產学研一体化，多好。” 汪秘书长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当场追隨任老先生而去。 这时，街道的尽头，十几辆大巴车排著队，缓缓驶来， 精准地停在了联合会大楼的两侧。 车门打开，上千名学生鱼贯而出。 他们没有穿黑色的中山装， 而是统一的白色防晒皮肤衣，头上戴著白色的遮阳帽， 匯成了一片白色的海洋，將整条街道淹没。 为首学生，高高举著一幅巨大的相框。 那上面，是任天老先生慈祥的黑白遗像。 “汪秘书长，您看，这才是正主。”沈诚指了指那张遗像，又指了指脚下的碎片， “刚才那个，是祭品。” 汪秘书长和他身后一眾巡视组的教授、干事，看著那上千名学生自发地排成方阵， 將大楼围得水泄不通，彻底麻了。 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大人物出殯，全城縞素。 可这偏偏，衝著他们来的。 报警？人家手续齐全，理由正当得让人无法反驳——彩排追悼会。 驱赶？上千名学生，谁敢动手？ 明天头条就是“联合会打压学生，阻挠缅怀先贤”。 汪秘书长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看著白色人潮和黑色圈中的年轻人， 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作真正的无力。 这哪是来闹事的流氓。 这他妈是懂法的魔鬼。 第75章 资质审核是吧？ 汪秘书长盯著那片由白色人潮和黑色圈构成的海洋， 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每一次收缩都带著窒息的痛楚。 他身后的巡视组成员，个个脸色发白， 再没有了会议室里的囂张气焰。 “沈诚！你到底想干什么？！”汪秘书长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这句话。 声音在嗩吶余音里，显得格外悽厉。 沈诚抬手，示意学生们把任天老先生的遗像恭敬地摆好。 他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面对著气急败坏的汪秘书长，脸上掛著和煦的笑容。 “汪秘书长，您这话问的，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彩排追悼会啊。” 他环顾四周，对著无数的手机镜头，提高了音量。 “不过，既然今天这么热闹，各界朋友、媒体同仁都在，那我就顺便宣布一件大事。” 大事？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连汪秘书长都暂时忘记了愤怒，死死盯著他。 “我，沈诚，代表新星学院，正式发起成立『新星校企联合会』！” “这个联合会，不搞虚头巴脑的补贴，不玩论资排辈的官僚游戏！ 我们只做一件事，就是把企业最需要的人才，和最需要岗位的学生，无缝连接起来！” “我们欢迎所有被『高校联合会』拒之门外、看不起、瞧不上的中小企业加入！ 我们资源共享，抱团取暖，一致对外！”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我们新星，就是要为所有踏踏实实做实业的企业，培养最能打仗的兵！” 话音落下，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那些被挤在后面的中小企业代表，此刻激动得满脸通红。 “沈校长说得好！” “妈的，我们早就受够 算我们一个！” “新星校企联合会！我加了！” 汪秘书长看著眼前这幕，肺都快气炸了。 沈诚这不只是在给他办葬礼， 他这是在刨他权力的根基，当著全网的面， 拉拢他看不上的“泥腿子”，另立山头！ “校企联合会？”汪秘书长发出一阵冷笑，声音尖锐， “沈诚，你別高兴得太早了！” 他向前一步，用手指著沈诚，每一个字都带著怨毒。 “我提醒你， 你们新星学院，连办学资质审核这一关，还能不能过，都是两说！” 这话一出，现场的喧囂瞬间冷却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悬在所有民办高校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是官方最堂皇、最无法辩驳的阳谋。 汪秘书长看到眾人的反应，终於找回了一点掌控局面的感觉。 他得意地看向身后那几位捂大的教授和专家。 “我们『高校联合巡视组』，今天就要对你们新星学院，进行最严格、最全面的审查！” 然而，他身后的教授们，特別是那位金丝眼镜专家， 看著楼下那口小小的棺材，腿肚子还在转筋，根本不敢与沈诚对视， 一个个瑟瑟发抖，把头埋得比鵪鶉还低。 汪秘书长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一群废物！ 沈诚却笑了，笑得无比灿烂。 “行啊。” 他乾脆利落地答应了。 “资质审核是吧？好事啊！我举双手赞成！” 他往前走了几步，站到汪秘书长面前，目光灼灼。 “不过，既然要审，那就別偷偷摸摸的。 咱们就现在，当著全网直播的面，对著所有媒体的镜头，好好审一审，怎么样？” “让全市人民都看看，我们新星学院，到底合不合规矩！” “也让大家评评理，到底谁，才是在真正办教育！” 汪秘书长愣住了。 他身后的巡视组成员也全都愣住了。 疯了！ 这个沈诚绝对是疯了！ 公开审核？当著全网的面？ 他知不知道这意味著什么？ 审核標准一旦完全公开透明， 別说他一个新星，全市八成以上职业院校，都得被扒掉底裤， 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被砍死！ 这根本不是在应战， 这是在掀桌子，要拉著整个行业一起陪葬！ 直播间的弹幕，在短暂的停滯后，彻底井喷。 【我操！我没听错吧？校长要直播对线巡视组？】 【刺激！太他妈刺激了！年度大戏啊这是！】 【汪秘书长：我要查你！沈诚：来啊，开直播，互相伤害啊！】 【这波我站校长！就该把那些藏污纳垢的东西，全都拿到太阳底下晒晒！】 汪秘书长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他不敢。 他真的不敢。 他要是敢接这个茬，明天他就要被全省的职校校长给活撕了。 看著汪秘书长那张憋成紫色的脸，沈诚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怎么？汪秘书长，不敢了？” “谁……谁说我不敢！”汪秘书长色厉內荏地吼道， “审……审查，要讲究流程，要一步步来！不能一蹴而就！” 他找了个自认为万无一失的台阶。 “今天，我们就先从最核心的开始，先审查你们的师资力量！” “好啊。”沈诚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您说，怎么审？” 汪秘书长终於抓住了救命稻草，摆出领导的架子， “根据规定，所有职业技术学院， 都必须配备至少一名拥有正高级职称，也就是教授级別的教育学专家， 进行教学方针的顶层设计和指导。” 他死死盯著沈诚，眼神里充满了猫捉老鼠的戏謔。 “据我所知，你们新星学院，从上到下连个副教授都没有吧？” “你们拿什么来通过审查？” 这是死局。 一个教授，不是有钱就能请来的， 更別说是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刻。 所有人都为沈诚捏了一把汗。 只见沈诚迟疑了片刻，似乎真的被问住了。 他没有回答汪秘书长，而是把目光，越过他，投向了他身后那个瑟瑟发抖的金丝眼镜专家。 “这位老师。” 沈诚的语气很温和。 金丝眼镜专家身体一僵，缓缓抬起头。 “请问，您是教育学专业的吗？” 第76章 入职就送身后事？教授，考虑一下！ 对方看著沈诚，又看了看汪秘书长，最后在无数镜头的逼视下，无奈地点了点头。 “是……是的，我是捂大教育学院的……教授。” 沈诚的脸上，绽开一个恶魔般的笑容。 “那我现在，正式聘请你，来我们新星学院担任教学总顾问，怎么样？” 教授一愣。 汪秘书长也愣住了。 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还能这么玩？当场挖墙脚？ 汪秘书长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吼道： “沈诚！你休想！王教授是我们捂大的专家，是巡视组的成员，你……” 王教授，额角青筋一跳一跳。 他被架在火上烤，一边是汪秘书长杀人般的目光，另一边是全网直播的镜头。 他强行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试图维持自己作为捂大专家的体面： “沈校长，请不要开这种玩笑。我是捂大的教授，有我的职责在身。” “而且，坦白说，我的薪酬和研究经费……恐怕不是贵校能承担的。 我的身份，也不允许我隨便接受一个民办学校的聘请，这关乎学术的严谨性。” 言下之意，你个野鸡学校，也配？ 汪秘书长听到这话，脸色稍缓，总算有个拎得清的。 沈诚根本不理汪秘书，只是看著那位姓王的教授，慢悠悠地开口。 “王教授，您先別急著拒绝。” “我知道，我们新星庙小，给您的聘金可能没多少。” 王教授下意识地想摇头，他怎么可能答应。 “但是……”沈诚话锋一转， “我们可以承包您的身后事。” 王教授：“？？？？” 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沈诚脸上的笑容愈发真诚，甚至带著点推销员的热情。 “哦，您可能没听清。” “我再说一遍，我们聘请您，可以为您提供全套的免费服务。” “就是……临终关怀，加丧葬服务一条龙。” 他指了指不远处那口鋥亮的楠木棺材，又指了指那群黑衣肃穆的学生。 “从临终心理疏导，到遗体spa按摩； 从追悼会主题策划，到墓地风水选址； 从嗩吶团队现场演奏，到网络直播全球悼念……我们全包了。” “保证让您走得风光，走得体面，走得让所有同行都羡慕嫉妒恨。” 沈诚顿了顿，拋出了最后的重磅炸弹。 “我承诺，这项福利，以后將成为我们新星学院所有教职员工的標配。” “免费的。” “……”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空气仿佛变成了固態。 所有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沈诚。 王教授张著嘴，眼镜滑到了鼻尖都浑然不觉， 这是招聘？ 这他妈是直接发死亡预告啊！ 还是带福利的那种！ 直播间里，在死寂了三秒钟后，弹幕如同火山喷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尿了，真的，笑尿了！这是什么神仙福利？入职送葬礼？】 【王教授：我只是来出个差，怎么就要考虑下葬的姿势了？】 【別的公司画饼，新星学院直接画墓碑！太他妈实在了！】 【汪秘书长：我让你查师资！不是让你去投胎！】 【王教授：等等，我考虑一下……这个福利，听起来……好像还挺划算的？】 【楼上的夺笋啊！王教授：我死后，请用82年的拉菲给我泡澡，谢谢。】 【新星学院hr：我们不谈薪资，我们只谈身后名。】 汪秘书长看著已经彻底石化的王教授，又看著一脸诚恳的沈诚， 一口老血堵在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 他感觉自己不是来审查的，是来给这个魔鬼送人头的。 还是打包送上门的那种。 王教授的脑子，嗡的转了。 他看著那口黑漆漆楠木棺材，又看看沈诚脸上那真诚笑容。 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诞感，攫住了他的心臟。 他是捂大教育学院的资深教授，桃李满天下，学术著作等身。 他这辈子参加过无数次招聘会，面试过无数人，也被人挖过墙角。 可被人用一口棺材当聘礼的，这是头一遭。 “王教授！你清醒一点！” 汪秘书长悽厉的吼声，將王教授从石化中拽了回来。 “別听他胡说八道！他这是在羞辱你！羞辱整个学术界！” 沈诚根本没看汪秘书长，他的目光始终温和地落在王教授身上。 “王教授，您別有压力。” “我们新星学院，尊重知识，更尊重人才。” “您看，跟著汪秘书长，天天开会，搞审查，费心费力，对心脑血管不好。” 他指了指楼上，又指了指汪秘书长手里捏著的速效救心丸。 “我们这儿不一样。” “氛围轻鬆，同事友善，学生听话，还包身后事。” “您想，百年之后，一场由您亲自奠基的『现代殯葬服务』专业的优秀毕业生，为您举办一场轰动全城的告別仪式， 这本身，不就是您教育成果最完美的体现吗？” “这叫……艺术来源於生活，又回归於生活。” 王教授的嘴唇哆嗦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被招聘，而是在被一个哲学系的魔鬼循循善诱，討论生命的终极意义。 汪秘书长见王教授不为所动，急了，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威胁道： “老王！你想清楚！你的职称，你的课题经费，你儿子在教育局的工作！你……” “汪秘书长。” 沈诚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打断了他。 “您刚才说，要查我们师资，对吧？” “现在，我当著全网的面，聘请捂大的王教授，担任我校教学总顾问。” “您说，这师资，够不够格？” 沈诚的目光扫过汪秘书长，又落回王教授脸上，笑容不变。 “王教授，您不用立刻答覆我。” “聘书，我会派人送到您的办公室。至於那份『身后无忧』的福利合同，您也可以带回去给参详参详。” “毕竟这事儿，他们也用得上。” “噗——” 直播间里，无数正在喝水的人，一口喷在了屏幕上。 【也用得上……我操！买一送一，还带共享套餐！新星福利，业界良心啊！】 【王教授：我谢谢你啊！我全家都谢谢你啊！】 【杀人诛心！诛完还问你要不要办个会员卡！】 【汪秘书长：我让你来拆台，你他妈快把家都搬过去了！】 王教授的脸色，从惨白，变成了一种混杂著恐惧、屈辱和一丝诡异心动的酱紫色。 他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镜，镜片反射著那口小棺材的幽光。 他没去看沈诚，也没理会汪秘书长。 他只是缓缓地，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语气，对著汪秘书长问了一句。 “秘书长……我们今天的审查……还继续吗？” 第77章 科研指標？您忘了那笔教育金，到底有多少个零了？ （目前这本书覆审了六次还没过，改了十几遍，每次有问题的章节都不一样 前面改文很大，完读掉的很厉害，就算放出来，可能书也直接死了， 可以的话帮忙再刷下前面40章的完读吧） ………… “秘书长……我们今天的审查……还继续吗？” 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汪秘书长的心口。 完了。 人还没挖走，心已经散了。 这支他亲自带队的“巡视组”，还没踏进新星学院的大门，就已经军心涣散，临阵倒戈。 “继续！怎么不继续！” 汪秘书长色厉內荏地咆哮，试图挽回最后的尊严。 “他以为请一个教授就够了吗？做梦！ 我们还要查你们的课程设置！消防安全！食堂卫生！每一项都不放过！” 沈诚闻言，非但没有紧张，反而赞同地点了点头。 “您说得对。” 他一抬手，旁边立刻有学生递上一个厚厚的文件夹。 沈诚接过，施施然走到汪秘书长面前，脸上甚至带著一丝“被您提醒了”的感激。 “汪秘书长，您真是为我们操碎了心。学生的安全和健康，確实是头等大事。” 他用文件夹在汪秘书长僵硬的胸口上轻轻拍了拍，动作像是在给老朋友掸灰。 “这是我们学院最新的消防安全评估报告，甲级。 这是市卫生监督所上周刚发的食堂卫生许可证，a+。 哦，还有一份学生食堂满意度匿名问卷， 回收率百分之九十八，满意度百分之九十九。” 沈诚把文件夹塞进汪秘书长怀里，后者浑身一颤。 “复印件都在这里，您慢慢看，不著急。 原件都在档案室，隨时欢迎巡视组的各位专家，带著放大镜去查。” 说完，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汪秘书长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忽然“啊”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说起食堂，看您这脸色……中午肯定没顾上吃饭吧？” 沈诚的语气充满了真诚的关切， “我刚问了，我们食堂今天的大补汤，是鸭血粉丝。听说……对补气养血有奇效。” 他看著汪秘书长骤然缩紧的瞳孔，笑得愈发纯良无害。 “您刚才消耗那么大，是该好好补补。走，我请客，管够。” “噗——” 直播间里，弹幕已经疯了。 【鸭血粉丝！哈哈哈哈哈哈！我他妈宣布这是本年度最佳gg植入！】 【杀人还要诛心，诛心还要请客，请客还要点对症的菜！沈校长，yyds！】 【汪秘书长：我谢谢你啊，还记得我刚吐过血！】 一旁学生也恰到好处地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地对汪秘书长说： “秘书长，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沈校长建议很好嘛，我看你就別推辞了。” 汪秘书长抱著那沓滚烫的资料，听著耳边魔鬼般的建议，只觉得喉头一甜，又一股热流涌了上来。 他死死咬住牙关，才没让这口老血，当著全网直播的面，再次喷出来。 “沈诚，你別忘了，还有……” 汪秘书长话音未落，街道的另一头，忽然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 十几辆掛著企业牌照的轿车，像是约好了一样， 组成一个车队，浩浩荡荡地驶来，精准地停在了人群外围。 车门齐刷刷地打开，走下来一群西装革履、气势十足的中年男人。 这些人，正是之前在招聘会上被汪秘书长拒之门外， 却被沈诚奉为上宾的本土企业家们。 他们下车后，看都没看脸色铁青的汪秘书长一眼， 仿佛他和他身后的巡视组，都只是些无足轻重的背景板。 为首的华强集团刘总，一个箭步衝上前，大嗓门洪亮，带著一股子热乎劲儿： “沈校长！你这成立『校企联合会』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 我们哥几个要不是在直播里看到，今天这开业典礼都错过了！” 他身后，钱氏机械的钱董也挤了过来，他绕著那口黑漆棺材转了一圈，嘖嘖称奇： “我刚还纳闷，谁家办白事，阵仗比我爷爷当年还大。 原来是沈校长你在这儿搞『奠基仪式』啊！別开生面，別开生面啊！” “奠基”两个字，咬得又重又准。 汪秘书长听在耳朵里，只觉得心臟被人用钳子狠狠夹了一下，疼得他眼前发黑。 这些人，分明是来给他伤口上撒石灰！ 沈诚脸上掛著恰到好处的笑容，对著眾人拱了拱手： “各位老总，来早了，来早了。 正戏还没开场，这不，先请汪秘书长帮忙暖暖场子。” “哈哈哈，这个场子暖得好！够热！” “沈校长，別跟我们来虚的了！”孙氏家纺的孙董从公文包里直接抽出一份文件， “我们公司的入会申请书，章都盖好了！” “对！算我们一个！” “还有我们！” 企业家们一拥而上，將沈诚团团围住，热情高涨， 仿佛这里不是什么肃杀的“葬礼”现场，而是黄金遍地的投资峰会。 被彻底晾在一边的汪秘书长，看著眼前这眾星捧月的一幕， 再看看自己身后那几个噤若寒蝉、恨不得当场隱身的“巡视组”成员， 巨大的悲凉与屈辱，瞬间衝垮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线。 他不是被沈诚打败了。 他是被一个时代，被一群他看不起的“泥腿子”，彻底拋弃了。 汪秘书强撑著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最后的武器： “沈诚！你別得意！企业支持你又怎么样？你以为办大学是开菜市场吗？” 他带著一丝歇斯底里的尖锐： “根据规定，所有高校每年都有硬性的科研指標！ 论文发表、专利申请，你拿什么来达標？” 这是最后的杀手鐧，是压死所有民办院校的终极稻草。 沈诚闻言，却连眉毛都没抬一下， 反而扭头看向身边的刘总，一脸真诚地请教： “刘总，您听懂了吗？什么叫……科研指標？” 刘总愣了一下，隨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 “哈哈哈哈！科研指標？汪秘书长，那玩意儿能当饭吃还是能拧螺丝？ 我们厂里一线工人申请的实用新型专利，比你们捂大教授喝的茶都多！” “哦——”沈诚恍然大悟，他转回脸，好整以暇地看著汪秘书长， “我懂了，您的意思是，要比谁的纸多，是吧？” 他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带著一丝纯粹的、不加掩饰的嘲弄。 “这个好办。”沈诚慢悠悠地说， “汪秘书长，您是不是忘了我那笔教育储备金，后面到底有多少个零了？” “专利没有，我就去买，专挑那些快倒闭的研究所，打包买！ 论文不够，我就专门成立一个『学术论文项目组』，按字数发奖金，你看怎么样？ 我倒要看看，是捂大的教授们写得快，还是我的钱烧得快！” 他往前走了一步，凑到汪秘书长耳边，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句。 “到时候，我让学生们隨便冠名，什么《论挖掘机技术在量子力学中的应用》，作者：爱吃小龙虾的张三。你觉得这指標够不够硬？” 汪秘书长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晃了晃。 沈诚直起身，声音重新变得洪亮，让在场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那笔钱，哪怕是全拿去给学生食堂的龙虾镶金边， 也绝不会有一分钱，流到你们联合会帐本上！” 他话音未落，一辆黑色的奥迪a6，悄无声息停在了人群外。 车门打开，一个戴著金边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 他没有看这片狼藉的“葬礼”现场， 也没有理会暴跳如雷的汪秘书-长。 他径直穿过人群，走到了沈诚面前，主动伸出了手。 “沈校长，久仰大名。” 男人脸上带著温和的笑意，与周围荒诞的气氛格格不入。 “市局，张振国。” 汪秘书长的瞳孔，骤然收缩。 张振国！主管民办教育的副局长！ 他怎么会来这里？！ 沈诚与他握了握手，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张振国扫过那些学生，和那面“逝去的良心”的横幅，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我不是来视察的。”他拍了拍沈诚的肩膀，声音不大， 却足以让周围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是来给你送锦旗的。” 第78章 也该提醒某些人，时代变了 送锦旗？ 这三个字，狠狠抽在汪秘书长和他身后每一个巡视组成员的脸上。 周围的空气，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变得粘稠而又荒诞。 汪秘书长眼里的血丝更重了， 他死死盯著张振国，仿佛要確认自己是不是因为气急攻心，出现了幻觉。 市局的副局长，不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跑到他“治丧”现场来……送锦旗？ 送给谁？ 送给这个把他按在地上摩擦的黄口小儿？ “张局……您……您没开玩笑吧？”汪秘书长声音乾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张振国没理他。 他只是对著身后挥了挥手，一名年轻的秘书立刻从车里捧出用红绸包裹的长条物。 在全网直播的镜头下，在无数吃瓜群眾的注视中，红绸被缓缓揭开。 一抹刺眼的金色，在阳光下闪耀。 “教育改革先锋，產学研一体化典范。” 两行烫金大字，龙飞凤舞，下面是鲜红的落款——滨海市教育局。 “哗——” 人群彻底炸了。 如果说刚才沈诚的行为是民间高手对武林败类的公开处刑， 那现在，就是官方认证的武林盟主， 亲自下场，给这位高手递上了屠龙刀！ “张局长，您太客气了。”沈诚上前一步，脸上带著年轻人应有的谦逊，但眼神里却看不出丝毫的意外。 “不客气，一点都不客气！”张振国握住沈诚的手，用力摇了摇，脸上是发自內心的欣赏。 他看了一眼周围的圈和那口鋥亮的棺材，非但没有皱眉，反而讚许地点了点头。 “沈校长，你们新星学院的教学模式，很新颖，很接地气嘛。” “把追悼会开成誓师大会，把理论课上成实战演习，寓教於乐，寓教於……葬。” 张振国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最后拍板。 “嗯，有想法，有魄力！值得我们全市的教育工作者学习！” “噗……” 直播间里，不知多少人笑得捶胸顿足。 【学到了，新词：寓教於葬。】 【张局长：我不是来拉偏架的，我只是来给胜利者颁奖的。】 【汪秘书长：我怀疑你在內涵我，並且我有证据！】 【这哪里是锦旗？这分明是市教育局给沈校长发的杀人执照啊！】 汪秘书长听著张振国这番“褒奖”，只觉得天旋地转， 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当场躺进那口为他“预备”的棺材里。 他终於绷不住了，上前一步，声音悽厉。 “你这什么意思？！你这在公然包庇！他沈诚藐视法规，聚眾闹事，你……” “汪秘书长。” 张振国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 他转过身，镜片后的目光变得锐利。 “注意你的言辞。” “其次，我来给我们市的优秀民办教育机构颁发荣誉，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怎么，需要向你这位秘书长报备吗？” 这是在敲打他，提醒他，这里不是他省联合会的一言堂。 汪秘书长被懟得哑口无言， 张振国不再看他，目光转向快把自己缩成球的巡视组成员。 “我听说，你们这次来，是要对新星学院进行资质审查？” 王教授的冷汗，刷一下就下来了。 他能怎么说？ 说是来找茬的？是来帮汪秘书长公报私仇的？ “我们……我们是来……交流学习的。”王教授憋了半天， “哦？交流学习好啊！”沈诚一拍手掌，“那正好！” 他又指著周围那些激动得满脸通红的企业家。 “我们刚刚成立的这个『新星校企联合会』， 我看就是一个非常值得研究的课题嘛！” 张振国也拍手大笑， “对，它解决了我们职业教育多年来的痛点、难点！” 沈诚继续说道，“我看，王教授你们乾脆也別搞什么闭门审查了，就在这成立个联合课题组， 深入研究一下我们『新星模式』，总结出一套可复製、可推广的经验，向全市，不，向全省推广！” 沈诚和张振国也看著王教授，眼神里充满了“信任”和“期待”。 沈诚和张振国一唱一和，目光同时聚焦在王教授身上， 那眼神里充满了“信任”和“期待”，仿佛他不是来砸场子的，而是来传经送宝的。 “王教授，这个课题组，我看就由你来牵头，怎么样？”张振国笑呵呵地问。 王教授的脑子嗡嗡作响，他看著沈诚，又看了看张振国， 最后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了那口为汪秘书“预留”的小棺材。 这哪里是邀请，这分明是最后通牒。 就在王教授冷汗直流，思考著自己躺进去的姿势时，张振国又补上了一句。 “这个课题，市里可以给你们批专项经费。” 经费？ 还是市里批的？ 王教授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刚才那还是赶鸭子上架的闹剧，现在这可是实打实的、有官方背书、有经费支持的正式项目！ 他要是牵头把这事办成了，那可就是教育改革的功臣！ 至於汪秘书长……谁还记得他？ 王教授猛地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镜，镜片反射著智慧的光芒，刚才的惶恐与不安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学者的严谨与热情。 “张局长，沈校长，既然二位这么信任我，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他清了清嗓子，瞬间进入了状態， “我认为，这个课题的切入点，可以放在『新型校企合作关係对学生就业心態的重塑』上！ 比如，通过今天这种……呃，別开生面的实践活动，极大地增强了学生的集体荣誉感和归属感， 这就是一个非常值得深入研究的案例！” 他指著那片圈和横幅，说得头头是道， 仿佛这本来就是他设计的教学实验。 直播间里的网友都看傻了。 【我操！王教授，你变了！】 【什么叫学术大佬？这就是！能把一场葬礼，瞬间拔高到教育改革的高度！】 【王教授：只要经费给到位，棺材板我都能给你写成论文发表。】 【汪秘书长：我还没死透呢，你们就开始研究我的尸体了？】 沈诚满意地点点头，对王教授投去一个“你很有前途”的眼神。 “好！王教授果然是专家！那课题组的办公室……”张振国话还没说完， 沈诚就大手一挥，指著对面的高校联合会大楼， “办公室嘛，我看对面就不错。 地方宽敞视野也好，还能时时刻刻提醒某些人，时代变了。” 第79章 书不死透就不给过了是吗 （覆审了七次，还在说煽动种族对立，特么前面50章就没出现过一个外国人 这都能领悟出种族对立来 改书的时间，都快超过一开始写原书的时间了，还不给过 现在是非得要逼我完全重写？ 连新发的章节也被整了， 这几天没时间也不敢加更了） ………… 沈诚看著面如死灰的汪秘书长，笑意更浓， “汪秘书长，你们联合会地方大，给王教授的课题组腾个几间办公室，没问题吧？” 王教授彻底傻了。 他看著沈诚真诚的脸，又看了看旁边汪秘书长扭曲到变形的脸。 王教授的目光，不自觉又飘向了那口小小棺材。 沈诚给的福利，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至少比跟著汪秘书长一条道走到黑，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要体面得多。 王教授斟酌片刻，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探討学术问题的严谨口吻开口。 “汪秘书长，我个人认为，今天的审查工作……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 他没等汪秘书长回应，便转向了张振国和沈诚，脸上已经带上了几分投身新事业的热情： “至於课题组的选址，联合会对面很好！ 具有极强的现实主义与……对照警示意义！ 便於我们隨时观察、隨时记录、隨时反思！” “对对对！王教授说得对！”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身后那群巡视组的专家们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纷纷点头附和， 与汪秘书长之间瞬间拉开了无形的鸿沟。 汪秘书长看著这群前一秒还对自己唯唯诺诺，下一秒就集体倒戈的“专家”， 气得指著沈诚的手指都在哆嗦，嘴唇开合了几次 他知道，大势已去。 最后，他所有的愤怒和不甘， 都匯聚成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目標直指那片扎眼的白色圈和黑漆棺材。 “沈诚！你……你把这些晦气的东西，给我从这儿弄走！立刻！马上！” 沈诚闻言，脸上露出一个“哎呀，您总算提醒我了”的表情，一拍脑门。 “汪秘书长，您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正事。” 他亲热地拍了拍棺材板，发出“梆梆”的厚重声响， 隨即一脸歉意地看向汪秘书长。 “真不好意思，我也说了，这口是给人准备的，上等木料，讲究。 我们刚才流程走得急，送错了地方。” 却见沈诚话锋一转，用下巴指了指旁边那口小的。 “毕竟，狗也用不上这么好的料子，那不合规矩。” “你！”汪秘书长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当场厥过去。 汪秘书长刚要发作， 沈诚却仿佛没看到他那张涨成猪肝色的脸， 转身面向那群热情高涨的企业家和无数的直播镜头，张开双臂， “各位老总，各位媒体朋友，借今天这个好日子，我正式宣布个事！” “祭奠先贤，是为了拥抱未来！” 他抬手，精准地指向高校联合会旁边……那栋同样气派，但一直空置的写字楼。 “看到那栋楼了吗？从今天起，它就是我们『新星校企联合会』的总部大楼！ 欢迎各位隨时派人入驻，办公室管够，物业费全免！” 话音落下。 汪秘书长身体猛地一晃， 完了。 全完了。 他最倚重的专家，当著全网的面临阵倒戈。 他精心组织的“巡视组”，变成了给对手唱讚歌的“研究组”。 他自己变成了一个无人理睬的跳樑小丑。 沈诚拍了拍王教授的肩膀， 隨即转身，最后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汪秘书长。 “汪秘书长，既然王教授他们要在我们这儿搞研究，那你也別閒著。” “我看你身体不太好，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说完，他不再多看一眼，转身对著身后那群黑衣学生挥了挥手。 “同学们，把东西都收拾一下。” “今天彩排效果不错，大家辛苦了。” “记住，我们是专业的团队。”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棺材別收，给汪秘书长留著。万一……用得上呢？” “噗——” 汪秘书长再也撑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这一次，是真的不省人事了。 楼下，哀乐再次被嗩吶手吹响， 但这一次，调子里充满了欢快和送別。 直播间的弹幕，在救护车悽厉的鸣笛声中，迎来了史诗级的井喷。 在汪秘书长刚刚倒下的地方疯狂补刀。 【家人们！家人们谁懂啊！史上第一个被自己“葬礼”送上救护车的男人诞生了！】 【什么叫专业？这就叫专业！售前体验，当场见效！ 汪秘书长用生命为我们测试了“天堂殯葬”的服务质量，我哭死！】 【楼上的，別尬黑！这叫“压力测试”！ 你看，產品效果拔群，客户反应激烈，直接进入休克状態，说明服务直击灵魂！】 【我有个问题，汪秘书长晕过去了，那小棺材怎么办？总不能浪费吧？ 要不……巡视组里剩下的几位专家凑一凑？】 【別介，专家们已经“弃暗投明”了！王教授现在是沈校长的人了， 那口小棺材，我看可以作为投名状，献给新校长！】 【王教授：我谢谢你啊！我刚入职，你就让我把前领导给埋了？】 【前面的格局小了！这叫什么？这叫“企业文化建设”！ 新员工入职第一课：亲手埋葬旧时代腐朽的】 【我现在就想知道，汪秘书长醒来第一件事，是看自己热搜，还是看自己的“遗照”？】 【热搜第一：#汪秘书长喜提vip臥铺，直达icu#】 【热搜第二：#论一口棺材对教育改革的推动作用#】 【热搜第三：#新星学院大型招聘会现场：入职即送身后事，名额有限，先死先得！#】 街对面的写字楼里，无数打工人已经放弃了工作， 把脸贴在玻璃上，笑得直拍大腿。 “看见没？那老小子真被气过去了！” “活该！我刚就想问，那口大的棺材，他躺进去尺寸合適吗？要不要我们眾筹给他加个软包？” “加什么软包！我看应该给他配个音响，单曲循环沈校长那句『狗也用不上这么好的料子』！” “哈哈哈哈！你们是魔鬼吗！” …… 人群中，华强集团的刘总凑到沈诚身边，看著救护车远去的方向，竖起一个大拇指。 “沈校长，高！实在是高！”他挤眉弄眼， “您这不光是校企联合会，我看是『校医联合会』啊！ 当场诊断，当场急救，一条龙服务，愣是没让客户跑了！” 沈诚一脸无辜地摊开手，对著周围企业家们笑道： “各位老总见笑了，我们是正经搞教育的，安全是第一位。”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口被特意留下的楠木棺材，补充了一句。 “当然，客户的满意度，我们也很关心。 万一尺寸不合適，我们还提供七天无理由退换货服务。” 第80章 花圈送去病房，务必让他睁眼看到我的心意 “当然，客户的满意度，我们也很关心。 万一尺寸不合適，我们还提供七天无理由退换货服务。” 这话一出，就连一向沉稳的张振国也绷不住了，捂著嘴，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 最后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七天……无理由退换货……” 张振国笑得直不起腰， “沈校长，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我们教育系统，缺的不是专家， 缺的是你这种懂市场、懂人性的產品经理啊！” 华强集团的刘总凑过来，一脸认真地建议： “沈校长，我看你那『天堂殯葬』公司，乾脆上市吧！我第一个投！ 这商业模式太清晰了，精准定位高端客户，提供沉浸式体验，主打一个当场见效！” “对对对！汪秘书长就是咱们的第一个天使客户！” “什么天使客户？那是体验官！” “哈哈哈！沈校长，你……你真是个人才！”张振国指著沈诚，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们市局的宣传科，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材” “张局谬讚了。”沈诚一脸谦虚，隨即转身，对著两个黑衣学生招了招手， 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认真，仿佛在布置一项神圣的任务。 “你们两个，去挑一个最大、最白、扎得最密实的圈， 打个车，跟上前面那辆救护车。” 两个学生“唰”地一下立正，表情肃穆：“是，校长！” “记住，” “一定要亲手送到病房，务必让汪秘书长睁开眼， 第一眼就能看到我们新星学院最诚挚的慰问。” 他顿了顿，又叮嘱了一句： “如果护士拦著，你们就说，这是我们校长特意送来的『喜丧』圈，能冲喜，对病人恢復有奇效。” “噗——”华强集团的刘总竖起大拇指， “高！实在是高！沈校长，这计程车钱我出了！ 我再给司机加二百，让他开快点，別让汪秘书长等急了！” 其中一个学生面无表情地请示： “校长，那口小的……需要一起带过去吗？万一医院的床位紧张……” 沈诚摆了摆手，语重心长地教育道： “糊涂！我们是专业的殯葬团队，不是搬家公司！ 凡事要讲究流程，不能乱了章法。先送，再看情况，懂吗？” “懂了！”两个学生重重点头，转身就去执行命令，动作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一旁的王教授看著这荒诞的一幕，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他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答应加入那个“课题组”，好像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確，也是最疯狂的决定。 张振国看著两个学生抬著巨大圈远去的背影，笑著摇了摇头，拍了拍沈诚的肩膀： “走吧，沈校长，別让你的客人们总站在这『追悼会』现场。 去你的新总部看看，我倒要瞧瞧，你这『教育改革先锋』，打算怎么唱好这齣大戏。”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沈诚与张振国並肩而行， 身后跟著一群激动得快要晕过去的企业家，和那位表情复杂、但脚步却异常坚定的王教授。 他们身后，是救护车悽厉的鸣笛声， 和一场刚刚落下帷幕，却註定要被载入史册的、盛大的“葬礼”。 …… “新星校企联合会”的总部大楼里，空空荡荡。 这里没有欢迎的鲜，没有庆祝的横幅， 企业家们看著这空旷得过分的空间，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张振国也收敛了笑容， 他知道，好戏刚开场。 把人拉拢过来，只是第一步。 怎么把这盘散沙，捏成一股对抗旧势力的拳头，才是真正的考验。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沈诚身上。 沈诚没有长篇大论，也没有画什么宏伟的蓝图。 他只是走到大厅中央，环顾一圈，然后问了刘总一个最简单的问题。 “刘总，你现在最缺什么样的人？” 刘总一愣，下意识地回答： “缺能直接上手，不用我们再半年时间培训的熟练技工！特別懂新型数控工具机的！” 沈诚点点头，又看向另一位做纺织的孙董。 “孙董，你呢？” 孙董推了推眼镜： “我们缺懂电商直播，能把我们那些好布料，讲出来的年轻人！ 现在的大学生，眼高手低，让他写个文案都费劲！” “还有我们！我们缺会做短视频的！” “我们缺懂供应链管理的！” 企业家们七嘴八舌，把积攒了多年的苦水，一股脑地全倒了出来。 这些，都是他们永远不可能在高校联合会的官方会议上说的话。 因为在那帮官老爷眼里， 这些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低端需求。 沈诚安静地听著，没有打断任何人。 等所有人都说完了，大厅里再次安静下来。 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迴响，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好。” “从下个学期开始，新星学院，增设『智能製造与数控技术』专业、『直播电商与新媒体运营』专业。” “所有课程，由你们各个企业的总工程师、运营总监，亲自来定。” “所有学生，大三一整年，必须在你们的公司里带薪实习。” “实习工资，我来补贴一半。” “只有一个要求。” 沈诚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眼神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別让他们端茶倒水，別让他们去复印文件，让他们真正地去学，去干。” “谁要把我的学生当廉价劳动力使唤，我就把他从这个联合会里，亲手踢出去。”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所有企业家，都愣愣地看著沈诚。 他们预想过无数种可能。 或是高谈阔论，或是利益交换，或是画饼充飢。 却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简单、粗暴，却又直击灵魂的几句话。 张振国的眼神里，异彩连连。 他终於明白，自己没有看错人。 这个年轻人，不搞什么里胡哨的噱头。 他是在用最朴素、最有效的方式， 重塑整个职业技术教育的生態。 这时，一直沉默的王教授，忽然推了推眼镜，走了出来。 他的表情有些复杂，既有学者的严谨，又有一丝刚“跳槽”的尷尬。 “沈校长，我……我可以说两句吗？” 沈诚对他笑了笑：“王教授，以后大家都別客气。” 王教授深吸一口气， “我刚才听了各位老总的需求，也听了您的规划。” “从教育学的角度来看，您这套模式，叫『订单式培养』结合『现代学徒制』， 是目前国际上最前沿的职业教育理念。” “但是……”他话锋一转， “这套模式的成功，需要一个非常强大的『教学质量监控体系』，否则很容易在执行中走样。” “我建议，我们可以成立一个由校方、企业方和第三方专家组成的『教学评估委员会』， 定期对课程內容和实习效果进行评估……” 王教授越说越兴奋， 多年的学术积累，在这一刻找到了最佳的宣泄口。 周围的企业家们听得云里雾里， 但都感觉，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沈诚认真地听完，点了点头。 “王教授，你提的非常好。” 他看著王教授，脸上露出讚许的笑容。 “这个委员会，就由你来牵头组建。” “至於你的待遇……” 沈诚沉吟片刻，仿佛在思考一个重要的问题。 王教授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倒不是真的在乎钱，但这是对他学术价值的一种肯定。 只听沈诚用一种十分慷慨的语气说道： “这样吧，为了表彰你的突出贡献， 我决定，给你那口棺材……升级成金丝楠木的。” 第81章 汪秘书他怎么就对號入座了呢？ “这样吧，为了表彰你的突出贡献， 我决定，给你那口棺材……升级成金丝楠木的。” 王教授：“……” 他脸上的学者光环，瞬间碎裂。 “噗——” “哈哈哈哈哈哈！” 大厅里爆发出比刚才更热烈的笑声，连张振国都笑得揉起了肚子。 王教授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哭笑不得。 他自己这辈子，恐怕跟这口棺材结下不解之缘了。 就在这时，沈诚的手机响了。 是那个被派去医院“慰问”的学生打来的。 沈诚按下免提，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校长，任务完成！”学生的声音，带著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沈诚一脸平静地问：“客户……哦不，汪秘书长，还满意吗？” “非常满意！” 学生匯报导：“我们把圈送到vip病房的时候，汪秘书长刚醒过来。 他看到圈，先是愣了三秒，然后……” “然后怎么了？”刘总忍不住追问。 “然后他挣扎著要坐起来，心率监测仪的警报声，响得跟放鞭炮似的！” “医生护士衝进去一群，好不容易才把他按住。” “我走的时候，听见主治医生在门口跟家属说……” 学生清了清嗓子，模仿著医生的语气。 “『病人求生欲很强，这是好事！刚才还昏迷不醒，现在都能骂人了，说明恢復得不错！』” “哈哈哈哈哈哈！” 大厅里，所有人都笑疯了。 沈诚满意地点点头，对著电话那头下达了新的指示。 “很好，继续观察。” “告诉汪秘书长，安心养病，我们『天堂殯葬』隨时待命，提供24小时上门试躺服务。” “是！” 掛了电话，沈诚的目光重新回到眾人身上，脸上的笑容却淡了几分。 他知道，把汪秘书长气进医院，只是一个开始。 真正的战斗现在才打响。 果然，他另一部私人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梁蜜发来的信息。 “校长，汪秘书长的儿子，汪腾，开始行动了。” “他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和媒体资源，发了一篇通稿， 现在已经上了好几个平台的热搜。” 信息下面，附著一个连结。 沈诚点了进去。 一个刺眼的標题，跳了出来。 《震惊！滨海市上演黑道风云，无良校长率眾围攻，教育家当场气绝！》 文章內容更是顛倒黑白，极尽煽动之能事。 把一场荒诞的行为艺术，描绘成了血腥的黑帮火併。 把沈诚塑造成了一个藐视法纪、无法无天的狂徒。 把汪秘书长，塑造成了一个为教育事业鞠躬尽瘁，却惨遭迫害的悲情英雄。 文章最后，还附上了一张汪秘书长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插著氧气管的照片。 照片的角落里，还能看到那个白色圈的一角。 杀伤力，十足。 刘总等人也凑过来看到了新闻，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我操！这帮狗娘养的，也太他妈不是东西了！” “这完全是胡说八道！” 张振国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知道对方的反击来了。 而且，比预想的更阴险，更毒辣。 舆论战，是最难打的仗。 大厅里的气氛，瞬间从云端跌落谷底。 所有人都看向沈诚，眼神里带著担忧。 只见沈诚缓缓抬起头，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慌乱。 他只是轻轻地，念出了那个名字。 “汪腾？” 他笑了，那笑容里带著一丝冰冷的、令人不寒而慄的兴奋。 “总算来了个能打的。” “不然，也太没意思了。” 李铁的消息几乎是秒来，言简意賅，透著一股子热血。 【校长，计算机系全体待命！伺服器坐標已锁定，隨时可以发起“慰问”！请指示！】 沈诚看著手机屏幕，嘴角的弧度愈发玩味。他慢悠悠地回了两个字。 【稍等。】 放下手机，他对一脸紧张的张振国和刘总等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別急著衝锋陷阵，打打杀杀的多不体面。” “毕竟，一位伟大的教育家刚刚倒下， 我们作为晚辈，总得先表达一下沉痛的哀悼和慰问，这是礼数。” 眾人：“……” 哀悼？ 你管往人家icu病房里送圈叫哀悼？ 在眾人复杂的目光中，沈诚点开了微博， 不疾不徐地编辑了一条动態，並@了官方帐號。 【听闻汪秘书长因操劳过度，不幸入院，深感痛心。 今日汪秘书长蒞临我校指导工作，对我校新筹备的“现代殯葬服务与管理”专业现场教学活动， 表现出极大的热情与投入，並亲自体验了部分教学环节，其敬业精神令人动容。 想必是为教育事业殫精竭虑，才累倒在工作一线。 新星学院全体师生，祝汪秘书长早日康復！ 我们已派专人送上慰问圈，望您能感受到我们最诚挚的祝福。 #教育家风骨# #为汪秘书长祈福#】 这条微博一发，评论区瞬间沦陷。 【我他妈直接一个地铁老人看手机.jpg，还能这么玩？】 【翻译：人是我气倒的，圈是我送的，但我都是为了他好，你们快来夸我。】 【#为汪秘书长祈服#？我看是#为汪秘书长送行#吧！沈校长，你那个“祈”字是不是打错了？】 【前面的別乱说！我们校长送的“喜丧”圈，能冲喜！ 汪秘书长现在说不定已经能下地打一套军体拳了！】 【汪秘书长（插著管）：我谢谢你啊！】 就在网上闹翻天时，一个胆大的网络媒体记者， 居然通过线上渠道，对沈诚发起了紧急採访。 “沈校长，您好！对於网上那篇指控您『涉黑围攻』教育专家的文章，您有什么想回应的吗？” 视频连线里，沈诚一脸无辜地摊开手。 “冤枉，真是天大的冤枉。 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民办校长，遵纪守法是我的本分。 我们只是在彩排一场追悼会， 汪秘书长自己非要出来，我们总不能把他推回去吧？” 记者显然有备而来，追问道： “可文章里说，是您用棺材和侮辱性言论，蓄意刺激汪秘书长！” “哎，你这话说的。”沈诚皱起了眉，表情要多诚恳有多诚恳， “我只是在介绍我们『天堂殯葬』的套餐服务而已，买一送一，主打一个人文关怀。 至於那口小的……那不是给宠物狗准备的吗？ 我寻思著，汪秘书长他怎么就对號入座了呢？” 他对著镜头，困惑地眨了眨眼。 “再说了，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 有些事既然敢做，就得有被人摆在檯面上说的觉悟，对吧？” “他自己心理素质差，听两句实话就受不了，这能怪我吗？” 第82章 让全网都看看，我们的消防水平 “我寻思著，汪秘书长他怎么就对號入座了呢？” “再说了，他自己心理素质差，听两句实话就受不了，这能怪我吗？” 视频连线被掐断。 那位年轻的记者，张著嘴，呆呆地看著黑下去的屏幕，半天没回过神来。 直播间里，弹幕已经不是井喷，而是核爆了。 【我他妈……我他妈还能说什么？我只能说一句牛逼！】 【划重点：他自己心理素质差，这能怪我吗？】 【杀人还要怪尸体不够硬！沈校长，你是我的神！】 【汪秘书长（在icu拔掉氧气管）！】 【护士（重新插上管）：別激动，您看，血压又上来了！】 【一个新的网络热词诞生了：#汪秘书长心理素质#】 【但凡有人说我菜，我就回他一句：你的心理素质是汪秘书长吗？】 …… 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vip病房。 “砰——” 平板电脑被狠狠砸在墙上，屏幕瞬间碎裂成蛛网。 “沈诚！我操你妈！” 穿著定製西装、面容阴鷙的年轻人，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就是汪秘书长的独子，汪腾。 他刚刚，一字不漏看完了沈诚的整场直播採访。 他精心策划的悲情攻势，他重金买通稿营造的舆论氛围， 被沈诚用几句轻飘飘的骚话，冲得一乾二净。 现在，全网都在嘲笑他爹的心理素质。 他爹，成了本年度最大的笑话。 而他，成了这个笑话的导演。 “汪少……您息怒。”旁边的助理战战兢兢地劝道， “现在网上……风向对我们很不利。” “不利？”汪腾猛地转头，眼神像要吃人， “何止是不利！我们他妈的快成小丑了！” 他指著病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父亲，声音都在发颤。 “我爸为联合会操劳一辈子！现在被人用一口棺材气进了医院！这帮网民，居然还在笑！” “他们还有没有良心！还有没有王法！” 助理低著头，不敢说话。 良心？王法？ 在沈诚那场堪称行为艺术的“葬礼”面前， 这些东西，好像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汪腾喘著粗气，在病房来回踱步，眼里的疯狂越来越盛。 “舆论？老子不要了！” 他停下脚步，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李叔吗？我是汪腾。”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恭敬：“汪少，有什么吩咐？”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汪腾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消防、税务、土地、食堂卫生……给我把那个新星学院查个底朝天！” “我要它明天就关门！” “我要那个姓沈的，跪在我面前，求我！” …… “新星校企联合会”总部大楼里。 气氛有些凝重。 华强集团的刘总看著手机上的新闻，眉头紧锁。 “沈校长，这小子要下死手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这种最擅长的就是噁心死你。” 在场的企业家们，也都收起了笑容。 他们不怕在商场上真刀真枪地干，就怕这种来自 莫名其妙的打击。 张振国也看向沈诚， 他能给沈诚站台，能给锦旗， 但如果新星学院真的被查出什么硬伤，那他也保不住。 沈诚的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他甚至还有心情，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各位老总，別紧张。” 他吹了吹杯子里的热气，慢悠悠地说：“让他飞一会儿。” “飞得越高，落下来的时候，才砸得越疼。” 他看著眾人，笑了笑。 “他以为这是他家的后园，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现在，全网的眼睛都盯著我们这儿。” “他现在搞的任何小动作，都会被放大镜看得一清二楚。” 沈诚抿了一口茶，眼神里闪过一丝玩味。 “他想用盘外招，就把他拉回盘里来， 当著所有人的面，再杀他一次。” 沈诚看著他们说：“说起来，我倒是真有个想法。” 在场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连张振国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我想加一个新专业。”沈诚慢悠悠地说，“就叫『紧急危机管理』，比公关业务宽泛得多。” 华强集团的刘总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沈校长！都火烧眉毛了，您还有心思琢磨这个？”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啊。”沈诚一脸无辜地摊开手， “你们看，现成的教学案例，这不就自己送上门了吗？” 他点了点手机屏幕上汪腾的名字。 “这位汪公子，就是我们专业开课的第一个活教材。 他这一套组合拳，打得有章法，但没灵魂， 属於典型的『愤怒型公关』，情绪价值大於实际伤害。” 沈诚煞有介事地分析起来：“你看，他先用舆论抹黑，试图抢占道德高地，失败。 然后动用盘外招，想用 降维打击。路子很野，但痕跡太重，破绽百出。” 他顿了顿，看向已经目瞪口呆的眾人，认真地补充。 “这完全可以作为我们专业第一堂课的研討案例， 標题我都想好了，就叫《论 式报復的低效性与自我毁灭倾向》。” “到时候，让学生们分组写分析报告。” 刘总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自己的脑迴路，好像被沈诚强行掰弯了。 张振国在一旁，眼神里的欣赏几乎要溢出来。 话音刚落，沈诚的私人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號码。 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沈诚按下接听，顺手开了免提。 “喂，是新星学院的沈诚，沈校长吗？” 一个公事公办的、冰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沈诚淡淡地应了一声：“我是。” “这里消防救援支队。” 对方的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像一记重锤。 “我们接到群眾实名举报，称贵校存在多处重大消防安全隱患， 包括但不限於消防通道堵塞、喷淋系统损坏、学生宿舍违规使用大功率电器等。” 刘总等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来了！ 这么快！ 而且招式这么狠！ 这种举报，一查一个准，根本没法辩驳！ 只听电话那头继续说道： “根据应急管理条例，我们將於一小时后，对贵校进行一次全面突击检查。” “请贵校负责人，做好准备配合调查。” “嘟……嘟……嘟……” 电话被掛断。 整个大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企业家都用一种混杂著惊恐和同情的目光看著沈诚。 完了。 一小时，神仙也来不及整改。 张振国的眉头，也拧成了一个川字。 然而，沈诚却笑了。 他放下茶杯，站起身，脸上非但没有一丝慌乱， 反而带著……棋手落子前的兴奋。 “各位。” 他环顾四周，声音不大，却透著一股让人心安的魔力。 “现场教学第二课，现在开始。”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李铁的电话。 “铁子，別去攻击了。” “给你个新任务。” “把我们学校所有监控，连接到直播间。” “我要让全网都看看，我们的消防水平有多高。” “另外，扒一扒那孙子的人材公司……有什么黑料。” 第83章 全网直播查消防？抱歉，学生们正等著上实操课！ （脱层皮，能活著出来真不容易） ………… “我要让全网都看看，我们的消防水平有多高。” 话音落下，整个大厅里的人， 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著沈诚。 直播查消防？ 还是突击检查？ 这跟直播自己上断头台有什么区別？ “沈校长，三思啊！”华强集团的刘总急得直搓手。 “消防这东西，不是开玩笑的！別说你们学校，就是我们厂， 每次检查前都得提前半个月准备，就这样还提心弔胆的！” “是啊沈校长，”另一位企业家也劝道， “这种事，可不能意气用事！” 张振国的眉头也紧锁著， 他虽然欣赏沈诚的魄力，但这步棋，实在太险了。 然而，沈诚只是笑了笑，对著手机那头的李铁，下达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执行。” “是！” …… 新星学院的官方直播间，在短暂的黑屏后，画面猛地一分为九。 正中央的主屏幕，是无人机从高空俯瞰的学院全景。 周围八个小屏幕，则分別是教学楼、宿舍、食堂、图书馆等各个关键区域的固定监控画面。 【我操！什么情况？校长真要直播对线消防队？】 【九宫格直播！这他妈是吃鸡决赛圈的观战视角啊！】 【兄弟们，我先说好，我不是想看新星出事，我就是想看个刺激！】 【楼上的，你嘴上说不要，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来了来了！远处有红灯在闪！消防车来了！】 直播画面里，三辆红色的消防车，拉著警笛，由远及近， 气势汹汹地朝著新星学院的大门驶来。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汪腾的反击，又快又狠，直击要害。 然而，就在消防车即將抵达学院门口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为首的消防车，一个急剎， 停在了距离大门还有五十米的地方。 后面的两辆车也跟著紧急停下。 “怎么回事？” “堵车了？” 消防车里，一个肩膀上扛著两槓一星的消防队长，探出头，皱眉向前望去。 只见通往学院大门的唯一道路，被几辆重型卡车堵得严严实实。 几辆巨大的吊车，正在从卡车上往下卸货。 卸下来的，全是崭新的消防栓、成卷的消防水带、堆积如山的灭火器， 还有一箱箱的烟雾报警器和应急照明灯。 几个穿著新星学院工装服的学生，正在旁边有条不紊地指挥著。 场面热火朝天，像个大工地。 消防队长脸都黑了。 这他妈叫什么事？ 我们来突击检查，你们在这儿搞现场装修？ “喂！你们干什么的！”消防队长跳下车，大步流星地走过去。 一个看起来像负责人的学生，立刻小跑过来，递上一根烟，满脸堆笑。 “长官好，长官辛苦了！” 消防队长一摆手，厉声问道： “谁让你们把路堵上的？不知道这是消防通道吗？！” 那学生一脸无辜： “报告长官，我们这是在完善学校的消防设施啊！” “完善设施？”消防队长气笑了， “有你们这么完善的吗？把路都堵死了，万一真著火了怎么办？” “报告长官！”学生立正站好，声音洪亮， “我们校长说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先把旧的都拆了，才能换上这些更好的！” 消防队长：“……” 他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向汪秘书长看齐。 他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 直接拨通了举报材料上的电话。 “沈诚！我是市消防救援支队的李建国！” 电话那头，传来沈诚不疾不徐的声音： “李队长，您好啊，到我们学校了？” “我到你奶奶个腿儿！”李建国终於没忍住，爆了粗口， “你他妈到底在搞什么鬼？用一堆破烂把路堵了，你这想干嘛？妨碍公务吗？！” 直播间里，所有人都听到了李队长这声中气十足的咆哮。 【哈哈哈哈！又一个被校长逼疯的！】 【心疼李队长，他只是个想好好上班的打工人啊！】 【我宣布，『逼疯领导』，应该成为新星学院的必修课！】 电话里，沈诚的语气依旧平静，甚至带著一丝笑意。 “李队长，您別生气，千万別生气。” “我这可不是妨碍公务，我这是在积极配合您的工作啊。” 李建国一愣：“配合工作？” “对啊。”沈诚的声音通过免提， 清晰地传遍了总部大楼和全网直播间。 “您不是来检查我们消防设施的吗？” “我寻思著，我们自己肯定有看不到的死角，有想不到的疏漏。” “与其等您检查完了，开个单子， 我们再慢慢整改，多浪费时间啊。” “不如这样。” 沈诚的语气，变得像循循善诱的老师。 “您带著专家团队，现场检查，现场指导。” “您说哪里不行，我们就当场改。” “您说缺个喷淋，我这儿机械工程系的学生，立刻就给您装上。” “您说线路老化，我那儿电气自动化专业的学生，马上就给您换了。” “您看，这不光是消防检查，这还是一场別开生面的、全网直播的、大型消防安全实训课啊！” “您是总教官，我们全校师生都是您的学生。” “李队长，您看我这个安排，周到不周到？” “……” 李建国举著电话站在原地，彻底石化了。 他身后的消防员们，也都一个个张大了嘴面面相覷。 还能……这么玩？ 我们是来找茬的，不是来当老师的啊！ 还是免费的，全网直播的那种！ 总部大楼里，刘总等人先是愣住， 隨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 “我操！人才！真是他妈的人才！” “把消防队，变成了学校的外聘实训教官！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指著屏幕里的沈诚， “看到了吗？什么叫『產教融合』？这就叫產教融合！ 还是最高级『、校、企』三方联动！” 王教授则扶了扶眼镜，一脸严肃地拿出小本本，开始记录。 “妙啊！將外部的压力，巧妙地转化为內部的教学资源！ 这完全可以作为『危机管理与教育创新』的典型案例，写进我的课题报告里！”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彻底疯了。 【我宣布，沈校长，yyds！】 【汪腾：我钱请消防队去查你！沈诚：谢谢啊，正好缺个实操老师，省了一大笔培训费！】 【求此时汪腾的心理阴影面积！】 【汪腾（吐血）：李叔！我让你去灭火！不是让你去当老师！】 【李队长：我太难了！我现在要是走了，就是畏难情绪，不敢接受群眾监督！ 我要是留下，就得免费给他们干活，还得在全网面前保持微笑！】 电话那头，李建国沉默了足足半分钟。 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正通过摄像头，聚焦在自己身上。 第84章 疯了！沈校长绝对是疯了！ 电话那头，李建国沉默了足足半分钟。 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正通过摄像头，聚焦在自己身上。 他要是现在带队走人，明天的新闻標题他都想好了。 《消防队突击检查遇阻，面对企业现场整改竟临阵脱逃？》 他这身皮，还要不要了？ “好……” 李建国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沈校长，你很好。” 他掛断电话，转过身，对著身后那群已经看傻了的队员们，吼了一嗓子。 “都愣著干什么！” “既然沈校长这么有诚意，那我们就好好帮他『上上课』！” “一组去宿舍！二组去食堂！三组跟我去教学楼！把你们平生所学都给我用上！ 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问题都找出来！” “是！” 一场气势汹汹的突击检查，硬生生变成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教学活动”。 消防员们黑著脸在前面找问题。 “这里！应急照明灯的安装角度不对！” 话音未落，旁边立刻衝上来两个学生，拿著工具和图纸。 “收到！老师，您看是调高五度，还是向左偏三度？” “还有这里！消防栓的水压不够！” 另一个学生拿著对讲机就喊： “水泵房！水泵房听到请回答！三號泵组，增压两个帕！快！” 李建国看著眼前这热火朝天场面， 自己倒像是来参加阅兵的。 而他，就是被架在阅兵车上，不得不挥手致意的总指挥。 …… 这时，沈诚的手机，又响了。 还是个陌生號码。 沈诚按下免提。 比李建国更加冰冷、更公式化的声音传来。 “您好，请问新星学院的沈诚校长吗？” “我是。” “这里市税务局稽查分局，我们接到实名举报， 怀疑贵校存在严重的偷税漏税行为。 请您准备好近三年所有帐目，我们稽查组半小时后到达。” “嘟……嘟……嘟……” 电话被掛断。 总部大楼里，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说刚才消防队上门，是疾风骤雨。 那现在税务局这通电话，就是晴天霹雳。 “完了……” 华强集团的刘总，眼神都直了。 “这他妈往死里整啊！” “消防的事，大不了就罚款整改。” “税务……这他妈是要进去的啊！” 在场的企业家们，有一个算一个，脸色全都白了。 他们都是在商海里摸爬滚打过来的老油条，太清楚这其中的分量了。 查消防，是掀你的桌子。 查税务，是刨你的祖坟！ “沈校长……” “这……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张振国的脸色，也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可以给沈诚站台，可以给政策倾斜， 但绝不可能在税务问题上插手。 那是红线，是高压线，谁碰谁死！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集到了沈诚身上。 只见沈诚，缓缓放下电话，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波澜。 他甚至还端起面前那杯已经微凉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仿佛刚才听到的，不是催命的符咒，而是天气预报。 “各位老总，张局长。” 沈诚放下茶杯，环顾眾人，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安抚的笑容。 “別这么紧张。” “不就是查帐嘛，多大点事。” 刘总都快哭了。 “沈校长！我的亲校长！这还叫多大点事？！” “这姓汪的小子，是真下了死手了！” 沈诚笑了笑，摇了摇头。 “他还不配。” 他看著眾人那一张张写满了“我们今天就要完蛋了”的脸，慢悠悠地拋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其实，刚才那个实名举报电话……” 他顿了顿，享受著所有人屏住呼吸的瞬间。 “是我自己打的。” “……” 空气，凝固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刘总张著嘴，保持著那个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彻底僵住。 王教授刚扶上鼻樑的眼镜，手一滑，差点掉在地上。 张振国那张一向沉稳的国字脸，也出现了肉眼可见的龟裂。 “啥？” 刘总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过度惊嚇，出现了幻听。 “沈校长……你……你再说一遍？” “我说，”沈诚的语气轻鬆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那个举报电话，是我让我的助理打的。” “我举报的我自己。” “哗——” 整个大厅，像是被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瞬间炸开了锅。 “我操！” “自己举报自己？这是什么操作？！” “疯了！沈校长绝对是疯了！” 王教授扶著额头，嘴里喃喃自语： “不……这不符合逻辑……这完全顛覆了危机公关的所有理论模型……”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直播间里，因为刚才的电话开了免提，所有网民也听得一清二楚。 弹幕在经歷了短暂的停滯后，以一种核爆的姿態，彻底刷屏。 【？？？？？？】 【我他妈人傻了，家人们，我真的傻了！】 【自己举报自己？这是什么？自杀式袭击？】 【汪腾：我还没出手，你先自爆了？兄弟，玩不起是不是？】 【我懂了！这叫“走敌人的路，让敌人无路可走”！校长，兵法大师啊！】 【楼上的，你快拉倒吧！这他妈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啊！】 在眾人那混杂著震惊、恐惧、不解和一丝丝诡异崇拜的目光中，沈诚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 “反正……” “管帐的又不是我。” 眾人：“……” …… 与此同时。 新星学院，財务办公室。 戴著黑框眼镜的女人，正用酒精，擦拭著她面前计算器。 冯冬冬。 “冯……冯总……” 刚毕业没多久的小会计，脸色惨白地冲了进来， “出……出大事了！” 冯冬冬眼皮都没抬一下， “说。” “我……税务局稽查分局的人，半小时后就到！” 小会计的声音都在发抖。 “说是……说是查我们偷税漏税！” “哦。” 小会计急得快哭了： “冯总！这可是稽查分局啊！是要坐牢的！我们……” 冯冬冬终於抬起头，看著这个快要嚇晕过去的小伙子。 然后她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李啊。” 小会计眼含热泪，以为自己要得到安慰了。 “別怕。” 小李：“啊？” “没逝的，进去安心踩几年。” “你家里人，我会照顾好的。” “……” 第85章 同行衬托躺贏？先把標子公司办了 “没逝的，进去安心踩几年。” “你家里人，我会照顾好的。” “……” 小会计的脸，瞬间从惨白，变成了惨绿。 他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就要往后倒。 冯冬冬露出一丝嫌弃的表情。 “跟你开个玩笑，心理素质比汪秘书长还差。” 她鬆开手，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声音恢復了往日的冰冷和高效。 “行了，別在这儿演林黛玉了。” “去档案室，把贴著『甲』標籤的那三个保险柜打开。” 小会计一愣：“三……三个？” “对。” 冯冬冬头也不回地命令道。 “左边那个，是咱们学院过去三年，每一笔资金流向的完美帐目，专门用来应付常规审计的。” “中间那个，是咱们利用所有合法政策，进行合理避税的分析报告和帐目模型，专门用来给那些自以为是的专家上课的。” “右边那个……” 冯冬冬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是咱们在过去半年里，收购的濒临破產的研究所、专利、以及……他们留下的烂帐。” 她转过身，看著已经目瞪口呆的小会计。 “把右边柜子里的所有东西，原封不动地搬出来，堆在会议室。” “再泡一壶最好的大红袍。” 冯冬冬眼神幽深。 “想查我们的帐？” “就怕他们来了，带的会计师不够多。” …… 总部大楼里，沈诚刚掛断冯冬冬的电话，脸上带著一丝意犹未尽的遗憾。 “唉，结束得太快了，都没给税务局的同志们留顿午饭。” 眾人：“……” 你管把人家稽查组的首席会计师说到当场掏出速效救心丸叫“没留午饭”？ 就在这时，沈诚的私人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梁蜜发来的信息。 他点开一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刘总凑过去一看， “我操！这姓汪的小畜生，真他妈不是人！ 开个人才公司，专门卡应届毕业生的档案， 不给钱就往档案里写黑料？这他妈是断人前程啊！” 信息里，梁蜜的调查结果清晰明了： 汪腾名下的“腾飞人才諮询公司”，利用其父在 的人脉， 与多家企业hr勾结，形成了一条黑色的產业链。 毕业生想找个好工作？ 先交一笔高昂的“諮询费”，否则档案就会被“优化”—— 小到“组织纪律性差”，大到“有偷窃行为”，足以毁掉一个年轻人的一切。 “沈校长，这就是铁证！把他送进去！”刘总激动道。 “送进去？”沈诚摇了摇头，拿回手机，“刘总，格局小了。” 他慢悠悠地打字回復梁蜜： 【这种只能算道德败坏，顶多罚款停业。 我要的，是能让他跟他爹在牢里当室友的猛料。继续挖。】 刘总愣住了：“这还不够猛？” 沈诚嗤笑一声：“这父子俩，一个卖 一个卖” 刘总冷笑，“简直比標子还標子，毕竟標子出卖的只是自己。” 沈诚沉吟片刻，“算了，黑料慢慢挖，先把他的標子公司办了。” …… 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vip病房。 “废物！一群废物！” 汪腾面目狰狞，將手机狠狠砸在地上，屏幕四分五裂。 “查消防，人家当场开起了实操课！ 查税务，人家自己举报自己，帐本乾净得能当镜子照！” 他指著面前几个噤若寒蝉的手下，气得浑身发抖， “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的！连个泥腿子校长的黑料都扒不出来吗？！” 为首的助理战战兢兢开口： “汪少……不是我们不努力， 是……是这个沈诚，他……他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啊！” “我不管什么套路！给我扒！ 他从小到大的所有事，都给我翻个底朝天！我就不信他是个圣人！” 汪腾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助理咽了口唾沫，艰难地递上一个备用平板： “汪少……黑料没扒到，但是……他又上热搜了。” “他又干什么了？！” 汪腾一把抢过平板，以为沈诚又在搞什么么蛾子。 可当他看清热搜標题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滨海青山大学数十名学生中暑，新星学院成最大贏家# #论校长的远见：当你在# #家长联名感谢信：感谢沈校长的不务正业# 新闻里，隔壁一本院校青山大学，因为没有安装 导致大量学生中暑送医，引发了巨大的舆论风波。 而作为对比，沈诚之前顶著“不务正业”骂名，重金在学校里 此刻成了全网盛讚的“避暑山庄”、“神级操作”。 当初骂得最凶的几个家长，现在正带头写感谢信，夸沈诚高瞻远瞩，爱生如子。 “噗——” 汪腾死死盯著屏幕上刺眼的讚美， 一口气没上来，眼前阵阵发黑。 …… “校长……你看一下本地新闻热搜。” 沈诚懒洋洋接过手机。 【持续高温，重点高校“青山大学”爆发大规模学生中暑事件，数十人送医。】 青山大学？ 沈诚有点印象，好像是重点大学，就在新星附近。 学生们躺在简陋的医务室里，额头上敷著毛巾，一脸的痛苦。 评论区已经炸了锅。 “天啊！这都什么年代了，大学宿舍还没空调吗？” “青山大学啊！我当年差五分就能考上的学校！幸好没考上！” “这学校领导干什么吃的？学生都中暑进医院了！” 沈诚的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著。 忽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新闻稿的末尾，提了一句： “据悉，曾多次发文痛斥『享乐主义腐蚀校园』的哈某大学教育学专家张老师，正是青山大学的名誉顾问。” 万千网友，已经扛著键盘，瞬间踏平了张老师的微博。 张老条《警惕！教育界的浮夸风正动摇国本》的檄文下面， 评论区彻底沦陷， “张老师！別在网上指点江山了！快去青山大学看看吧！ 那里的学生太能吃苦了，都吃进医院了！” “笑死，这就是您说的『在知识的海洋里刻苦钻研』？ 我看是『在四十度的宿舍里物理降温』吧？” “我悟了，原来张老师说的『时代的悲哀』，就是指学生中暑了都没人管。” “强烈建议张老师去青山大学开讲座，就讲《论心静自然凉的科学性与实践性》！” “別骂了別骂了，张老师办公室的中央空调吹得他头疼， 没空关心我们这些凡夫俗子。” 与此同时，无数人在各种新闻下面，疯狂@沈诚。 #沈校长才是真正的教育家# #新星学院高瞻远瞩# #有一种安全感叫我的校长是沈诚# 沈诚再一次，以一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贏麻了。 “梁秘书！” “校……校长？”梁蜜还沉浸在网友们的骚操作 “立刻！採购一批高品质的移动冰柜和大型遮阳伞！” “在校园主干道、教学楼下、图书馆工地旁边，给我设立十个『清凉补给站』！” “啊？” “啊？” 沈诚没理会她的震惊，继续吩咐道： “让食堂加班加点，熬绿豆汤、酸梅汤、柠檬水！ 要冰镇！全部免费供应！不止是学生，工人也可以领！” “记住保证卫生，无限续杯！” ………… “汪少，您消消气……”助理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生怕这位爷也步了他老子的后尘，当场躺下。 “消气？”汪腾眼里的疯狂让助理后退了半步， “我爸还躺在病床上！全网都在看我们父子的笑话！你让我怎么消气！” 他来回踱步，最终，他脸上浮现出一抹阴狠 “我明白了。” 助理一愣：“汪少，您明白什么了？” “我之前思路全错了。”汪腾带著一种诡异的兴奋， “我不该去碰他的学校，不该跟他玩那些盘外招。” “他沈诚，最在乎的是什么？”汪腾闪烁著报復的快意， 第86章 全军，隨朕出征！ “他沈诚，最在乎的是什么？” “是他的学生，是他那个狗屁的『新星模式』，是他吹上天的就业率！” “他想当皇帝，想当所有学生的英雄？”汪腾拿起桌上一部崭新的手机， “我就让他变成所有学生的罪人。” 他拨通了公司主管的电话， “喂，是我。把新星学院今年所有应届毕业生的名单，全部调出来。” “汪总，这……” “听不懂人话吗？我要每一个人的详细资料！ 另外，通知我们所有合作的企业hr， 就说新星学院这批毕业生，因为教学质量存在严重问题，我们『腾飞人才』不予推荐。 谁要是用了，就跟我们过不去。” 助理听得冷汗都下来了： “汪少，这……这等於断了人家所有学生的后路啊！万一捅出去……” “捅出去？”汪腾嗤笑一声， “谁敢捅？再说了，我们用得著那么直白吗？” “不用太夸张，什么『团队协作意识薄弱』、『在校期间有违纪行为』、『缺乏职业精神』…… 隨便写几条，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他沈诚不是能吗？不是会搞舆论吗？ 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帮几百个测评被『优化』过的学生，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 汪腾的脸上，终於露出了久违的、胜券在握的笑容。 “我要让他亲眼看著，他费尽心力培养出来的所谓『精英』，最后只能去送外卖、进厂打螺丝！ 我要让他那个『新星校企联合会』，变成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掛断电话，將手机扔在桌上， “这，才叫降维打击。”他嘴角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我在贵族学校学到的东西，可不是他那种泥腿子能理解的。” …… 新星学院的应届生求职群里， 原本热火朝天的气氛，忽然诡异起来。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计算机系也是拿到了华强集团最高档special offer的技术大神，赵日天。 赵日天：【兄弟们，你们电子档案更新了吗？我这儿怎么多了个“专业联合测评”？】 下面立刻有人回復。 机械工程系扛把子：【臥槽，我也有！腾飞人才諮询公司？这什么野鸡机构？】 新媒体运营系一枝：【姐妹们快看！给我写的评语是“缺乏职业精神，团队协作意识薄弱”？ 我他妈带的团队项目，实习报告拿的a+，这评语谁写的？眼瞎了吗？！】 【我的是“在校期间有违纪行为”！我大学四年连晚归都没有过一次！】 【我更离谱，“缺乏创新能力，建议从事基础岗位”……我那个专利白拿了？】 群里，瞬间炸了。 一张张截图被甩了出来，评语五八门， 但核心思想只有一个：这批毕业生，不行。 恐慌和愤怒，在几百名即將踏入社会的年轻人中迅速蔓延。 “腾飞人才諮询公司……” 总部大楼里，刘总看著学生发来的截图， 念出了这个名字，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汪腾！这小畜生，真他妈阴损到了极点！”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对著沈诚怒道： “沈校长，这事你別管，我这就发公告！ 我华强集团要的人，別说他写个『团队协作意识薄弱』， 他就是写成『天煞孤星』，只要技术过硬，我们照样要！ 我看哪个不长眼的hr敢拿这玩意儿说事！” 旁边几位企业家也纷纷附和。 “对！我们也不认这狗屁测评！” “这不就是以前流氓中介玩的手段吗？断人前程，太缺德了！” 他们可以给沈诚撑腰，保证这批学生顺利入职。 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沈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著手机屏幕上，学生们那些愤怒又无助的发言。 王教授在一旁推了推眼镜，脸色凝重。 “沈校长，刘总他们的支持，只能解一时之急。” “这个东西，叫『档案污点』。它会跟著这些孩子一辈子。 现在有我们作保，他们可以顺利进入联合会的企业。 但是，人总是要往高处走的。” 王教授的声音，带著学者的忧虑。 “五年后十年后，他们想跳槽想考公，想去更大的平台发展…… 当新的用人单位调取档案，看到这些莫名其妙的负面评价，会怎么想？” “谁会去听他们解释十几年前一段恩怨？只会觉得，这是一个藉口。” “这一招，不是为了阻止他们找到第一份工作， 而是为了彻底堵死他们未来的上升通道。” 王教授的话，让整个大厅都沉重下来。 刘总等人都是人精，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这比把人打一顿，甚至比把人送进医院，都要恶毒百倍。 它毁掉的，是一个年轻人最宝贵的未来。 这时，一直沉默的沈诚，忽然笑了。 他抬起头，把手机揣进兜里，伸了个懒腰，骨节噼里啪啦的脆响。 “王教授说得对。” 他环顾四周，看著眾人那一张张凝重的脸， “所以，得一次性把病根给刨了。” 他拿起手机，点开了已经炸锅的学生群。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那根正在屏幕上敲击的拇指上。 没有长篇大论的安抚，没有义愤填膺的谴责。 只有一行字，被他发了出去。 【全军，隨朕出征！】 整个群，在经歷了一秒钟的死寂之后，画风突变。 刚才还在愤怒和恐慌的学生们，像是瞬间被激活了什么奇怪的开关。 计算机系赵日天：【收到！校长！伺服器已备好，隨时可以对“腾飞人才”发起降维打击！ 这次要让他们官网瘫痪多久？】 机械工程系扛把子：【校长！这次的目標是哪栋楼？ 我这就去联繫吊车和挖掘机！保证指哪儿打哪儿！】 新媒体运营系一枝：【宣传文案已就位！#无良企业偽造档案，无辜学子前程尽毁#，#论资本家的心有多黑#， 保证半小时內送他上热搜第一！要不要带上他爹的热搜话题搞个父子联动？】 一个画风最清奇的问题，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冒了出来。 木工实训小组组长：【校长，这次还用棺材吗？】 他紧接著又补充了一句。 【要是还用的话，得抓紧时间了。上次那批楠木用完了，汪秘书长那口最后一块。 现在仓库里只剩松木和樺木了，您看用哪种？要不要加急做一口？】 总部大楼里，刘总等人看著沈诚手机屏幕上滚动的聊天记录，眼角疯狂抽搐。 这他妈……是一群学生？ 这分明是训练有素，分工明確，且隨时准备把事情搞大的虎狼之师啊！ 王教授扶著额头，感觉自己这辈子建立起来的教育观，正在被反覆碾压，碎成了渣。 寓教於葬…… 直播间里，通过某些內部渠道看到群聊截图的网友们，已经笑疯了。 【哈哈哈哈！我宣布，新星学院，又名『德云社附属军事院校』！】 【专业团队，小子！什么叫专业团队！】 【木工组的同学，你真的好严谨，我哭死！】 【汪腾：我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他们：你想要什么样的葬礼？】 【求求了，快出征吧！我已经等不及看下一集了！】 在全网的期待和学生们高涨的“战斗热情”中，沈诚慢悠悠地，又在群里打出了一行字。 【都不用。】 他顿了顿，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发出了最后的指令。 【带上你们的档案，穿上你们的学士服。】 【我们去给他送一份毕业大礼。】 第87章 书已限流，追读的读者请別故意低分，会影响推流 （本书已经限流了，连原来五分之一的量都没有 追读读者打高分，最多维持现在量， 但打低分真会影响推流， 评论为什么会觉得压分可以规避申鹤？ 这样只会让想搞我的人继续举报，我很容易被误封， 再封一次，彻底限流了 拜託你们打个正常的分数，正常的评论就行） ………… 第87章 毕业大礼？这是送葬大队！ 腾飞人才諮询公司。 汪腾哼著小曲，把车停进了专属车位。 他今天心情很好。 一想到新星学院那几百个毕业生，正因为自己的一份“测评报告”而焦头烂额，他就感觉浑身舒坦。 断人前程，如杀人父母。 沈诚，你不是牛逼吗？ 你不是会玩舆论吗？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跟几百个前途尽毁的学生交代！ 他整理了一下领带，迈著春风得意的步伐，走向公司大门。 然后，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公司门口，黑压压的一片。 几百號人，整整齐齐地穿著漆黑的学士服，戴著学士帽。 他们没有吵，没有闹，甚至没有举任何標语。 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像一片沉默的黑色森林。 更离谱的是，他们还在公司门口的广场上，搭起了一排排的遮阳棚。 遮阳棚下，小马扎，矿泉水，瓜子生，一应俱全。 （请记住 追书认准 101 看书网，101????????????.??????超便捷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看这架势，不像是来闹事的。 倒像是……来这里团建的。 而在人群的最中央，停著一辆巨大的广播车。 车顶上，一个男人正懒洋洋地靠著栏杆，手里还拿著一杯冰镇可乐。 不是沈诚，还能是谁！ 汪腾的脑子“嗡”的一声，差点当场宕机。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行为艺术？ 毕业典礼开到我公司门口来了？ 他强压下心头的惊骇，分开人群，挤到了广播车前。 “沈诚！你他妈想干什么？！”汪腾指著车顶，声音都变了调。 沈诚低头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他没说话，只是对著旁边的一个女生，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个女生，正是新媒体运营系的那位“一枝”。 她手里拿著一份文件，走到了麦克风前。 整个广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连同周围写字楼里无数伸出窗户的脑袋，全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女生的声音，通过大功率的广播，清晰地传遍了方圆几百米。 “本人，新星学院，新媒体运营系应届毕业生，张薇。” “根据腾飞人才諮询有限公司出具的《应届生综合能力测评报告》，报告编號tf20230615001，我的最终评语为——” 她的声音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咬得清晰无比。 “『缺乏职业精神，团队协作意识薄弱』。” 念完，她抬起头，目光直视著楼上“腾飞人才”那四个烫金大字。 “我的毕业实习报告，带队完成的『新媒体矩阵推广』项目，被评为a+。” “我的指导老师评语是『极具领导才能与团队凝聚力』。” “请问，腾飞人才諮询有限公司，你们的评语，从何而来？” 话音落下。 人群中，一个男生高高举起了手机。 手机屏幕上，一个直播间正疯狂地刷著弹幕。 【臥槽！公开处刑！这也太狠了吧！】 【腾飞人才？我记住了，以后我找工作绝对绕著这家公司走！】 【这不就是职场pua吗？还没入职就先给你打上一个『不行』的標籤？】 【支持新星学院！支持校长！乾死这帮孙子！】 汪腾看著那飞速滚动的弹幕，脸都绿了。 他妈的，还开了直播！ 这还没完！ 张薇走下台。 另一个戴著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生，走上了广播车。 “本人，新星学院，机械工程系应届毕业生，李响。” “根据腾飞人才諮询有限公司出具的《应届生综合能力测评报告》，报告编號tf20230615002，我的最终评语为——” “『缺乏创新能力，建议从事基础岗位』。” 他举起手里一个红色的证书复印件，对著无数镜头和围观群眾。 “这是我的国家实用新型专利证书，专利號zl20222xxxxxx。” “专利內容是『一种新型机械臂自適应抓取模块』。” “请问，腾飞人才諮询有限公司，你们所谓的『创新能力』，是指什么？是指重新发明轮子吗？” “轰！” 围观的人群，彻底炸了。 “我靠！有专利都叫没创新能力？那我们算什么？原始人吗？” “这公司是干嘛的？专门给人泼脏水的吗？太缺德了！” “这评语要是进了档案，这小伙子一辈子都完了啊！” 汪腾的额头上，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终於明白沈诚要干什么了。 这不是闹事。 这不是抗议。 这是诛心！ 他要把自己和自己的公司，钉在耻辱柱上，用最高清的摄像头，向全网直播！ 一个又一个学生，走上广播车。 “本人，新星学院……评语『在校期间有违纪行为』…… 我大学四年全勤，连图书馆的预约都从未迟到过，我违的哪门子纪？” “本人，新星学院……评语『抗压能力较差，不適宜高强度工作』…… 我跟著导师连著通宵半个月做项目，你们的测评师是在旁边给我掐著表吗？” 每一个学生，都像一发炮弹。 每一句质问，都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汪腾的脸上。 他感觉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 周围那些围观群眾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把他凌迟。 他想跑，可双腿却像灌了铅。 终於，在第十个学生念完自己的“罪状”后。 沈诚，终於从栏杆上站直了身体。 他拿起那杯可乐喝了一大口，然后打了个嗝。 他走到麦克风前，试了试音。 “餵？餵？” 懒洋洋的声音通过广播，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也传到了全网几十万观眾的耳朵里。 “汪总，別来无恙啊。” 沈诚看著台下脸色煞白的汪腾，笑得像个纯良无害的邻家大男孩。 “今天天气不错，我带我们学校的毕业生，来贵公司搞个毕业典礼，顺便……学习学习。” “学习一下贵公司，是如何在不见面不访谈，不调查的情况下， 地为我们几百名学生，做出如此『深刻』又『独到』的评价的。” 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 眼神变得锐利。 “今天当著全网的面。” “当著你公司楼上楼下所有同行的面。” “我沈诚，新星学院校长，正式向你，汪腾，以及你背后的腾飞人才諮询有限公司提出质询。”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请你拿出为这几百名学生，写下档案污点的，每一条评语的確凿证据！” “是哪一位老师提供的材料？是哪一次考试得出的结论？是哪一份访谈记录下的內容？” “今天你如果拿得出来！” “我，沈诚，当著所有人的面，给你磕头道歉！新星学院，从此关门大吉！” 话锋一转，沈诚的语气森寒刺骨。 “但你如果拿不出来！” “我將以誹谤罪，名誉侵权罪，不正当竞爭罪，起诉你汪腾！起诉你名下所有公司！” “包括！” 沈诚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腾飞公司的大楼。 “所有参与这次测评，收了你的黑钱，昧著良心，给我们学生写下这些狗屁评语的所谓叫兽和砖家！” “有一个，算一个！” “我保证你们的名字，你们的脸，会比今天任何一个明星的八卦，都要红！” “我说的！” 整个广场死一般的寂静。 汪腾站在那，浑身都在发抖，汗水浸透了他的衬衫。 证据？ 他妈的哪来的证据！ 那些评语全都是他授意下面的人，闭著眼睛瞎编的！ 掛了几个合作的叫兽的名字…… 他看著车顶上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正居高临下地看著他，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冰冷的玩味。 汪腾的脑子里只剩下四个字。 完……蛋……了…… （另一章还在申鹤的路上） 第88章 太子爷尿了？校长：別急，这才刚开胃！ 第88章太子爷尿了？校长：別急，这才刚开胃！ “我说的！” 沈诚的声音在广场上空迴荡。 汪腾站在原地，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 证据？ 他上哪儿去找证据？ 全是他让助理对著毕业生名单，闭著眼睛瞎编的。 他以为能成为掐住新星学院咽喉。 现在正一圈一圈地，缠回他自己的脖子上。 他看著车顶上那个男人。 那男人正居高临下看著他，没有愤怒，没有嘲讽，只有看死人般的平静。 汪腾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宣布，这是我今年看过最爽的直播！没有之一！】 【杀人诛心！校长这是把汪腾的底裤都给扒了，掛在旗杆上迎风飘扬啊！】 【证据？汪腾的证据就是他那个进了icu的爹吧！】 【前面的別尬黑，汪秘书长心理素质不好，正在积极康復中，说不定已经能下地打人了。】 【汪腾：我爹都气病了，你们还想怎样？沈诚：拿出证据，或者我送你进去陪你爹。】 广场上死一般的寂静之后，是山呼海啸般的议论声。 “拿不出来！他肯定拿不出来！” “我操，这公司也太黑了，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毁人前程？” “报警！必须报警！” 汪腾被这些声音包裹著，感觉天旋地转。 他不能倒下。 他要倒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沈诚！” 汪腾挤出一句色厉內荏的嘶吼。 “你这是非法集会！你这恶意誹谤！你这是在扰乱我们的正常经营！” “保安！保安呢！把他们都给我赶出去！” 他声嘶力竭地喊著，可周围的保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敢动。 赶出去？ 赶谁？ 赶这几百个穿著学士服的学生？ 还是赶走周围这上千个拿著手机直播的“正义路人”？ 谁动一下，明天谁就得跟汪腾一起上社会新闻头条。 沈诚笑了。 他拿起麦克风，对著台下脸色煞白的汪腾，懒洋洋地开口。 “汪总別激动嘛。” “你看你又急了。” “你们老汪家是不是有什么家族遗传病？心理素质都这么一脉相承的？” “噗——” 人群中爆发出哄堂大笑。 “我刚才好像听到，汪总说要报警？” 沈诚把手拢在耳边，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 “太好了！” 他一拍大腿。 “我还真怕你不报警。” “来，同学们，把你们的身份证都准备好。” “咱们今天也別回去了，直接跟警察叔叔走。” “几百个受害人，几百份口供，全是誹谤罪的铁证。” “我倒要看看是看守所大，还是你汪总的嘴硬。” 汪腾的脸，瞬间从煞白变成了猪肝色。 报警？ 那不是自首吗！ 就在这时，沈诚对著广播车旁边的李铁，打了个响指。 “铁子，放bgm！” 李铁心领神会，在笔记本电脑上敲击了几下。 下一秒，广播车侧面那块原本黑著的巨大led屏幕，猛地亮了起来。 一阵激昂又带著几分戏謔的音乐响起。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製作精良的ppt。 標题是金光闪闪的几个大字。 《“腾飞人才”杯·应届生优秀评语签发专家颁奖典礼》 汪腾：“……” 围观群眾：“……” 直播间网友：【？？？我操，还有这环节？】 沈诚清了清嗓子，用电视台主持人的激昂语调，对著麦克风念道。 “首先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第一位获奖专家！” 屏幕上跳出了一张证件照。 一个地中海髮型戴金丝眼镜，道貌岸然的中年男人。 照片下面，是他的名字和头衔。 “大学，就业指导中心副主任，刘教授！” “刘教授，在本次测评中，以其天马行空的想像力，和指鹿为马的创造力， 独立完成了对我校三十七名学生的评语撰写工作！” “其评语『缺乏职业精神』，更是对我校那位获得全国大学生辩论赛冠军的同学，做出了盖棺定论式的精准打击！” “让我们把掌声送给刘教授！” 沈诚带头鼓起了掌。 广场上，先是一愣，隨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口哨声。 这掌声，比耳光还响亮。 …… 与此同时。 就业指导中心办公室。 刘正端著保温杯，悠閒地刷著手机。 当他看到直播里出现自己照片的那一刻， 滚烫的茶水直接泼在了裤子上。 “啊！” 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他的助理一脸惊恐地冲了进来。 “刘……刘主任！不好了！” “你的电话……快被我们学校的学生打爆了！” “还有……还有电视台的记者，已经到楼下了！” 刘看著直播里，沈诚那张笑眯眯的脸，两眼一黑，差点当场去世。 他完了。 他这辈子都完了。 …… 广场上，“颁奖典礼”还在继续。 “下一位！让我们欢迎，省教育研究院的特约研究员，王女士！”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化著浓妆，满脸横肉的中年妇女照片。 “王研究员，以其女性独有的细腻视角，为我校服装设计系那位拿到大奖的女生， 写下了『审美能力有待提高』的神来之笔！” “这份勇气！这份担当！令人动容！” “掌声！” 掌声、笑声、快门声，匯成了一曲献给汪腾和他的帮凶们的葬魂曲。 一个又一个“专家”被掛在了屏幕上。 公开处刑。 汪腾站在人群中央，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正在被一点点抽乾。 他最后的依仗，那些他钱收买的所谓学界泰斗、业界精英， 正在被沈诚用最残忍的方式，一个一个地从他身边剥离。 他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终於，在第十个“专家”的“颁奖词”念完后。 沈诚摆了摆手示意音乐停下。 整个广场，再次安静下来。 “好了，颁奖典礼到此结束。” 沈诚的语气，恢復了平淡。 “汪总，现在你还觉得，这是我一个人的事吗？” 他看著面如死灰的汪腾，缓缓说道。 “现在，轮到你了。” “同学们。” 沈诚转过身，对著身后那片黑色的学士服森林，朗声说道。 “毕业典礼，最后一项。” “赠送毕业礼物！”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计算机系的赵日天和机械系的扛把子，带著几个同学，抬著一个盖著红布的巨大物体，缓缓走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物体上。 直播间的弹幕，都在疯狂猜测。 【来了来了！保留节目！】 【我赌五毛，是棺材！还是带led跑马灯的那种！】 【格局小了！我觉得是墓碑！上面用代码刻著汪腾的生平！】 【你们都太暴力了！我们校长是文化人，送的肯定是文化礼品！】 汪腾看著那个越来越近的庞然大物，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他真的怕了。 他怕那红布下面，真是一口为他量身定做的棺材。 终於，那东西被抬到了汪腾面前。 沈诚走下广播车，来到红布前。 他抓住红布的一角，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汪腾，笑了笑。 “汪总，別怕。” “我们新星学院，是正经学校，不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这是我们全体毕业生，送给你的一份心意。” “希望你，喜欢。” 话音落下。 他猛地一扯！ 红布被瞬间揭开！ 第89章 跪下，或者去踩缝纫机，选一个吧 红布被瞬间揭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慢放键。 没有棺材。 也没有墓碑。 出现在眾人眼前的，是一面巨大的、製作精良的……锦旗？ 锦旗是上好的丝绸质地，金丝楠木的旗杆，红底金字，在阳光下熠耀生辉。 只是那上面的字，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赠：腾飞人才諮询有限公司】 【断人前程心狠手辣，顛倒黑白指鹿为马】 十六个烫金大字，每一个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落款更是点睛之笔。 【新星学院全体受害者，及全网吃瓜群眾，联名敬赠】 “……” 全场死寂。 直播间里，弹幕在停滯了一秒后，彻底疯了。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我操！我他妈愿称之为史上最强锦旗！】 【杀人还要诛心，鞭尸还得掛锦旗！校长，我的网际网路嘴替！】 【这比送棺材狠多了！送棺材是物理攻击，这是魔法伤害，还带持续掉血效果的！】 【汪腾：你还不如送我口棺材……】 【新星学院校训是不是可以加一条：能用锦旗解决的，绝不动手。】 瘫坐在地上的汪腾，呆呆地看著那面巨大的锦旗。 他预想过无数种可能。 侮辱、谩骂、甚至是殴打。 可他万万没想到，沈诚会用这种方式。 一种带著极致戏謔和嘲讽的、堪称“表彰”的方式，把他钉死在耻辱柱上。 他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身体的某个部位，忽然失去了控制。 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他价值不菲的西裤里，缓缓渗出。 在地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跡。 一股骚臭味，若有若无地飘散开来。 离他最近的一个围观群眾，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眼神里充满了嫌恶和震惊。 “我靠……他……他是不是嚇尿了？” 这一声不高，却像在寂静的广场上投下了一颗炸雷。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从那面锦旗，转移到了汪腾的裤子上。 “噗——” “哈哈哈哈哈哈！” “臥槽！真尿了！太子爷当眾尿裤子了！” “名场面！绝对是年度名场d面！” “兄弟们！截图！录屏！这可是歷史性的一刻！” 闪光灯像疯了一样亮起，快门声响成一片，完美记录下了汪腾此刻的狼狈。 汪腾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他想站起来，可双腿却软得像麵条。 他想遮挡，可双手却抖得不听使唤。 羞耻、恐惧、愤怒……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都化作了一片空白。 他完了。 比他爹被气进icu，还要完蛋。 他爹只是个笑话。 而他，成了笑话本身。 沈诚看著瘫在地上的汪腾，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拿起麦克风，慢悠悠地开口。 “哎，你看。” “我早就说了，你们老汪家的心理素质，真的不行。” “这还没到正餐呢，怎么就……失禁了呢？” 他这话一出，全场再次爆笑。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划重点：还没到正餐！】 【我操！这他妈才是个开胃小菜？】 【校长！你不要再逼他了！再逼下去，他就要拉了！】 【汪腾：求求了，上正餐吧，给我个痛快！】 【我好期待！正餐是什么？满汉全席吗？】 汪腾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著沈诚。 “沈诚……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屈辱，变得尖利而扭曲。 “怎么样？” 沈诚笑了。 他把麦克风递给旁边的李铁，自己则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了梁蜜刚刚发来的一份文件。 他一边看，一边慢悠悠地踱步到汪腾面前。 他蹲下身，与瘫在地上的汪腾平视。 “汪总，別误会。” “我这个人，其实很讲道理。” “我从来不主动惹事，但谁要是惹了我……” 沈诚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我一般都直接送他上路。” 汪腾浑身一颤。 “你……你还想干什么……” “我说了，刚才那个，只是开胃菜。” 沈诚把手机屏幕，凑到汪腾的眼前。 屏幕上，是一份份加密文件。 “偽造档案，给学生泼脏水，这事儿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是你道德败坏，我们起诉你，你赔钱道歉，公司停业整顿。” “往大了说……” 沈诚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你猜，如果我把你公司后台，那份长达五百页的『vip客户信息共享名单』，交给警方，会怎么样？” 汪腾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份名单！ 他怎么会知道！ 那里面记录的，根本不是什么客户信息！ 而是他利用“腾飞人才”这个平台，收集到的，那些家庭困难、急於求职的应届毕业生的详细个人信息！ 包括他们的身份证號、家庭住址、父母联繫方式、甚至是……网贷记录！ 而这些信息，被他分门別类，打包卖给了滨海市好几家臭名昭著的“网络金融公司”和“催收公司”！ 这才是他“腾飞人才”真正赚钱的生意！ 断学生前程，只是他用来打击对手和满足自己变態心理的手段。 卖学生信息，才是他真正的核心业务！ 这事要是捅出去，就不是赔钱道歉那么简单了！ 那是犯罪！ 是足以让他把牢底坐穿的重罪！ “你……你……” 汪腾指著沈诚，嘴唇哆嗦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想不通，这么机密的事情，沈诚是怎么知道的！ “很惊讶？” 沈诚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著他，眼神里带著一丝怜悯。 “你以为，你那些所谓的商业机密，防火墙做得很好？” “不好意思。” 沈诚指了指广播车上，那个正在敲击键盘的赵日天。 “在我们计算机系的学生眼里，你的公司后台，就跟公共厕所一样。”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顺便还能打包带走点东西。” 赵日天適时地抬起头，对著汪腾，露出了一个靦腆的微笑。 汪腾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昏死过去。 “现在，我们来聊聊正餐。” 沈诚的声音，像来自地狱的判决。 “汪总，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你现在立刻当著全网的面，把你和你那些帮凶，是怎么偽造档案污衊我们学生的，一五一十全部交代清楚。” “然后跪下，给我们每一个学生，磕头道歉。” “直到他们满意为止。” “第二……” 沈诚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我把这份名单，连同你公司和你个人帐户上， 那些见不得光的转帐记录，一起交给警察叔叔。” “让你进去踩缝纫机。” “你，选一个吧。” 第90章 原来是你员工瞒著你，在网上黑我们啊 “跪下磕头道歉。” “或者让你进去踩缝纫机。” “你，选一个吧。” 整个广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沈诚这番话，给震住了。 如果说刚才的锦旗，是诛心。 那现在这份名单，就是绝杀！ 【臥槽臥槽臥槽！卖学生信息给催收公司？这他妈是人干的事吗？！】 【畜生啊！这汪腾简直畜生！枪毙一百次都不为过！】 【我收回刚才的话，校长，別给他选择了，直接送他进去吧！】 【父子俩一个卖，一个卖档案，真是“家学渊源”啊！】 汪腾瘫在地上，面如死灰。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交代？ 那些被他收买的专家教授，会把他生吞活剥了。 不交代？ 沈诚手里的东西，足够他下半辈子在缝纫机上度过。 他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沈诚將手里的文件甩到汪腾脸上，照亮了后者毫无血色的脸。 “汪总，我知道，你背后所谓『砖家叫兽』，人脉广，能量大，我个开民办学校的，得罪不起。” 沈诚话锋一转，带著一丝玩味： “这样吧，我给你个机会。 你呢，现在就给我的学生们跪下，磕头道歉。 拿出你全部的诚意，让他们满意了， 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至於我手机里这些东西嘛……” 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的罪证清单触目惊心 汪腾的呼吸瞬间急促。 这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尊严？面子？跟把牢底坐穿比起来，算个屁！ “我……我道歉！”他连滚带爬地挪到学生们面前，毫不犹豫“噗通”一声，双膝跪地。 “各位同学！对不起！是我错了！” 他一边说，一边真的把头往地上磕，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被网上水军蒙蔽了双眼！我不是有意要抹黑你们的啊！” 广场上，所有人都看傻了。 直播间的弹幕更是瞬间爆炸。 【我操！真跪了！太子爷的膝盖这么软的吗？】 【能屈能伸汪太子，年度最佳演员！】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学生们看著眼前涕泗横流的男人，脸上满是鄙夷和厌恶。 “光说对不起就完了？我们的档案怎么办？你那些顛倒黑白的评语，会跟我们一辈子！” “刪！我马上刪！”汪腾磕头如捣蒜， “我立刻发公告，向全社会澄清！ 是我公司瞎了狗眼，你们都是最优秀的人才！” 等汪腾磕得头破血流，气喘吁吁，感觉自己已经把这辈子的脸都丟尽了的时候， 他抬起头，用近乎乞求的眼神望向沈诚。 沈诚一直看著他表演，直到此刻，才慢悠悠走上前，蹲下身，拍了拍汪腾的肩膀。 “哎哟，我怎么不知道，网上有那么多恶意的水军呢？” 汪腾抱住沈诚的小腿， “沈校长！我错了！我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啊！” 他声泪俱下，演技足以问鼎奥斯卡。 “网上那些人，天天说你们学校不行，说您的学生都是混子…… 我信了，我他妈就个傻子！他们给我餵什么屎，我就吃什么屎！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啊！” 沈诚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隨即转身面向周围的镜头和人群， “大家听到了吗？都听到了吧？原来是场天大的误会！ 我们汪总，也是被奸人蒙蔽的受害者！” 他低下头，用悲天悯人的语气，拍了拍汪腾的后背。 “汪总，你受苦了。快起来地上凉，別再糟蹋你这条好几万的裤子了。” 汪腾的眼中瞬间迸发微光， “真的？沈校长，您……您肯原谅我？” “原谅？当然！”沈诚斩钉截铁， “不知者无罪嘛，这个道理我懂。” 他话锋一转，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不过，你说的这个水军，性质太恶劣了！ 这不仅是抹黑我们新星学院，更欺骗了你这样有为的青年企业家！ 这是行业毒瘤，是社会的败类，必须连根拔起！” 汪腾刚要顺著杆子往上爬，新媒体运营系的那位“一枝”却走了上来，晃了晃手机。 “校长，不用那么麻烦。” 她点开几个截图，对著麦克风念了起来， “『新星学院就是垃圾专科，毕业出来就是进厂拧螺丝！』，『校长不务正业，学生能好到哪去？』，『我朋友就在新星读的，天天在宿舍打游戏，已经彻底废了。』” 她看向汪腾，笑眯眯地问： “汪总，您说的水军，是不是指这些帖子？” “对对对！就是他们！就是这帮天杀的害了我！” “那就巧了。我们新媒体运营系这学期的期末课题，正好是『网络负面舆情溯源与商业应用分析』。 我们顺手，就把这些帐號的ip位址给查了一下……” “所有带节奏的核心帐號，百分之九十五，都来自同一个ip位址段。而这个ip段的物理註册地址是……” 她將手机屏幕投上了广播车侧面的巨大led屏， “金融中心b座，十八楼。也就是……腾飞人才諮询有限公司的办公室。” “哗——” 人群彻底炸了。 汪腾脸上的表情，从乞求再到呆滯，最后化为一片死灰。 沈诚蹲下身，像安抚自家宠物狗一样，轻轻拍了拍汪腾的头，脸上满是痛心疾首。 “哎呀汪总，这可就难办了。” “原来是你公司的员工瞒著你，在网上当水军黑我们， 又把这些黑料当真事餵给你，让你上当受骗……你这公司，內部管理问题很大啊！” 沈诚一脸真诚地看著他。 “要不要我帮你再报个警，好好查查你们公司的內鬼？” 汪腾浑身发颤，说不出话来。 沈诚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看起来眼熟。 汪腾定睛一看，气得差点脑溢血： “小张？你他妈怎么会在这？！” 这不是他公司的吗？！ 沈诚一把搂住年轻人的肩膀，笑呵呵地介绍道： “哦，忘了说了。这位小张从今天起， 就是我们新星学院计算机系的实习讲师了。” “汪总，別怪我挖墙角啊。”沈诚一脸无辜， “谁让你老让人家免费加班，还不给加班费呢？人才，也是要吃饭的嘛。” “欸，汪公子前几天让你们加班干啥来著？” 第91章 我管你爷爷是谁。协查通报？（礼物加更） （感谢【罗德岛大尉】的大保健！） ………… “汪总，谁让你老让人家加班，还不给加班费？人才，也要吃饭嘛。” “欸，汪公子前几天让你们加班干啥来著？” 小张扶了扶眼镜，对著汪腾鞠了一躬，然后拿过话筒。 “前老板，你好。你上周三晚上十一点， 在公司群里发的『全体都有，给我去网上黑新星学院，每人至少发有效的五百条，完不成任务不准吃晚饭』的聊天记录，我已经备份了。” “还有你让財务做假帐，把水军费用做到『办公用品』里的帐目，我也顺手拷贝了一份。” 刚颤颤巍巍站起来的汪腾，两腿一软，“噗通”又跪了下去。 这次，磕得更响了。 “唉，汪公子，你还真是个人才啊。” “我让你跪，你就跪。我让你磕头，你就磕头。” 沈诚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著他，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像个魔鬼。 “可谁告诉你，磕了头就不用负责任了？” 汪腾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道歉是態度问题，坐牢是法律问题。”沈诚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你总不能因为態度好，就想逃避法律的制裁吧？” 这时。 一阵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广场的寧静。 几辆警车，闪烁著红蓝的警灯，呼啸而至，停在了广场的边缘。 车门打开，一群警察迅速下车，拉起了警戒线。 为首的，是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警官。 汪腾看到警察，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 “警察同志！救命啊！他……他们非法集会！他们誹谤我！他们要杀了我！” 他指著沈诚，声嘶力竭地哭喊著。 然而，那名警官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並没有理会他的哭诉。 他径直走到沈诚面前，表情严肃。 “你就是沈诚？” 沈诚点了点头。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我是。” 警官的目光，在沈诚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缓缓开口。 “我们接到报警。” “有人举报，腾飞人才諮询有限公司，涉嫌大规模泄露、贩卖公民个人信息。” “举报人，是你吧？” 警官的声音不大。 刚刚还以为剧情要反转的围观群眾，彻底傻眼了。 【？？？？？？】 【我举报我自己，现在叫警察来抓你！校长，你是懂商业闭环的！】 【神他妈闭环！这叫天罗地网！从税务局再到警察局，校长这把所有能摇的人都摇了一遍啊！】 【汪腾：警察叔叔救我！警察：你好，是沈先生叫我们来抓你的。】 【这剧情，我就钱上短剧都看不到这么刺激的！】 汪腾脸上最后一丝血色，瞬间褪得乾乾净净。 他像是癩蛤蟆，浑身僵直，只有嘴巴在无意识张合。 救命稻草？ 不。 这是把他彻底打入十八层地狱的最后一道手印。 他最后的依仗，在他眼前，碎成了齏粉。 沈诚看著警官，露出了一个市民配合工作的標准微笑。 “没错，是我。” 他转过身，对著广播车上的赵日天招了招手。 “同学，下来一趟。” “把咱们给汪总准备另一份『毕业大礼』，交给警察叔叔。” 赵日天立刻从车上跳了下来，手里还捧著笔记本电脑和一个小小的u盘。 他快步走到警官面前，立正站好，像是在匯报工作。 “报告警察叔叔！” “这个u盘里，是腾飞人才諮询有限公司， 在过去两年內，涉嫌非法获取、出售我校及滨其他十几所高校， 共计五千三百二十一名学生个人信息的全部后台数据和证据链。” “其中包括后台伺服器的原始数据镜像、每一次数据导出的操作日誌、与下游黑產公司的加密聊天记录、以及所有相关的资金流水明细。” 他推了推眼镜，补充了一句。 “为了方便你们的工作，我们还顺手做了一个数据可视化分析报告， 並且將所有关键证据，按照法律条款进行分类和標註。” “……” 现场的警察们集体陷入了沉默。 带队的中年警官，接过那小小的u盘， 他看了一眼这个一脸靦腆，说话却像资深法务的学生。 又看了一眼旁边那个瘫在地上，裤襠湿了一片的“社会精英”。 现在的学生……都这么硬核的吗？ 报个警，连证据都给你打包好了？ 还带分类標註和分析报告？ 我们经侦的活儿，快被你们干完了！ 汪腾听到赵日天的话，彻底崩溃了。 “不……不是的！” 他在地上挣扎著， “假的！都是假的！” “是他！是沈诚！他偽造证据陷害我！” “警察同志，你们不能信他的一面之词！我是受害者！我才是受害者啊！” 中年警官皱了皱眉，对著身后两名年轻警察使了个眼色。 “把他控制起来。” “是！” 两名警察立刻上前，一左一右， 直接將还在地上撒泼的汪腾架了起来。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你们知道我爷爷是谁吗？！” “我爷爷是汪” 中年警官的眼神冷了下来。 “我们不管你爷爷奶奶是谁。” “我们只认证据。” “汪腾，你涉嫌严重侵犯公民个人信息，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冰冷的手銬“咔噠”拷在了汪腾的手腕上。 敲碎了他所有的幻想。 他彻底不动了。 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被两个警察架著。 “完了……” “全完了……” 沈诚看著这一幕，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走到汪腾面前，蹲下身与他对视。 “我给过你机会了。” “是你自己，不珍惜。” 汪腾空洞的眼神，终於有了一丝焦距。 他死死地盯著沈诚，那眼神不再是之前的囂张和怨毒。 而是……恐惧。 发自灵魂深处对未知的恐惧。 “你……你到底是谁……” 他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一个普普通通的职业学院校长。 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天之內，掀翻他和他父亲经营了半辈子的关係网？ 怎么可能拥有如此恐怖的能量？ 消防、税务、舆论、黑料、报警…… 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 每一步，都精准踩在他的死穴上。 这不是反击。 这是蓄谋已久的，降维打击。 沈诚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钱，很有钱。” “更重要的是，你和你爹，很快就能在里面当室友了。” “不可能，我爹，我爷爷会救我出来！” “抱歉，你爹好像还在……”沈诚拍了拍汪腾煞白的脸，不重，侮辱性却极强， “嘖。” 他摇了摇头，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惋惜。 “你说你，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呢？” 汪腾的瞳孔涣散，嘴唇哆嗦， “不是说贵族学校的东西，我这泥腿子理解不了？”沈诚凑近了些， “可贵族学校就是教你怎么当眾尿裤子？” 他直起身，掸了掸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尘， “你们这些『初生』啊，就平时作威作福惯了。 亿点点小挫折就直接心態炸裂” 说真的你这表现，比你爹还差一大截。 你爹进了cu，那叫有情绪波动，有来有回。你这算什么？当场投降？” 他转头看向旁边嘴角疯狂抽搐的警察同志，一脸诚恳。 “警察同志，麻烦你们了。回头给他做个全面身体检查，別再嚇出点別的毛病，到时候他爷爷可能还得赖我。” 年轻的警察同志憋著笑，肩膀一抖一抖。 沈诚脸上的笑容温和得像个长辈。 “好好改造，我爭取早日让你跟你爹在里面团聚。 父子俩还能一起上上思想教育课，交流下关於心理建设的心得体会。” 说完他不再看汪腾一眼。 他转过身，对著身后那几百名学生，举起了手。 “同学们！” “毕业典礼，圆满结束！” “现在，我宣布！” “全员，返校！” “吃庆功宴！” “噢——！” 压抑了许久的几百名学生，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他们看著那个男人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这就是他们的校长！ 那个在他们前途尽毁，最绝望的时候，带著他们发起绝地反击的男人！ 那个把毕业典礼，开成了审判大会的男人！ 那个以一己之力，为他们所有人，討回了公道的男人！ 【贏麻了！校长又一次贏麻了！】 【这庆功宴必须得加鸡腿！加两个！】 【汪腾：大哥，我只是想断你们的前程，不至於吧。沈诚：不，我也只是想送你进去劳动。】 【父子俩整整齐齐，一个icu，一个踩缝纫机，完美！】 欢呼声中，警察押著失魂落魄的汪腾，准备离开。 围观的群眾，也开始慢慢散去， 沈诚正准备带著学生们收队。 那个带队的中年警官，却忽然又走了回来。 他叫住了沈诚。 “沈校长，请留步。” 沈诚回过头，有些意外。 “警官，还有事？” 李警官的表情，有些严肃，又有些古怪。 他看了一眼周围，压低了声音。 “沈校长，汪腾的案子，我们一定会依法处理。” “但是……” 他的话锋一转。 “刚才我们接到市局转来一个协查通报。” “跟你，还有你们学校，有点关係。” 第92章 学术不端？我学校还有这业务？ 第92章学术不端？我学校还有这业务？ “跟你，还有你们学校，有点关係。” 李警官的表情很严肃。 沈诚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些。 他看了一眼已经开始欢呼，准备收队回学校开庆功宴的学生们。 “李警官，有话直说。” “是这样的。” 李警官组织了一下语言。 “就在我们出警的路上，市局指挥中心转下来一个协查通报。” “通报的来源级別很高，是从 直接发下来的。” 沈诚眉毛一挑。 教育部？ 这跟他一个民办三本，八竿子打不著啊。 “通报內容，是要求我们警方，协助调查一件性质比较严重的『学术不端』案件。” 李警官的眼神有些古怪。 “而案件关联方之一，指向了你们新星学院。” 沈诚愣住了。 学术不端？ 他扭头看了一眼，自己那群正在兴高采烈收拾遮阳棚和小马扎的学生。 计算机系的，正凑在一起，对著赵日天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指指点点，復盘刚才的“网络攻防战”。 机械工程系的，正围著那辆广播车，研究它的液压升降结构。 木工组的，正小心把那面“史上最强锦旗”捲起来，生怕蹭掉一个金粉。 就这群活宝？ 学术不端？ 他们懂什么叫学术吗？ 在他们眼里论文的“论”，估计是“论斤卖”的“论”吧。 【哈哈哈哈我笑死了，校长那个眼神，充满了对自己学生学术水平的清醒认知！】 【新星学院的学生：我们负责动手，不负责动笔。】 【学术不端？是指把別人家伺服器搞崩了，没提前打招呼吗？】 【还是指吊车开得太快，违反了交通规则？】 【木工组：难道是我们做的锦旗尺寸超標了？】 沈诚的表情，一言难尽。 “李警官，你確定没搞错？” “通报上白纸黑字写著『新星学院』。” 李警官也觉得这事儿透著一股邪门。 “具体什么情况，通报上没细说。” “只提到了可能涉及论文造假、数据偽造等问题。” “因为涉及到你们学校，所以按规定，我得先跟你通个气。” 李警官看著沈诚，语气里带著一丝善意。 “沈校长，你今天这手玩得漂亮，说实话，我们都看得挺解气。” “但这事儿来源不一般，你心里得有个数。” “能让直接发函的，恐怕不是小事。” 沈诚点了点头。 “我明白，多谢李警官提醒。” 论文造假？ 数据偽造？ 他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 自己学校这帮学生，你让他们偽造个假条请假，都可能把日期写错。 让他们偽造学术数据？ 他们有那能力吗？ 等一下。 沈诚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名字。 消同学？ 进捂大的天才。 难道出事了？ 沈诚的心沉了一下。 汪腾父子这种货色，不过地头蛇，摆在明面上的小人。 如果真是消同学在捂大那碰上了麻烦，那事情就复杂了。 “沈校长？” 李警官看他半天不说话，喊了一声。 “没事。” 沈诚回过神，脸上又恢復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 “我知道了。” “清者自清，我们学校一向注重学生的品德教育，绝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我相信警方会调查清楚的。” 李警官点了点头。 “行，话我带到了。” “汪腾这边，我们会加紧审讯，有进展会通知你。”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沈诚站在原地，看著警车闪烁的灯光消失在街道尽头。 脸上的轻鬆，也隨之消失。 “校长！庆功宴！庆功宴！” “刘总他们已经在天悦大酒店订好包厢了！就等我们了！” 学生们围了过来，一个个脸上都洋溢著胜利的喜悦。 “对！今天必须不醉不归！” “我要敬校长三杯！不！三十杯！” “校长，你今天太帅了！我宣布，你就是我的神！” 看著这些年轻而兴奋的脸庞，沈诚笑了笑。 “行了，別拍马屁了。” 他清了清嗓子，对著所有人喊道。 “庆功宴，你们去。” “刘总他们买单，隨便吃隨便喝，记住了，別喝酒闹事。” “尤其你们几个。” 他指了指机械系那几个最能咋呼的。 “谁要是喝多了给我惹麻烦，回来就去给我把图书馆的地基，用手挖一遍。” 眾人哄堂大笑。 “校长，那你呢？你不去吗？” 他们敏锐地察觉到，沈诚的表情有些不对。 “我？” 沈诚伸了个懒腰。 “我得回学校一趟，处理点小事。” 他拍了拍赵日天的肩膀。 “你，跟我走。” 他又看向新媒体运营系的一枝苏畅。 “你，也跟我走。” “其他人跟著刘总他们，去酒店。” “吃饱喝足明天回学校，该上课上课，该实习实习。”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眾人，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车。 赵日天等人对视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立刻跟了上去。 …… …… 总部大楼里。 通过直播看完了全程的刘总等人，也是心潮澎湃。 “妈的，过癮！太过癮了！” 刘总一拍大腿， “老子做生意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解气的场面！” “沈校长这哪是搞教育啊，这分明是降维打击！” “那个汪腾，嚇得当场尿裤子，那画面，我能笑一年！” 旁边的王教授，却推了推眼镜，表情有些凝重。 “別高兴得太早。” 刘总正拿著手机，反覆播放汪腾尿裤子的特写视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王教授，你这人就是没劲！这不得开瓶香檳庆祝一下？” “你看看这个。” 手机屏幕上，是全网的热搜榜。 #汪腾太子爷当眾失禁#【爆】 #史上最强锦旗#【爆】 #新星学院硬核毕业礼#【热】 #腾飞人才涉嫌贩卖学生信息被查#【热】 …… 一连串的话题，几乎屠了榜。 刘总乐得合不拢嘴， “看见没？这就是民意！ 把汪家父子那点底裤都给扒乾净了！” “你再往下看。”王教授点在了榜单末尾的一个话题上。 #汪腾的爷爷究竟是谁#【新】 刘总一愣， “这有什么好看的？这帮网友神通广大，估计明天连他爷爷喜欢穿什么顏色內裤都给扒出来了。” “问题就在这里。”王教授的脸色愈发严肃， “这个话题，一个小时前就衝到过前三，但很快就掉下来了。 你点进去看，除了网友的猜测，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爆料。 所有指向具体人名的帖子，发出来不到五分钟，就会被刪得乾乾净净，连发帖的帐號都一起炸了。” 旁边一位企业家也凑了过来，倒吸一口凉气， “我刚才也注意到了。这不正常。 现在这网络环境，只要你想挖，祖坟都能给你刨出来。 可关於汪家老爷子的信息，乾净得就像一张白纸，这说明什么？” “说明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疯狂地压热搜，刪帖子。”王教授一字一顿， “这股力量，比汪家父子加起来，要可怕得多。” 办公室里，刚才还欢天喜地的气氛，瞬间冷却了下来。 刘总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放下手机，眉头紧锁。 “妈的，这老东西藏得这么深？” “解气是解气。”王教授嘆了口气， “但沈校长这一下，等於是在人家整个家族的脸上，用钉子刻了个『耻』字。 汪家父子倒了，可那个我们连名字都不能提的老爷子，会善罢甘休吗？” “我担心，后续的报復，会更麻烦。” 刘总不以为然摆了摆手。 “王教授，你太书生气了。” “对付流氓，就得用比流氓更狠的手段！” 这时，刘总的手机响了。 是沈诚打来的。 “喂，沈校长，我们菜都点好了，就等你了啊！” 电话那头，沈诚的声音很平静。 “刘总，庆功宴你们吃，帮我照顾好学生们。” “我这边临时有点急事，要处理一下。” 刘总一愣。 “什么急事？比庆功宴还重要？” “嗯。” 沈诚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动用你的关係，帮我查捂大一个学生。” “我想知道，他最近在学校里，是不是碰上什么麻烦。” “尤其是，学术方面。” 第93章 我们教育家，要有博大的胸怀 校长办公室里，气氛有些凝重。 赵日天双手在键盘上敲出残影，最终颓然地靠在椅背上。 “校长，不行。”他揉著酸涩的眼睛，满脸挫败， “捂大的校园论坛有鬼，太乾净了，乾净得不正常。 所有关於学术爭议的帖子，只要是近半年的，全都被刪得一乾二净。 我试著恢復数据，但一点痕跡都没留下。” 旁边，新媒体运营系的一枝苏畅也摇了摇头，脸色同样不好看： “微博、知乎、豆瓣，所有相关的社交平台，只要出现『捂大』关键词的负面帖子，存活时间不超过十分钟。 这种刪帖控评的效率，已经不是钱能解决的了，背后绝对有力量在干预。” 沈诚听完，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敲击著， “哟，搞得这么严实？”他挑了挑眉， 这反应让赵日天和苏畅都愣了一下。 沈诚没理会两个学生的眼神，直接拨通了梁蜜的內线电话。 很快，梁蜜踩著高跟鞋走进来。 “捂大的事，你找人从线下查。”沈诚言简意賅， “別走网线，容易打草惊蛇。 直接去找人，找学生，找老师，甚至是学校门口卖煎饼果子的大爷， 我要知道『消同学』的，最近到底惹了什么麻烦。” “明白。”梁蜜点点头，干练地记下。 “对了，”沈诚话锋一转，脸上瞬间换上了资本家关爱员工的慈祥笑容， “我上周让你办的那事儿呢？这天热得狗都吐舌头， 可別把我那些宝贝学生们给晒中暑了， 他们要是中暑了，我上哪儿薅……咳，我找谁培养人才去。” 梁蜜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校长，您放心。十几个『清凉补给站』，全部投入使用了，地点都是按照您说的， 设在宿舍楼下、教学楼门口和操场边上，保证全校覆盖，无一死角。” …… 校园里，十几个崭新的“清凉补给站”就竖了起来。 白色的遮阳伞下，冰柜里冒著丝丝白气， 里面不仅有各种口味的冰淇淋， 还有熬製的，冰镇得恰到好处的绿豆汤和酸梅汤。 “我宣布，新星学院正式更名为『新星皇家度假村』，有意见的憋著。” “兄弟们，我刚从补给站领了一杯冰镇绿豆汤，甜度刚好，冰块剔透， 我怀疑校长把五星级酒店的甜品师给绑来了。” 一个id为“工地监工王大爷”的学生，上传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他戴著安全帽，搬了个小马扎， 翘著二郎腿坐在“水晶山脉”图书馆的工地效果图前，手里举著一杯酸梅汤，姿势瀟洒。 配文：“作为三亿项目的甲方，今天来视察一下进度。 承包方（沈校长）提供的下午茶还算到位，勉强给个好评吧。” 帖子下面瞬间盖起了高楼。 “臥槽！楼上你这个逼装得，我给满分！” “甲方爸爸你好！我也是甲方，我正在教学楼底下喝柠檬水，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巔峰。” “別说了，我正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哲学问题： 我们这样墮落下去，以后还怎么面对社会的毒打？ 我怕我出了校门会水土不服。” 论坛里，全是学生们发的“隨手拍补给站”的照片， 每一张照片里，都洋溢著一种近乎奢侈的幸福感。 很快，一个帖子被迅速顶上了热门。 “【隔壁青山大学的朋友圈截图】……看完，我沉默了。” 帖子里，是几张青山大学学生的朋友圈截图， 內容全是吐槽宿舍太热、食堂饭菜难以下咽、以及羡慕新星学院的哀嚎。 评论区画风突变，充满了凡尔赛式的同情。 “唉，太惨了，我都不忍心看了。我决定了，为了不刺激他们，今天我只吃两根冰棍。” “我刚把咱们学校的论坛连结，发给了我那个在青山大学的同学， 他看完后把我拉黑了，说我没人性。” “兄弟们，做个人吧！ 我们在这里吹著空调喝著冷饮，他们在四十度的宿舍里悟道。 我们应该怀著感恩的心， 感谢我们的再生父母——沈校长！” “对！讚美校长！” “讚美校长！” …… 沈诚刷著论坛，看到自称“甲方爸爸”的帖子，差点笑出声。 他隨手把手机递给梁蜜。 “主人翁精神阿。 学生们开始自发地监督工程进度了，可喜可贺。” 梁蜜的眼角抽了抽，心想这明明把您当成了提供下午茶的承包方。 她刚想说点什么，手机就震动了一下，她看了一眼，脸色变得更加古怪。 “校……校长，门口保安亭的电话。” “怎么了？王董他们想不开，躺在门口碰瓷了？”沈诚头都没抬。 “不是……”梁蜜的声音带著一丝荒诞感， “保安说，有十几个外校学生，堵在门口，想……想混进来。” “哦？”沈诚终於来了点兴趣， “哪个学校的？” “好像是……隔壁的青山大学。”梁蜜艰难地开口， “他们说愿意出五块钱，就为了进来吹空调……喝我们免费绿豆汤。” 办公室里安静了两秒。 沈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人才啊！” 这比任何营销都管用！ 青山大学的学生，用实际行动， 为新星学院幸福指数投上最真实的一票！ “告诉保安，” 沈诚笑够了，眼中闪烁著恶作剧的光芒， “吹空调可以去食堂吹。 把补给站往门口挪五十米，再加个牌子， 就写『兄弟院校送清凉，一人限领一杯』。” “啊？免费给他们喝？”梁蜜愣住了。 “格局。”沈诚敲了敲桌子，一脸的高深莫测， “我们是教育家，要有博大的胸怀。 让他们喝，喝完记得发朋友圈， 定位一定要精確到我们学校大门口。” 梁蜜感觉自己的cpu又一次被校长的骚操作给干烧了。 这哪是送清凉，这分明把青山大学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清凉补给站”项目引发跨校联动，学生自豪感与幸福感达到新高峰！】 【学生平均归属感：--＞155/100！】 【“兄弟院校送清凉”事件，触发额外社会声誉加成，奖励结算中……】 第94章 我熬都能把他们熬死，谁怕谁？ 【“清凉补给站”项目引发跨校联动，学生自豪感与幸福感达到新高峰！】 【“兄弟院校送清凉”事件，触发额外社会声誉加成……】 沈诚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又是冰柜又是绿豆汤，还搞了一波对家营销， 这届学生的兴奋閾值，被拉得太高了。 看来简单的物质满足，已经快到头了。 这时候，梁蜜踩著高跟鞋走进来，神色比平时多了几分凝重。 “校长，捂大那边，还有汪腾爷爷的背景，两条线都断了。”她將一份空白的调查报告放在桌上， “对方乾净得可怕。” 沈诚靠在老板椅上，笑了。 “哦？两边都这么大能量？有点意思了。” 梁蜜看著他这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校长，从教育系统的关係，到盘根错节的汪家，我们现在几乎四面树敌。 这么下去，真的没问题吗？” 沈诚停下敲击的手指， “梁蜜，你猜我今年贵庚？” 梁蜜一愣， “二十出头？” “对啊。”沈诚摊了摊手，笑容里带著一丝恶劣的戏謔， “那帮老东西呢？最年轻的估计都够当爷爷了。 这是跨越代际的战爭，拼的是什么？是心跳。 我熬都能把他们熬死，谁怕谁？” 他踱到落地窗前，俯瞰著自己生机勃勃的校园王国。 “汪腾那藏在背后的爷爷，估计也不是什么好鸟，不然能教出那种货色的子孙？ 等我把学校这摊子事捋顺了，腾出手来， 非得把那老杂毛揪出来，看看他到底什么玩意。” 梁蜜的嘴角抽了抽，已经放弃了劝说。 沈诚转过身，忽然泛起一种悲天悯人的光辉， “对了，我们是正经教育机构，要有人文关怀。 那还icu里躺著的汪秘书长，得去慰问一下。” 梁蜜心里咯噔一下，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您的意思是……” “去，订一个最豪华的果篮，就那种几千块一个的。”沈诚的语气慷慨激昂，仿佛在做什么伟大的慈善事业， “然后在果篮上，给我用白菊，扎一个漂亮小圈。” 梁蜜的表情彻底僵住。 “慰问卡片上的词儿我都想好了。”沈诚打了个响指，脸上是魔鬼般的微笑， “就写——『惊闻噩耗，悲痛万分。汪秘书长，黄泉路滑，您走慢点。 令郎不日即將上路，父子团聚，指日可待。』 落款，新星学院全体师生，敬上。” 他又补充了一句： “哦对了，再加一行小字：祝您早登极乐，位列仙班。” 梁蜜：“……” 在梁蜜目瞪口呆之时，沈诚心里已开始盘算那笔即將到来的巨款。 图书馆那三亿的工程款，还有五千万的资料库採购费， 只要合同一走完，第一笔款项拨出去。 那返利…… 他现在很有钱了，足够把整个学校从里到外用金子包一层。 既然如此，那帮只会开会、喝茶、发表愚蠢意见的校董，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 校董会会议室里。 王坤和冯冬冬等人，面如死灰看著手机上的新闻。 他们已经完全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无论沈诚做什么， 最后，都会变成对的。 都会变成衬托他“高瞻远瞩”、“爱生如子”的证据。 而他们这些所谓“反对者”， 则一次又一次被舆论钉在“短视”、“愚蠢”、“不关心学生”的耻辱柱上。 冯冬冬靠在椅子里，深深的挫败感。 沈诚，已把自己打造成一尊水火不侵的金身菩萨。 “和沈诚……我们要不彻底投降算了？” …… 沈诚摸著下巴，眼神飘向了墙上的监控屏幕。 屏幕的一角，正对著校董会的会议室。 王坤和冯冬冬等人，一个个面如死灰，蔫头耷脑地靠在椅子里，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梁蜜。”沈诚忽然开口。 “校长，您有什么吩咐？”梁蜜立刻应声。 “你看他们，”沈诚指了指屏幕， “像不像一群失去了梦想的咸鱼？” 梁蜜顺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 “王董他们……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打击？不，这是顿悟。”沈诚摇了摇头，一脸悲天悯人， “他们终於想明白了，自己在新星学院的伟大復兴道路上，扮演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梁蜜保持沉默，她知道校长又要开始他的表演了。 “他们就是路边的减速带，是前进车轮下的绊脚石， 是时代浪潮里即將被拍死在沙滩上的前浪。”沈诚感慨道， “你说，我作为一名有良知的教育家，是不是应该帮他们一把？” “……您的意思是？” “我准备成立一个『校董荣誉退休基金』。”沈诚说得一本正经， “一次性买断他们手里的所有股份，再发个大红包，让他们回家颐养天年。 这既解决了他们的精神內耗，也为学校的发展扫清了障碍，一举两得，善莫大焉。” 梁蜜的眼皮跳了跳： “校长，这在商业上，一般称之为……强制收购。” “怎么能叫强制呢？”沈诚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整个生机勃勃的校园， “我这是给予他们选择的自由。他们可以选择体面地拿著钱离开， 也可以选择……被我体面地请走。你看，我多民主。” 他转过身，脸上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 “去，让法务部准备文件。报价嘛……就在市场价基础上，加个办成。让他们走得开心。” “去买一堆已经毫无价值的股份？”梁蜜终於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格局。”沈诚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更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笑容愈发灿烂。 “我想看看他们接到收购要约时，那种又惊又喜，但又不敢说出口的表情。” “一定很精彩。” …… 很快，在沈诚的授意下，一个“內部消息”在学生群里不脛而走。 【臥槽！校长要逼宫了？准备成立『校董荣誉退休基金』？】 【这名字我给满-分，杀人诛心还得是校长！那帮老东西早该滚蛋了！】 【机械系挖掘机大队已集结完毕，隨时可以帮校董们体面地搬家！】 【法学系的同学连夜把股权转让协议都擬好了，就等校长一声令下！】 群里一片欢腾，仿佛在庆祝一场提前到来的胜利。 就在这时，一条系统提示弹出。 【亲爱的皇阿玛已加入群聊。】 第95章 我这人讲究的就是个光明磊落 【亲爱的皇阿玛已加入群聊。】 群里瞬间安静了一秒，隨即被更猛烈的刷屏淹没。 【校长好！】 【校长万！】 一个id叫“工地监工王大爷”的学生，发了一条格外显眼的消息： 【给陛下请安！陛下吉祥！】 沈诚的头像冒了出来： “行了啊，差不多得了。搞得跟清宫戏似的，还陛下，封建余孽。” “陛下，我们什么时候去逼宫？兄弟们都等不及了！” “就是！我们隨时待命！” 群情激愤，仿佛下一秒就要衝进校董会办公室。 沈诚发了个悠閒喝茶的表情包： “注意用词。什么叫逼宫？校董们是咱们学校的功臣，是自己人， 跟汪腾父子那种来源不明的外人不一样， 我们要用温和的、体面的方式请他们荣休。” 学生们发出一连串“懂了”的坏笑表情。 “哦对了，”沈诚话锋一转， “顺便说个事。” 群里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我打算把学生会取消了。” “？？？” “？？？” 一连串的问號刷了屏。 学生会主席嚇得差点把手机扔了，连忙打字： “校长，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吗？我们马上改！求您给次机会！” 101看书 101 看书网藏书多，?0?????????????.??????任你读 全手打无错站 沈诚：“不，你们干得很好。 所以，我准备给你们整个『顶岗实习』的机会。” 群里更懵了，这思路有点跳跃，他们跟不上。 沈诚也不卖关子，直接公布答案： “从现在开始，成立『校务管理委员会』。 后勤、安保、食堂监督、社团经费审批…… 除了人事任免，学校日常管理，全交给你们自己来。” “咱们职业院校，天天纸上谈兵有什么用？ 直接上手管理一所大学，这不比任何实习都带劲？” 整个学生群，在死寂了三秒钟后，彻底炸了。 【我操？！】 【我他妈没看错吧？让学生管学校？！】 【校长！从今天起你就我唯一的爹！】 【我能申请去管食堂吗？我保证以后打饭阿姨手不抖！谁敢抖我开了她！】 【这他妈……这他妈才叫职业教育啊！別人毕业找工作，我们毕业直接当校长！】 【新星学院，年轻人的第一所大学（管理版）！】 有会计专业的学生壮著胆子，在群里发了一句。 【会计小能手】：“校……校长，那个……財务……也让我们顶岗吗？” 群里瞬间安静下来，连刷屏的表情包都停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这个问题太尖锐了。 学校的財务，那可是一所大学最核心、最机密的部门。 沈诚的头像冒了出来，只回了两个字。 “当然。” “！！！” “臥槽！” “玩……玩这么大？！” 那个叫【会计小能手】的学生，头像都嚇得变成了灰色 他颤颤巍巍地又打出一行字： “可是校长，学校的帐目……涉及很多商业机密吧？ 比如各种採购合同的底价、教职工的薪资……这些东西我们学生来处理，万一泄露了……” 另一个学会计的同学也赶紧补充。 【帐房先生】：“是啊校长！这责任太大了！我们怕担不起啊！ 这要是做错了帐，小数点点错一位，四捨五入都算挪用公款，够我们进去踩好几年缝纫机了！” 看著学生们真情实感的惶恐，沈诚乐了。 他发了个“你们还是太年轻”的表情包。 “想什么呢？咱们学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黑帐吗？” “我这个人做讲究的就是一个光明磊落。 钱，乾乾净净地来；，明明白白地去。” “这样吧，为了打消你们的顾虑，也为了让全校师生共同监督。” “赵日天，在吗？” 计算机系的扛把子秒回。 【赵日天】：“在！校长您吩咐！伺服器已就位！” “回头给你们计算机系拨笔款子，把咱们学校的官网，给我彻彻底底地改了。” “加个新版块，就叫『实时財务公开』。” “从食堂今天买了几斤土豆，到我这个月工资发了多少钱， 所有数据，全部掛上去！实时更新，对全校公开透明！” 整个学生群，在死寂了三秒钟后，彻底炸了。 如果说之前是狂欢，那现在就是核爆！ 【我操！！！！！！！！】 【我他妈没看错吧？財务数据全公开？！实时更新？！】 【疯了！校长彻底疯了！上市公司都不敢这么玩啊！这比把汪腾送进去还刺激！】 【会计小能手】：“（人没了，勿扰.jpg）” 【帐房先生】：“兄弟们……我们会计系……要名留校史了……不管是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 【赵日天】：“收到！保证完成任务！我们不仅要公开，还要做成可视化数据图表，精確到每一分钱的流向！ 让幼儿园的小朋友都能看懂咱们学校的钱哪儿了！” 【法学系代表】：“我宣布，《新星学院財务监督法（试行版）》今日起草！贪污一分，全校公审！” 【工地监工王大爷】：“好傢伙！以后食堂阿姨再敢给我抖勺， 我反手就去查她那个季度的食材採购成本和kpi！” 学生们彻底疯了，这比把校董会赶走，比看汪腾尿裤子，还要刺激一百倍！ 这已经不是放权了！ 这是把整个学校的命脉，交到了他们手上！ 这是何等的信任！何等的魄力！ 一瞬间，所有学生感觉自己不再是学生，而是这所大学真正的主人！ …… 王坤等人也很快得到了消息，是沈诚故意通过几个学生会干部“不小心”透露的。 校董会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砰！” 李董一巴掌拍在红木会议桌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欺人太甚！他这是要做绝！『校董荣誉退休基金』？ 他怎么不乾脆给我们一人发个荣誉骨灰盒！” “老李，你小点声。”旁边的孙董慢悠悠地端起茶杯， “话又说回来，市场价加半成……咱们这笔投资，放银行吃利息也没这么高回报率。 沈诚这小子骂归骂，给钱是真大方。” “老孙！”冯冬冬猛地转头，怒视著他， “你什么意思？为了这点小钱，脸都不要了？ 他这是在打发叫子！我们什么身份？需要他来赏饭吃？” 孙董嘿嘿一笑， “有钱拿，为什么不要？” 冯冬冬气得胸口起伏，她感觉自己不是在跟沈诚斗，而是在跟一群猪队友斗。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一想到沈诚那张笑嘻嘻的脸，血压就往上顶。 想找点事来证明自己还没出局，下意识地拿起手机， 准备给財务总监打个电话，问问流水。 这是多年来，她掌控感的来源之一。 “嘟……嘟……”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 听筒里传来一个略带紧张的年轻声音。 “喂，您好，这里新星学院校务管理委员会財务部（实习岗），请问您找谁？” 第96章 咱们学校论坛，直接被挤爆了！ “喂，您好，这里新星学院校务管理委员会財务部（实习岗），请问您找谁？” 冯冬冬的脑子“嗡”的一声，差点没把手机捏碎。 校务管理委员会？实习岗？ “我是冯冬冬。” “哦！是冯校董啊！”电话那头的声音立刻变得恭敬起来， “冯校董您好！您上周那张五万八的餐饮发票我们已经收到了， 但是根据《新星学院財务监督法（试行版）》第一章第三条规定， 单笔超过一万元的招待费用，需要提供详细的消费清单和与宴请对象的业务往来证明。 我们暂时不能给您审批，麻烦您补充一下材料， 然后在学校官网的財务公开系统里重新提交申请， 我们会儘快处理的，谢谢您的配合！” “啪嗒。” 冯冬冬手一松，价值不菲的手机掉在地上，屏幕摔得四分五裂。 她呆呆地看著手机残骸， 耳边还迴荡著那个学生清脆而有礼貌的声音。 《新星学院財务监督法（试行版）》。 需要提供详细的消费清单。 在学校官网的財务公开系统里重新提交申请。 谢谢您的配合！ 每一个字，都扎进她的大脑。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刚才还叫囂著要给沈诚一点顏色看看的李董，此刻张著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孙董端著茶杯，吹了吹上面的热气，慢悠悠地品了一口。 “茶不错。” 他咂了咂嘴。 “就是这气氛，有点尷尬。” “老孙！” 冯冬冬猛地回过神，双眼通红地瞪著他。 “你还有心情喝茶？！” “不喝茶干嘛？” 孙董放下茶杯，摊了摊手。 “跟你一起砸手机吗？” “我这手机刚换的，挺贵的。” “你！” 冯冬冬气得浑身发抖。 她感觉自己不是被沈诚打败的，是被这群猪队友气死的！ “他这是夺权！是政变！” 冯冬冬指著门外，声音尖利。 “他把財务都交给一帮毛头小子了！他疯了！这学校要完蛋了！” “完蛋？” 孙董笑了。 他拿起自己的平板电脑，在上面点了几下，然后把屏幕转向眾人。 屏幕上，是新星学院刚刚上线的官网新页面。 页面设计得简洁又炫酷，充满了科技感。 最醒目的位置，是一个巨大的动態数据图表，標题是——【新星学院实时財务公开系统】。 “食堂今日採购：土豆三百斤，单价一点二元，总计三百六十元。供应商：城西蔬菜批发市场李老三。” “机械系实习耗材申请：45號圆型钢材两吨，型號……审批人：校务管理委员会后勤部（实习岗）张伟同学。” “校长本月工资：五千元整。（备註：校长主动降薪，与宿管王大爷持平，以示与广大基层员工同甘共苦的决心。）” 一条条数据，清晰明了，实时滚动。 甚至连供应商的姓名和採购单价都標得一清二楚。 王坤凑过去看了一眼，当他看到沈诚的工资条时，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五千块？ 跟宿管王大爷一样？ 他妈的！ 这小子演戏要不要演得这么全套！ 他这是在向全校师生宣告， 他沈诚来这里，不是为了捞钱，是为了干事业！ 再对比一下他们…… 王坤下意识地想到了冯冬冬那张五万八的餐饮发票。 高下立判。 不，是云泥之別。 “你们看这个。” 孙董的手指往下滑，点开了一个叫“校董会专项支出”的栏目。 里面空空如也。 只有一行红色的，加粗的提示语。 【根据《新星学院財务监督法（试行版）》规定，校董会经费已於今日起冻结。 所有歷史帐目正在由会计系师生组成的『联合审计小组』进行核查，审计结果將择日公布，敬请期待。】 “噗——” 李董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联合审计小组？ 还要择日公布？ 这他妈是要把他们的底裤都扒出来，掛在学校门口示眾啊！ “疯了！他就是个疯子！” 冯冬冬看著那行字，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当场昏过去。 她这些年，通过校董会的名义，零零散散报了多少见不得光的帐？ 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这要是被一群拿著计算器当令箭的学生给翻出来…… 她不敢想了。 “各位。” 孙董关掉平板，环视了一圈面如死灰的同僚们。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爭的呢？” “我们手里，还有牌吗？” “財务权，没了。” “人事权，上次罢免他失败，就已经名存实亡了。” “现在，连我们最后那点『德高望重』的脸面，都被他按在地上摩擦了。” 孙董长嘆一口气。 “市场价，加五成。” “各位，沈诚这小子，虽然不当人，但给钱是真大方。” “体面。” “他给了我们一个最体面的下台阶。” “再撑下去，等审计结果一出来，我们可能连体面都没了。”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在屈辱、愤怒和贪婪之间，来回切换。 …… 校长办公室。 沈诚翘著二郎腿，正津津有味地看著监控里，校董会那帮人的“变脸”表演。 “嘖嘖。” 他摇了摇头。 “人性的挣扎，真是百看不厌。” 梁蜜站在一旁，表情复杂。 她现在已经完全跟不上自己这位校长的脑迴路了。 別人都是想方设法把帐本藏起来。 他倒好，直接来了个全网直播。 这种自杀式的玩法，偏偏还让他玩成了王炸。 “校长，您这么做，等於把学校所有的底牌都亮出去了。” 梁蜜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万一帐目上真有什么问题，或者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 “能有什么问题？” 沈诚摆了摆手，一脸的无所谓。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再说了，我的每一分钱，都给我记著帐呢。谁敢来找茬，我让他知道什么叫『数据铁证』。” 【“財务完全透明化”举措，极大提升了学生的主人翁意识与集体荣誉感！】 【全校师生凝聚力突破閾值！】 【触发特殊成就：“光风霽月”！】 【成就奖励：[绝对防御信息安全中心]！】 【[绝对防御信息安全中心]：可抵御所有网络攻击手段，並能自动追踪攻击来源。】 沈诚的眼睛亮了。 好傢伙！ 这不就是个“黑客基地”吗？ 以后赵日天他们再出去“顺手牵羊”，那就是师出有名了！ “校长！校长！” 赵日天抱著笔记本电脑，一脸兴奋地冲了进来。 “成了！官网的访问量，半小时內突破了五百万！” “咱们学校的论坛，直接被挤爆了！现在全网都在討论咱们的『財务公开系统』！” 第97章 我要知道是谁，用什么手段动了我的人 他把电脑屏幕转向沈诚。 屏幕上，是微博的热搜榜。 #新星学院公布实时財务#【爆】 #校长月薪五千与宿管大爷看齐#【爆】 #史上最硬核大学官网#【热】 #求一份新星学院財务监督法学习#【新】 底下的评论区，已经彻底疯了。 【我他妈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见到有单位敢把帐本直接掛网上的！新星学院，你是我的神！】 【校长月薪五千？我哭了，这是什么神仙校长？我们学校的校长，光车补一个月都不止这个数吧？】 【楼上的，格局小了！这叫人格魅力！这叫高风亮节！ 沈校长糊涂啊！怎么能主动降薪呢？ 应该让其他校领导也一起降！】 【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新星学院就是我唯一的精神母校！】 【@，来抄作业！別整天搞那些虚头巴脑的，有本事把帐本亮出来看看！】 沈诚满意地点了点头。 “干得不错。” 他拍了拍赵日天的肩膀。 “回头给你记一功，信息安全中心盖好了，你当第一个项目主管。” “谢谢校长！” 赵日天激动得脸都红了。 赵日天刚抱著电脑兴高采烈地离开， 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冯冬冬冲了进来，胸口剧烈起伏， 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沈诚！” 沈诚正悠閒地给窗台边的一盆绿萝浇水 “冯校董，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看你这脸色，最近是不是上火了？ 梁蜜，给冯校董泡杯菊茶，去去火。” “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冯冬冬指著他，手指都在发抖， “『校董荣誉退休基金』？你非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非要我们所有人都滚蛋你才满意？” “哎，话不能这么说。”沈诚放下水壶，转过身，脸上掛著无辜的笑容， “我这是给大家一个选择的自由。 拿著一笔远超市场价的钱，回家旅旅游，打打麻將，享受人生，这难道不是福报吗？ 你看，我连你们的养老问题都考虑到了，我多贴心啊。” 这番话，比直接骂人还要诛心。 冯冬冬一阵恶寒， 沈诚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討论天气，可那份冰冷让她从头凉到脚。 这傢伙，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跟他们共存， 他早就想把整个校董会连根拔起了。 她深吸一口气，知道大势已去，再爭辩自己的去留已经毫无意义。 她的声音软了下来，带著一丝不易察的恳求。 “等等……你要收购我们的股份，我认了。”冯冬冬死死盯著他， “但是任薇呢？大小姐任薇，你该不会……连她也要开除吧？” 沈诚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他拉过椅子，慢条斯理地坐下，像个准备听故事的学生。 “任薇？哪个任薇？”他歪了歪头，故作思索，隨即恍然大悟般一拍手， “哦——我想起来了，任天先生的女儿吧？” 冯冬冬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这时，沈诚的私人手机响了。 是刘总打来的。 沈诚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接通了电话。 “喂，刘总。” “沈校长！” 电话那头，刘总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 “捂大的事，我託了最硬的关係从线下查了。” “查到了。” 沈诚的心提了起来。 “怎么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情况……比我们想的要严重得多。” 刘总的声音压得很低。 “消同学不是简单得罪了某个教授。” “他可能是……卷进了一个事件里。” “说重点。”沈诚的声音冷了下来。 “他的研究生预录取资格，被取消了。 甚至……我的人打听到，学校內部正在走程序，准备直接开除他的学籍！”刘总的语气里带著一丝骇然， “捂大那边捂得跟铁桶一样，消息封锁得死死的，我的人根本插不进手。 这背后，绝对有大人物在施压。” 沈诚靠在老板椅上，手指轻轻敲著桌面，笑了。 “铁桶？有意思。”他轻描淡写地问， “他们是不知道我这人，平生最喜欢干的事，就是砸铁桶吗？” “沈校长，这次不一样！”刘总急了，“对方不是汪腾那种土老板能比的！” “老刘你继续查，不用怕钱，多少我都掏了，把那个所谓『大人物』的底裤顏色都给我问出来。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神仙，敢动我新星学院出去的人。” 掛断电话，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刚才还因为全网热搜而喜气洋洋的赵日天， 此刻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悄悄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沈诚转头看向梁蜜，脸上的戏謔消失得无影无踪。 “梁蜜，消同学那边，联繫上了吗？” 梁蜜摇了摇头，神色凝重： “没有。手机一直关机，所有的社交帐號都静默了， 我甚至联繫了他高中班主任，也找不到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 “人间蒸发？”沈诚走到落地窗前，看著自己一手打造的校园王国，眼神里泛著一丝危险的光。 冯冬冬看著沈诚，眼神复杂。 刚才那通电话的內容，她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年轻人，不仅要搅个天翻地覆，现在还要把战火烧到捂大去。 自己或许找到了一个保全体面的机会。 “捂大那地方，水很深。”冯冬冬的声音有些沙哑，不復刚才的尖利。 沈诚转过身，饶有兴致地看著她， “哦？冯校董有何高见？莫非您在那边，也有產业？” 冯冬冬的脸颊抽搐了一下， 她强忍著怒气，放低了姿態： “產业谈不上。但在教育系统这么多年，总归认识几个人。 我听说，捂大內部有几个组织很活跃，她们能量不小，背景也复杂。 消同学的事，说不定和她们有关。” “学生组织？”沈诚笑了， “冯校董这是……想跟我做笔交易？” 这扎破了冯冬冬最后的自尊。 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终还是把头低了下去。 “我只想要个体面。”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校董荣誉退休基金』……这名声要是传出去， 我们这些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以后还怎么立足？” “有头有脸？”沈诚笑得更开心了，“行啊，体面，我给。” 他走到冯冬冬面前，微微俯身，目光锐利如刀。 “你，动用你所有的关係，把捂大的事给我查个底朝天。 我要知道是谁，用了什么手段动了我的人。” 他直起身，又恢復了那种玩世不恭的调调。 “事办成了，咱们就学学人家捂大嘛，搞消息封锁。 內部的事情，就在內部解决。 你们的『荣誉退休』，保证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冯冬冬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 她咬紧了牙，最终，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点了点头。 “……好。” 说完，她再也待不下去，转身快步离去， 沈诚看著对方背影， “去，联繫律师。” 梁蜜立刻点头：“好的，我马上联繫我们合作的律所。” “不。”沈诚摆了摆手， “別找那些打普通官司的。我要最贵的，最擅长打维权官司的， 最好是那种能把五百强公司告到公开道歉的疯狗型律师。” 他顿了顿，补充道： “告诉他们，我们新星学院可能要去一趟捂大，旁听一堂关於『学生权益保护』的公开课。” “顺便帮他们学校防火墙，做一次免费压力测试。” 第98章 被狗咬了千万不能咬回去，那样不体面 梁蜜的表情，已经从震惊进化到了麻木。 她拿著手机，走到办公室的角落，拨通了国內最顶尖的一家律所高级合伙人的电话。 “是的，王律师。” “我们老板的意思是，钱不是问题。” “他需要一个团队。” “一个能把五百强公司告到董事长亲自出来鞠躬道歉的团队。”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 “梁秘书，你们新星学院……是准备跟哪个跨国集团打官司？” 梁蜜看了一眼正在用电脑玩扫雷的沈诚，深吸一口气。 “不。” “我们准备去一趟捂大。”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死寂。 梁蜜觉得对方可能以为自己疯了，於是补充道。 “哦对了，我们计算机系的学生，可能会顺便帮他们学校的防火墙，做一次免费的……压力测试。” “所以，律师团队最好对网络安全法也比较精通。” “以防对方……报警。”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瞬间变得粗重起来。 “梁秘书！” “请务必转告沈校长！” “我们律所最强的『疯狗』，韩非律师，半小时后到！” “他刚把一家新能源车企的法务部全告到辞职，正閒得发慌！” “这次的案子，我们给他打八折！” 梁蜜：“……” 她掛掉电话，感觉这个世界比她老板还要疯狂。 …… 电话接通时，梁蜜正躲在行政楼的消防通道里， 声音压得像在进行地下接头。 “任董，是我，梁蜜。” 电话那头，任薇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说。” “校长他……他可能真的疯了。”梁蜜的声音里带著哭腔， “他准备要带人去捂大！您知道他带了谁吗？一个律师外號叫『疯狗』！ 还有我们计算机系那帮小祖宗，他们管这次行动叫『友好的学术交流』！” 任薇那边沉默了两秒，似乎是在消化这个信息量过载的匯报。 “他被人骂了？” “骂？”梁蜜快要崩溃了， “现在网上谁敢骂他？上一个质疑他给学生发冰棍是作秀的网红， 三分钟之內，帐號就被学生们举报到封禁，祖上三代都被人扒了个底朝天， 最后录视频痛哭流涕地向新星学院全体师生道歉！” “哦？”任薇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这么说，他现在是民心所向？” “何止民心所向！任董，现在学生们看他的眼神，那不是看校长，那是看神仙下凡！ 他们自发成立了『校长网络护卫队』，口號是『谁骂我爹，我刨谁家祖坟』！ 我真怕他这次去捂大踢到铁板！” 梁蜜越说越激动， 她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正隨著沈诚这辆失控的战车，冲向悬崖。 电话那头，任薇久久没有说话。 良久，任薇才缓缓开口， “一支从没打过败仗的军队，才是最危险的。” 她顿了顿，语气不容置疑。 “我回去一趟。” …… 来电显示——“工具人一號”，沈诚懒洋洋地接通了。 “喂，冯校董，这个点打电话，是准备请我吃宵夜吗？” 电话那头的冯冬冬，声音又冷又硬： “我查到了。捂大那边，最近確实有一个学生受到了退学处分，档案都快封存了。 流程很不正常，没有公示，没有听证会，直接內部下的决定。” “哦？效率这么高？”沈诚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不像那帮老学究的作风啊。还有呢？ 別告诉我你就查到这点东西，那我可要扣你绩效了。” 冯冬冬似乎被噎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才压著火气继续说： “捂大今年莫名其妙多出来几个保研名额，去向不明， 但时间点，和消同学出事的时间基本吻合。” “一个学生被开，几个名额出现……”沈诚的指尖在桌上轻轻敲击著，笑了， “这帐算得可真精明。行了，辛苦冯校董了， 再查查那几个名额最后都落谁头上了，查到了我给你报销五毛钱电话费。” 说完，他乾脆利落地掛了电话， 完全不理会对面是不是已经气到脑溢血。 他转头看向一旁站著的梁蜜，脸上的戏謔收敛了几分。 “梁秘书，消同学那边呢？还没联繫上？” 梁蜜摇了摇头，神色是真正的担忧： “不行。手机一直关机，所有的社交帐號都静默了。 我托人去他老家问了，家里人也说好几天没联繫上孩子了，急得团团转，就差报警了。”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 沈诚靠在椅背上，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一声。 “玩人间蒸发？这是被人威胁了？” 他打开自己的私人笔记本电脑，登录了邮箱。 “有时候一封邮件管用。” 梁蜜凑过去，只见邮件的收件人，正是消同学。 主题：消同学，我是你校长。 正文： 手机没电了还是网费没交？缺钱了跟校长说，就当预支你以后回校当助教的工资。 听说你在捂大碰上点麻烦，被狗咬了？ 多大点事。 记住，被狗咬了千万不能咬回去，那样不体面，还显得咱们没素质。 正確的做法是，找到狗的主人打断他的腿，让他明白，他家的狗不管教好，就得由他这个主人来付出代价。 安心等我，学校是你永远的后盾。 我很快就到，给你带了点土特產，名叫“正义”，保证分量足后劲大，包你满意。 勿回，保存体力等我电话。 点击，发送。 …… 一架航班，平稳降落在机场。 vip通道的门缓缓打开。 身穿黑色风衣的女人，拉著银色的行李箱，走了出来。 她步履从容，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她拿出手机，点开了国內的新闻软体。 屏幕上，那个被誉为“当代教育家”、“最懂学生的校长”的男人， 正对著镜头，介绍著学校的“清凉补给站”。 女人看著视频里沈诚那张年轻的脸，许久。 她嘴缓缓勾起一抹莫测的笑容。 她任薇，回来了。 第99章 学生不幸福，还能专心学习吗 任薇没有通知任何人。 没有冯冬冬，没有王坤，更没有沈诚。 她独自一人，从一辆平平无奇的计程车上下来， 站在了新星学院那扇……刚修好没多久的电动伸缩门前。 她今天穿得很简单，架著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长发隨意地挽起。 她想亲眼看看。 看看这被学生捧上神坛，被媒体吹成“教育家”， 被冯冬冬和王坤骂成“祸害”的男人， 和他治下的学校，到底成了什么样子。 走进校园，任薇的脚步下意识地放慢了。 太乾净了。 记忆中那条坑坑洼洼、雨天积水的主干道，被平整的沥青路面所取代。 路两旁的绿化带修剪得整整齐齐，连一片枯叶都看不到。 空气中，没有了过去那种死气沉沉的压抑。 三三两两的学生从她身边走过，脸上洋溢著的， 是一种她从未在这所学校里见过的，轻鬆而明亮的笑容。 他们討论著考试，甚至討论晚上吃什么。 很琐碎很日常，却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 这和冯冬冬报告里那个“被小恩小惠腐化，不思进取”的学生群体，截然不同。 任薇的目光，很快被不远处撑著白色遮阳伞的站点吸引。 【清凉补给站】 几个大字印在牌子上，格外醒目。 她走过去，停在几米外，静静地观察著。 学生们排著队，用校园卡在机器上“滴”一下， 就能从旁边的工作人员手里，领走一份免费的冰淇淋， 或者一大杯冒著凉气的绿豆汤。 整个过程秩序井然，没有哄抢，没有喧譁。 领到冷饮的学生，会笑著对工作人员说声“谢谢阿姨”，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 一个穿著食堂工作服的阿姨，见任薇站了许久， 主动走了过来，脸上带著和善的笑容。 “这位女士，您是来找孩子的家长吧？ 天这么热，要不要也来杯绿豆汤解解暑？” 任薇摘下墨镜，露出一张清丽却略带疏离的脸， 她微笑著摇了摇头：“谢谢，不用了。我就是来隨便看看，考察一下。” “考察好啊！我们学校现在可好啦！” 一听是来考察的，阿姨的话匣子瞬间就打开了，语气里充满了自豪。 “您是没见著以前，那叫一个破。 现在好了，路也修了空调也装了，我们这些在食堂干活的，校长都给涨了工资呢！” “校长？”任薇不动声色地引导著话题。 “对呀！我们沈校长！”阿姨的眼睛都在发亮， “哎哟，我们那校长，人是懒了点，天天看著没个正形，但心眼儿好啊！ 他是真把学生当自家孩子疼，把我们这些员工当下属看。” “就说这补给站，他前两天还专门跑来尝了尝绿豆汤， 说放少了，说学生们天热消耗大，得多放点才补能量！ 您说说这么细的事儿，哪个领导能想到？” 任薇心头微微一震。 她从这个食堂阿姨的口中，听到了一个与冯冬冬报告里， 那个“作秀”、“收买人心”、“贪婪短视”的形象，完全割裂的沈诚。 告別了热情的阿姨，任薇继续往里走。 她走进了那栋她父亲当年捐建的，破旧的图书馆。 设施依旧陈旧，书架上的书也泛著黄。 但里面几乎座无虚席。 学生们学习的热情，前所未有的高涨。 更让她感到诧异的是， 有学生围在一起， 指著窗外空地上立著的巨型效果图，低声兴奋地討论著。 “水晶山脉”。 任薇知道这个名字。 她看著那些学生眼中闪烁的，名为“希望”和“憧憬”的光， 心中那块坚冰，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她走到了校长办公室所在的行政楼下。 办公室的门，虚掩著。 就在她准备抬手敲门的时候， 里面传来了她再熟悉不过的，懒洋洋的声音。 “梁秘书，跟食堂那边再说一声，今天的绿豆汤还是不够甜！ 告诉他们，別怕费！学生们出汗多， 血掉得快，必须得甜一点才能补充能量！齁死都比中暑强！” 任薇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她推开了门。 办公室里，沈诚正毫无形象地把脚翘在桌子上， 对著一脸生无可恋的梁蜜发號施令。 两人看到门口突然出现的任薇，都愣住了。 梁蜜的嘴巴，缓缓张成了“o”型。 而沈诚，在看到任薇那张清冷麵容的瞬间，大脑飞速运转。 系统没有任何提示。 但他那野兽般的直觉，在疯狂拉响警报。 最终boss！ 这是空降的，不讲武德的，最终boss！ 任薇的目光，扫过整个办公室，最后，落在了沈诚的桌面上。 那里，放著一份文件。 標题是——《关於提升新星学院全体教职工福利待遇及薪资水平的初步构想》。 “沈校长。” 任薇率先开口，声音清冷，听不出任何情绪。 “看来，我父亲的钱，你得很开心。” 话音落下的瞬间，沈诚的脚“唰”地一下从桌上收了回来。 他脸上的懒散和错愕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 是一副被全世界误解的，悲天悯人的沉痛表情。 他长长地嘆了口气，那一声嘆息里， 包含了无尽的委屈、心酸和不被理解的孤独。 “任校董，你误会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著被深深刺痛的颤抖。 “我的每一分钱，都不是为了我个人。” “是为了完成任老先生的遗志，是为了让新星学院的学生们， 能有尊严、有幸福感地学习和生活！” “是为了让这所学校，对得起『任天』这两个字！” 这套行云流水的表演，他已经烂熟於心。 然而，任薇不为所动。 “幸福感能换来就业率吗？” “尊严能让他们的简歷，比別人多一行字吗？” 沈诚从老板椅上坐直了身子，打量著眼前这位气场强大的女人。 “任校董，你是不是对我们学校的办学宗旨，有什么误解？” 任薇的眼神冷得像冰： “我父亲捐建这所学校，是为了给社会输送合格的人才， 不是为了开一个大型度假村，更不是让你来当派发果的圣诞老人。” “合格的人才？”沈诚笑了，他伸出手指， “什么样的算合格？每天挤地铁，加班到深夜， 月底拿著微薄的薪水，见了领导大气不敢出， 被客户骂了还得笑著说『您说得对』，这种吗？” 第100章 他去哪进修不好，非去捂大那种鬼地方 “合格的人才？”沈诚笑了，他伸出手指， “什么样的算合格？每天挤地铁，加班到深夜， 拿著微薄薪水，见领导大气不敢出， 被客户骂了还得笑著说『您说得对』吗？” 任薇眉头紧锁 沈诚摇著手指，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恶劣， “任校董，你那是养牛马，是生產螺丝钉。 我这儿，是培养人，而且是培养以后能当『甲方爸爸』的人。” 他站起身，踱到落地窗前，指著楼下那些三三两两、笑容满面的学生。 “你看看他们，现在喝著免费的绿豆汤，觉得学校是自己的家，校长是能跟他们一起吹牛的自己人。 他们有了主人翁精神，敢自称『甲方』去监督三亿的工程，敢自己起草《財务监督法》来查我的帐。” “这种自信，这种『老子才是主人』的心气儿， 是简歷上那一行轻飘飘的『优秀毕业生』能比的吗？” 沈诚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著任薇。 “等他们毕了业，別人还在人才市场里唯唯诺诺地投简歷， 我的学生可能已经在琢磨怎么拉投资，开公司， 然后去招聘那些简歷漂亮的『合格人才』了。” “你问尊严能不能在简歷上多一行字？不能。”沈诚的语气斩钉截铁， “但尊严能让他们在面对不公的时候，敢拍著桌子对老板说『老子不干了』， 而不是为了那几两碎银，跪下去当孙子。” “我培养的不是找工作的人，是创造工作的人。 这，才是对任老先生那笔钱，最大的尊重。”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任薇彻底愣住了。 她准备了一肚子的商业逻辑、数据模型、投资回报率分析， 准备將沈诚这种“小恩小惠”的幼稚行为批驳得体无完肤。 可他根本不跟你谈这些。 他直接掀了桌子，告诉你他要重新定义“人才”。 这套歪理邪说，荒谬，狂妄，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看著窗外那些学生眼中闪烁的光， 看著这个男人脸上那种理所当然的篤定， 她那套无懈可击的商业逻辑，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就在气氛凝重到极点时， 沈诚忽然一拍大腿，打破了沉默。 他扭头对旁边已经呆若木鸡的梁蜜喊道： “对了，梁秘书！你再去跟食堂说一声，今天的绿豆汤还是不够甜！ 告诉他们，必须用冰，白砂口感不行， 影响我们未来企业家的下午茶体验！这叫细节，懂吗！” 任薇：“……” 她感觉自己的大脑，跟梁蜜的cpu一样，快要被烧了。 任薇抬起眼，目光如刀，直视著沈诚。 “可我父亲想要的，是一所能培养出社会栋樑，受人尊敬的学府。” “而不是一个用钱堆出来的，让学生们提前养老的温室！” 衝突在一瞬间，被拉到了顶点。 这是理念直接碰撞。 是任薇对他所有行为的根本性质疑！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梁蜜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 沈诚脸上的悲痛表情，忽然消失了。 他非但不慌，反而看著任薇，嘴角慢慢勾起。 “任校董，你说的对。” 他缓缓站起身，直视著任薇的眼睛， “所以，享乐时间要结束了。” “我正准备启动我第三步计划。” 沈诚一字一顿地扔出了他的王炸。 “我把它命名为——『名师天团』项目。” “我打算，把全省那几所最顶尖的职业技术学院的墙角，挖穿。” 办公室的空气，凝固成了冰。 梁蜜站在角落里，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沈诚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 將桌上那份《关於提升新星学院全体教职工福利待遇及薪资水平的初步构想》，轻轻推到了任薇的面前。 “任校董” 沈诚带著一丝被小看的戏謔。 他缓缓靠回老板椅，整个人重新陷入那懒散的状態。 “幸福感是地基。” “地基打不牢，你建再高的楼都是空中楼阁。” 任薇的目光，终於落在了那份文件上。 只看了一眼，她的瞳孔就控制不住微微一缩。 这根本不是一份简单的涨薪计划！ 除了基础薪资翻倍之外，后面还跟著一连串让她都感到心惊的条款。 股权激励！ 科研项目奖励！ 子女入学便利！ 甚至还有一条——为所有入职的特级教师， 提供一套市区內一百二十平以上的精装房，仅有使用权。 这一套组合拳，打的不是钱，是人心！ 是把一个老师从工作到生活，从本人到家庭，所有后顾之忧全部打包解决！ “挖穿全省的墙角，不是靠钱，是靠心。” 沈诚翘起二郎腿，恢復了那副吊儿郎当。 “我要让全省最好的老师，哭著喊著求著我们，要来我们这片『养老温室』。” 任薇的呼吸乱了一拍。 但她很快就恢復了冷静， “一个学期。” “至少三名省级技术带头人级別的名师，正式入职我们新星学院。” 省级技术带头人，那是每个学校的镇校之宝， 任薇要让他明白，办教育不是请客吃饭，不是网络营销， 是要用实打实成绩说话。 “一言为定。” 沈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他甚至还伸了个懒腰， 这让任薇准备好的所有后招，都像打在上。 她深深看了这个男人一眼。 这个男人…… 这时，沈诚那台笔记本电脑，“叮”的一声轻响。 新邮件。 他懒洋洋把笔记本拖过来，点开。 发件人，正是他刚发邮件过去的消同学。 邮件內容短得令人髮指， 【对不起校长，让你失望了。】 沈诚脸上的笑容，一寸一寸地收敛了起来。 他盯著那行字，玩世不恭的懒散劲儿，被冰冷的审视所取代。 “失望？” 这反应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他发去的那封邮件，又是撑腰又是打气，就差直接说“老子带人去平了你学校”， 正常学生看到，就算不感激涕零，也该热血沸腾。 这句“让你失望了”，透著一股浓浓的、被人彻底抽掉脊梁骨的颓败感。 办公室里氛微妙变化，没能逃过任薇眼睛。 她目光扫过屏幕，捕捉到了发件人的邮箱后缀——。 “捂大？”任薇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纯粹的惊讶， “你的学生，居然有能考上捂大研究生的？”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沈诚，眼神复杂， “看来，你確实把他们的心气儿给拉起来了，这倒是我没想到。” 这句夸奖，比任何贬低都让沈诚不爽。 “心气儿？”沈诚“呵”地笑了一声，把笔记本电脑合上 “人还是要靠自己的” 任薇眉头微蹙， “不过，”她话锋一转，声音冷了下来， “他去哪进修不好，非去捂大那种鬼地方。” 第101章 去顶尖学府，学习下「先进」办学经验 “鬼地方？”沈诚正视著她，“看来任校董对那里很熟？” “谈不上熟。”任薇的语气波澜不惊，却带著一种毋庸置疑的篤定， “但圈子里都知道，那地方的水比你想的要深得多。 学术山头林立，派系斗爭比宫斗剧还精彩。 一个没背景的外校学生跑进去，被吞得骨头渣都不剩，太正常了。” “哦？”沈诚来了兴致，往老板椅里陷得更深了点， “怎么个精彩法？说来听听，就当给我这个乡下校长开开眼了。” 任薇瞥了他一眼， “不是做学问的地方，是镀金的地方。”她的话很冷，像手术刀一样精准， “与其说是一所大学，不如说是封闭的俱乐部。 里面的职位、保研名额，很多时候都是父传子，师传徒， 形成了一个个外人根本进不去的学术家族。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科研经费的去向，比某些公司帐目还神秘。” 沈诚摸著下巴，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我懂了。”他一拍大腿，把任薇那套高端的说法翻译成了大白话， “就是个世袭制的会员俱乐部。 我这学生，一个平头老百姓， 没买门票就想往vip包厢里挤，结果被保安给叉出去了。” 任薇的嘴角，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抽动。 这比喻虽然粗俗，却该死的贴切。 “可以这么理解。”她继续道， “所以正经想做研究的，或者家里有点门路的，都不会把那里当第一选择。 去了，要么你得有跪著要饭的觉悟。 你那学生，估计太天真，以为一张漂亮成绩单就能畅通无阻。” “哦——”沈诚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楼下还在补给站领绿豆汤的学生们。 “这么说，我的人这是掉进蛇窝里了？” 他转过身，脸上重新掛上让梁蜜头皮发麻的笑容。 任薇：“？” 沈诚伸了个懒腰，骨节爆响。 “最近日子过得太安逸，学生们都快被我惯成废物了。”他拿起桌上的手机，晃了晃， “是时候开设一门新课程了。” “课程名叫——《论如何在蛇窝里，优雅地將蛇皮完整剥下来》。” 这时，沈诚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冯冬冬发来的消息。 他扫了一眼， “嘖，冯校董这业务能力可以啊，刚转岗就挖出这么劲爆的料。” 他把手机屏幕转向任薇， “任校董，你来评评” 任薇的目光落在屏幕上，清冷的表情终於出现了一丝裂痕。 【沈校长，查清了。被开除的確实是我们新星的学生，叫消同学。 流程快得像后台一键刪除，连个水都没有。】 【更离谱的是，他同寢室的三个室友，一夜之间全部被『保研』了。 捂嘴费都给到研究生学歷了，真是手笔。】 【压轴的来了。捂大那边，最近凭空多出来个读博推荐名额。】 【还需要继续往下查吗？比如博士生导师是谁，跟哪个学术家族有关係？】 任薇的眉头紧紧蹙起， 沈诚收回手机，懒洋洋地靠回椅背， “一个学籍换三个保研，再加一个博。这笔买卖划算啊。” 他模仿著冯冬冬的语气，自言自语道： “她还问我要不要继续查。查什么？ 人就差把『交易』四个大字刻在捂大校门口了。” 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 梁蜜站在角落，感觉自己的心臟都快跳出来了。 “这哪搞我的学生啊。”沈诚脸上的笑容未变，但眼神里已经没了温度， “这是在搞我。是觉得我新星学院好欺负，还是觉得我这校长像摆设？” 他拿起手机，慢条斯理地回復冯冬冬。 “不用查了。” “去找他问清楚……不，问多没意思。”沈诚抬起头， “直接去要人，顺便……收点利息。” …… 校长办公室里。 赵日天和苏畅，一左一右，站得笔直，像两个等待检阅的士兵。 沈诚伸了个懒腰。 “都准备一下。” “过两天，我们组织一次大型校外教学活动。” 赵日天和苏畅对视一眼，满脸疑惑。 校外教学？ 这个节骨眼上？ “去哪儿啊校长？”苏畅好奇地问。 “捂大。” 沈诚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去街对面的菜市场买棵白菜”。 “啊？” “去……去捂大？” “学术交流。” 沈诚一脸的理所当然。 “我们新星学院，作为一所冉冉升起的教育新星， 有必要去国內顶尖学府，学习一下先进的办学经验。” 他看向赵日天。 “你们计算机系，负责学习一下人家的网络安保体系， 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借鑑的漏洞……不是，优点。” 他又看向苏畅。 “你们新媒体运营系，负责全程记录这次宝贵的学习过程， 多拍点素材，回来做成纪录片，让同学们感受一下名校的学术氛围。” 赵日天和苏畅的眼睛，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 那光芒堪比一千瓦的探照灯。 学术交流？ 学习经验？ 校长，您这词典是不是跟我们的不太一样啊！ “校长！”赵日天激动得声音都发颤了， “我们保证圆满完成『学习』任务！保证把他们的『优点』，研究得透透的！” “我们保证！”苏畅也挺起胸膛， “把名校的『学术氛围』原原本本地记录下来，让全国人民都看到！” “很好。” 沈诚满意地点了点头。 “去准备吧。” “记住，我们是文明人，是去学习的。” “千万不要搞得像去踢馆一样。” “明白！” 两个学生异口同声，转身跑出办公室， 那背影，充满了即將奔赴战场的豪迈。 …… 沈诚看著表情怪异、陷入沉默的任薇，懒洋洋地往老板椅里一靠 “任校董，视察工作结束了？还不走， 是等著我请你吃食堂，还是想留下来看戏？” 任薇的目光落在他那张满不在乎的脸上。 “你真要去搞事？” “搞事？”沈诚把屏幕转向任薇， “你看看网上热搜，有几个是我的名字？ 你就知道在正经事上，我沈诚从不开玩笑。” 任薇的视线扫过那几个加粗標红的【爆】字，眉头蹙得更紧。 “可那毕竟是捂大，国內顶尖学府，背后势力错综復。” “对啊。”沈诚耸耸肩，一脸的理所当然， “他顶尖学府，我野鸡职校。 他穿著阿玛尼西装的体面人， 我踩著人字拖的街溜子。 光脚的，怕他穿鞋的？” “可你毕竟是校长，你的决策可是……”任薇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沈诚抬手打断了。 他收回了脚，坐直了身体， 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第一次彻底消失。 “大小姐，朕问你个问题。” “在你看来，好的学校是什么， 好的校长又什么样？” 第102章 连学生都护不住，我还办个屁的学校？ 任薇默然不语，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被抽乾了。 沈诚看著她，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著一丝冰冷的嘲弄。 “任校董，你觉得你父亲任老先生，那么多钱，是想建一所什么样的学校？” 他没等任薇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是不是那种，学生在外面一出事，学校公关部比谁都快，连夜发一篇撇清关係的声明？” 沈诚站起身，模仿著新闻发言人的腔调，字正腔圆： “『该生行为系个人问题，与本校无关，我们对此深表遗憾，並保留追究其损害学校名誉的权利。』 你看，多標准，多专业。” 他踱回自己的老板椅，一屁股坐下，摊开手。 “然后呢？把学生的嘴捂上，把事情压下去， 等热度一过，学校还是那个光鲜亮丽的名校。 至於那个被牺牲掉的学生？谁在乎呢， 不过是报表上一个无足轻重的数字罢了。” “这样的学校，乾净，体面，永远不会犯错。”沈诚的声音陡然转冷， “但也噁心得让人想吐。” 任薇的嘴唇动了动， 沈诚双手撑在桌上，死死盯著她。 “他喊我一声校长。就凭这声『校长』，他在外面被人往死里欺负，你说，这算不算我的事？” 任薇的眼神出现了动摇。 “一个没背景、没关係、普普通通的学生， 以为考上了名校就能改变命运，结果呢？ 被人当成垫脚石一脚踩进泥里，连个声都吭不出来， 只能自己扛著，等著被一点点搞死。” 他站起身，走到任薇面前，微微俯身， “如果今天倒霉的人是你，任大小姐， 你希望自己孤立无援，眼睁睁看著別人把你生吞活剥，连骨头渣都不剩吗？” 他直起身，又恢復了那副懒散的样子，嗤笑一声。 “当然，你不会。你有钱有势，谁敢搞你。” “但我这儿的学生，除了我这个不著调的校长，他们还有谁？”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以，”沈诚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他被人欺负了，我就得去把他找回来。道理就这么简单。” 他重新走回窗边，看著楼下那些无忧无虑的学生，语气忽然变得轻鬆起来。 “连自己的学生都护不住，我还办个屁的学校？ 乾脆解散了，场地拿来养猪。说不定都比现在挣钱。” 任薇：“……” 梁蜜站在角落，感觉自己快要不会呼吸了。 就在这时，沈诚忽然回头，衝著梁蜜喊了一嗓子。 “梁秘书，记一下，下学期给大一新生开一门必修课。” “啊？什么课？” “《论如何在掀桌后优雅地让对方赔偿桌子钱》，我亲自教。” 门口，几个学生探头探脑，正是新成立的“校务管理委员会”的几个核心干部。 为首的，就是前学生会主席。 他看到办公室里除了校长，还有一个气场冰冷的美女男，顿时有点腿软。 “校……校长。” 沈诚从准备掀桌子的状態里离出来，懒洋洋地抬眼， “怎么了？” “那个……校董会那边的办公室，都交接得差不多了。 就是……就是他们原来的那些助理、秘书什么的，都还在。 想问问，您……要怎么处理？是……是直接开了吗？” 这个问题一出，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了过来。 连一直面无表情的任薇，都露出了一丝探究的神色。 沈诚乐了，“开了他们？朕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 “呃……”学生们集体石化。 沈诚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慢悠悠说道： “传朕旨意。所有旧部在找到新工作前，一律留用，薪水按学校现有標准照发。 朕不养閒人，但也不逼死旧臣。” “告诉他们，活儿还得照干，干不好一样扣钱。” 几个学生呆呆地看著沈诚，张著嘴。 最后，还是前主席最先反应过来，“陛下圣明！” 说完，领著一群同学，晕乎乎退了出去。 …… 三秒钟后，新星学院的学生群直接核爆。 【工地监工王大爷】：“號外！號外！关於前朝余孽的处理，陛下下圣旨了！” 群里瞬间炸锅。 【挖掘机大队听指挥】：“什么情况？快说快说！是不是发配寧古塔，给宿管王大爷刷马桶？” 【法学系代表】：“我猜是『午门斩首』！我赌五毛钱！比较有仪式感！” 【会计小能手】：“三尺白綾？一杯毒酒？还是直接打入天牢？兄弟们，开盘了开盘了！” 【工地监工王大爷】：“都不是！” 他发了一个“尔等凡人”的鄙视表情包。 “陛下说：『所有旧部，在找到新工作前，一律留用，薪水照发！』” 群里安静了一秒。 【臥槽！！！！】 【帝王之术！这就是帝王之术啊！杀人诛心！ 让旧臣看著新朝的繁荣，拿著新朝的俸禄，每天活在悔恨和羡慕里！】 【我哭了！这是何等的胸襟！何等的格局！ 我爹已经不是人了，他是紫微星下凡， 来普度我们这群凡夫俗子的！】 【兄弟姐妹们，说正事，咱们可能要有大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感觉咱们的霸总风皇阿玛，马上又要全军出征了！】 【会计小能手】：“出征？去哪儿？校董会那帮老东西不是已经打包滚蛋，准备荣休了吗？ 难道是去抄他们家？这个我专业对口！ 我连夜就能把他们的资產负债表做得明明白白！” 【法学系代表】：“楼上的，用词专业点，那叫『协助有关部门进行资產清算』。 不过王大爷，你別卖关子。” 【工地监工王大爷】：“没內部消息，就是男人的直觉！ 刚才路过行政楼，看见个穿得跟电视里一样的精英男，拎著公文包，那眼神……嘖嘖要咬人似的！ 梁秘毕在前面领路，我隱约听到什么『韩律师』，还说什么『这次辛苦您了』。” 【赵日天】：“（潜水冒泡.gif）咳，我只能说， 我们系正在进行关於『跨区域网络安全友好交流协议』的深度技术攻关。” 【新媒体苏畅】：“（偷笑.jpg）我们系也接到了紧急任务， 要拍摄一部名为《走进名校》的深度纪录片， 校长亲自下的指示，要求突出『人文关怀』和『学术碰撞』，设备都快盘出包浆了。” 第103章 我，沈诚。冒昧来电，想諮询个业务 （写到点敏，感的，东西申鹤就不断，我也只能是摸索著写） …… 群里安静了几秒钟，所有人都在消化这几个看似毫不相干的信息。 律师？网络攻关？纪录片？ 【挖掘机大队听指挥】：“等等！我捋一下……请了最凶的律师，还带上了准备全程直播的摄影师……我怎么闻到了一股浓浓的『上门找茬』的味道？” 【法学系代表】：“韩律师……韩律师……臥槽！不会是 第104章 捂嘴捂我头上了？咱还是法庭见吧 “我，沈诚。冒昧来电，想諮询个业务。” 电话那头显然没反应过来：“什么业务？” “关於贵校非法劝退我校学生，並涉嫌內部学术交易一事，”沈诚的语气轻快得像在点菜， “我们是私了，还是公办？”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沈诚仿佛没察觉，继续热情地补充道： “哦对了，温馨提示一下。 如果选公办的话，我们这边所有的开销， 包括韩律师这笔不菲的律师费，以及我校师生因此受到的精神创伤抚慰金， 按照规矩，都得由贵校承担。 您看，是现在给我一个答覆， 还是我带著律师和记者，亲自上门去取？” 说罢，沈诚乾脆利落地掛断了电话。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韩非，这位號称“律政疯狗”的精英律师，脸上的职业假笑僵住了。 他看著沈诚，眼神里是三分震惊，三分错愕， 还有四分“我他妈是不是接错单了”的茫然。 他自认从业以来，见过的狠人、狂人、疯子不计其数，他自己就是其中翘楚。 可那些人的疯狂，都是有预谋、有铺垫的。 眼前这位……直接掀桌，还问你桌子腿够不够硬。 “沈校长。”韩非推了推金丝眼镜， “您……刚才那是……直接宣战了？” “宣战？多难听。”沈诚把手机扔回桌上，一脸无辜， “我这是在进行战前友好协商，主动提供了解决方案，多有诚意。” “可您把所有底牌都亮出去了！”韩非感觉自己的专业素养正在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我们应该先发律师函，启动舆论，申请证据保全， 一步步收紧绞索，逼他们……” “逼他们公关、刪帖、销毁证据，然后跟你耗上一年半载？”沈诚打断了他，懒洋洋地靠回椅背， “韩律师，我的学生可等不了那么久。” 一直沉默的任薇，声音清冷如冰： “你这样只会让他们提高戒备，封锁一切消息，我们连捂大的门都进不去。” “谁说我要硬闯了？”沈诚乐了， “我们是文化人，要讲礼貌。放心，我已经给他们递交了学术交流访问的正式申请，他们会开著大门欢迎我们的。” 听到“正式申请”，韩非的表情终於缓和了一点，似乎找到了熟悉的逻辑。 这还算是个正常的流程。 “访问申请？这倒是个切入点。”韩非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態， “您申请了多少人的访问团？我需要评估一下法律风险。” 沈诚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一个系？”韩非猜测。 沈诚摇了摇头。 “一个学院？”任薇也蹙起了眉。 “不。”沈诚脸上的笑容人畜无害，“一个学校。” 韩非：“……” 任薇：“……” 沈诚看著两人石化的表情， “我是说，带著我们新星学院几千个学生，一起去交流学习。毕竟，独乐乐不如眾乐乐嘛。” 他顿了顿，一脸诚恳地看向韩非。 “话说，韩律师，我这种为了促进两校友好关係， 组织几千人进行大型校外教学活动的行为……它合法吧？” 韩非张了张嘴， 他感觉自己不是来打官司的，是来给一个准备攻城的將军，论证一下云梯的合法性。 …… 整个新星学院，都瀰漫著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兴奋。 虽然大部分学生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他们敏锐地察觉到， 学校里那股熟悉的，准备搞事的味道，又回来了！ 计算机系的机房灯火通明，键盘的敲击声匯成激昂的交响乐。 “把最新的分布式攻击脚本再优化一遍！务必做到润物细无声！” “能量饮料管够！谁倒下谁就是叛徒！” 新媒体运营系的活动室里，各种长枪短炮摆了一地。 “所有直播设备再检查一遍！確保信號稳定！” “无人机充满电！这次我们要搞全景航拍！要拍出史诗感！” 就连机械工程系的学生， 都跑去把那辆功勋卓著的广播车，里里外外保养了一遍。 “校长这次出门，万一用得上呢？” “把喇叭功率再调大点！保证声震百里！” 校董会的办公室里。 刚签完股权转让协议的王坤和冯冬冬等人， 透过窗户看著校园里这副热火朝天的景象，一个个脸色煞白。 “他……他这是要干什么？”李董的声音都在抖。 “我们刚把学校卖给他，他就要带著全校师生去造反吗？” 孙董慢悠悠喝著茶，带著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现在你们还觉得市场价加五成，亏了吗？” “感谢沈校长。” “他让我们在战爭爆发前，体面地……当了逃兵。” 所有人，集体陷入了沉默。 他们看著那个年轻人的办公室方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他们终於明白。 自己这点家业，这点爭斗 在人家眼里，不过是开胃小菜。 这个年轻人要的，根本不是一所学校。 他要的，是掀翻整张桌子。 …… 片刻之后，梁蜜拿著平板电脑，脸色古怪地走了过来。 “校长，捂大那边……有回覆了。” 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过来。 “哦？说说看，他们打算怎么体面？”沈诚饶有兴致地问。 梁蜜清了清嗓子，念道：“法务部的回覆是，他们对消同学的遭遇表示遗憾，承认在处理流程上存在『沟通不畅』。 为了弥补，他们愿意在明年，为我们新星学院提供三个保送研究生的推荐资格。” 话音刚落，沈诚就嗤笑出声。 “好傢伙，这不就大臣犯了错，皇帝赏他仨枣，让他回家偷著乐去吗？”他把目光投向韩非， “韩律师，你看，人家这捂嘴费都给到我头上了，我这校长当得还挺值钱。” 韩非的嘴角抽了抽，没说话。 “回復他们，”沈诚的语气轻飘飘的， “就说我这人没见过世面，怕这几个名额烫手，接不住。 咱们还是法庭上见吧，就当给我校法学系的学生们上一堂公开实践课， 让他们见识一下顶尖学府的法务水平。” “欸，交流访问的申请通过了嘛？” 第105章 谁让你们这么回復的？！自己惹的祸，自己平！ “就说我这人没见过世面，接不住。 咱们法庭见吧，就当给我校法学学生们上公开实践课， 让他们见识下顶尖学府的法务水平。” 沈诚转向韩非， “韩律师，到时候我那帮学生，你隨便使唤，不用客气。” “欸，交流访问的申请通过了嘛？” 梁蜜的表情已经接近麻木，“另一份是学术交流中心的回覆，他们……拒绝了我们的访问申请。” “理由呢？”任薇冷冷地问。 “理由是……”梁蜜的表情更加一言难尽， “贵校师资力量薄弱，缺乏足够数量的知名教授， 不符合我校高水平学术交流的標准。” 办公室里安静了一秒。 “噗——” 沈诚直接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嫌我们穷，请不起名师！任校董，你听见没？ 人家这是指著鼻子骂我们野鸡大学呢！” 任薇的脸冷得像冰， “好！好一个『名师不够』！”沈诚非但不气，反而兴奋地搓了搓手， “这理由好啊，简直是瞌睡送来了枕头！” 他拿起手机，打开了微博，对著梁蜜招了招手。 “来，梁秘书，给我拍张照。对，就站窗边逆光，把我拍得萧索一点，落寞一点， 最好能体现出一个被现实无情打击后，心碎校长的孤独背影。” 梁蜜：“……” 在眾人诡异的目光中，沈诚举著手机，噼里啪啦地开始打字。 几分钟后，一条新鲜出炉的微博，出现在了全网面前。 @新星学院校长沈诚： 【心碎.jpg】本想带著我们学校的孩子们，去国內顶尖学府@捂大学 瞻仰一下学术圣光，感受百年名校的文化底蕴。 满心欢喜地递交了申请，却被拒之门外。 对方给的理由很直接，也很伤人：我们学校“名师不够”，不配去交流。 是我无能，对不起孩子们，没能给你们一个能被名校看得起的出身。 也许，我们这种野鸡大学，真的只配在自己的小池塘里扑腾吧。 #新星学院到底有多野鸡# #我们真不配吗# 这条微博，仿佛一颗深水炸弹。 评论区在三分钟之內，直接核爆。 【我哭了！爹！別这么说！是他们有眼不识泰山！】 【捂大怎么了？捂大了不起啊？看不起谁呢？ 我们校长月薪五千，你们教授拿多少项目经费啊？】 【@赵日天，队长！別等了！我感觉校长在摇人！ 我方义大利炮已准备就绪，隨时可以帮捂大官网进行一次『名师资格深度认证』！】 【楼上的，格局小了！这叫『茶艺』！学著点！ 我爹这是在用魔法打败魔法！#心疼我方弱小无助但特別能打的校长#】 【路人表示看不下去了，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不让进就不让进，还带人身攻击的？百年名校就这点气度？】 沈诚满意地看著飞速滚动的评论和转发，懒洋洋地靠回椅背。 韩非推看著沈诚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怪物： “沈校长，您这一手……釜底抽薪啊。对方还没出招，您直接把火给点起来了。” “什么？”沈诚一脸无辜， “我只是个被拒之门外的可怜校长，在网上发发牢骚罢了。 他们要连这点言论自由都不给，那可就太不像顶尖学府了。” 任薇看著他，眼神复杂到了极点：“你在绑架。” “不。”沈诚冲她咧嘴一笑， “我是在给他们一个机会，向全国证明自己『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机会。 你看，他们现在开门也不是，不开门也不是。多好玩。” …… 发酵速度，比病毒传播还快。 一开始，还只是一些吃瓜网友在看热闹。 但隨著沈诚那条微博被疯狂转发，事情的性质变了。 很多其他普通大学，甚至二本、三本院校的学生，都感同身受。 【哭了，虽然不是新星学院的，但感觉有被冒犯到。 我们学校也想组织去名校交流，人家理都不理。】 【谁说不是呢？在他们眼里，我们这些普通学校的学生，好像连呼吸都是错的。】 【新星学院好歹还是个本科，我们专科生想去旁听一节课，保安都用看贼的眼神看我们。】 【支持沈校长！凭什么看不起人？】 【对！支持！今天你们对新星学院爱答不理，明天新星学院就让你们高攀不起！】 事情，彻底闹大了。 “名师不够”这四个字，刺痛了无数普通院校学生的自尊心。 捂大，被架在了火上。 …… 捂大，行政楼，宣传部办公室。 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宣传部部长，一个地中海髮型的中年男人，正对著电话那头咆哮。 “谁让你们这么回復的？！” “谁给你们的权力用这种口气回復的？！” “学术交流中心？他们懂个屁的舆论！现在全网都在骂我们店大欺客！仗势欺人！” “我不管！你们自己惹出来的祸，自己去平！” 掛断电话，部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著电脑屏幕上飞速上涨的负面评论，脑仁一阵阵地疼。 “部长……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刪帖？” “刪？”部长瞪了他一眼，“ 你刪一个试试？你前脚刪，他后脚就能截图发第二条微博， 標题我都替他想好了——《顶尖学府竟害怕到刪帖？这背后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下属的脸瞬间白了。 “那……那我们发个声明，解释一下？” “解释？怎么解释？说我们学术交流中心的人是临时工？ 还是说我们学校的门槛確实高，一般人进不来？”部长越说火越大， “现在说什么都是错！我们被那个姓沈的拿捏得死死的！”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他们都想不通。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民办职校校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他甚至什么都没做，就发了一条卖惨的微博，就搅动了这么大的风浪。 “高手……”部长喃喃自语，“这是个玩弄人心的高手。” 就在这时，他的私人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他浑身一激灵，连忙接通，声音瞬间变得恭敬。 “校长，您找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网上的事，我看到了。” “立刻，马上，给我发一条微博。” “向新星学院，向那位沈校长，公开道歉。” “邀请他们全校师生，来我们学校进行友好交流！” 部长的嘴巴张成了“o”型。 “校……校长，这……这不就等於我们认输了吗？以后我们捂大的脸往哪搁？” “脸？”电话那头的声音冷了下去， “现在我们还有脸吗？再不处理脸就该搁在地上被人踩了！” “立刻去办！” “嘟……嘟……嘟……” 电话被掛断。 部长呆呆地拿著手机，冷汗，顺著额角流了下来。 第106章 传我命令，全校通告 十分钟后。 @捂大学 官方微博，更新了一条动態。 【@新星学院校长沈诚，沈校长您好。 关於此前我校学术交流中心在沟通中的不当言辞，我们深表歉意。 是我方工作人员考虑不周，言语失当，给贵校及沈校长本人造成了困扰。 捂大学作为一所开放的学府，永远欢迎任何怀揣学术梦想的师生前来交流学习。 我们在此，正式向新星学院全体师生发出诚挚的邀请， 欢迎你们隨时来我校参观、交流、指导工作。#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这条微博一出，全网再次沸腾。 【臥槽！滑跪了！捂大居然滑跪了！】 【哈哈哈哈！什么叫顶级拉扯啊！沈校长一句话没说，就逼得百年名校公开道歉！】 【指导工作？哈哈哈哈，这个词用得好，我怀疑捂大的小编是咱们的臥底！】 【爹！我爹贏了！我们不仅能去了，还是被八抬大轿请著去的！】 【新星学院全体师生恭迎陛下凯旋！】 办公室里。 沈诚看著这条微博，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看，这不就体面了吗？” 他晃了晃手机，看向任薇和韩非。 “路都铺好了，接下来，就该我们登场了。” 任薇的表情很复杂。 她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商业逻辑和精英思维， 在这个男人面前，脆弱得像一张纸。 他根本不按牌理出牌。 韩非镜片后的眼神，第一次带上了毫不掩饰的兴奋。 “沈校长，我收回我之前的话。” “您不是在掀桌子。” “您是在逼著对方，把桌子亲自搬到您面前，再毕恭毕敬地请您上座。” 这时，梁蜜的手机响了。 她接通后，听了几句，脸色变得更加古怪。 “校长，是捂大宣传部打来的。” “他们问……问您打算什么时候过去？” 来了。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沈诚笑了。 他接过电话，顺手开了免提。 “喂，是捂大的朋友吗？哎呀，你们太客气了，还亲自打电话来问，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电话那头的部长，听到这热情洋溢的声音，感觉自己的血压又开始往上飆。 “沈……沈校长，您客气了。 不知道您这边，方便什么时候过来？我们好提前安排接待。” 他的语气，充满了“您赶紧定个日子，这事赶紧了结”的疲惫。 “这个嘛……”沈诚沉吟了片刻，像是在认真思考。 “我看了看黄历，最近好像没什么好日子啊。” 电话那头的部长：“……” 神特么看黄历！ 你以为是结婚吗？！ “要不这样吧。”沈诚忽然一拍大腿，语气豁然开朗。 “我听说，过两天就是贵校一年一度的『校园开放日』吧？好像还是自主招生的重要日子？”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部长感觉自己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他隱隱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里。 校园开放日。 捂大一年里最重要，也是人最多的一天。 无数优秀的准高三学生和他们的家长，都会在这一天涌入校园， 感受名校氛围，参加各个院系的自主招生諮询。 这是捂大展示自己实力，吸引最顶尖生源的年度大戏。 他要在那天来？ 他要带著他那“野鸡大学”的学生， 在捂大最重要的招生现场，搞“学术交流”？ 这哪里是学术交流！ 这分明来砸场子的！ “沈校长……”部长的声音都在发颤， “那天……那天我们学校人比较多，场面可能有点乱，怕……怕接待不周啊。” “哎，没事！”沈诚的语气无比大度。 “我们新星学院的自理能力都特別强，不用你们特殊照顾。” “再说了，人多才热闹嘛！正好也让我们学校的孩子们， 提前感受一下顶尖学府的招生氛围，学习一个。” “就这么定了！” “到时候见！” 说完，沈诚再次乾脆利落地掛了电话。 沈诚转过头，看向旁边已经彻底呆滯的梁蜜。 “对了，梁秘书。” 梁蜜一个激灵，“啊？校长，您吩咐。” 沈诚摸著下巴，慢悠悠地开口。 “说起来，咱们学校的期末考试，也快结束了吧？” “差不多……是该准备我们自己的招生工作了。” 办公室里，任薇看著沈诚，终於忍不住开口。 “你疯了？” 沈诚一脸无辜地摊开手。 “任校董，话不能这么说。” “我们是去学习的。” “万一，有哪个优秀的高中生，觉得我们新星学院的办学理念比捂大更吸引人，主动选择我们呢？” “那只能说明，我们学校的魅力大，你说对不对？” 任薇：“……” …… 任薇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重塑。 然后被砸碎。 再用胶水隨便粘起来。 “这已经不是疯了。” “这是在向整个教育界宣战。” 沈诚一脸的理所当然。 “任校董，格局要打开。” “什么叫宣战？” “我这叫『差异化竞爭』。” “也叫『精准营销』。”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捂大卖的是学歷，是牌子。” “我卖的是什么？” “是梦想，是未来，是『当甲方爸爸』的快乐。” “我们的目標客户群体不一样。” 任薇彻底说不出话了。 旁边的韩非，镜片后的眼神越来越亮 “沈校长，从法律角度讲。” “只要我们不散播虚假信息，不进行人身攻击。” “我们的行为，完全可以被定义为『合法的商业宣传活动』。” “就算他们报警。” “警察来了，最多也就劝我们小点声。” 沈诚冲他讚许地点点头。 “专业。” “梁秘书。” 沈诚转头看向已经放弃思考的梁蜜。 “传我命令。” “全校通告。” “就说，为了提升我校学生的综合素质和眼界。” “学校决定组织全体师生，前往捂大进行为期一天的『深度学习交流活动』。” “所有参与者，算两个社会实践学分。” “包来回大巴，包午饭，还发纪念品。” 梁蜜木然地拿出小本本记下。 “纪念品……发什么？” 沈诚咧嘴一笑。 “就发文化衫吧。” “正面印『捂大欢迎你』。” “背面印『新星成就你』。” “字体要大，要加粗，要用萤光绿。” 第107章 那个沈诚！他又在网上搞事了！ 梁蜜的手一抖，差点把笔撅了。 这哪里是纪念品。 这是移动的嘲讽gg牌！ “对了。” 沈诚又补充道。 “让赵日天他们系，准备一个超大尺寸的二维码。” “到时候，想办法给我投到捂大那栋最高的教学楼上。” “扫码內容嘛……” “就跳转到我们新星学院的招生报名页面。” 韩非的嘴角已经咧到耳根。 “高！实在是高！” “这叫『视觉污染式精准投放』！” 任薇闭上了眼睛。 cpu已经彻底烧了。 …… 沈诚的“圣旨”一下。 整个新星学院的学生群，瞬间化作一片狂欢的海洋。 【工地监工王大爷】：“全体都有！准备出征！目標捂大！校长说了，包吃包住还给额外暑期学分！” 【挖掘机大队听指挥】：“臥槽！真的假的？我们这是要去干嘛？旅游吗？” 【法学系代表】：“楼上的，天真了！你见过谁家旅游去人家最重要的招生现场的？” 【会计小能手】：“我刚看了通告！还发纪念文化衫！『捂大欢迎你，新星成就你』！哈哈哈哈！校长杀人诛心啊！” 【赵日天】：“（得意.jpg）兄弟们，二维码投影技术已攻克！ 保证让方圆五公里內的高中生和家长，都能感受到来自我们新星的『学术震撼』！” 【新媒体苏畅】：“姐妹们！我的无人机战队已经饥渴难耐了！ 这次我要拍一部史诗级大片！名字就叫《新王驾到》！” 群里的气氛，从兴奋逐渐变得狂热。 甚至开始自发地进行“战前准备”。 【设计系小仙女】：“文化衫的萤光绿太丑了！我已经连夜设计了十个版本的战袍！保证又潮又嘲讽！” 【音乐系才子】：“校歌摇滚版已改编完成！保证让捂大的草坪都跟著我们一起摇摆！” 【烹飪社大厨】：“我建议我们带上自己的绿豆汤！免费发！ 就摆在他们招生諮询点的旁边！卷死他们！” 【臥槽！楼上是个人才！】 【杀人还要诛心！我喜欢！】 【支持！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人文关怀』！】 任薇通过梁蜜的手机，看著群里这些乌烟瘴气的聊天记录。 她第一次对“精英教育”这四个字，產生了怀疑。 她培养出来的商界精英，一个个西装革履，说话滴水不漏。 可跟眼前这群生机勃勃的“疯子”比起来。 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人味儿。 “任校董。” 沈诚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任薇看著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鬼使神差地她点了点头。 “好。” 她想亲眼看看。 这个男人和他手下这群“疯子”。 到底能把一所百年名校，搅成什么样子。 …… 就在新星学院这边磨刀霍霍，准备远征。 捂大那边，也並非毫无准备。 校长办公室。 宣传部长擦著额头的冷汗，正在匯报。 “校长，都安排好了。” “那个沈诚，果然选了开放日那天来。” “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来砸场子。” 捂大的校长，一个看起来儒雅隨和的老者，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著。 “他想来，就让他来。” 老者的声音很平静。 “年轻人有点气盛，很正常。” “我们是百年名校，要有容人的气度。” 宣传部长急了。 “可他不是一般的年轻人！他就是个疯子！他……” “我知道。” 老者抬起眼，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起来。 “他想把我们放在火上烤。” “他想把我们塑造成傲慢、守旧、打压学生的反派。” “然后把他自己，打扮成挑战权威的屠龙少年。” “这一套他在网上已经玩得很熟练了。” 宣传部长愣住了。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老者笑了笑，那笑容里，带著一丝老狐狸般的狡黠。 “他想唱戏，我们就给他搭个更大的台子。” “他不是喜欢直播吗？” “去，联繫我们合作的所有主流媒体，告诉他们，开放日当天， 我们捂大將和一所『新兴的民办院校』，进行一场关於『未来教育模式』的公开辩论。” “辩论的主题就是——” “大学教育，究竟是应该培养脚踏实地的『螺丝钉』，还是应该鼓励好高騖远的『梦想家』？” 宣传部长倒吸一口凉气。 “校长，这……这是要把他架在火上烤啊！” “他沈诚那套歪理，煽一下学生情绪还行。” “真要放到主流媒体的聚光灯下，跟您这样的教育大家公开辩论……” “他那点东西，根本站不住脚！” 老者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 “他想当网红，我就让他当个够。” “他想当英雄，我就让他变成一个譁眾取宠的小丑。” “至於他带来的那些学生……”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正好，也让那些还没进社会的高中生们看看。” “名校学生和野鸡大学的学生，在气质、谈吐、学识上，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有时候，不用说什么。” “把人和人放在一起，高下立判。” “这，才是最狠的杀招。” 宣传部长刚鬆弛下来的神经，因为手机屏幕上弹出的一个推送，再次绷紧到了极限。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净。 “校……校长！” 老者正气定神閒地用杯盖撇著浮沫， “慌什么？天塌不下来。” “那个沈诚！他又在网上搞事了！” “哦？”老者呷了一口茶，慢悠悠地问， “怎么，这么快就沉不住气，开始在咱们开放日预热，提前招揽学生了？”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黔驴技穷的最后一搏。 “不！不是招学生！”宣传部长的声音都变了调， “他……他在招名师！” “噗——” 一口滚烫的茶水，直接从老者嘴里喷了出来， 溅湿了身前名贵的海南黄梨木办公桌。 他顾不上擦拭，猛地抬起头， “招什么？！” “招、名、师！”宣传部长把手机递了过去，手指抖得像帕金森， “他发了条微博，指名道姓，说既然捂大嫌我们庙小，那他就把捂大的大佛全都请过去！” 第108章 可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招什么？！” “招、名、师！” “他发了条微博，指名道姓，说既然捂大嫌我们庙小，那他就把捂大的大佛全都请过去！” 老者一把夺过手机，屏幕上，沈诚那张欠揍的笑脸旁，是一段更加欠揍的文字。 @新星学院校长沈诚： 【听说名校的教授日子过得都挺苦？科研经费要靠抢，发的论文一半名字都不是自己的？ 来我们新星吧！薪资翻倍是起步，市区精装大平层拎包入住！ 最重要的是，我们校长不跟你抢功劳，还天天变著法儿给你发奖金！ 別犹豫了，跳槽要趁早！下方连结，一键投递，让你感受什么叫教育家的尊严！#捂大名师招聘直通车#】 这条微博下面，还附上了一份製作精良的招聘海报，上面罗列的福利待遇， 精准地插向现有高校体系最痛的软肋。 老者的手开始抖了。 “疯子……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招老师？ 哪有在这时间点招老师的？！ 各大高校的招聘季早就过了，现在是招生季！ 所有学校都在拼了命地抢生源， 他倒好，直接调转枪口开始挖人了！ “叮铃铃——” 办公室的红色电话骤然响起，刺耳的铃声像一道催命符。 宣传部长手忙脚乱地接起。 “喂！老张！你们捂大怎么回事？那个新星学院的校长是不是疯了！ 我手下两个省级带头人，刚刚跑来问我，说想去了解一下那个『市区大平层』是什么政策！” 电话那头，是另一所985高校校长的咆哮。 宣传部长还没来得及回话，老者的私人手机也响了。 他颤抖著手按下接听键。 “老校长！不好了！我们院那个最年轻的博导， 刚刚在朋友圈转发了沈诚的招聘微博， 还配了个『心动了』的表情包！ 现在整个学院的教师群都炸了！” 一个又一个电话，如同雪般飞来。 老者那张儒雅隨和的脸，此刻已经彻底扭曲。 他设想过一百种沈诚可能的回应，唯独没想过这一种。 辩论？ 人家根本不跟你辩论！ 你跟他谈教育理念，他直接跟你谈工资待遇！ 你准备了满汉全席的学术盛宴， 他直接在你家厨房门口摆摊卖烧烤，还把你家的大厨往外拐！ “校长……”宣传部长声音发虚，“我们那个辩论会……还搞吗？” 老者死死地盯著手机屏幕上沈诚的微博，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搞。” “不但要搞，还要开著全网直播搞！” “我倒要看看，他一个连师资都凑不齐的野鸡校长，拿什么跟我谈教育的未来！” …… 网上，因为沈诚那条指名道姓挖墙脚的微博，彻底炸开了锅。 “我靠，这哥们是真不按剧本演啊！人家高校开放日都在抢生源，他直接开始抢老师了？” “楼上的，你懂啥，这叫降维打击！你985的牌子还能亮多久？” “我一个211青椒（青年教师），看得眼泪都下来了。 市区一百二十平精装房……我还在住宿舍啊！ 校长，看看我！我也会发光！我博士论文发过《自然》子刊！” “笑死，捂大那边估计已经开紧急会议了，议题：《论如何防止自家大佛被野路子和尚用金锄头拐跑》。 这哪是招聘，这是当著全国同行的面，给捂大上眼药啊！” 这股风潮，迅速从普通网友蔓延到了学术圈。 一个名为“高校校长战略研討会（非官方）”的微信群里，几十个头像闪烁不停，信息刷新的速度比学生群还快。 京大老李：“@捂大老王，你还活著吗？你家后院都快被人用挖掘机剷平了！” “別说了，我这边一个长江学者刚刚问我，咱们学校的公积金能不能提到最高比例，我感觉他心已经飞了。” “我刚接到人事处的电话，说今天收到了十几份匿名邮件，全是諮询那新星学院招聘信息的。这帮人胆子也太大了！” “那个沈诚就是个泥石流！他根本不讲武德！我们还在討论学科建设，他直接开始发钱了！这谁顶得住啊？” 群里沉默了许久，备註为“捂大老王”的头像，终於亮了起来。 捂大老王：“各位，稍安勿躁。不过是一时譁眾取宠，跳樑小丑罢了。真正的学者，岂会为五斗米折腰？” 京大老李：“问题是，他给的不是五斗米，是米其林自助餐还送一套房啊！都快把我们家墙角挖穿了！” …… 捂大，一间教授办公室里。 一位头髮白的老教授对面，三十多岁的年轻博导，则坐立不安地盯著手机屏幕。 “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浮躁。”老教授將一杯茶推到对方面前， “办教育是做学问，是传道授业，岂能用金钱这种庸俗之物来衡量？” 年轻博导端起茶杯， “可王老师，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您看这一条， 『科研项目奖励上不封顶，成果归属个人，学校只保留署名权』。 您那个国家级课题，报上去两年了，经费还没批下来吧？” 老教授端著茶杯的手，微抖了一下， …… 校长办公室里，任薇看著手机上那些沸反盈天的评论， 过去三十年建立的商业认知，正在被这个男人用极其粗暴的方式，一块块敲碎。 “你这把全国的高校，都得罪了。” “得罪？”沈诚从老板椅上转过来，一脸无辜地摊开手， “不不不，我这是在帮他们进行『人才结构优化』和『薪酬体系改革』。 他们应该集体给我发个『教育改革先锋』的锦旗才对。” 他看著任薇冰山脸上罕见的错愕表情，乐了。 “你看，现在压力来到了谁那边？” “……捂大。”任薇下意识地回答。 “错。”沈诚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 “是来到了所有捨不得给老师发钱， 还想让他们用爱发电的校长那边。” 他懒洋洋地靠回椅背， “我一个人是野鸡，可当名校老师都想来我这儿当『野鸡』……” “那谁，才是真正『野鸡』呢？” …… 第109章 都到朕这来！ …… 就在整个高等教育圈因为沈诚这条微博，陷入一片混乱和焦虑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跳了出来。 “譁眾取宠！不务正业！” 一个名为“蓝天职业技术学院”的官方帐號，发布了一段其校长的採访视频。 视频里，一个油光满面，梳著大背头的中年男人，正对著镜头义愤填膺。 “我们职业教育，就要有职业教育的样子！ 脚踏实地，培养大国工匠，这才是正道！” “你一个民办学校，不好好琢磨怎么提高学生的就业技能， 那么多钱去挖人家985的科研教授，干什么？ 你们学校有实验室吗？有科研项目吗？ 挖过去让他们带学生拧螺丝吗？” “这是对教育资源的极大浪费！更是对学术的褻瀆！” 这位周校长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 “我奉劝某些年轻校长，不要总想著走歪门邪道，博取眼球！ 教育，来不得半点虚假！踏踏实实办学，才是唯一的出路！” 这段视频，很快被一些主流媒体转发，標题起得十分醒目。 【职校校长痛批新星学院：挖人是作秀，教育应脚踏实地！】 【教育界清流发声：警惕资本对学术的侵蚀！】 捂大那边，宣传部长看到这条新闻，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快！所有合作媒体，全部转发！ 把这个周校长塑造成敢说真话的教育家典范！” “总算有个明白人出来了！” 一时间，风向逆转。 网络上开始出现另一种声音。 “说得有道理啊，新星学院连个像样的实验室都没有，挖那么多教授去干嘛？” “对啊，感觉就是一场炒作，为了招生搞的噱头。”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这个周校长才是真正的教育家，踏踏实实为学生著想。” 校长办公室里。 梁蜜把平板电脑递给沈诚，表情有些担忧。 “校长，现在网上很多人都在骂我们……” 沈诚扫了一眼视频里那个义愤填膺的周校长， 非但没生气，反而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 他指著屏幕，对旁边的任薇和韩非说。 “你们看，总有人这么热心肠，上赶著给我送弹药。” 任薇蹙眉：“他这是在攻击你的办学根基，说你不务正业。” “对啊。”沈诚点点头，拿起自己的手机，打开微博， “所以，我得回应一下这位热心的周校长。” 他噼里啪啦地打著字，脸上掛著恶作剧得逞前的坏笑。 一分钟后，@新星学院校长沈诚，更新了动態。 没有长篇大论，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蓝天职业技术学院周校长，我钱多，我乐意，我挖来供著你管得著吗？】 这条微博，囂张跋扈，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挑衅。 评论区瞬间爆炸。 【臥槽！爹！你好囂张！我好爱！】 【哈哈哈哈！翻译一下：关你屁事！】 【周校长：我跟你讲道理。沈校长：我比你有钱。ko！】 【杀疯了！我爹今天杀疯了！懟完985懟职校，突出一个眾生平等！】 蓝天职业技术学院的校长办公室里。 周校长看著沈诚的回覆，气得脸都涨成了紫色。 “粗鄙！无礼！不可理喻！” 他本以为自己站在了道德和专业的制高点上，能引来一片叫好，顺便还能卖捂大一个人情。 谁知道对方根本不接招，直接用钱砸脸！ “没关係，校长！”旁边的助理连忙安慰， “他越是这样，越显得他心虚，理亏！网友们都看著呢！” 周校长深吸几口气，觉得助理说的有道理。 对，自己是正义的一方，是踏实的教育家， 不能跟这种暴发户一般见识。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构思下一篇痛心疾首的小作文。 沈诚的微博，又更新了。 @新星学院校长沈诚：【为了避免某些人说我不务正业，只知道盯著人家的科研人才。 我决定，从今天起，我们新星学院，正式开启『顶尖技术人才』招聘通道！】 看到这里，周校长心里咯噔一下。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沈诚的下一段话，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半截。 【欸，@蓝天职业技术学院周校长，听说你们学校有几个宝贝疙瘩？ 那个拿了全国焊接大赛金奖的王树军师傅？还有那个玩数控工具机比绣还溜的李秀丽老师？ 好像还有个带队拿了机器人大赛冠军的张伟团队？】 【別在你们那小庙待著了，屈才！】 【来我新星！待遇好商量，起步价，在你们现有基础上，翻一倍！ 我再给每位大师配独立工作室，配专门的团队， 给你们申请专利，把你们的名字，打造成全国最响亮的品牌！】 【周校长，別说我不给你面子。是你自己说的，要脚踏实地，要培养工匠。 我这就是在帮你，把『工匠精神』发扬光大啊！】 【#帮蓝天技校老师实现財富自由#】 如果说上一条微博是挑衅。 那这一条，就是赤裸裸的宣战！ 是当著全国网友的面，指名道姓地挖你家墙角！ 周校长的手机，嗡嗡地响了起来。 他颤抖著手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 “校……校长！不好了！王树军师傅刚刚在教职工大群里，转发了沈诚的招聘微博！ 什么话都没说，就发了个『抱拳』的表情！” “还有李秀丽老师！她直接在朋友圈问，新星学院的人事部电话是多少！” “张伟团队那边，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周校长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在办公桌上。 他想攻击沈诚的软肋。 却没想到，自己亲手把自家最大的命门，暴露在了对方的炮口之下！ 他那几个引以为傲，用来招生的金字招牌，现在成了对方砧板上的肉！ 办公室里，任薇和韩非看著沈诚这套行云流水的组合拳，已经彻底说不出话了。 “你……”任薇组织了半天语言， “你这是把战火，烧到了另一个领域。” “什么叫烧战火？”沈诚一脸正气， “我这叫『尊重人才，科技兴校』！” 他看向韩非：“韩律师，我这公开招聘，合法吧？” 韩非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亮得惊人。 “何止合法！” “沈校长，您这一手，直接把格局打开了！” “您不仅是在挖人，您是在向全社会传递一个信號——在新星学院， 无论是顶尖科学家，还是顶尖技术工匠，都值得最高的尊重和最好的待遇！” “您这已经不是在办学校了。” “您这是在定义一种新的价值观！” 这时，沈诚的手机响了。 是冯冬冬。 “校长！捂大那边有动静了！”冯冬冬的声音带著兴奋， “他们刚刚宣布，开放日当天，要跟我们搞一场关於『未来教育模式』的公开辩论！” “辩题是——大学教育，应该培养『螺丝钉』，还是『梦想家』？” 沈诚乐了。 “哦？终於坐不住，要亲自下场了？” “他们还邀请了所有主流媒体，全程直播！” “好啊。”沈诚摸著下巴， “怕我们自己直播热度不够，还主动帮我们请媒体。 捂大这位校长，真是个热心肠的好同志。” 他掛断电话，看向梁蜜。 “梁秘书，传我命令。” “给咱们学校新媒体运营系和计算机系，追加一笔预算。” “让他们在捂大开放日那天，把咱们的招聘海报，给我投到现场最大那块屏幕上。” “就用那周校长的採访视频当背景。” “海报上就写两行字——” “科学家，我们用钱邀！” “大工匠，我们用钱请！” “横批：都到朕这来！” 第110章 调查组？来得正好！ 第110章 调查组？来得正好！ 梁蜜拿著小本本的手，已经不抖了。 她只是感觉有些麻木。 从掀桌子，到发律师函，再到全网直播挖墙脚。 她以为自己老板的疯狂已经到了顶峰。 没想到，这还只是个开始。 把招聘gg打到人家招生现场的屏幕上？ 用对手的採访视频当背景音乐？ 这已经不是在挑衅了。 这是在刨人家的祖坟，还要在坟头蹦迪。 办公室里，任薇和韩非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同一种情绪。 一种混杂著震惊，荒谬，但又隱隱带著一丝兴奋的复杂情绪。 “沈校长。” 韩非扶了扶眼镜，镜片挡不住他眼里的光。 “从传播学的角度看，您这已经不是一次商业行为了。” “您这是在创造一个公共事件。” “一个足以载入教科书的经典案例。” 任薇没有说话。 她只是静静地看著沈诚。 这个男人，用最粗暴，最不讲道理的方式，將她过去三十年建立的商业逻辑和精英准则，砸得粉碎。 然后，又用这些碎片，搭建起一个她完全无法理解，却又充满致命吸引力的新世界。 沈诚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 他刚想再说点什么，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前学生会主席，现在的“校务管理委员会”大总管，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他脸色发白，嘴唇哆嗦，手里紧紧攥著手机。 “校……校长！出……出大事了！” 沈诚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怎么？捂大提前投降了？还是蓝天技校的周校长气进医院了？” “不！不是！” 大总管喘著粗气，把手机屏幕递到沈诚面前。 “是……是教育部！” 屏幕上，是一条刚刚由国家级官媒发布的简讯。 標题言简意賅。 【教育部將派出联合调查组，於捂大学开放日蒞临指导工作】 没有提新星学院。 没有提沈诚。 甚至没有提最近网上的任何风波。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调查组是衝著谁来的。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刚才还热烈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韩非脸上的兴奋消失了。 取而代de的是一种律师面对不可抗力时的凝重。 “官方介入了。” 他的声音有些乾涩。 “沈校长，事情的性质变了。” “我们之前所有的计划，都是建立在『民不举，官不究』的灰色地带。” “现在，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在最高级別的显微镜下面。” 任薇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 她比韩非更懂这背后的意味。 “这不是来拉偏架的。” “这是来『维稳』的。” “他们不会在乎谁对谁错，他们只在乎影响。” “你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已经触碰到了他们的底线。” “捂大那边，现在恐怕已经开香檳庆祝了。” 任“薇的话，像一盆冰水，浇在每个人的头上。 是啊。 捂大是百年名校，是体制內根正苗红的亲儿子。 新星学院是什么？ 是一个刚刚冒头，就把整个教育圈搅得天翻地覆的“野孩子”。 调查组来了，会帮谁？ 答案不言而喻。 他们会用最冠冕堂皇的理由，按住那个最不听话，最可能破坏规矩的人。 那个被按住的人，只会是沈诚。 大总管腿都软了。 “校……校长，那……那我们去捂大的计划……还……还去吗？” “要不……咱们取消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梁蜜也紧张地看著沈诚。 她不怕跟捂大斗，不怕跟全网的喷子吵。 但“教育部”这三个字，带著一种天然的，让人无法反抗的威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诚身上。 等待著他的决定。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沈诚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或者担忧。 他甚至还笑了。 那笑容，轻鬆得仿佛只是听说邻居家要来串门。 “取消？为什么要取消？” 他从大总管手里拿过手机，看了一眼那条新闻。 “调查组？” “来得正好。” 他抬起头，环视了一圈办公室里满脸错愕的眾人。 “你们以为，这是来找我麻烦的？” “不。”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 “他们是观眾。” “是来看戏的。” “既然观眾都到场了，我们这齣戏，当然要唱得更卖力一点。” 任薇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诚没有回答她。 他拿起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號码。 “梁秘书。” “嗯？” “帮我接通教育部办公厅的对外公开电话。” “我要实名举报。”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韩非的眼镜差点从鼻樑上滑下来。 举报？ 这个时候，举报谁？ 举报捂大？ 那不是正好把刀递到调查组手里，让他们名正言顺地处理你吗？ 电话接通了。 免提里传来一个標准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官方女声。 “您好，这里是教育部办公厅。” 沈诚清了清嗓子，语气严肃，甚至带著一丝悲愤。 “您好，同志。” “我是民办高校，新星学院的校长，我叫沈诚。” “我要实名举报！” 电话那头的女声顿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么个开场。 “请问，您要举报什么？” 沈诚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痛心疾首的情绪。 “我举报！” “以捂大学为首的部分顶尖公立高校，以及以蓝天职业技术学院为首的部分职业院校！” “他们存在严重的教育资源垄断，人才打压，以及薪酬体系不透明等问题！” “他们利用自己的优势地位，形成壁垒，严重阻碍了我国民办教育的健康发展！” “他们打击年轻人的梦想，压榨一线教师的价值！” “他们……” 沈诚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诚恳。 “他们这种行为，与国家大力提倡的教育改革精神，背道而驰！” “我恳请组织成立调查组，严查此事！” “还我们民办教育一个公道！” “还广大一线教育工作者一个朗朗乾坤！” 说完，他啪的一声，掛断了电话。 整个办公室，安静得能听到心跳声。 所有人都用看神仙一样的眼神看著沈诚。 韩非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见过恶人先告状的。 但他从没见过，告状告得如此理直气壮，还顺便给自己扣上一顶“为民请命”高帽子的。 人家调查组是来查你的。 你倒好，反手一个举报，说他们来得太晚了，你应该早点来帮我作主！ 这一下，调查组的位置，变得无比尷尬。 他们还怎么“拉偏架”？ 他们要是敢偏袒捂大，就等於坐实了沈诚举报的“公立高校打压民办院校”。 这口黑锅，谁背得起？ 任薇看著沈诚，眼神里最后一点担忧，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嘆服的目光。 这个男人，根本不是在跟人斗。 他是在跟规则斗。 不，他甚至不是在斗。 他是在利用规则，撬动规则，把所有规则都变成自己的武器。 “现在。” 沈诚重新靠回老板椅，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压力，来到了谁那边？” 没人回答。 但所有人都知道答案。 压力，来到了调查组，和捂大那边。 沈诚看著窗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梁秘书。” “在！” “通知下去，原计划不变。” “哦不，改一下。” “把我们那件文化衫背后的『新星成就你』，改成一行小字。” “『一个为教育公平而战的学校』。” “字体，要用黑体，加粗。” “要庄重。” 第111章 我们总得上门去……感谢一下他吧？ 第111章辩论？不，这是我的匯报演出 捂大。 校长办公室。 王校长，正端著他那杯珍贵的龙井。 他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稳操胜券的从容。 宣传部长站在一旁，脸上也带著劫后余生的庆幸。 “校长，您这步棋，真是高！” “教育部调查组一出，那个沈诚就是孙猴子，也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了。” 王校长轻轻撇著茶叶沫。 “年轻人，有点小聪明，但终究是野路子。” “他以为舆论能决定一切。” “但他不懂，在真正的规则面前，所有的招，都不堪一击。” 宣传部长连连点头。 “没错！等调查组来了，我们再把那个辩论会一开。” “到时候，您站在教育大家的高度上，引经据典。” “他一个野鸡大学的校长，除了会喊几句口號，还能说什么？” “两相对比，高下立判。” “调查组的报告怎么写，也就一清二楚了。” 王校长满意地笑了。 他已经看到了开放日那天，沈诚在无数媒体和调查组领导面前，哑口无言，脸色惨白的窘迫模样。 一个跳樑小丑，终將回归他应有的位置。 就在这时，他的秘书神色慌张地闯了进来。 “校……校长！” 王校长眉头一皱。 “什么事，这么慌张？” 秘书喘著气，把手机递了过来。 “那个沈诚……他又……他又……” “他又在网上作妖了？”王校长不以为意地接过手机。 “垂死挣扎罢了，还能翻起什么浪……” 他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手机屏幕上，是沈诚刚刚更新的一条微博。 @新星学院校长沈诚：【热烈欢迎教育部联合调查组蒞临指导！ 作为一名扎根民办教育一线的工作者，听闻领导亲至，倍感振奋！ 我已代表新星学院，向教育部实名反映了当前民办教育发展中遇到的一些困难和阻碍。 相信在调查组的公正裁决下，我国的教育事业必將迎来一个更加公平，更加光明的未来！ 新星学院也已备好详尽的匯报材料，准备向各位领导和专家， 全面展示我校在教师激励机制，產学研一体化，以及创新人才培养模式上的探索与成果。 我们已经等不及了！#教育改革，我们是认真的#】 王校长的手，开始抖。 他端著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碧绿的茶水和名贵的茶叶，溅了他一裤腿。 但他浑然不觉。 他只是死死地盯著那段文字。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刀子，插在他的心口。 “他……他怎么敢？！”王校长声音嘶哑，充满了不敢置信。 宣传部长也凑过来看了一眼，瞬间如遭雷击。 “这……这……” 他“这”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无耻！ 太无耻了！ 他们这边刚把调查组盼来当救兵。 沈诚反手就把调查组认领成了“应援团”！ 他不是被告。 他成了原告！ 他不是被审判的对象。 他成了“积极响应国家號召，投身教育改革的先锋模范”，正准备向领导做匯报演出！ 这一下，他们准备的那个辩论会，性质全变了。 那不再是审判沈诚的法庭。 那变成了沈诚展示自己“改革成果”的舞台！ 而他王校长，从德高望重的审判官，变成了一个心胸狭隘，打压改革，阻碍创新的“旧势力代表”！ “噗——” 王校长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气没上来，脸憋得通红。 “快！快叫医生！” 秘书和宣传部长手忙脚乱。 整个校长办公室，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 新星学院，校长办公室。 气氛与捂大那边，截然相反。 韩非看著沈诚，眼神里已经不是佩服了。 是敬畏。 “沈校长，我收回之前所有的话。” “您根本不是在利用规则。” “您是在创造规则。” “您把一场针对您的围剿，硬生生扭转成了一场您主导的『教育改革成果展』。” “现在，捂大那边，骑虎难下。” “辩论会，他们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 “开了，就是给您搭台唱戏。” “不开，就是心虚，畏惧改革，正好坐实了您举报的內容。” 任薇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看著沈诚，第一次，发自內心地笑了。 那笑容，如冰山消融，春暖开。 “我开始有点明白，我父亲为什么会选择你了。” 沈诚对这些彩虹屁不感兴趣。 他正忙著在学生群里发號施令。 【全体都有！作战计划升级！】 【@赵日天，你们那个二维码投影，內容全部更换！招生gg给我撤了！ 换成我们学校的办学理念，教师福利待遇，学生创业成果展示！ 记住，要用数据说话！我们拿了多少融资，创造了多少就业岗位！给我做得高大上一点！ 让调查组的领导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產学研一体化』！】 【@新媒体苏畅，纪录片的名字，从《新王驾到》改成《一个民办院长的教育探索之路》。 格调要高！镜头要稳！多拍我们学生自信阳光的笑脸，多拍我们老师意气风发的精神面貌！ 我们要的不是挑衅，是展示！是碾压！】 【@法学系代表，韩非律的联繫方式发你，你们系组织一个团队，別研究怎么打架了。 给我连夜写一份《关於提升我国高校教师待遇及科研积极性的政策建议报告》，要有理有据，有国內外案例对比！ 开放日那天，我要亲手把这份报告，递到调查组领导手里！】 一条条指令发出去。 整个学生群，再次沸腾。 如果说之前的兴奋，是出於要去干架的狂热。 那么现在的兴奋，则是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 【臥槽！格局！这就是我爹的格局！】 【我们不是去砸场子的！我们是去接受检阅的！】 【妈的，突然感觉好燃！我们学校要做教育界的『改革样板』了！】 【法学系的兄弟们加油！让那帮老古董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经世致用』！】 沈诚满意地放下手机。 他看向旁边的韩非。 “韩律师，现在，你觉得我们掀桌子的把握，有几成？” 韩非推了推眼镜，斩钉截铁。 “沈校长。” “我们已经不用掀桌子了。”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当著所有人的面，告诉他们。” “这张桌子，太旧了。” “我们，要换张新的。” 沈诚笑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著楼下已经开始集结，脸上洋溢著兴奋和自豪的学生们。 “任校董。” 他忽然开口。 “你问我，好的学校是什么样？” “我现在回答不了你。” “但我可以带你去看。” “看一所好的学校，是如何诞生的。” 任薇看著他的背影，心头一震。 就在这时，沈诚又回过头来，脸上露出了那种熟悉的，恶作剧般的笑容。 “对了，梁秘书。” “通知下去。” “我们的『学术交流』活动，提前一天出发。” 梁蜜一愣。 “提前一天？去哪儿？” 沈诚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先不去捂大。” “我们先去拜访一下，那位在网上为我们仗义执言，痛批我们不务正业的『教育界清流』。” “蓝天职业技术学院的，周校长。” “毕竟，人家那么关心我们。” “我们总得带上礼物，上门去……感谢一下他吧？” 第112章 周校长，我替你把工匠精神发扬光大 第112章周校长，我替你把工匠精神发扬光大 蓝天职业技术学院。 校长办公室。 周校长正春风得意。 他那段痛批新星学院的视频，被捂大那边当成了宝贝，通过各种渠道大力推广。 一时间，他成了“踏实办学”的代言人，“教育界清流”的代表。 好几家主流媒体都预约了他的专访。 他甚至接到了捂大王校长秘书的电话，隱晦地表示， 等这次风波过去，捂大愿意在“师资共建”方面，对蓝天技校进行一些“倾斜”。 周校长感觉自己的人生，即將走上巔峰。 他靠在老板椅上，美滋滋地刷著新闻。 看著网上那些吹捧自己“有风骨”，“敢说真话”的评论，他舒服得快要呻吟出声。 至於沈诚那个囂张的回应？ 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粗鄙！ 一个只知道用钱砸人的暴发户，能有什么前途？ 等调查组一来，他蹦躂得越高，摔得就越惨！ “校长，校长！不好了！” 办公室的门被撞开，他的助理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周校长眉头一皱。 “又怎么了？天塌下来了？” “比天塌下来还可怕！”助理指著窗外，声音都在发抖。“他……他们来了！” “谁来了？” 周校长不耐烦地站起身，走到窗边。 只看了一眼，他的腿就软了。 只见学校大门口，几十辆印著“新星学院”logo的豪华大巴，排成一条长龙，浩浩荡荡地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无数穿著统一文化衫的年轻人，潮水般涌了下来。 那些文化衫，正面印著“捂大欢迎你”。 背面，是一行醒目的黑体大字。 “一个为教育公平而战的学校”。 为首的一辆车上，走下来一个年轻人。 他脸上掛著和煦的笑容，在一群扛著长枪短炮的学生的簇拥下，径直朝著办公楼走来。 不是沈诚，又是谁？ 周校长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来干什么？ 他怎么会来这里？ 他不是应该去捂大吗？ “校……校长，怎么办啊？”助理快哭了。 “他们……他们还开了直播！现在全网都在看！” 周校长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 他想躲起来。 但他知道，躲不掉。 他现在是“网红校长”，是“教育界清流”。 人家“慕名而来”，他要是避而不见，那之前所有的人设，就全都崩了。 “扶……扶我一下。”周校长声音乾涩。“去，召集所有中层干部，到门口……迎接贵客。” …… 蓝天技校的大门口。 周校长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迎了上去。 苏畅团队的无人机，在他头顶盘旋，直播镜头正对著他的脸，进行著高清特写。 “沈……沈校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沈诚大步上前，热情地握住周校长的手，用力地晃了晃。 “周校长！哎呀，总算见到您了！” 他的声音，通过无数个直播间，传遍了全网。 “我看了您在网上的视频，对我，对我们新星学院，真是爱之深，责之切啊！” “您说得对！教育，就要脚踏实地！就要培养工匠精神！” “我这次，就是特地带著我们学校的学生，来向您，向蓝天技校，学习取经的！” 周校长感觉自己的手都快被捏碎了。 他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 学习？ 取你个大头鬼的经！ 你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但他什么都不能说。 他只能僵硬地笑著。 “沈校长客气了，互相学习，互相学习。” “走走走！”沈诚拉著他，就像拉著一个多年的老友。“快带我们参观一下！让我们也感受一下，真正的大国工匠，是在什么样的摇篮里诞生的！” 一场诡异的“参观学习”，就这么开始了。 沈诚带著几千名新星学院的学生，浩浩荡荡地走在蓝天技校的校园里。 他看什么都讚不绝口，但每一句讚美，都像一把刀子，捅在周校长的心窝上。 走到焊接实训车间。 “哇！周校长，你们这设备可以啊！ 这位就是拿了全国金奖的王树军师傅吧？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沈诚热情地衝著一个正在埋头操作，满脸油污的老师傅喊道。 王树军师傅抬起头，只是漠然地点了点头。 沈诚毫不在意，继续大声说道。 “王师傅这技术，真是出神入化！就是这车间，夏天有点热吧？通风也不太好。” “这要是能有个独立的空调工作室，再配两个专门打下手的学生助理， 王师傅肯定能把咱们焊接技术，再往上推一个台阶！” 周校长的脸，白了一分。 王树军师傅握著焊枪的手，顿了一下。 走到数控工具机中心。 “了不起！了不起！这位就是李秀丽老师吧？ 听说您操作工具机，精度能控制到头髮丝的百分之一？” 沈诚对著一个正在指导学生，穿著蓝色工装的中年女教师，竖起了大拇指。 “李老师，您这双手，可比钢琴家的手金贵多了！” “就是这工具机，好像是五年前的老型號了吧？加工一些新材料，可能会有点吃力。” “要是能换上德国最新的七轴联动加工中心，再给您组建一个专门的编程团队， 您完全可以去挑战一下国际最高精度的工艺標准啊！” 周校长的脸，又白了一分。 李秀丽老师扶著工具机的手，下意识地攥紧了。 沈诚就这么一路走，一路“讚美”。 他不说一个“挖”字。 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在蓝天技校这些顶尖技术人才的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 一颗名为“渴望”和“不甘”的种子。 周校长跟在后面，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陪同参观。 他是在陪著一个强盗，巡视即將被洗劫的宝库。 终於，他忍不住了。 他把沈诚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沈校长！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诚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 他看著周校长，眼神平静，却带著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周校长。” “你在网上说我，不务正业，褻瀆学术，浪费教育资源。” “我今天，就是来告诉你，也告诉全网的人看。” “什么，才叫真正的『尊重人才』。” 他指了指那些在闷热车间里，默默工作的老师傅们。 “你把他们，当成你招生的金字招牌，当成你向上爬的投名状。” “在你的嘴里，他们是值得尊敬的『大国工匠』。” “但在你的学校里，他们拿著微薄的薪水，用著老旧的设备，干著最苦最累的活。” “而我。”沈诚指了指自己。 “我要把他们，当成能够改变未来的科学家，当成值得用最高待遇去供奉的大师。” “周校长，你现在告诉我。” “我们两个，到底谁，才是在『褻瀆』？” 周校长被这几句话，问得哑口无言，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紫。 就在这时。 一阵急促的剎车声，在不远处响起。 十几辆掛著京a牌照的黑色奥迪，组成一个威严的车队，停在了办公楼前。 车门打开，一群神情严肃，气场强大的人走了下来。 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面容刚毅，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 他看都没看呆若木鸡的周校长。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沈诚的身上。 教育部联合调查组。 他们竟然提前一天，来到了这里！ 中年男人大步走到沈诚面前。 “你就是沈诚？”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诚点了点头。 “我是。” 中年男人盯著他看了足足十秒钟。 那眼神，仿佛要將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你的那些材料，还有你举报的那些东西，我们都看了。” 他忽然开口。 “很有意思。” 说完，他转头对身后的助理吩咐道。 “通知捂大那边。” “明天的公开辩论会，我们调查组，將全程列席。” 第113章 这就你们口中，只会譁眾取宠的『歪门邪道』？ 第113章你的匯报演出，很精彩 现场的空气，因为调查组组长的这句话，彻底凝固。 周校长的心，先是咯噔一下，隨即涌起一股狂喜。 救兵来了！ 还是最高级別的救兵！ 他觉得自己的腰杆瞬间就硬了，连忙凑上前，指著沈诚，抢先告状。 “领导！您来得正好！您看看他！就是这个沈诚， 打著学术交流的幌子，公然跑到我们学校来挖人！扰乱我们正常的教学秩序！ 这简直是教育界的土匪！强盗！” 跟在调查组后面的捂大联络员，也鬆了一口气，看向沈诚的眼神充满了幸灾乐祸。 这下看你怎么收场！ 然而，调查组组长只是淡淡地瞥了周校长一眼，没有理会他的控诉。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到沈诚身上，语气平淡。 “你们继续。” 周校长脸上的喜色僵住了。 什么？ 继续？ 继续什么？继续让他挖我的人吗？ 沈诚笑了。 他衝著组长微微頷首，然后转过身，目光扫过全场。 扫过脸色煞白的周校长，扫过那些扛著摄像机，激动得满脸通红的新星学生， 最后，落在了焊接车间门口的王树军师傅，和数控中心门口的李秀丽老师身上。 “周校长说我这是作秀，说我这是土匪行径。” 沈诚的声音通过直播，清晰地传遍全网。 “那今天，我就当著全国网友，当著教育部领导的面，把这场『秀』做完，把这个『土匪』当到底！” 他对著身后的梁蜜，打了个响指。 “梁秘书，把我们给大师们准备的『见面礼』，拿上来。” 梁蜜立刻从隨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了几份装帧精美的文件夹，快步上前。 沈诚接过文件夹，一步步走向王树军师傅。 周围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无人机在上空盘旋，直播镜头死死锁住这戏剧性的一幕。 “王师傅。” 沈诚走到王树军面前，將一份文件夹递了过去，声音诚恳。 “这里面，不是聘书，是一份合作协议。” “新星学院，愿以年薪一百万为基础，为您成立个人命名的『王树军特种焊接技术工作室』。 配备独立空调实验室，两名硕士研究生作为助理，科研经费上不封顶。” “所有技术专利，成果归您个人和团队所有，学校只保留署名权。” “我只有一个要求。” 沈诚看著王树军那双因常年电焊弧光而布满血丝的眼睛。 “请您，把这一身绝技，毫无保留地传下去。让中国的焊接技术，站上世界之巔。” 全场死寂。 直播间的弹幕，在停滯了一秒后，彻底井喷。 【臥槽！一百万！还只是基础！】 【妈的，我一个金融狗，看得眼泪都下来了！这才是对国之工匠最大的尊重！】 【专利归个人！经费上不封顶！沈校长这是在做慈善吗？！】 王树军粗糙的手，微微颤抖。 他没有去看那份协议。 他只是死死地盯著沈诚。 “你说的……都是真的？”他的声音沙哑，带著不敢置信。 “领导在这，全国人民看著，我沈诚，一言九鼎。” “老王！你不能签！” 周校长终於反应过来，疯了一样衝过来，一把抓住王树军的胳膊。 “你忘了我当年是怎么把你从厂里保出来的吗？ 你忘了你儿子上大学，是我帮你办的贷款吗？ 你走了，我们学校怎么办？我怎么办？！” 他开始打感情牌，声音悽厉。 王树军的身体僵了一下。 周校长见状，以为有戏，继续加码。 “你別被他骗了！他就是个作秀的！等这阵风过去，他能给你兑现吗？ 留下来，我给你涨工资！我给你提副主任！” 王树军沉默了。 他缓缓地，把周校长的手，从自己胳膊上，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 “周校长，我记著您的恩。” 他抬起头，看著这个自己跟了十几年的领导，眼神复杂。 “但恩情，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空调吹。” “我这身手艺再过十年，眼睛了手抖了，就带进棺材里了。 我想在我还能干得动的时候，带几个真正的好苗子，做几件对得起这门手艺的事。” 说完，他不再看周校长，毅然从沈诚手里，接过了那份协议。 他翻开，拿出笔，在落款处，一笔一划，郑重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王树军。 周校长如遭雷击，踉蹌著后退两步，面如死灰。 沈诚没有停。 他拿著另一份协议，走向李秀丽。 “李老师……” “我签！” 李秀丽没等沈诚开口，直接从他手里拿过协议，乾脆利落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抬起头，看著周校长，眼神里没有恨，只有一种解脱。 “周校长，去年我们团队拿了全国机器人大赛冠军，奖金三十万。 您开全校大会表彰我们，说学校给我们记大功。可最后到我们团队手里的，只有三万块。” “沈校长说，成果归个人。我信他。” 一个，两个，三个…… 之前被沈诚点到名的技术大师，一个接一个地走上前，在万眾瞩目之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周校长彻底崩溃了。 他指著那些曾经被他视为左膀右臂的“宝贝疙瘩”，嘴唇哆嗦著，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当著全国观眾，当著教育部调查组的面，被釜底抽薪，被扒得底裤都不剩。 沈诚收好所有协议，转身，重新走回调查组组长面前。 整个过程中，组长和他的团队，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看著。 “领导。” 沈诚將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这是我们新星学院关於『技术人才激励机制』的初步方案，也是我今天的匯报材料。请您审阅。” 组长没有立刻去接。 他锐利的目光，在沈诚脸上停留了片刻，又转向旁边脸色惨白的捂大联络员。 “看到了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那联络员浑身一颤。 “这就是你们口中，只会譁眾取宠的『歪门邪道』？” 联络员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组长这才伸出手，接过了沈诚递来的文件，隨手翻了翻。 然后，他看著沈诚，说出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尤其是捂大联络员，心胆俱裂的话。 “你的匯报演出，很精彩。”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明天的辩论，我更期待了。” 第114章 我沈诚的学生，可以被人打败，但不能被人冤枉 周校长脸上的狂喜，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就僵硬在了嘴角。 他不是傻子。 他听得出来，这位领导的语气里，没有半点要为他出头的意思。 那句“你的匯报演出，很精彩”，分明是对沈诚说的。 那句“明天的辩论，我更期待了”，更是把整个事件的焦点，直接推向了明天的高潮。 他，蓝天职业技术学院的周校长，连同他刚刚被挖空的学校，都成了这场大戏前菜里，无足轻重的一盘凉菜。 捂大的联络员，脸色比周校长还要难看。 他感觉自己的膝盖骨都在发软。 组长那句“看到了吗”，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他，也抽在捂大所有领导的脸上。 他们费尽心机，想把沈诚塑造成一个譁眾取宠的小丑。 结果人家当著调查组的面，上演了一出“千金买马骨”的阳谋大戏。 不但把“尊重人才”的牌坊立得高高的，还顺手把他们这些所谓的名校，衬托成了压榨人才，不识货的蠢货。 这下好了，明天那场辩论，捂大要面对的，不再是一个野路子校长。 而是一个刚刚被调查组组长亲自“点讚”过的，“教育改革先锋”。 这辩论还怎么辩？ 说什么都像是狡辩。 做什么都像是心虚。 沈诚对周围这些复杂的心思视若无睹。 他衝著调查组组长再次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校门口。 “王师傅，李老师，还有各位大师！” 他的声音洪亮，传遍了整个校园。 “我们新星学院的大巴车，就在门口等著。” “车上有空调，有软臥，有冰镇饮料。” “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去市里最好的酒店休息，吃最地道的海鲜。” “明天，跟我一起，去见证一下，一个新时代，该如何开启！” 他的话，像带著一种奇特的魔力。 那些刚刚签下协议，心里还有些忐忑的技术大师们，听到这话，胸中顿时涌起一股豪情。 “好！跟沈校长走！” 王树军第一个响应，把他那身油腻的工作服一脱，露出了里面被汗水浸透的背心，大步跟了上去。 李秀丽也笑了，那是一种压抑了许久后，终於释放的笑容。 她带著自己的团队，昂首挺胸，紧隨其后。 一群蓝天技校最顶尖的人才，就这样在全校师生，在周校长，在调查组，在全国直播观眾的注视下，浩浩荡荡地，走向了新星学院的大巴。 周校长站在原地，浑身冰冷。 他看著那些熟悉的背影，感觉自己身体里的什么东西，被一起抽走了。 他完了。 蓝天技校，也完了。 沈诚走到周校长身边时，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看周校长，只是望著那些排成长龙的大巴车，轻声说了一句。 “周校长，你看。” “你说要培养工匠，要有工匠精神。” “可你给不了他们体面，也给不了他们未来。” “现在，我替你给。” “我替你，把这工匠精神，发扬光大。” 说完，他不再停留，头也不回地登上了为首的大巴车。 几十辆大巴车，引擎同时轰鸣。 在无数复杂的目光中，绝尘而去。 只留下一个失魂落魄的周校长，和一地鸡毛的蓝天职业技术学院。 …… 大巴车上。 气氛与来时截然不同。 如果说来的时候，学生们是抱著看热闹，去砸场子的心態。 那么现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著一种难以言喻的自豪和激动。 他们亲眼见证了校长是如何用阳谋，光明正大地將一群被埋没的人才，从泥潭中拯救出来。 那种震撼，远比在网上看一百篇爽文来得更加猛烈。 【臥槽！刚才那一幕，谁录下来了？我要设成屏保！我爹太帅了！】 【什么叫格局？这就叫格局！当著调查组的面挖人，挖得理直气壮，挖得大快人心！】 【你们看到周校长那张脸了吗？跟调色盘似的，哈哈哈哈！】 【我现在感觉，我们学校做的事情，好像真的挺牛逼的。】 【自信点，把好像去掉！我们就是在创造歷史！】 任薇坐在沈诚旁边，看著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久久没有说话。 她今天受到的衝击，比过去三十年加起来都多。 她一直以为，商业就是精密的计算，是利益的交换，是冰冷的规则。 可沈诚今天给她上了一课。 原来，商业也可以是滚烫的人心，是光明正大的阳谋，是摧枯拉朽的价值观碾压。 “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明天的辩论。” 任薇终於开口。 “有什么好担心的？” 沈诚靠在椅背上，闭著眼睛，像是在假寐。 “辩论的题目，是捂大出的。” “辩论的场地，是捂大选的。” “辩论的媒体，是捂大请的。” “连最重要的观眾，调查组，都是捂大盼来的。” “天时地利人和，全在他们那边。” “我们一个民办职校，就算输了，不也理所当然吗？” 任薇皱起了眉。 “那你今天搞这么大阵仗，又是为了什么？” 沈诚的嘴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为了让他们，不敢贏。” 任薇愣住了。 “不敢贏？” “对。” 沈诚睁开眼，眼里没有一丝笑意。 “今天之后，我代表的，是所有被埋没的人才，是所有渴望改变的教育者。” “捂大代表的，是守旧，是傲慢，是既得利益者。” “他要是辩贏了我，就等於当著全国人民的面，告诉大家，守旧战胜了革新，傲慢碾压了梦想。” “你觉得，调查组的报告里，会希望看到这样的结论吗？” 任薇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她看著眼前这个男人，第一次感觉到一种发自內心的寒意。 他根本就没想过要跟对方在同一个维度上辩论。 他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和对手，放在了道德和未来的天平两端。 这场辩论，捂大无论输贏，都已经输了。 …… 车队缓缓驶入新星学院。 已经是深夜，但整个校园灯火通明。 留校的学生们自发地聚集在道路两旁，看到大巴车回来，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校长牛逼！” “新星必胜！” 沈诚推开车窗，笑著跟他们挥手，享受著英雄凯旋般的待遇。 可他的目光，却被人群角落里的一个身影吸引了。 那是一个男生，穿著新星学院的校服，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很瘦，脸色苍白，头髮有些凌乱，背著一个旧书包， 就那么静静地站在路灯的阴影里，看著这片狂欢的海洋。 他的眼神很复杂，有欣慰，有羡慕，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和疲惫。 沈诚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消同学 按理，他现在应该在捂大。 沈诚下了车，穿过欢呼的人群，走到了那个男生面前。 “回来了？” 沈诚的声音很平静。 看到校长亲自走到自己面前，他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 “校……校长。”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沈诚没有问他考试怎么样，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会提前回来。 他只是伸手，帮男生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领。 “回来就好。” “人没事就行。” “那种垃圾学校，不去也罢。配不上我的学生。” “回头我给你找个更好的，想去麻省还是斯坦福，你隨便挑。” 沈诚的语气，轻鬆得就像在说今天晚饭吃什么。 消同学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他死死咬著嘴唇，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想让別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在捂大那几天，他经歷了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 被无端指责，被恶意构陷，被当成一个笑话一样，在所有人面前公开羞辱。 他以为自己完了。 他甚至想过，乾脆退学。 可现在，校长的一句话，就像一道温暖的光，驱散了他心里所有的阴霾。 “校长……” 他抬起头，眼睛里带著恳求。 “我们……我们別跟他们闹得太僵了，行吗？” “算了吧。” 他怕了。 他怕因为自己的事，给校长，给学校，带来更大的麻烦。 他见识过那些人的手段，那种高高在上的，可以隨意拿捏你命运的力量。 他不想让校长去冒险。 办公室里，任薇和韩非也跟了进来。 他们听到了消同学的话，都沉默了。 沈诚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他静静地看著眼前的学生，这个在外面受尽了委屈， 回来后第一反应却是担心连累学校的傻小子。 他嗤笑了一声。 那笑声里，带著一种冰冷的，让人不寒而慄的意味。 “算了？” “怎么能算了？”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消同学的肩膀。 “我沈诚的学生，可以被人打败，但不能被人冤枉。” “你的档案上，不能平白无故，就留下那种莫须有的污点。” “这口气，我替你出。” “这场子，我帮你找回来。” 他转过身，看向窗外捂大的方向，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戏謔和玩味。 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明天，他们不只是要跟我辩论教育。” “他们还得给我一个交代。” “一个，关於我学生的交代。” 第115章 0000000 我心態今天是炸了， 读者一句话居然真给我整破防了 最近又是覆审，又是新章节卡申鹤， 刪刪改改弄得我是真的头大。 我费劲巴拉改弄了4章出来，避讳这那的还有人看不懂 睡醒一看还有人喷我， 关键还不是新读者，还是老读者喷我， 都看了这么多章了你还在斤斤计较什么呢 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我反正是血压飆升， 书被封和你说的有毛关係， 还什么我自己作的？ 行都是我自己作的，那我不写了不就安全了？ 当初写这本书是为了1k5的活动奖金， 之前被封差点把奖金给我扣了 我写消同学还可能再被封一次， 那我还写j，b呢，反正也有20万字了 拿1k5活动奖金走人不好吗 这本书之前一直是我负责， 原定是更新到40w-50万字，大纲写到140章左右， 因为上榜就开始被人搞，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有一堆说30章也没安上空调的， 这种不是搞我，就是真眼，瞎， 还有说什么要勤俭节约的，看了两个小时给七星好评， 这特么神豪文，我勤俭节约尼玛呢 还有一堆举，报，狗， 这次是番，茄还帮我了我一把，没给我提前断流 被封之前，日收1k6左右，最高日收能到2k， 被封改以后，1w字收入连30块都没有 这本活动书，本来上个月底就该完结直接走人开新书的。 因为老书吃完量根本就不赚钱了，字数多了日量更低 我也是一直很想开新书的， 新书好歹一天也有二三百块 结果申鹤良心发现，突然给我解封了 一个品类只能有一个活跃书 我想著好歹弄个结尾给它更完，再开新书 但一直卡审核，肖，同学什么的·都成了敏，感词， 弄得和文字狱一样 改来改去是真他么费劲 一本不赚钱的书，我费劲时间改来改去， 还要被这那的新老读者喷，我图什么呢 我特么是真费力不討好 还有觉得我是故意整这哪的，我也是服了好吧 赚钱的书有人黑很正常，有心的无脑的都有 不赚钱的书还有人喷 我心態上是真的受不了了 本来就很烦躁，我特么写个书是为了来赚钱的 没钱我整天吃气，犯得著吗 问我书有多好看？垃圾书一本没什么好看的， 我也没吹过这本书有多好看 反正这本书我彻底不管了，这號我也不管了，其他的书本来也不是我负责 爱怎么样怎么样去吧， 谁爱更谁更去，没人更就拉倒了， 回大號去更另一本脑洞去了， 再怎么被沙比无脑喷，我好歹也日收五六百， 他妈的现在一天二十 还要看著评论被人喷，真气得我胃疼 我还想多活几年，就这样吧 ………… 感谢 乳红色的粉头?、小小小小婷婷、飞阁朱华、天命难熬6、建通孽、一落一道的贺奔、沉思的warden、爱吃炸鸡头的项云飞、亭浚、喜欢呼日的岛津岳人、喜欢三叶对的洪春、木士古、白山的云啸、actros、用户88801310、广帅市的顿代尔、繁星，落幕、聪明伶俐的彻帕、一一纪元、道禤、喜欢金丝鱼的龙羽、运气点满、凝望的人、??九尾?尐狐狸、烟雨风韵、烛仔、whrudyoa、炸天帮*小灯炮、礼亲王府的小情郎、钻石腰子钢铁的肾 送出的礼物！ 第115章 第 115 章 第115章 辩论前夜。 新星学院的校园里依旧灯火通明，狂欢的气氛还在蔓延。 但校长办公室，却安静得有些反常。 沈诚没有参与庆祝，也没有去休息。 他只是坐在办公桌后，看著对面那个低著头，默默搅动著一杯热水的消同学。 “校长，对不起。” 消同学的声音很低，带著浓重的鼻音。 “是我给您，给学校添麻烦了。” 沈诚没有说话。 他只是站起身，走到酒柜旁，给自己倒了半杯威士忌，然后又走回来，將酒杯放在桌上。 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摇晃。 “麻烦？” 沈诚拿起酒杯，却没有喝，只是看著杯中的冰块慢慢融化。 “我告诉你什么叫麻烦。” “麻烦是，我的学生在外面被人欺负了，我这个当校长的，却只能跟他说『算了』。” “麻烦是，他受了天大的委屈，回来还得跟我说『对不起』。” 他抬起眼，目光落在消同学身上。 “这，才叫他妈的麻烦。” 消同学的身体猛地一颤，再也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桌面上。 沈诚没有去安慰他。 他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新媒体系苏畅的电话。 “畅畅，睡了没？” 电话那头传来苏畅兴奋的声音：“睡什么睡！起来嗨！校长，我们正在剪辑您今天在蓝天技校的王者时刻！保证明天一早，全网都是您的王霸之气！” “停。” 沈诚的声音很平静。 “所有剪辑工作，全部暂停。” “啊？”苏畅愣住了，“为什么啊校长？现在热度最高，我们得趁热打铁啊！” “铁，是要打。” 沈诚晃了晃酒杯。 “但不是这么打。” “你现在，立刻，马上，带上你最好的设备，去找王树军师傅和李秀丽老师。” “干嘛？” “给他们做个专访。” 沈诚的语气不容置疑。 “別写稿子，別设计问题，別搞那些里胡哨的灯光。” “你就把镜头懟到他们脸上，懟到他们手上。” “让他们聊聊自己的手艺，聊聊自己的车间，聊聊这几十年的甘苦。” “记住，不要引导，不要煽情。我只要真实。” “视频的名字，就叫《一个工匠的独白》。” 苏畅虽然不解，但还是立刻答应下来。 “好！我马上去！” 掛断电话，办公室里再次陷入安静。 消同学抬起通红的眼睛，不解地看著沈诚。 沈诚喝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 “他们想跟我辩论教育的未来。” “我就让他们看看，被他们忽视的现在，是什么样子。” …… 深夜十一点。 就在全网还在为新星学院白天的“抢人”壮举而津津乐道时。 一个名为《一个工匠的独白》的系列短视频，没有任何预热，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新星学院的官方帐號上。 第一个视频，主角是王树军。 镜头里没有旁白，没有配乐。 只有车间里单调的机器噪音。 王树军对著镜头，显得有些侷促。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把自己那双布满烫伤疤痕和厚重老茧的手，伸到了镜头前。 “我这手，丑吧？”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燻黄的牙齿，笑容质朴得让人心酸。 “焊了三十年电焊，就成这样了。” “夏天，车间里能有五十多度，汗能把衣服拧出水来。” “冬天，铁疙瘩冻得能粘掉一层皮。” “很多人都说，这活儿又苦又累，还没出息。” 他顿了顿，眼神里却透出一种光。 “但我不这么觉得。” “每次看到那蓝色的弧光亮起来，看到两块冰冷的钢铁，在我手里变成一个有用的傢伙事儿……” “我心里头，就舒坦。” 视频的最后，镜头给到了他那台老旧的，掉漆严重的焊机。 王树军轻轻抚摸著机器，像在抚摸自己的孩子。 “就是这老伙计，有时候不太爭气。精度差了点，好多新材料，它都焊不了。” “可惜了。” 第二个视频，是李秀丽。 她比王树军从容许多。 她站在一台数控工具机前，手里拿著一个刚刚加工好的，比硬幣还小的精密零件。 “他们说，这是工业之。” 她的声音很温柔。 “但我知道，想让这朵开得漂亮，得用头髮丝百分之一的精度去浇灌。” “去年，我们团队拿了全国机器人大赛的冠军，学校奖励了三十万。” 她没有控诉，也没有抱怨，只是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 “最后分到我们团队手里的，是三万。” “剩下的，说是要用来……改善学校的教学环境。” 她说完，笑了笑，那笑容里，有无奈，有落寞，也有一种坦然。 “其实钱多钱少，没那么重要。” “就是有时候会觉得，我们这双手，好像……也没那么金贵。” 两个视频，加起来不到五分钟。 没有一句攻击，没有一句指责。 却像两记最沉重的闷拳，狠狠地砸在了每一个观看者的心口上。 深夜的网际网路，彻底被点燃了。 【我爸就是个焊工，我一边看一边哭，他那双手，跟王师傅一模一样！】 【杀人诛心！沈诚这招太狠了！他根本不骂你，他只是把现实血淋淋地撕开给你看！】 【捂大还在准备辩论稿，想討论什么『螺丝钉』和『梦想家』。人家沈诚直接把活生生的『螺丝钉』请出来，问你：你们对得起他们吗？】 【这已经不是降维打击了，这是刨了你的祖坟，还问你你孝不孝顺！】 【#教育请先尊重劳动者# 这个话题，给我顶上热搜第一！】 …… 捂大，宣传部。 部长办公室的灯还亮著。 宣传部长死死地盯著电脑屏幕，额头的青筋一根根爆起。 办公室里，烟雾繚绕，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反击！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给我反击！” 他衝著手下几个垂头丧气的年轻人咆哮。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鼓起勇气，小声说。 “部……部长，怎么反击啊？” “我们说他们作秀？那等於是在说这些老师傅不配拿高薪。” “我们说他们卖惨？那不是等於承认我们自己亏待了人才吗？” “我们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是错的！” 宣传部长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他知道，他们已经输了。 在明天的辩论开始之前，他们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 同一时间，市里最高档的酒店套房內。 调查组组长，正靠在沙发上，用平板电脑刷著新闻。 当他看到那两个短视频时，他坐直了身体。 他一言不发地看完了视频，又沉默著，看完了下面成千上万条滚烫的评论。 许久，他拿起自己的私人手机，登录了一个很少使用的社交帐號。 他找到新星学院发布的那条视频。 然后，在那颗小小的，红色的爱心上，轻轻点了一下。 …… 城市另一头，一个热气腾腾的大排档里。 沈诚把一碗刚出锅的餛飩，推到了消同学面前。 “吃吧。” “吃饱了，明天才有力气，看戏。” 消同学捧著温暖的碗，看著眼前这个男人，眼里的迷茫和恐惧，正在一点点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定。 “校长。” “明天，我能做点什么？” 沈诚笑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製作精美的辩论会邀请函。 在“特邀嘉宾”那一栏，他拿起笔，一笔一划，写下了消同学的名字。 “你什么都不用做。” 沈诚把邀请函递给他。 “你明天要做的，就是坐在第一排，离他们最近的位置。” “我要让他们，对著一个被他们亲手毁掉的梦想，来跟我谈什么叫『梦想家』。” 第116章 第 116 章 第116章 大排档的餛飩热气腾腾。 消同学吃得很慢，像是要把这碗迟来的温暖，一点点融进冻僵的骨头里。 沈诚没有催他，只是安静地坐在对面，刷著手机上那些已经彻底沸腾的评论。 直到消同学放下碗，用袖口擦了擦嘴。 “校长，我吃饱了。” “嗯。”沈诚收起手机，“吃饱了就回去睡个好觉，明天还有一场大戏等著你去看。” 他结了帐，带著消同学走出大排档，拦了辆车，直接把他送回了学校宿舍。 看著消同学走进宿舍楼的背影，沈诚脸上的轻鬆神情才慢慢敛去。 他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去了任薇下榻的酒店。 …… 101看书 101 看书网藏书全，??????????????????.??????隨时读 全手打无错站 酒店套房里。 任薇刚洗完澡，穿著一身丝质睡袍，正端著一杯红酒，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城市的夜景。 她还在回味今天发生的一切。 从蓝天技校的釜底抽薪，到那两个直击人心的短视频。 这个男人，总能用最出人意料的方式，达到最精准的目的。 门铃响了。 她以为是酒店客房服务，隨意地走过去打开门。 门口站著的，是沈诚。 他身后，还跟著两个神情肃穆，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黑衣男人。 任薇的瞳孔缩了一下。 “他们是……” “別怕。”沈诚冲她笑了笑，笑容里却没什么温度，“领导想跟我聊聊。” 他侧身让开，任薇这才看到，走廊的阴影里，还站著一个人。 正是白天在蓝天技校见到的，教育部联合调查组的组长。 他换下了一身制服，穿著简单的便服，但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场，却更加迫人。 组长没有看任薇，目光直接锁定在沈诚身上。 “找个地方，我们谈谈。” 沈诚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的房间太乱，不介意的话，就在任校董这里谈吧。” 组ang长不置可否，径直走了进来。 两个黑衣男人守在门口，將房门轻轻带上。 套房的客厅里，气氛瞬间变得凝重。 任薇感觉自己的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 深夜，密谈。 这阵仗，可比白天在几千人面前对峙，要紧张得多。 组长在沙发上坐下，开门见山，一个字的废话都没有。 “沈诚，收起你那些表演。” “告诉我，你搅动这么大的风浪，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很平稳，却带著一种能看透人心的力量。 任薇下意识地看向沈诚，手心已经捏出了汗。 她知道，这才是真正的考验。 网络上的舆论，辩论会的输贏，都只是表象。 眼前这个男人的態度，才真正决定了新星学院，以及沈诚本人的命运。 沈诚没有立刻回答。 他走到吧檯，给自己倒了杯水，也给组长倒了一杯。 然后，他从隨身的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轻轻放在了组长面前的茶几上。 那不是什么举报信，也不是什么政策建议。 封面上，用黑体字清晰地印著一行標题。 《关於“新星人才价值兑现平台”的商业计划书》。 组长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商业计划书？ 他以为沈诚会跟他谈教育理想，谈改革情怀，谈自己受到的不公待遇。 他没想到，对方扔出来的，是一份纯粹的，带著铜臭味的东西。 “领导，您別误会。”沈诚拉开椅子，在组长对面坐下，神情坦然。 “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教育家。” “我就是个商人。” 他用手指点了点那份计划书。 “这份东西，才是我真正的目的。” 组长拿起计划书，翻开了第一页。 任薇也凑了过去，好奇地看著。 计划书的內容，並不复杂，甚至可以说简单粗暴。 核心理念只有一个：將新星学院，打造成一个平台。 一个能让所有顶尖人才，无论是科学家还是大工匠，都能將其知识和技能，最大化变现的平台。 “传统的大学，是怎么对待人才的？”沈诚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响起。 “他们给编制，给职称，给一个固定的死工资。然后，人才创造出的所有价值，无论是科研成果还是技术专利，都归学校所有。” “说白了，他们是把人才当成了高级打工仔。” “而我这里，不一样。” 沈诚身体前倾，目光灼灼地看著组长。 “我给钱，给设备，给团队，给所有后勤保障。” “我只要一样东西。” “他们成果变现后，利润的百分之十。” “剩下的百分之九十，归人才个人和他的团队所有。” “在新星学院，没有校长和教授的区別，只有平台和合伙人的关係。” 组长翻动纸页的手，停住了。 他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盯著沈诚。 “你这是把大学，当成了一家风投公司。” “没错！”沈诚毫不避讳，“一家只投资『人』的风投公司。” “您可能会觉得，这是对学术的褻瀆，是用资本腐蚀教育。” “但我认为，这才是对人才最大的尊重。” 他靠回椅背，语气变得有些玩味。 “一个让皓首穷经的学者，买不起一套房的体系。” “一个让国宝级的工匠，在闷热车间里拿微薄薪水的体系。” “您觉得，这样的体系，就很高尚，很纯粹吗？” “我这个人不懂什么大道理。” 沈诚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我就认一个死理。” “能让好老师过上好日子的校长，就是好校长。” 客厅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任薇看著眼前的沈诚，感觉自己对这个男人的认知，再一次被彻底顛覆。 她终於明白了。 之前所有那些疯狂的，不合常理的举动，都不是目的。 而是手段。 是为了吸引眼球，是为了把最顶尖的人才，吸引到他这个全新的“商业模式”里来。 他不是在跟捂大赌气。 他是在用一种最野蛮，最直接的方式，进行一场商业路演。 而他的目標客户，是全中国所有被现有体系压抑的顶尖人才。 组长合上了那份计划书。 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他只是换了个话题，语气平静地问。 “那个叫消同学的学生，是怎么回事？” 沈诚脸上的商人表情，瞬间消失了。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整个过程，捂大校方，没有给过他一次为自己辩解的机会。” 沈诚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领导，您刚才问我，到底想干什么。” “我现在可以回答您。” “我想做的，就是您手里的这份计划书。” “但我也知道，再宏大的蓝图，再完美的商业模式，都得从最基本的地方做起。” 他抬起头，直视著组长的眼睛。 “保护好每一个学生的尊严。” “这就是我办学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原则。” 组长看著他，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任薇都感觉快要窒息。 终於，他站起身。 他没有拿走那份计划书，也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他只是走到门口，在手即將碰到门把手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明天的辩论。” 他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清晰地落在沈诚和任薇的耳朵里。 “我会带著耳朵。” “也会带著眼睛。” 第117章 第117章 第117章 捂大，校长办公室。 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王校长那套名贵的紫砂茶具，已经被收了起来。 取而代之的，是堆积如山的文献资料，和几个已经见底的菸灰缸。 办公室里，烟雾繚绕。 王校长紧急召集来的几位校內泰斗，正襟危坐。 这几位，都是捂大人文社科领域的顶樑柱。 研究了一辈子社会学的老刘，头髮白，戴著一副老镜，正慢条斯理地翻看著列印出来的微博截图。 专攻古典哲学的张教授，闭目养神，手指在红木扶手上轻轻敲击，仿佛在推演什么精妙的逻辑。 还有传播学院的院长，一个五十多岁，眼神锐利的女人，她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正循环播放著沈诚在蓝天技校“挖人”的直播录像。 气氛，压抑，又透著一股山雨欲来前的诡异平静。 “各位。” 王校长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沙哑。 “都说说吧。” “这个沈诚，到底是个什么路数？” 社会学的老刘，第一个放下手里的资料，推了推眼镜。 “从社会行为学的角度看，这个年轻人的所有行为，都具备高度的表演性。” “他很清楚，当下的社会情绪是什么。” “大眾对精英阶层的垄断感到不满，对寒门难出贵子感到焦虑，对怀才不遇的普通人抱有同情。” “所以，他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挑战者，一个破局者。” “他挖的不是几个人才，他挖的是大眾心里那口怨气。” 传播学院的女院长接过了话头，指著屏幕上沈诚那张笑嘻嘻的脸。 “刘老说得对。他是个天生的传播学高手。” “你看他所有的动作，从发微博，到搞直播，再到今天这两个催泪的短视频，目標都极其明確。” “他放弃了跟我们爭夺精英话语权。” “他选择直接跟底层民眾对话，用最简单，最粗暴的情绪共鸣，来构建他的舆论基本盘。” “『科学家用钱邀，大工匠用钱请』，这种口號，毫无文采，但直击人心。” “我们跟他讲道理，他跟我们讲情绪。我们跟他谈规则，他跟我们谈人心。” “我们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一直沉默的哲学系张教授，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古井无波。 “诸位，都说到了点子上。” “但你们说的，都是『术』的层面。” “我们不能被他的『术』牵著鼻子走。” “我们要看到的，是他『道』的缺失。” 他环视一圈，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他所有的行为，都建立在一个基础上。” “那就是，將教育，彻底的商品化，功利化。” “他把教师当成可以价高者得的商品，把知识当成可以快速变现的货物。” “这，就是他最大的命门。” “也是我们明天，唯一需要攻击的地方。” 王校长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对啊！ 他怎么就没想到！ 他之前一直被沈诚那些里胡哨的操作搞得心烦意乱，总想著怎么去反驳，怎么去解释。 现在被张教授一点，他豁然开朗。 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 我为什么要跟你纠结那几万块钱的奖金，那一百万的年薪？ 你一个商人，跟我谈教育？ 你也配？ “张老，您继续说！”王校长激动地站了起来。 张教授不急不缓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明天的辩论，我们要彻底避开所有关於钱，关於待遇，关於资源的话题。” “他只要一提钱，我们就立刻把话题拉回来。” “拉到教育的本质上来。” “大学，是为什么而存在的？” 张教授的声音，带著一种学者的庄重。 “是为了培养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还是为了培养有风骨，有担当的国之栋樑？” “学问，是为了换取豪宅名车，还是为了探寻天地真理，延续人类文明？” “学者的风骨，又是什么？” “是待价而沽，还是安贫乐道，传道授业解惑？” “他沈诚，能回答这些问题吗？” “他不能。” “他只要一回答，就落入了我们的逻辑陷阱。” “他要是敢说学问就是为了赚钱，那他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自绝於整个知识分子阶层。” “他要是跟著我们说风骨，说理想，那他之前所有用钱砸人的行为，就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自己打自己脸的小丑。”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安静。 隨后，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兴奋。 “高！实在是高！” “釜底抽薪啊！这才是真正的降维打击！” “我们不跟他比谁更会煽动情绪，我们跟他比思想的厚度！” 王校长激动得满脸通红。 他仿佛已经看到，明天辩论台上，沈诚被这些宏大而终极的问题，问得哑口无言，面色如土的场景。 什么舆论，什么热搜，什么调查组。 在真正的“大学之道”面前，都將不堪一击！ “就这么办！” 王校长一拍桌子。 “连夜把稿子赶出来！” “我们不搞那些小聪明的临场发挥，我们要用逻辑和学识，堂堂正正地碾压他！” “明天，我要当著全国人民的面，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上一堂真正的公开课！” “一堂，关於大学精神的课！” 整个智囊团，开始高速运转。 一条条辩论策略被制定出来。 一个个充满了哲学思辨的詰问，被写进文稿。 他们甚至预设了沈诚可能的所有回答，並针对每一种回答，都准备了三到四种反击的逻辑链。 几十页的辩论稿，在天亮之前，堆满了王校长的办公桌。 王校长拿起那厚厚一沓，还带著油墨香气的稿纸，感觉像是拿起了最锋利的武器。 他所有的焦虑和不安，都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稳操胜券的从容。 他走到窗边，看著远处已经开始泛起鱼肚白的天空。 辩论会的场地，就在那里。 一个商人，终究只是个商人。 他永远不会懂，这座学术殿堂里，供奉的到底是什么。 第118章 第 118 章 第118章 公开处刑？不，是当庭起诉！ 辩论会当天，捂大的主校区被装点得庄重又气派。 红色的横幅从图书馆一直掛到大礼堂。 穿著统一崭新校服的学生方阵，整齐地坐在指定区域，脸上洋溢著百年名校的骄傲。 各大媒体的长枪短炮，早就架设完毕，每一个镜头都对准了礼堂正中央那个巨大的，背景板上印著“大学之道，明德新生”的辩论台。 气氛烘托到了顶点。 一切都显示著捂大对这场“公开课”的志在必得。 相比之下，新星学院的入场，就显得有些“寒酸”了。 没有方阵，没有旗帜。 沈诚只带了三个人。 面无表情的任薇。 拎著公文包，眼神平静的韩非。 以及，跟在沈诚身后，穿著自己学校的校服，显得有些紧张，下意识攥紧了衣角的消同学。 他的出现，引起了媒体区一阵小小的骚动。 “那不是捂大之前通报的那个作弊学生吗？” “他怎么来了？新星学院把他带来了？” “有好戏看了！” 王校长坐在辩论席的另一侧，看到消同学的身影，眉头不易察arc地一跳。 但他没有在意。 一个被处理过的学生而已，还能翻起什么浪？ 他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自己面前那叠厚厚的，由整个智囊团耗费一晚心血写就的辩论稿。 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思辨的力量。 每一个问题，都是一个无法绕开的逻辑陷阱。 他今天，就要用“道”，彻底碾碎沈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术”。 主持人走上台，用激昂的声音宣布辩论会正式开始。 “下面，有请捂大校长，王明德先生，与新星学院校长，沈诚先生，入席！” 聚光灯打下。 王校长整理了一下领带，带著温和而自信的微笑，缓缓站起身，衝著台下和镜头挥手致意，尽显教育大家的风范。 然而，另一束聚光灯下，却空无一人。 沈诚没有走向他的辩 ?席。 在全场错愕的目光中，他迈开步子，径直走向了台下第一排最中央的位置。 那里坐著的，是教育部联合调查组。 所有人都懵了。 他要干什么？ 王校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主持人也愣住了，拿著手卡，不知道该不该开口阻止。 调查组组长看著一步步走近的沈诚，面色平静，眼神里却多了一丝探究。 沈诚在他面前站定，微微躬身，表达了最基本的礼貌。 然后，他从旁边一个目瞪口呆的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了备用话筒。 “滋——” 一声轻微的电流声后，沈诚的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礼堂，也传遍了无数个直播间。 “王校长，各位媒体朋友，各位同学，大家好。” “在开始这场关於教育未来的神圣辩论之前，我想先占用大家一点时间。” 他的开场白，礼貌却强硬。 王校长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想开口，却发现自己所有的预案里，都没有应对这种情况的方案。 沈诚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 他转身，从韩非手里拿过一个厚厚的，密封好的文件袋，双手递到了调查组组长的面前。 “领导，辛苦您了。” “百忙之中，还要来听我们这些务虚的辩论。” “我想，看点实际的东西，或许更能帮您了解当下的教育现状。” 组长没有立刻去接。 他的目光从文件袋，移到了沈诚的脸上。 沈诚迎著他的目光，神情坦然。 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这诡异的一幕。 终於，组长伸出手，接过了那个文件袋。 就在他手指触碰到文件袋的瞬间，沈诚举起话筒，面向全场，声音陡然拔高。 “这份文件里，是我校学生，消同学，在捂大进行为期半个月的『交流学习』期间，所遭遇的一切不公对待的详细报告！” 轰！ 一句话，让整个礼堂炸开了锅。 闪光灯瞬间连成一片，快门声响得如同暴雨。 记者们疯了一样往前挤，无数个话筒伸向沈诚。 王校长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全退了。 他猛地站起身，指著沈诚，声音都在发抖。 “你……你血口喷人！” 沈诚看都没看他。 他继续用那不疾不徐，却字字诛心的声音说道。 “这份报告，详细记录了如何恶意构陷，偽造证据，指控我校学生。” “记录了捂大校方，在没有经过任何公正调查，不给我校学生任何辩解机会的情况下，就对他做出公开通报，记入档案的草率决定。” “更记录了，我校学生在这期间，所遭受的孤立，辱骂，以及精神上的巨大创伤。”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然后，他侧过身，看著脸色煞白的王校长，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 “哦，对了。” “忘了告诉王校长一件事。” “就在辩论会开始前五分钟，我校代理律师韩非先生，已经正式向法院，提交了诉状。” “起诉捂大学，以及相关责任人，涉嫌名誉侵权，誹谤，以及偽造证据。” “法院，已经立案了。” “诉状”两个字，如同两记最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王校长的脸上。 他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他准备的所有关於“大学之道”，关於“学者风骨”，关於“理想与现实”的宏大敘事。 在“法院立案”这四个冷冰冰的字面前，都变成了一个可悲又可笑的国际玩笑。 他不是来当导师的。 他现在，是特么的被告！ 沈诚没有理会已经快要昏厥的王校长。 他转身，朝著一直站在阴影里的消同学，伸出了手。 “过来。” 消同学身体一颤，在全场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到了沈诚身边。 沈诚的手，重重地按在他的肩膀上，给了他一个坚定的力量。 然后，他举起话筒，目光扫过捂大那些教授，扫过王校长，最后，落在了调查组组长的脸上。 “王校长想跟我辩论，什么是梦想家，什么是螺丝钉。” “可以。” “在辩论之前，我们就先当著全国人民的面，当著调查组领导的面，好好聊一聊。” “你们捂大，是怎么把一个年轻学子对学术殿堂的美好梦想，一步步，亲手拧断，再狠狠踩烂，最后想把他当成一颗生了锈的，可以被隨意丟弃的螺丝钉的！” 这已经不是辩论了。 这是当著全世界的面，公开处刑！ 所有的镜头，所有的目光，此刻都聚焦在了一个人身上。 调查组组主。 他手里，正拿著那份滚烫的，决定了这场闹剧走向的“诉状”。 他会怎么做？ 是按照流程，强行中止这场闹剧，维护捂大的体面？ 还是…… 在死一般的寂静中，组长缓缓地，站起了身。 他没有看沈诚，也没有看王校长。 他只是拿起了自己面前的话筒，对著全场，也对著直播镜头，平静地宣布。 “原定辩论会，暂时中止。” “下面，进入质询环节。” 他顿了顿，目光终於落在了摇摇欲坠的王校长身上，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请捂大校方，就沈诚校长刚刚提出的指控。” “给出一个，现场回应。” 第119章 第 119 章 第119章 校长別慌，只是技术性调整 组长的话音落下，王校长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他想过沈诚会耍招。 但他从没想过，沈诚会直接掀了桌子，还顺便把法院和调查组，都拉到了他那边当裁判。 “现场回应？” 王校长喃喃自语，大脑一片空白。 回应什么？ 说这是污衊？人家诉状都递上去了。 说这是误会？沈诚那架势，分明是把证据都准备好了。 他旁边的宣传部长，汗水已经浸透了衬衫的后背。 “校……校长，快，快想办法！” “想想办法……” 王校长嘴唇哆嗦著，看向台下他那些智囊团成员。 哲学系的张教授，此刻也收起了那份古井无波的淡定，眉头紧锁。 社会学的老刘，正拼命地翻著资料，似乎想从行为学角度，找出沈诚的破绽。 但他们都给不出任何有效的建议。 所有的“道”，在赤裸裸的“事”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肃静！” 调查组组长加重了语气，现场的骚动和议论声小了下去。 “王校长，请你回答。” 压力，全部给到了捂大这边。 王校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走上前一步，拿起话筒，脸上挤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 “这……这是一个巨大的误会。” “沈校长的情绪，我能理解。但教育，尤其是对学生的处理，我们一向是本著严谨负责的態度。” “关於消同学的事情，我们有明確的证据，证明他……” “证据？” 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王校长。 韩非走到了沈诚身边，手里拿著一个平板电脑。 “王校长，您是说，你们偽造的证据吗？” 他话说得云淡风轻，內容却石破天惊。 “偽造？”王校长提高了音量，“这位先生，请你注意你的用词！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是不是乱说，我们法庭上见。”韩非推了推眼镜，“不过在此之前，我不介意向调查组的领导，以及各位媒体朋友，展示一下我们证据链的一部分。” “比如，一些有趣的监控录像。” “或者，几段让人深思的录音。” “王校长，您想先看哪个？” 韩非每说一句，王校长的脸色就白一分。 他身后的宣传部长，腿已经开始软了。 录像？ 录音？ 他们到底掌握了多少东西？ 就在捂大这边阵脚大乱，不知如何应对的时候。 沈诚又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居然从旁边工作人员那里，搬来了一把椅子，放在了舞台最中央，聚光灯的正下方。 然后，他拍了拍消同学的肩膀。 “坐。” 消同学有些不知所措。 “校长，我……” “坐下，腰挺直。”沈诚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又从一个新星学院的学生手里，拿过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拧开，递给消同学。 “喝口水，润润嗓子，別紧张。”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衝著后台一脸懵逼的灯光师，打了个响指。 “师傅，麻烦把追光往这边挪挪。” “对，就这样。光打得柔和一点，別把我学生脸上的青春痘都照出来，影响我们学校的招生形象。” 他又看向扛著摄像机，激动得满脸通红的苏畅。 “苏畅，镜头给足，角度找好。” “多来点特写，把我学生那种受尽委屈但依旧坚毅不屈的气质，给我拍出来！” “咱们纪录片的名字，可以再改改，就叫《一个少年的吶喊》！多有深度！” “噗——” 直播间里，无数正在紧张吃瓜的网友，直接笑喷了。 【我靠！我愿称之为『导演型校长』！】 【別人在生死对决，我爹在现场导戏！】 【技术性调整，大家不要慌，都听沈导的指挥！】 【王校长：我当时心態就崩了，他不是来辩论的，他是来拍电影的，我就是那个倒霉催的反派龙套！】 捂大那边的人，肺都要气炸了。 这已经不是羞辱了。 这是把他们的脸按在地上，来回摩擦，还嫌地上不够乾净。 王校长指著沈诚，气得说不出话。 而沈诚，却像是没看到他一样，好整以暇地走回到消同学身边，蹲下身，平视著他。 “別怕。” “今天，我给你一个机会，也给他们一个机会。” “把你经歷的事情，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不用添油加醋，也不用刻意煽情。” “你就告诉所有人，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诚的声音不大，却带著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消同学看著校长的眼睛，那里面没有算计，没有利用，只有纯粹的信任和支持。 他心里的恐惧，正在一点点消散。 取而代de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勇气。 就在这时，捂大那边终於推出了一个人来应对。 是当初负责处理消同学事件的教导主任，一个姓李的，戴著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 李主任显然是有备而来，他拿著一份文件，走上前来，义正言辞。 “各位领导，各位媒体朋友！事实並非如沈校长所说的那样！” 他將手里的文件展示给镜头。 “我们捂大，对学术不端的行为，向来是零容忍！” “这位消同学，非但不知悔改，现在还伙同他的校长，反咬一口， 企图用这种方式来混淆视听，逃避责任！” “我为我们当代的年轻人，有这样不诚实的行为，感到痛心！” 李主任说得声情並茂，痛心疾首。 一时间，舆论的风向，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一些不明真相的观眾开始动摇。 【难道……真的是校长护短？】 【也不是没可能啊，毕竟捂大是名校，不至於为了个交流生搞这种事吧？】 【这个反转……我有点看不懂了。】 王校长看到风向似乎有所好转，心里鬆了口气。 对，就这么办！ 把水搅浑！ 把责任全部推到学生个人品德问题上！ 他看著台上那个瘦弱的消同学，眼神里闪过一丝轻蔑。 一个学生而已，在学校的权威面前，又能掀起多大风浪？ 然而，他低估了沈诚。 更低估了，一个被逼到绝境的少年，所能爆发出的能量。 听完李主任顛倒黑白的指控，消同学猛地抬起了头。 他没有哭，也没有愤怒地咆哮。 他只是站起身，拿起了沈诚放在他椅子上的话筒。 少年的眼睛，红了。 但他的声音，却异常清晰，异常镇定。 “李主任，您好。” 他先是礼貌地鞠了一躬。 “那我想请问您。” “为什么在我要求查看监控，证明自己清白的时候，您告诉我，监控『坏了』？” “为什么在我被带到您办公室，进行那场所谓的『听证会』时， 从头到尾，只有您一个人在说话，而我，连一句为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您只是把一份写好的『悔过书』，拍在桌子上，告诉我。” “签了它，这件事就只是內部处理。 不签，就让我滚出捂大，並且把这件事捅到我原来的学校，让 我的档案上，留下伴隨一生的污点。” 消同学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如同重锤，狠狠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他没有控诉，只是在平静地发问。 但每一个问题，都让李主任的脸色，难看一分。 最后，消同学抬起头，直视著李主任那双躲闪的眼睛。 “李主任，您刚才说，您为我们当代年轻人感到痛心。” “现在，我看著您。” “我为您这样为人师表的教育者，感到噁心。” 说完，他放下了话筒。 全场，一片死寂。 李主任张著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王校长感觉自己的天灵盖，像是被人用冰水浇了一遍，从头凉到脚。 沈诚笑了。 他甚至还鼓了鼓掌。 然后，他慢悠悠地，从韩非身边，拿起了那个笔记本电脑。 他走到舞台边缘，对著捂大的技术人员，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师傅，麻烦配合一下工作。” “帮我把电脑的信號，切到现场的大屏幕上。” “放心，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晃了晃手里的电脑。 “就是想让大家看看，捂大的监控，到底是怎么『坏』的。” “顺便，也听一听。” “某些人是怎么在办公室里，教学生『悔过』的。” 第120章 第 120 章 第120章 你的大学之道，就是偽造之道？ 大屏幕，亮了。 画面有些晃动，显然是手机拍摄的，但清晰度足够高。 场景，是捂大一间装修考究的办公室。 视频里，李主任正靠在自己的老板椅上，翘著二郎腿，手里把玩著一支派克金笔。 在他的对面，站著一个手足无措的少年，正是消同学。 视频没有声音。 但这无声的画面，却比任何咆哮都更有衝击力。 李主任脸上那种居高临下的傲慢，那种不耐烦的轻蔑。 消同学那攥紧的拳头，苍白的嘴唇，和眼神里压抑的愤怒与无助。 强烈的对比，让所有观看者都感到一阵窒息。 “这是……” 王校长瞳孔紧缩。 这视频是哪来的？ 办公室里怎么会有摄像头？ “王校长，別急。” 沈诚的声音幽幽响起，他手里拿著一个遥控器，按下了播放键。 “这才刚开胃呢。这视频是我们技术部门，从一段被『意外损坏』的监控录像里，修復出来的走廊画面。角度刁钻了点，但內容，足够精彩。” 视频继续播放。 画面里，李主任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消同学面前，將一份文件摔在桌上。 虽然听不到声音，但从他的口型和动作，所有人都看得出，他在用一种极其强硬的態度，逼迫消同学在文件上签字。 消同学不停地摇头，似乎在辩解著什么。 李主任的表情，变得越发不耐烦。 他凑近消同学，压低了声音，手指几乎要戳到消同学的脸上。 就在这时，一个突兀的，清晰无比的男声，从现场的音响里传了出来。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签了它，你还能回你的破学校继续读书！不签，我保证你在国內任何一所大学，都待不下去！你的档案，会一辈子跟著你！你信不信？” 声音，是李主任的。 內容，是赤裸裸的威胁。 现场，瞬间譁然！ “这是录音！” “天吶！他们居然有录音！” “这已经不是学术不端了，这是威胁！是构陷！” 李主任脸上的血色，在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彻底褪尽。 他瘫软在椅子上，眼神涣散，嘴里无意识地念叨著。 “怎么会……怎么会有录音……” 王校长感觉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完了。 彻底完了。 铁证如山。 当著全国直播，当著教育部调查组的面，被扒得底裤都不剩。 捂大百年的声誉，在这一刻，碎得连渣都不剩。 “停下！快停下！” 宣传部长终於反应过来，疯了一样冲向后台，想去切断信號。 但他刚衝出两步，就被两个穿著新星学院文化衫，身形魁梧的男生拦住了。 “这位老师，您冷静点。” 其中一个男生，是新星学院体育系散打专业的，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沈校长说了，现在是『普法教育』时间，打扰別人学习，是不礼貌的行为。” 宣传部长看著对方那比自己大腿还粗的胳膊，咽了口唾沫，没敢再往前一步。 台上的沈诚，对著已经呆若木鸡的王校长，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容。 “王校长，不好意思啊。” “本来这些东西，是准备在法庭上给法官看的。” “但既然您和李主任，都对『证据』这么感兴趣。” “那我就提前，给大家做个预演。” 他按了一下遥控器。 大屏幕上的画面切换了。 这一次，是一段更加清晰的监控录“像。 韩非冷静的画外音，適时响起。 “这是我们通过技术手段，从捂大伺服器里恢復的，考试当天上午九点零五分到九点十五分的监控录像。” “请大家注意看。” “九点零七分。” “九点十二分， “而他出来后，立刻用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通话內容我们不得而知。” 韩非的解说，没有半点情绪。 但每一个时间点，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將捂大那层名为“意外”和“巧合”的遮羞布，一层层割开，露出里面早已腐烂发臭的真相。 “偽造证据，威胁学生，恶意破坏监控……” “王校长。” 沈诚的声音，悠悠地迴荡在死寂的礼堂里。 “这就是你们捂大的『大学之道』吗？” “这就是你们引以为傲的，『学者的风骨』吗？” 王校长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他精心准备的几十页辩论稿，此刻散落在脚边，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无情地嘲讽他。 台下，捂大的学生方阵，一片死寂。 那些年轻的脸上，骄傲和自豪的神情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震惊，是羞愧，是难以置信。 他们引以为傲的学校，他们尊敬的师长，居然会做出如此齷齪不堪的事情。 沈诚没有再去管已经社会性死亡的王校长和李主任。 他走到舞台中央，看著台下那些茫然的捂大学生，拿起了话筒。 “今天，我带著我的学生，站在这里。” “不是为了打倒捂大，更不是为了羞辱在座的各位同学。” 他指了指身后的校徽。 “捂大，是一所有著光荣传统的学校，为国家培养了无数栋樑之才。这一点，谁也无法否认。” “但！” 他话锋一转，声音变得无比严肃。 “再伟大的森林，也难免会长出几棵烂了根的树。” “我们要做的是什么？是把这些烂树砍掉，挖出来，防止它败坏整片森林的土壤！” “而不是用『维护集体荣誉』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去遮掩，去包庇，任由腐烂蔓延！” “真正的大学精神，不是不犯错。而是敢於直面错误，敢於刮骨疗毒！” 他的话，掷地有声。 那些原本低著头的捂大学生，一个接一个，慢慢地抬起了头。 他们的眼神里，迷茫和羞愧正在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点燃的，属於年轻人的血性和清醒。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调查组组长，再次站了起来。 他一步步，走上了这个已经彻底沦为沈诚个人秀的舞台。 他从沈诚手里，接过了话筒。 现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最后的审判，要来了。 组长环视全场，目光最后落在了沈诚身边的消同学身上。 “孩子，委屈你了。”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消同学的眼泪，瞬间决堤。 然后，组长转向全场，也转向所有的直播镜头，声音沉稳而有力。 “我宣布，教育部联合调查组，將即刻成立专项小组，对此次捂大『作弊门』事件，以及背后可能存在的其他问题，进行全面，彻底的调查！” “所有相关责任人，无论职位高低，一经查实，绝不姑息！依法依规，严肃处理！” “另外。” 他停顿了一下，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 “沈诚校长刚才提了一个很好的问题。” “大学精神，到底是什么？” “我想，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已经给了我们一个答案。” 他看向沈诚，眼神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讚许。 “为每一个学生討还公道，守护他们追逐梦想的权利和尊严。” “这，就是大学精神的底线。” “也是我们所有教育工作者，应该坚守的底线！” 话音落下。 台下，不知是谁，第一个开始鼓掌。 紧接著，掌声如同雷鸣，响彻了整个礼堂。 这一次，鼓掌的不仅仅是新星学院的学生。 还有那些媒体记者，那些直播间前的观眾，甚至，还有大片大片的，捂大学子。 王校长在雷鸣般的掌声中，被两名工作人员“请”下了台。 他失魂落魄，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沈诚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下。 他走到还在哭泣的消同学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哭什么。” “该哭的，是他们。” 他指了指窗外。 外面，阳光正好，天空一碧如洗。 “看到了吗？” “天，亮了。” 第121章 第 121 章 第121章 学术界復仇者联盟 辩论会的直播信號，在组长那句“天亮了”的余音中掐断。 但网际网路的狂欢，才刚刚拉开序幕。 如果说，前一天沈诚在蓝天技校的“抢人”，是一场精彩的阳谋大戏，点燃了大眾对精英阶层积压已久的情绪。那么今天，这场名为“辩论”，实为“庭审”的直播，则像一颗投入深水湖的核弹，炸出了水面下无数潜藏的巨兽。 “捂大作弊门”以一种无可爭议的姿態，霸占了所有平台的热搜第一。 紧隨其后的，是#沈诚的学生，不能被人冤枉#，#你的大学之道，就是偽造之道？#，以及一个由无数普通网友自发顶起来的，带著滚烫温度的话题——#新星学院，收留心碎学术人#。 新星学院的官方网站，在直播结束后的十分钟內，因为瞬时访问量过大，直接崩溃了。紧急修復后，留言板的功能几乎被刷爆。 “校长！我，985材料学博士，研究方向是超高强度记忆合金，因为项目太烧钱，三年没出成果，被导师边缘化，现在在一家私企做质检，月薪八千。我能去吗？我不要钱，给我个实验室就行！” “沈校长！我我我！野生程式设计师，没上过大学，但我能黑进美国五角大楼的內网，再全身而退。就是有一次手滑，不小心把我们市交通委的红绿灯系统搞瘫痪了半小时，现在还在被通缉……不是，被关注。我能去您那避避风头，顺便维护一下网络安全吗？” “我是一名古生物学者，三十五岁，副教授。我坚信恐龙没有灭绝，它们只是进化成了更高级的形態，潜伏在我们身边。我因为这个观点，被学界认为是疯子，评职称次次被刷。沈校长，您相信光……不是，您相信恐龙吗？您那还缺看大门的吗？我能一边看门一边搞研究吗？” …… 新星学院的招生办，电话铃声从下午开始，就没停过。 负责接电话的几个小姑娘，从一开始的激动兴奋，到后来的麻木，再到最后的怀疑人生。 “喂，您好，新星学院……对，我们是民办……什么？您是研究量子纠缠的？想来我们这开一门《玄学与科学的尽头》选修课？不是，老师，我们这主要是培养电焊、汽修……餵？餵？” “您好……啊？您是民间发明家？发明了一台永动机？就是还需要一点点外力辅助？老师，我们这可能不太……什么？您要把这划时代的伟大发明，无偿献给沈校长？只求一个食堂打饭的编制？” 任薇站在一片混乱的招生办里，听著这些匪夷所思的通话內容，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今天跟著沈诚，像是坐了一趟时速三百公里的过山车，心臟现在还没完全落回肚子里。她以为闹剧结束，总算可以喘口气，评估一下这场公关战的商业得失。 结果，更大的闹剧，才刚刚开始。 这已经不是招生了。 这是在开精神病院分院。 “沈诚呢？”任薇抓住一个跑得飞快的行政人员。 “校长？校长在校门口呢！您快去看看吧，校门口快打起来了！” 任薇心里一惊，急忙衝出行政楼。 新星学院的大门口，此刻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但来的不是记者，也不是看热闹的。 而是一群画风极其诡异的人。 一个穿著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头髮乱得像鸟窝，戴著一副酒瓶底厚眼镜的中年男人，正死死地抱著学校的电动伸缩门，任保安怎么拉都拉不开。 “別拦我！我要见沈校长！我是秦志学，中科大的物理学博士！我能解决国家的能源问题！”他声嘶力竭地喊著，怀里还抱著一个用锡纸和电线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看起来像个暖水瓶的玩意儿。 “你们放开我！这里面是『常温可控核聚变反应堆』的mini模型！能量產的！你们小心点，別给我碰坏了！摔坏了你们赔不起！” 保安们一脸惊恐，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鬆了三分。 核……核聚变？ 这玩意儿要是炸了，他们几个是不是就直接升华了？ 在秦博士旁边，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穿著一身迷彩作训服的男人，则显得冷静许多。他没去扒拉大门，只是从自己背著的一个巨大帆布包里，掏出了一只……闪烁著金属光泽的机械手臂。 他把手臂往地上一放，从口袋里掏出几根电线，熟练地接在旁边路灯的电源盒上。 “滋滋——”一阵电火闪过。 那只机械手臂的五根手指，居然灵活地张开，然后猛地握拳，一拳砸在旁边的水泥坛上。 “砰！” 一声闷响，水泥坛应声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围观的学生和保安，齐刷刷倒吸一口凉气。 “我叫高强。”魁梧男人瓮声瓮气地开口，指了指那只还在冒著电火的机械臂，“退伍技术兵，搞了十年机械外骨骼。没学歷，没论文。部队不让搞，科研所嫌我野路子。沈校长要是觉得这玩意儿还有点用，就让我进去。要是觉得是堆废铁，我立刻就走。” 任薇站在人群外，看著那个抱著“核弹”的疯子，和这个徒手造出“终结者”的猛人，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按在地上反覆碾压。 沈诚到底捅了个什么马蜂窝？ 他把全中国的“堂吉訶德”都给招来了？ 就在这时，沈诚分开人群，走了过来。 他脸上没有半点意外，反而带著一种猎人看到猎物般的兴奋。 他先是走到秦博士面前，没有理会他怀里的“核弹”，而是指了指他那副厚得离谱的眼镜。 “秦博士是吧？您这镜片，得有两千多度吧？看文献费劲吗？” 秦志学愣住了。他以为沈诚会问他核聚变原理，或者质疑他是骗子。没想到对方开口问的是他的眼镜。 “还……还行，就是看久了眼睛疼。” “那不行。”沈诚摇了摇头，“搞科研的，眼睛是本钱。韩非！” 一直跟在身后的韩非立刻上前一步。 “联繫全市最好的眼科医院，请他们的院长，亲自给秦博士做个全面检查。配最好的镜片，做最精密的矫正手术。钱，学校出。我要求秦博士在三天之內，能看清楚一百米外的一只蚂蚁是公是母。” 秦志学彻底懵了。他抱著那个比自己命还重要的模型，站在原地，眼眶毫无徵兆地红了。 他为了他的理论，跟导师决裂，被同事嘲笑，被家人不解。所有人都说他是疯子，是妄想症。 这是第一次，有人不关心他的理论，只关心他的眼睛。 沈诚没再多说，又转向高强。 他绕著那只还在微微颤动的机械臂，走了两圈，嘖嘖称奇。 “高师傅，好手艺。” 他没有问参数，没有问原理，而是指著机械臂上一个粗糙的焊接点。 “这个地方，用的应该是民用级的tig焊吧？电流不稳，焊缝的渗透力差了点。要是换成军工级的等离子束流焊，强度至少能再提升百分之三十。” 高强那张古铜色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他是个纯粹的技术兵，只认手艺，不认人。眼前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校长，居然一眼就看出了他这套装备最核心的短板。 这是个真懂行的！ “王树军师傅！”沈诚衝著人群里喊了一声。 昨天刚加入新星学院的王树军，正混在人群里看热闹，闻言赶紧挤了出来。 “校长，啥事？” “王师傅，给你介绍个新同事。”沈诚指了指高强，“这位是咱们学校新成立的『尖端动力甲冑研究所』的首席工程师，高强。你呢，从今天起，就是研究所的焊接技术总顾问。” 他又转向高强：“高师傅，这位是王树军，国內最顶尖的特种焊接大师。以后你们研究所所有需要焊接的活儿，都归他管。你们俩，一个负责设计，一个负责实现。我给你们一个目標。” 沈诚伸出三根手指。 “三个月。我要看到我们新星学院自己的，第一代单兵外骨骼装甲，从设计图，变成现实。” “至於场地……”沈诚环顾四周，指著不远处一个废弃的篮球场，“就用那。我马上叫人拉铁皮围起来，通上电，今天就给你们建成一个临时车间。” “钱和设备，你们列单子，我来批。” 高强看著沈诚，这个沉默寡言的硬汉，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只是默默地收起了那只机械臂，然后对著沈诚，敬了一个无比標准的军礼。 沈诚坦然受之。 然后，他站上一个坛，对著所有闻讯赶来，堵在门口的“野生大神”们，朗声宣布。 “各位！我知道你们为何而来！” “你们的才华，你们的梦想，你们受过的委屈，我沈诚，都知道！” “从今天起，新星学院的大门，为所有怀才不遇的英雄敞开！” “我不管你是什么学歷，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过去！我只看你的本事！” “在这里，没有论资排辈，没有办公室政治！只有一件事——把你的想法，变成现实！” “我给你们提供平台，提供资金，提供团队！” “你们，只需要给我一个，改变世界的可能！” 他的话音落下，人群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任薇站在人群的边缘，看著那个站在坛上，意气风发，仿佛在检阅自己军队的沈诚，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振臂一呼，应者云集”。 他不是在办学校。 他是在组建一支军队。 一支由失意者、疯子和天才组成的，向整个陈腐世界宣战的…… 復仇者联盟。 第122章 疯人院里的规矩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当“復仇者联盟”真的在新星学院集结后，沈诚和任薇才发现，这帮天才疯子凑在一起，產生的不是化学反应，而是连锁爆炸。 联盟成立的第二天清晨，一声巨响伴隨著冲天而起的黑烟，直接把全校师生从睡梦中惊醒。 沈诚穿著睡衣衝到事发现场——那个临时搭建的“尖端动力甲冑研究所”时，看到的是一片狼藉。 铁皮墙被炸开一个大洞，高强正灰头土脸地从里面爬出来，他那身迷彩服被烧得破破烂烂，脸上黑一块白一块。 而在他对面，秦志学博士正一手抱著他的“核弹”，一手叉著腰，气得浑身发抖。 “莽夫！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莽夫！我说了多少遍，我的『托卡马克装置』需要超高精度的稳定电源！你居然敢直接把电焊机的线路接到我的实验电路上？你知道你刚才差点引发了什么吗？时空涟漪！你差点把我们整个学校都送进四维空间！” 高强呸地吐出一口黑烟，眼睛瞪得像铜铃。 “放你娘的屁！什么狗屁时空涟漪！老子就是想测试一下新到的高强度鈦合金板的抗衝击性，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非说我这边的电磁脉衝会干扰你那个破暖水瓶的『量子场』，偷偷摸摸把我的主电源给掐了！要不是老子反应快，切换到备用电源，我这半辈子的心血就让你给毁了！” “你那是心血？你那叫製造废铁！毫无理论依据，全凭经验瞎搞！你这种人，在科学史上，连个脚註都算不上！” “你那理论能当饭吃？能上战场挡子弹吗？老子在战场上拆炸弹的时候，你还在大学里算一加一等於几呢！” 两个人，一个物理学博士，一个退伍技术兵王，就这样在全校师生的围观下，指著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眼看就要从文斗升级成全武行。 这只是冰山一角。 校园里，类似的衝突每天都在上演。 研究古生物的副教授，在学校的人工湖边挖了个大坑，说是在寻找“水怪”的踪跡，结果把学校的排污总管道给挖断了。 那个自称能黑进五角大楼的野生程式设计师，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把学校的教务系统改成了网页游戏，所有老师的头像都变成了q版小人，校长沈诚的头像旁边还顶著个“全服最强王者”的称號。 任薇的办公室，成了这些天才们互相告状的“信访办”。 “任校董！你管管那个搞材料的！他把我的实验鸽子燉了，说是要研究鸽子骨骼的生物力学结构！” “任校董！那个搞化学的，在宿舍里炼丹，把我们整栋楼的消防喷头都触发了！我的电脑！我存了十年的代码啊！” 任薇每天被这些鸡飞狗跳的破事搞得焦头烂额，她看著自己那份原本准备用来规划新星学院未来十年商业蓝图的ppt，现在上面记满了“谁和谁打架了”、“谁又炸了实验室”、“谁的狗又丟了”之类的琐事。 这天晚上，她终於忍无可忍，拿著一沓厚厚的“投诉信”，衝进了沈诚的办公室。 “沈诚！你招来的这都是些什么人！这哪是復仇者联盟，这分明是精神病人集体出逃！再这么下去，学校就要被他们拆了！” 沈诚正悠閒地泡著茶，对任薇的怒火视若无睹。 “別急，坐下喝杯茶。”他递过去一杯热气腾腾的普洱，“技术性调整，问题不大。” “这还不大？”任薇把投诉信拍在桌子上，“秦博士和高强已经三天没说话了，项目完全停滯。学校的电网一天要瘫痪八次。我们的资金，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样，每天都在烧，但连个响都听不见！投资人要是看到我们学校现在这个样子，怕是连夜就要撤资！” 沈诚呷了一口茶，慢悠悠地开口。 “你说的都对。但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任薇一愣。 “他们都是在各自的领域里，被压抑了太久的人。”沈诚放下茶杯，眼神变得深邃，“他们就像一群在黑暗里关了很久的野兽，突然被放了出来，看到了阳光和草原，第一反应不是合作捕猎，而是互相齜牙，抢夺地盘，证明自己才是最强的那一个。” “所以，我们不能用管理绵羊的办法，去管理一群狮子和老虎。” “那你说怎么办？”任薇没好气地问。 “给他们立规矩。”沈诚笑了笑，“一个疯人院里的规矩。” 第二天，新星学院所有新入职的“天才”们，都收到了一个会议通知。 会议地点，在学校最大的阶梯教室。 当秦志学、高强等人走进教室时，都愣住了。 教室正前方的黑板，被一块巨大的白色展板取代。 展板上，用红色的马克笔，画出了一个巨大的表格。 表格的第一列，是“项目名称”。 后面几列分別是：“项目负责人”、“所需资源（资金、场地、人员）”、“预期成果”、“潜在价值评估”，以及最后一列，也是最醒目的一列——“项目优先级”。 沈诚站在展板前，手里拿著一支马克笔。 “各位老师，欢迎参加新星学院第一届『项目价值评估及资源分配大会』。” 他没有讲大道理，开门见山。 “想必大家也发现了，我们学校，地小，人少，钱更少。而各位老师手里的项目，个个都宏伟远大，烧钱如流水。” “所以，从今天起，我们必须把有限的资源，投入到最有可能產出价值的项目上。” 他指著那块巨大的展板。 “现在，请各位老师，依次上台，用十分钟时间，向我们所有人，介绍你的项目。你需要说服的，不只是我，还有在座的每一位。” “我们会成立一个评估委员会，成员包括我，任校董，韩非律师，以及我们从外面请来的专业投资人。” “最终，我们会根据项目的可行性、创新性和商业前景，为每个项目评定一个『优先级』。s级，a级，b级，c级。” “s级项目，学校將倾斜百分之八十的资源，要钱给钱，要人给人，一路绿灯。” “a级项目，资源减半。” “b级项目，提供基础支持。” “至於c级……”沈诚顿了顿，露出了一个魔鬼般的微笑，“那就只能请老师您，先给s级项目打打下手，或者，自己想办法去拉投资了。” 话音一落，台下瞬间炸开了锅。 这哪是评估会，这分明是“学术好声音”的录製现场啊！ 秦志学第一个不服，站了起来：“我反对！科学研究怎么能用这种粗暴的方式来评级？很多伟大的发现，在初期都是不被看好的！” 沈诚点了点头：“秦博士说得对。所以，我给这个规则，加了一个补充条款。” 他拿起笔，在展板的最下方，写下了一行字。 “允许跨项目合作。如果两个或多个项目可以结合，產生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那么组合后的新项目，优先级自动提升一级。” 秦志学愣住了。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坐在教室另一头，同样皱著眉头的高强。 他的“托卡马克装置”，最需要的就是超高强度的特种合金来构建反应室的约束力场。而高强的外骨骼，最核心的瓶颈，就是能源问题。如果能把小型的核聚变反应堆，塞进外骨骼里…… 那將不再是外骨骼。 那是钢铁侠。 高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看著秦志学，眼神复杂，不再是单纯的鄙夷。 沈诚將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没有去强行撮合，而是创造了一个规则，让他们自己意识到，单打独斗是没有出路的。想要拿到最多的资源，就必须放下偏见，学会合作。 就在这场別开生面的“项目评估会”进行得如火如荼时，韩非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在沈诚耳边低语了几句。 沈诚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 他走到讲台中央，打断了一位正在激情介绍“恐龙基因復活计划”的教授。 “各位，抱歉，插播一条消息。” “就在刚才，包括清北、捂大在內的三十七所『985』高校，以及中科院下属的十二家研究所，联合向教育部递交了一份联名信。” “信的核心內容有三点。” “第一，严厉谴责我校『恶意挖角』，扰乱正常学术秩序的行为。” “第二，建议教育部对我校的办学资质，进行重新审查。” “第三……”沈诚看著台下那些刚刚还意气风发的天才们，一字一顿地说道，“他们宣布，成立『高校人才保护与发展联盟』，未来，联盟內所有成员单位，將对新星学院，进行全面的学术封锁和资源禁运。” 教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天才们，此刻脸上都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他们不怕没钱，不怕没场地。 他们怕的，是被整个学术圈，彻底孤立。 这意味著，他们將拿不到任何前沿的学术资料，买不到任何尖端的实验设备，他们的研究成果，將得不到任何主流期刊的承认。 他们將从“復仇者联盟”，变成一座真正的，与世隔绝的…… 孤岛。 第123章 我们的主场，我们的秀 “高校人才保护与发展联盟”的成立，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新星学院刚刚燃起的熊熊烈火上。 恐慌的情绪，如同病毒般在校园里迅速蔓延。 最先感受到压力的，是任薇。 “沈诚，出事了。”她拿著手机，脸色难看地衝进校长办公室，“我们之前订购的那台德国產的『五轴联动加工中心』，供应商刚刚打来电话，说因为『不可抗力』，订单取消了。” 这台价值千万的设备，是给李秀丽团队准备的，也是高强制造外骨骼精密关节的核心设备。 “不止。”任薇划著名手机屏幕，声音越来越沉，“给秦博士实验室提供高纯度氘和氚原料的化工企业，也终止了合作。还有我们预定的超算伺服器，对方寧愿赔付三倍的违约金，也要单方面毁约。” “我查过了，这些公司的背后，都有那些联盟高校的影子。他们是这些供应商最大的客户，一句话，就能断了我们的命脉。” 沈诚正在练字，闻言，笔锋只是微微一顿，隨即又恢復了平稳。 “意料之中。”他头也不抬，“断人財路，如杀人父母。我这一锄头下去，挖的不是几个人，是他们的根基。他们要是不联合起来弄死我，那才叫奇怪。” “现在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任薇急了，“设备和原料都进不来，我们的项目还怎么搞？秦博士他们现在人心惶惶，已经有人在打退堂鼓了！” 与此同时，外部的舆论攻击也接踵而至。 之前对沈诚一片讚誉的媒体，风向一夜之间就变了。 一些所谓的“教育专家”和“资深学者”，开始在各大平台发表文章。 《警惕学术功利主义：新星学院模式是创新还是毁灭？》 《扒一扒那些被沈诚“拯救”的天才：真的是怀才不遇，还是本就被淘汰的边缘人？》 文章里，秦志学的“可控核聚变”被描绘成痴人说梦的民科幻想，高强的外骨骼被贬低为毫无技术含量的废铁拼接，新星学院则成了一个收容失败者和疯子的“学术马戏团”。 內忧外患，四面楚歌。 任薇感觉，沈诚之前辛辛苦苦搭建起来的空中楼阁，隨时都可能崩塌。 “我们必须反击！”任薇在办公室里焦躁地踱步，“开新闻发布会，澄清事实！或者，我去找找关係，看能不能从別的渠道搞到设备！” “为什么要澄清？”沈诚终於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了毛笔。 他吹了吹宣纸上的墨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著四个大字——“自力更生”。 “他们说我们是马戏团，我们就办一场马戏给他们看。”沈诚抬起头，眼睛里闪烁著一种疯狂而炙热的光，“他们不卖给我们设备，我们就自己造。他们封锁我们的技术，我们就创造出属於自己的技术。” “任薇，去发一封邀请函。” “发给谁？” “发给所有人。”沈诚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著校园里那些神色焦虑的“天才”们，“发给媒体，发给投资人，发给那些看我们笑话的所谓专家，也发给『高校人才保护与发展联盟』的每一个人。” “告诉他们，一周后，新星学院將举办第一届『未来科技开放日』。” “我们欢迎所有人，来亲眼看一看，这个『学术马戏团』，到底能上演一出怎样的大戏。” 任薇的心臟漏跳了一拍：“一周？你疯了？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拿什么给人家看？看秦博士的暖水瓶，还是高强那堆被炸过的废铁？” “谁说我们什么都没有？”沈诚转身，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我们有全中国最聪明，也最大胆的一群大脑。这就够了。” …… “未来科技开放日”的邀请函，像一颗深水炸弹，再次引爆了舆论。 “高校联盟”那边，几乎所有人都把这当成了一个笑话。 “黔驴技穷了，这是要破罐子破摔啊。” “开放日？我看是公开处刑日吧？我倒要看看，他能拿出什么东西来。” “我已经让我的博士生准备好稿子了，就等他开放日当天，把他那些所谓的『科技成果』批得体无完肤。” 外界的嘲讽，丝毫没有影响到新星学院。 沈诚召集了所有项目负责人，开了一场闭门会议。 会议室里，气氛压抑。 “我知道大家在担心什么。”沈诚开门见山，“设备被禁运，原料被切断，研究寸步难行。外面的人，都等著看我们的笑话。” 他环视一圈，看著这些或沮丧，或愤怒的脸。 “但我想问问各位。”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你们当初为什么来这里？不就是因为在原来的地方，条条框框太多，束手束脚，才华无法施展吗？” “现在，人家把条条框框都给我们撤了，直接把路都堵死了。这不正好吗？” “没有路，我们就自己走出一条路来！” 他看向李秀丽：“李老师，德国人的五轴工具机不卖给我们，我们能不能自己造一台？精度差一点没关係，我们能不能用算法和工艺来弥补？” 李秀丽愣了一下，隨即眼神亮了起来。她搞了一辈子数控，最大的梦想就是能造出完全属於中国自己的高端母机。这在以前的体制里，是想都不敢想的。 “可以试试！”她咬著牙，重重地点了点头。 沈诚又看向秦志学：“秦博士，高纯度原料没了，你的理论模型，能不能在现有条件下，进行一次模擬推演？我们不需要你真的点亮核聚变，你只需要在开放日那天，向所有人证明，你的理论，在逻辑上是成立的！” 秦志学扶了扶眼镜，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对，他不需要实物，他需要的是一个能让他尽情推演的舞台。 最后，沈诚的目光落在了高强身上。 “高师傅，我知道你憋著一口气。外骨骼的核心部件加工不了，但它的结构设计，它的液压系统，它的控制逻辑，这些都是你的强项。” “开放日那天，我要你穿著你现有的，哪怕是半成品的装甲，站到台上去。” “他们不是说你这是废铁吗？”沈诚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你就当著所有人的面，用这堆『废铁』，给我徒手举起一辆汽车！” 高强猛地抬起头，眼里的火焰，重新被点燃。 “校长，您放心！”他拍著胸脯，声音如同洪钟，“別说一辆车，只要材料跟得上，我能给您把这栋楼都抬起来！” 一场会议下来，整个团队的士气，被重新调动了起来。 沮丧和恐慌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破釜沉舟的疯狂和豪情。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整个新星学院，变成了一个高速运转的巨大工地。 灯火通明的实验室里，秦志学带著一群数学系的学生，在黑板上进行著海量的公式推演。 机械车间里，李秀丽和王树军团队，不眠不休，真的在用现有设备，一点点“拼凑”一台简易的加工中心。 废弃的篮球场上，高强和他的团队，电焊的火彻夜不熄，巨大的机械骨架，一天一个样。 任薇看著这片热火朝天的景象，看著那些曾经互相看不顺眼的天才们，此刻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標，自发地合作，互相帮助，她心中的不安，渐渐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所取代。 她走到沈诚身边，看著那个在篮球场边，正和高强一起研究液压管路图纸的男人。 “你这是在赌博。”任薇轻声说，“把所有人的命运，都押在这一场秀上。万一失败了呢？” 沈诚没有回头，只是拍了拍图纸上一个复杂的结构。 “任薇，这不是赌博。” 他转过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在夜晚的电焊火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这是选秀。” “我们不是在向他们证明什么，我们是在向全世界，展示我们的肌肉。” “他们封锁我们，是因为他们害怕。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们看得更清楚一点，他们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开放日，不是我们的考场。” “是我们的主场，我们的秀。” 第122章 第 122 章 第124章 开放日当天，新星学院门口车水马龙。 媒体、投资人、各路专家，甚至还有几个戴著口罩，明显是“高校联盟”派来探听虚实的代表，將这个原本冷清的民办技校挤得满满当当。所有人的脸上都带著一种看好戏的表情，准备见证一场精心策划的自取其辱。 第一个登台的，是秦志学博士。 他没带那个暖水瓶模型，而是直接走到了后台推出来的一块足有三米高的巨大黑板前。他拿起粉笔，没有一句废话，转身就开始书写。 从最基础的麦克斯韦方程组，到复杂的等离子体物理公式，再到晦涩的量子色动力学推演。粉笔在黑板上疾走，发出“沙沙”的声响，粉笔灰如雪般飘落。台下，一开始还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但很快，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尤其是前排几个来自国內顶尖物理研究所的专家，脸上的轻蔑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惊恐的专注。他们下意识地掏出纸笔，想要跟上秦志学的思路，却发现对方的速度快得匪夷所思，逻辑链条的跳跃更是天马行空，偏偏每一步都严丝合缝，无懈可击。 四十分钟后，秦志学写满了整整三块黑板，丟掉只剩一小截的粉笔头。他指著黑板上那如同天书般的公式海洋，终於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声音因为长时间的专注而有些沙哑。 “理论上，可行。” 说完，他转身走下台，深藏功与名。 全场死寂。 一个白髮苍苍的老院士，颤抖著举起手机，对著黑板疯狂拍照，嘴里喃喃自语：“疯子……不，是天才……他居然想用拓扑绝缘体来构建约束力场……我的天……” 第二个上场的，是李秀丽和王树军。 他们没有展示什么高科技，而是让四个学生，吭哧吭哧地抬上了一台……机器。 一台看起来无比丑陋，像是用各种废铜烂铁拼接起来的“缝合怪”。 “这就是我们用一个星期，在没有高端母机的情况下，自己造出来的『准五轴加工中心』。”李秀丽扶了扶眼镜，语气平静。 台下一片鬨笑。 “开玩笑吧？这破烂能用？” “怕不是从废品回收站淘来的？” 李秀丽没有理会，只是对著王树军点了点头。王树军走到机器旁，將一块鈦合金原料固定好，输入一串代码。 “嗡——” 刺耳的轰鸣声响起，那台丑陋的机器居然真的运转了起来。刀头飞旋，火四溅。五分钟后，机器停下。王树军吹了吹上面滚烫的金属屑，將加工好的零件举了起来。 那是一个结构异常复杂的涡轮叶片，表面光滑如镜，曲面弧度完美无瑕。 前排一个来自军工企业的总工程师“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死死盯著那个叶片，失声喊道：“这……这是航空发动机的核心部件！你们用这台破机器做出来的？不可能！精度呢？” “精度確实差了点。”王树军憨厚地笑了笑，“所以，有些地方，得靠手艺补。” 他说著，拿起焊枪，对著叶片上一个微小的接合处，轻轻一点。 “滋——” 一道绚烂的蓝色电弧亮起，又瞬间熄灭。 王树军摘下面罩，將叶片递了过去。那位总工三步並作两步衝上台，接过还带著余温的叶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高倍放大镜。 在放大了数十倍的视野里，那道焊缝细密得如同一根头髮丝，完美地融入了金属肌理，仿佛天生如此。 “鱼鳞焊……不，比鱼鳞焊更精细……这是……这是艺术品！”总工的手都在抖。 全场的嘲笑，变成了倒吸凉气的声音。 最后，压轴出场的，是高强。 他没有走上台，而是直接从后台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每一步，都发出沉重的金属撞击声和液压杆的“嘶嘶”声。当他完全暴露在聚光灯下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具高度超过两米五的金属骨架，粗大的液压管路如同虬结的筋脉，遍布全身。整套装甲充满了暴力美学，粗糙，狂野，但充满了力量感。高强就站在驾驶舱里，透过防弹玻璃，面无表情地看著台下。 “他们说，这是废铁。”沈诚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全场，“今天，就让大家看看，这堆废铁，能做什么。” 话音刚落，一台崭新的小轿车被工作人员开到了场地中央。 高强操控著外骨骼，迈开沉重的步伐，走到轿车旁。他弯下腰，巨大的机械手臂，卡住了轿车的底盘。 “吼——” 液压系统发出野兽般的咆哮，高强脚下的地面，寸寸龟裂。 在无数双瞪大的眼睛注视下，那台重达一点五吨的轿车，被硬生生地，一寸一寸地，举过了头顶！ “轰！” 高强將轿车重重砸在地上，整个地面都为之一震。 他直起身体，操控著机械臂，对著镜头，比了一个简单粗暴的……中指。 全场，疯了。 闪光灯亮得如同白昼，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鯊鱼一样往前挤。投资人们的眼睛里，闪烁著贪婪的光芒。 沈诚走上台，接过话筒，站在那具充满压迫感的钢铁巨兽旁边。 “各位看到了。” “一个被学界斥为疯子的理论，一套在封锁下诞生的设备，一具用废铁拼凑出的力量。” “在新星学院，这样的『奇蹟』，每天都在发生。” “我们缺钱，缺设备，缺资源。但我们最不缺的，就是一群敢把世界捅个窟窿的疯子。” “所以，封锁我们？禁运我们？” 沈诚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你们只会让我们变得更强。” “今天的开放日，到此结束。新星学院，隨时欢迎各位有识之士，投资，或者加盟。” 掌声雷动。 任薇站在台下，看著那个在聚光灯下侃侃而谈的男人，心中的激动无以復加。她知道，从今天起，新星学院，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草台班子了。 然而，就在全场气氛达到顶点的时候，一个穿著定製西装，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却悄无声息地穿过狂热的人群，走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他看著台上的沈诚，脸上带著一丝玩味的笑容，拿起了手机。 “喂，董事长。” “嗯，看完了。很精彩的表演，像一头精力旺盛的野牛。” “是的，很有潜力，但也……很脆弱。” “计划可以启动了。不用跟他们谈，直接在旁边，给他们盖一座更漂亮的斗牛场。” 男人掛掉电话，转身离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第二天，就在新星学院那热火朝天的篮球场旁边，一块巨大的蓝色工程告示牌，被重重地立了起来。 上面用醒目的白色字体写著—— “启明教育集团·未来科技学院，施工现场，閒人免进。” 与此同时，任薇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她那个已经快两年没联繫过的，执掌著百亿商业帝国的父亲。 “薇薇，胡闹该结束了。”电话那头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启明集团的陈总，是我多年的老朋友。他让我给你带个话，年薪八百万，加集团百分之三的原始股，请你过去，做未来学院的执行院长。” 第125章 启明教育的动作，快得像一场闪电战。 未来科技学院的告示牌立起来的第三天，上百台工程机械就呼啸著开进了工地，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施工。地基还没挖好，一份份印刷精美的招聘简章，已经通过猎头公司，精准地送到了新星学院每一位“大神”的手中。 王树军的临时焊接车间里，气氛有些压抑。 一个西装革履，戴著金丝眼镜的年轻人，正微笑著將一份文件推到王树军面前。 “王师傅，这是我们启明教育为您量身定製的聘用合同。” 年轻人的声音温和而有礼，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年薪三百万，税后。这只是基本工资，不包括项目奖金和年终分红。” “我们在临港的新园区，为您准备了一个三百平米的独立实验室，全套从瑞典进口的『伊萨』焊接机器人和等离子焊接系统，您隨时可以去看。” “另外，我们知道您孙子快要上小学了。启明教育旗下有全国最好的国际双语学校，从小学到高中，我们可以为您孙子提供全额奖学金，並且保证他毕业后，可以保送进入我们合作的任何一所常春藤盟校。” 年轻人每说一条，王树军那布满老茧的手，就轻微地颤抖一下。 三百万年薪，他不在乎。他这辈子苦惯了，钱够就行。 顶级的设备，他心动。那是每一个手艺人梦寐以求的屠龙刀。 但最后一条，彻底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 他唯一的孙子，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牵掛。他做梦都想让孙子接受最好的教育，不要再走自己这条又苦又累的老路。 沈诚给了他尊重，给了他一个施展抱负的舞台。 但启明，给的是他无法拒绝的，一个手艺人对下一代的全部期望。 “王师傅，我们陈总说了，沈校长是个理想主义者，我们很敬佩。但理想不能当饭吃，更不能给孩子一个確定的未来。”年轻人站起身，將那份合同留在桌上，“我们不逼您。给您三天时间考虑。这是我的名片，想通了，隨时打给我。” 年轻人走了，留下王树un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台他亲手拼凑起来的，丑陋却骄傲的“准五轴加工中心”旁边。他看著桌上那份沉甸甸的合同，又抬头看了看车间外，那片灯火通明，日新月异的工地，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迷茫。 同样的一幕，在校园的各个角落上演。 李秀丽的办公室里，猎头开出的条件是，一个由她亲自命名，拥有独立预算审批权的“国家级精密製造研发中心”。 秦志学的宿舍里，对方承诺，將通过集团在海外的关係，为他搞到国际热核聚变实验堆（iter）的第一手研究数据。 甚至连那个沉迷於在人工湖里寻找水怪的古生物学副教授，都收到了邀请。启明愿意投资三千万，为他组建一支专业的科考队，去神农架，寻找真正的野人。 资本的攻势，精准、优雅，却又 brutal。它不与你辩论理想，不与你谈论情怀。它只是冷静地剖析出你內心最深处的渴望和软肋，然后用你无法拒绝的价格，买下你的梦想。 整个新星学院，人心惶惶。 曾经那种破釜沉舟，同仇敌愾的气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沉默。大家见面不再高声討论技术难题，而是眼神躲闪，欲言又止。 任薇的办公室，成了风暴的中心。 “沈诚，已经有三个人提交辞职报告了！”她將几份辞职信拍在桌上，声音里带著压抑不住的焦虑，“都是后勤和行政的。核心技术人员虽然还没动，但只是时间问题！高强今天把自己关在车间里，谁也不见。秦博士的公式，已经两天没有更新了！” “我们就像一个漏水的筛子，启明那台抽水机就在旁边，我们根本堵不住！” 沈诚正在看一份文件，是韩非整理的，关於启明教育集团的发家史和股权结构。他看得异常认真，仿佛外面那场足以顛覆一切的危机，与他无关。 “他们为什么会动摇？”沈诚忽然开口问。 “这还用问吗？钱，设备，未来！你给的，人家三倍给！你给不了的，人家也给！”任薇没好气地说。 “不。”沈诚摇了摇头，终於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著她，“他们动摇，不是因为启明给的太多，而是因为我们给的，还不够『实』。” “尊重，理想，舞台，这些东西在最初可以把他们聚拢过来。但当一个更华丽的舞台出现时，这些虚无縹緲的东西，就显得苍白无力。” “那怎么办？我们跟他们烧钱吗？我们整个学校的资產加起来，可能还不够启明建那栋楼的钱！” “烧钱，是最低级的玩法。”沈诚站起身，拿起外套，“走，跟我去个地方。” 深夜，王树军的焊接车间还亮著灯。 他一个人，拿著焊枪，对著一块废弃的钢板，一遍又一遍地练习著最基础的点焊。火映照著他沟壑纵横的脸，上面写满了挣扎和痛苦。 车间的门被推开，沈诚走了进来。 王树军看到他，手一抖，焊枪在钢板上留下一个难看的疤痕。他有些侷促地站起身，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校……校长。” 沈诚没有说话，只是走到那块钢板前，蹲下身，仔细看著上面的焊点。 “王师傅，你这心，乱了。” 他伸出手指，抚过一个焊点，“你以前的焊点，收弧的时候，会有一个极其细微的停顿，让熔池的温度均匀下降，焊出来的点，圆润饱满，像一颗黑珍珠。” “你看现在这个，急著收枪，里面有气孔。看著是焊上了，其实一敲就掉。” 王树un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沈诚是真正的行家，一眼就看穿了他此刻的心境。 “校长，我……”王树军想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启明的合同，我听说了。”沈诚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很好的条件。换做是我，我也会动心。” 王树军愣住了，他以为沈诚是来兴师问罪，或者打感情牌的。 “我今天来，不是想留你。”沈诚看著他的眼睛，语气真诚，“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理解，也支持。” “你是个手艺人，手艺人就该去最好的地方，用最好的工具，干最漂亮的活。这没什么不对。” “新星学院现在这个小庙，確实委屈你了。你要是决定去对面，我亲自摆酒，给你送行。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王树军下意识地问。 “把你那几个徒弟，给我带出来。你的手艺，不能断了根。” 说完，沈诚转身就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王树军站在原地，看著沈诚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整个人都懵了。 不指责，不挽留，不谈理想，不讲忠诚。 只是告诉他，去做对你的手艺最好的选择，顺便，把传承留下。 王树un忽然感觉，手里那份价值千万的合同，变得无比滚烫，甚至有些刺手。他低头看了看那块被自己焊得一塌糊涂的钢板，又看了看车间角落里，那几个跟著他没日没夜苦干，满眼都是崇拜的年轻徒弟。 他猛地一拳，砸在了工作檯上。 与此同时，任薇的手机再次响起，还是她父亲。 “考虑得怎么样了？” “爸，我不会走的。”任薇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平静。 “理由。” “因为在这里，我看到的，不是一盘生意。”任薇走到窗边，看著那个在夜色中，独自走向办公室的背影，“我看到了，一群人在用命，去点一把可能会烧掉自己的火。” “而我，想陪他们一起疯。”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你会后悔的。” “也许吧。”任薇掛掉了电话，然后，將那个来自启明集团的联繫人，拉进了黑名单。 第126章 第二天一早，沈诚的办公室门被敲响。 王树军走了进来，身后还跟著李秀丽，高强，秦志学，以及其他几个核心项目的负责人。这群平日里不是在实验室就是在车间，互相之间话都说不上几句的怪才，今天居然齐刷刷地站到了一起。 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复杂，凝重，但又带著一种决绝。 王树军將那份启明的合同，放在了沈诚的桌上。 “校长，这是个好东西。”他开口，声音沙哑，“但我们商量了一下，这东西，我们不能要。” 沈诚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我们这群人，说好听点是怀才不遇，说难听点，就是一群被人家挑剩下的歪瓜裂枣。”王树军自嘲地笑了笑，“在外面那些地方，我们不是疯子，就是傻子。只有您，把我们当个人，当个宝。” “启明那边，是亮堂，是气派。但我们心里清楚，我们过去了，也就是个高级打工的。他们今天能三倍价钱把我们买过去，明天就能五倍价钱，买个比我们更厉害的，把我们一脚踹开。” “他们买的是我们的手艺，是我们的脑子。但您给的，是我们的脸面。” 高强瓮声瓮气地接了一句：“没错！在那帮西装革履的孙子眼里，老子就是个会玩铁的粗人。但在您这，老子是『尖端动力甲冑研究所』的首席工程师！这名头，一个亿我都不换！” 秦志学扶了扶眼镜，难得地开了句玩笑：“从概率学的角度分析，留在新星学院，我们最终实现財务自由和学术自由的期望值，要远高於去启明当一颗隨时可以替换的螺丝钉。” 看著眼前这群人，沈诚笑了。 他知道，自己昨晚那步险棋，赌对了。 “脸面，名头，这些都是虚的。”沈诚站起身，走到他们面前，“我沈诚，不喜欢跟人谈虚的。你们信我，留下来，我总得给你们点实实在在的东西。” “我知道，启明的条件，你们每个人都动心。不动心，那是圣人，不是人。” “我给不了你们三百万的年薪，也给不了你们几百平的实验室。因为新星学院，不是我沈诚一个人的。” 他环视一圈，一字一顿地说道：“它是我们所有人的。” 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沓文件，分发给眾人。 “这是我让韩非律师，连夜草擬的新合同。你们可以看看。” 眾人疑惑地接过文件，低头看了起来。 只看了一眼，所有人都愣住了。 合同的標题，不是《劳动聘用协议》，而是——《技术合伙人及项目股权激励协议》。 协议內容简单粗暴到令人髮指： 一、所有核心技术人员，自动成为“新星科技孵化器”的合伙人。 二、每个独立项目，一旦成功实现商业化落地，项目核心团队，將自动获得该项目分拆成立的新公司，百分之四十九的股权。 三、学校提供前期所有的研发资金、场地、法务和市场支持。作为回报，学校在新公司中，占股百分之五十一。 “校长……您这是……”李秀丽看著手里的合同，声音都在颤抖。 这已经不是一份工作合同了。 这是一份……创业邀请函。 沈诚把他们每个人，都从一个“打工者”，直接提到了“老板”的位置。 “我刚才说了，我给不了你们几百万的年-薪。但我可以给你们一个，赚到几千万，甚至几个亿的机会。”沈诚的语气平静，內容却石破天惊。 “启明给你们的，是看得见的天板。我给你们的，是一片没有边界的星辰大海。” “当然，风险也很大。我们可能会输得一败涂地，血本无归。到时候，別说股权，可能连工资都发不出来。” “所以，这份协议，签不签，全凭自愿。想去对面的，我依然祝福。想留下来，跟我一起赌一把的，签了字，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以后，你们不是为我沈诚打工，是为你们自己的公司，为你们自己的未来打工。”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这群天才，这群疯子，眼里的火焰，再一次被点燃。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烧得更旺。 钱？设备？ 跟自己当老板，跟亲手创造一个属於自己的商业帝国相比，那些东西，算个屁！ “我干了！”高强第一个把合同拍在胸口，拍得“砰砰”响，“妈的，这辈子还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 “算我一个。”秦志学推了推眼镜，镜片下，是前所未有的光芒，“正好，我的核聚变项目，商业化之后，公司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普罗米修斯能源』。” “我签！” “我也签！” 没有人犹豫，没有人退缩。 一份份签好字的协议，被重新放回沈诚的办公桌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这不再是一堆废纸。 这是一份，由一群被世界遗弃的天才，共同签署的，向整个商业世界宣战的……盟约。 任薇站在门口，看著这疯狂的一幕，眼眶有些湿润。她忽然明白了，沈诚真正的王牌，不是煽动舆论，不是剑走偏锋。 而是他总能精准地找到，並点燃每个人心里，那团名为“不甘心”的火。 “好了，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了，那我们就该谈谈，怎么干翻对面那帮孙子了。”沈诚收起合同，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不怀好意。 他走到窗边，指著对面那座已经初具雏形的“未来学院”。 “启明想玩资本的降维打击，想用钱买走我们的人，挖空我们的根基。” “那我们就换个玩法。” 他转过身，看著自己这支刚刚集结完毕的“復仇者联盟”。 “从今天起，我们成立『专利壁垒』项目组。韩非牵头，各位老师，把你们脑子里所有成型不成型的想法，所有能申请专利的技术点，全部给我写下来！一天之內，我要向国家专利局，提交至少一百份专利申请！” “他们不是有钱吗？不是想搞研发吗？可以。让他们搞。” “等他们投入几十个亿，辛辛苦苦把產品做出来，我们会微笑著递上一封律师函，告诉他们，不好意思，你踩到我们的地雷了。” “他们想买我们的人？”沈诚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 “我要让他们，连买我们专利的资格都没有。” “我要用他们的钱，来铺我们自己的路。” “我要让他们那座所谓的『未来学院』，从建好的第一天起，就变成一座看得见，摸得著，却永远走不进去的……海市蜃楼。” 第123章 127 第127章 学生革命的星星之火 专利壁垒项目组成立的第三天，新星学院的学生食堂里发生了一件小事。 消同学端著餐盘，坐在苏畅对面，两人正在討论即將到来的期末考试。自从那场震撼全国的直播后，消同学整个人都变了，不再是那个畏畏缩缩的受害者，眼神里多了一种说不出的坚定。 “你知道吗？”苏畅放下筷子，压低声音，“我昨天在校长办公室外面，听到沈校长在跟任校董商量，说要成立一个什么'学生权益保护中心'。” 消同学眼睛一亮：“真的？” “嗯，好像是想让学生有个正式的渠道，举报学校里的不公平现象。”苏畅四处看了看，確认没人注意，“但我觉得，光有举报渠道还不够。” “怎么说？” “你想想，就算我们这里有了举报渠道，其他学校的学生呢？他们还是只能忍著。就像你之前在捂大一样。” 消同学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苏畅，你说，如果有一个平台，让全国所有的大学生，都能匿名说出自己学校的问题，会怎么样？” 苏畅愣住了：“你是说…” “就像大眾点评一样，但不是评餐厅，是评学校。”消同学的声音越来越兴奋，“学生可以给自己的学校打分，可以匿名举报不公平的事情，可以让所有人都看到，哪些学校真的在为学生著想，哪些学校只是在装样子。” 苏畅的眼睛越来越亮：“这个想法…太疯狂了！” “疯狂吗？”消同学笑了，“比沈校长当著全国直播懟捂大还疯狂吗？” 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衝动。 当天晚上，新星学院计算机系的实验室里，灯火通明。 消同学和苏畅找到了系里最厉害的几个程式设计师，包括那个曾经黑进五角大楼，现在在新星学院负责网络安全的野生程式设计师老k。 “你们想做什么？”老k推了推他那副厚得像酒瓶底的眼镜，听完两人的想法后，脸上露出了一种危险的兴奋，“一个能让全国大学生匿名吐槽自己学校的app？” “对，就像滴滴打车的评价系统，但针对的是大学。”消同学认真地说，“学生可以从各个维度给学校打分，食堂、宿舍、教学质量、奖学金髮放透明度、申诉渠道…” “还可以上传证据，”苏畅补充，“照片、录音、文件，但都是匿名的，保护学生的隱私。” 老k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著，眼神越来越亮：“技术上完全可行。匿名系统我最拿手，保证查不到用户的真实身份。但是…” 他停下来，看著两个年轻人：“你们想过后果吗？这个东西一旦上线，会捅多大的马蜂窝？” 消同学和苏畅对视一眼，都没有退缩。 “老k，你不是说过，技术本身是中性的，关键看怎么用吗？”消同学说，“我们用它来保护学生的权益，让黑暗的地方见见光，有什么错？” 老k沉默了片刻，忽然咧嘴一笑：“妈的，我喜欢！这比黑五角大楼刺激多了！” 三天后，一个名为“大学良心榜”的app悄然上线。 界面简洁明了，功能强大却易用。用户可以通过学校邮箱註册，系统自动识別学校，然后就可以对自己的学校进行各维度评分。 最关键的是，app设置了严格的匿名机制和证据上传功能。学生可以上传照片、录音、文档等各种证据，系统会自动抹除所有可能暴露身份的元数据。 上线第一天，只有新星学院的几十个学生在使用。 第二天，通过口耳相传，附近几所高校的学生也下载了这个app。 第三天，某个大v在微博上转发了一张截图，是某985高校食堂的评分页面，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学生的匿名吐槽： “食堂阿姨的手有帕金森吗？每次打菜都抖得厉害，一份土豆丝能抖掉一半。” “二食堂的米饭，我怀疑是用来做建筑材料的，能直接砌墙。” “最搞笑的是，学校官网上说'致力於为学生提供营养均衡的膳食'，然后食堂菜谱三年没变过，永远是土豆丝、白菜、红烧肉。” 这条微博瞬间爆了，转发量破万。 第四天，“大学良心榜”的下载量突破十万。 第五天，五十万。 第六天，一百万。 各大高校的学生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多年积怨的出口，疯狂地在app上吐槽自己学校的各种问题。 奖学金评选暗箱操作、教授上课念ppt、宿舍热水供应不足、图书馆占座现象严重、校医院看个感冒要排队三小时… 平时不敢说，不能说，说了也没用的问题，全都涌了出来。 而最让人震惊的，是那些有图有真相的实名举报。 某知名大学的一位教授，被学生爆料在课堂上公然说“女学生就应该以找个好老公为目標”，还有现场录音为证。 某211高校的食堂，被曝光使用过期食材，学生上传的照片显示，冰柜里的肉类已经发绿髮臭。 某重点大学的宿管阿姨，被举报私自收取学生“管理费”，不交钱就故意刁难，有学生提供了微信转帐记录。 每一条爆料，都有详细的证据支撑。而匿名机制，让学生们可以无所顾忌地说出真话。 app上线一周后，已经覆盖了全国超过八百所高校，註册用户突破三百万。 各大高校的管理层，彻底坐不住了。 第127章结束时，捂大的校长办公室里，王校长正在和几位副校长紧急开会。自从上次的公开处刑后，他已经被调离校长职位，但作为事件的亲歷者，教育部要求他协助调查。 “这个app必须关闭！”一位副校长拍著桌子，“再这样下去，我们的声誉就彻底完了！” “关键是，这些爆料很多都是真的…”另一位副校长苦笑著说，“食堂確实有问题，奖学金评选確实不够透明…” “真的又怎么样？”第一位副校长怒道，“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情应该內部解决，不应该放到网上让所有人看笑话！” 王校长坐在一旁，没有说话。他想起了沈诚在那场直播中说过的话：“真正的大学精神，不是不犯错。而是敢於直面错误，敢於刮骨疗毒。” 现在看来，他们连直面错误的勇气都没有。 第128章 失控的狂欢 “大学良心榜”上线两周后，新星学院的会议室里，气氛有些凝重。 沈诚坐在主位上，面前摆著一沓厚厚的列印材料，都是从app上截取的各种爆料和评论。任薇、韩非，以及消同学和苏畅都在场。 “你们看看这些。”沈诚翻了几页，语气平静，“某大学教授出轨学生的聊天记录，某校长贪污学生食堂资金的银行流水，某辅导员强制学生参加有偿补课的录音…” 消同学和苏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校长，这些都是学生自发上传的，我们只是提供了一个平台…”苏畅试图解释。 “我知道。”沈诚放下材料，“问题不在於爆料本身，而在於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你们最初的设想。” 韩非接过话题：“根据我们的监控，app上的內容正在朝著两个极端发展。一部分是有理有据的合理举报，但另一部分…” 他拿出手机，打开app，隨便点开一个页面：“你们看这个。某大学的一位女教授，被学生爆料'上课时穿著暴露，影响学生学习'。配图是偷拍的照片，评论区全是对这位教授外貌和身材的点评。” “还有这个。”韩非又翻了一页，“某校一位男教授，被匿名举报'疑似同性恋，不配做人师表'。下面的评论更加不堪入目。” 苏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这不是我们想要的…” “我知道你们的初衷是好的。”沈诚站起身，走到窗边，“但是，当你给了所有人一把刀，你就无法控制他们用这把刀去切菜，还是去伤人。” 任薇翻著手机，脸色凝重：“更严重的是，已经有高校开始反击了。清北、復旦、交大的校长，昨天联合发表了一份声明，谴责'某些別有用心的势力，利用网络平台煽动学生情绪，恶意传播不实信息'。” “他们没有直接点名，但所有人都知道在说谁。”韩非补充道，“而且，教育部已经接到了超过五十所高校的联名投诉，要求对新星学院进行调查。” 消同学一直没有说话，此刻忽然开口：“校长，如果因为我们的行为给学校带来了麻烦，我愿意…” “愿意什么？”沈诚转过身，看著这个曾经在捂大被冤枉的学生，“愿意承担责任？愿意道歉？愿意把app关掉？” 消同学点了点头。 沈诚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你没有错。你们想为全国的大学生发声，想让那些黑暗的角落见光，这个初衷是对的。” “但是…” “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沈诚回到座位上，“当你们点燃了这把火，它就不再只属於你们。有人用它来照明，也有人用它来放火。” 他看著在场的每一个人：“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怎么办？是灭掉这把火，还是想办法控制它？” 苏畅咬了咬嘴唇：“校长，您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沈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手机，打开了app：“我先问你们几个问题。第一，这个app上，有多少爆料是真实的？” 消同学想了想：“根据我们的统计，大概百分之七十左右是有证据支撑的真实举报。” “第二，这些真实的举报，有多少確实揭露了学校管理中的问题？” “绝大部分。”苏畅回答，“食堂卫生、奖学金分配、教学质量、宿舍管理，这些都是学生们长期关心但投诉无门的问题。” “第三，如果没有这个平台，这些问题会得到解决吗？” 两人摇了摇头。 沈诚放下手机：“那就对了。这个app的存在是有意义的，问题只是需要规范。” 他看向老k：“技术上，能不能增加一个內容审核机制？不是要刪除负面信息，而是要过滤掉那些明显涉及人身攻击、隱私侵犯的內容。” 老k点了点头：“可以做到。我们可以设置关键词过滤，加上人工审核。但是工作量会很大。” “人手的问题我来解决。”沈诚转向韩非，“法务方面，我们需要制定一套严格的用户协议和举报规范。什么能发，什么不能发，什么样的证据才算有效，都要有明確的標准。” 韩非点头：“我马上起草。” “最重要的是。”沈诚看向消同学和苏畅，“你们需要站出来，向所有用户说明我们的立场。我们支持学生维权，但反对网络暴力。我们欢迎实名举报，但拒绝恶意中伤。” 就在这时，任薇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变了。 “是教育部的电话。” 沈诚示意她接听，並打开免提。 “任校董，我是教育部高等教育司的李司长。”电话里传来一个严肃的男声，“关於你们学校开发的那个app，我们收到了很多投诉。希望你们能够配合调查，並考虑暂停app的运营。” 沈诚接过电话：“李司长，我是沈诚。” “沈校长，久仰大名。”李司长的语气客气中带著警告，“我们理解你们想为学生发声的初衷，但是这个app已经对正常的教育秩序造成了衝击。很多学校反映，学生们现在不是专心学习，而是整天在网上吐槽学校，甚至出现了一些不实传言和恶意中伤。” “李司长，我想问一个问题。”沈诚的语气平和，“如果这些吐槽和举报是真实的，反映的是学校管理中確实存在的问题，我们应该做的是解决问题，还是刪除吐槽？”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沈校长，问题的关键不在於內容的真假，而在於这种做法是否合適。学校內部的问题，应该通过內部渠道解决，而不是放到网上让所有人围观。” “內部渠道？”沈诚笑了，“李司长，我想您也看过我们之前的直播。如果內部渠道真的有效，消同学的事情会发生吗？” “沈校长，我希望您能理解我们的难处。现在全国的高校都在关注这件事，如果不妥善处理，可能会引发更大的问题。” 沈诚看了看在场的几个人，特別是消同学那紧张而期待的眼神。 “李司长，给我们一周时间。我们会对app进行全面的规范和整改，確保它成为一个真正有益於教育改革的平台，而不是一个发泄情绪的工具。如果一周后您觉得我们的整改不到位，我们愿意配合任何调查。” “一周？” “一周。”沈诚的语气坚定，“我相信，真正的问题不是学生在网上说了什么，而是我们的教育体系，是否真的在为学生著想。” 掛掉电话后，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消同学忽然开口：“校长，如果因为这件事影响到学校，我们可以…” “可以什么？”沈诚打断了他，“可以放弃？可以妥协？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站起身，走到消同学面前：“孩子，你还记得在捂大的时候，你最希望的是什么吗？” 消同学想了想：“希望有人能听到我的声音，希望有人能为我说话。” “对。”沈诚点头，“现在，全国有多少像你一样的学生，在等著有人为他们说话？我们要做的，不是闭嘴，而是说得更准，更有力，更有建设性。” 他环视在场的每一个人：“接下来这一周，我们要证明给所有人看，学生的声音，不仅应该被听到，而且能够推动真正的改变。” 第129章 反击的號角 一周的时间，对於要整改一个影响全国数百万大学生的app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新星学院的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老k带著计算机系的学生，连续三天没有合眼，重新设计了app的內容审核系统。新系统不仅能够自动识別和过滤恶意內容，还加入了实名认证、证据验证、多重举报等功能。 韩非则带著法学系的学生，起草了一份详细的《大学良心榜用户行为准则》，明確规定了什么样的內容可以发布，什么样的举报需要什么样的证据支撑。 最重要的是，消同学和苏畅主动承担起了內容管理的责任。他们组建了一个由全国各高校学生代表组成的“內容审核委员会”，对每一条举报进行人工审核。 三天后，app重新上线。 界面更加简洁，功能更加完善。最显眼的位置，放著一段由消同学录製的视频说明： “大家好，我是消同学。很多人知道我的故事，知道我曾经在学术不端的指控下几乎绝望。是新星学院的沈校长和所有老师同学，给了我重新站起来的机会。” “我们创建这个app的初衷，是希望每一个大学生的声音都能被听到，每一个不公平的现象都能被曝光，每一个需要改进的问题都能被解决。” “但是，我们也看到了一些不好的现象。有人利用这个平台进行人身攻击，有人发布不实信息，有人把维权变成了发泄。这不是我们想要的。” “从今天起，我们將严格按照新的规则运营这个平台。我们欢迎有理有据的举报，我们支持建设性的批评，但我们拒绝恶意中伤和网络暴力。” “我们相信，真正的改变，不是通过仇恨和破坏，而是通过理性和建设。让我们一起，用这个平台推动中国高等教育的进步。” 视频发布后，得到了广泛的认同。很多原本对app持批评態度的教育界人士，也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平台的价值。 但是，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整改后的第二天，app上出现了一条重磅举报。 举报者是某知名985高校的一名博士生，实名举报自己的导师学术造假。举报內容详细，证据確凿，包括偽造的实验数据、抄袭的论文段落，甚至还有导师要求学生配合造假的录音。 这条举报一出，瞬间引爆了整个学术圈。 被举报的教授是该校的明星教授，不仅在学术界享有盛名，还是某个国家重点实验室的主任。他的被举报，不仅涉及个人声誉，还可能影响到整个实验室的项目资金。 该校的校长第一时间联繫了教育部，要求立即刪除这条“恶意誹谤”的举报。 但是，举报內容经过了严格的审核，证据链完整，完全符合app的发布標准。 更关键的是，这条举报引发了连锁反应。同一个实验室的其他学生，也开始站出来，提供更多的证据。甚至有其他高校的学生，举报了与这位教授有合作关係的其他教授的类似问题。 学术造假这个长期被掩盖的问题，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开始全面曝光。 教育部的李司长再次打来电话，语气比上次严厉了许多。 “沈校长，你们这是在玩火！这个举报已经在学术界引起了巨大的震动，如果处理不当，可能会影响到国家的科研声誉！” 沈诚的回答很简单：“李司长，如果这个举报是真的呢？” “即使是真的，也应该通过正当渠道处理，而不是在网上公开！” “正当渠道？”沈诚反问，“这个学生已经向学校举报了两年，学校的处理结果是什么？不了了之。如果不是通过这个平台，这件事会有人关注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 沈诚继续说道：“李司长，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我们是要维护那些有问题的人的面子，还是要维护整个学术界的尊严？” “沈校长，我理解您的想法，但是…” “没有但是。”沈诚的语气坚定，“如果我们因为害怕丟脸就选择掩盖问题，那我们丟的不仅仅是面子，还有整个教育体系的公信力。” 掛掉电话后，沈诚召集了紧急会议。 “现在的情况很明確，”他对在场的所有人说，“我们已经站在了风口浪尖上。要么被风吹倒，要么学会御风而行。” 任薇担心地说：“沈诚，这次的事情影响太大了。那个教授背后的关係网很复杂，如果他们联合起来对付我们…” “那就让他们来。”沈诚笑了，“任薇，你觉得我们现在还有退路吗？” 確实没有退路了。自从消同学事件开始，新星学院就一直在挑战既有的秩序。现在，他们已经走得太远，回头已经不可能了。 “韩非，”沈诚转向律师，“准备应对法律挑战。我估计，很快就会有人起诉我们誹谤。” “消同学，苏畅，”他又看向两个学生，“准备接受媒体採访。我们需要向公眾说明我们的立场，爭取更多的支持。” “至於其他人，”沈诚环视全场，“继续做好自己的工作。专利申请不能停，技术研发不能停，教学工作不能停。无论外面发生什么，新星学院都要正常运转。” 就在这时，消同学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了。 “怎么了？”沈诚问。 “是…是那个举报学术造假的博士生。”消同学颤声说道，“他说，他的导师已经知道是他举报的了。现在他被停学了，还收到了威胁信息。他问我们…问我们能不能保护他。”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每个人都意识到，事情的性质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这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学生维权平台，而是一场关乎整个教育体系改革的战爭。 而在这场战爭中，那些勇敢站出来说真话的学生，正在承受著巨大的风险和压力。 沈诚站起身，走到窗边，看著校园里那些正在上课的学生。 “韩非，立即联繫那个博士生，为他提供法律援助。如果有人敢威胁举报者，我们就用法律武器保护他们。” “任薇，联繫媒体，我要召开新闻发布会。” “消同学，通知所有的学生代表，今晚八点，我们开一个全国性的视频会议。” 他转过身，看著在场的每一个人，眼中闪烁著坚定的光芒。 “既然他们想要战爭，那我们就给他们战爭。但这一次，我们不仅要为新星学院而战，更要为每一个敢於说真话的学生而战。” “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学生力量。” 第124章 第 124 章 第130章 星火燎原之夜 晚上八点，新星学院最大的阶梯教室被改造成了一个临时的总指挥室。老k和他的团队在前方架设了十几块屏幕，主屏幕上，一个数字正在疯狂跳动——“在线人数：3,724,119”。 这不仅仅是一场视频会议，这是一场席捲全国高校的线上集会。从清北的精英到边远地区职业学院的学生，三百万双眼睛，正透过无数块手机和电脑屏幕，聚焦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民办技校。 消同学和苏畅坐在讲台一侧，手心全是汗。他们从未想过，自己当初一个单纯的想法，会掀起如此巨大的波澜。 会议由韩非简短开场，他用最冷静客观的法律语言，通报了那位实名举报导师的博士生（为保护其隱私，代號“烛光”）的遭遇——被停学，被威胁，个人信息被泄露在导师的课题组群里，遭受公开羞辱。 隨后，屏幕暗了下去，一个经过处理的、沙哑的声音响彻整个会场，也响彻在三百万学子的耳边。 “我叫『烛光』，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博士毕业，我甚至不知道我明天是否安全。” “我举报，不是为了一时衝动。那些偽造的数据，就像一根根针，扎在我心里两年了。我学的科学，是求真。但我的导师，教我的是求假。我向学校申诉过，换来的是『年轻人要顾全大局』的谈话。我找过系主任，他劝我『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我走投无路，才来到『大学良心榜』。我以为说出真相，天就亮了。但我没想到，天亮之前，是更深的黑暗。” 声音里没有控诉，只有一种令人心碎的疲惫。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没有。但如果再选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因为如果连我们这些读了二十年书的人，都不敢说一句真话，那我们读的书，还有什么意义？” 声音消失了。 全场死寂。 无数个屏幕前，有学生握紧了拳头，有女生捂住了嘴，眼泪无声地滑落。那种无力感和愤怒，是共通的。 就在这时，沈诚走上了讲台。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带著一丝玩世不恭的笑，他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大海。 “大家好，我是沈诚。” “刚才，『烛光』问他做错了没有。我现在可以回答他，也回答在座的每一个人：你没有错。” “错的，是那个让说真话的人感到害怕的环境。错的，是那个用『大局』和『前途』来堵住嘴巴的逻辑。”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镜头，仿佛能穿透屏幕，看到每一个人的眼睛。 “我知道，现在很多人很愤怒。想去『烛光』的学校討个说法，想去人肉那个导师，想用我们自己的方式，去执行正义。” “我理解这种愤怒。但我要告诉你们，愤怒，是最低级的武器。它除了能烧伤自己，烫伤身边的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们希望我们愤怒，希望我们衝动，希望我们从『维权者』变成『闹事者』。那样，他们就有了一万个理由，来镇压我们，来关闭这个平台，来让一切回到原来的样子。让『烛光』的牺牲，变得毫无价值。” 屏幕前，许多原本已经热血上头的学生，慢慢冷静下来。 “那我们该怎么办？忍著吗？”有人在公共评论区打出这行字。 “不，我们不忍。”沈诚的声音陡然拔高，“我们不仅不忍，我们还要把事情，闹得更大！” 所有人都愣住了。 “但我们不用拳头，不用脏话，我们用脑子。” 沈诚拿起一支粉笔，在身后的黑板上写下两个词：“客户”和“產品”。 “各位，你们是什么身份？是学生。但在我看来，你们更是『客户』。你们支付了高昂的学费，付出了四年的青春，来购买一件產品。这件產品，就是『高等教育』。” “食堂的饭菜，是產品的一部分。宿舍的环境，是產品的一部分。老师的教学，是產品的一部分。奖学金的公平，学术的纯粹，更是这件產品最核心的价值。” “现在，我们这些客户发现，我们买到的產品，有很多问题。食堂的饭菜可能是地沟油炒的，宿舍的热水是限时供应的，教我们知识的教授可能是个骗子。我们向『售后』投诉，也就是学校的管理层，结果投诉无门，甚至被威胁。” “那么，作为客户，我们该怎么做？” 沈-诚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巨大的箭头。 “我们要做的，不是去砸了这家店。而是要让所有潜在的客户，都知道这家店的產品有问题。我们要组织起来，形成一股任何商家都无法忽视的力量，逼他们进行產品升级和售后改革。” “这不叫闹事，这叫『消费者权益保护运动』！” 这个比喻，新颖、巧妙，又无比精准。它瞬间解构了“学生对抗学校”这种敏感的敘事，將其转化为一个天经地义的商业逻辑。 “从今天起，我建议大家做几件事。” “第一，线下串联，线上分享。把『大学良心榜』上，你们学校的评分和典型案例，列印出来，贴在你们的宿舍楼下，贴在食堂门口，贴在公告栏上。我们不喊口號，不堵路，我们只陈列事实。” “第二，集体请愿，理性对话。以班级、院係为单位，整理出你们最关心的几个问题，比如『要求公示奖学金评选细则』，『要求改善宿舍供电』，附上app上的学生评分和评论作为民意基础，联合署名，递交给校长办公室。他们可以不理一个学生，但他们敢不理一千个，一万个学生吗？”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保护好自己。所有行动，三人以上同行。全程录音录像。遇到阻拦，不要衝突，第一时间上传证据到app的『紧急求助』板块。韩非律师已经组织了一个超过五百人的志愿律师团，二十四小时待命，为任何一个因为合理维权而受到不公对待的同学，提供免费的法律援助。” “我们不是乌合之眾，我们是一支有组织、有纪律、有策略、有法律武器的军队。我们的目標，不是推翻谁，而是建设一个更乾净、更公平的教育环境。” 沈诚丟掉粉笔，看著镜头，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但燎原的，不应该是仇恨的烈焰，而应该是理性的光芒。” “这场革命，现在，正式开始。” 话音落下，公共评论区彻底爆炸了。 “校长牛逼！这他妈才是降维打击！” “消费者权益保护运动！这个定位绝了！谁敢反对？” “兄弟们，印表机借我用一下，我要把我们学校食堂的1.3分打满整个校园！” “法学生报导！请求加入志愿律师团！” “艺术生报导！海报设计包在我身上，保证做得比学校官网还漂亮！” 一场席捲全国的风暴，以一种谁也想不到的方式，被点燃了。 任薇站在教室的最后面，看著那个站在讲台上，被无数道狂热目光所簇拥的男人。她心中的恐惧和担忧，不知何时已经悄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战慄和激动。 她忽然意识到，沈诚从一开始，就不是在办一所学校。 他是在打造一个支点。一个足以撬动整个僵化体系的支点。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自己那个商业帝国里的一个號码。 “喂，老张，是我。帮我联繫一下国內所有主流媒体的记者，还有几个粉丝千万的知识类大v。告诉他们，我手里有一个关於『中国高等教育改革』的独家新闻，他们一定会感兴趣。” 掛掉电话，她看著沈诚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你负责点火，我负责扇风。 这场大戏，才刚刚开始。 第131章 无声的战役 视频会议结束的第二天清晨，阳光和往常一样洒进各大高校的校园。但空气中，某种东西已经截然不同。 没有横幅，没有口號，没有激烈的对峙。这场“革命”，以一种近乎艺术的形式，悄无声息地开始了。 捂大的清晨，最先感受到变化的，是食堂的王经理。 他打著哈欠走进自己负责的一食堂，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然后就愣住了。食堂门口，从玻璃门到旁边的墙壁，密密麻麻地贴满了a4纸。 走近一看，王经理的脸瞬间绿了。 每一张纸上，都用加粗的黑体字列印著同样的內容——“大学良心榜·捂大第一食堂综合评分：1.7星”。 下面是来自app的截图，一条条触目惊心的匿名评论被用红色字体標出： “震惊！我今天在红烧肉里，吃到了一根完整的菸头！拍照为证！”（附图：一块油腻的红烧肉上，一个黄色的过滤嘴格外醒目） “土豆丝里永远能发现惊喜，昨天是钢丝球，今天是苍蝇。食堂阿姨说这是高蛋白，给我加餐了。” “强烈建议学校把一食堂外包给校外的沙县小吃，价格便宜一半，味道好十倍，卫生起码有保障。” 评分下面，还有一个巨大的二维码，旁边写著：“扫一扫，为你心目中的食堂打分。” 更让王经理崩溃的是，陆陆续续来吃早餐的学生们，看到这些a4纸，没有一个人惊讶，反而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他们不吵不闹，只是默默地拿出手机，对著二维码扫了一下，然后走进食堂，熟练地绕过所有窗口，从书包里拿出自带的麵包和牛奶，找个位置坐下。 整个食堂，几百个学生，鸦雀无声。只有咀嚼麵包和撕开包装袋的声音。窗口后面，打好饭菜的食堂阿姨们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这是一种无声的、极具羞辱性的抗议。 王经理气得浑身发抖，衝上去就要撕那些a4纸。 “別动！”一个戴著眼镜的男生站了起来，手里举著手机，正在录像，“同学，你撕的是我们全体学生的消费评价，这是我们的合法权益。根据《消费者权益保护法》……” 男生还没说完，旁边另一个学生已经把这段视频，连同王经理那张铁青的脸，一起上传到了“大学良心榜”的“现场直击”板块。 不到五分钟，这条视频的点击量破万。捂大一食堂的评分，从1.7星，迅速跌到了1.4星。 王经理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同样的一幕，在全国各地的高校上演。 某以学风严谨著称的理工大学，行政楼前的公告栏，被一张巨大的图表覆盖。图表標题是《我校近三年行政人员增长率与一线教师增长率对比图》，数据详实，来源清晰，结论一目了然：行政岗位三年翻了一番，而核心专业的教师数量，几乎没有变化。 图表旁边，是app上该校“行政效率”的评分：2.1星。 无数教授和年轻讲师路过，驻足观看，表情复杂。他们不敢公开说什么，但许多人默默拿出了手机，拍照，转发。 某艺术院校，学生们没有贴纸，而是搞了一场行为艺术。他们在学校那座耗资千万，却被吐槽为“毫无美感”的校门口標誌性雕塑旁，摆上了一百多个形態各异、由废品製作的小雕塑。每个小雕塑旁都有一个二维码，扫开是学生对这个標誌性雕塑的吐槽和重新设计的方案。 这场名为“审美的权力”的行为艺术，吸引了无数路人围观，甚至有艺术评论家闻讯赶来，当场对学生们的作品大加讚赏，並对那个耗资千万的“官方作品”给出了“俗不可耐”的评价。 新星学院的“战爭指挥室”里，消同学和苏畅已经成了事实上的总协调员。他们不发布任何指令，只是像一个信息枢纽一样，將各地涌现出的“创意维权”案例进行整理、归类，然后在app上开闢一个“维权创意工坊”板块，供所有学生参考学习。 “捂大的『静坐食堂』模式，適用於解决后勤问题。” “理工大的『数据可视化』模式，適合用来跟行政部门讲道理。” “艺术院校的『行为艺术』模式，杀伤力强，但需要注意尺度，避免被扣上『破坏公物』的帽子。” 他们像在玩一个巨大的即时战略游戏，只不过，游戏里的兵种，是全国三百万大学生。而他们的武器，是智慧和创意。 各大高校的管理层，彻底陷入了混乱。 他们习惯了处理传统的学生运动：找到带头的学生领袖，约谈，威胁，给处分，或者给点好处，事情很快就能平息。 但现在，他们找不到任何“领袖”。 每个学生都是参与者，但又都不是组织者。一切行动都是自发的，去中心化的。法不责眾的道理，在这一刻被发挥到了极致。 你想处理那个贴海报的学生？可以。但他马上会把被处理的经过，连同你的照片和名字，一起发到app上。然后，第二天早上，你会发现有一千张海报贴在同一个地方。 你想派保安去撕掉那些“差评”？可以。但你撕的速度，永远跟不上学生列印的速度。而且撕海报的视频，会让你所在学校的“校园管理”评分再创新低。 这是一种全新的，他们从未见过的斗爭模式。它不激烈，不暴力，甚至有些幽默，但却像水银泻地，无孔不入，让所有习惯了高高在上的管理者，都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 终於，有学校决定採取强硬手段。 不是捂大，而是一所以管理严格著称的政法大学。 该校三名学生，因为在图书馆门口张贴了一份《关於我校图书馆座位资源分配不公的调查报告》，被校卫队以“寻衅滋事，扰乱公共秩序”为由，强行带走，关进了保卫处。 消息在三分钟內，通过app的“紧急求助”板块，传遍了全国。 app上，该政法大学的页面瞬间被愤怒的评论淹没。原本还算体面的评分，在一小时內跌破了2.0的警戒线。 “战爭指挥室”里，气氛瞬间凝重。 “来了。”韩非看著屏幕上不断刷新的求助信息，推了推眼镜，“第一个硬茬。” 所有人都看向沈诚。 这是运动开始以来，第一次有学生被明確地採取强制措施。这既是一次镇压，也是一次试探。 如果新星学院和沈诚退缩了，或者应对失当，那么这场轰轰烈烈的“消费者维权运动”，很可能就会被扼杀在摇篮里。 所有学生的目光，都在等著他们的“精神领袖”，做出回应。 沈诚看著屏幕上那三名被带走的学生照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號码。 “老k，是我。帮我定位一下那所政法大学校长的手机信號。” 老k愣了一下：“校长，这……这有点过线了吧？” “他抓我的『客户』，我就断他的『財路』。”沈诚的声音冷得像冰，“我要知道，他现在，正在跟谁通电话。” 第132章 钢丝上的博弈 老k的效率高得惊人。不到十分钟，一张复杂的网络拓扑图就出现在了沈诚面前的屏幕上。一个红点，正在和另一个位於教育部大楼內的信號点，频繁地进行数据交换。 “校长，这个政法大学的周校长，正在跟教育部高等教育司的李司长通话。”老k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著一丝兴奋，“需要我把他们的通话內容……” “不需要。”沈诚打断了他，“我不想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我只想让他们知道，我知道他们在通话。” 他转向韩非：“给周校长发一条简讯。” “发什么？” “就发一句话：『周校长，天气转凉，跟领导匯报工作，也要注意身体。』” 韩非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沈诚的意图。这是一种不动声色的警告，一种技术层面的威慑。它在告诉对方：你的所有通讯，都在我的监控之下。你的一举一动，都是透明的。 简讯发出的瞬间，屏幕上，代表周校长的那个红点，与教育部的信號连接，戛然而止。 “他掛了。”老k的声音里充满了钦佩。 这一手心理战，玩得漂亮。它瞬间瓦解了对方在暗处，我在明处的优势。 但沈诚知道，这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反击，现在才开始。 “第一步，法律反击。”沈诚转向韩非，“立刻启动一级响应。让我们的志愿律师团，联繫那三名学生的家属，拿到授权。我们不是要去保释，而是要去起诉。以非法拘禁罪，起诉那所政法大学的保卫处处长，以及校长周某。我们要让全国的法律界都看看，一所政法大学，是如何公然违法。” “第二步，舆论造势。”他看向任薇，“你联繫好的那些媒体和-大v，可以下场了。但不要直接报导学生被抓，那个太煽动性。我们要换个角度。” 任薇心领神会：“从那份《图书馆座位资源分配不公的调查报告》入手？” “没错。”沈诚打了个响指，“找最专业的教育专家，去分析那份报告。用数据和事实，证明学生们的诉求是合理的，报告是严谨的。然后，再『不经意』地提到，写出这份优秀调查报告的学生，因为『扰乱公共秩序』被学校关起来了。我们要把故事的焦点，从『学生闹事』，转移到『学校压制学术，打击报復』上来。” “这叫师出有名。”任薇补充道，眼中闪烁著兴奋的光芒。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种运筹帷幄的感觉了。 “第三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发动群眾。”沈诚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消同学和苏畅身上。 “现在，app上群情激愤，很多人喊著要去那所大学门口静坐示威。”沈诚的语气变得严肃，“这是最愚蠢的做法。一旦发生衝突，我们就彻底输了。” “那我们该怎么做？”苏畅紧张地问。 “我们要把火，烧得更旺，但要换一种烧法。”沈诚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大字——“全国高校开放日”。 “今晚，通过app发布一份倡议书。就定在三天后，周六。我们倡议，全国所有大学生，在那一天，邀请自己的父母、亲戚、朋友，还有本地的媒体记者、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一起来『参观大学』。” “参观什么？” “就参观那些在app上评分最低的地方。去尝尝1.4分的食堂，去看看八个人挤一间、还会漏水的宿舍，去体验一下永远也占不到座的图书馆。我们不拉横幅，不喊口號，我们就让全社会，来当这次『產品质量』的检验员。” “至於那所政法大学，”沈诚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我们要给它一个『惊喜』。韩非，去查一下，那所大学最大的几个捐款方是谁，特別是那些知名校友。任薇，你负责联繫他们。我要让他们知道，他们捐的钱，被用来建了一个『关押优秀学生的监狱』。” 三板斧，环环相扣，招招致命。 法律上，釜底抽薪；舆论上，偷天换日；行动上，借力打力。 整个指挥室里，所有人都被沈诚这套组合拳给镇住了。他们原本以为会是一场硬碰硬的对决，没想到沈诚直接掀了桌子，把战场从校园內部，扩大到了整个社会。 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局势的发展，完全按照沈诚的剧本在走。 韩非的律师函，如同雪片一般飞向了那所政法大学。校方一开始还想强硬到底，但当他们发现，原告律师团里，有好几个是国內法学界的泰斗级人物时，他们慌了。 任薇联繫的媒体，开始从各种刁钻的角度切入。《南方周末》发表深度报导《一份学生调查报告，何以引发一场“校园危机”？》，《三联生活周刊》则做了一期封面专题《大学，请回答》，矛头直指高校行政化的种种弊病。 而那所政法大学的几位知名企业家校友，在接到任薇“友好”的电话，並看到相关新闻后，纷纷向母校表达了“严重关切”。其中一位脾气火爆的地產大亨，直接在微博上开炮：“我每年捐一千万，是让你们培养法律精英的，不是让你们学东厂抓人的！周校长，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解释，明年的捐款，我拿去给新星学院！” 最大的压力，来自於“全国高校开放日”的倡议。 这个倡议简直是天才之举。它和平、合法，任何学校都没有理由阻止家长来探望自己的孩子。但它又像一颗定时炸弹，让所有心里有鬼的高校管理层坐立难安。他们可以不怕学生，但他们怕学生的父母，更怕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媒体。 教育部高等教育司的李司长，在四十八小时內，给沈诚打了不下十个电话。从一开始的严厉警告，到后来的商量，再到最后的近乎哀求。 “沈校长，算我求你了，把那个『开放日』取消吧！再这么搞下去，整个教育系统都要瘫痪了！” “李司长，想让『开放日』取消，很简单。”沈诚的回答始终如一，“让那所政法大学，放人，道歉。並且，教育部要出台一份正式文件，保障学生在『大学良心榜』上所有合理合法的评价权利，严禁任何形式的打击报復。”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周六“开放日”的前一天晚上，那三名被关押了近七十二小时的学生，被悄悄地放了出来。第二天一早，该政法大学的官网上，掛出了一份语焉不详的“情况说明”，承认“在处理此事过程中存在方式方法不当之处”，並对“相关学生”表示歉意。 虽然道歉毫无诚意，但这是一个標誌性的胜利。 app上，一片欢腾。 “我们贏了！” “校长威武！不战而屈人之兵！” 指挥室里，大家也终於鬆了一口气。消同学和苏畅激动得互相拥抱，眼眶都红了。 只有沈诚，依旧平静地站在窗边，看著远处那座已经拔地而起的“启明未来学院”的建筑骨架。 他贏了这一仗，贏得乾净利落。 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他用一场近乎完美的社会运动，逼迫僵化的体系做出了让步。但这种让步，是被动的，是不甘的。 他能感觉到，在更高的层面，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缓缓张开。 真正的对手，那个一直隱藏在幕后，看著他表演的庞然大物，可能很快就要亲自下场了。 任薇走到他身边，顺著他的目光看去。 “在担心启明？” “不。”沈诚摇了摇头，“我在想，当一头牛，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斗不过那块红布时，它会怎么做？” 任薇不解。 沈诚转过头，看著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它会直接去攻击那个斗牛士。” 第125章 第 125 章 胜利的喜悦还没来得及在“战爭指挥室”里完全散去，门就被猛地推开。 任薇踩著高跟鞋冲了进来，平日里永远精致的妆容此刻却掩不住一丝苍白，她一言不发，將手里的平板电脑“啪”一声拍在会议桌上。 这声脆响，像一盆冰水，浇灭了所有人的亢奋。 “怎么了？”韩非皱眉，第一个凑过去。 平板屏幕上，是国內最大社交平台“微言”的热搜榜。 一个刺眼的话题，正以火箭般的速度向上攀升。 **#深扒新星学院校长沈诚的发家史#** “又是这些老掉牙的招数。”消同学不屑地撇撇嘴，“想用钱来抹黑校长的理想？可笑。” 苏畅也点点头，紧张地往下刷著，嘴里念叨著：“没关係，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发公告澄清就……”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脸色瞬间变得和任薇一样惨白，手指死死攥住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追书认准 101 看书网，101????????????.??????超方便 】 “苏畅？” 苏畅没回答，只是把手机屏幕转向眾人。 那是一篇长文的第二部分，標题用黑体加粗，无比恶毒—— 【“大学良心榜”：一场收割三千万大学生流量与数据的商业阴谋】 文章將app定性为一把“用理想和情怀打造的镰刀”，直指沈诚的最终目的是垄断评价入口，向学校收取“保护费”，向企业贩卖学生数据。 “这群混蛋！顛倒黑白！”消同学气得一拳砸在桌上。 “別急，”韩非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但还保持著律师的冷静，“这种指控需要证据，他们……” 他的话没说完，任薇划开了平板的下一页。 那是一段视频。 视频里，“沈诚”坐在一辆劳斯莱斯里，光影迷离，他对著镜头轻蔑地笑道： “学生？呵，不过是最好煽动的韭菜罢了。” ai换脸！ 视频的製作水准高到令人髮指，无论是口型、微表情还是声音的质感，都几乎乱真！ 空气仿佛凝固了。 苏畅的眼圈瞬间红了，她看著视频里那张熟悉的脸说著最恶毒的话，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假的……这一定是假的……”她的声音带著哭腔，却显得那么无力。 评论区已经彻底沦陷。 “臥槽！原来是个人设咖！噁心吐了！” “亏我昨天还为他感动，我就是他嘴里的韭-菜？” “资本家装什么理想主义者？滚出教育界！” “不止。”任薇的声音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刀片，“我查了，最早推波助澜的几个大v，背后是同一家公关公司。这家公司的最大金主，叫『天恆集团』，业务范围……高校后勤供应链、教育地產。” 谜底揭晓。 斩首行动。 他们不敢惹三百万学生，就选择直接斩掉那个领头的斗牛士。 “战爭指挥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胜利的喜悦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无力。 这套组合拳太狠了，质疑来源、曲解动机、人格抹黑，环环相扣，几乎无解。 app后台，老k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带著一股压抑到极致的怒火。 “校长……对方动用了虚擬ip池，水军规模至少在五位数以上。给我半小时，我能黑进他们公关公司的內网，把他们负责人的底裤顏色都扒出来！”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门口。 沈诚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静静地看完了所有內容。 他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惊慌，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他走进屋，拿起桌上苏畅那台还在播放著ai视频的手机。 他饶有兴致地把那段视频来回看了两遍。 在所有人紧张到快要窒注视下，他忽然轻笑一声。 “技术不错。” 他抬起头，环视了一圈面如死灰的眾人，语气轻鬆得像在討论天气。 “就是剧本写得太烂，一点都不懂我。” 眾人：“……” 这都什么时候了！ “校长！”苏畅急得快哭了，“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再不想办法，你的名声就全毁了！大家对你的信任……” “信任？” 沈-诚打断她，反问了一句。 他隨手將手机拋还给苏-畅，目光扫过平板上那个刺眼的#深扒沈诚#话题，眼神里闪过一丝玩味。 “信任，从来不是靠澄清和辩解得来的。”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囂张的弧度。 “有时候，是靠带著大家一起『发疯』得来的。” 他拿起自己的手机，拨通了老k的內线。 “老k，別去扒人家的底裤，太不体面，也太慢了。” 老k在那头一愣：“那我们干什么？就这么看著他们泼脏水？” “不。” 沈诚的笑容里，带著一丝疯狂和绝对的自信。 “帮我开一个全平台直播，就今晚八点。標题帮我想一个，要让全网的伺服器都为我卡上三秒。” “……什么標题？” 沈诚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一字一句地说道： “就叫——『关於我是外星人、共济会成员、以及幕后大boss这件事，我摊牌了』。” -- 第126章 第 126 章 第134章 杀人诛心 晚上八点整。 一场標题为【关於我是外星人、共济会成员以及幕后大boss这件事，我摊牌了】的直播，在全网开启。 数百万网民涌入，弹幕混杂著嘲讽、担忧和纯粹的吃瓜心態。 同一时间，天恆集团总部大厦，公关部的“作战室”灯火通明。 公关总监赵总盯著屏幕上暴涨的在线人数，嘴角掛著一丝冷笑。 “老板放心，剧本都写好了。他敢露面，我们就用准备好的第二波、第三波赫料把他彻底钉死。他敢辩解，就是坐实心虚。他敢沉默，就是默认。死局。” 话音未落，直播画面亮起。 所有人都愣住了。 没有憔悴和愤怒，只有一张由废旧键盘滑鼠拼成的“黑料王座”，和王座上那个戴著墨镜、手持儿童魔法棒的沈诚。 他身后，是巨幕打出的五个大字——“沈诚吐槽大会”。 赵总的笑容僵在脸上。 “搞什么鬼？” 直播间弹幕静止三秒，隨即井喷！ “？？？我进错片场了？这是澄清会还是万圣节派对？” “这椅子我认识！我们学校大神的作品！校长牛逼！梦幻联动！” “水军懵了：稿子第一句是『面对网友的愤怒质问』，可现在没人愤怒，都在笑啊！” 沈诚用魔法棒敲了敲桌子，对著镜头笑道： “欢迎来到我的个人批斗现场。我知道，大家想搞清楚几个世界级未解之谜。” 他直接將那篇黑料长文投上巨幕。 “第一，我的钱哪来的？文章说我是『资本的白手套』。” 他一脸严肃地摇头：“格局太小了。” 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其实，我是罗斯柴尔德家族失散多年的第十三子。这根魔法棒，是开启瑞士银行金库的钥匙。搞教育，纯粹是钱多得不完，体验生活。” “噗——”作战室里，一个年轻的公关没忍住笑出了声。 赵总铁青著脸吼道：“笑什么！马上组织水军，刷『装疯卖傻、转移话题』！” 弹幕立刻被新的节奏覆盖。 “別演了！心虚了才装疯！” “正面回答问题！” 沈诚仿佛看到了这些弹幕，他切换屏幕，放出那段ai换脸的“韭菜论”视频。 “別急，我们来看第二个指控，说学生是韭菜。” 他没否认，反而煞有介事地点评：“首先，这个ai的我，髮际线太高，严重侮辱我的形象。其次，劳斯莱斯？太俗。我平时都坐反重力飞行器。” 水军立刻抓到把柄，疯狂刷屏：“他迴避了！他不敢说韭菜的事！” “承认了！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直播间的气氛瞬间有些凝重，不少学生的心又提了起来。 沈诚话锋一转，笑了。 “至於说学生是韭菜……这个说法，我部分同意。” 全场一静。 赵总猛地拍桌：“抓到他了！截图！全网推送！標题就叫『沈诚承认学生是韭菜』！” 然而，沈诚下一句话，让所有人的大脑宕机了。 “但你们不是普通的韭菜，是国家栋樑味的韭菜。我收割你们，不是为了包饺子，是想把你们移植到更肥沃的土壤，长成参天大树。这个项目，內部代號『盘古计划』，目標是带领人类文明衝出太阳系。『大学良心榜』，只是选拔第一批太空人的初试。” 作战室里，刚刚还在疯狂敲击键盘的员工们，动作都停了下来，面面相覷。 赵总的手机响了，是集团董事长的咆哮：“他妈的盘古计划是什么东西？！你们的方案呢 b 呢？放出去！让他闭嘴！” “最后，这张照片。” 沈诚点开他与“经济犯”的合影，长嘆一口气，语气沉痛。 “这是所有黑料里，最让我伤心的一张。” 赵总精神一振：“对！咬死这张！这是洗不掉的！”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伤心吗？”沈诚摘下墨镜，满眼“真诚”，“我一直想跟这位大佬合影，显得自己有排面，p图师傅都不肯接单。没想到被这位记者朋友免费实现了梦想！可他为什么不给我p得帅一点？把我p得像个倒酒的服务生！” 他捶胸顿足：“这位记者朋友，p图也要讲基本法！下次记得用美顏！钱不是问题！” “哈哈哈哈哈哈！” 压抑许久的爆笑声，从全国无数个宿舍、教室里喷薄而出。 一场精心策划的舆论刺杀，被消解成了一场全民玩梗的狂欢。 赵总瘫坐在椅子上，他知道，他们输了。常规武器对一个疯子，是无效的。 直播的最后，沈诚收起了所有玩笑，表情第一次变得严肃。 “笑话说完了，说点正事。” “今天，有人想用谎言和抹黑，让我闭嘴。他们成功了吗？” 弹幕整齐划一：“没有！” “他们以为，打倒了我，这场运动就会结束。但他们错了。” 沈诚站起身，走下王座，一步步逼近镜头。 “我不是什么领袖，我只是那个点火的人。真正让火烧起来的，是你们每一个人心中对公平的渴望。” 他停顿了一下，对著镜头，露出了一个冰冷的微笑。 “哦，对了，差点忘了感谢今晚的赞助商。” 他直视著镜头，仿佛穿透了屏幕，看到了那个作战室里脸色惨白的赵总。 “天恆集团的赵总，我的单口相声，您还满意吗？” “如果不满意，別急。明天晚上八点，还是这个直播间。” 沈诚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们聊聊，天恆集团在全国高校食堂的供应链里，那些发霉的土豆和地沟油，是怎么变成『优质食材』的。” 话音落下，直播信號掐断。 整个作战室，死寂。 赵总手里的手机，“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 第127章 第 127 章 天恆集团总部大厦，公关部的作战室死一般沉寂。 赵总一夜没睡，眼球布满血丝，死死盯著电脑屏幕。 屏幕上，沈诚那个“盘古计划”的鬼话，已经被做成了无数个表情包，在全网病毒式传播。他们了几千万买的水军和热搜，现在全成了给沈诚抬轿子的垫脚石。 这是一场教科书级別的公关灾难。 “赵总……”一个年轻下属颤抖著开口，“我们……我们还要继续吗？” 继续？ 赵总看著后台不断发来的、董事长那夹杂著咆哮和脏话的语音条，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已经走到了尽头。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集团法务总监。 “老赵！出事了！快看『大学良心榜』！” 赵总心里咯噔一下，手忙脚乱地点开那个app。 开屏gg已经变了。 不再是沈诚那张欠揍的脸，而是一行冰冷的黑体字，背景是无数交织的金色数据流。 【阳光下的交易，今日上线。】 赵总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一个新板块就自动弹了出来。 界面极其简洁，只有一个搜索框，和下方不断滚动的、来自全国各大高校的採购信息。 “高校採购公示平台……” 赵总喃喃自语，一种不祥的预感扼住了他的喉咙。他下意识地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康洁餐饮”——天恆集团旗下专门做高校食堂供应链的孙公司。 回车。 页面刷新。 一瞬间，全国上百所高校，近五年来与“康洁餐饮”签订的数百份合同，像瀑布一样罗列出来，从项目名称到中標金额，一目了然！ 赵总的呼吸停滯了。 这些本应散落在各个大学官网犄角旮旯、格式五八门的信息，竟然被这个app全部抓取、清洗、整合到了一起！ 这他妈……是要干什么？！ 【场景转换：情绪/因果承接】 新星学院，战爭指挥室。 气氛紧张得像一根拉满的弓弦。 “老板，『阳光下的交易』上线三分钟，伺服器瞬时访问量突破五十万！”老k的声音从音箱里传来，带著一丝电流的嘶鸣，“全国的大学生都疯了！” 苏畅和消同学一人抱著一台笔记本，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快出火星。 他们不是在指挥，而是在亲自参与这场全民的“数据狩猎”。 “找到了！” 苏-畅突然尖叫一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色因为激动和震惊而涨红。 “怎么了？”任薇立刻凑过去。 “捂大！还是捂大！”苏畅指著屏幕，声音都在发抖，“康洁餐饮在捂大的一份食材供应补充协议里，技术参数要求『猪肉必须来源於指定的第三號养殖基地』！” “这很正常，为了保证品质。”韩非皱眉，没看出问题。 “不！”消同学猛地抬头，把自己的屏幕转向眾人，“我刚查了！这个所谓的『第三號养殖基地』，三个月前因为使用瘦肉精被吊销了执照！但它的法人，在上周，註册了一家新的公司，叫『鲜美家』！” 任薇的瞳孔骤然一缩，立刻在自己的平板上输入了“鲜美家”。 “我靠！”她忍不住爆了粗口，“『鲜美家』刚刚拿下了华清大学未来三年的食堂供应合同！合同金额九千万！” 指挥室里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一条完美的闭环。 一家臭名昭著的公司，换个马甲，就能继续在另一所顶级学府里捞钱！ 如果不是这个“阳光下的交易”平台，把所有信息串联起来，这种操作，永远不会有人发现！ “这只是开胃菜。” 沈诚平静的声音，让亢奋的眾人瞬间冷静下来。 他走到白板前，拿起笔，画了一个圈，写下“天恆集团”。 “信息公开，只是让大家看到『是什么』。” 他从圈里拉出一条线，指向“康洁餐饮”，又拉出另一条，指向“鲜美家”。 “我们接下来，要让所有人看懂『为什么』。” 他看向韩非：“联繫我们的志愿律师团，特別是懂招投標法的，立刻开直播。主题就叫『手把手教你扒光高校採购的底裤』，把『单一来源採购』、『定向技术参数』这些猫腻，用人话给我讲清楚！” 他又转向任薇：“联繫行业专家，食品、建筑、it，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要他们站出来，为这些中標產品的『性价比』做背书。康洁餐饮的猪肉到底值多少钱一斤？三千万的智慧校园系统，成本到底是多少？我要明码標价！” “最后，”沈诚的目光，落在了老k的虚擬头像上，“老k，我要你把所有这些中標公司，背后的股权结构、法人代表、歷史诉讼、关联企业，全部挖出来，做成一个可视化的关係网。” “我要让所有人点开『康洁餐饮』，就能看到它背后站著『天恆集团』。点开那个因为瘦肉精被吊销执照的法人，就能看到他名下还关联著十几家给不同大学供货的公司！” 沈诚丟掉马克笔，笔尖在白板上发出一声脆响。 “这不叫反击。” 他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这叫……公开处刑。” 就在这时，老k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带著前所未有的凝重。 “老板……我……我好像挖到了一个……不该挖的东西。” 指挥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说。”沈诚的眼神一凛。 “在天恆集团的股权穿透图里，往上追溯第四层，有一个个人股东……她不姓赵，也不姓王。” 老k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窃听。 “她姓……李。” “哪个李？”韩非追问。 “教育部高等教育司，李司长的那个……李。” 第128章 第 128 章 第135章衣炮弹 指挥室里的空气，因为老k最后那句话而彻底冻结。 李司长的李。 这三个字像一颗无声的核弹，在每个人的脑海里引爆，掀起的不是波澜，而是足以將他们所有人连同新星学院一起汽化的衝击波。 “操。”韩非低声骂了一句，摘下眼镜，用力地按著太阳穴。作为律师，他脑子里瞬间闪过了几十条法律条文，但最后都匯成了一句话：对方已经不是能用法律解决的对手了。 天恆集团之所以能在高校的供应链里横行无忌，不是因为他们的土豆更香，而是因为他们背后有“李司长”这样的人在盖章。 “阳光下的交易”平台，扒出的不仅仅是商业黑幕，更是官商勾结的铁证。 “老板，”老k的声音从音箱里传来，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犹豫，“我的防火墙能挡住黑客，但挡不住查水錶的。要不要……把这条线索暂时隱藏？” “隱藏？”消同学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双眼通红，“为什么要隱藏？就因为他姓李，贪腐的事实就可以被掩盖吗？那我们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烛光』的牺牲，那三个被关押的同学，他们受的苦又算什么？” 他的质问像鞭子一样抽在每个人的心上。苏畅的嘴唇翕动著，想劝他冷静，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消同学说的，是他们最初的理想，是这个app存在的基石。 “消同学，这不是你想像中的打游戏，打完boss就通关了。”任薇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你以为曝光一个李司长，事情就结束了？他背后是一个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我们现在就像拿著一把小刀，去捅一个巨大的马蜂窝。捅完之后，我们跑不掉，新星学院也跑不掉。” 她的话让刚刚还热血上头的消同学，瞬间冷静下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想到了新星学院里那些对他充满信任的老师和同学。 指挥室里陷入了可怕的沉默。前进，是万丈深渊；后退，是理想的崩塌。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匯聚到了沈诚身上。 他从始至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著白板上那个代表“李司长”的、新画上去的红圈。那个红圈，像一只血色的眼睛，冷冷地注视著他们。 就在这时，沈诚的私人手机响了。 不是他平时工作用的那部，而是几乎从不示人，连任薇都没见过几次的那一部。 铃声很普通，但在死寂的指挥室里，却显得格外突兀。 沈诚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那是一个陌生的、来自京城的座机號码。他没有迴避，直接按下了免提。 “餵？” “是沈诚校长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温和、醇厚，带著一种久居上位者特有的从容和磁性。这声音不像李司长那样官僚气十足，也不像曹天恆那样霸道，反而像一位学识渊博的长者，在和你閒话家常。 “我是。” “呵呵，沈校长，你好。冒昧打扰，我叫陈岩，在教育部退居二线，管一些务虚的工作。” 陈岩？ 指挥室里，韩非和任薇的脸色同时变了。別人可能不知道这个名字，但他们不可能不知道。陈岩，前教育部副部长，主管高等教育改革多年，是教育界公认的改革派旗手。虽然已经退居二线，但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影响力甚至比在位时更大。 这样的人物，为什么会亲自打电话给沈诚？ “陈老，您好。”沈诚的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不敢当，不敢当啊。”电话那头的陈岩笑呵呵地说，“我这个老头子，最近一直在关注你们新星学院，关注那个『大学良心榜』。一开始，我也很担心，觉得你们年轻人做事衝动，容易把事情搞砸。但现在看来，是我这个老头子落伍了。” 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充满了讚许：“你们搞的那个『阳光下的交易』，很好！非常好！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切中了我们高等教育体系里的一颗毒瘤。这些年，我们开了多少会，发了多少文件，想解决高校採购的腐败问题，效果都微乎其微。没想到，被你们用一个app，给捅破了天窗。” 这番话，让指挥室里的眾人面面相覷。他们预想过雷霆震怒，预想过威逼利诱，却唯独没预想过，来自更高层面的，竟然是如此直白的肯定和讚扬。 “沈校长，你点燃的这把火，不是在捣乱，而是在帮忙啊。”陈岩的语气变得恳切，“它是一条鲶鱼，搅动了我们这潭死水。现在，整个教育系统都在討论这件事，都在反思。这是好事，是天大的好事！” “所以，陈老今天打电话来，是想给我发个奖状？”沈诚轻笑一声，靠在了椅背上。 “奖状太虚，光口头表扬也不够。”陈岩终於说出了他的真正目的，“我和几位老同志商量了一下，想向上面提议，成立一个『国家高等教育改革顾问委员会』。这个委员会，不走行政流程，不搞官僚主义，它的唯一目的，就是为我们国家的高等教育改革，出谋划策，提供最前沿、最大胆的思路。” 他停顿了一下，拋出了那个包裹著顶级蜜的炮弹。 “我们想正式邀请你，沈诚校长，作为委员会的第一位，也是最年轻的一位顾问专家。我们希望，你能把你在新星学院的实践，把『大学良心榜』的模式，带到体制內来。我们给你身份，给你资源，给你一个更大的平台。让你能从一个『监督者』，变成一个『建设者』，更有效地去推行你的理念。” 电话这头，消同学和苏畅的眼睛瞬间亮了。这简直是……招安啊！是官方的认可！ “怎么样，沈校长？”陈岩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有没有兴趣，跟我们这些老头子一起，干一番真正能写进歷史的大事？” 指挥室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著沈诚。这似乎是唯一的，也是最完美的破局之法。 电话两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然后，沈诚开口了，问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差点闪到腰的问题。 “这个顾问，有工资吗？” 第129章 第 129 章 第136章孙悟空的算盘 电话掛断了。 指挥室里，落针可闻。 这是一个无法拒绝的邀请。它满足了一个改革者所有的幻想：官方的认可、体制內的身份、更大的平台、直接向最高层建言的渠道。 这更是一个恶毒的陷阱。 任薇最先反应过来，她的脸色苍白：“这是招安。他们要把你这头猛虎，骗进笼子里。” “一旦你接受了这个『顾问』的头衔，你就从规则的挑战者，变成了规则的维护者。”韩非接话，眼神锐利，“你的一言一行，都將代表官方。『大学良-心榜』的锐气会被磨平，你的独立性会丧失。他们会用无休止的会议、繁琐的流程、复杂的人际关係，把你牢牢困住。到时候，你不是在改变体制，而是被体制同化。” “可……可如果不接受呢？”苏畅小声说，眼中满是迷茫，“就像韩律师说的，我们就会被扣上『拒绝沟通』、『恶意破坏』的帽子。他们就有了最正当的理由，来打压我们。” 消同学紧握著拳头，內心天人交战。进入体制，从內部推动改变，这听上去多么诱人。但一想到要和那些他曾经深恶痛绝的官僚们坐在一起开会，他就感到一阵生理性的不適。 所有人都看著沈诚，等待他的决定。 这不仅仅是沈诚一个人的选择，更是这场由他点燃的运动，將走向何方的道路抉择。是继续在体制外衝锋陷阵，还是走进那座金碧辉煌的殿堂，去下一盘更凶险的棋？ 沈诚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窗边，看著远处已经初具规模的“启明未来学院”工地。工地上，灯火通明，无数工人在为这座未来的科学圣殿挥洒汗水。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拒绝。 然后，他转过身，脸上没有眾人预想的凝重，反而带著一丝奇异的、像是猎人看到猎物时才会有的兴奋。 “任薇，帮我查一下，这个『顾问委员会』，除了我，还可能邀请谁？” 任薇愣了一下，在平板上迅速操作起来，几分钟后，她抬起头：“根据陈岩的人脉和行事风格，委员会里，一定会有几所顶尖大学的校长，一些德高望重的院士，可能……还会有像天恆集团这样，长期『赞助』教育事业的『社会贤达』。” “很好。”沈诚点了点头。 “好什么？”任薇不解。 “他们想把我关进笼子？”沈诚笑了，那笑容里，带著一种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心悸的疯狂，“他们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他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在“李司长”那个红圈旁边，又画了一个更大的圈，写上了“顾问委员会”。然后，他画了一个箭头，从他自己的名字，稳稳地指向了那个更大的圈。 “我不是要进笼子。” 他看著在场每一个神情各异的伙伴，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是要去他们的老巢里，当著所有人的面，把笼子给拆了。” （请记住 101 看书网超便捷，??????????????????.??????隨时看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你疯了？” 任薇第一个站了起来，她很少在团队面前如此失態。商海沉浮多年，她见过太多怀揣理想的“孙悟空”，最终都变成了被紧箍咒束缚的“行者”。 “沈诚，这不是商战，这是政治。在那个牌桌上，你手里的规则和筹码，都会失效。他们有一万种方法让你变成一个摆设，一个符號。每天让你参加八个会，写二十份报告，参加五十场剪彩。不出三个月，你连『大学良心榜』的密码都想不起来了。” 她的担忧是现实的，也是在场大多数人的心声。体制，就像一个巨大的、精密的研磨器，能把任何稜角分明的石头，都磨成光滑圆润的卵石。 “我同意任董的看法。”韩非推了推眼镜，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从法律角度看，一旦你接受『顾问』身份，你的行为就具备了职务属性。『大学良心榜』再发布的任何信息，都可能被解读为官方行为，这会带来不可预测的法律风险。更重要的是，你失去了『法不责眾』这层最重要的保护。他们对付不了三百万学生，但对付一个有官方身份的『顾问』，太容易了。” 消同学和苏畅没有说话，但他们脸上的忧虑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们害怕，害怕那个带领他们衝锋陷阵的校长，会变成他们曾经最討厌的那种人。 指挥室里，气氛压抑。刚刚因为沈诚一句话而燃起的豪情，迅速被冰冷的现实浇灭。 沈诚没有反驳，他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示意大家都坐。 “你们说的，都对。”他开口，语气平静，“如果我是一个普通的改革者，走进那个委员会，最好的下场，就是被供起来，人畜无害；最坏的下场，就是被当成替罪羊，身败名裂。” 他环视眾人：“但我们，普通吗？” 他指了指老k的虚擬头像：“我们有全世界最顶尖的技术力量，可以把所有隱藏在黑暗中的数据，都暴露在阳光下。” 他指了指韩非：“我们有全国最大、最热血的志愿律师团，可以用法律的武器，保护每一个说真话的人。” 他指了指任薇：“我们有能撬动资本和媒体的槓桿，能把一场校园维权，变成一场社会运动。”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消同学和苏畅身上：“最重要的是，我们身后，站著三百万不愿再沉默的大学生。他们才是我们最大的底气。” “我们不是一个人走进那个笼子。”沈诚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我们是带著一支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的军队，走进他们的指挥部。” 任薇和韩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撼。他们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沈诚的格局。他们看到的是风险，而沈诚看到的，是更大的战场。 “可他们不会让你把军队带进去。”韩非还是提出了关键问题，“他们会给你设下重重障碍。” “所以，我们不能按他们的规矩玩。”沈诚笑了，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陈岩的私人號码。 电话很快接通，陈岩那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沈校长，考虑得怎么样了？” “陈老，感谢您的厚爱。这个邀请，我原则上接受。”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鬆的笑：“我就知道，沈校长是识大体、顾大局的人。欢迎你的加入！” “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条件。”沈诚话锋一转。 “哦？但说无妨。”陈岩的语气依旧和蔼，但任薇和韩非都能感觉到，真正的博弈开始了。 “陈老，您说这个委员会的目的是为了改革，为了听到真话。那我觉得，就不能搞成关起门来的小圈子议事。”沈诚的语气变得理所当然，“我建议，委员会所有的正式会议，都应该向全社会进行网络直播。” 第130章 第 130 章 130 “直播？”陈岩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讶异。 “对，直播。”沈诚的理由冠冕堂皇，“我们要让全国的师生都看到，国家改革的决心有多大。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声音，真的能被听到，能被討论。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凝聚共识，减少改革的阻力。这不比我们几个人在会议室里空谈，效果好得多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 指挥室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这是一个天才的提议，一招绝妙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如果陈岩拒绝，那他之前所说的“开明”、“改革”就成了一句空话，会立刻丧失道义上的制高点。如果他同意，那这个委员会就从一个密闭的“陷阱”，变成了一个开放的“舞台”。沈诚將获得一个前所未有的、拥有官方背书的超级扩音器。 “呵呵……呵呵呵……”电话那头，陈岩忽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欣赏，甚至还有一丝棋逢对手的兴奋，“沈校长啊沈校长，你真是……总能给我带来惊喜。”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直播可以。但你要知道，一旦直播，你在会上的每一句话，都会被无限放大。你面对的，將不仅仅是几个老头子，而是全国人民的审视。你，准备好了吗？” “我从站在捂大讲台上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接受审视。”沈诚的回答云淡风轻。 “好！”陈岩的声音陡然变得有力，“我答应你！不仅如此，我还会亲自向上面申请，赋予委员会独立调查的权限。只要是你看得到的问题，你就可以放手去查！” 这个结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陈岩不仅答应了，还加了码。 掛掉电话，指挥室里一片寂静。 “他……他为什么会答应？”苏畅喃喃自语，她想不通。 “因为他別无选择，或者说，他想看看我到底想干什么。”沈诚给出了答案，“一个真正的改革者，是不会害怕阳光的。陈岩，比我们想像的要厉害。” “那我们现在……”韩非看著沈诚，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现在，游戏才真正开始。”沈诚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在“顾问委员会”那个圈里，又画了几个小圈。 “任薇，帮我把天恆集团的曹天恆，还有那几所985大学的校长，都圈进来。他们大概率会是委员会的成员。” “韩非，把我们手上所有关於他们的黑料，不，是『改革素材』，分门別类，做好ppt。数据要精准，证据要確凿，每一页都要做到能直接当成法庭证物。” “老k，”他对著空气说，“给我把直播间的技术方案做好。我要多机位，高清画质，带实时弹幕互动。我要让全国的大学生，都能在看直播的时候，像在淘宝购物一样，隨时点击屏幕上的某个校长的脸，就能看到他治下学校的实时评分和相关案例。” “消同学，苏畅，你们的任务最重。”沈诚看向两个学生，“发动『內容审核委员会』的所有成员，在第一次会议开始前，我要一份《中国高等教育亟待解决的一百个问题》的民间报告。每个问题，都要有至少一千名学生的实名联署，以及来自『大学良心榜』的数据支撑。” 他丟掉笔，看著白板上那张已经变得无比复杂的“作战图”，眼中闪烁著光芒。 “他们给了我一个舞台，想看我唱一出招安的戏。” “那我们就將计就计，把这个舞台，变成一场规模空前的『吐槽大会』。只不过，这一次，被吐槽的，是他们自己。” “孙悟空钻进铁扇公主的肚子，不是为了跟她喝茶聊天。”沈诚的嘴角，勾起一个熟悉的、囂张的弧度。 “是为了把她的五臟六腑，都搅个天翻地覆。” 第137章开幕雷击 一周后，京城，教育部大楼。 一间以“求是”命名的会议室，庄重，肃穆。巨大的环形红木会议桌，能倒映出天板上璀璨的水晶吊灯。墙上掛著几幅名家字画，笔力遒劲，气势恢宏。 这里，就是“国家高等教育改革顾问委员会”第一次会议的召开地。 会议桌旁，已经坐了不少人。为首的，正是精神矍鑠的陈岩。他的左手边，是几位国內顶尖学府的校长，包括之前被沈诚狠狠羞辱过的那所政法大学的周校长。他的右手边，则是几位来自企业界的“社会贤达”，天恆集团的董事长曹天恆，赫然在列。 每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他们看著会议室角落里架设的几台冰冷的摄像机，心里五味杂陈。陈岩力排眾议，坚持要全程直播，这让他们感到极不適应。他们习惯了在幕后运筹帷幄，而不是像演员一样，被放在聚光灯下。 曹天恆的脸色尤其难看。他本想借这个委员会，联合体制內的力量，將沈诚这颗钉子拔掉。可现在，他却要和这颗钉子坐在一起，在全国人民面前“共商国是”，这感觉就像被人请去参观自己的凌迟现场。 “各位，都到齐了，就等我们今天的主角了。”陈岩看了看表，笑呵呵地打破了沉默。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沈诚走了进来。 他没有穿西装，只是一身简单的休閒装，和整个会议室的氛围格格不入。他身后，跟著韩非和任薇，两人手里都提著笔记本电脑，像极了要去参加项目路演的创业团队。 “抱歉，路上堵车。”沈诚毫无诚意地道了个歉，然后在陈岩对面，那个唯一空著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这个位置，恰好能让他和曹天恆、周校长等人，形成一个对峙的三角。 “不晚，不晚。”陈岩摆了摆手，示意工作人员开始直播，“既然人都到齐了，我宣布，国家高等教育改革顾问委员会，第一次全体会议，现在开始。” 第131章 第 131 章 131 直播信號瞬间通达全网。“大学良心榜”app、各大主流视频平台，在线观看人数开场就突破了五百万，並且还在疯狂飆升。 弹幕里，学生们已经玩疯了。 “前排出售瓜子生矿泉水，围观校长舌战群儒！” “我靠，那个胖子就是天恆集团的曹老板？长得果然很下饭（物理）。” “那个戴眼镜的校长我认识，我们学校的，app评分2.3，人送外號『沉默的羔羊』。” 陈岩清了清嗓子，发表了一段热情洋溢的开场白，强调了委员会成立的重要意义，並对沈诚的加入表示了热烈欢迎。 “……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最年轻的顾问，新星学院的沈诚校长，为我们讲几句。”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摄像机的镜头，都聚焦到了沈诚身上。大家都在等著，看他会如何表演。是谦虚谨慎，还是意气风发？ 沈诚没有立刻说话。他先是对著镜头，比了个“耶”的手势。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爆炸。 “臥槽！校长你正经点！这是教育部！” “哈哈哈哈，味儿太对了！我就知道他会整活！” 会议室里，几位校长的脸皮抽搐了一下。曹天恆的嘴角，则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觉得，沈诚这是在自寻死路。在这种场合譁眾取宠，只会显得他浅薄无知。 “谢谢陈老，谢谢各位同仁。”沈诚放下手，表情忽然变得严肃，“客套话我就不说了。作为委员会里唯一来自民办技校的代表，我深知时间宝贵，不想浪费在空谈上。” 他转向身后的韩非。韩非会意，將笔记本电脑连接到会议室的投影仪上。 巨大的幕布亮起，出现的不是什么工作计划，也不是什么感谢词，而是“大学良心榜”那熟悉的app界面。 “在座的各位，都是中国高等教育界的泰山北斗。但在我看来，我们首先有一个共同的身份——『服务提供商』。而全国三千万大学生，是我们的『客户』。” 他话音一出，几位校长的脸色就变了。这个“客户论”，他们早有耳闻，也深恶痛绝。在他们看来，这是对师道尊严的褻瀆。 沈诚没理会他们，自顾自地操作著滑鼠。 “既然是做服务的，那就要讲究用户体验。在我来之前，我的团队，联合了全国超过十万名大学生，做了一份《中国高校客户体验痛点报告》。今天，我想借这个宝贵的机会，向各位匯报一下我们的初步研究成果。” 他点开一个ppt，標题是——【高校行政效率吐槽专场】。 第一页，就是政法大学周校长的头像，旁边是一个巨大的评分：1.8星。 “周校长，別紧张，我们从您先开始。”沈诚的语气，像一个准备给学生批改作业的老师。 周校长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根据我们app后台数据显示，贵校学生平均毕业需要盖27个章，涉及13个不同部门。其中，办理一项『图书借阅证明』，学生平均需要跑4.7次，耗时3.2个工作日。而我们发现，这个证明，在毕业流程中，没有任何实际作用。” 沈诚切换到下一页，那是一张流程图，清晰地展示了一个学生为了盖章，在行政楼里来回奔波的路线，像一张杂乱无章的蜘蛛网。 “我们用ai分析了贵校近三年的行政支出，发现人员经费上涨了40%，但学生对行政效率的评分，却下降了60%。这说明，我们养了更多的人，却办了更少的事。” “我的第一个提议，”沈诚看向陈岩，“建议委员会成立专项小组，引入第三方评估机制，对全国高校的行政流程进行全面梳理和简化。凡是可以用线上流程解决的，一律取消线下盖章。凡是不能给学生创造价值的岗位，一律……优化。” “优化”两个字，他说得风轻云淡，却让在座的几位校长，后背发凉。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沈诚已经点开了下一页。 【高校食堂供应链黑幕揭秘】 这一次，幕布上出现的是曹天恆那张油光满面的脸。 “曹董，”沈诚的目光转向他，带著一丝戏謔，“接下来是您的主场。” 曹天恆的心猛地一沉。 “天恆集团旗下的康洁餐饮，为全国超过一百所高校提供食堂供应服务，居功至伟。但是，我们的数据显示，凡是康洁餐饮入驻的高校，其食堂评分，普遍低於平均值30%以上。” 沈诚放出了一张地图，地图上，一百多个红点，標记著康洁餐饮服务的大学，像一片片溃烂的伤疤。 “我们重点分析了贵公司与捂大签订的一份补充协议。协议规定，猪肉必须来源於『第三號养殖基地』。而我们的调查发现，该基地因使用瘦肉精被吊销执照。但其法人，转头就註册了『鲜美家』公司，並成功中標了华清大学的供应合同。” 沈诚的声音陡然拔高：“我想请问曹董，您是把我们国家的顶尖学府，当成了你们集团的『排毒系统』吗？有毒的资產，换个名字，就能继续给我们的孩子吃？” 曹天恆的脸色惨白，嘴唇哆嗦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没想到，沈诚竟然敢在这样的场合，当著全国直播的面，把这些事直接捅出来！ “我的第二个提议，”沈诚再次看向陈岩，“建议委员会联合市场监督总局、公安部，对所有高校的食品、教材、设备供应链，进行一次彻查。凡是存在围標、串標、以次充好、关联交易的企业，一律列入黑名单，终身禁入。相关责任人，无论涉及到谁，一律移交司法！” “你……你血口喷人！”曹天恆终於忍不住，拍案而起，“你这是誹谤！” “是不是誹谤，不是你说了算。”沈诚冷冷地看著他，“我这里，有你公司近五年所有的採购合同、资金流水，以及你和某些官员的通话录音。曹董，要不要我现在放出来，让全国人民一起欣赏一下？” 曹天恆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瞬间哑火，颓然坐下。 整个会议室，死寂。 所有人都被沈诚这套雷霆万钧的组合拳，打得晕头转向。他们以为这是一场会议，没想到是一场审判。而沈诚，既是检察官，也是法官。 沈诚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脸色各异的“顾问”，最后，落在了始终没有说话的陈岩身上。 “陈老，您把我请来，是想让我当一条鲶鱼。” 他关掉投影，整个会议室的光线暗了下来，只有他脸上的光，显得格外清晰。 “但我的目標，不是搅动死水。” “而是把这潭水抽乾，把水底所有的污泥、垃圾、和见不得光的生物，都晒在太阳底下，让它们无所遁形。” “这，就是我为委员会带来的第一份见面礼。” 他微微鞠躬，然后直视著陈岩，眼神里没有挑衅，只有一种纯粹的、不容置疑的坚定。 陈岩看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看著他身后那块已经暗下去的屏幕，再看看会议桌旁那些噤若寒蝉、如坐针毡的“泰山北斗”。 他沉默了许久，脸上那温和的笑容，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却又带著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的表情。 他缓缓地鼓起了掌。 “好。” 只有一个字。 但这一个字，却让曹天恆和周校长等人，如坠冰窟。 第132章 他们不让你大声说话，你会怎么办 第132章 校长联盟 会议室里的掌声，零零落落，尷尬得像一场失败的魔术表演。 陈岩那一声“好”，对曹天恆和周校长等人来说，不啻於丧钟。他们是来参加一场围猎的，却发现自己成了被按在砧板上的肉，而沈诚，就是那个面带微笑、手持屠刀的庖丁。 直播信號掐断的瞬间，周校长几乎是弹射起步，冲向了洗手间，剧烈地乾呕起来。他不是噁心沈诚，他是恐惧。那种被扒光了衣服，赤身裸体站在全国人民面前的羞辱和惊惧，让他浑身发冷。 曹天恆没有动。他只是死死地盯著沈诚离去的背影，那双平日里精光四射的眼睛，此刻浑浊得像一滩死水。他身边的几位高管，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们知道，天恆集团的天，要变了。 这场直播，像一场十二级的舆论地震，震源在教育部，余波却席捲了整个中国的高等教育界。沈诚那份“见面礼”，成了悬在所有高校管理者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阳光下的交易”平台，访问量一夜之间翻了十倍。学生们不再满足於给食堂打分，他们开始像侦探一样，拿著放大镜，逐字逐句地审查自己学校的每一份採购合同。一场全民参与的“高校反腐风暴”，在沈诚的引导下，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恐慌，在校长们之间蔓延。 一周后，一场秘密的视频会议，在深夜悄然进行。没有富丽堂皇的会议室，只有几十个昏暗的屏幕，和一张张阴沉的脸。他们，都是国內各大高校的校长。 发起人，不是已经沦为笑柄的周校长，而是一位在教育界德高望重，以治学严谨著称的沪交大学校长，钱振华。 钱振华年近七十，头髮白，戴著一副老式金边眼镜，看上去儒雅隨和。但此刻，他的声音却带著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意。 “各位，直接对抗沈诚，是愚蠢的。他已经占据了舆论的制高点，我们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会被解读为心虚的辩解。” 屏幕上，一个校长忍不住抱怨：“那怎么办？难道就任由他这么胡搞下去？现在我们学校的学生，连买一包列印纸都要上网查查中標价，行政工作都快瘫痪了！” “所以，我们不能再跟著他的节奏走。”钱振华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我们不能禁止学生用那个app，但我们可以……改变规则。” 他顿了顿，拋出了自己的方案。 （请记住 海量小说在 101 看书网，101????????????.??????任你读 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我提议，我们所有与会的高校，步调一致，同时修订校规。第一，成立『校园文化建设委员会』，规定凡是在校园公共区域张贴、散发的任何印刷品，包括调查报告、倡议书，都必须经过委员会审批。理由是『维护校园文化环境，防止不良信息传播』。” “第二，在学生纪律处分条例里，增加一条：『凡恶意詆毁、损害学校声誉，在网络平台发布不实信息、给予设施或服务恶意差评者，將视情节严重，予以警告、记过，乃至取消评优、奖学金资格，甚至与学分掛鉤』。” “第三，规范学生社团管理。所有社团活动，特別是涉及线上召集的，必须提前一周向校团委报备，並提交详细的活动方案和风险评估。”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明白了钱振华的意图。这是一张“合规”的网。他们不直接对抗，而是釜底抽薪。他们要用规则的牢笼，重新夺回对学生的控制权。 “『恶意』这个词，由谁来定义？”一个校长问出了关键。 钱振华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出冰冷的光。“当然，是由我们来定义。” 这个方案，像一剂毒药，却也是唯一的解药。在短暂的沉默后，屏幕上的头像，一个接一个，无声地点了点头。 一场针对三千万大学生的“静默战爭”，就此拉开序幕。 接下来的两周，风平浪静。但“战爭指挥室”里，气氛却越来越凝重。 “出事了。”苏畅的声音带著一丝颤音，她把一份文件拍在桌上，“这是沪交大学最新的学生手册，刚刚从他们学校內网扒下来的。你们看第73条。” 韩非拿过文件，眉头瞬间锁死。“恶意损害学校声誉……与学分掛鉤……” “不止沪交。”消同学的脸色同样难看，“我们监控到，在过去十天里，至少有四十二所大学，用几乎一模一样的措辞，修改了校规。这些规定都藏在几百页的文件里，要不是有学生发现自己因为给图书馆打了低分被辅导员『喝茶』，我们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 一张巨大的中国地图，被投射在屏幕上。四十二个红点，像一片片悄然扩散的毒斑，从东到西，从南到北。 “校长联盟……”任薇喃喃自语，她从这整齐划一的行动中，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属於阴谋的味道。 “他们这是在筑墙，在挖护城河。”韩非的分析一针见血，“这些条款，单看都符合大学的管理自主权，我们很难从法律上攻击。但组合起来，就是一张天罗地网。学生再想发声，就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毕业证了。” 指挥室里，一片死寂。app后台的数据显示，最近三天，用户的活跃度，特別是评分和评论功能的使用率，下降了百分之四十。一股无形的寒意，正在扼杀这场运动的生命力。 “怎么办？”苏畅看向沈诚，眼中满是焦虑，“我们要不要发个公告，揭露他们的阴谋？” “揭露？然后呢？”沈诚反问，“然后让学生们去和学校硬碰硬，最后落个处分？” 所有人都沉默了。 沈诚走到那张巨大的地图前，看著那四十二个红点，脸上非但没有忧虑，反而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挺聪明的，学会了打阵地战，用规则当武器。”他拿起一支红色的马克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把所有红点都圈了进去。 “他们以为建好了笼子，我们就不敢进去了。”沈诚转过身，看著一张张紧张的脸，语气轻鬆得像是在討论一道有趣的谜题。 “既然人家盛情邀请，我们当然要进去。不但要进去，还要在他们的笼舍里，开一场盛大的派对。” 他看向因为愤怒而脸颊涨红的消同学，和满眼迷茫的苏畅，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如果，他们不让你大声说话，你会怎么办？” 消同学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那就小声说。” “如果小声说也听不见呢？” “那……那就写下来。” 沈诚笑了，他走到白板前，写下几个字。 “如果，他们连写下来都不允许呢？” 指挥室里，所有人都被问住了。 沈诚转过身，嘴角勾起一个狡黠的弧度。 “那就把它唱成歌，画成画，写成诗。” 第133章 12【礼物打赏加更！ 第139章 发霉土豆的诗意 “校长联盟”的组合拳，效果立竿见影。 “大学良心榜”的app上，原本喧囂的评论区，肉眼可见地安静了下来。 学生们不是没有怨言，而是不敢说了。 辅导员的“亲切问候”，室友因为被取消奖学金而哭红的双眼，都像一根根无形的绳索，勒住了他们敲击键盘的手指。 钱振华校长对此很满意。 他在联盟的加密频道里，用他那惯有的沉稳语气安抚眾人：“年轻人的一时激愤，如同烈火烹油。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釜底抽薪。没有了薪柴，火自然会熄灭。大家要沉住气。” 其他校长纷纷附和，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秩序，正在重新回到他们手中。 然而，他们高兴得太早了。 就在app活跃度连续一周下跌，联盟內部开始瀰漫著乐观情绪时，一个名为“高校风雅颂”的新板块，在“大学良心榜”app上悄然上线。 板块的开篇语，写得古意盎然，文采斐然：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校之大事，在学与食。今四海学子，腹笥充盈，然腹中常空。故设此平台，邀天下同窗，以诗咏志，以文载道，共谱一曲校园生活的『风』『雅』『颂』。” 紧接著，一场名为“第一届全国高校『食堂春秋』文学创作大赛”的活动，正式拉开帷幕。 比赛规则极其“正经”：参赛作品体裁不限，诗歌、散文、赋、短篇小说皆可。內容要求积极向上，富有艺术感染力，严禁使用粗俗、不雅、攻击性词汇。优秀作品將被推荐至各大高校校报、文学社刊物发表。 “校长联盟”的成员们，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个新活动。 “文学大赛？”一位校长在频道里冷笑，“黔驴技穷了。想用这种软绵绵的东西，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钱振华也觉得这不过是沈诚的无奈之举，他指示各校宣传部和团委：“静观其变。只要內容不违规，就不用理会。他们这是在自娱自乐。” 然而，他们再一次低估了当代大学生的创造力，或者说，是“阴阳怪气”的能力。 大赛开始的第三天，一篇名为《咏土豆》的五言绝句，在沪交大学的校园论坛里，火了。 101看书 101 看书网藏书广，101????????????.??????任你读 全手打无错站 “生於沃土中，本是盘中珍。 何故入鼎鑊，竟发绿芽新？ 弃之实可惜，食之恐伤身。 辗转不成寐，感念切菜人。” 诗写得对仗工整，情感真挚，把一颗发芽土豆的“前世今生”和学生面对它时的矛盾心情，刻画得入木三分。尤其是最后一句“感念切菜人”，更是充满了“感恩”的韵味。 沪交大学的“校园文化建设委员会”收到了这首诗的投稿。几个负责审稿的老教授，读完后讚不绝口，认为此诗颇有古风，体现了当代大学生勤俭节约、体恤后勤人员的优良品德。 於是，在委员会的“英明”决策下，这首《咏土豆》被堂而皇之地刊登在了沪交大学校报的副刊上。 文章一出，全校譁然。学生们奔走相告，校报被一抢而空。大家一边读著诗，一边看著自己餐盘里同样“绿芽新”的土豆，笑得前仰后合。 这首诗，像一个信號。 全国各地的大学生们，仿佛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文学创作的灵感如火山般喷发。 政法大学的学生，提交了一篇逻辑严谨的《论一块“半熟”猪排的“违约责任”》，从契约精神的角度，论证了食堂窗口在法律意义上构成了“欺诈”。 一所医科大学的学生，写了一篇科普散文《一根头髮的旅行》，详细描述了一根头髮从脱落到进入食物，再到被学生发现的全过程，以及其中可能携带的微生物种类。文章科学、严谨，充满了人文关怀。 一所师范大学的学生，更是別出心裁，用《离骚》的笔法，写了一篇《菜汤赋》： “汤兮浩浩，其色昏黄。上浮油兮点点，下沉叶兮苍苍。问此汤兮何名？对曰『紫菜蛋』。吾遍寻兮不见紫菜，更何觅兮蛋之微光……” 这些“文学作品”，没有任何一个脏字，没有任何一句直接的抱怨。它们符合学校的一切规定，甚至堪称“优秀范文”。 各大学的“文化建设委员会”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窘境。 批准发表？等於是在官方渠道上，为这些对学校的冷嘲热讽背书。 不批准？理由呢？说它“文学性不高”？可这些作品的水平，比很多教授写的都好。说它“思想不健康”？人家通篇都在“感恩”，哪里不健康了？ 就在校长们焦头烂额之际，第二波“创意合规”行动，接踵而至。 “大学良心榜”app推出了“第二届『发现校园之美』主题摄影大赛”。 这一次，学生们把镜头对准了校园里那些“別致”的风景。 一张拍摄宿舍天板漏水形成的水渍照片，被命名为《我的星空顶》。构图精妙，光影迷离，充满了后现代主义的迷幻色彩。 一张拍摄图书馆门口为抢座而排起的长龙的照片，被命名为《求知之路》。黑白影调，人物神態肃穆，充满了史诗感。 一张拍摄垃圾桶满溢出来的垃圾的照片，被命名为《丰饶之角》。色彩鲜艷，细节丰富，充满了对消费主义社会的深刻反思。 这些照片，艺术性之高，让学校宣传部的老师们都自愧不如。它们被学生们自发地冲印出来，在学校的艺术展、摄影角里“合规”地展出。每一张照片下面，都有一段优美的文字说明，但每一个参观的学生，都能读懂照片背后那无声的吶喊。 “校长联盟”的加密频道里，死一般沉寂。 钱振华看著自己学校官方公眾號上，一篇题为《光影里的沪交：那些被忽略的结构之美》的推文，气得手都开始发抖。推文里，赫然是几张学生拍摄的、墙壁上布满裂纹的“艺术摄影”。 他精心设计的“合规陷阱”，不仅没有困住学生，反而成了他们表演的舞台。那些严苛的规定，变成了一场场闹剧的剧本。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校长，成了全国最大的笑料。 “战爭指挥室”里，气氛与“校长联盟”截然相反。 消同学和苏畅正兴奋地看著后台暴涨的数据，他们现在已经不再是简单的信息搬运工，而是这两场“创意战爭”的总策划。 “校长，你看！『发霉土豆』这个词条，已经上微言热搜了！”苏畅激动地指著屏幕。 沈诚靠在椅子上，看著屏幕上那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诗歌和照片，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 “他们给我们一本规则书，我们把它变成了漫画书。”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就在这时，他的私人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来自陈岩的简讯。 “玩法很有趣。但当闹剧演得太久，总会有人想强行拉下帷幕的。当心。” 沈诚看著简讯，笑容慢慢收敛。 他知道，当“文斗”无法取胜时，真正的“武斗”，就要来了。 第134章 第 134 章 第140章 不速之客 陈岩的简讯，像一句精准的预言。 “校长联盟”的耐心，在持续一周的“文艺匯演”和全国性的群嘲中，被消磨殆尽。钱振华意识到，他们试图用规则来驯服这头猛兽的计划，已经彻底破產。他们越是收紧规则，学生的讽刺就越是精妙，他们就越是显得愚蠢和无能。 必须改变策略。 一场更为阴险的计划，在联盟內部迅速达成共识。既然无法在舆论场上战胜沈诚，那就从物理上消灭他的根基。 他们不能直接对付“大学良心榜”这个註册在海外的app，但他们可以对付新星学院这所坐落在国內的实体。 很快，一封封措辞严厉的“举报信”，通过各种“群眾渠道”，雪片般地飞向了新星学院所在城市的市长信箱、教育局、消防局、卫生监督所…… 举报信的內容大同小异：新星学院，这所名不见经传的“技校”，在短时间內迅速扩张，其建筑安全、消防设施、食品卫生、办学资质等，存在巨大的安全隱患。恳请政府部门本著对学生生命安全负责的態度，进行一次彻底的、不打招呼的突击检查。 这是一个无比“正当”且“合法”的理由。 周三，上午十点。 十几辆印著不同部门徽章的执法车辆，拉著警笛，浩浩荡荡地驶入了新星学院的大门。车门打开，一大批身穿制服、表情严肃的检查人员鱼贯而出。 卫生监督所、消防局、市场监管局、教育局……几乎涵盖了所有能想到的监管部门。 在他们身后，还跟著几辆媒体採访车。天恆集团的公关团队，早已为他们准备好了通稿，標题都擬好了——《网红学院背后的惊天黑幕：学生安全岂容儿戏？》。 一场旨在將新星学院一击致命的“联合执法”，正式上演。 带队的，是市教育局的一位副局长，姓王。他看著眼前这座充满未来感的学院建筑，心里冷哼一声。搞得再里胡哨，也终究是个没根基的野鸡学校，隨便一查，都能查出一堆问题。 “分头行动！”王副局长手一挥，各个小组便如狼似虎地扑向了学院的各个角落。 卫生监督所的小组，直奔食堂。他们想像中，会看到一个油腻、骯脏，堆满过期食材的后厨。 然而，当他们推开食堂后厨大门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眼前的一切，不像厨房，更像一间顶级的生物实验室。地面光洁如镜，不锈钢的操作台一尘不染，所有的厨具都分门別类，摆放得如同阅兵方阵。 食堂主厨，一个名叫皮埃尔的法国胖子，穿著雪白的厨师服，优雅地走了过来。他身后，跟著两个同样专业的助手。 “bonjour, 各位先生。”皮埃尔的中文带著点口音，但彬彬有礼，“需要检查什么？这是我们今天的菜单，旁边是所有食材的溯源二维码，从农场到餐桌，每一环都清晰可查。” 一个检查员不信邪，从口袋里掏出无菌签，在操作台的角落里用力擦拭了一下，然后放进检测仪。 三分钟后，检测仪屏幕上显示的结果，让他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菌落总数……低於饮用水標准？” 另一边，消防局的小组，衝进了学生宿舍。他们准备好了各种工具，打算好好查查这里的消防通道、电线线路和消防器材。 他们看到的是宽敞明亮的四人间，没有乱拉的电线，没有堵塞的通道。墙角的智能灭火器上，一个绿色的指示灯正在规律地闪烁。 “这东西管用吗？”一个消防员狐疑地敲了敲灭火器。 一个路过的学生听到了，热情地解释道：“同学，这个是智能联网的。它的压力值、地理位置都会实时上传到学校的安防中心。如果压力低於95%，或者被人移动，安防中心和我们宿舍所有人的手机都会收到警报。上周三號楼那个不小心碰倒了一个，五秒钟之內，楼管就带著备用灭火器跑上来了。” 消防员们面面相覷，感觉自己像是从上个世纪穿越过来的。 “战爭指挥室”里，气氛异常欢乐。 老k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將执法人员佩戴的记录仪信號，实时传输到了指挥室的大屏幕上。 消同学和苏畅，一人拿著一包薯片，像看真人秀一样，看得津津有味。 “快看快看！那个消防员的表情，他怀疑人生了！” “哈哈哈，卫生所那个，他是不是想在咱们食堂偷师学艺啊？盯著皮埃尔大厨的刀工看了三分钟了！” 任薇则优雅地端著咖啡，指挥著自己的团队，將这些“突击检查”的画面，配上“欢迎社会各界监督，共建阳光透明校园”的標题，实时发布到各大社交平台上。 这场“联合执法”，变成了一场新星学院的“肌肉秀”。 王副局长在行政楼大厅里来回踱步，脸色越来越难看。各个小组的反馈陆续传来，结果都一样：没问题。不仅没问题，而且標准高得嚇人。 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他不甘心。 “这都是表面功夫！”他指著大厅里来来往往的学生和老师，对著身边的记者们大声说道，“一所学校的根本，是教学！是师资！我要查他们的课程安排，查他们老师的资质！一个民办技校，能请到什么好老师？” 他话音刚落，一个温和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王局长，您是在找我吗？” 王副局长回头，看到沈诚正微笑著站在那里。 “当然！”王副局长找到了最后的突破口，气势汹汹地说，“把你们的课程表和所有教师的资格证、学歷证明，都拿出来！我要一份一份地查！” “没问题。”沈诚打了个响指。 他身后的巨幅显示屏瞬间亮起，出现了一个名为“新星公开课”的平台界面。 “王局长，我们学院所有的课程，包括教学大纲、课件、参考书目，甚至课堂录像，都在这个平台对全社会公开。任何人都可以查询和旁听。”沈诚的语气平静，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至於我们的老师……” 沈诚顿了顿，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行政楼一侧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一群人谈笑风生地走了出来。他们刚刚结束一场教学研討会。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满头银髮、精神矍鑠的外国老者。王副局长身边，一个年轻记者突然失声惊呼：“天哪！那不是……菲利普·安德森教授吗？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 安德森教授身后，跟著一个戴著黑框眼镜的中年人，有眼尖的媒体人认出，那是国內ai领域的泰斗，李开復博士。 人群中，还有普利兹新闻奖得主，有前国家话剧院的台柱子，有退役的航天工程师，当然，还有刚刚在后厨“接待”了检查组的米其林三星大厨皮埃尔…… 他们，就是新星学院的“教师天团”。 王副局长彻底石化了。他张著嘴，大脑一片空白，感觉自己像一个闯进了奥斯卡颁奖典礼现场的乡下土財主。 记者们的闪光灯，像疯了一样闪烁起来，对准的不再是王副局长，而是这群星光熠熠的“技校老师”。 这场声势浩大的“联合执法”，以一种极其荒诞和戏剧性的方式，宣告了它的彻底失败。 当晚，新闻的头条，不再是《网红学院的黑幕》，而是《诺奖得主加盟中国技校，新星学院重新定义教育》。 “校长联盟”的加密频道里，一片死寂。钱振华看著新闻上，安德森教授和沈诚握手的照片，第一次感到了发自內心的寒意。 他意识到，他面对的，可能根本不是一个商人，也不是一个改革者。 他是一个无法用常理揣度的……怪物。 夜深人静的“战爭指挥室”里，团队成员们在短暂的庆祝后，已经开始復盘。 沈诚站在窗边，看著手机。屏幕上，是刚刚收到的一条新简讯，依旧来自陈岩。 “舞台给你搭好了，演员也请来了。我很好奇，你这齣戏，到底打算怎么唱。” 沈诚的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回復了两个字。 “捧杀。” 第135章 第 135 章 第141章黄金枷锁 “联合执法”的闹剧，以一种近乎魔幻现实主义的方式落幕。 第二天，所有媒体的头版头条，都献给了新星学院。那张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菲利普·安德森与沈诚握手的照片，被配上了各种耸人听闻的標题——《教育界的“復仇者联盟”：一所技校如何顛覆百年高校的想像？》、《从网红到教父：沈诚和他的“教师天团”》。 舆论的风向，在短短二十四小时內，完成了一次从“审判”到“封神”的极端反转。 新星学院不再是那个充满爭议的“搅局者”，它成了一个標杆，一个理想，一个悬浮在现实泥沼之上的空中楼阁。 教育部大楼，“求是”会议室。 国家高等教育改革顾问委员会的第二次会议，在万眾瞩目下，再次开启了全网直播。 这一次，会议室里的气氛与上次截然不同。 曹天恆没有来，据说他因为“突发心臟不適”正在接受治疗，天恆集团的股价已经连续三天跌停。周校长来了，但他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全程低著头，像一个等待宣判的囚犯。 而以沪交大学校长钱振华为首的几位校长，则换上了一副和善的面孔，甚至在镜头扫过时，还会主动露出温和的微笑。 他们想明白了，对抗是徒劳的，那就只能选择“顺从”。 直播间的在线人数，稳定在了一千万以上。弹幕滚动得快到看不清字，但核心情绪只有一个：期待。 所有人都想看看，那个把屠刀变成了手术刀的男人，今天，又要切开什么。 会议开始，陈岩照例讲了几句开场白，但他很快就把话筒交给了沈诚，语气里带著显而易见的欣赏：“上次会议，沈校长为我们提出了很多尖锐的问题。今天，我们更想听听，沈校长对未来的『建设性』意见。” 所有镜头，瞬间聚焦。 沈诚站起身，没有走向投影仪，只是走到了会议桌的中央。 他环视了一圈，目光在钱振华那张儒雅的脸上停留了半秒。 “各位，最近媒体朋友们很看得起我，把新星学院捧得太高，这让我很不安。” 他一开口，就是自谦。 钱振华的眼皮跳了一下。他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沈诚的谦虚，比他的狂妄，更危险。 “新星学院，只是一个特例，一个在特定条件下诞生的、不计成本的实验品。它的模式，无法复製，也不应该被神化。”沈诚的语气诚恳得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我们的目標，不应该是再造一个新星学院，而是让全国三千所高校，都能找到適合自己的、向上的道路。” 弹幕里一片讚誉。 “校长格局大了！” “呜呜呜，太谦虚了，粉了粉了。” “所以，”沈诚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有力，“我今天不想再谈『问题』，我想谈谈『標准』。” 他打了个响指。 身后的任薇，將一份文件分发给在场的每一位顾问。 文件的封面上，印著一行烫金大字——《关於建立中国“標杆大学”动態评估体系的草案》。 钱振华翻开文件，只看了第一页，他的指尖就感到一阵冰凉。 “我认为，『大学良心榜』的存在，只是一个初级阶段，它解决了『下限』的问题。但中国的高等教育，更需要解决『上限』的问题。”沈诚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迴响，“我们需要一个清晰的、可量化的、能引领未来的『標杆』，让所有大学都知道，一座伟大的大学，应该是什么样子。” 他开始逐条解读那份草案。 “第一，师资力量。我们不应该只看论文和头衔。我建议，引入『大师指数』。一所『標杆大学』，其核心专业，必须保证每五百名本科生，就拥有一位在其领域內公认的、具备国际影响力的『大师级』学者。这个『大师』的定义可以很宽泛，诺贝尔奖、菲尔兹奖、图灵奖得主当然算，米其林三星主厨、普立兹奖得主、奥斯卡最佳导演，也应该算。因为他们都代表了人类在某个领域的极致追求。” 会议室里，几位校长的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 “第二，后勤服务。我建议，废除传统的满意度调查，引入『幸福感指数』。食堂的饭菜好不好吃，不应该由校领导说了算，应该由学生的体重和体检报告说了算。宿舍的热水够不够用，不应该看水管的粗细，应该看学生因为洗冷水澡而感冒的比例。我提议，『標杆大学』的食堂，必须引入第三方独立美食评审团，每年进行匿名评级。宿舍管理，必须实现百分之百的智能化，任何报修，都应在十五分钟內得到响应。” “第三，行政效率。我建议，引入『时间成本』概念。学生在校期间，所有与行政部门打交道的流程，都应该被量化为『时间成本』。『標杆大学』必须承诺，將学生的平均『行政时间成本』，控制在每学年不超过八小时。所有盖章流程，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內线上完成。任何一个需要学生跑第二趟的流程，都应该被视为一次『教学事故』，並由ai系统自动追责到人。” “第四……” 沈诚每说一条，钱振华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哪里是“標准”，这分明是一把用黄金打造的、镶满了钻石的、无比精美的断头台！ 每一条，都听上去那么美好，那么正確，那么符合所有人对理想大学的想像。 但每一条，都像一根锋利的针，精准地刺向了现有大学体制最臃肿、最无能的软肋。 每一条，都需要投入天文数字的资金和顛覆性的改革才能实现。 每一条，都是参照新星学院那个“变態”的模式，量身定做的。 这是一个阳谋。一个美到让人无法拒绝的阳谋。 沈诚讲完，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直播间的弹幕，却已经彻底沸腾。 “我操！这才是大学该有的样子啊！” “幸福感指数！时间成本！校长是天才吗？这些词简直说到了我心坎里！” “求求了！按这个標准给我来一打大学！我愿意再上一次！” “@沪交大学 @捂大 @清北，听到了吗？別装死！快表態！” 民意，如山洪般，透过小小的弹幕窗口，向会议室里这群“泰山北斗”们，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钱振华的手，死死攥著那份薄薄的草案，纸张的边缘，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他知道，他不能反对。 在全国人民面前，反对这个“理想大学”的標准，就等於承认自己无能、落后，承认自己就是改革的绊脚石。 他只能讚美，只能拥护。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陈岩，缓缓地开口了。 “沈校长的这份草案，高屋建瓴，振聋发聵啊。”他给予了极高的评价，然后话锋一转，“当然，標准很高，理想很丰满。要一步到位，恐怕不现实。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先搞一个试点。” 来了。 钱振华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个试点单位，必须要基础好，有改革精神，有担当，敢於啃硬骨头。”陈岩的目光，在会议室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钱振华的身上，眼神里充满了“信任”和“期许”。 “我看，沪交大学，就很合適嘛。钱校长，您作为国內高等教育界的领军人物，治学严谨，思想开明，一直走在改革的前沿。由您来牵头，做我们『標杆大学』建设的第一个试点，我想，是眾望所归，也是最能服眾的。” 陈岩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温柔的刀，插在钱振华的心口。 他把他捧得越高，他就摔得越惨。 他把所有的讚美都给了他，也把所有的枷锁，都套在了他的身上。 钱振华感到一阵眩晕。 他能看到，镜头正对著他，那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玻璃镜头，像一只巨大的眼睛，审视著他。 他能听到，自己胸腔里，心臟在疯狂地擂鼓。 他能闻到，空气中，瀰漫著一股名为“阴谋”的、甜腻的芬芳。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干得像撒哈拉沙漠。 他想拒绝。 但他看著陈岩那张笑呵呵的脸，看著沈诚那双带著一丝玩味的眼睛，看著直播间里飞速滚动的“支持沪交！”“钱校长加油！”的弹幕。 他知道，他说不出那个“不”字。 他慢慢地站起身，努力让自己的身体不要颤抖。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对著镜头，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感谢陈老，感谢沈校长的信任。沪交大学，作为百年名校，理应为国家的高等教育改革，承担更多的责任。”他的声音，乾涩，沙哑，像被砂纸打磨过。 “我们……我们愿意，也一定能够，完成好这次试点任务，绝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话音落下，陈岩带头鼓起了掌。 掌声热烈，持久。 在掌声中，钱振华缓缓坐下。他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他低头，看著桌上那份名为《草案》的文件。 那烫金的“標杆大学”四个字，在他的眼中，扭曲，变形，最后变成了一副沉重的、闪著金色光芒的枷锁，“咔嚓”一声，牢牢地锁在了他的脖子上。 冰冷，刺骨。 第136章 帝王的新食堂 第142章帝王的新食堂 沪交大学的校长办公室，从未如此压抑。 巨大的红木办公桌上，散落著各种文件和报告。钱振华坐在那张象徵著权力的真皮大班椅上，一夜未眠。他眼窝深陷，平日里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银髮，此刻也显得有些凌乱。 窗外，晨光熹微，鸟鸣清脆。 校园里，已经有早起的学生在晨读，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寧静而充满朝气。 但钱振华知道，一场看不见的海啸，已经淹没了这座百年学府。 他成了英雄。 至少，在学生和公眾眼里是这样。 校园论坛上，关於“沪交喜提全国首个『標杆大学』试点”的帖子，被顶上了最高的位置。下面是一片欢腾的回覆。 “起飞！我交威武！钱校长牛逼！” “所以，我们很快就能吃到米其林食堂，见到诺奖大佬了吗？幸福来得太突然！” “已经开始期待不用再跑行政楼盖章的日子了！感谢沈校长！感谢钱校长！” 钱振华看著这些评论，感觉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的脸上。 “篤篤篤。” 敲门声响起。 学校的几位副校长和核心部门的负责人，鱼贯而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著一种参加追悼会般的沉重。 “都坐吧。”钱振华摆了摆手，声音嘶哑。 没有人说话。 巨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中央空调的送风声，呜呜作响，像某种不祥的哀鸣。 “都说说吧。”钱振华打破了沉默，他將那份沈诚起草的《草案》复印件，推到桌子中央，“从哪儿开始？” 分管后勤的刘副校长，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第一个开了口，他的额头上全是汗：“钱校长，我……我先说食堂吧。我联繫了国內所有能联繫上的米其林星级餐厅，也托人问了海外的几个。人家一听是给大学食堂当顾问，都以为我们是开玩笑。就算有愿意谈的，那个顾问费……都是天价。一个三星主厨，一年的顾问费，比我们整个后勤集团一年的利润都高！” “而且，这还不是钱的问题。”他苦著脸补充道，“人家对食材、设备、流程的要求，都是变態级別的。我们的食堂，別说三星，就是想达到米其林『必比登』推荐的標准，都得把整个后厨推倒了重建。那笔钱……” 他没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 “大师指数呢？”钱振华的目光，转向了分管人事和科研的李副校长。 李副校长是个清瘦的学者，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无奈：“校长，诺贝尔奖、菲尔兹奖……这种级別的学者，都是国宝。人家要么在国外顶尖机构，要么在国內的科学院。他们的行程，都是按分钟计算的。我们能请来开一次讲座，都得动用您私人的人脉，烧高香了。还『每五百名学生拥有一位』？这是要把全世界的诺奖得主都打包请到我们沪交来吗？” “我问了几个猎头公司。”他嘆了口气，“他们说，想挖一个诺奖得主全职过来，除了提供上不封顶的科研经费，还得配套解决他整个团队，几十號人的工作和生活。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这是……这是在造一座城。”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每一个“標杆”，都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行政改革呢？”钱振华的目光，落在了行政办公室主任的身上。 主任的脸色，比哭还难看：“校长，『所有流程二十四小时线上完成』，技术上……咬咬牙，多点钱，也许能实现。但『ai自动追责』，『优化不能创造价值的岗位』……这……” 他不敢说下去了。 在座的谁不知道，行政系统里，有多少岗位是用来安置各种“关係户”的？那些人，动一个，就可能牵出一串。这哪里是改革，这是在搞內部清洗。 “所以，都做不到？”钱振华的声音，冷得像冰。 没有人敢回答。 良久的沉默后，还是刘副校长，那个管后勤的胖子，小心翼翼地开口了。 “校长，一步到位，肯定不行。但……但我们是不是可以先做点『看得见』的成绩出来？给外人看看，我们確实在努力。” “比如？” “比如……食堂。”刘副校长擦了擦汗，“米其林请不起，但我们可以请一个五星级酒店的总厨啊！再把我们最大的一个食堂，重新装修一下，就按照最高档的西餐厅標准来装！灯光、音乐、餐具，都用最好的。这样，媒体一来，照片拍出去，多漂亮！多有面子！” 这个提议，像一根救命稻草。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自欺欺人，但在巨大的压力下，这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先造一个“盆景”，应付一下舆论和上级。 钱振华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他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他知道，一旦他点头，他就从一个学者，一个教育家，彻底沦为了一个搞面子工程的官僚。 但他別无选择。 “就这么办吧。”他挥了挥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钱……从明年的科研经费里，先挪一部分出来。” 李副校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著钱振华那张灰败的脸，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一个月后，沪交大学“帝王”食堂，正式开业。 它的真名叫“启航餐厅”，但学生们私下里，都叫它“帝王食堂”。 因为它太奢华了。 入口是黑色的磨砂玻璃自动门，天板上垂下巨大的水晶吊灯，地面铺著能倒映出人影的黑色大理石。悠扬的古典音乐在空气中流淌，穿著笔挺制服的服务员，彬彬有-礼地引导著稀稀拉拉的学生。 菜单是皮质的，上面的菜名，每一个都透著一股普通人看不懂的高贵。 “低温慢煮澳洲和牛配黑松露汁佐土豆泥”，售价288元。 “法式香煎鹅肝配无果酱”，售价188元。 最便宜的“主厨精选意面”，也要88元。 开业当天，钱振华亲自到场，进行了一场尷尬的“宣传式”午餐。 他坐在空旷华丽的餐厅中央，面前摆著一碗价值288元的和牛饭。记者们围著他，闪光灯不停地闪烁。 他努力地做出享受的表情，对著镜头，盛讚这里的饭菜“有国际水准，体现了沪交追求卓越的精神”。 然而，就在餐厅那巨大的落地窗外，不过五十米远的地方，是学校的第二食堂。 那里的学生，正排著长长的队，为了打到一份12块钱的、土豆丝里可能还带著钢丝球的快餐。 一个新闻系的学生，用长焦镜头，拍下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前景是钱振华在“帝王食堂”里，孤独地品尝著天价午餐，背景，则是第二食堂门口，那拥挤、焦灼、充满了生活气息的长队。 两种景象，被压缩在同一个画面里，形成了一种荒诞、割裂、又无比讽刺的对比。 这张照片，没有配任何文字，被上传到了“大学良心榜”的“摄影大赛”板块。 它的標题是：《一墙之隔》。 照片瞬间引爆了网络。 “我哭了，这比任何一部讽刺电影都牛逼。” “钱校长，和牛饭好吃吗？我们二食堂的米饭，今天又是夹生的。” “这哪里是『標杆大学』，这是『阶级固化』体验中心啊！” 当晚，一篇由沪交大学学生匿名撰写的文章——《帝王的新食堂》，在全网刷屏。文章將这个华而不实、只有少数人能消费得起的食堂，比作安徒生童话里那件“皇帝的新衣”。 “我们都在假装，假装我们拥有了全世界最好的食堂。但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只是多了一件昂贵、滑稽、且毫无用处的新衣。而我们大多数人，依旧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钱振华坐在办公室里，看著手机上那张《一墙之隔》的照片。 照片里的他，笑容僵硬，姿態优雅，像一个被精心打扮过的木偶。 他拿起桌上的一个青瓷笔筒，那是他最喜欢的古董，他曾无数次在深夜里摩挲它，感受那份歷史的温润和沉静。 此刻，他却只想把它狠狠地砸碎。 他看著照片里，自己映在光洁桌面上的倒影。 那倒影模糊，扭曲。 他看到的，不再是一个受人尊敬的大学校长，一个儒雅的学者。 而是一个穿著华丽戏服，在万眾瞩目下，卖力表演的小丑。 第137章 以上服务，新星学院將不收取任何费用 第143章联盟的裂痕 “帝王食堂”的闹剧，只是一个开始。 在陈岩的“亲切关怀”和汹涌的民意下，“標杆大学”试点项目，迅速扩大。 捂大、政法大学，以及几所之前在“校长联盟”里叫得最凶的985高校，都被“荣幸”地选为了第二批试点单位。 一时间，各大名校，纷纷上演起了光怪陆离的荒诞剧。 捂大为了凑齐“大师指数”，病急乱投医，重金请来了一位过气的、研究方向早已被主流学界淘汰的诺奖得主。老先生来了之后，天天在校园里遛鸟喝茶，对教学和科研毫无兴趣，反而对学校的古建筑修復提出了不少“宝贵意见”。 政法大学为了提升“幸福感指数”，下令所有宿舍楼必须二十四小时供应热水。结果，学校老旧的锅炉系统不堪重负，在一周內爆炸了两次，造成了更大范围的停水。学生们在app上创作了一首新诗：“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没那能力，知道不？” 一所以理工科见长的大学，为了搞“行政效率”改革，从硅谷挖来一个ai团队。结果团队来了之后发现，学校的行政系统，还停留在用excel表格和纸质文件传递信息的阶段，根本没有可供ai分析的数据。最后，这个昂贵的ai团队，最大的贡献，是帮学校食堂设计了一个更科学的排队算法。 这些“改革成果”，无一例外，都成了“大学良心榜”上新的笑料来源。 “校长联盟”的加密频道，彻底变成了一个“比惨大会”和“甩锅现场”。 “钱校长！你当初就不该接这个盘子！现在好了，我们所有人都被你拖下水了！”政法大学的周校长第一个开炮，他因为锅炉爆炸的事，已经被市里领导约谈了好几次。 “老周，你这话就不对了。当初是谁哭著喊著要搞死沈诚的？”另一所大学的校长立刻反唇相讥，“现在倒怪起钱校长来了？要不是你们当初那么蠢，去搞什么『联合执法』，会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吗？” “都別吵了！”钱振华的声音，带著压抑不住的怒火和疲惫，“现在互相指责还有什么用？想想怎么解决问题！” “解决？怎么解决？”一个校长冷笑道，“政府拨的那点『改革经费』，连给诺奖得主付个订金都不够！我们学校为了建那个破智能图书馆，已经把明年的青年教师科研基金都砍了！现在老师们意见大得能把天板掀了！” “我们也是！为了应付检查，高价买了一批所谓的『智能消防栓』，结果全是贴牌的垃圾货！现在退也退不掉，天天在app上被学生当段子讲！” 频道里，充满了怨气、推諉和绝望。 曾经那个因为共同的敌人而团结起来的联盟，此刻，在巨大的財政压力和声誉危机面前，变得脆弱不堪。每个人都像被困在同一条正在下沉的船上，却只想把別人推下水，好让自己多喘一口气。 钱振华看著屏幕上那一双双充满了猜忌和怨恨的眼睛，心力交瘁。 他这个“盟主”，如今成了所有人攻击的靶子。 他关掉电脑，办公室里陷入一片死寂。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楼下那座灯火辉煌，却门可罗雀的“帝王食堂”，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架在火上炙烤的囚犯。 他精心构筑了几十年的儒雅、从容、睿智的形象，正在一片片地剥落，露出底下那个狼狈、无助、甚至有些歇斯底里的內核。 他拿起桌上一方沉重的端砚，那是他最珍爱的藏品，据说曾是某位晚清重臣的案头之物。他摩挲著砚台上冰冷温润的纹路，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窜起。 他猛地举起端砚，用尽全身力气，朝地上狠狠砸去！ “砰！” 一声巨响。 名贵的古砚，四分五裂。 碎片溅起，划破了他光洁的裤腿。 他喘著粗气，看著一地的狼藉，眼中布满了血丝。那个运筹帷幄的学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逼到绝境的、疯狂的赌徒。 就在这时，“战爭指挥室”里，沈诚正悠閒地喝著咖啡，看著屏幕上“校长联盟”內部的混乱。 “差不多了。”他放下咖啡杯，对任薇说，“可以收网了。” 任薇心领神会，拨通了几个电话。 第二天，“大学良心榜”app上，发布了一则重磅公告。 公告宣布，为了响应国家“標杆大学”的建设號召，本著“开放、共享、协作”的精神，新星学院决定： 第一，向所有“试点大学”免费开源“启明”智慧校园管理系统的基础框架代码。该系统由新星学院耗资数十亿自主研发，能够有效解决行政效率低下的问题。 第二，启动“星辰学者”全球人才共享计划。新星学院將利用其全球人脉，协助各“试点大学”联繫、邀请世界顶尖学者进行短期授课或合作研究。 公告的最后，还有一行小字：“以上服务，新星学院將不收取任何费用。但为保证服务质量，具体合作细节，將由我校『对外合作与发展中心』进行一对一接洽。考虑到资源有限，我们將优先服务於最有改革诚意与合作精神的伙伴。” 这则公告，像一颗深水炸弹，在死气沉沉的“校长联盟”里，炸出了滔天巨浪。 免费的ai系统！ 共享的诺奖人脉！ 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馅饼里可能包著毒药，但在快要饿死的时候，谁还顾得上那么多？ 公告发布不到一小时，任薇的手机，就快被打爆了。 那些昨天还在加密频道里对钱振华破口大骂的校长们，此刻，一个个都换上了最谦卑、最热情的语气，爭先恐后地向新星学院表达著“强烈的合作意愿”。 他们都想成为那个“最有改革诚意”的“优先伙伴”。 他们背著自己的“盟友”，偷偷地向曾经的敌人，递上了投名状。 深夜，沪交大学校长办公室。 钱振华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他最信任的副手打来的。 “钱校长，不好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惊慌，“我刚得到消息，政法大学的周校长，今天下午，偷偷派人去了新星学院，签了合作协议！他们拿到了『启明』系统的第一批授权，还有……还有安德森教授下学期为期一周的讲学名额！” 钱振华握著电话的手，猛地一抖。 背叛。 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背叛。 那个昨天还在指著他鼻子骂的周校长，今天，已经跪倒在了沈诚的脚下。 联盟，已经死了。 被沈诚用一根胡萝卜，就轻易地瓦解了。 钱振华慢慢地放下电话，他没有愤怒，也没有惊讶。他的心里，只剩下一片死灰般的平静。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他缓缓地走到窗边，看著远处那座依旧亮著灯的“帝王食堂”。那灯光，像一个巨大的、华丽的讽刺，照亮了他惨白的脸。 他仿佛看到，沈诚就站在那食堂的顶端，微笑著，向他举起了酒杯。 而他，和他的联盟，不过是沈诚这场盛大演出中，一群供人取乐的、滑稽的配角。 第138章 来自哈佛的刺客 第144章 来自哈佛的刺客 “校长联盟”的加密频道，像一座被白蚁蛀空的华丽宫殿，悄无声息地垮了。 钱振华这位昔日的盟主，如今成了最大的笑话。 他亲手砸碎了自己最心爱的端砚，也砸碎了自己一生的清誉。 战爭指挥室里，气氛热烈得如同过年。 “散了，全散了！” 消同学挥舞著拳头，脸颊因为激动而泛红。 “周校长那个老狐狸，第一个就跪了，现在天天在媒体上吹捧咱们的『启明』系统，说那是『教育界的未来』，我呸！” 苏畅抱著一台笔记本电脑，笑得眉眼弯弯。 “校长，你看，这是后台数据，那几所试点大学的app活跃度，比咱们自己学校的学生还高。他们现在查自家校长的黑料，比谁都积极。” 任薇端著一杯红酒，轻轻摇晃，嘴角噙著一抹动人的弧度。 她看著那个坐在椅子上，悠閒地刷著手机的年轻男人，眼神里异彩连连。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不费一兵一卒，用一根胡萝卜，就让一个坚固的利益同盟，土崩瓦解，甚至反目成仇。 这种手段，已经超出了商业竞爭的范畴。 就在这时，沈诚那部特殊的私人手机，又响了。 还是那个来自京城的座机號码。 沈诚按下免提，陈岩那温和醇厚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 “沈校长，好手段啊。”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著一丝藏不住的笑意。 “我这个老头子，在教育部几十年，开过无数次会，想了无数个办法，都没能让他们这么听话。你倒好，几份免费代码，就让他们抢著给你当马前卒了。” 沈诚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陈老，您过奖了。主要还是同行衬托得好。” “哈哈哈……” 陈岩爽朗地笑了几声，隨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不过，沈校长，你这把火，烧得有点太旺了。” “『標杆大学』的闹剧，现在全国上下都在看笑话。沪交那个『帝王食堂』，连国外媒体都报导了，说我们是在搞『教育奢靡主义』，影响很不好。” 指挥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意识到，事情可能要起变化。 “上面需要一个真正的，能向世界展示我们高等教育改革成果的窗口。一个正面的，积极的，能一锤定音的成绩。” 陈岩的声音，不容置疑。 沈诚眼珠一转，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这是要他把唱黑脸的机会，变成唱红脸的舞台。 “陈老的意思是？” “我听说，新星学院的『教师天团』，在海外学术界，有很强的人脉和影响力？” 陈岩不答反问。 “还行吧，安德森那老头，天天跟我们吹牛，说他跟霍金掰过手腕。” 沈-诚隨口胡扯。 “好！” 陈岩似乎就在等他这句话。 “我跟几位领导商量了一下，准备以教育部的名义，联合你们新星学院，搞一个『全球青年学者交流计划』。” “邀请哈佛、剑桥、牛津这些世界顶尖名校的优秀学生，来我们国內的顶-尖大学，进行为期一个学期的交流学习。” “我们要让全世界的年轻人，亲眼看看我们大学的变化，看看我们改革的决心！” 任薇和韩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搞好了，是天大的功劳。 搞砸了，新星学院和沈诚，就是第一个背锅的。 “这个主意好啊！” 沈诚却一拍大腿，兴奋地站了起来。 “陈老，我完全赞成！不过，为了保证交流效果，让外国朋友们能有一个最好的体验，我觉得，他们在选择学校的时候，应该有一个科学、客观、全面的参考依据。”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陈岩的声音再次响起，带著一丝玩味。 “哦？比如？” “比如，『大学良心榜』的综合评分。” 沈诚的笑容，灿烂得像个二百斤的孩子。 电话那头，传来了陈岩长长的，意味深长的笑声。 “你啊你……” …… 教育部联合新星学院，共同发起“全球青年学者交流计划”的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再次引爆了整个教育界。 尤其是那条附加条款——“大学良-心榜app的评分，將作为国际学生选择学校的重要参考指標”，更是让刚刚才从“標杆大学”泥潭里爬出来的校长们，集体傻眼。 国际声誉！ 这四个字，对任何一所自詡为“名校”的大学来说，都拥有著致命的诱惑力。 这是他们梦寐以求，却又遥不可及的东西。 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眼前。 只要能吸引到几个哈佛、牛津的学生来交流，拍几张照片，发几篇新闻稿，那之前所有的负面新闻，都可以被一笔勾销！ 可…… 一想到自己学校那漏水的宿舍，那飘著苍蝇的食堂，再看看app上那惨不忍睹的评分，所有校长都感到一阵牙疼。 沪交大学，校长办公室。 钱振华在递交辞呈后，被校董事会强行挽留了下来。 他成了这次“交流计划”的总负责人，这是他戴罪立功的最后机会。 他看著屏幕上，那个金髮碧眼，笑容阳光的美国青年，太阳穴突突直跳。 杰克·安德森，哈佛大学社会学系明星学生，在油管上拥有五百万粉丝的超级vlogger。 他以製作“大学体验”系列视频而闻名，风格以“真实、毒舌、不留情面”著称。 就在一小时前，杰克在他的个人频道，发布了一条最新视频。 “嘿，朋友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將要去神秘的东方，体验一下中国的大学生活！” 视频里，杰克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大学良心榜”的英文版界面。 “我用这个神奇的app，筛选了几所学校。新星学院当然是我的首选，但它的校长告诉我，为了公平，他们不参与这次计划。” “所以，我的目光，锁定在了这所学校上……” 杰克的手指，在屏幕上向下一划，停在了一个名字上。 沪交大学。 综合评分：2.1星。 杰克对著镜头，露出了一个恶魔般的微笑。 “听说，他们的校长，刚刚因为建了一座『帝王食堂』而闻名世界。我很好奇，在这座伟大的学府里，除了昂贵的牛排，还有什么惊喜在等著我。” “华国，我来了！” 视频的最后，是杰克背上行囊，意气风发走向机场的背影。 钱振华关掉视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一瞬间凝固了。 他感觉，那个叫杰克的美国青年，不是来交流的。 他是来给自己送葬的。 第139章 第 139 章 第145章 帝王的新衣，留学生的特供 钱振华的办公室，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战爭指挥室。 他盯著屏幕上那个叫杰克的美国青年的照片，仿佛在研究一个即將登陆的超级颱风。 这个杰克，不是普通的学生。 他是一把行走的舆论放大器，一个能將任何微小瑕疵都变成国际丑闻的灾难源。 “不能让他看到任何不该看的东西！” 钱振华的声音，嘶哑而决绝。 他拍著桌子，对面前一眾噤若寒蝉的学校高层，下达了一连串指令。 “立刻！把三號宿舍楼清空！把里面的学生，全部给我塞到其他楼里去！一周之內，我要看到一个全新的，带著独立卫浴、中央空调、24小时热水的『国际学者公寓』！” “那个『帝王食堂』，从今天起，改名『国际友谊餐厅』！只对外国留学生和专家开放！再去给我请一个会做披萨和汉堡的西餐厨子！记住，要白人！” “从机场到学校，从学校大门到『国际学者公寓』，再到『国际友谊餐厅』和主教学楼的路线，给我重新铺一遍！路两边的墙，全部粉刷！坛里，给我种满鬱金香！我要让杰克走过的每一寸土地，都散发著人民幣的芬芳！” 一场规模空前，荒诞至极的“面子工程”，在沪交大学，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全面铺开。 整个校园，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 白天尘土飞扬，夜晚灯火通明。 而沪交大学的本地学生们，则成了这场闹剧最大的受害者。 三號楼的学生，在一天之內被强制搬离。 四人间的宿舍，硬生生塞进了六个人，连转身都困难。 他们看著工人们將崭新的空调、液晶电视、席梦思床垫，一件件搬进自己曾经的宿舍，那种被剥夺和被羞辱的感觉，让每个人的胸口都堵得发慌。 “大学良心榜”的app上，沪交大学的板块，彻底炸了。 愤怒的评论，像潮水一样涌来。 但很快，一种新的，更高级的表达方式，取代了单纯的咒骂。 “高校风雅颂”板块，再次成为了学生们的主战场。 “第一届『一校两制』主题文学创作大赛”，应运而生。 一篇名为《我的沪交，我的两个祖国》的散文，迅速刷屏。 “……我站在新粉刷的墙壁前，闻到了油漆的清香，也闻到了不公的气息。我看见金髮碧眼的朋友，走在铺满鲜的道路上，走向那座只为他们开放的餐厅。而我，绕过施工的土堆，走向那座拥挤、喧囂，但无比真实的第二食堂。在这一刻，我深深地感受到，我和我的大学，仿佛生活在两个不同的国度。一个光鲜亮丽，一个灰头土脸。我们之间，隔著一堵看不见的墙。” 这篇文章，写得克制，隱忍，却字字泣血。 摄影大赛里，一张名为《远方的客人，身边的邻居》的照片，获得了最高的点讚。 照片採用分割构图。 左边，是焕然一新的“国际学者公寓”，窗明几净，阳台上甚至摆著精致的咖啡桌。 右边，是学生们自己居住的旧宿舍楼，窗户上掛满了晾晒的衣物，密密麻麻，像一面面五顏六色的“万国旗”。 强烈的视觉对比，带来的是无声的震撼。 …… 战爭指挥室里。 苏畅看著这些饱含著愤怒与才华的作品，眼圈有些发红。 “校长，我担心……再这样下去，学生们的情绪，会从对学校的不满，转移到对那些外国学生的排斥上。这会变成一场排外运动。” 她的担忧，不无道理。 评论区里，已经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凭什么他们一来，我们就要被赶出宿舍？” “他们是来当大爷的吗？” 沈诚靠在椅子上，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所以，我们的任务，不是煽动对立，而是引导共情。” 他看向消同学和苏畅。 “立刻在app上，发起一个新活动。” “就叫——『给国际友朋的校园生存指南』。” “用最热情，最友好的语气，用最地道的英文，为他们编写一份『民间版』的校园导览。” 消同学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沈诚的意图。 “我懂了！这叫高级黑！” 沈诚笑著摇了摇头。 “不，这叫『用魔法打败魔法』。” “他们不是要面子吗？我们就给他们天大的面子。” 很快，一份由沪交学生集体创作，图文並茂，翻译精良的《沪交非官方生存指南》，在app和海外社交媒体上同步上线。 “亲爱的朋友，欢迎来到沪交！为了让您体验到最宾至如归的服务，我们伟大的学校为您准备了专属的『国际友谊餐厅』！那里的牛排，和校长的微笑一样真诚！我们强烈推荐！” “当然，如果您想体验更具烟火气的本地生活，我们诚挚地邀请您，来我们的第二食堂。这里的饭菜，充满了惊喜，就像开盲盒。您永远不知道，下一口会吃到什么。这，就是生活的真諦。” “这是为您准备的『国际学者公寓』，拥有柔软的床垫和24小时热水，愿您夜夜好梦。如果您对我们普通学生的居住环境感兴趣，也欢迎来参观我们的『八人-间集体宿舍』，感受一下什么叫『团结就是力量』！” 这份指南，通篇都是讚美和“热情”的邀请，却让每一个读懂其中深意的人，都笑出了眼泪。 它像一把温柔的刀子，精准地捅进了沪交大学那虚偽的“面子”之下。 就在这份指南发布后的第三天。 杰克·安德森，抵达了沪交。 钱振华亲自带队，在校门口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 鲜，掌声，镜头。 杰克享受著国王般的待遇，他被安排住进了那间比五星级酒店还豪华的单人公寓。 他的第一条vlog，也如期发布。 视频里，全是讚美之词。 “我的天！这简直太棒了！中国的大学，就像天堂一样！乾净的校园，美味的食物，还有热情得让人难以置信的师生！” 钱振华看著视频，长长地鬆了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赌贏了。 然而，当天深夜。 杰克关掉了房间里所有的摄像头，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悄悄溜出了“国际学者公寓”。 他手里，拿著一部手机，屏幕上，正是那份《沪交非官方生存指南》。 他循著指南的地图，穿过黑暗的小路，避开巡逻的保安，来到了那个传说中的“第二食堂”。 食堂里人声鼎沸，热气蒸腾。 杰克学著其他学生的样子，排队，打饭。 他12块钱，买了一份两荤一素的套餐。 他找了一个角落坐下，打开了自己藏在背包里的微型摄像机。 他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 咀嚼。 然后，他的表情，凝固了。 他缓缓地，从嘴里，抽出了一样东西。 一小截，带著捲曲铁丝的，钢丝球。 他没有说话。 只是把那截钢-丝球，举到镜头前，静静地展示著。 屏幕，瞬间变黑。 第140章 第 140 章 第146章 钢丝球引发的国际事件 杰克的最新视频，在油管上发布了。 標题简单粗暴：《沪交大学的两张面孔》。 视频的开头，是钱振华校长在欢迎仪式上，那热情洋溢的笑脸。 紧接著，画面一转，是杰克从嘴里抽出那截钢丝球的特写。 整个视频，没有任何一句旁白。 只有冷静、残酷的画面剪辑。 左边，是窗明几净，空无一人的“国际友谊餐厅”。 右边，是人声鼎沸，学生们狼吞虎咽的第二食堂。 左边，是杰克那间堪比总统套房的豪华公寓。 右边，是挤了八张上下铺，连过道都堆满杂物的本地学生宿舍。 左边，是钱振华对著镜头，盛讚学校“国际一流”的硬体设施。 右边，是学生们在app上，对漏水天板和发霉墙角的无情吐槽。 视频的最后，杰克坐在第二食堂的角落里，面前摆著那份12块钱的快餐，和那截闪著金属光泽的钢丝球。 他对著镜头，用一种极其复杂的语气，说出了视频里唯一的一句话。 “现在，我终於明白，那份『非官方生存指南』里，为什么说这里的饭菜，充满了『惊喜』。” 视频，戛然而止。 这条视频，像一颗引爆了全球舆论的核弹。 发布不到十二小时，油管播放量破千万。 推特、脸书、ins，各大社交平台，#thetwofacesofhujiao#（沪交的两张面孔）这个话题，被顶上了全球热搜。 《纽约时报》的標题是：《中国顶尖学府的“面子”与“里子”》。 bbc则更加尖锐：《一场耗资巨大的谎言：钢丝球里的中国高等教育梦》。 国內的微言上，这段被翻译过来的视频，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沪交大学的官方帐號，被愤怒的网民冲得直接关闭了评论区。 教育部大楼。 陈岩的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他看著手机上，不断弹出的，来自上级领导的质询信息，脸色铁青。 他拨通了钱振华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陈岩没有咆哮，也没有指责。 他只说了一句话。 “钱校长，体面点。” 然后，他掛断了电话。 沪交大学，校长办公室。 钱振华放下电话，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他输了。 输给了沈诚，输给了这个时代，也输给了他自己那可悲的虚荣。 他缓缓地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纸和笔，写下了两个字。 辞职。 …… 与沪交大学的一片愁云惨雾不同。 一场意想不到的，温暖的运动，正在校园里悄然发生。 在“大学良心榜”app的引导下，学生们没有去围攻和嘲笑那些同样被蒙在鼓里的外国留学生。 他们发起了一个新的活动。 #请国际朋友吃顿家常饭# 沪交的学生们，开始主动地，甚至有些笨拙地，向那些金髮碧眼的“客人们”，发出邀请。 “嘿，杰克，別去那个又贵又难吃的『友谊餐厅』了，跟我去吃三食堂的麻辣香锅吧！我请客！” “你好，安娜，我们宿舍今晚包饺子，你要不要一起来？可以尝尝我们中国的『ravioli』！” 他们用著蹩脚的英文，打著手势，藉助著手机翻译软体，努力地表达著自己的善意。 一开始，那些外国学生是警惕的，是困惑的。 但在一次次真诚的邀请下，他们开始走出那座为他们精心打造的“金色牢笼”。 他们第一次知道，原来学校里，还有那么多便宜又好吃的“隱藏菜单”。 他们第一次走进本地学生的宿舍，看到那拥挤却充满生活气息的“小天地”。 他们一起吐槽学校的烂网速，一起在图书馆抢座，一起为期末考试而熬夜。 语言的障碍，文化的差异，在一次次真实的接触中，被慢慢消融。 战爭指挥室里。 苏畅和消同学，正忙著处理后台雪片般飞来的各种“跨文化交流”趣闻。 “校长，你看这个！一个法国留学生，爱上了我们学校门口的煎饼果子，现在天天去跟摊主大妈学艺，说要把它引进到巴黎去！” “还有这个！一个德国学生，用他那严谨的工科思维，写了一篇三千字的论文，论证了我们学校澡堂水龙头的设计缺陷，还附上了优化图纸！” 苏畅的脸上，洋溢著一种前所未有的光彩。 她发现，自己不再只是一个愤怒的维权者。 她成了一个沟通者，一个连接不同文化的桥樑。 这种成就感，比单纯的胜利，更让她感到充实。 沈诚看著屏幕上，那些不同肤色的年轻人，在一起开怀大笑的照片，嘴角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要的，从来不是摧毁。 而是打破，然后重建。 就在这时，任薇踩著高跟鞋，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她的脸上，带著一丝古怪的表情。 “沈诚，沪交大学的校董会，刚刚给我打了电话。”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他们接受了钱振华的辞职。” “然后，他们问我……问我们新星学院，有没有兴趣，推荐一位新的校长人选。” 指挥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沈诚的身上。 推荐校长？ 这权力，可就大了去了。 沈诚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打开手机，点开了“大学良心榜”的app界面。 手指在屏幕上缓缓滑动，划过一个个大学的名字和它们那高低起伏的评分曲线。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一个不起眼的名字上。 一所偏远地区的师范大学。 评分不高，但也不算太差。 最重要的是，在这所大学的“校长评价”一栏里，有一个名字，被学生们用各种朴实的语言，反覆提及。 “王校长人很好，虽然学校穷，但他总是想办法给我们改善伙食。” “上次我们宿舍暖气坏了，给后勤报修没人理，是王校长自己带著工具来给我们修好的。” “他会记住我们很多学生的名字。” 沈诚看著那个名字，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抬起头，看向任薇。 “告诉他们，我有一个人选。” “不过，他可能有点贵。” 第141章 第 141 章 第147章 校友的“荣誉”与“耻辱” 战爭指挥室里，洋溢著一股过年般的喜庆。 “校长！沪交大学那边，新上任的王校长发来了感谢信！” 苏畅举著平板，脸蛋因为激动而红扑扑的。 “信里说，他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个『帝王食堂』给砸了！” “砸下来的建筑垃圾，公开拍卖，钱全部用来给第二食堂换新厨具！” 消同学在一旁补充，他挥舞著拳头。 “现在沪交的学生，都管王校长叫『王铁锤』！咱们app上，他的支持率快爆表了！” 任薇踩著高跟鞋，端著两杯新煮好的咖啡，裊裊婷婷地走过来。 她將一杯放到沈诚桌上，自己则靠著桌沿，轻轻抿了一口。 她看著那个靠在椅子上，悠閒地刷著手机，对外界的讚誉充耳不闻的男人。 眼神里，有欣赏，有好奇，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涟-漪。 这个男人，总能用最匪夷所思的方式，撬动最根深蒂固的规则。 “沪交只是个开始。” 沈诚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一阵噼啪脆响。 “钱振华倒了，但『校长联盟』的根还在。” “那些人，现在只是暂时蛰伏，等著风头过去。” 他端起咖啡，吹了吹热气。 “学生们的热情，总会冷却。舆论的记忆，只有七秒。” “我们得给他们找点新乐子，找点能让他们持续『疼』下去的乐子。” 指挥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沈诚的嘴角，勾起一个熟悉的，带著几分玩味的弧度。 “学生，是大学的现在。” “但校友，才是大学的过去、未来，以及……” 他顿了顿，两根手指捻了捻，做出一个国际通用的手势。 “……钱袋子。” 任薇的美眸瞬间亮了起来，她立刻明白了沈诚的意图。 “你想……动员校友？” “不。” 沈诚摇了摇头。 “不是动员，是『绑架』。” 他转向老k的虚擬头像。 “老k，在app上，给我开一个新板块。” “就叫——『校友荣誉榜』。” “什么玩意儿？” 消同学一脸懵。 沈诚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很简单。把我们之前扒出来的，那些『校长联盟』大学的杰出校友，都给我掛上去。” “照片要大，头衔要亮，履歷要辉煌。” “然后，在他们金光闪闪的头像下面，放上他们母校在『大学良心榜』上那惨不忍睹的评分。” “最后，再配上一行小字。”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抑扬顿挫的语气念道。 “母校今日之声誉，是否配得上您昔日之荣光？” “噗——” 苏畅一个没忍住，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杀人诛心！ 这简直是把那些成功校友，架在火上公开烧烤！ 一边是他们个人的辉煌成就，一边是母校的腐朽不堪。 这两样东西摆在一起，產生的那种化学反应，比任何檄文都更具杀伤力。 “这……” 韩非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里，满是震撼。 “这已经不是舆论战了，这是在动摇他们的社会根基。” “那些成功校友，最在乎的是什么？是脸面，是社会评价。” “我们这么一搞，等於是在告诉全世界，他们是从一个垃圾堆里爬出来的凤凰。” “他们不疯才怪！” 沈诚打了个响指。 “说对了。” 他把目光转向任薇，眼神里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信任。 “接下来的舞台，是你的了，任董。” “这场游戏，学生们玩不动，只有你们这些『成年人』，才玩得转。” 任薇放下咖啡杯，挺直了腰背。 那一瞬间，她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如果说刚才，她还是一位优雅知性的合作伙伴。 那么现在，她就是一位即將踏上战场的，执掌资本权杖的女王。 “需要我做什么？” 她的声音，冷静而锐利。 “帮我整理一份名单。” 沈诚的目光，变得深邃。 “『校长联盟』里每一所大学，排名前一百位的，最有钱、最有影响力的校友。” “我要他们的全部资料。” “然后，选出那些，和天恆集团的曹天恆，有商业竞爭关係，或者私下里有仇的。” “我们从他们开始，一个一个地，『拜访』。” 任薇的嘴角，勾起一抹动人心魄的弧度。 “这个活，我喜欢。” 她没有多问一句，转身就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果断而有力。 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拨通了內线。 “通知『蜂巢』小组，放下手上所有项目，全力运转。” “我要四十二所大学，近二十年来所有公开的校友名录、捐赠记录、以及媒体报导。” “再对接『天眼』数据公司，把这些人的商业版图、股权结构、社会关係网，全部给我挖出来。” “两小时后，我要看到第一份报告。” 她的指令，清晰，简洁，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整个天启资本，这部精密的战爭机器，因为她的一句话，开始高速运转。 两小时后。 “校友荣誉榜”正式上线。 第一个被掛上“耻辱柱”的，不是钱振华的沪交大学。 而是一所名气稍逊，但在华中地区举足轻重的財经大学。 这所大学的app评分，只有1.9星。 而在它“杰出校友”一栏里，最显眼的位置，赫然是天恆集团董事长，曹天恆那张油光满面的脸。 就在榜单上线的同一时间。 任薇的私人手机，拨通了一个號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哪位？” “王董，您好，我是天启资本的任薇。” 任薇的声音，温婉动人。 “有空吗？想请您看一场好戏。” “一场关於您母校的好戏。” 第142章 第 142 章 第148章 金主爸爸们的怒火 南郊，绿茵高尔夫俱乐部。 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男人，正挥动球桿。 砰！ 白色的小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精准地落向远处的果岭。 “好球！” 旁边的助理，连忙送上毛巾和冰水。 男人叫王建林，国內地產界的巨头之一，白手起家，以眼光毒辣、手段强硬著称。 他也是那所財经大学，建校以来最引以为傲的校友之一。 “什么事？” 王建林接过助理递来的平板，一边擦汗，一边隨意地扫了一眼。 下一秒，他的动作停住了。 平板的屏幕上，正是“校友荣誉榜”的界面。 他自己的照片，赫然在列。 而在他照片旁边，是曹天恆那张让他从生理上感到厌恶的脸。 最刺眼的，是他们两人头像上方，那个血红色的评分。 1.9星。 以及那行诛心的小字。 “母校今日之声誉，是否配得上您昔日之荣光？” 王建林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 球场上那种挥斥方遒的愜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宾利，悄无声息地停在不远处。 车门打开，任薇踩著一双红底高跟鞋，走了下来。 她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套裙，长发挽起，气场全开。 “王董，冒昧打扰。” 她走到王建林面前，脸上掛著职业而疏离的微笑。 王建林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他认得这个女人，资本圈的新贵，沈诚的代言人。 他倒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任薇没有拐弯抹角，她让自己的助理，將另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王董，我知道您和天恆集团的曹总，是校友。” “这是我们整理的，一些关於曹总旗下『康洁餐饮』的『光荣事跡』。” 王建林接过文件，翻开。 发霉的土豆。 回收的地沟油。 因为使用瘦肉精而被吊销执照的养殖基地。 一份份触目惊心的合同，一张张令人作呕的照片。 所有证据，最终都指向了同一个人——曹天恆。 任薇的声音，不疾不徐，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析著最残酷的现实。 “您的名字，您用半生心血建立起来的商业声誉。” “现在，正和一个因为食堂卫生问题而名声扫地的企业，捆绑在同一根耻辱柱上。” “您每年给母校捐赠上千万，用於改善教学设施，设立奖学金。” “但这些钱，有多少，最终变成了曹总盘子里的回扣，再餵给您的学弟学妹们？” 王建林的呼吸，变得粗重。 他捏著文件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这不是钱的问题。 这是侮辱！ 他王建林，在商场上杀伐决断，最重名声。 他无法容忍，自己的名字，和“地沟油”、“瘦肉精”这些骯脏的词汇，联繫在一起。 更无法容忍，自己的一片好心，被当成了別人敛財的工具。 他猛地合上文件，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號码。 电话很快接通。 “喂，王董啊，今天怎么有空……”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諂媚的声音，正是那所財经大学的校长，李振。 “老李。” 王建林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下个月那笔五千万的捐款，先停一下。” “什么？” 李校长在那头直接跳了起来。 “王董，这……这是为什么啊？是不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 王建林没有理会他的哀嚎，自顾自地说道。 “什么时候，你们学校在那个app上的评分，能超过3.5星。” “什么时候，把姓曹的那块『杰出校友』的牌子，给我从荣誉墙上摘下来。” “我们，再谈。” 说完，他直接掛断了电话。 李校长握著发出“嘟嘟”忙音的手机，额头上，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五千万！ 那可是学校未来一年的重点实验室建设经费！ 与此同时。 任薇的“蜂巢”小组，正在有条不紊地，向全国各地的“金主爸爸”们，发起总攻。 “联繫华清大学的张总，他是做新能源的，天恆集团是他的死对头。把天恆在华清食堂搞的那些事，打包发给他。” “捂大的那位刘院士，最是爱惜羽毛。告诉他，他当年的得意门生，现在就在天恆集团当高管，负责的就是『康洁餐饮』的业务。” “还有政法大学的孙律师，他最讲究程序正义。把周校长是怎么绕开招標，把后勤外包给天恆子公司的证据，匿名寄给他。” 任薇坐在办公室里，冷静地发出一道道指令。 她像一个顶级的猎手，精准地分析著每一个猎物的弱点，然后，一击致命。 一场由资本和人脉掀起的完美风暴，正在悄然席捲整个“校长联盟”。 財经大学，校长办公室。 李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王建林的电话，只是一个开始。 不到一个小时，他接连接到了七八个重量级校友的电话。 內容大同小异。 要么威胁撤销捐款，要么质问他为什么让母校蒙羞。 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一边，是得罪不起的“金主爸爸”。 另一边，是盘根错节，同样得罪不起的利益集团。 他被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他拿起电话，颤抖著手，拨通了曹天恆的號码。 此刻的曹天恆，正躺在高级病房里“养病”。 “联合执法”的失败，和天恆股价的暴跌，让他元气大伤。 “餵？老李啊，什么事？” 他的声音，有气无力。 李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曹董……您身体好点了吗？” “有屁快放！” “是……是这样的。” 李振擦了擦汗，小心翼翼地组织著语言。 “王建林，王董那边……好像对学校有点误会。” “您看，您能不能出面，跟他解释一下？” “还有……学校的校董会，想……想请您下周过来一趟。” “聊一聊……关於您『杰出校友』荣誉称號的一些……细节问题。” 电话那头，沉默了。 死一般的沉默。 几秒钟后。 “砰！” 一声巨响，伴隨著电流的杂音。 李振知道，曹天恆把他那部最新款的手机，砸了。 第143章 第 143 章 第149章 拆掉自家的神龕 財经大学，校董会会议室。 长条形的会议桌旁，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 一边，是以校长李振为首的学校管理层，一个个垂著头，脸色蜡黄，像是等待审判的犯人。 另一边，则是几位气场强大的校友代表，为首的，正是地產大亨王建林。 他翘著二郎腿，手指有节奏地敲击著桌面，眼神锐利如刀。 “李校长。” 王建林开口了，声音不大，却让在场所有人的心臟都跟著一抽。 “我们今天来，不是来听你背稿子的。” “我们就问一个问题。” 他身体前倾，目光死死地盯著李振。 “这所大学，到底是教书育人的地方，还是某些人中饱私囊的后园？” 说完，他將一叠列印好的资料，甩在桌子中央。 正是任薇提供给他的，关於“康洁餐饮”的全部黑料。 李振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伴你閒，101????????????.??????超方便 】 王建林冷笑一声，继续施压。 “今天，你们就两个选择。” “要么，清理门户，立刻和天恆集团划清界限，撤掉曹天恆那个狗屁的荣誉头衔，把食堂供应链拿出来，公开招標！”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 “要么，我们这些老傢伙，就撤回未来十年的所有捐款！” “我们自己凑钱，在你们学校对面，再办一所大学！” “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真·財经大学』！” 会议室里，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已经不是威胁了。 这是赤裸裸的宣战！ …… 与此同时，新星学院，“战爭指挥室”。 沈诚正抱著一桶爆米，津津有味地看著老k实时传输过来的会议现场画面。 “看见没？” 他抓起一把爆米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对旁边已经看呆了的苏畅和消同学说。 “这就叫，股东大会。” “当公司的业绩（声誉）一塌糊涂，股价（评分）跌到谷底的时候，股东们（校友）自然就要站出来，把那个不作为的ceo（校长）给换掉了。” 苏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看著屏幕里王建林那副霸道总裁的模样，又看了看身边这个吃著爆米，像个无良狗仔的自家校长。 她觉得，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魔幻了。 沈诚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嘿嘿一笑。 “你以为，这是在打校长？” “不，这是在打一种规则。” “你永远无法从內部，或者从外部，去战胜一个庞大的系统。” 他指了指屏幕。 “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这个系统，自己打自己。”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曹天恆走了进来。 他瘦了，也憔悴了许多，但依旧努力维持著最后的体面。 “王董，各位校董。” 他环视一圈，试图用自己过去的贡献和人脉，来挽回局面。 “我为天恆集团最近的负面新闻，向母校道歉。” “但康洁餐饮的问题，只是个別子公司管理不善，我已经责令严查！” “我本人，对母校的感情，天地可鑑！这些年，我捐的楼，捐的图书馆……” “行了！” 王建林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曹总，我们都是生意人，別扯那些虚的。” 他站起身，走到曹天恆面前，个头比他高了半截，气势上完全碾压。 “你的生意，是赚是赔，我们管不著。” “但你不能，拉著我们的母校，拉著我们所有人的脸，一起给你陪葬！” “今天，要么你主动摘牌子，要么，我们投票，帮你摘。” “你自己选。” 曹天恆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看著王建林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又看了看其他校董那冷漠疏远的態度。 他知道，自己被拋弃了。 墙倒眾人推。 最终，校董会进行了投票。 结果，是压倒性的。 財经大学，將即刻终止与天恆集团旗下所有子公司的一切合作。 並成立由校友代表、学生代表、教职工代表共同组成的“供应链监督委员会”。 至於曹天恆那块掛在荣誉墙上十几年的“杰出校友”金字招牌，也被“暂时封存，以待后续评估”。 这场堪称“政变”的校董会，被好事者全程录像，並第一时间上传到了“大学良心榜”app上。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套“逼宫”的剧本，仿佛成了標准模板。 捂大、政法大学、以及其他几十所高校的校友们，纷纷效仿。 他们自发地成立了各种“校友监督委员会”、“校友观察团”。 一场自下而上，又自上而下的风暴，席捲了整个中国高等教育界。 那些曾经在“校长联盟”里抱团取暖的校长们，为了自保，不得不挥刀砍向自己昔日的商业伙伴。 那条盘根错节，坚不可摧的腐败供应链，开始从內部，一寸一寸地崩塌。 深夜，战爭指挥室。 任薇踩著高跟鞋，款款走入。 她手里，端著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加了冰，在灯光下折射出迷人的光。 她將酒杯，轻轻放在沈诚面前的桌上。 “第一阶段，任务完成。” 她的声音，带著一丝慵懒的磁性。 “全国三十七所『联盟』高校，已有二十九所，宣布与天恆系企业解约，並成立了校友监督委员会。” 她俯下身，靠近沈诚，吐气如兰。 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 “那么，沈大校长。” “下一步呢？” “总不能，真让他们自己改革成功了吧？” 沈诚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抿了一口，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 脸上，露出了一个恶魔般的笑容。 “改革？” “不，好戏才刚刚开始。” 他指了指自己的电脑屏幕。 “我只是想看看，当一群饿惯了的狼，被迫开始吃素的时候。” “会是什么有趣的场面。” 屏幕上，一个全新的app功能模块，正在进行最后的测试。 模块的名字，叫—— “校友捐款去向全透明公示平台”。 第144章 第 144 章 第150章老师，您也委屈吗？ 战爭指挥室里，气氛热烈得快要冒泡。 “校友捐款去向全透明公示平台”上线不到二十四小时，已经快把那些大学的校长们给逼疯了。 “哈哈哈哈！校长，你看政法大学！”消同学指著大屏幕，笑得在椅子上打滚。“他们去年收到的一个校友捐款，名义上是建教学楼，结果80%的钱都拿去修行政楼的停车场了！现在那个捐款的校友，天天在app上@校长，问他是不是准备在停车场里教刑法！” 苏畅也抱著笔记本，兴奋地匯报：“还有捂大！他们一个『知名』校友捐了批『先进设备』，结果被我们扒出来，是这位校友自己公司淘汰下来的二手货，不仅没钱，还抵扣了税！现在捂大的学生都说，这是『新时代的赛博废品回收』！” 一场由金钱和名誉引发的內乱，正在各大高校愈演愈烈。 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校长，如今每天都活在被“金主爸爸”和愤怒学生两面夹击的恐惧中。 任薇端著一杯红酒，靠在桌边，看著那个悠閒地刷著手机，对外界的腥风血雨毫不在意的男人，美眸里闪烁著异样的光彩。 学生是兵，校友是餉。 这个男人，把一场教育改革，硬生生玩成了一场古代战爭。 “差不多了。”沈诚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学生的热情，总会冷却。校友的怒火，烧完了钱，也就消了。” 他端起桌上的咖啡，吹了吹热气，眼神里闪过一丝算计。 “我们得给他们找点新乐子。” “找点能让他们持续『疼』下去的乐子。” 指挥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沈诚的嘴角，勾起一个熟悉的，带著几分恶趣味的弧度。 “学生，是大学的『消费者』。” “校友，是大学的『投资人』。” “那你们说，大学真正的『產品』是什么？” 不等眾人回答，他自顾自地说道：“是老师。是那些每天站在讲台上，决定了这所大学下限和上限的人。” 任薇的眼神动了动，她立刻明白了沈诚的意图。 “你想……把老师也拉下场？” “不。”沈诚摇了摇头。“不是拉，是『请』。” 他转向老k的虚擬头像。 “老k，在app上，给我开一个新板块。” “这次，要绝对匿名，后台数据加密等级拉到最高。我不想知道谁发了什么，我只要他们敢说。” “板块的名字，就叫——『青椒心声』。” “青椒？”消同学一脸懵逼，“青年教师？” “对。”沈-诚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最近媒体不是天天吹我们新星学院的『神仙老师』吗？什么诺奖得主，米其林大厨。” 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带著几分嘲弄。 “可全国几百万高校教师，有几个是神仙？大部分，不都是被职称、被经费、被没完没了的行政任务，压得喘不过气的『青椒』吗？” “他们是撑起整个高等教育金字塔的基石，但他们的声音，谁听见了？” 韩非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里，带著一丝凝重。 “沈诚，这很危险。学生闹事，学校最多给个处分。老师要是公开反对学校，那丟的，可是饭碗。” “所以才要匿名啊，我的大律师。”沈诚摊了摊手，“再说了，我们不是有全国最大的志愿律师团吗？这不就是你们的『新业务增长点』？”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抑扬顿挫的，带著煽动性的语气念道。 “板块的开篇语，就这么写。” “他们说，你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可谁又来关心你的『建筑材料』够不够用？” “他们说，你是燃烧自己照亮別人的蜡烛。可万一，你快要烧没了呢？” “他们说，春蚕到死丝方尽。可你有没有想过，凭什么？” “在这里，没有领导，没有考评。只有一群和你一样，在理想和现实的夹缝里，苦苦挣扎的同路人。” “老师，您也委屈吗？” “说出来吧。” 指挥室里，一片寂静。 苏畅和消同学，感觉自己的头皮都有些发麻。 如果说之前，沈诚是在拆大学的墙，掀大学的桌子。 那现在，他这是要直接往大学的心臟里，埋炸药了。 任薇看著沈诚，看著他那张带著三分戏謔，七分认真的脸。 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什么校长，也不是什么商人。 他是一个顶级的，玩弄人心的魔鬼。 一个披著理想主义外衣的，彻头彻尾的，混乱製造者。 而她，竟然觉得这个魔鬼，该死的迷人。 第145章 第 145 章 第151章那一篇带血的论文 “青椒心声”板块，上线了。 和预想中的一样，起初，这里並没有掀起什么波澜。 高校教师这个群体，远比学生要谨慎和保守。 最开始的几天，板块里的帖子，大多是一些无关痛痒的抱怨。 “一个学期开了四十七个会，平均两天一个，我真的会谢。” “为了评职称，逼著我们去发那些没人看的垃圾水刊，有意思吗？” “能不能別让我一个教物理的，去写什么『校园文化建设』的心得体会了？我的心得就是想把这堆破事都炸了！” 这些吐槽，更像是情绪的宣泄，並没有触及到真正的核心问题。 “校长联盟”的残余势力，在观察了几天后，都鬆了口气。 “黔驴技穷了。”一个校长在他们新建的，更加隱蔽的加密频道里说道，“老师们可不像那帮小屁孩那么好煽动。” “没错，稳定压倒一切。只要稳住教师队伍，沈诚就翻不了天。” 他们似乎又一次看到了“平稳落地”的希望。 然而，他们永远不懂。 压垮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 而是之前的每一根。 沪交大学，材料科学学院。 一间狭小、昏暗的办公室里，35岁的副教授陆谦，正死死地盯著电脑屏幕。 屏幕上，是一封刚刚收到的，来自学院学术委员会的邮件。 “陆谦老师，经委员会研究决定，您的『新型超导材料低温合成』项目，因技术路线不成熟，存在较大风险，本次经费申请不予通过。” 冰冷的，公式化的文字。 陆谦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为了这个项目，他熬了整整三年。 他用最简陋的设备，最有限的资源，做出了足以震惊整个学界的初步成果。 技术路线不成熟？ 他上个月，刚刚用这套“不成熟”的技术，在《自然》杂誌的子刊上，发表了一篇论文！ 他知道真正的原因。 他的项目，动了別人的蛋糕。 动了系主任，那个靠著侵占学生和年轻教师成果，爬上高位的学阀的蛋糕。 他知道，这笔本该属於他的经费，最终会流向哪里。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会流向系主任那个刚刚留学归来，连实验室都没进过几次的宝贝侄子的口袋里。 会变成一篇东拼西凑，数据造假的垃圾论文，然后，再变成那个草包晋升的资本。 这种事，他已经经歷了太多次。 从他博士毕业，留校任教的那天起，十年了。 他像一头被蒙上眼睛的驴，拉著名为“学术理想”的磨盘，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他以为，换了“王铁锤”校长，一切会有所改变。 可他错了。 大树的根，已经烂了。 换一个修剪树叶的园丁，又有什么用？ 陆谦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天灵盖。 他打开了“大学良心榜”app，点进了那个名为“青椒心声”的板块。 他看著里面那些或愤怒，或无奈的帖子。 他犹豫了。 他想到了自己的妻子，想到了还在上小学的女儿。 想到了自己背负的房贷，和那份微薄却还算稳定的薪水。 他关掉手机，把头埋进双臂，肩膀剧烈地颤抖著。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抬起头。 眼神里，所有的挣扎、犹豫、恐惧，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毁灭的平静。 他重新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开始飞速地敲击。 他没有抱怨，也没有咒骂。 他只是在陈述。 冷静地，克制地，用一种写论文般的严谨，陈述著他这十年来的所有遭遇。 他將自己歷次被驳回的项目申请书，和系主任及其亲信们那些漏洞百出的项目书，放在一起对比。 他將自己论文里的实验数据，和那些被“包装”过的，公开发表的虚假数据，放在一起展示。 他將那些年，自己被侵占的署名权，被剽窃的创意，被无故打压的每一次经歷，都用邮件截图、会议记录、聊天凭证，一一钉死。 一篇长达两万字的血泪控诉。 每一个字，都带著证据。 每一个標点，都刻著不甘。 他给这篇文章，起了一个標题。 《我在沪交的十年：一个学术理想，是如何被“近亲繁殖”肢解的》 写完最后一个字，他按下了“发布”键。 然后，他靠在椅子上，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那口气里，有绝望，有解脱，也有同归於尽的疯狂。 这篇文章，不像一颗石头。 它是一枚被压抑了十年的深水核弹。 在“青椒心声”这个死水微澜的池塘里，轰然引爆。 沉默，被彻底撕碎了。 “臥槽！我就是材料学院的！陆老师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可以作证！那个系主任的侄子，本科毕业论文都是抄的！” “我是隔壁物理系的，我们系主任也一个德行！他的课题组，除了他老婆孩子，就没外人了！” “何止沪交！我们学校也一样！学阀，近亲繁殖，这他妈就是现在大学的癌症！顶层换血有什么用？下面全是脓疮！” 陆谦的帖子，像一把火炬，点燃了积压在无数青年教师心中的乾柴。 他们不再满足於小声抱怨。 他们开始站出来，用自己的亲身经歷，去佐证，去补充，去控诉。 一场比学生运动，更可怕，更致命的风暴。 一场来自大学內部的“譁变”。 开始了。 第146章 第 146 章 第152章我是陆谦，我实名举报 沪交大学，新任校长王铁锤的办公室里，气氛凝重。 “查！” 王铁锤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张因为常年抡锤而布满老茧的手，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给我查！这个发帖的人，到底是谁！” 他很愤怒。 但他的愤怒，和当初的钱振华不同。 钱振华的愤怒，源於被冒犯的权威。 而王铁锤的愤怒，源於被辜负的信任。 他上任以来，大刀阔斧，砸食堂，清后勤，自以为把沪交这艘破船，拉回了正轨。 可陆谦的这篇帖子，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的脸上。 告诉他，他砸掉的，只是甲板上的垃圾。 而船舱底下，早就被蛀空了。 材料学院的系主任，第一时间就被停职调查。 但整个学院，人心惶惶。 系主任的党羽们，开始疯狂地排查“內鬼”。 他们用最恶毒的语言，在工作群里咒骂那个“背后捅刀子”的小人。 他们挨个找年轻教师谈话，威逼利诱，试图撬开他们的嘴。 陆谦，作为系里唯一一个有能力，也有动机发这篇帖子的人，自然成了头號怀疑对象。 他被纪律委员会“请”去喝茶了。 一间小小的，没有窗户的会议室里。 三名纪委的老师，围著他。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101 看书网解闷好，?0?????????????.??????隨时看 】 没有想像中的疾言厉色。 为首的，是一个戴著眼镜，看上去很斯文的中年男人。 “陆老师，別紧张。”他给陆谦倒了杯水，语气温和得像是邻家大哥。 “我们今天找你来，不是为了追究谁的责任。” “学校的態度，是很明確的。对於学术腐败，零容忍。王校长对此，非常重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但是，我们也要考虑到学校的声誉。家丑，不可外扬嘛。” “在网上发那种东西，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你说是吧？” “我们知道，你受了委屈。只要你肯配合，把帖子刪了，主动向学校说明情况。学校保证，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那个系主任，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 “你的职称问题，你的项目经费问题，今年，学校都可以给你特事特办。” 胡萝卜加大棒。 一套再熟悉不过的维稳话术。 陆谦低著头，沉默不语。 他放在桌下的手，紧紧地攥著，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他动摇了。 他看到了对方递过来的那根橄欖枝。 只要他低头，他就能得到他过去十年，梦寐以求的一切。 职称，经费，地位…… 而他需要付出的，只是小小的“妥协”。 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 口袋里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 他借著喝水的动作，悄悄看了一眼。 是一条来自陌生號码的简讯。 “陆老师，我们是『大学良心榜』志愿律师团。您的背后，站著三百万学生，十万同行，和全国最顶尖的律师。” “请记住，您不是在对抗学校，您是在捍卫法律与正义。” “您不是孤身一人。” 短短几行字。 却让陆谦瞬间挺直了腰杆。 他放下水杯，抬起头，迎上对面三人或审视，或期待的目光。 他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了之前的绝望和疯狂，只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坦然和坚定。 “几位老师。”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有力。 “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 他当著三人的面，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在他们错愕的目光中，他点开了“大学良心榜”app，然后，按下了那个红色的“直播”按钮。 “你在干什么？！”为首的男人终於装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试图抢夺陆谦的手机。 但，已经晚了。 直播信號，瞬间接通。 几十万，上百万的学生和教师，涌进了这个小小的直播间。 陆谦將手机镜头，对准了自己。 他的脸，出现在全国无数块屏幕上。 “大家好。” “我的名字，叫陆谦。沪交大学，材料科学学院，副教授。” 会议室里，三名纪委老师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他们想掐断信號，却发现手机网络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干扰，根本连不上。 他们想衝上去捂住陆谦的嘴，却被他眼中那不顾一切的决绝，震慑在原地。 “『青椒心声』里，那篇关於沪交学术腐败的帖子，是我发的。” 他看著镜头，一字一顿。 “今天，在这里，我，陆谦，实名举报。” “举报我院系主任xxx，及其学术利益集团，在过去十年间，长期存在侵占科研成果、骗取国家经费、打压青年学者、进行学术造假的严重问题！” 他没有停顿，將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所有证据，一份一份地，对著镜头，清晰地展示出来。 “我请求教育部，请求国家科研诚信建设办公室，成立联合调查组，彻查此事！” “我对我说的每一个字，负全部法律责任！” “如果我的举报有任何不实之处，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包括，脱下我身上这件教书育人的衣服！” 他说完，缓缓地站起身，对著镜头，深深地鞠了一躬。 直播间里，弹幕已经彻底疯了。 “陆老师牛逼！” “这才是真正的知识分子风骨！” “支持陆老师！严查学阀！” 战爭指挥室里。 沈诚看著屏幕上，那个独自一人，对抗著整个僵化体制的瘦削身影，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陈岩的號码。 “陈老，您在看直播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长长的嘆息。 “在看。” “沈诚啊沈诚，你真是……给我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啊。” 沈诚的嘴角，重新勾起。 “陈老，这不是难题。” “这是送分题。” 第147章 第 147 章 第153章 天眼之下，再无学阀 教育部大楼，陈岩的办公室。 气氛压抑得像是高压锅的阀门被人焊死了。 陈岩拿著电话，手背上青筋暴起。他这辈子开过无数次会，处理过无数棘手的难题，但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觉自己坐在一个即將喷发的火山口上。 陆谦的直播，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中国高等教育那张看似光鲜，实则早已生疮流脓的脸上。 “陈老，您在看直播吗？” 电话那头，传来沈诚那该死的，永远带著三分笑意的声音。 陈岩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那口气里有愤怒，有无奈，更有几分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病態的兴奋。 “在看。” “沈诚啊沈诚，你真是……给我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啊。” 难题？ 沈诚的嘴角，重新勾起一个恶魔般的弧度。 “陈老，您说错了。” “这不是难题。” “这是送分题。” 陈-岩的眉毛猛地一跳。 “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沈诚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陆谦，只是一个开始。今天有一个陆谦站出来，明天就会有成百上千个李谦、王谦、赵谦。您是想等这把火把整个房子都烧了，再提著水桶来救火？还是现在，就趁著火势，把房子里那些发霉生虫的破烂家具，一次性全烧了，重新装修？” 陈岩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认，沈诚这个混蛋，总能用最糙的比喻，说出最尖锐的道理。 “你想怎么『装修』？” “很简单。”沈诚打了个响指，虽然陈岩看不见。“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为什么一个勤勤恳恳的青年教师，会被逼到要用自毁的方式来寻求公正？” “因为评价一个老师好坏的权力，被垄断了。” “被谁垄断了？被那些所谓的『学阀』，被那些不搞学术只搞关係，不看能力只看亲疏的『近亲繁殖』体系给垄断了！” “一个老师的职称、经费、前途，凭什么要由他导师的导师，他系里的主任，几个根本不懂他研究领域的老头子，在关起门来的小会议室里决定？” 沈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这权力，必须收回来！” “从他们手里，彻底地，乾净地，夺回来！” 陈岩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他知道，沈诚要开始亮底牌了。 “怎么夺？” “建立一个全新的，独立的，不受任何高校內部势力干涉的评价体系。” 沈诚的声音里，带著一种近乎狂热的自信。 “我提议，由教育部牵头，我们新星学院提供技术支持，成立一个『全国高校学术诚信与教学质量评估委员会』。” “这个委员会，不靠人，不靠开会，不靠老专家喝著茶聊天。” “它靠的，是ai，是大数据。” “我管它叫——『天眼』系统。” 天眼？ 陈岩咀嚼著这两个字，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天眼』系统，將接入全国所有高校的资料库。”沈诚的声音，像一个正在描绘自己神国的造物主。“它会从几个维度，给每一位在职教师，生成一个动態的『学术信用分』。” “第一，教学质量。这部分权重占40%。数据来源，就是『大学良心榜』上，学生们的匿名评分。一个老师课讲得好不好，ppt是不是十年不换，作业批改认不认真，学生最有发言权。別跟我扯什么学生评分不专业，连外卖好不好吃都知道打分，一节课好不好听他们会不知道？” “第二，科研產出。权重占40%。『天眼』ai会实时抓取全球所有学术期刊的数据。它评价一篇论文，不看你发在了多牛的期刊，不看你的引用量有多少是自己人和自己人互相刷出来的。它看的是什么？是你的论文查重率，是你的实验数据能不能被重复验证，是你的研究成果有没有真正被產业界转化应用！一篇能解决实际问题的论文，在『天眼』系统里，价值超过一百篇在垃圾期刊上水出来的狗屁文章！” “第三，同行评议。权重20%。但这个评议，是双盲的。你不知道谁在评你，评你的人也不知道你是谁。所有评审意见，都会被记录在案。如果一个专家连续多次给出和最终结果偏差极大的恶意差评或无脑好评，『天眼』会自动降低他的评审权重，甚至取消他的评审资格。想拉帮结派？可以，ai会让你和你那帮狐朋狗友，一起在学术圈社会性死亡。” 陈岩听得手心冒汗。 这哪里是评价体系，这分明是一台精密的，冷酷的，六亲不认的学术绞肉机！ “这个『学术信用分』，有什么用？”他嘶哑著嗓子问。 “用处大了！”沈诚嘿嘿一笑。“分数，將和教师的一切，直接掛鉤！” “职称评定？不用开会了。分数到了，系统自动晋升。分数不够，你就是校长的小舅子也没用。” “科研经费？不用写本子跑关係了。每年国家和地方的科研经费，將由『天眼』系统根据所有教师的信用分排名，进行智能分配。分高的吃肉，分低的喝汤，常年垫底的，对不起，你连西北风都没得喝。” “甚至，我们可以跟银行谈，把这个信用分，和教师的个人信贷掛鉤。分高的老师，买房买车贷款利率打八折！让知识，真正变成看得见的財富！” 陈岩彻底说不出话了。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和一位校长通话，而是在和一个疯子对话。 一个试图用代码和算法，去重构整个学术圈伦理和秩序的疯子。 “沈诚……你这是要……要发动一场革命！”陈岩的声音，带著颤抖。“全国几百万教师，会造反的！这个系统，会把整个高等教育，搅得天翻地覆！” “那就让他们翻！”沈诚的语气，斩钉截铁。 “不破不立！陈老，您告诉我，除了这条路，我们还有別的选择吗？” “是继续看著一个个陆谦被逼死，看著国家的科研经费变成一堆堆废纸，看著我们的顶尖学府变成一个个藏污纳垢的近亲繁殖基地？” “还是，用一场短期的阵痛，去换一个至少看起来，更公平，更有效率的未来？” 陈岩被问住了。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他仿佛看到了，无数德高望重的老教授，指著他的鼻子，骂他是歷史的罪人。他也看到了，无数像陆谦一样的年轻学者，终於能挺直腰杆，在阳光下，体面地做著学问。 两种画面，在他的脑海里，疯狂交战。 许久，他睁开眼，眼神里，只剩下疲惫和决绝。 “我需要一个试点。” “好。”沈诚的回答，乾净利落。 “出了事，你兜著。” “我兜著。” “好。”陈岩掛断了电话。 …… 三天后，沪交大学。 陆谦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他已经成了这座城市的风云人物。学校不但没有处分他，反而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下，將那位系主任和他的党羽，全部停职查办。 王铁锤校长亲自找他谈话，承诺会给他一个公正的处理结果。 但他，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他贏了，但他也成了整个学院的“公敌”。那些旧体系的既得利益者，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叛徒。 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喂，您好。” “陆老师吗？我是沈诚。” 陆谦的心臟，猛地漏跳了一拍。 “沈……沈校长？” “別紧张，我不是来挖你跳槽的。”沈诚的声音，带著一股让人放鬆的魔力。“我是来给你送一份新工作的。” “一份……可能会让你得罪全国所有学阀的工作。” “有没有兴趣，来当『天眼』系统的第一位首席学术顾问？” “我们一起，制定一套新的游戏规则。” 陆谦握著电话，看著窗外那熟悉的校园。他知道，从他按下那个直播按钮开始，他就已经回不去了。 而现在，电话那头的那个男人，正在向他指出一条全新的，通往未知远方的路。 “我……干！”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坚定得不像话。 当天下午，教育部官网，掛出了一则公告。 《关於成立“全国高校学术诚信与教学质量评估委员会（筹）”的通知》。 公告不长，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钉进了全国所有高校管理层和教师的心里。 学术圈，炸了。 那些刚刚还在看沪交笑话的学阀们，终於意识到，那个叫沈诚的疯子，他的目標，从来不是某一个校长，某一个系主任。 他要的，是砸掉他们所有人的神龕。 第148章 第 148 章 第154章 学阀的反击：你用ai，我用人心 一场秘密的视频会议，在深夜悄然进行。 参与这场会议的，不再是那些已经被沈诚玩弄於股掌之上的大学校长。 而是真正藏在水面之下的巨鱷。 国內最顶尖学府的资深院士，手握国家级重点实验室资源的学界泰斗，核心学术期刊的总编…… 他们，才是这个国家学术金字塔的真正塔尖。 他们，才是“学阀”这个词语，最精准的定义。 会议的发起人，是一位满头银髮，面容清癯的老者。他叫何思源，中科院院士，国內材料科学领域无可爭议的第一人。 他也是陆谦那位被停职的系主任的……博士生导师。 “各位，都看到那份通知了吧。” 何院士的声音，温和而缓慢，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个乳臭未乾的商人，一个走投无路的讲师，凑在一起，搞了个所谓的『天眼』系统，就想来定义我们几十万学者的价值？” “滑天下之大稽！” 屏幕上，一个戴著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男人开了口。他是国內某顶尖社科期刊的总编。 “何老，话虽如此，但我们不能小看这个沈诚。他很会煽动舆论，现在网络上，学生们，甚至很多年轻教师，都把他奉若神明。我们如果公开反对，只会被打成『旧势力的顽固代表』。” “所以，我们不能跟他硬碰硬。”何院士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想玩数据，我们就陪他玩。” “他想用ai来评价我们，那我们就用『人心』，来告诉他，学术，不是代码能算出来的。” 何院士的眼中，闪过一丝与他学者身份极不相符的冷厉。 “我提议，分三步走。” “第一步，叫『捧杀』。我们要组织一批有分量的学者，在各大媒体上发声。但我们不批评『天眼』，我们讚美它！” “我们要把它捧成人类歷史上最伟大的发明，是解决所有学术问题的终极答案。然后，再『不经意』地提出一些问题。” 何院士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比如，『天眼』系统如何评价那些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生才能看到成果的基础科学研究？难道一个研究了一辈子引力波，还没出成果的科学家，他的『学术信用分』，就要比一个每年发十篇应用论文的工程师低吗？” “再比如，艺术、哲学、歷史，这些无法用『產业转化』来衡量的学科，『天眼』又该如何评价？难道毕卡索的价值，还不如一个会画商业插画的美工吗？” “我们不攻击，我们只『提问』。我们要用这些问题，在它那看似完美的逻辑上，撕开一道道口子。我们要让公眾意识到，用一套冰冷的算法去衡量复杂的人类智力活动，本身就是一种反智！” 会议室里，眾人纷纷点头，眼中露出讚许。 高明！ 这叫釜底抽薪！ “第二步，叫『污染』。”何院士继续说道。 “既然他以学生评分和同行评议为基础，那我们就从源头上，把他的数据池搅浑！” “我要求，在座各位，利用你们在各自学校和领域的影响力，发动所有信得过的老师和学生。干什么？刷分！” “我们的人，互相打五星好评！把那些跟我们不是一条心的人，给我往死里打一星差评！” “他不是要数据吗？我们就用海量的，虚假的，被操纵的数据，淹没他的ai！我要看看，他那台破电脑，怎么从一堆垃圾里，分辨出什么是黄金！” “第三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何院士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变得阴狠起来。 “『斩首』。” “那个叫陆谦的小杂种，不是被沈诚推出来当门面吗？那我们就把他这个门面，彻底打碎！” “给我去查！把他从小到大的所有事情，都给我翻出来！他上学时有没有作过弊？他谈恋爱时有没有劈过腿？他老婆的工作是谁给安排的？他买房子的钱，来源干不乾净？” “我就不信，一个活生生的人，会没有一点污点！” “只要抓到一点，我们就无限放大！把他从一个悲情的反抗者，打成一个沽名钓誉，挟私报復的小人！” “只要陆谦倒了，『天眼』系统，就失去了它唯一的道德支点！” 三步棋，环环相扣，阴毒无比。 一场针对沈诚和“天眼”系统的无声绞杀，就此拉开序幕。 …… 战爭指挥室里，气氛有些凝重。 “校长，出事了。”苏畅指著屏幕，眉头紧锁。“最近几天，网上突然冒出好多所谓的『学术界大牛』，都在討论『天眼』系统。他们嘴上说著支持，但话里话外，全是在质疑我们。” 消同学也一脸愁容：“后台数据也出现异常。很多老师的评分，出现了极端化的两极分化。要么是清一色的五星，要么是清一色的差评。我怀疑，有人在恶意刷分。” 韩非则拿著一份文件，脸色难看地走了过来。 “沈诚，这是我们律师团收到的消息。有人在到处打听陆谦的个人隱私，甚至骚扰到了他的家人。” 指挥室里，一片死寂。 对方的组合拳，又快又狠，招招都打在要害上。 沈诚靠在椅子上，听著一条条坏消息，脸上非但没有焦虑，反而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挺好。” 他站起身，走到白板前。 “人家出招了，我们总得接不是？” 他拿起马克笔，在白板上写下三个词。 “捧杀？污染？斩首？” 他轻笑一声，像在评价一个学生的作业。 “招式不错，就是有点……老套。” 他看向苏畅：“他们不是喜欢『提问』吗？那我们就搞一个『天言一小时』的全网直播问答。我亲自上场，回答所有关於『天眼』的质疑。他们不是说基础科学和人文学科无法量化吗？我就告诉他们，『天眼』对这些学科的评价標准，根本就不是『產业转化』，而是『思想深度』和『文明贡献』！ai或许读不懂哲学，但它能分析出，一篇哲学论文，是提出了一个全新的思想范式，还是在重复前人嚼烂的饃！” 他又看向消同学和老k的虚擬头像。 “他们不是喜欢刷分吗？那我们就让『天眼』，也给他们刷刷分。” “老k，立刻启动『天眼』系统的『女巫』反作弊模块！给我把那些抱团刷分的帐號，全都揪出来！然后，在他们的app个人主页上，给我掛一个明晃晃的標识！” “就叫——『学术行为失信用户』！” “他们的评分权重，全部清零！他们的评论，全部摺叠！让他们刷！我让他们刷到天荒地老，也掀不起一点浪！” 最后，他把目光投向了韩非和任薇。 “至於陆谦……” 沈诚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他们想扒陆谦的黑料？那我们就把那个何院士的『光荣事跡』，给他扬了！” “任薇，动用你所有的资源，给我查！何思源，这些年利用自己的地位，把多少经费，划给了自己的学生？他的那些徒子徒孙，有多少人的论文，是他亲自『指导』代笔的？他那个在国外当『访问学者』的儿子，是不是拿著国家留学生基金的钱，在那边买豪车泡洋妞？” “他们想搞舆论战，那我们就把战火，直接烧到他们的帅帐里去！” “他们不是要『斩首』吗？” 沈诚拿起板擦，將“斩首”两个字，狠狠擦掉。 然后，写上了两个新的字。 “反杀。” 第149章 第 149 章 第155章 全球直播：你的规则，我来定义 一封来自《自然》杂誌总部的邮件，摆在了何思源院士的办公桌上。 邮件的內容，是一份措辞严谨的邀请函。 邀请他，参加一场由《自然》杂誌、新星学院、以及全球多家顶级科技媒体联合举办的线上圆桌论坛。 论坛的主题，正是——“ai能否定义学术的未来？” 而与他同台的嘉宾，除了几位来自麻省理工和斯坦福的ai伦理学专家外，赫然还有两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名字。 沈诚。 陆谦。 何思源捏著那张列印出来的邮件，指尖微微颤抖。 他知道，这是沈诚的战书。 就在三天前，一篇由他授意，他最得意的门生执笔的社论，发表在了最新一期的《自然》杂誌上。 文章標题，叫《警惕东方的“数字麦卡锡主义”》。 文中，他那位门生，以一个“深爱中国却又忧心忡忡的海外学者”的口吻，痛心疾首地批判了“天眼”系统。 他將这个系统，描绘成一个扼杀学术自由，用冰冷算法对学者进行政治审查的“数字利维坦”。 他將陆谦的实名举报，比作一场由民粹主义驱动的“网络公审”。 文章一出，国际学术圈譁然。 这正是何思源想要的“国际牌”。他要將沈诚的改革，钉在“反学术自由”的耻辱柱上。 他要让全世界都看到，这场所谓的改革，不过是一场野蛮的，反智的，针对知识分子的“猎巫运动”。 可他万万没想到，沈诚的反击，会如此迅速，如此直接。 不刪稿，不抗议，不搞私下沟通。 直接把桌子掀了，邀请他到全世界的聚光灯下，当面对质！ “老师，我们不能去！”他那位写文章的得意门生，此刻正站在他面前，急得满头大汗。“这是个陷阱！沈诚这个人，巧舌如簧，擅长偷换概念。到了直播里，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不去？”何思源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梟雄般的决断。“我们现在能不去吗？” “我们刚刚在国际上，把他塑造成了一个搞『数字独裁』的暴君。现在，『暴君』邀请我们公开辩论，我们却夹著尾巴跑了？” “那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成了一个笑话！” 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而且，这未必不是一个机会。”他的眼中，重新燃起战意。“线上直播，面对的是全球的学者和精英。那不是他那个app上，被他煽动起来的无知学生。在那个场合，比的不是谁的声音大，比的是谁的逻辑更严密，谁的道理更站得住脚！” “他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一个只知道写代码的疯子，他懂什么是真正的学术精神吗？” “我要当著全世界的面，把他那套荒谬的理论，驳得体无完肤！” “我要让他知道，学术的殿堂，不是他这种投机分子，可以隨意撒野的地方！” …… 这场被誉为“世纪之辩”的全球直播，在线观看人数，开场就突破了三千万。 屏幕被分成了几格。 何思源院士，坐镇在自己古色古香的书房里，背景是满满一墙的学术著作，气度沉稳，儼然一代宗师。 沈诚，则大大咧咧地坐在“战爭指挥室”里，身后是忙碌的团队和跳动的数据流，像一个隨时准备发动总攻的將军。 而陆谦，坐在一个简洁的白色房间里，神情平静，目光坚定。 主持人，是《自然》杂誌的亚裔女主编，以提问犀利著称。 “何院士，我们先从您开始。”女主编的第一个问题，就直奔主题。“您在最新的文章中提到，『天眼』系统，是对学术自由的践踏。您能具体阐述一下您的观点吗？” “当然。”何思源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充满了学者的自信。 “学术的本质，是自由的探索。它允许失败，允许走弯路，甚至允许在几十年里都看不到任何『產出』。爱因斯坦提出相对论，不是为了评职称。屠呦呦女士发现青蒿素，也不是为了完成kpi。” “而『天眼』系统，用一套功利化的，短视的，所谓『可量化』的標准，去衡量学者的价值。这必然会导致，所有的学者，都只敢去做那些短、平、快的项目，而没有人再愿意去仰望星空，去挑战那些真正伟大的，却充满不確定性的科学难题。” “长此以往，我们的学术界，將不再有大师，只剩下一群追逐著『信用分』的，精於计算的工匠。” “这不是进步，这是整个学术精神的倒退和死亡！” 何院士的发言，引经据典，掷地有声。 直播间的评论区里，立刻涌现出大量支持的声音。 “何老说得太对了！科研怎么能kpi化？” “支持何院士！学术自由万岁！” 女主编点点头，將目光转向沈诚。 “沈校长，对於何院士的担忧，您如何回应？”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沈诚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上。 沈诚没有立刻回答。 他先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对著镜头，慢悠悠地说道： “何院士，讲得真好。听得我差点就信了。” 他话一出口，何思源的脸皮，就抽搐了一下。 “您刚才举了爱因斯坦和屠呦呦的例子，特別好。”沈诚的语气，像是在跟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讲道理。“但您好像忘了一件事。” “爱因斯坦在提出相对论的时候，他是在专利局当一个小职员，他没过学术圈一分钱的经费。” “屠呦呦女士搞研究的时候，她连个副教授都不是，她也没拿到过什么国家级的重大课题。” “他们，恰恰是您所维护的那个『旧体系』的局外人，甚至是受害者！” 沈诚的声音，陡然变得锐利。 “我们今天討论的，不是要不要给爱因斯坦评kpi。我们討论的是，那些打著『自由探索』的旗號，拿著纳税人上亿的经费，十年、二十年，连个屁都研究不出来，反而把自己的老婆孩子小舅子全都提拔成了教授博导的『偽大师』，我们该拿他们怎么办？” “您说，学术允许失败。我同意。” “但它不应该允许欺骗！” “您说，不能用功利化的標准去衡量学者。我也同意。” “但我们能不能先用一个统一的標准，去把那些连基本的学术道德都没有，把做学问当成做生意的『学商』，先从我们的教师队伍里，清理出去？” 沈诚的目光，穿透屏幕，死死地盯著何思源。 “何院士，您回答我一个问题。” “一个学者，最大的『学术自由』，究竟是『自由地探索未知』的自由？” “还是，『自由地侵占他人成果，自由地骗取国家经费，自由地打压年轻同行』的自由？” “您所捍卫的，到底是哪一种自由？” 直播间，瞬间的死寂之后，是火山般的爆发。 “臥槽！这个问题，太他妈的诛心了！” “一针见血！偷换概念玩得真溜啊，差点就被老狐狸绕进去了！” “我支持沈校长！我们先谈公平，再谈自由！” 何思源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发现，自己精心准备的，那些关於学术精神的宏大敘事，在沈诚那流氓一样简单粗暴的逻辑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论说什么，都会落入沈诚设下的圈套。 承认世界上有“学商”，就等於承认旧体系有问题。 否认世界上有“学商”，那陆谦的例子就摆在眼前，等於睁眼说瞎话。 他，被將死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陆谦，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何院士，沈校长。” “我想，我们能不能，先不討论主义和精神。” “我们来看一点，更具体的东西。” 他向镜头，展示了一份文件。 “这是您的高足，在《自然》上发表的那篇，批判『天眼』系统的文章。” “而这一份，”他又拿起了另一份文件。“是您儿子在三年前，申请国家留学基金时，提交的研究计划书。” “我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把这两份文件，做了一个简单的文本对比分析。” “我发现，它们的重合率，高达79.4%。” 陆谦抬起头，平静地看著屏幕上，那张瞬间失血的，属於何思源的脸。 “何院士，我想请问您。” “您儿子三年前的研究计划，是如何精准地『预言』了三年后，您学生要发表的社论观点的？” “这，是您推崇的，那种需要几十年才能看到成果的，伟大的『学术探索』吗？” 第150章 第 150 章 第156章你的脑洞，我来买单 全球直播的“世纪之辩”，以一种近乎羞辱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何思源院士那张儒雅清癯的脸，在陆谦甩出那份重合率高达79.4%的文本对比分析后，彻底失去了血色。 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只是在无尽的沉默中，被主持人礼貌地“请”下了线。 这场辩论，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不，是最后一捆稻草。 “天眼”系统，在经歷了短暂的爭议后，以一种不可阻挡的姿態，开始在教育部的主导下，加速推进。 陆谦，这个曾经走投无路的青年教师，一夜之间，成了全国学术圈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他没有接受王铁锤校长的挽留，毅然加入了新星学院，成为了“天眼”系统那位神秘的首席学术顾问。 战爭指挥室里，所有人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校长！太牛了！那个何院士，听说已经被中科院暂停所有学术职务，正在接受內部调查！”消同学挥舞著拳头，脸上的兴奋都快溢出来了。 “他的那些徒子徒孙，现在都成了过街老鼠。『天眼』系统还没正式上线呢，他们学校的app上，已经有学生自发建立了『何门走狗』公示墙！”苏畅也笑得合不拢嘴。 沈诚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喝著一杯冰可乐，对这些讚美无动於衷。 他看著屏幕上，陆谦那张重新焕发了光彩的脸。 看著“青椒心声”里，那些欢欣鼓舞，庆祝“学术圈迎来青天”的帖子。 他却慢慢地，皱起了眉头。 “不对。” 他突然开口，指挥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我们好像……还是搞错了一件事。” 任薇踩著高跟鞋，走到他身边，好奇地问：“怎么了？大获全胜，沈大校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沈诚摇了摇头，他指著屏幕上的陆谦。 “我们解决了陆谦的问题。但我们解决的是一个『青年教师』的问题。” “陆谦为什么会被逼到绝路？因为他想搞科研，但他没有资源，没有话语权。他的想法再好，也得经过层层审批，最终被那个系主任捏在手里。”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101 看书网伴你閒，101????????????.?????超贴心 】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可你们想过没有？在陆谦下面，还有谁？” “是学生。” “是那些在实验室里，拿著最低的补贴，干著最累的活，每天被导师呼来喝去，最后论文上连个名字都混不上的，真正的学术『牛马』。” 沈诚的语气，变得有些玩味。 “我们用『天眼』，给了青年教师一个相对公平的赛道。但学生呢？他们连上赛道的资格都没有。他们从头到尾，都只是別人赛车上的一个零件，甚至是一个消耗品。” “科研，从根子上，就是个自上而下的游戏。教授有想法，申请经费，然后招一帮学生来当苦力。这个模式不改，今天我们打倒了一个何思源，明天就会有无数个张思源、李思源冒出来。陆谦，只是从一个被压迫者，变成了未来有可能的压迫者。” 指挥室里，一片寂静。 苏畅和消同学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了。 他们发现，沈诚说的，是血淋淋的现实。 “那……那怎么办？”苏畅小声问。 沈诚放下可乐，猛地站起身，走到白板前。 他拿起笔，在上面写下几个大字。 “本科生星火科研计划”。 “卷老师已经很累了，不如我们来卷卷学生？”他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既然他们不给学生机会，那我们就自己创造一个机会！” “我要在app上，开一个新项目！就叫『星火计划』！” “面向全国，所有在读的本科生！不管你是985还是三本，只要你有想法，你就可以来申请！” 他越说越兴奋，唾沫星子横飞。 “申请標准就两个：第一，有趣！第二，有用！我不管你的项目听上去有多离谱，只要你能说服我们的审核小组，你这个脑洞，对这个世界，或者对你自己，有那么一丁点的价值，我们就给你投钱！” “初始基金，先放十个亿！” 任薇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而且！”沈诚仿佛嫌这个炸弹还不够响，“我们允许，甚至鼓励，跨学校、跨专业组队！你是学歷史的，想和一个学化学的哥们，一起分析古代顏料的成分？没问题！你是学兽医的，想和一个学计算机的姐们，一起开发一个猫咪情绪识別app？大力支持！” “所有立项成功的团队，都可以申请使用我们新星学院的实验室和设备！不仅如此，他们还可以申请，让安德森教授，皮埃尔大厨，这些『教师天团』，来当他们的项目导师！” 消同学的嘴巴，已经张成了o型。 “校……校长，你这是要干嘛？你要把全国大学的底裤都给扒了啊！” “你这是在搞一个科研的『体外循环』系统！把所有大学的科研立项权，都给架空了！” 苏畅也一脸担忧：“可是，校长，本科生……他们的想法能靠谱吗？万一有人申请研究怎么造高达，或者怎么修仙，我们也批吗？” “修仙？” 沈诚听到这两个字，眼睛瞬间亮了。 “可以啊！太可以了！” 他一拍大-腿，兴奋地搓著手。 “让他先写一份五万字的可行性报告！从量子纠缠和弦理论的角度，详细论证一下灵气存在的可能性，以及人体丹田作为能量核心的生物学基础！” “报告要是写得逻辑自洽，数据翔实，我个人投他五十万启动资金！” “成了，人类飞升，我名留青史！失败了……不就是五十万吗？洒洒水啦！” 整个指挥室的人，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著他。 沈诚却毫不在意，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极具煽动性的语气，念出了“星火计划”的上线公告文案。 “还在为给老师当牛做马，论文却不配拥有姓名而烦恼吗？” “还在看著那些狗屁不通的课题，骗走国家上千万的经费而意难平吗？”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自己当老板。” “『本科生星火科研计划』，正式启动！” “你的脑洞，我们买单！” 公告发出的瞬间，“大学良心榜”app的伺服器，发出了一阵不堪重负的呻吟。 全国三千多所高校，四千多万大学生，彻底沸腾。 第151章 第 151 章 第157章脑洞的洪水与教授的怒火 “校长！伺服器……伺服器要炸了！” 战爭指挥室里，消同学的哀嚎声，几乎要穿透天板。 大屏幕上，代表“星火计划”申请通道的数据流，已经不是红色，而是代表著极度危险的暗紫色。 上线不到一小时，后台收到的项目申请书，已经突破了十万份。 苏畅和消同学，这两个刚刚从“舆论战”和“打学阀”的兴奋中缓过神来的年轻人，瞬间就被淹没在了人民群眾汪洋大海般的脑洞里。 他们，光荣地，从app运营，晋升为了掌管十亿基金的“基金经理”。 听上去很高大上。 但实际工作，约等於在垃圾山里捡矿泉水瓶。 “校长，你快来看这个！”苏畅顶著两个黑眼圈，指著一份申请书，表情哭笑不得。 项目名称：《关於在大学公共澡堂实现“搓澡自由”的社会学模型及o2o平台可行性研究》。 申请人：北方某工业大学，大三，土木工程系。 申请经费：五万元。 用途：用於购买搓澡巾、沐浴露等耗材，並僱佣五十名体验员进行为期三个月的“真人实测”。 “批不批？”苏-畅有气无力地问。 沈诚凑过去看了一眼，摸著下巴，一脸严肃：“这个项目很有社会价值啊！解决了当代大学生，尤其是南方学子，在北方澡堂里的核心痛点！但是五万块是不是有点多？让他把预算砍一半，体验员也別雇了，直接在app上招募志愿者，搓一次背给五块钱补贴，还能顺便测试一下他的o2p平台。这叫什么？这叫mvp，最小可行性產品！懂不懂啊？” 消同学在另一边，也发出了绝望的吶喊。 “我这里有个更离谱的！《基於深度学习与情感计算的导师真实意图识別ai》！” 项目名称很唬人。 核心功能就一个：当导师对你说“你这个想法很好，可以再深入挖一挖”的时候，ai能自动分析出，导师的真实意思是“你这坨狗屎赶紧拿走別来烦我”，还是“这小子有前途赶紧把成果抢过来”。 申请团队：来自五湖四海的八个不同大学，不同专业的研究生。 申请经费：二十万。 用途：用於购买高性能伺服器，以及……给团队成员购买防脱洗髮水和生髮液。 “这个必须批！而且要顶格批！”沈诚一拍桌子，斩钉截铁，“这哪里是科研项目？这是功德！是普度眾生的活菩萨！解决了研究生群体生存的第一大难题！马上联繫任董，让天启资本的法务部也跟进，研究一下这个ai的商业化前景！” 在这些让人啼笑皆非的“脑洞”洪水里，也夹杂著一些真正闪著光的金子。 一个来自西部某医学院和东部某985计算机系的学生组成的团队，申请开发一个“基於移动端图像识別的低成本皮肤病辅助诊断系统”。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在很多偏远地区，皮肤病专家是稀缺资源。他们想利用ai，让基层医生，甚至患者本人，用手机拍张照片，就能得到一个初步的诊断建议。 项目书写得详尽、扎实，连初步的算法模型和数据来源都考虑到了。 一个农业大学的女生，她的家乡有一种几近失传的古老稻种，口感极佳，但產量低，抗病性差。她想结合现代基因编辑技术和无人机精准农业，对这个稻种进行改良和復育。 她的申请书里，附上了她爷爷手绘的稻种图谱，和她自己採集的土壤样本分析。 还有歷史系和化学系的学生，联名申请分析一批出土的战国陶器碎片，试图通过残留物分析，还原当时的饮食结构和贸易路线…… 苏畅和消同学，看著这些充满了少年意气和理想主义的项目，感觉自己之前处理的那些“校闹”破事，格局一下子就小了。 他们开始笨拙地学习如何评估一个项目的可行性，如何审核预算，如何控制风险。 他们甚至为了“猫咪尾巴摆动频率与幸福指数关係”这个项目该不该批，吵得面红耳赤。 最终，沈诚拍板：“批！五千块！让他去买点猫条，拍个纪录片也行！万一火了呢？咱们app还能多个宠物频道！” “星火计划”的火爆，自然也传到了各大高校的耳朵里。 那些刚刚被“天眼”系统搞得焦头烂额的科研处、教务处的领导们，彻底炸了。 一个由十几所985高校科研处处长组成的秘密群聊里，骂声一片。 “这简直是胡闹！科研是多么严肃的事情？怎么能让一群连实验安全守则都背不全的本科生来主导？” “他沈诚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民办技校的校长，凭什么来定义我们学校的科研方向？他这是在绕开监管！是严重的学术不端行为！” “更可恶的是，他这是在用钱，腐蚀我们单纯的学生！让他们变得好高騖远，以为搞科研就是写个ppt骗投资！这是在毁掉我们国家科研的根基！” “必须制止他！我们必须联合起来，发一个声明！” 很快，一份由数十所国內顶尖高校科研管理部门联合签署的《关於规范本科生参与科研活动的倡议书》，出现在了各大高校的官网上。 倡议书措辞严厉，明確指出：禁止本校学生，以个人或团队名义，申请任何未经学校审批的“校外科研基金”。並警告学生，此类活动存在巨大的学术风险、智慧財產权纠纷和人身安全隱患。 一纸禁令，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战爭指挥室里，气氛瞬间降温。 “校长，怎么办？好多学生都在app上说，他们导员找他们谈话了，不让他们参加。”苏畅的脸上，满是焦虑。 沈诚看著那份所谓的《倡议书》，笑了。 笑得很开心。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任薇的电话。 “任董，又要麻烦你家法务部的帅哥美女们加个班了。” “帮我擬一份公告，用天启资本的名义发。” “公告內容很简单。” “第一，所有参与『星火计划』並成功立项的学生，其项目在研发过程中產生的一切智慧財產权，百分之百，归学生团队所有。新星学院及天启资本，仅保留荣誉署名权。” “第二，若有任何组织或个人，试图利用职权，强行侵占、霸占学生团队的智慧財產权。我们天启资本的法务天团，將免费为学生提供『从立案到胜诉』的全流程法律服务。” “哦对了，最后加一句。” “包邮哦，亲。” 这份公告，通过天启资本的官方渠道，和“大学良心榜”app，同步推送。 一瞬间，整个学生群体，再次被引爆。 如果说之前的“星行计划”是点燃了他们的热情。 那么这份公告，就是给他们的热情，装上了一个法律的保险栓！ 各大高校的禁令，瞬间成了一张废纸。 不仅没能阻止学生，反而激起了他们更强的逆反心理。 凭什么？ 凭什么我们的想法，我们的成果，就理所当然是学校的？ 凭什么你们自己搞“近亲繁殖”那一套，却不许我们去外面找机会？ app上，申请数量，在一小时內，翻了一倍。 一个全新的话题標籤，被顶上了热搜榜第一。 #我的母校不让我改变世界# 第1101章 第 1101 章 第158章大师的橄欖枝与教授的铁拳 第一批“星火计划”的资助名单，在一周后，正式公布。 名单的公布方式，极具沈诚的个人风格。 没有冗长的文件，没有严肃的排版。 而是一段製作精良，配乐燃到爆炸的短视频。 视频里，那些或沙雕，或热血，或温情的项目，被用动画和特效，活灵活现地展现了出来。 那个研究“搓澡自由”的土木工程老哥，在视频里化身成了澡堂里的“普罗米修斯”，为南方同学盗来了搓澡巾的火种。 那个开发“导师意图识別ai”的研究生团队，则被描绘成了在代码矩阵里破译“黑暗森林”法则的英雄。 当然，最核心的位置，留给了那个皮肤病ai诊断项目，和那个復育古老稻种的项目。 视频的最后，一行大字缓缓浮现。 “你的每一个脑洞，都是宇宙为你点亮的一颗星。” 中二，热血，却精准地戳中了每一个年轻人的心巴。 名单的公布，再次引发了一场狂欢。 尤其是那个研究“猫咪尾巴摆动频率与幸福指数关係”的项目，赫然在列，虽然只拿到了五千块的“猫条赞助费”，但它的入选，本身就成了一个信號。 一个“英雄不问出处，脑洞不分贵贱”的信號。 然而，狂欢之下，新的衝突，也开始悄然酝酿。 沪交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学院。 一间宽敞的教授办公室里。 刘毅教授，正端著一杯上好的龙井，脸色却阴沉得能拧出水。 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播放的正是“星火计划”的宣传视频。 当看到那个“皮肤病ai辅助诊断系统”的项目时，他手里的茶杯，重重地顿在了桌上。 这个项目的带头人，是他系里一个叫张磊的大三学生。 而这个项目核心的算法思路，刘毅眼熟得很。 一年前，他自己也申请过一个类似的项目，但因为技术不够成熟，被学校的学术委员会给毙了。 没想到，这个叫张磊的小子，竟然在他失败的思路上，走了下去，还走通了！ 更让他眼红的，是屏幕上標註的那个数字。 “种子轮资助：二十万元人民幣。” 二十万！ 他一个堂堂的教授博导，申请一个省级重点项目，经费也不过如此。 一个大三的本科生，凭著一个ppt，就从沈诚那个冤大头手里，拿到了二十万？ 嫉妒，像一条毒蛇，啃噬著他的心。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请进。” 张磊推门进来，脸上还带著一丝兴奋和不安。 “刘教授，您找我？” “小张啊，来，坐。”刘毅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亲自给张磊倒了杯水。 “祝贺你啊，『星火计划』，搞得有声有色嘛。年纪轻轻，就拿到了二十万的投资，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 “谢谢老师，都是运气好。”张磊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哎，这不是运气。”刘毅摆了摆手，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变得语重心长。 “你这个想法，很好，非常有前途。但是呢，你们毕竟还是本科生，经验不足，眼界也窄。这个项目，水很深，涉及到医学伦理、数据安全，很多你们想不到的坑。没有我这样的『老人』来给你们把关，你们很容易走弯路，甚至……会惹上大麻烦。” 张磊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 他听出了刘毅话里的弦外之音。 “这样吧。”刘毅图穷匕见，“你这个项目，就併入到我的实验室里来。我来当项目总负责人，给你掛一个『学生执行组长』。这二十万经费，也由我来统一管理，保证每一分钱都在刀刃上。” “等出了成果，论文发表，我来当通讯作者，保证给你们投到国际顶刊上去！怎么样？这都是为了你们好，为了保护你们的成果不被窃取。” 张磊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想起了申请“星火计划”时，app上弹出的那份协议，那份由天启资本法务部背书的，关於智慧財產权归属的协议。 “可是……刘教授，『星火计划』的协议上规定，这个项目的智慧財產权，归我们团队所有……” 刘毅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他把水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声音冷了下来。 “张磊，你还是太年轻，太天真！” “协议？协议能当饭吃吗？没有我，你们连学院伺服器的密码都拿不到！没有我的签字，你们连实验室的门都进不去！” “沈诚能给你钱，他能给你毕业证吗？他能让你保研吗？” “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你这四年，连个『优秀毕业生』的评语都拿不到！” 赤裸裸的威胁。 张磊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 他知道，刘毅说的是事实。 在现有的体系里，一个教授，有无数种方法，可以决定一个本科生的“生死”。 就在他感到绝望，准备妥协的时候。 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了。 这次，没等刘毅开口，门就被推开了。 新任校长王铁锤，那张写满了“不好惹”的脸，出现在门口。 他身后，还跟著几个学校纪委的人。 “刘教授，忙著呢？”王铁锤的目光，在刘毅和张磊之间扫了一圈，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有个事，想跟你核实一下。” 他说著，让身后的人，递给了刘毅一个平板。 平板上，是一个匿名举报帖。 发帖人，是刘毅带的一个研究生。 帖子里，详细地，用各种聊天记录和录音，揭露了刘毅是如何常年压榨学生，將学生的科研成果据为己有，甚至逼迫学生帮他处理私人杂务的“光荣事跡”。 而这个帖子，就发在“大学良心榜”app的“青椒心声”板块。 只不过，帖子的標籤，是一个全新的，刚刚由苏畅和消同学创建的。 #我的导师是老板# 刘毅看著帖子，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一瞬间凝固了。 …… 与此同时，战爭指挥室。 沈诚看著后台，那条关於刘毅的帖子下面，飞速增长的评论和点讚，打了个响指。 “好了，现在轮到我们上场了。” 他转向任薇。 “任董，可以发布了。” 一分钟后，“星火计划”的页面上，弹出了一条全新的公告。 “『星火计划』第二阶段配套服务，正式上线！” “服务一：『星辰共享实验室』平台。即日起，新星学院將向所有『星火计划』立项团队，全面开放我校所有顶级实验室！包括但不限於：菲利普·安德森教授的量子物理实验室，皮埃尔大厨的分子料理实验室，以及我们耗资数十亿打造的『启明』ai超算中心！” “所有团队成员，从申请地到新星学院的往返路费、住宿费、餐饮费，由『星火基金』全额报销！” “服务二：『大师一对一』在线辅导。所有立项团队，均可在线提交申请，与我校『教师天团』进行每周一次的远程项目辅导。” 公告的最后，是一行加粗的，闪著金光的大字。 “想让诺贝尔奖得主，亲自帮你调试代码吗？” “想让米其林三星大厨，教你如何用质谱仪分析红烧肉的风味化合物吗？” “在这里，你的梦想，將与世界顶级的智慧，直接相连！” 公告发出的瞬间。 沪交大学，那个叫张磊的学生，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手机上，按下了“预约安德森教授远程辅导”和“申请使用新星学院ai超算中心”的按钮。 而另一边，刘毅教授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他自己，和一地的狼藉。 他被王铁锤，当场停职了。 他试图霸占的那个前途无量的项目，如今，已经插上了翅膀，飞向了一个他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战爭指挥室里，苏畅看著后台雪片般飞来的实验室和导师预约申请，感觉自己的cpu快要烧了。 “校长……”她扶著额头，发出来自灵魂的拷问。 “我们这到底是办大学，还是在办一个全国最大的……科研外包服务平台啊？” 沈诚靠在椅子上，翘著二郎腿，脸上露出了奸商得逞般的笑容。 “格局小了不是？” “我们不是外包平台。” “我们是……梦想孵化器。” 他打开只有自己能看到的系统界面，看著上面一个刚刚解锁的新指標——“学生创新指数”，以及后面那一长串飞速跳动的返利金额。 他满足地嘆了口气。 “而且，还是一个能让校长我，提前实现財富自由的，超——级——棒的孵化器！” 第153章 你的选修课，还在放光碟吗？ 第159章 你的选修课，还在放光碟吗？ “星火计划”的火爆，让沈诚的个人財富自由之路，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但战爭指挥室里，气氛却有些不对劲。 “校长，你看这个。” 苏畅指著后台数据，眉头紧锁。 “『星火计划』的申请，最近一周內，有超过60%来自理工科和商科。” “文史哲、艺术、社会学这些学科，申请数量少得可怜。” 消同学也补充道：“不止。app的『青椒心声』板块，最近成了新的许愿池。” “大量文科老师在上面抱怨，说他们的课越来越没人选了。” “辛辛苦苦备的课，学生抬头率还不如手机屏幕。” “他们觉得，学校的评价体系，过度偏向那些能发论文、能拉项目的『硬核』专业。” “他们被边缘化了。” 沈诚看著这些数据，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 他知道问题出在哪。 “天眼”系统和“星火计划”，本质上都是功利的游戏。 它们奖励那些“有用”的，能被量化的东西。 一篇能被转化的论文，比一篇无法估价的哲学思考，得分更高。 一个能商业化的ai项目，比一个研究古代诗歌音律的课题，更容易拿到钱。 这套规则下，文科老师和文科生，天然处於劣势。 “我们把学阀打倒了。” 沈诚在白板上画了一个圈，又在圈上打了个叉。 “但我们又亲手扶植了新的『功利主义』。” “我们解决了老师搞『无效科研』的问题，但又催生了老师搞『无效教学』的新问题。” “很多老师，为了评职称，为了拿高分，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天眼』系统的数据上。” “上课？隨便找本教材念念ppt，甚至直接放十几年前的教学录像带。” “反正学生评分只占40%，只要科研分刷得够高，照样能评教授，当博导。” 任薇端著咖啡，靠在桌边。 “所以，你想怎么办？” “继续打地鼠？” “这次，把那些不好好上课的老师，也掛到墙上去？” 沈诚摇了摇头。 “堵，是堵不住的。” “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但你可以让他铺的床，自己塌了。” 他拿起马克笔，在白板上写下几个字。 “金牌课程眾筹”。 “既然他们不愿意好好教，那我们就找愿意教的人来教！” “既然学生们不爱上他们的课，那我们就让学生自己决定，想上什么课！” 沈诚的嘴角，勾起了熟悉的弧度。 “老k，给我开新功能！” “就叫『金牌课程眾筹』！” “所有学生，都可以在这个板块里，发起一个『我想上的课』的投票！” “课程內容，不限！” “想学『如何写出千万级阅读量的爆款网文』？可以！” “想学『母猪的產后护理和情绪疏导』？没问题！” “想学『从入门到放弃的恋爱心理学』？大力支持！” “学生可以为自己想上的课程，眾筹『学习意愿金』，一块钱起步，上不封顶！” “哪个课程的热度最高，钱最多，我们就开哪门课！” 苏畅的眼睛亮了。 “那老师呢？” “我们从哪找老师来教『如何和宿管阿姨搞好关係』？” 沈诚嘿嘿一笑。 “全球招標！” “任董，又要辛苦你了。” 他看向任薇。 “你负责拿著这份热度榜单，去全世界找最会教这门课的人！” “他可以是哈佛的教授，也可以是b站的百大up主！” “他可以是米其林的大厨，也可以是写出过爆款小说的网文大神！” “只要他能把这门课教好，教得学生爱听，新星学院就出钱，把他请来！” “我们把他的课，录製成最高清的网课，所有参与眾筹的学生，免费看！” “至於那些没参与眾筹的，想看？可以，付费！” “付费收入，我们和老师三七分帐！他七，我们三！” 沈诚的野心，终於彻底暴露。 “最关键的一步。” “我们要推动，让这些『金牌课程』，计入学分！” “我们要让学生们知道，你钱、时间学的课，是有用的！” 指挥室里，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动学分？ 这等於是在直接挑战所有大学最核心的权力——课程设置权和学位授予权！ 这比之前打学阀，搞科研，性质严重一百倍！ “校长……” 韩非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写满凝重。 “这……这已经不是改革了。” “这是在挖所有公立大学的根。” “他们会跟我们拼命的。” 沈诚的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不正好吗？” “我早就看他们那些万年不变的培养方案不顺眼了。” “都什么年代了，大学的选修课，还在放二十年前的光碟。” “不把他们的根挖了，新芽怎么长得出来？” 他拿起手机，开始编辑“金牌课程眾-筹”的上线文案。 “你的大学选修课，还在看马赛克画质的光碟吗？” “你的专业必修课，老师念的ppt和你爷爷上大学时是同一个版本吗？” “现在，自己当家做主，定製你的专属课程表！” “《赛博朋克世界观构建与编剧技巧》，主讲人：《黑客帝国》编剧团队！” “《从巨魔到海王：当代网际网路社交心理学》，主讲人：推特知名网红！” “你的学分，你做主！” “你的大学，我投资！” 公告发出的瞬间，整个app，再次沸腾！ 第154章 《从零开始的星际穿越：曲率引擎的理论与实践》 第160章 网文大神暴打诺奖得主 “疯了！全都疯了！” 战爭指挥室里，消同学抱著一个保温杯，里面泡满了枸杞。 他指著大屏幕上，那条直衝天际的数据曲线，手在抖。 “校长，『金牌课程眾筹』板块，上线十二小时，眾筹总金额，破亿了！” 苏畅顶著能和国宝媲美的黑眼圈，补充道。 “热度榜第一名，不是什么高大上的前沿科技。” “是……是《如何写一篇让编辑跪著求你签约的网文》！” “眾筹金额，一千三百万！” “参与人数，超过五十万！” “第二名，《母胎单身的恋爱心理学实战指南》，眾筹金额九百八十万！” “第三名，《从零开始的量化交易：如何让你的生活费自己增值》，八百万！” 沈诚看著这份榜单，笑得嘴都合不拢。 看看！ 这才是当代大学生的真实需求！ 什么狗屁的《西方美学史》，什么《大学物理（下下册）》，能有“搞钱”和“脱单”重要吗？ “任董。” 沈诚拨通了任薇的电话，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笑意。 “榜单你看了吧？可以开始干活了。” “那个网文课，给我去联繫『番茄』、『启点』那几个平台的白金大神！” 101看书 看书就来 101 看书网，101????????????.??????超给力 全手打无错站 “告诉他们，新星学院出资一个亿，请他们联手打造一门网文界的《梦幻联动》！” “还有那个恋爱课，去联繫那些情感类的大v博主！” “那个量化交易课，去华尔街挖人！就找那些被sec罚过款，但还没进去的野路子交易员！他们教的，才是真东西！” 任薇在那头轻笑。 “没问题。不过，沈大校长，你確定要这么搞？” “我刚看了一下，安德森教授的《量子物理的诗意》，眾筹金额只有三万块。” “在榜单上，排在第一千八百六十五位。” “夹在《挖掘机技术哪家强》和《如何优雅地拒绝领导画饼》中间。” “你这么搞，你们学校那些诺奖得主，脸往哪搁？” “脸？” 沈诚不屑地撇了撇嘴。 “脸能当饭吃吗？” “安德森那老头，天天在我这蹭吃蹭喝，让他感受一下市场的残酷，正好！” “告诉他，他的课要是连『挖掘机』都打不过，下个月的经费，就別想了！” “让他自己反思，为什么他的量子物理，还没有挖掘机有吸引力！” 一场轰轰烈烈的“全球名师大招標”，在任薇的天启资本操盘下，迅速展开。 那些平日里只存在於传说中的网文大神、情感博主、股市大鱷，纷纷收到了来自新星学院的，附带著巨额支票的邀请函。 最先应战的，是国內最大的网文平台“番茄”的一位顶级大神，笔名“土豆燉地瓜”。 这位大神以更新快、爽点足、擅长玩梗著称，是网文界的“六边形战士”。 他直接在自己的社交媒体上，晒出了新星学院的邀请函和那份高达八位数的授课合同。 配文只有一句话：“谢沈校长赏饭！哥的课，包教包会，学不会退钱！” 一石激起千层浪。 网文圈、娱乐圈、金融圈，都被新星学院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挖人”方式给震惊了。 而传统的高校圈，则彻底炸了锅。 一间由教育部牵头，召集了全国近百所顶尖高校教务处负责人的紧急视频会议上，骂声震天。 “简直是胡闹！” 沪交大学新上任的王铁锤校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让一个写网络小说的，来给我们大学当老师？还计入学分？” “这是对高等教育的褻瀆！” “这是在告诉我们的学生，读书不如写小说，搞科研不如当网红！” 另一所大学的教务处长，也痛心疾首。 “我们绝对不能承认这种『校外课程』的学分！” “这是原则问题！大学的课程体系，是经过几代教育家反覆论证，科学设计的！” “岂能被一个app上的投票，说改就改？” “我建议，我们所有高校，联合发布声明，抵制这种行为！” “对！抵制！” “必须抵制！” 会议室里，群情激奋。 他们仿佛又找到了当年“校长联盟”抱团取暖的感觉。 只不过，这次他们要捍卫的，是大学最后的尊严——课程设置权。 然而，就在他们討论著如何起草联合声明的时候。 陈岩那张严肃的脸，出现在了主屏幕上。 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各位，討论得很热烈嘛。” 陈岩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联合声明，就不用发了。” “因为，教育部，准备发一个。”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屏幕上每一张紧张的脸。 “教育部决定，选取十所高校，作为『创新学分互认机制』的首批试点单位。” “这十所高校的学生，可以通过学习『金牌课程眾筹』平台认证的课程，来置换本校的通识教育选修学分。” “最高，可置换12个学分。” 会议室里，针落可闻。 所有人都懵了。 他们以为陈岩是来主持公道的，是来帮他们摁死沈诚这个搅局者的。 没想到，陈岩直接从背后，捅了他们最狠的一刀。 “陈……陈司长，这……这不合规矩啊！” 一个校长结结巴巴地开口。 “规矩？” 陈岩冷笑。 “最大的规矩，是让我们的学生，学到真正有用的东西！” “你们的选修课，有多少是在滥竽充-数，你们自己心里没数吗？” “一个教电影赏析的老师，自己连拉片都不会。一个教中国古典文学的教授，连《红楼梦》都没读完过。这样的课，凭什么占据著学生的学分和时间？” “沈诚，是在帮你们，把这些脓包给挤掉！” “你们不领情，还想抵制？” “谁想抵制，可以。现在就退出试点名单。” “不过我提醒一句。” 陈岩的眼神，变得锐利。 “这个试点名单，是跟明年的教育经费拨款，直接掛鉤的。”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所有校长和处长，都低下了他们“高贵”的头颅。 在金钱面前，所谓的“原则”和“尊严”，一文不值。 战爭指挥室里。 沈诚看著这戏剧性的一幕，吹了声口哨。 “陈老头，可以啊。” “这招釜底抽薪，玩得比我还溜。” 他知道，陈岩不是在帮他。 陈岩是在利用他这把最锋利的刀，去砍那些他早就想砍，却一直不敢砍的顽疾。 两个狐狸，隔著屏幕，完成了一次心照不宣的合谋。 就在这时，一个让沈诚意想不到的人，打来了电话。 是菲利普·安德森。 那个在新星学院天天摸鱼躺平的诺奖得主。 “沈！” 电话那头，老头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我看到了那个该死的榜单！” “我的量子物理，为什么会输给挖掘机？！” “这不科学！” 沈诚掏了掏耳朵，懒洋洋地回答。 “哦，可能因为，学挖掘机真的能找到工作吧。” “闭嘴！” 安德森在那头咆哮。 “我不能容忍这种耻辱！” “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要亲自下场，教一门新课！” “我要让那些愚蠢的年轻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智慧！” 沈诚来了兴趣。 “哦？什么课？” 安德森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吟唱般的语调，说出了课程的名字。 “《从零开始的星际穿越：曲率引擎的理论与实践》。” 沈诚手里的可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第155章 你觉得……这课能开吗？ 第161章 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想当我老师？ 安德森要亲自下场讲《星际穿越》，这个消息比“网文大神吊打诺奖得主”还要劲爆。 沈诚立刻让苏畅把这门新课，掛上了“金牌课程眾筹”的页面。 他甚至亲自为这门课写了推荐语。 “还在为三体人的水滴而感到绝望吗？” “还在为黑暗森林法则而彻夜难眠吗？” “菲利普·安德森教授，將亲自带你，手搓曲率引擎，点亮人类文明的希望之光！” “报名本课程，你將有机会，成为下一代『执剑人』！” 这中二到爆表的文案，配上安德森那张顶著诺奖光环的脸，瞬间引爆了app。 “臥槽！安德森老爷子玩真的啊！” “这什么神仙课程？这是我一个本科生配听的吗？” “別说了！我的义大利炮已经饥渴难耐了！哦不，是我的学习意愿金！” “我出一百！我要坐第一排！谁也別拦著我造飞船！” 安-德森的《星际穿越》，在短短一小时內，眾筹金额就突破了五百万。 它以一种碾压的姿態，超过了《母猪的產后护理》，超过了《恋爱心理学》，直逼榜一的《网文写作指南》。 战爭指挥室里，消同学看著那条疯涨的数据线，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衝击。 “校长，这帮学生……到底是真的想学科学，还是只是想玩梗啊？” 沈诚翘著二郎腿，一脸高深莫测。 “重要吗？” “管他真学假学，只要他掏了钱，就是我们的好同志。” “再说了，万一真有人听了安德森的课，脑子一抽，把曲率引擎给搞出来了呢？” “那我们新星学院，可就不是『標杆大学』那么简单了。” “那叫『人类灯塔』！” 安德森的强势入局，彻底点燃了新星学院“教师天团”的內卷之魂。 皮埃尔大厨，那位米其林三星主厨，连夜推出了新课《分子料理与厨房黑科技》。 號称要教学生如何用离心机做一杯完美的澄清鸡汤，如何用液氮做一份入口即化的冰淇淋。 那位曾经的f1冠军车手，现在的车辆工程学教授，也开设了《空气动力学与飆车美学》。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宣称要从物理学的角度，分析为什么“逮虾户”是世界上最快的车。 甚至连那个擅长用rap讲刑法的法学教授，都推出了《嘻哈帝国：从街头智慧到商业法则》。 一时间，整个“金牌课程眾筹”平台，神仙打架。 各大高校的学生们，彻底陷入了选择困难症的狂欢。 “救命！我的钱包要被掏空了！” “我下半年的生活费，全投给这些神仙课程了！” “我刚眾筹了安德森的曲率引擎，又想去学皮埃尔的分子料理，怎么办？能不能开个飞船去太空卖煎饼果子？” 学生们在狂欢，但某些人，却笑不出来了。 一个名为“高校课程改革研討”的加密群聊里。 气氛压抑。 这个群的成员，都是来自各大顶尖高校的，真正意义上的“教学名师”。 他们是各自领域的权威，是国家级精品课程的主持人。 他们曾经是学生们仰望的对象。 但现在，他们看著“金牌课程眾筹”的榜单，感觉自己被时代拋弃了。 他们的《高等数学》、《有机化学》、《宋明理学研究》，在榜单上，被那些“网红课程”挤得连影子都找不到。 “这是一种悲哀！” 一位头髮白的物理学老教授，痛心疾首地打字。 “学生们不再敬畏知识，他们只追求新奇和好玩。” “长此以往，我们国家的学术根基，就毁了！” “沈诚，就是那个引诱夏娃吃下毒苹果的毒蛇！” 一位教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教授，则从另一个角度分析。 “这是典型的消费主义陷阱！” “沈诚用资本，把知识包装成了商品，用营销手段，刺激学生的非理性消费。” “学生们以为自己在选择知识，其实，他们只是在为自己的娱乐衝动买单！” “我们必须反击！” “我们不能让这些譁眾取宠的『网红课』，占领我们的课堂！” “可是……怎么反击？” 群里陷入了沉默。 跟沈诚硬碰硬？教育部那一关就过不去。 抵制？学生们第一个不答应。 他们感觉自己像一群守著旧粮仓的老农，眼睁睁看著外面的世界，开起了琳琅满目的超级市场。 就在这时，一个id名为“王老师”的人，在群里发了一段话。 “各位老师，既然我们打不过他，为什么不加入他呢？” “沈诚不是搞全球招標吗？我们为什么不能去投標？” “他不是有钱吗？我们为什么不把他的钱，挣过来？” “我们才是最懂教学，最懂自己专业的人！” “难道我们的《高等数学》，会比不上一个教人怎么写网络小说的？” “难道我们的《有机化学》，会输给一个教人怎么做菜的厨子？” “我们应该主动出击！我们也要去『金牌课程眾筹』上开课！” “我们要用我们的专业，我们的实力，去把那些学生，从娱乐至死的边缘，拉回来！” “我们要用沈诚的平台，赚沈诚的钱，然后，再用这些钱，来捍卫我们真正的学术理想！” 这段话，慷慨激昂，振聋发聵。 群里，瞬间炸了。 “王老师说得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没错！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我们也去开课！” “让学生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大学课程！” 一场由传统高校教学名师自发组织的“阵地反击战”，就此打响。 无数国家级教学名-师、长江学者、杰出青年，纷纷以个人名义，在“金牌课程眾筹”平台上，註册了教师帐號。 他们开设的课程，专业，硬核。 《从黎曼猜想到哥德巴赫猜想：数学皇冠上的明珠》。 《crispr基因编辑技术的前沿与伦理》。 《王阳明心学与现代企业管理》。 战爭指挥室里。 苏畅看著后台涌入的大批“学院派”教师申请，人都傻了。 “校长……这……这是什么情况？” “他们不是最反对我们的吗？怎么现在……都来我们这开店了？” 沈诚看著这个意料之外的局面，摸著下巴，笑得意味深长。 “你看，这就叫『鲶鱼效应』。” “当死水一潭的池塘里，丟进去一条凶猛的鲶鱼。” “那些懒洋洋的沙丁鱼，为了活命，也只能拼命游起来。” “挺好。” “让他们卷！卷得越厉害越好！” “正好帮我省了一大笔全球招標的费用。” 他刚说完，手机响了。 是他的髮小，一个在普通二本大学当辅导员的铁哥们，林风。 电话一接通，林风那標誌性的大嗓门就吼了过来。 “诚子！你他娘的真是个天才！” “我跟你说，你那个『金牌课程眾筹』，简直是救了我们这种普通老师的命啊！” “我们学校那些老古董，也跟风去开课了！现在天天琢磨著怎么把课讲得有趣，连教学ppt都学会加动画特效了！” 沈诚得意地笑了笑：“那必须的，你兄弟我出手，什么时候差过？” “哎，对了。”林风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扭捏。 “那个……诚子，你看啊，我最近也琢磨了一门课。” “我当了五年辅导员，跟学生斗智斗勇，攒了不少经验。” “我想开一门《大学生存黑皮书：从逃课到毕业的108个实用技巧》。” “教学生怎么跟导员请假最不容易被戳穿，怎么在宿舍用电饭锅煮火锅不被发现，怎么在论文查重前把重复率降到最低……” “你觉得……这课能开吗？” 沈诚听得眼角直抽抽。 他沉默了片-刻，艰难地开口。 “风子，我拿你当兄弟……” “你却想当我所有合作院校的『头號公敌』？” 第156章 第 156 章 第162章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当我老师？ 沈诚拿著手机，沉默了。 电话那头的林风还在喋喋不休。 “诚子，你觉得怎么样？” “我这门课，绝对是刚需中的刚需！” “我敢保证，只要上线，眾筹金额绝对能干翻那个写网文的！” 沈诚揉了揉眉心。 他能想像到那个画面。 当各大高校的校长看到这门课的標题。 《大学生存黑皮书：从逃课到毕业的108个实用技巧》。 他们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这哪里是上课？ 这是在培养“职业校闹”！ 这是在向全国所有大学的管理层，公然宣战！ “风子，我拿你当兄弟……” 沈诚艰难地开口。 “你却想当我所有合作院校的『头號公敌』？” “嘿嘿，这不是显得你牛逼嘛！” 林风在那头傻笑。 “连这种课都能开，还有什么是你沈大校长办不到的？” 沈诚掛断了电话。 他靠在椅子上，看著天板。 拒绝吗？ 太简单了。 一个电话就能把林风的念头摁死。 但这不符合他的风格。 他从林风这个离谱的念头里，闻到了一丝商机。 不，是巨大的商机。 这门课，是毒药。 但对谁是毒药，可就不一定了。 对学生来说，这是屠龙术。 对学校管理层来说，这是催命符。 但对他沈诚来说，这可能是一把能同时敲打两边的万能钥匙。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陈岩的號码。 “陈老，最近身体怎么样？” “有屁快放。” 陈岩的语气很不耐烦。 他最近被沈诚搞出来的“学分互认”折腾得焦头烂-额。 “我有个朋友，一个基层辅导员。” 沈诚慢悠悠地说。 “他想开一门课，教学生怎么钻学校管理条例的空子。” “比如怎么完美请假，怎么在宿舍安全用电。” “我觉得这个想法很好，很有教育意义。”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足足十秒，陈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沈诚，你是不是疯了？” “没疯。” 沈诚嘿嘿一笑。 “陈老，您换个角度想。” “为什么学生需要学这些？” “因为学校的管理方式，太落后，太僵化了。” “堵不如疏。” “我们为什么不能主动把这些漏洞摆在桌面上？” “让学校的管理者们，也来听听这门课。” “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学生，到底在用什么样的方式，跟他们斗智斗勇。” “这叫什么？” “这叫『高校管理规则压力测试』！” “一个通过模擬学生违规行为，来反向优化管理体系的，官方试点项目！” 陈岩又沉默了。 他感觉自己的血压在飆升。 他发现自己永远跟不上沈诚的脑迴路。 把一门教学生“学坏”的课，包装成一个“官方试点项目”。 还让学校管理者去“观摩学习”。 这操作，简直骚断了腿。 “我为什么要同意？” 陈岩问。 “因为这个项目，可以收费。” 沈诚拋出了诱饵。 “我们可以把它做成一个『高校管理者高级研修班』。” “一个席位，收他个万儿八千，不过分吧？” “赚了钱，您拿去改善那些偏远地区的教学设备。” “我呢，顺便也赚点辛苦费。” “我们这是在用魔法打败魔法，顺便还创造了gdp！” 陈-岩深吸一口气。 他发现自己竟然有点心动。 “我需要一份详细的方案。” “没问题！” 沈诚掛断电话，脸上露出了奸商的笑容。 他给林风回了过去。 “风子，你的课，我批了。” “不但批了，我还要给你升个级。” “从现在开始，你不是辅导员林风了。” “你是『教育部特聘高校管理风险评估专家』，林老师。” “你的学生，也不是普通学生。” “他们是来自全国各大高校的校长、院长、教务处长。” “准备一下，下周，来新星学院，开你的第一堂课。” 林-风握著手机，傻了。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跟兄弟打电话。 他是在跟一个疯子对话。 他只是想开个玩笑，赚点外快。 怎么就成了“教育部特聘专家”？ 还要给全国的校长们上课？ 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想把我架在火上烤？ 第157章 第 157 章 第163章 最憋屈的研修班 一封盖著教育部“创新教学模式试点办公室”红头印章的函件，被送到了全国首批十所“学分互认”试点高校的校长办公桌上。 函件的標题，很长，很官方。 《关於邀请参加首期“高校治理现代化与风险防控”高级研修班的函》。 內容，却让每一位看到它的校长，都想当场撕了它。 研修班的核心课程，只有一门。 主讲人：林风，教育部特-聘专家。 课程名称：《当代大学生行为模式与管理漏洞分析》。 说人话就是：我教你怎么被学生骗。 函件的末尾，还“贴心”地附上了一句。 “本次研修班表现，將作为贵校参与下一阶段试点项目的重要评估依据。” 赤裸裸的威胁。 沪交大学，校长办公室。 王铁锤看著这份函件，那张刚毅的脸，黑得能滴出墨来。 他感觉自己被沈诚耍了。 他刚刚才把刘毅那种压榨学生的教授给停了职。 转眼，沈诚就搞了个研修班，要教他的学生怎么更高效地对付学校。 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他拿起电话，想打给陈岩，质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但手指悬在拨號键上，又停住了。 他知道，没用。 陈岩和沈诚，现在是穿一条裤子的。 他要是敢说个“不”字，明年的经费，肯定没他好果子吃。 “备车！” 王铁锤衝著门外吼了一声。 “去新星学院！” 他倒想看看，沈诚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 新星学院，一间被临时改造的阶梯教室里。 气氛诡异。 教室的前排，坐著十几位来自全国顶尖高校的“大佬”。 有校长，有副校长，有教务处长，有学生处长。 每一个拎出来，都是能让一方学界抖三抖的人物。 此刻，他们却像一群被罚站的小学生，板著脸，一言不发。 讲台上，林风穿著一身崭新的西装，手心全是汗。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大领导。 而且，这些大领导，还都是他的“学生”。 他偷偷看了一眼教室后排。 沈诚正翘著二郎腿，冲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那表情，分明在说：好好干，干砸了你就死定了。 林风心一横，打开了ppt。 ppt的首页，是课程的標题。 《第一讲：请假的艺术——从病假条到世界末日》。 台下，一个戴著金丝眼镜的处长，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隨即，他感受到了周围十几道冰冷的目光，又赶紧憋了回去。 “各位领导，各位老师，大家好。” 林风清了清嗓子，声音有点抖。 “我们今天，先来探討一个常见问题。” “一个学生，说他奶奶去世了，要请假回家。” “作为辅导员或者任课老师，你该怎么办？” 台下，一个来自政法大学的副校长，靠在椅背上，轻蔑地开口。 “这有什么好探討的？” “让他出示死亡证明和户口本，证明死者是他奶奶。” “我们学校，就是这么规定的。” 林-风推了推眼镜，点开下一页ppt。 上面，是一张复杂的家族关係树状图。 “这位领导说得很好，很严谨。” “但您有没有想过，一个学生，理论上可以有几个奶奶？” “亲奶奶，外婆。” “如果他父母离异再婚，他可能还有后奶奶，后外婆。” “如果他的爷爷和外公也再婚，他又多了两个『新奶奶』。” “我们做过一个极限推算，一个家族关係足够复杂的学生，他一生中，可以『合法』拥有八到十二位『奶奶辈』的女性亲属。” “如果他每学期，让其中一位『去世』一次……” 林风没有再说下去。 台下，所有人都沉默了。 那位政法大学的副校长，脸上的轻蔑，凝固了。 他发现，自己那套引以为傲的“法学逻辑”，在一个小小的辅导员面前，竟然不堪一击。 “这……这是极端个例！” 他嘴硬道。 “好，那我们说个普遍的。” 林风又点开一页ppt。 上面，是几张不同医院开出的，格式各样的病假条。 “各位领导，请看这几张病假条。” “哪张是真的，哪张是假的？” 台下的大佬们，伸长了脖子，仔细辨认。 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告诉大家一个简单的方法。” 林风公布答案。 “去淘宝搜『病假条生成器』。” “销量最高的那几家店铺，他们的模板，就是学生最常用的。” “你只要把这些模板记下来，就能过滤掉市面上90%的假病假条。” 台下，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他们感觉自己不是在听课。 他们是在听一本“犯罪教科书”。 而那个讲课的，就是“教父”。 王铁锤坐在第一排，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感觉自己的学校，在他的学生面前，简直和一个筛子一样，全是漏洞。 就在这时，教室的门被推开了。 任薇踩著高跟鞋，领著一群西装革履的男女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任薇衝著讲台上的林风，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 “我们是天启资本的。” “听说这里有『高校治理』的高级研修班，特地来旁听学习一下。” “哦，对了，我们是付费的。” 她说著，让助理递上了一张支票。 支票上的数字，让在场所有校长的眼角，都抽搐了一下。 一百万。 旁听费。 王铁锤认得这些人。 他们都是天启资本的风控和法务精英。 沈诚，把他们叫来干什么？ 沈诚站起身，走到任薇身边，接过话筒。 “各位校长，给大家介绍一下。” “这是我们研修班的『增值服务』。” “天启资本的团队，將全程参与。” “他们会根据林老师课程中暴露出的管理漏洞，为在座各位的大学，量身定製一套……” 沈诚顿了顿，露出了一个恶魔般的笑容。 “『学生行为风险內控与法律纠纷解决方案』。” “当然，这也是付费的。” “不过看在各位都是教育同行的面子上，可以打八折。” 台下，所有校长，都感觉自己的心臟，被狠狠地攥了一下。 他们终於明白了。 这哪里是研修班？ 这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针对他们的，高端勒索！ 先让林风把他们的底裤扒光。 再让任薇的团队，来卖给他们一条新裤子。 而且，你还不能不买！ 第158章 第 158 章 第164章 校长们的军备竞赛 研修班的第一堂课，在一种极度压抑又荒诞的气氛中结束了。 下课铃响起时，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校长和处长们，没有一个人提前离席。 他们围住了林风。 “林老师，加个微信！” “林老师，关於宿舍违规电器的排查，您有什么好建议？” “林老师，我们学校下学期想搞个学生诚信档案，您能给点指导吗？” 林风，这个不久前还在为评职称而发愁的小辅导员，被一群他平时连见一面都难的大佬们簇拥著。 他受宠若惊，只能拿出手机，挨个扫码。 王铁锤没有去凑热闹。 他走到教室后排，站到沈诚面前。 “沈校长，好手段。” 王铁锤的声音很沉。 沈诚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王校长，您这就冤枉我了。” “我这都是为了大家好。” “帮你们发现问题，还提供解决方案，我多贴心啊。” “贴心到把解决方案，卖给我们？” 王铁锤冷笑。 “商业社会嘛，知识付费，天经地义。” 沈诚拍了拍王铁锤的肩膀。 “王校长，別那么严肃。” “换个角度想，你今天点小钱，买了天启资本的服务。” “万一將来，你们学校哪个学生，因为毕业论文的事，把学校给告了。” “你说，是你们学校自己的法务部厉害，还是任董的法务天团厉害？” 王铁锤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他听懂了沈诚的言外之意。 今天他卖的是“解决方案”。 明天，他就可以卖给学生“维权服务”。 他既是造矛的人，也是造盾的人。 而你，只能选择从他手里买一个。 否则，你就要同时面对矛和盾的攻击。 “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铁锤盯著沈诚。 “我不想干什么。” 沈诚收起笑容。 “我只是想让这场游戏，变得稍微公平一点。” “以前，是学校单方面地，碾压学生。” “现在，我想给学生手里，也塞一个扳手。” “至於这个扳手，是用来拧螺丝，还是用来砸玻璃，就看你们这些当校长的，怎么引导了。” 沈诚说完，转身离开。 留下王铁锤一个人，在空旷的教室里，久久不语。 …… “高校治理高级研修班”，火了。 不仅在教育圈內火了。 甚至火出了圈。 林风的那句“一个学生理论上可以有十二个奶奶”，被好事者传到了网上，成了年度热梗。 无数企业hr，法律顾问，甚至政府部门的管理者，都对这门“屠龙术”產生了浓厚的兴趣。 沈诚顺势而为。 他让苏畅和消同学，把林风的课程剪辑成精华版，放在“金牌课程”平台上。 標题就叫《管理者的自我修养：別让你的员工/客户/学生把你当傻子》。 付费观看。 价格：9999元。 一个连学分都不能换的网课，標价近万。 所有人都以为沈诚疯了。 结果，课程上线第一天，销售额就破了千万。 无数中小企业的老板，挥舞著钞票，把他们的管理层，送来学习这门“驭人之术”。 沈诚的个人帐户里，返利金额，又多了一长串零。 战爭指挥室里。 消同学看著后台的收入报表，手都在抖。 “校长，我们……我们是不是发现了一条新的財富密码？” “我们办的不是大学，是新东方啊！” “不，是商学院。” 任薇靠在桌边，端著一杯红酒，嘴角含笑。 她看著那个正在数钱的男人。 这个男人，总能把最离谱的事情，变成最赚钱的生意。 “这只是开始。” 沈诚关掉系统界面，伸了个懒腰。 “校长们的学习热情，很高嘛。” “我们得给他们加点难度。” 他转向老k的虚擬头像。 “老k，启动『星火计划』第二期。” “这次，我们玩点大的。” “专门开一个赛道，就叫『规则破坏者』。” “鼓励学生，针对他们自己学校的管理规定，提出优化方案，或者……攻击方案。” “比如，你们学校的查寢制度，是不是形同虚设？写个app，能实时监控查寢阿姨的位置，並提前预警。” “你们学校的图书馆抢座系统，是不是有漏洞？写个脚本，能帮你一键抢到未来一个月的座位。” “所有入选的项目，我们不仅给钱，给技术支持。” “我们还把项目成果，匿名『赠送』给他们学校的校长。” 苏畅听得目瞪口呆。 “校……校长，你这是要干嘛？” “你这是在逼著校长们，跟自己的学生，搞『军备竞赛』啊！” “没错！” 沈诚打了个响指。 “学生负责造『飞弹』，校长负责买『反导系统』。” “我，就在中间，卖军火。” “这场军备竞赛不持续个三年五载，怎么能体现出我们新星学院，对高等教育改革的长期主义和坚定决心呢？” 指挥室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魔鬼的眼神看著他。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项目申请，出现在了“规则破坏者”赛道的后台。 项目名称：《基於区块链与零知识证明的匿名举报系统》。 核心功能：允许学生在绝对安全、无法被追溯的情况下，举报校內任何违法违规行为，包括但不限於学术不端、財务腐败、招生黑幕。 申请团队：来自华夏政法大学、沪交大学计算机系、以及新星学院的三名学生。 而这个项目的指导老师一栏，赫然写著两个名字。 韩非。 陆谦。 沈诚看著这份申请书，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得危险起来。 他知道，真正的大傢伙，要登场了。 第159章 第 159 章 第165章 规则的终极武器 沈诚看著后台那份申请书。 项目名称：《基於区块链与零知识证明的匿名举报系统》。 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韩非。 陆谦。 一个法律的魔鬼。 一个技术的疯子。 这两个人凑在一起，搞出来的东西，果然没让他失望。 这哪里是“规则破坏者”。 这分明是“规则制定者”的武器。 “校长，这个项目……” 苏畅凑过来，声音发乾。 “是不是太……太危险了？” 危险？ 沈诚笑了。 危险就对了。 不危险，怎么能叫“大杀器”？ “批！” 沈诚在申请书上，点下了“通过”按钮。 “不仅要批，还要顶格批！” “启动资金，先给五百万！” “告诉他们，伺服器要最好的，带宽要最足的！” “我要这个系统，能同时承受全国四千万大学生的访问，眼都不眨一下！” 消同学的嘴巴张成了o型。 “校长，你这是要……” “我要给这场游戏，加一个终极裁判。” 沈诚站起身，走到白板前。 他擦掉了“规则破坏者”赛道的所有內容。 只写下了两个字。 “天谴。” “从今天起，这个系统，就叫『天谴』。” 沈-诚的语气很平静。 “它將成为『天眼』系统的最后一块拼图。” “『天眼』评价老师，『星火』解放学生，『天谴』，则悬在所有管理者头上。” “它將成为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一把看不见，摸不著，但隨时会掉下来的剑。” 韩非和陆谦被叫到了战爭指挥室。 陆谦的脸上，还带著一丝不安和兴奋。 他没想到，自己那个近乎疯狂的想法，真的被批准了。 韩非则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很冷静。 “沈诚，你想好了？” “这个系统一旦上线，就没有回头路了。” “它会把所有大学，都逼到我们的对立面。” “我知道。” 沈诚递给他们一人一瓶可乐。 “我就是要让他们，感受到恐惧。” “只有恐惧，才能催生敬畏。” “只有敬畏，才能带来改变。” 陆谦握著冰凉的可乐罐，手心却在冒汗。 “沈校长，技术上，我们可以做到绝对匿名。” “但法律和伦理上……” “交给我。” 韩非开口，打断了陆谦的担忧。 “我会为『天谴』系统，设计一套三层防火墙。” “第一层，是技术防火墙。所有举报数据，在上传的瞬间，就会被区块链打散加密，没有任何人，包括我们自己，能够追溯到源头。” “第二层，是法律防火墙。我会註册一个离岸基金会，来作为『天谴』系统的名义持有者。所有法律风险，都由这个基金会承担。就算天塌下来，也砸不到新星学院头上。” “第三层，也是最关键的，是伦理防火墙。” 韩非的目光，扫过沈诚和陆谦。 “『天谴』系统，不处理个案。” “它只做一件事：数据分析和模式识別。” “它不会告诉你，张三举报了李四。” “它只会告诉你，某所大学的某个学院，在过去一个月里，关於『学术造假』的举报数量，异常增加了300%。” “它是一个预警系统，不是一个审判系统。” “我们不当警察，也不当法官。” “我们只当那个，拉响火警警报的人。” 沈诚听完，打了个响指。 “专业！” “韩大律师，你这套方案，比我那个研修班，高级多了。” 他看向陆谦。 “陆老师，技术上，有问题吗？” 陆谦摇了摇头，眼神里全是狂热。 “没有问题！” “给我一个月，我能让『天谴』上线！” …… 一个月后。 “大学良心榜”app，进行了一次强制更新。 更新日誌里，只有一行不起眼的小字。 “新增『系统健康度』监测模块。”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变化。 直到，第一份“天谴”周报，被匿名发送到了教育部陈岩的邮箱，以及全国所有试点高校校长的邮箱里。 周报的標题，很朴素。 《高校系统健康度观察（第一期）》。 內容，却是一场地震。 报告用数据图表，清晰地展示了过去一周，各个高校內部举报数据的波动情况。 沪交大学，“招生公平”相关举报，环比增长50%。 华夏政法大学，“財务报销流程”相关举报，环比增长80%。 某个艺术院校，“教师骚扰”相关举报，呈现爆发式增长。 报告没有提供任何具体证据。 但那些异常飆升的数据，本身就是最恐怖的证据。 它说明，在这些学校平静的水面下，早已暗流涌动。 王铁锤看著邮箱里的报告，手脚冰凉。 他想起了沈诚那天说的话。 “我只是想让这场游戏，变得稍微公平一点。” 他现在明白了。 沈诚不是在给学生发扳手。 他是在给每个学校，都装上了一个心电监护仪。 而现在，监护仪上，代表著他学校的那条线，出现了危险的波动。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纪律委员会的號码。 “给我去查！” “彻查招生办！”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三天之內，我要看到结果！” 同一时间，无数个电话，在不同的校长办公室里响起。 一场由“天-谴”系统引发的，自上而下的內部整肃风暴，在各大高校內部，悄然颳起。 战爭指挥室里。 沈诚看著后台，那一张张被標记为“已处理”的异常数据，满意地笑了。 “你看，这不比开研修班有效率多了？” 然而，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苏畅指著屏幕上，一片新的，正在急速变红的区域。 “校长，出问题了。” “『天谴』系统里，出现了一种全新的，我们从未预料到的举报类型。” “数量极大，而且……內容非常奇怪。” 沈诚凑过去。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举报，不再是关於腐败和不公。 而是一些充满了绝望、焦虑、和痛苦的，个人情绪的宣泄。 “我的导师，已经三个月没给我发补贴了，我快活不下去了。” “又一个博士师兄跳楼了，下一个，会不会是我？” “我每天都在失眠，我觉得自己快要碎掉了。” 这些，不是举报。 是求救。 是来自学术压力锅底层，无数年轻生命的，无声的吶喊。 沈诚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他发现，自己打造的这把“天谴”之剑，意外地，照见了系统最黑暗的角落。 一个他之前从未真正关注过的角落。 教师的心理健康。 他沉默了许久，拿起手机，拨通了任薇的电话。 “任董，又要麻烦你了。” “帮我联繫一下，国內，不，是全世界最好的心理健康服务机构。” “我要给全国的老师们，送一份大礼。” 第160章 第 160 章 第166章 我来倾听你的吶喊 “你要搞免费心理援助？” 任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著一丝惊讶。 “还是面向全国所有高校教师？” “对。” 沈诚的语气很確定。 “完全免费，绝对匿名，24小时在线。” “我要让每一个被压得喘不过气的老师，都能找到一个情绪的出口。” 电话那头，任薇沉默了片刻。 “沈诚，你知道这意味著什么吗？” “这意味著，你要烧掉的钱，是个无底洞。” “而且，你会把所有大学，都放在火上烤。” “你这是在公开宣布，他们的教师心理疏导工作，全都是狗屎。” “我知道。” 沈诚看著屏幕上那些绝望的文字，眼神变得锐利。 “我就是要告诉他们，关心老师，不是只在教师节发两桶油。” “是当他们快要崩溃的时候，能有人拉他们一把。” “这笔钱，我烧得起。” “这个恶人，我来当。” 任薇在那头轻笑了一声。 “行，你钱多，你任性。” “全世界最好的心理机构，我帮你找。” “不过，我提醒你，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心理数据，是比金融数据更敏感的东西。” “你一旦碰了，就会有无数双眼睛盯著你。” “他们会说你是在收集情报，是在搞『精神控制』。” “你准备好怎么应对了吗？” “当然。” 沈诚的嘴角，重新勾起。 “我不仅要收集，我还要光明正大地收集。” “我还要用这些数据，给他们上一堂最生动的课。” …… 三天后。 “大学良心榜”app，再次发布重磅公告。 《“静园计划”——全国高校教职工心理健康守护联盟，今日启动！》 公告宣布，新星学院將联合全球顶尖的心理健康服务机构“心灵矩阵”，以及国內多家权威心理学研究中心，共同发起“静园计划”。 该计划，將为全国所有高校的在职教职工，提供完全免费、绝对保密的心理諮询与援助服务。 用户可以通过app，一键连结到专业的心理諮询师。 可以选择文字、语音、甚至匿名的虚擬形象视频通话。 所有諮询记录，將通过“心灵矩阵”的加密技术进行封存，连新星学院自己都无权查看。 公告一出，整个高校教师群体，炸了。 “青椒心声”板块，瞬间被刷屏。 “臥槽！免费心理諮询？沈校长是活菩萨吗？” “终於有人关心我们这个群体了！哭死！” “匿名的好啊！我早就想找人聊聊了，就怕被学校知道，说我思想有问题。” “我已经预约了，秒接通！对面的諮询师声音超温柔！” 教师们在狂欢。 而各大高校的校长们，却感觉自己的后背在发凉。 一个秘密的校长群里，再次炸开了锅。 “这个沈诚，到底想干什么？” “先是『天谴』，现在又是『静园』！” “他先是给了学生一把刀，现在又想撬开我们老师的脑袋！” “这是赤裸裸的情报战！” “他想通过收集我们老师的心理数据，来分析我们学校的管理问题！” 王铁锤看著群里的討论，一言不发。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沈诚的目的，绝不止於此。 他打开app，点进了“静园计划”的页面。 在页面的最下方，他看到了一行小字。 “本项目所有脱敏数据，將用於生成《华夏高校教职工心理健康白皮书》，並向全社会公开发布。” 王铁锤的心，沉了下去。 他明白了。 沈诚的真正目的，不是收集情报。 而是要掌握“定义权”。 他要通过这份白皮书，来定义什么是“健康的”高校环境，什么是“有毒的”管理制度。 他要成为那个，给所有大学打“心理健康分”的人。 这比“天眼”系统，比“天谴”系统，还要可怕一百倍。 因为，它攻击的，是大学的“软实力”，是大学的“声誉”。 “必须阻止他！” 群里，一个校长激动地打字。 “我们必须联合起来，发文抵制！” “让我们的老师，不要去用这个该死的app！” “抵制？你怎么抵制？” 王铁锤终於忍不住，发了一句话。 “你发个通知，禁止老师用？” “你猜老师们是会听你的，还是会偷偷用，然后在上面骂你骂得更凶？” 群里，一片死寂。 他们发现，自己又一次陷入了沈诚布下的阳谋。 你越是反对，越是证明你心虚。 你越是禁止，越是激起老师们的逆反心理。 他们，根本无力反抗。 战爭指挥室里。 沈诚看著“静园计划”后台，那条疯狂增长的用户曲线，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校长，第一批数据分析报告出来了。” 苏畅递过来一份文件。 沈诚打开，快速瀏览。 报告显示，在所有求助的教师中，压力来源排名前三的，分別是： 1. 科研kpi压力。 2. 职称评定不公。 3. 复杂的办公室人际关係。 而这些压力，在某些特定的学校，特定的学院，呈现出高度集中的趋势。 “有意思。” 沈诚的手指，在报告上一个標红的名字上敲了敲。 华夏师范大学，文学院。 这个学院，在过去一周，关於“办公室霸凌”和“抑鬱倾向”的求助数量，是全国平均水平的十倍。 “这个文学院的院长，是谁？”沈诚问。 苏畅立刻调出资料。 “院长叫杨万里，是国內著名的古典文学专家。” “风评……不太好。” “据说此人刚愎自用，喜欢搞一言堂，把学院当成自己的独立王国。” “他手下的年轻老师，日子都过得很苦。” “很好。” 沈诚站起身。 “我正愁第一份白皮书，没有一个典型的反面教材。” “这个杨院长，主动送上门来了。”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陈岩的號码。 “陈老，给你看个好东西。” 他將那份关於华-夏师范大学文学院的数据报告，发了过去。 电话那头，陈岩沉默了很久。 “沈诚，你这是在玩火。” “我知道。” “但有些地方，火不烧起来，里面的垃圾，就永远清理不掉。” 沈诚的语气，变得冰冷。 “陈老，我准备拿这个杨万里，祭旗。” “你，拦不住我。” 第161章 完结 第167章 院长的末日 华夏师范大学，文学院院长办公室。 杨万里正端著一杯紫砂壶，细细品著今年的新茶。 他最近心情很好。 他主编的一套《古典文学鑑赏辞典》，刚刚获得了国家级的出版大奖。 学院里，几个不听话的年轻刺头，也被他用各种手段，收拾得服服帖帖。 他很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 在他看来，学院，就是他的王国。 而他，就是这里的王。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他的秘书推门进来，脸色有些慌张。 “院长，不好了。” “出事了。” 杨万里皱了皱眉，很不喜欢秘书这种大惊小怪的样子。 “天塌下来了？” 他慢悠悠地吹了吹茶水。 “比天塌下来还严重。” 秘书將手机递了过来。 手机屏幕上，是“大学良心榜”app的首页。 一条加粗標红的推送標题，刺痛了杨万里的眼睛。 《＜华夏高校教职工心理健康白皮书＞第一期（预览版）：当“象牙塔”变成“压力锅”——聚焦华夏师范大学文学院》。 杨万里的手，抖了一下。 滚烫的茶水，洒在了他名贵的西装上。 他顾不上疼痛，一把抢过手机。 文章很长。 但没有一句废话。 通篇，都是冰冷的数据和图表。 “根据『静园计划』后台数据显示，过去一个月，华夏师范大学文学院教职工，共產生有效心理求助记录1578次。” “其中，涉及『职场霸凌』关键词的，占比45%。” “涉及『抑鬱情绪』关键词的，占比62%。” “涉及『自杀倾向』关键词的，占比11%。” “该学院的『综合心理压力指数』，高达9.2，为全国所有文科学院之最，被评定为『极度危险』的红色等级。” 文章没有点杨万里的名。 但每一个数据，都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脸上。 文章的下面，还附上了一些经过脱敏处理的，匿名的求助者自述。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他（指代领导）每天都在用最恶毒的语言羞辱我，仅仅因为我没有帮他女儿的作业润色。”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奴隶，科研、教学，都只是副业，我的主业，是伺候好他和他家里的每一个人。” “我无数次想从这栋楼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杨万里看著这些文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知道，这些都是真的。 这些，都是他治下那些“奴隶”的真实心声。 但他没想到，这些声音，会被人捅出来。 还用这种方式，捅到了全国人民的面前。 评论区，已经炸了。 “9.2的压力指数？这是文学院还是集中营？” “太可怕了！严查！必须严查这个学院的领导！” “华夏师范大学？百年名校？我呸！藏污纳垢！” “心疼里面的老师们，快跑啊！” 杨万里的电话，疯狂地响了起来。 有学校领导的，有教育部门的，有媒体记者的。 他一个都不敢接。 他知道，自己完了。 他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学术权威”人设，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他不是王。 他只是一个穿著新衣的，小丑。 …… 战爭指挥室里。 苏畅和消同学，看著那篇预览版白-皮书下面，飞速增长的阅读量和评论，激动得满脸通红。 “校长！太牛了！” “这一招，简直是降维打击！” “那个杨万里，听说已经被学校当场停职了！” “华夏师范大学的校长，连夜发表声明，说要成立专项调查组，彻查此事！” 沈诚靠在椅子上，平静地喝著可乐。 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静园计划”，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公益项目。 它是一个武器。 一个以“人文关怀”为外衣，以“大数据”为內核的，舆论武器。 它可以捧起一个陆谦。 自然，也可以踩死一个杨万里。 “校长，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苏畅问。 “要不要把完整的白皮书发出去？” “不急。” 沈诚摇了摇头。 “鱼，不能一次性捞完。” “把预览版，发给所有试点高校的校长。” “告诉他们，他们的学校，在完整版白皮书里的排名和数据。” “然后，再『附赠』一份天启资本的『组织心理健康与危机干预』諮询服务报价单。” “告诉他们，现在下单，可以打八五折。” 苏-畅和消同学，对视了一眼。 他们从彼此的眼神里，都看到了一种对自家校长的，深深的“敬畏”。 太狠了。 先用一份报告，把所有人都嚇个半死。 再拿著解药，上门推销。 这生意做得，简直是艺术。 就在这时，沈诚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来自海外的號码。 沈诚接通了电话。 “喂，是沈诚先生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字正腔圆，但略带口音的中文。 “我是。” “您好，我叫大卫·格林，是《自然》杂誌的主编。” 沈诚的眉毛，挑了一下。 又是这个杂誌。 上次，他们帮著何思源，发了一篇攻击“天眼”系统的文章。 这次，又想干什么？ “格林先生，有何贵干？” “沈先生，我们注意到了您最近在华夏推动的一系列教育改革。” 大卫·格林的声音里，带著一种掩饰不住的兴奋。 “尤其是那个『静园计划』，和那份《心理健康白皮书》。” “我们认为，这是一个极具开创性的，將大数据应用於社会治理的伟大实验。” “所以，我代表《自然》杂誌，正式向您发出邀请。” “我们希望，能在下一期的杂誌上，为您和您的团队，做一个封面专访。” “我们想让全世界的学者和政策制定者，都看到您正在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