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限的游戏》 末世(01)女性治愈者 赤身裸体的人们拥挤在一起,乳贴着胸,股对着腚。 焚云烧天,苍穹显出血色,赤色阴霾卷成滔天浪潮,转瞬之间就要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头顶。 她为了不触碰到对面男人的脸,仰头紧紧闭上双眼,垂落的双手触到光滑的皮肤,带着温度的胴体从四面八方冲她挤来,如同头顶血腥的狂云倾泻而下。 睁开眼睛,云夹着水,裹挟着佐贝伊德的欲望将她浑身打湿。 积水慢慢淹过头顶,新的游戏开始了。 佐贝伊德,一颗欲望的星球,一旦踏入,便成为欲望本身。 像搁浅的鱼回到水里,佐艾深吸了一口气,肺部刚刚扩张开,却被一个无声的巴掌打偏了气息。 咳嗽声响了几下,又被一只长满绒毛的手紧紧捂住口鼻。 她不是一条鱼回到了水里,而是落入了泥水坑。 首先是痛感,来自下体,一阵横冲直撞的贯穿接着另一阵毫不留情的泄欲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其次是窒息感,来自面部,佐艾在毛里尝到了腥味、腐臭味,和几不可闻的太阳的蓬松感。 她忍不住深深地呼吸,却被更狠地压制住,在极度缺氧的边缘,那只巨手松开了她,眩晕之中,头顶的人低下身来,一只带着倒刺的舌头卷入她的口腔,送入氧气的同时蛮横地划伤了她,又很快离开,仿佛接吻没有任何形式意义。 佐艾的瞳孔慢慢聚焦。 这大概是个男人,面部半兽化,带着血污的绒毛几乎快要掩盖住那双疲倦而血性的双眼,他一手撑在她的头侧,一手揉捏着她的右乳,而那双畜生的爪子尽管收了力道,仍然留下了火辣辣的痛。 她抓紧了身下的床褥,默不作声地呼吸着。 最后的射精伴随着一声低吼,跳动的阴茎在她体内涌出一道又一道激猛的浪潮,将她从泥水坑里拍打出来,疯狂地鞭笞。 他一下子变回了人样。黑色的短发,黑色的眼睛,粗糙的胡须,精瘦的身体。 佐艾微弱地哼了一声,他面无表情地抽身而出,仿佛刚刚只是对着墙壁撸了一管,对着门口喊道:「老二。」 她看着头顶乳白色的天花板,心里数着上面的裂痕,那道细小的裂纹犹如这个世界,仅仅维持着表面的秩序,却已经失去了道德。 眼前的白色变成了床单的黑色,她被另一双手翻了过来,像一只母狗一样跪在床上。一把利刃从身后再次将她捅穿。 最后一个离开时,佐艾疲倦地闭上了眼睛,任由意识同她微弱的生命力一起渐渐流走,她的躯体很快自我恢复,但心不可以。 如果说在这末世里,她和其他以身换命的女人男人有何不同的话,她更把自己看成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物品; 一个物品只在乎活着,也只有活着的本事,但她想要更多超出生命的价值。 首都城市保有完整的古城墙,电力充足,拥有小型农业种植产业,在各方势力的制衡下维持着基本的社会秩序,却不再拥有文明社会的道德、正义、善良与爱。 拥有强大抗敌异能的人踩在金字塔的顶端,以实力为阶梯,每下一层,便是难以逾越的阶级差距。 在权力等级之外,还有如文明时代被豢养的鸡群一般的治愈者,无攻击性的异能,却能够弱化尸血与尸毒。 女性治愈者,因其一人两用,而尤为珍贵。 末世(02)我怪的是我自己 佐艾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着自己的身体从虚弱到健康,但当肌肤重泛光泽、不再疲乏时,她仍然躺着。 仰面朝天,将头微微侧过来看着小窗。灰蒙蒙的天空一点一点被黑暗吞噬,挂着的帘子被风吹起,轻轻拍打着铁窗,又很快无力地垂落。 她很不喜欢被填满,却又如此空虚的身体,像一对极端对立的情人在狭小的居室里互相辱骂对方,恨不得每天早上一睁眼对方就死掉。 当她打开窗户,为室内渡进空气,并换了一床黑色被单的时候,她的心比刚得知基地要外出执行任务时更紧、更喘不过气来。 等待四兄弟归来的时刻,就像听着时钟滴答滴答地响,却不知道是几点钟,只知道他们一定会闯进这间房、挤进她的两腿之间。 或许这一秒,或许下一秒。 还在读大学的时候,佐艾和三生偷偷搬出去住。因为只能用生活费垫付房租,只能找到一个勉强落脚的地方。 楼上的租客是个酒鬼,半夜甩着酒瓶从楼梯踉踉跄跄地走上去,踢通踢通把鞋子扔在地上,发出重重的两声响。 这个时候三生往往睡着了,入睡时佐艾缩在他的怀里,入睡后他翻了身紧紧攥着被子。她就一个人在黑夜里等那两声响。响完了,她才睡得着。 等待四兄弟归来的时刻,就像她躺在廉租房里,只听到一声响,另一声响却没有跟着下来。 于是她等啊等,等得焦虑、着急、痛苦,最后黎明来了,快要失去所有感情时,他们回来了…… 门被推开,林三生抱着几件衣服走进来,看到仍然躺在床上,仿佛死物的人脚步一滞,别过头去,快步走到衣柜那儿将衣物整齐地放进去,停了好一会,才转身走向她。 床上的人赤身裸体,皮肤莹白、匀称纤细,像一块被人放在心尖上捂热的玉,转眼间又被毫不留情地丢在血泊之中。 乳白色混杂着血色浸润了床单,林三生不知道她的心是不是也被浸泡在那儿,魂魄又去向了哪里。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抱起她,将她放进浴缸,用异能为她放一池热水,然后轻轻地跪在身边,用肥皂为她擦拭,仿佛这样就能洗去身上的污渍。 林三生不敢有太多情绪。他怕在这种人人自危的高压环境下回忆文明社会的道德感、对她的爱,会给自己、兄弟、基地、城市带去蝴蝶效应。 他也不敢说对不起。 但是佐艾看向了他。他的眼睛原本如大海一般旷阔,像天空一样澄澈,在面对不公不义时,他会站出来捍卫自己的价值观;在面对打压时,他会坚持自己的选择。当灭世之灾来临时,他放弃了一切。 「活下去。」 他的大哥对他这么说。 「三生。」 在轻轻的水声里,佐艾也轻轻地唤了他一声。 男人颤了一下,仍然垂着眼睛为她擦拭身子。 佐艾笑了,她继续看着他长长垂落的睫羽,和紧紧抿着的嘴唇,她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海边玩吗?」 「我抱了一个游泳圈,飘得越来越远,快要靠近紧泳区了。 那时候天色也不好,浪一个一个拍过来。我大喊你的名字,不知道你在哪儿,但我相信你会来找我,带着我游出去。 但是等到我的手脚冰冷,下起大雨来,你都没有出现。我只好一个人扑腾回来。精疲力尽地爬到岸边时,你在岸边等着我。 原来你一直在岸边等我,原来你一直没有下去找我。 我那时候并不怪你,因为你的担忧是那么得情真意切。我怪的是我自己,明明有救生圈,为什么还要等别人来救我呢?」 林三生终于忍不住看她。热气腾上她的脸,她回了几分血色,那双微微挑起的风眼里凝了点点水光,不知道是蒸汽,还是泪水。含着情意,又如此悲伤。 那天晚上林三生也是像这样一般充满怜爱、愧意地抚摸着她,抚摸着那具温热而颤抖的身体。 吻细细密密地落在她的眼皮、脸颊、嘴角,游离到脖颈、锁骨和胸脯。 他的双手像包容万物的海水,洗过她挺立的乳尖。 然后他低下头来,用舌头轻轻吮吸,灵巧的舌尖如小鱼儿在上面打摆,把她摇摇晃晃地送上浪尖。 两指并入曲直的小径,浅浅深深地抽插着,挑弄着凸起的小点,听她在他手下动情的喘息声。 当她喘息时,她不再想着身上的这个男人,她摒弃了一切思绪,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一点上。 当泪水流出眼眶,被他轻轻舔走时,她吻了他一下。 那天她意识到,比依赖别人更持久的,是靠自己;比爱更有效的,是性。 但她没有办法一下子就放弃爱与依赖,她游离于灰色地带,明白或许他们不堪一击,却又贪图温暖,幻想爱是恒久的,依赖是可靠的。 直到末世降临,他拉着她在街上狂奔,躲避四面八方的攻击,在异能耗尽之后,疲惫地抱着她钻进临街小店。 等到他的兄弟扫清中心区域,发现奄奄一息却毫发无伤的他们时,也不知道为何成群的丧尸没有来攻击失去异能的他和毫无异能的她。 幸存者并不知道治愈系有何用途,或许是因为相对于攻击而言,治愈是一种迂回而无用的能力,甚至算不上能力,毕竟大部分异能者都能够自我愈合。 直到有人战斗归来,狂怒之下当众强暴了街上的一个女孩,伏倒在她身上后立刻变回常人,人们才发现治愈系最直白的用途。 需要通过单方面的伤害,才能像挤压生命力一般获得治愈;嗜血的压力也在一场粗暴的性中获得释放。 治愈者,被美名为救赎者,用身体净化与丧尸战斗而失去人性的人,将人性的光辉重新洒向大地。 实际上,不过是被反复使用的物品罢了。 末世(03)三哥的女人 如果要林四生说三哥的女人有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地方的话,那大概是好看、好用、好烦。 这种女人,就像大学妹,就像池塘里的小白莲,追求时欲拒还迎,睡上了明码标价,要钱、要爱、要陪伴,要这要那,真的吵起来丢一句「我把我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让人烦得很。 他和三生是双胞胎,虽然模样相似,性格却南辕北辙。 林三生正正经经读书、正正经经交女朋友、正正经经想结婚,林四生吊儿郎当花钱、吊儿郎当睡女人、吊儿郎当去结扎。 基地决定圈养治愈者时,那女人攥紧了三哥的衣角,脸色苍白。 四生没什么感同身受的,只是饶有趣味地看她的反应。确实有趣,她抖着嘴唇嗫嚅了很久,最后竟然松开了三哥的衣角。他本来以为,像这种女人,会抱紧强者的腿,自荐、自贱,没想到还是这般「出淤泥而不染」。 一次探险队外出后暴动者约半数,每个治愈者大概要被上五次。 头一回圈养的时候,所有治愈者都被捆在床上,在院子里排开,是为了让暴动者快点泄欲。 林四生暴动时,眼前是模糊的,脑海里只有暴虐的冲动。 他随意地骑上一个人,捅进去。捅进去的那一瞬间,柔软紧致的甬道让他冷静了下来。那种感觉像是吸大麻的天堂版本,吸命。 吸大麻的时候,脑子会变浑,变成一团浆糊,听到心脏扑通扑通地在耳边响亮地叫着;吸命的时候,所有感官都失去了功能,心脏也停了,世界里只有身下人的喘息,那种呼吸像溺亡时闪过的圣光,一下子把他盘活。 他愈发粗暴地动作,要将一生的肮脏泄出,让身下的人全部吞下,然后还给他清明透彻,宛如初生婴儿般的生命。那细细的喘息、痛苦的眼泪、失血的嘴唇、浑圆的胸脯、吮吸的甬道,都令他发狂。 等到身上鳞片褪去,瘫在温热躯体上平复时,他才发现身下的人,就是那朵小白莲。 她紧紧阖着双眸,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纠缠在一块儿,失去血色的脸已经重新红润,甚至泛着一股子过热的媚劲。她默默地喘着气,微微撅起的唇像是等着他来亲。 他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要她收起这幅模样。她倏忽睁大双眼,惊恐地看着他。那双眼睛,淌着流不尽的泪水,无声地望着他,又好像通过他看到了别人,一下子变得哀伤起来。 林四生气极反笑,松开了手,爬起来、退出去、穿好裤子,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然后离开。 但她并没有看他。她看着天空。 第一次治愈很成功,会议上,野兽又披上了男人的皮,茹毛饮血的生活之外,性又回归了,以一种名正言顺的方式。 有人提议将治愈者全部捆在一间房里,每次救援队的暴动者都可以径直冲去「解毒」,待解毒后,方可允许她们下床,在有限的区域内活动。 这样一定会疯。又有人反对,不如每个小队圈养几个人,放在自己的地方好好养着,最好是要她们自愿。 林四生没说话,他在这场分割殖民地般的会议里,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前不久自己抚摸过的身躯,和那种令人上瘾的感受。他不知道那是治愈者的普遍原因,还是因为她。 会议快要结束的时候,各小队队长决定抓阄领人,就按照院子里的床号来。说到底还挺公平,不过林四生记得那小白莲的床号。 「三哥,你去领吧。」他侧身对着林三生说。 他先是蹙眉,后来面容又泛上一种铁青的扭曲,最后归于平静。像投了个雷进海里。 于是林家的楼里,养了佐艾。她原来是三哥的女人,现在是林家的娃娃,带气的那种。 林四生不知道其他兄弟是怎么对她的,他只能等着其他三个人出来,把自己掐出血来,然后冲进去。 其实本来忍一忍,尸毒可以捱过去,可一旦尝过那种用污秽换得纯洁的滋味,他就再也不想自己捱了。他要做一个背德者,将快乐构建在她的痛苦之上,只能是她,不能是别人。 在一片混乱与清明里,林四生第一次亲吻了她。 分叉的舌头钻进她温热的口腔,吐出的毒液抑制住她的动作,尽管她本来就没什么动作,像个充气娃娃一样躺在那儿。 他射的那一刻,蛇毒还没过去,林四生照旧趴在她身体上,喘着气,看着她无法合拢的唇流出晶莹而淫靡的唾液,流到她的下颚,滑落在发间。 她真像一朵花,盛放在淤泥里,被摧残,又生长。原来是这种孜孜不倦的生命力,拯救了他。 但可笑的是,这种生命力,是利他的。 这种生命力,救不了她自己。 末世(04)渡我一人 被用了一个月后,佐艾出门了。 她是被连人带床送进这个精神病院一样的房间的,后来的饮食起居都是林三生负责。 但其实治愈者不用吃东西也可以活下去。她第一次这么说的时候,林三生拳头握得很牢,勺子都变形了。 佐艾看着,又加了一句,何必浪费粮食呢? 他默不作声,舀了一勺粥送进她嘴里。她的嘴唇被烫着了,挺疼的。但她已经对痛觉没有任何主观感受了。 她不会想要逃避,不会感到痛苦,她接受一切。 后来面前的男人以口渡食。 佐艾睁着眼睛看着他,看着他挺翘的鼻子,两道剑眉,散落的头发贴在额前,眼睛里有很深的痛苦。 她被这种痛苦击中了。 他没有说一句话,但她明白,他喂过来的每一口食物,为她擦拭的每一片肌肤,都不是为了让她活着,而是因为她得这么活着。 歉意与爱意纠缠,道德与懦弱难解。 佐艾拉开衣柜,往自己身上套了一件衬衫,一条牛仔长裤。 穿衣服,就好像穿上人皮,以前还会琢磨穿什么人皮比较好看,现在不管人皮了,只想把一颗人心留住。 她的心,有欲求。她想要自由。 佐艾的房间在最门口处,是为了方便他们。 她走出去,单单是这一步就花了她很久的时间。等她关上门,走到院子里时,她才感觉到自己被点亮了。 房间里的空气,和院子里的,原来真的不一样。一扇小窗里的天空,和头顶四角的天空,原来真的不一样。 这些往日里不会察觉的细微差异,竟然成为了她生活里最大的不同。 她想哭,又想笑。最后什么表情也没有留下来。 林楚闻在二楼看着她在院子里发呆。他在阳台上抽烟,看着这女孩穿得像个高中生一样在那儿杵着。 哦,好像本来是个大学生。 他吐了一口烟,索性趴在栏杆上看她会干嘛。 三弟的小女友,虽然是不太厚道,但他们几个私下都未曾打扰,只把她用做祛邪的娃娃,用完变忘。 掌权者不可比外头的人慢一步恢复正常,养一个有关系牵制的治愈者也不怕内院着火。 林楚闻作为林家二把手,对这个女孩还是很满意的。 之所以叫她女孩,是因为她年纪比他小太多,生得白白净净,人也干干净净。 他其实蛮怕瞧见那双眼睛的,毕竟也不是真的无情,也知道这样对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儿有多大的打击,只好每次将她翻转个身来,握着那段腰肢宣泄。 林楚闻眯了眼睛去看她的腰,可惜被裹在浆白的衬衫里,只能隐约看到线条的婉转。 她有腰窝。 林楚闻又继续回想那几次如坠梦中的性事来。 白玉般的身段被掐了血痕,惹得他更加不管不顾,爪子将她钉得牢牢的,又往上去抚摸那两团晃动的乳肉。 等真的摸到了,揉捏着,偶尔刮过那颗凸起的蓓蕾,她又会发出轻轻的呜咽声来,叫他好生怜惜,兽性与狠劲立刻收了几分。 虽然他是主导的一方,但她那时更像是他的驯兽师,让他心甘情愿地慢下来、温柔下来。 最要命的还是那咬得厉害的花穴,容纳得了与兽无异的性器,吐出好几张勾人的小嘴不断得纠缠着他的胯,他的腰,他的身体,他的灵魂。 在那一阵阵沉腰抽插中,他满腔的狂虐与痛苦渐渐被快乐充盈。 极端的性,是如此令人着迷。 林楚闻的烟抽完了,但他没有离开阳台。他就像盯着天空看的佐艾一样,盯着她看了好久。 佐艾把院子角落里架的复合弓和箭取出来,站到线外做了个拉弓的姿势。 左手笔直握弓伸向前方,右手后退拉弓与肩同高,箭在弦上,微微颤抖,一瞬即发,没入草丛,连靶子都没碰到。 第二支箭飞得高了些,直接从靶子上擦了过去。 一支箭一旦生了锈,就无法再使用,要是无法再使用,就会破碎。所谓的尊严,就和箭一样。 林楚闻看着院子里的女孩露出一点试探般的锋芒,与一点纯粹的箭道。 她手下的箭,是无害的,不同于队里很多好手,带着见血的杀意;她射出的箭,并没有很凶恶的攻击性,却又着很包容的韧性,好像非暴力不合作的僧人,叫人打得头破血流,仍然劝别人放下屠刀。 这样的箭,放在末世,放在治愈者身上,像一个残酷的笑话,箭若不能伤敌,又何必射出。 但林楚闻看着她,看着这个鲜活的人,看着她被风吹起的碎发亲吻着如玉的面颊,又觉得这样的念头不太合适。 如果可以,他或许会把她供起来,像个小菩萨一样,求她苦渡他一人。 末世(05)一周一次 林三生结束了训练,从院子里进来后,照例在转手第一个门口停了好一会儿,像是赎罪一样,始终没有敲开那道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无声无息地走上楼梯。 门里面有两个人挤在一起。 林四生怎么会听不出来有人在外面驻足片刻,又怎么会想不出来那是他的好三哥。 虽然按照他的性格,他巴不得弄出些响声来刺激他,但转念一想,还是紧紧屏住了呼吸,停下了动作。 要问他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他还想霸占一会儿小白莲。 从他看见小白莲在院子里射箭时,林四生就知道自己蠢蠢欲动的心又鬼祟了起来。他好奇,为何她会有这样熟练的技巧,又惊讶,原来她除了在床上躺着,还有这样一幅模样。 最让他忍不住的,是她的一举一动,都太像一个正常人了。或许说,她就是一个正常人。而他们,都成为了某种野兽。 每舍弃尊严一次,他们就越像是野兽;每扼杀一颗心,他们就远离野兽一步。 哪里有源源不断的正常的心,原来就在眼皮子底下。自己的心已经在失去文明的世界里消失了,现在看见一颗别人的心,就忍不住要凑上前去仔细看看,然后摘下来。 于是他溜进小白莲的房间,在浴缸里躺着,看着龟裂的天花板,想到她的眼神,看着垒砌的瓷砖,想到她的皮肤,最后想到她今天站在院子里,汗流进眼睛却一眨不眨,背脊挺得直直地,整个人像一支箭一样立在天地之间,让他忍不住想要将她折断。 这个世界,不应该存在像你这样的箭矢。 门被打开了,移门被推开,他嘴角噙笑,向后瞥去。 佐艾抱了一件睡衣,皱着眉头,像是在思索他为何出现在这儿。最后她像是想通了,问道:「三生让你来干嘛?」 林四生笑容凝固了。他从浴缸里爬起来,衣衫已经被水渍浸湿,他跨出浴缸,站到她面前时才发现她竟不娇小,比寻常女人都要高一些,汗味也透着一股子轻轻的甜腻。 他说:「我可以带你出这个院子,一周一次。」 这个院子被他们四个人用异能封住,寻常人进不来,也就出不去。 佐艾看着他胸前的口袋,十指缩了缩,然后抬起头来,正好撞进一双颇不正经的眼睛。她点了点头,微微掂了脚吻上了他的唇角。 如果说这对双胞胎有什么不一样的话,佐艾会说,他们的眼睛是不同的。现在她发现,他们的嘴唇也是不同的。这个人的嘴唇很薄,很冷清,偏偏他喜欢伸出舌头来吮吸她的舌头,又立刻火热起来。 林四生伸出胳膊将她卷入自己的怀抱,毫不费劲地抱起来,走两步抵在了走廊的墙上。 她的臀肉结实而有弹性,打开的双腿缠住他的腰身,立刻便唤醒了他。 他吮吸着她的嘴唇,这种感觉比兽化时的做爱更加强烈,意识仿佛也随着这个吻去到了九天之外,他打了个哆嗦,继而吻向她的脖根。 佐艾一直配合着他,这一下他突然不明缘由地停下来,把头靠在她的肩上时,她也就静静地等着。 天已经黑了,只有一点余光洒进房间。 那双兽般无机而清澈的眼睛突然又盯住了她,他将她放下来,脱下她的裤子,她很快反应过来,没有任何犹豫地去解他的裤链,就这么一个动作,要他发狂似得扯开了她的衬衣。再将她抱起来时,他掐着那两瓣丰满的臀肉,把自己整个挤了进去。 「你好湿……」 他轻轻地喘了一声,厚沉而有磁性的喘息在尾音微微颤抖,佐艾也跟着喘了一息。 她的腰沉了下去,全然依靠在林四生的身上,他挤她挤得很紧,温热的手掌带着薄茧,摩擦着她的后背,带出一阵无法逃避的痒。 这股子痒从底下传上来,粗长的性器推拉绞磨着,毫无章法的胡搅蛮缠就像毛头小儿一般,却又凭着卓越的体力将她的快感层层堆叠。 每顶一下,油光水滑的龟头便撑开层层褶皱直抵深处,每退一下,敏感点便无路可退地被一再摩擦。她像一条鱼儿咬上了钩,从水里飞到空气里,忘记了呼吸,只被眼前男人满腔的吻攫取。 林四生被咬得紧紧的,失去了章法,只管猛冲,那噬骨的快感从脊梁骨爬上来,爬到天灵盖上,突然有一股液体浇在他深埋体内的龟头上,林四生又喘出了声,随后长长舒出一口气。 他忍住不动,埋在她里面,低下头来啃咬她的胸乳。佐艾把胸送上去喂他吃,一边又忍不住,轻轻耸动着臀部,被他拍了一下,只好在嘴里发出细细的叫声。 他的舌头很灵活,牙齿尖尖,轻磨着她的乳头。乳头是她最敏感的地方。 佐艾叫得很婉转,很沉醉,她感觉自己像一支箭,被送到了慢弦的弓上,然后停在那儿,停在欲望的高峰上。她是他弦上的箭,无令不发。 她的手向下移,指尖在他胸口打转,被他惩罚性地咬了一口。然后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来到她眼前,对她说,「我喜欢你叫。」 他的喘息声很动情,不像林三生。 佐艾的叫声被撞得支零破碎,在最后的时刻,她抱住了他的脖颈,他射了。 她这支箭,歪斜地从弓上垂落了下来。 末世(06)跳进浴缸 林四生抱着她,在她肩膀上猛喘了几口气,又突然咬住了她的锁骨,后槽牙一磨,直接出了血。 不过佐艾只是被吓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她没有说话,安静地等着。 他有些丢脸,又有些怒意,明明她没有高潮,却好像也不在乎;但看到那片肌肤上的血印时,他又紧了紧抱住她的胳膊。这个女人的手环住他的脖子时,还挺舒服的。 她的欲望和他一样,与自身有关,与别人无关。 当林三生还在善与恶的灰色地带徘徊时,她已经先一步斩断情丝,用所拥有,换所欲求。 林四生在见她射箭时便知道了,那种坚定的自私,以自由为名,不过是同他一般,舍弃了群居的权利与义务。 林四生欣赏这种血性,这种一无所有却百折不挠的生命力,让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摧残,又可以大发慈悲地呵护。 只要她没有能力而有欲望,那么她便是他的掌中之物。 佐艾并不觉得疲倦,相反,她有些兴奋。 和躺在床上的一个月不同,她在院子里练箭时,身体里的异能涌动循环得很快,源源不断、生生不息,像永动机一样让她充满力量。 这是她第一次和清醒的人做爱,虽然本意是为了交易,但性事对她的身体似乎也颇有好处。 「我想洗澡。」她轻轻地说道,气息像羽毛,挠着林四生的耳朵。 他抱着她,一点不嫌累,桃花眼笑得眯了起来,亲了亲她的嘴唇,又突然重重咬了一口,血腥味涌出来,又很快结痂,恢复粉润。 林四生抱她到了浴室,把水笼头打开,冷水溅了他一身。 他也不在意,放她到浴缸里,把冷水淋到她头上,又像冲流浪猫一样,把她浑身冲了个遍。 佐艾打了个哆嗦,抱住了自己。胸乳泛着红被挤在臂膀间,她的头发被打湿,一缕一缕结在一起,仰头闭眼躲避花洒。 林四生想起了那天院子里,骑在她身上时她也是这样可怜而圣洁,如玉蒙尘。 他把衣服解开,跳进浴缸里同她亲吻。唇舌交缠,说不清是水还是唾液流了下来。他狠狠地抱住她,像要将他揉碎到骨子里,再吐出来拼成个完整的人样。 他很硬,他很想再和她做爱,他很想听听她叫他名字的声音,他很想知道她是否会有求饶的时刻。 但林四生知道,自己不该有这么多关于她的欲望。或许会被这小白莲利用,被吃得死死的,不仅带她出去,还教她箭法,最后让她自由。 在迷乱的吻里,林四生的意识清明。 佐艾没有想那么多,她没有想那么多的能力,只有走一步是一步的能力,所以她很干脆地放弃任何想法,将这个吻加深。 被勃起的阴茎一戳一戳地在洞口磨蹭,实在是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佐艾并不想要他插进来,她只是享受着这种游离的快感,一种不需要实质性动作,就能将欲求的心填满的快感。 花洒翻转着向上喷洒出一阵阵细密的冷水,打在两具纠缠而浅尝辄止的肉体上,留下一室火热的克制。 佐艾睡得很熟,在梦里,她被一条蟒蛇缠住了,一点一点窒息而亡,然后她又活了过来,把匕首捅进它的心脏。那条蟒蛇慢慢失去了力气,等她喘着气从地上爬起来时,它变成了林三生。 原来是他。 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认真看着自己了。林四生。 整个晚上,他们都是这样相拥而眠的吗。佐艾也像他那样看着他,直直地看进眼睛里。 「起来吧,睡得我手臂麻死了。」林四生打了个哈欠,抽回了手臂,顺便在她乳尖上捏了一把,站起来在床边穿上衣服。 晨光将他的身影照出一条浅浅的光边,蟒蛇扭头冲她吐了吐信子,「今天带你出去,穿裙子,先拿早饭来。」 在没有人送饭的时候,佐艾就不吃不喝。她没有进食的欲望。于是她问:「哪里有饭?」 「二楼,左转到底,三哥做饭。」他露出一个笑容,竟然像一只懒洋洋的大狗,「快去快回。」 佐艾赤脚踩到地板上时,被冻了一下。她拉开衣柜的门,往自己身上套裙子,只有几条裙,是她以前常穿的样式。 她许久没有穿胸罩,手生疏了,林四生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把她的扣子系上,又在脖子后磨了磨嘴唇,吮吸了一口。 他挑了件黑色的裙子,给她套上,轻薄的夏裙并不能阻止人体温度的传递,也无法抵挡欲望的挑弄。林四生没有让她穿内裤。禁欲的黑色长裙,扣子系到脖颈处,但裙下风光不遮不掩。 她踢踏着皮鞋,走上了二楼。 末世(07)林小三 po18TV.COM 二楼的最里面是一间小小的厨房,陈列着简单的厨具,桌子上放了一壶温热的粥。 她一直以来喝的都是粥,管饱,放些蔬菜、肉末下去,也味道不错。尽管对她而言,它可有可无。 端着粥走出厨房时,她看了一眼旁边房间。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否住在这儿,又都住在哪儿,但这个房间,很像是三生会住的地方。 离厨房近,离她近,又不会被她发现踪迹。像阴影里的尘埃。 整个院子都很安静,似乎只有她和这个喝着粥的男人。 「所有人都外出了吗?」佐艾托着下巴,看着林四生,忽然又换了话题,「你们是双胞胎,为什么你就叫四生?」 林四生没想到自己的名字是夹在这样的问句里,被这样跳脱地问了出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你说应该叫什么?」 「林小三。」 他呛了一口粥,不悦地眯起了眼睛,眼前的女人把手伸到了他的手臂上轻轻抚摸了两下,带着笑意,她说,「对不起,还是四生好听。」 还没等他把那只手拿开,她就自己缩了回去,安安分分地放在膝盖上,如同一个禁欲的使女,又用一种含着水光的眼神瞧着他。 林四生失了生气的时间点,又有些索然无味起来。 他的心里是想要吊着她玩的,先说好带出去玩,然后再用一个小错误把她抛在房间里,连院子都不可以进,关两三天,再进去调教一番,她便会知趣得多。但那样子,或许也会无趣得多。 对于这种有限度的玩笑,林四生是可以接受的。就像看着自己养的小猫冲自己翻身,用屁股对着自己,又很快露出肚皮要他摸一样。 不过小白莲不会让他摸肚皮的。她只会用那种水光艳艳的眼神看着自己。 「三个月,都城中心部为林家所占,建立基地吸纳异能者;东部为驻军派系,讲血统。今天带你去城区外围。」他把碗收进异能空间,起身走出这个房间,她跟了上来,微微落后半步,林四生侧过头就可以看见一个发旋,她的黑发显出一些褐色,披在肩头,温顺如献祭羔羊,「一路走去,跟着我。」 「院子被我们封住了,你不要擅自出门。」走出院子的时候,他还是多嘴了一句,「如果你表现好,我就给你解禁。」 「你是要教我自保能力,还是要教我床上功夫?」佐艾问。 他碎发顺贴地伏在耳后,颇为乖顺,但嘴里的话却非常下流,「在床上教你自保功夫,你赚了。」 出了院子,可以看到周围有几座独立的居民楼,那大概就是各探险小队的住处,为了养治愈者,便各自分了住处,零散在各个角落。又有一幢大楼,闪着雷电火光,约莫是异能者在训练。 治愈的异能,到底可不可以训练?佐艾并不知道这种能力,除了能让暴动者在灵肉交融之间恢复常态,让自己保持稳定的身体状态,似乎并没有其他方面的用处。除了昨天射箭与做爱时,身体里流动的异能让她觉得或许有路可走。 也许治愈的能力,是一种双向输出,能够通过灵肉的传递,与物、人进行不同效率的净化。 「你的异能是什么?」佐艾一边走,一边想,一边问他。 「速度,防御,空间。」他一连答了三个,漫不经心地,又充满恶意地回头瞥了她一眼,「不要羡慕,毕竟你只有一个被上的异能。」 「我有的这个异能……」佐艾没有被他气到,也学着他一样漫不尽心地说道,「或许对丧尸也有效。」 「和当时你们活下来有关?」林四生很敏锐。当初他们两个在满是丧尸的中心区域活下来,本就是个奇迹,可惜三哥已经昏迷,唯有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可几个月过去,活得像个死人一般,现在终于才说上话。 「没有丧尸愿意靠近我们。」佐艾说,「如果说普通人会吸引丧尸,那么我会驱逐丧尸,或许我还有能力保护其他的人。」 「可能你根本没有这个能力,是三哥的异能。」 她点了点头,「也有这个可能。但几个月过去了,他也不是没有出去过,一样暴动,那么就不是他。 你没必要一味贬低我和我的异能。」 「就好像我不会嘲笑你的空间里有一个脏兮兮的碗一样。」佐艾加了一句。 「你话还挺多,直接丢进丧尸堆里看看算了。」林四生冲她笑了笑,拧了一把她的腰,贴近了说,「别忘了你没穿内裤,不想当街被上吧?」 佐艾动了动脖子,那一块肌肤被吹得痒痒的。她安静地闭上了嘴巴,并示好地捏了捏他的手。 走到中心区域的外面,基地以外的城市有的不是空气而是尘土,道路布满灰尘,房间里的泥土一直塞到屋顶,每个房顶都有一层厚厚的黑色尘土,好像乌云的天空。 地方是荒芜的、空荡荡的。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首都外环的地势已经塌陷了,躲过灾难的普通幸存者从地窖、洞穴和地下室里走出来,像耗子一样急于搜索与啃咬,又像鸟雀一样抓紧布料、食物和财物。他们抓紧一切可以到手的东西,以期望用它们来获取生存的资本。 她垂下眼睛向旁边看的时候,发现有男人站在路边,生得很好,却失了生气,接过两个男人递过来的一盒罐头,便跟着进了小巷子。 她收回了视线- 更多小说请收藏:www.xiaoshuo.uk 这一个游戏会有很多他人视角来叙述女主对他们产生的爱、性与吸引。而会用女主的视角描述较多的自我成长与追求自由。 末世(08)在城墙上 登上古城墙的时候,有一股很大的风吹过来,带着血气,将她的裙子吹得鼓鼓的。 这道风,带着一种锋利的嘲讽与玩弄,灌入她的下体,犹如一旁林四生的眼神,带着一种锁定猎物的势在必得。 佐艾侧过头,手指划过脸颊,将发丝夹到耳边,冲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是一个端正而平和的笑,牵扯出嘴角浅浅的梨涡,带着少女的纯真。 治愈者……林四生将这三个字在舌尖绕了一圈,还真是一种神性的存在,让他总是忍不住想要亵渎、玩弄,在她白玉的面庞上种下情欲的痕迹,在她圣洁的身躯上勒出痛苦的血痕,让她在地狱仰望救赎,就像她将会跪在他胯间为他口交。他会狠狠撞入她的口腔,挤进她的阴道,掐住她的心脏,让她再也无法露出这样的笑容。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树?」旖想里的天使发问了,用一种令他勃起的口吻。 他漫不经心地向下看了一眼,手指把玩着她的头发,回答道:「这些都是死去的丧尸和异能者的尸体。」 佐艾没有想到答案是这样的。 她再次仔细地看向城下。 护城河之外,周边城市的残骸上斑点式地覆盖着一层幽绿的树,风吹过的时候荡漾开一片海洋。巨大的钢筋森林,在她脚下静静呼吸。 她想象死去的人倒在柏油马路上,身体被千疮百孔的土地接纳,缓缓陷下去,沉入深深的土壤之中,然后她的身躯成为了根,根系向上生长,长成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 「为什么呢。」佐艾问自己。 「探险队是怎么运作的?」她偏了头,又去问身边的男人。 林四生用手将她的头扭过来,微微用劲,嘴唇便被迫着嘟了起来。他轻轻地摩挲着,把食指伸进口腔了让她含着。 佐艾的舌头被他压住,微微动弹了一下,立刻被他按住,又玩弄起来。 她的津液顺着他的手流了下来,流到他的衬衣上,也流到了她的下巴,沿着脖颈的曲线向下慢慢地流动。粘稠的口液,让林四生的眼神暗了几分。 他问:「和我做爱的时候,有快感吗?」 佐艾只能含糊地回答:「有的……」 她想起以前读书时,心理学家问:如果你可以强迫一个女性发生性关系,并不需要负责,你会做吗? 有30%的男人说会; 他们又换了个问法:如果你可以强奸一个女性,并不需要负责,你会吗? 只有10%男人的说会。 语言是一种应用的艺术,也是一件高尚的借口。 仿佛用做爱一词,便可以将暴力修正为情趣。 他笑了,透出一股孩子气的桀骜来,仿佛是圆了昨晚的一个不甘。 松开了手,他把沾满了佐艾口液的手指伸在自己的嘴里吮吸了几口,然后看向城墙下,淡淡地说道:「普通编制的是十人小队,负责中低等级的丧尸,基本上一周外出三到四次,负责扩大占领区域、深入丛林探查情况;精编小队四到五人,负责猎杀高级丧尸,外出情况视情报而定。」 佐艾明白了,她是精编小队的物品,在有限的空间里行着有限的「义务」。 「我们在猎杀的时候,会因为丧尸的残暴而暴动,外表兽化的同时,人格也会兽化。」他看了一眼没有太多情绪起伏的佐艾,「兽化不是丧尸化,我们能够控制自己的行为,却无法知道自己何时会回归常态。治愈者就是我们的开关,你被打开,我就可以关上。」 但经历过兽化以后,他们已经不能被称为人类了。 那种兽性,在外表看来是消失了,却已经深深扎根内心,将他们一同拉入无底线的野兽领域。 林四生低下头来吻住了佐艾。 他会拉着神一同陨落。 城墙上,他把自己的腰带解开,掏出已经硬到分泌前液的性器,慢慢地、坚定地贯穿了她。她黑色的裙摆犹如一朵盛开的花,残败地垂落。 - 收获了两个天使的评论和十三个收藏,超级开心! 加更一章,谢谢你们喜欢我的故事。 末世(09)在高潮处 你试过命悬一线的感受吗? 心脏在耳膜处狂跳,氧气逐渐从身体里消失,眼神失去焦距,双手不受控制地抚摸上自己的喉咙,身体向后仰倒,绷成一条笔直的线,唯一的支点被一双有力的手紧紧钉住。 他掐住你的腰,布料摩挲着你的皮肤,又痒、又狂热,与他在你体内横冲直撞的性器一样让你失去思考的能力,身体不断地滑向深渊;另一方面,又如此接近天空。 佐艾不得不将自己的胳膊缠绕在胸前,掐住自己的脖子,尽管力气微弱,一如她紧紧依附于林四生的身体。 葱白的手指点在潮红的肌肤上,两乳随着他的抽插晃动出绵软的波纹,又被双臂圈出范围,只能跳动出有限的节奏,偏偏她还无意识地用指尖去抚摸那已经挺立的乳尖,嘴唇不住地张开,喘出令人发狂的破碎声音,泪水已经打湿了发角。 林四生抑制住自己射精的欲望,将她往高潮处又送了几下。 佐艾把裸露的双腿缠在他的腰身上,仿佛这样就可以不从城墙上坠落下去。 腰腹必须得绷得紧紧的,才可以避免身体如无力的弓一般垂落,但愈是这样,来自他的冲撞便愈发强烈。 这是一种她不曾经历过的极致的性爱,往后仰是未知的坠落,往前送是无尽的刺激。 她在两个极点之间,在高潮的节点上止不住地流泪。 她终于伸开双手,选择环住林四生的脖颈。 被解开扣子的领口从肩头滑落,林四生张口咬了下去,带着势在必得的得意与情迷意乱的发狂。 佐艾在他的耳边发出抑制的喘息,在他听来带着几分委屈,像是小猫用爪子在他心口挠了好几下。 林四生忽然慢了节奏,照顾了她几下,轻轻用嘴唇去吻她的脖颈,含住那片小小的耳垂,又舔去她咸湿的泪水,在她失焦的眼神里看见自己。 她的瞳孔是浅浅的褐色,晕满了水光,倒映出他模糊的面容。他的心底忽然有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就好像他在心里被她心甘情愿地杀死了,他的尸体在这一秒长成了一棵巨大的树。 他紧紧地抱住她,去吻她的嘴唇,佐艾也吻他,她的手指插入他的头发,摸着他后颈发热的一块皮肤,用舌头同他追逐、缠绕、吮吸,好像这样就可以缓解自己从尾椎骨蔓延上来的悸动。 在最后的射精时刻,当那股热流在她体内持续了好长时间,当他的性器兴奋地跳动、一如她的心脏时,佐艾高潮了。她的大脑本来是一片漆黑的废墟,倏忽盛开了巨大的白色闪光弹,将天幕照出黄昏末日般的玫瑰色眩影。 她的思维来不及跟上这种感觉,在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前,她已经依偎在林四生的耳边轻轻地说了,用一种倦怠而沙哑的声音。 她说:「我爱你。」 林四生还未完全疲软下去,但他知道,自己又硬了。他的心狂跳。 在回去的路上,佐艾被他搂住了。 他的手强势地插入她的腰与手臂之间,一如他之前插入她的阴道,但力道掌握地很好,没有给她带来任何束缚感。 两人都没有说话,慢慢地走过地势起伏的外围马路。 大多数时候,林四生都把步子减慢,来配合她的步调。 「那儿恢复地这么慢吗?」他突然问,张扬的眉毛挑起,凑近了她的脸吮咬了一口,看着那点红痕心情很好,「上次咬你,你不是很快好了吗?」 佐艾用手背去蹭落他的口液,又蹭了蹭那一块被他咬得有些痒的皮肤,抬眼懒懒地瞥了他一眼,那皮相上透出的年轻气盛如此动人,让她忍不住回应:「自己做的事,自己没有分寸吗?」 他心情又变好了,抬手松了衬衣一颗纽扣,压低的声音有点沙哑、又很动人,像拿了个闪闪的小鱼钩在她心头轻轻勾了一下。他说:「不够。」 佐艾侧过头去看他,微微凸起的喉结偶尔上下滚动,漂亮的下颚连着脖颈画出一条流畅的曲线,这条曲线,她曾经也多次打量,用嘴唇亲吻。 「怎么学的射箭?」林四生又问。 「射箭队的。」她简单的回答道。 他啧了一声,「看你的固定,起码省队的吧?家里忍心送你一个小姑娘去学这种耗青春的运动?」 佐艾几乎要想不起来自己的母亲了。在她还小的时候,那个漂亮的女人就离开了她潜心数学的父亲。而她的父亲,到死也没有证明出他坚持认为自己可行的那道题。 她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林四生也不追问。他摸了摸她的腰,换了个话题,「还想去哪儿看看吗?」 「你们有训练异能的地方吗?我想去看看。」佐艾想起了来的路上看到的那个电光火石的地方。 林四生盯了她一会儿,半是嘲讽又半是尖刻地说,「这种地方,还是下次让三哥带你去看吧。」 - 说不清到底是谁更渣。)我已经在偏爱小四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年轻气盛、刻薄又动情的男孩真可口啊真可口。 三儿和二哥马上就来。大哥还要再蹲一会。 末世(10)不想放手 是的,相似的眉眼,是如此地不同,没有人会将他们认错。 佐艾笑了,她想,这个人不会是怕别人将他们俩认错,才故意往反了长的吧? 林四生不知道她为什么笑,但他紧紧盯着她的脸,说不出一句尖酸刻薄的话来。 那个笑很真切,有一种冬日湖冰消融、临湖玉兰缓缓绽放的舒展感,与这个灰蒙蒙的世界是如此格格不入,就像她整个人,即使在身体上被占有、被摧残、被毁灭,她依然保留了令人震惊的完整性。 「是在吃醋吗?」她莲舌微吐,巧言也如蜜般甜蜜,化开了他心底不明不白的郁气,她甚至主动捏了捏他的手,微凉的指腹刮过他的掌心,还没带来一片连续的悸动,就悄悄退去,如羽毛在他心底轻轻挠了一下。 即使他完完全全地明白这是婉转的话术、是哄人开心的骗术,她的笑是蛊惑人心的工具、是扰乱他思绪的利器,但无论事先他有何种预设与准备,当他真的站在她面前时,一切都不一样了。 林四生忽然明白了。 他将会爱上眼前这个女人,他会伤害、折磨、破坏、顺从、宠溺她,但他将无法离开。 如果想要抽身离开,那么现在就走,再也不要回头,不要去看她的笑容、她的嘴唇、她的酒窝、她的眼睛。 他一直盯着她。 佐艾看着他,露出了一种迷茫的神态,像是献祭的羔羊在神坛上顺从地将脖子架在利刃上,却不知道自己为何身处此地。 这种神情,让他无法抵抗。 林四生叹了口气,去抓她的手,把她的手攥在自己掌中,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一边走,一边声音断断续续,好像丧失了语言组织功能,「主要练战术、体能、反应这种在实战时救命的东西。看的时候不要太靠近,训练时受伤是常有的。」 他慢慢地走,把五指插入她的指缝中,抓紧了,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笑容来,声音也轻快了几分:「场地有限,我们和驻军派一起用,龌龊事也有不少。遇到穿军装的,离远一些。」 当一个习惯了独处的人的手里,挤进另一只手的时候,往往会感觉难受,好像有很多小虫子在指缝间爬动,让整支手臂都麻了。 林四生从来没这样握过一个人的手,哪怕是小时候。 他对于亲密接触总有一种「可以有,但没必要」的直觉性排斥,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人生里,忽然就有例外了。 这个例外,让他不想放手。 同时,他在想象,自己的同胞哥哥看到了之后,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那个「三从四德」的好男人,日日外出训练,仿佛这样便可以练就一身冷血,洗去一身罪孽,重新回到人类世界。 他嗤笑了一声。 回不去的。 明明已经知道这个事实,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呢。 靠近内环,路边已经有人出来摆摊,卖些末世前值钱的玩意儿,手表、珠宝……没有人会愿意用食物换的;有人摆了一堆刀剑出来,连刃都未开,可能是来骗小姑娘的;还有人站在街边,面容憔悴、衣衫褴褛,成相太差。 林四生不动声色地瞥完一圈之后,满意地摸了摸佐艾的手,低下头来问:「有什么想要的吗?」 佐艾正在打量之前来的路上遇到的那个男人。 他的嘴角上还有些许未抹去的馅,垂着眼睛低着头,微卷的头发遮盖住他大半张脸,或许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那男人抬起头来,反射性地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来。 当目光接触到在人人穿裤子的末世里,穿着黑裙、被占有性地牵在不好惹的男人身旁的女人时,他愣了一下。 她的肌肤白皙、紧致饱满、面容如花,她身边的男人俊秀、挺拔、带着一股子傲气;他们的手紧紧相扣。那是一个没有受过苦的、被好好养护着的幸运的人。 他于是便低下头去,盯着自己指甲里的脏东西看。 佐艾看到了他眼里露出的羡艳与酸涩。 她收回视线,说:「没有。」 - 佐艾,一个无情而有情的女人。 末世(11)你是希望 铅灰色的天空向下挤压着深灰色的训练楼,四方端正的训练楼残破了一个角,露出水泥结构来,像时代末的巨人跪倒在地上,伸出残破的双臂奋力抗争,却在斗争中成为了野兽。 「我们从逃生梯上去,你远远地看就行了。」林四生远远地就带着她绕开正门,也绕开了那几个穿着迷彩服、挂着冲锋枪的人,从一旁的小道熟门熟路地穿过去。 佐艾侧头看被遮掩住身形的训练楼,它无情地像古罗马斗兽场,人与兽、人与人殊死搏斗,看台上的人大声叫好。 而她,是看台上的一条狗,被身边的野兽紧紧握住。 他们绕到侧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儿有仅容一人通行的逃生梯,横平竖直的结构并不安全,楼梯间的空隙足以令一个不小心的人卡住、难以起身,要逃命的人谨慎,实在是设计的失误;但放在现下的境地来看,在极端情况下无法冷静思考的人,是无法活下去的。 但这样失去了情绪的人,还能成为人类吗? 人类,又为何会踏入末世? 在长大的过程中,父亲并不会把她举在肩上玩,他把她扔在书堆里,和废纸、灰尘作伴。 在狭小的书房里,她认识到世界的辽阔无边。 她相信一切都是有联系的,人类不会因为神随心所欲的一笔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同样,她也不会被目前的局势困住。 她会找到答案,她会拥有自由。 佐艾在前面先上了楼梯,她一步一步踩得稳稳当当,林四生伸出手来虚托着她的腰,眼神落在被宽大裙子包裹、却仍然起起伏伏的圆润臀线上;他想象在那之下,不着一物的光滑双腿是如何交错前行,但很快,他又想到了刚刚,想到那双腿是如何缠绕在他的腰身上。她在他与坠落之间同他一起攀上极乐,用湿漉的眼神看着他、在他耳边说她爱他。 她走得那么快、却又那么沉稳,没有一点胆怯、也不会为危险面前寻找依靠,尽管表面上她低他几分,但林四生知道,她不在意这些东西。 她不在意用性交换相对自由、甚至享受着性;她不在意外界施加的疼痛,像一把可以被无限弯曲的弓,在用力曲折之后,仍然坚定地回弹。那被卸掉的力落回到他的心上,割了不轻不重的一下,比被猫爪子挥了一下还浅,却令他如此在意。 「前面左转。」林四生在她快走到时出声示意,佐艾便走几步低头转入左侧的窄门里,起身时,震天的嘶吼混杂着重物坠落的巨响立刻敲在耳膜上,而这响声,在门外一点也听不见。 声音的冲击先行一步,晃了她几下,腰被一只手有力地撑住,佐艾回头,撞进林四生的胸膛,轻缓的心跳声若有若无地传来,嗡嗡作响地脑袋也慢慢冷静下来。 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踮脚在他耳边说了声谢谢,然后松开手,扭头去看训练场里的人。 热唇和气流转瞬即逝,刚刚还伏在胸口的女人毫不留情地转身,林四生一口气噎在喉底,只能狠捏了她的臀一下,搂住她的腰,才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 训练场聚集了很多人,在起伏的建筑结构里配合、躲闪,虽然场面混乱,仔细看却分得出阵角。 佐艾扫了一眼全局,往里面水平最低、她可以分析得最清楚的一场看去。 那儿大概聚集了十人,彼此之间并不用异能,攻击着几个一身黑衣的人。 他们的招式并不致命,更像是在贴身近战里摸取一些物品,如果有人抓住了一些东西,黑衣便停止攻击。 「刚开始,我们不知道丧尸的死穴在哪儿,死了很多人,可以说城外的树,大多数都是我们的人。」林四生开口为她解释,虽然看着那一块地方,思绪却飘去了很远的地方。在那里,他第一次看到同伴痛苦地死去,一个接一个被挖去了心脏。 「尸化以后,他们的心脏会缩小成一块晶石,随机藏在某个角落,只有取出晶石,他们才会倒下。低阶丧尸还维持人形,所以那群人是普通编制,在训练配合、技巧、判断;扮丧尸的是军队的前线,他们接触丧尸种类最多,尝试总结进化规律。」 「你相信规律吗?」佐艾突然问他,「你相信丧尸不是无缘无故进化的吗?」 林四生松开了放在她腰上的手,双手倚在栏杆上,看向不知名的一点。佐艾看着他的侧脸,看着他近在咫尺、却无比遥远的灵魂。 过了很久,他才低声回应,那个声音,不同于之前的调笑,很深、很沉,像是他的胸膛里有一个无比脆弱的黑洞,吞吐着一切光和能量。 「单单是活着,就很难了。与其说相信规律,不如说我相信希望。」 相信我们终有一天可以终止末世,重新像人一样活下去。 这是个根本无法实现的愿望。 林四生握住佐艾的手,对上她的视线。 她的黑发在布满灰尘的光线里被镀上一层浅浅的光晕,连睫毛上都沾满了碎光。 但是你,拥有和这个希望一样的光辉。 林四生抬起她的下巴,轻轻地献上了一个不洁信徒的吻。 - 还记得第五章的这句话吗? 「每舍弃尊严一次,他们就越像是野兽;每扼杀一颗心,他们就远离野兽一步。」 拼命活下来的人在内争外斗中变得越来越像野兽,成为野兽的人把自己的心脏保护起来、扼杀心脏以重新为人。 但无论是哪一方,都无法重新回到人。 人类的部分,一旦被舍去,便无法重圆;就好像现实生活里我们坚持的原则,不能轻易踏过,回不去的。 佐艾的神性在于,她与末世是隔离的,她的痛苦是间接的、虚无的,当她在床上生生死死、追问自己存在主义问题时,她保留了完整的自我,也剔除了部分的感情。 林四生就像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看着头顶的月亮;月亮的光折射出丑陋痛苦的他,他又因为这种被看见而产生信仰般的情感。 啊,真快乐。人物分析让我快乐。 在番外里我会更加详细地讲述「显性故事」背后的「隐形逻辑与含义」。 谢谢支持!欢迎留言讲述你的感受~ 末世(12)占有花期 时空静止的感觉,就像他用唇浅浅含着你的嘴唇,慢慢摩挲着。 你的嘴唇是张开的,他完全可以如以往那般蛮横地挤进来,但他只是认真地亲吻着你的唇瓣,好像要认清那上面每一丝纹路、每一条伤痕。 佐艾搂住他,双手搭在他微微凸起的肩胛骨上,闭上眼睛接纳他的情绪、亲吻一身硬壳下脆弱的他。 这种脆弱如此动人,好像浑身是血的野兽托起被雨水打折的花,匍匐下身躯细细嗅着;她无法拒绝这种脆弱,这种真实的伤痕累累,让她好像在拥抱另一个自己。 他们天差地别,却又如此相同。 这个吻很长,又很短,在吵闹的喧嚣声里,林四生听见自己的心跳缓缓地、稳定地跳动着,一下一下,清晰地可以耳闻。 他结束了这个亲吻,安静地将她抱在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和尘土味,过了一会儿才松开手。 在那个亲吻和拥抱中,林四生很平静。 他脑海里的喧嚣、嘲讽、痛苦、欲望都如尘土般坠落了,原来不需要性、不需要爱,只要一个无声的吻和拥抱,就可以抚平他。 这是属于她的能力。 他重新看向训练场,视线落在最中心区域的人身上,忽然开口:「你看最底层中间,三哥每天都在那儿训练。和他对练的,是军队那边几个好手。」 佐艾顺着他的视线寻过去,在一团水色、冰棱与残影里分辨出那个瘦削的身影。 他的动作很快,很难捕捉,在周身不断地炸开尖锐的冰棱与小股水流,带着锋利的杀气割向四周闪现的迷彩影子。 「三足鼎立比现在两方对立要好,但我们活下来的人本就不多;」林四生笑了下,颇为嘲讽,「两边暗地里也死了很多人,最近外边情况复杂,所以先合作了。配合上、物资上……」他打住话头,顿了一秒,又顺势接下去,「最近外边的丧尸都进化得很快,中高阶的里面,出现了一只变异种,灭了军队那边一个小队,只留了一个报信的,就好像他希望我们知道他的存在一样。」 她盯着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想着他刚刚未说完的那句话。 或许,作为物资之一的治愈者,也会被共享。 「你们也会进化吧?」她问。 「嗯。用多了,就会到达那个极点,极点的一端是进阶,另一端是尸化。」他回答,想起半兽化时候那股毁灭欲,「战斗时我们不会接触极点的,太危险,所以需要几个人一起牵制丧尸。」 「到了某个点,人就会兽化,我们往往会控制自己在半兽的程度,保持意识和能力,撑到回来就可以了。」林四生没有再用直白的话解释,而是迂回地轻轻带过,「有几次,实在很难,大哥全兽化了才杀了那个丧尸,他的晶石只有指甲盖那么大,藏在十六双眼睛的一只底下。他几次身上都泛起了疙瘩,我们一边警戒丧尸突袭,一边警惕他暴起,在那片遮天蔽日的食人森林里,你唯一能做的,竟然是祈祷……」 佐艾只见过他几次,已经不记得那张脸,只记得他的眼睛。 那双明亮的黑色眼睛,带着一些灰尘天空的铅色,让人无法忘记。 「我怕死,只敢在他们守着的时候触碰那个极点,越进阶、越窄,越容易接近死亡。」林四生面容平静,带着一点自嘲地笑道,「但如果不自己选择进阶,就是在更极端的境地下被迫进阶。」 「异能的进阶,与半兽化的消失并无本质区别,只是一条线上的两个点。」她抬起手,在他的胳膊上划了一条横线,「如果我们……能够让你们从中点回到起点;」她的手从中点滑向起点,「那么为什么,不可以把这条线延续下去呢?」 葱玉指尖顺着线条滑过去,画出一条长线,落在了他的手腕处,林四生反手抓住了她。 「这一切都是你的假设。」他盯着她的眼睛,「兽化的时候,我们没有性欲,只有杀欲;你要怎么做,被操死吗?」 她笑了,「性是身体的、有限的,治愈是超越的、无限的;何必拘泥于一种形式呢?」她的手指搔了搔他的掌心,「我会让自己的能力突破性的局限,你可以帮我一下吗,四生?」 又是这种眼神。用这种语气说着他的名字。 拉扯了这么久,原来还是为了自己。为了逃出物品的限制,为了拥有人的选择权。 无错之有,却令人生厌。 他并无成人之美,只想占有她短暂的花期,让她抚慰自己;他并不想两全其美,在得到她之后又失去她。 林四生狂躁地捏住了她的下巴,他心底的野兽把脚边的花踩烂,冲了出来,将爪子挥在她的头顶,然后顿住。 他盯着她,盯着那双眼睛。 他收回了手,说:「好。」 - 完整的她让小四想要打碎,却又想要保全。 第四章,三生以口喂食时,佐艾被他的痛苦击中。 如果说三生是懦弱的卫道者,那么四生就是清醒的杀人犯。 他为了活下去,杀死了部分的自己,虽然成为野兽,却清楚地明白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所以一方面,他可以自嘲、伤害,另一方面,他却被这种清醒折磨。 他将一直处于这种矛盾之中,只能偶尔被抚平褶皱。 四生和佐艾的不同在于,佐艾像海、容纳百川,四生是瀑布,粉身碎骨。 末世(13)对着你自慰 佐艾没有再说话,她继续去看训练场上的人。 今天已经足够好了,在交易之外,她获得了另一个方面的承诺。 承诺往往是一件自欺欺人的事情,发生在此刻、却允诺于未来; 她并不要求某种具体的帮助,只想在他心里植入一个想法:她不甘心于当一个物品,她想要更多。 能力、自由、选择权。 林四生并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他矛盾的情绪、野兽般的能力都注定了他的孤独。 在永恒的孤独中,他会因为短暂的相遇允许她进入自己的领域,甚至露出柔软的肚皮;但他在期待的同时也在拒绝,每靠近他一步,便远离他一步。 或许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能维持一段时间,也许下一秒就会结束。她无法得到太多实际的帮助,她得到的只是恩赐般依赖的允许。 所幸她已经永远失去依靠别人的欲望了。 认清这一点、接受这一个现实,花了她很长、很长的时间。 训练场的温度突然骤降,她眼前的灰尘结上了一层薄薄的蓝色冰晶,下一个瞬间,场地里忽然出现无数巨大的柱状冰棱,向着四面不断延伸增长,从最底层尖锐地冲上来,快要刺穿第二层人的脚底时被猛地截住,一圈金色的咒印在冰棱的顶尖上势均力敌地对抗着,好像盾抵着矛,彼此都各不退让、不相上下。 飘飞的尘埃化为冰滴倏地坠落在地,在一片清脆的叮咚声里,佐艾清楚地看到林三生裸露在外的手臂被灰黑色的鳞片覆盖,长出长长的、尖锐的指甲,他的面部也裹上了一层金属般的鳞甲,露出一双赤红的瞳仁。 原来……这就是兽化。熟悉的人类皮囊变成陌生的异兽躯壳。 佐艾紧紧掐着自己的手掌,微微屏住呼吸。 除了被巨大冰柱冻住的几个人,还剩一个身形高大、肌肉隆起的男人,微扎马步,他还是人类姿态,裸露在外的皮肤却被一种坚硬的深黑软甲包裹,贴合地像是长出了第二层皮肤。 「军队有个实验室,研究中阶丧尸的属性。那就是他们设计的仿生皮肤,不仅可以在训练中拟真丧尸,还可以在实战中防御。」林四生说道。 果然,无论是凝成杀器、飞速向他袭去的冰锥,还是林三生刺向他脆弱部位的坚硬指甲,都无法伤害到他。 他像林三生暴怒海洋里一条灵动的鱼,在这场拔地而起的风暴里稳当地伫立于平静的风暴眼中,以四两拨千斤的技巧躲过一次次致命的攻击,并回以同样毫不留情的袭击。 在这样近的距离,使出浑身解数,却无法动弹对方一根毫毛的情况下,林三生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愤怒的、非人的吼叫,激起了佐艾无数鸡皮疙瘩,她的脖颈像是在瞬间被蚂蚁群爬过,带来一阵刺痛的麻痹与巨痒,脑袋里传来一阵巨痛,她身体里的水分好像被不断挤压着、榨干了,离她远去。 林四生皱起了眉头,他紧紧盯着场上诡异的胶着,飞快地扔下一句「赶紧走」,便从原地消失了。 被他倚靠着的栏杆微微被扭曲,几乎是在他消失的同时,他出现在了场地上。 林三生身上的鳞甲抵御了无数攻击,虽略显磨损,却依然闪亮,此刻却仿佛承受不住内部膨胀的力量,伴随着他痛苦的、隐忍着的啸声,慢慢地与皮肉分离,露出血色的组织;而同时,他对面的男人停止了攻击,紧紧抓住自己的脑袋,发出痛苦的呻吟和吼叫声来,那种声音就好像看着自己的心脏被掏出、捏碎一样。 佐艾视线变得模糊,那些其他层域里的人被闪耀的金光包裹,似乎没有收到任何影响,仍然在继续自己的训练,但界限之外的她,却被无差别的攻击力波及,渐渐地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组成她身体的一些东西在不断地被拉扯向外,从她的每一个毛孔中流失;可来自内部的力量又疯狂转动着,安抚每一个尖叫的细胞。 她在这种激烈的拉扯里脱力地呼吸着,滑落到地上。 一双手忽然抱住了她,微热的掌心毫不避讳地贴在她的腋下,细长的手指触及起伏的胸脯,将她拉了起来,指尖微微剐蹭过她的乳尖,顺势抱住她的腰肢。 这个人贴在她的身后,轻轻地,用一种放肆的、火热的、毫不在意的年轻声音在她的耳边吹气。 「也想像这样舔着姐姐的嘴唇……」他灵巧的舌头钻进佐艾的耳廓,从喉底发出动情的喘息声来。 他的手又微微上移,一边轻轻揉捏着柔软的乳肉,用指尖挑逗着逐渐挺立的蓓蕾,一边在她耳边湿漉漉地说着话,「你的精神力,居然是纯粹的白色,像雪花做的水晶一样,太圣洁了;你的身体也好美,在城墙上我就忍不住了,对着你自慰了好久……」 佐艾没有力气,她的脑袋还是眩晕的。 她甚至没有注意身后的人在做什么、在说什么。 她的意识脱离了躯体,飘到了冻若寒天的训练场上。 在那里,尘土从冰晶里脱离,凝聚在林四生和中间那个男人的身边,逐渐将他们包裹起来;在一阵旋风般的聚拢后,灰尘如落花般洒落在地上,他们都不见了。 她身后的人扭过她的脸庞,毫不受影响,欲吻上她的嘴唇。 林三生发出一声悲鸣,那道长长的叫声穿越她的意识、刺痛她的灵魂,让她模糊混沌的力量也跟着乱窜、跟着痛苦、跟着丰沛; 如同逐渐冷静下来、恢复模样的林三生,她的意识也回归了躯体。 佐艾在一记毫不留情、迅速的肘击后反身掐住了身后人的喉咙。 - 看到有小天使留言小四和小艾的关系,这一章开头解释了前一章,在这里也简单说说。具体分析会在这个故事结束后单出一章(一定会很长): 小艾就像一面镜子,照出他的所有矛盾;同样,他能够看到完整的她。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在拥抱着相互取暖。 「感情与利用」在他们的关系里就像水融入水里一样,无法分辨。小四从她身上得到慰藉、救赎,也破坏她、羞辱她,这种以所谓的「喜爱」,是一种更为隐秘的利用。他明白自己的处境(会爱上她、会让她走),所以他会有所行动(他真的会帮她吗),他的情绪是多变的,没有人可以掌握他,甚至他自己。 「他在期待的同时也在拒绝,每靠近他一步,便远离他一步。」 小艾明白,所以她的所有挑逗都是一种嘲讽,在这一点上,她和他很相似。 所以他们最温情、最接近于爱的时刻,是那个瞬间。小艾觉察到他的脆弱、拥吻他,小四露出自己的伤口,拥抱她。只有在这一刻,他们相似的性格排除了斥力,而其他时刻,他们就像磁性相同的磁石,愈靠近、愈远离。 这些话怎么看着完全可以放进正文里。) 情与爱是无比复杂、善变的人类试图寻找的平衡点。 加更一章,出现特殊人物。 谢谢小天使投猪留言收藏! 末世(14)一吻战栗 「你是谁?」 佐艾的脸上没有任何被侵犯的羞恼或怒意,她平静地问道。 即使面前瘦削的身体下蕴含着巨大的爆发力,能够轻而易举卸下她的攻击,但她还是扣紧了他脆弱的喉咙。 这无关强弱,事关对错。 如果她不能反击,不能坚持反击,那么她就越过了为自己划的那条线,她就会一步一步越界,最后失去心。 在容易的和对的之间,她会一直、毫不犹豫地选择正确的事情。 他有一双很勾人的桃花眼,闪着兴奋的光;唇形饱满的嘴吐出热气来: 「名字重要吗?名字会被忘记,只有记忆能够幸存。」 佐艾不动声色地打量他。 他穿着花衬衫和海滩裤衩,随性地蹬了双洞洞鞋,看上去不像军队一方,如果不清楚治愈者的用途,那么大概也不是林家一方的。 她问:「你的异能和精神力有关?」 他笑了,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是的,姐姐,你严肃的时候让我很兴奋,也很快乐。 我们能看到、操控别人,因为我们的能力是超越肉体、与意识相关的。」 「我们?」她重复。 「我们。我们是一样的。」他点了点头,「我们可以植入意识、创造幻想;我们可以隐藏自己,不受攻击。我们的能力是卓越的,但几乎没有人能够达到。 精神力的训练,是最痛苦、最困难的。 我知道你可以做到。」 他轻轻凑过来,佐艾的手无意识地、不受她控制地环住他的脖颈。 黑色的流光在他瞳孔中闪烁,如同融化的纯金属。 他的手轻轻点了点她的嘴唇。 随着他的触碰,一阵快感像电流一样激荡起她的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 他将嘴唇印在她微张的唇上,排山倒海的战栗压了过来,色彩狂变,从他身上的酒红变成面容的麦色,交融燃烧,幻化成一片纯粹的黑色;感官模糊清晰、清晰模糊,身后传来的风声、灰尘坠落的声音,一下子扭曲、又如此清晰;她的身体被打碎,她的意识被碾压,然后重新组合。 他的面容上泛起一片微红的餍足,退开的时候呢喃道:「和我想的一样,你是水晶,最纯洁的水晶。」 佐艾喘着气,在模糊里看到他的身影。 「在是非对错之外,有一片森林,我在那里等你。」 他消失了。 「你没事吧?」林四生靠在栏杆上,侧头打量她。 佐艾平静了一下呼吸,面上不显神色,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她看向训练场,林三生已经擒住了那个黑色皮肤的人,鳞片慢慢褪去,他的身上发出淡淡的蓝色光芒,随着形态的恢复,光芒也渐渐回笼。 刚刚他暴动、黑色皮肤的人万般痛苦、林四生瞬间消失的事情,难道都只发生在她的意识里吗? 但场上的冰柱、旋转的金色芒阵,又是确实存在的。 「我……」她刚刚开了个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在想,如果林三生能够操控水,那么,他能不能操控人体内的水?」 林四生看回了场上,那个与他模样相似的胞胎哥哥把被冻住的人从冰柱里拉出来,和他们友好地交谈着,仿佛刚刚是别人对他们狠下杀手。 他说:「能。超越半兽化,就能够榨取人体里的水。 三哥只无意间用过这个能力一次,那一次他太暴躁了。 用到这个程度时,他身上的鳞片都会脱落,而我们也几乎都落了个半死,幸好那个高阶死得快一些。」 「后来,我们用那只丧尸交换,请军队制作阵法;」他示意佐艾去看训练场上那些层层叠开的金色圆圈,它们只出现在被攻击的时刻,「在阵法里困住他们,就不会波及外面的人;虽然不太稳定,但聊胜于无。」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佐艾说,「如果他进阶,会不会控制得更得心应手一些?」 林四生看了看她,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我不知道。」 她用一种探讨学术问题的语气,对着她刚刚才做过的男人,讨论着曾经与她相恋的情人。 无情、亦有情。 令他颇不是滋味,却又欲罢不休。 佐艾想象在那片钢铁森林里,那个男孩在他们的眼前旁观了那一场战斗,嘴角带笑、大大咧咧;然后在一个寻常的午后,在她的意识里重新演示了一遍。 那个男人…… - 别问,问就是神交。 「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关于能力、关于欲望,他都是另一个高度的存在,超越能力、超越欲望,随心所欲不逾矩。 他们或许会再见,或许永远不会。 末世(15)在你上面 佐艾骑到了他的身上。 在彻底进入的那一瞬间,他们同时发出一声喟叹。 林四生看着眼前的女人迷离的双眼、微张的嘴唇、修长的脖颈如天鹅般高高仰起,又俯下来,在他唇角、锁骨、胸膛处撩起朵朵欲望的火花。 她的手贴着他,深深浅浅地耸动着,像一阵傍晚沙滩上的波浪,热情而温情地裹挟着他;那对挺翘的双乳也随之晃动,被他握住、揉捏,从她的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动情的叫声来。 他带着她回到院子后,他们在她房间的门口停下。她看着那扇门,然后抬头对他说:「我们做吧?去你房间,好吗?」 林四生的房间只放了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他把她放到那张床上,她像一朵花盛开,黑色的裙角压着乳白色的脚。 这朵花用手抵住他的胸膛,用一种令他血液沸腾的口吻要求道:「我想在上面。」 她吻那双盛满欲望的眼睛,吻那张薄薄的唇,吻他身上的疤痕和乳头。 他勃起的性器在她张开的洞口跃跃欲试。 她坐了下去。 她的身体被充盈,他的灵魂被包裹; 性在此刻成为一种双向的成全。 天光从斜角小床洒下来,林四生同她接吻,身上也沾了点点光芒。 结束以后,他抱着她挤在单人床上。 未完全颓软的性器挤在她的臀缝里,一只手占有性地握住她的左乳。 「你能够扭曲时空吗?」佐艾想到下午的那一幕,问道。 林四生的手有意无意地挑逗着她,懒懒地回道:「压箱底的能力都被你猜到了……」 是被看到了。 她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意识里那个觉察到林三生有危险便立刻抛下她的身影,很难与身后这个貌似什么都不关心的人联系起来。 但其实, 「你们的关系很好吧。就像被海水淹没的渔网一样,平时看不到、摸不着,但危险的时候,纽带就会出现。」 他沉默了一下,好像习惯了在她面前露出脆弱的、迷茫的样子来,从胸腔里发出的声音通过她赤裸的背脊,传到她的胸腔里来,形成起伏的共振。 「没有办法想象失去任何一个的生活。可以互不相见,但必须存在。」 他吻了吻她的脖颈,印上一个红痕。 而你,你是我的希望,是我的罪孽。 因为我拥有了你,也会失去你。 佐艾枕着他的胳膊,蜷缩成一团,脑袋里昏昏沉沉。 一会儿是那个男人的脸,他无声地说着「我等你」; 一会是林三生赤红的眼睛,他的鳞片一块块脱落,露出了无生机的人类皮肉; 一会儿是林四生的嘴唇,在她的胸乳上亲吻、啃咬,将心脏叼走; 一会儿又变成无尽的黑暗,一点微微的白光引着她向前走,她无意识地在混沌里走着,这道光越来越亮、越来越清晰,她的意识也渐渐清朗起来。 她睁开眼睛。 房间里黑沉沉的,没有一点光,午夜的寂静在空气里蔓延,只有身后男人浅浅的呼吸声。 她小心地翻个了身,看着那张陷入沉睡的、英气的脸庞。 他眉目间隐藏有深深的厌倦和迷惘,却如此迷人,在他面孔上开出月下昙花般的俊朗,只给人转瞬即逝的脆弱错觉。 闭上眼睛,佐艾倚靠着他,走进那片闪着暗红微光的意识之地。 她看到在一条街上,他在阳光下走着,天气很好,市井很热闹,他的兄弟散在角落里坐着。他把手插在口袋里,微笑着、悠闲地走着。 那个与她模样相似的女孩儿从巷子里跑出来,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他抱着她转了一圈,裙角飞扬,压不住他们脸上幸福、快乐的笑容。 佐艾在阳光下看着,看着那两张熟悉的脸,然后她从那片意识里抽离出来。 她轻轻地睁开眼睛,悄悄把手抬上来抚摸他孩子般平静的脸。 然后她从床上爬起来,离开温暖的怀抱,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捞起自己的裙子穿上,轻轻地别上了门。 面前是长长的走廊,尽头是厨房,是一扇关着的门。 她轻轻地走到楼梯口,在快要下楼的时候忍不住侧过去又看了一眼那条空荡荡的走廊。 佐艾下了楼梯,推开自己的房门,回到自己的牢笼。 床上坐了一个男人,他抬起头来,布满血丝的眼睛与梦中那双赤红的眼睛重叠。 他用一种呜咽般的、幼兽的声音说:「我好想你。」 - Barefoot in the park - James Blake When you're done with me I see a negative space What you've done for me You need to lose someday 林四生明白自己会爱上她,会失去她。 他的欲望是让阳光只照在他身上,但他的希望是走在阳光下。 末世(16)跪下来亲吻 林三生走进她的房间,走进空荡荡的、没有她的房间。 床上的被子摊开,床单泛起褶皱,窗户开了半边。 在没有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涌进无数念头,所有想法都指向同一个方向:她在谁那儿。 三分之一的命中率,他却连猜都不敢猜,念头一旦从起点攀升,就会爬满嫉妒的枝蔓。 他只敢坐在她的床边,等着,等她回来。 夜里的风很冷,吹在他的脖颈后,灌进他的短袖里,漏进他的心里。 他占有很多与她相关的回忆,而这些慰藉在她被绑入院子的那一天,便成为了超量的痛苦;可他心甘情愿地握住回忆刺来的刀,鲜血淋漓。 最痛苦的事情并不是忍受新伤,而是回忆那些已经结痂的伤疤;那些被反复推翻、又被反复合拢的伤痕,累满了无能为力。 每一次看着她了无生气的面庞,林三生几乎要脱口而出:我们一起离开吧。就算明天就死掉,也离开这里。 但他的爱太自私了,他根本没有办法说出这样的话,连让她出去走走的提议都置于喉底,辗转千回。 也是一样冷的夜,他们看完灯船,她喝醉了酒,靠在栏杆上笑,声光凌乱,软媚著人,眸子里盛满星光;而如今景销灯残,星星自散。 佐艾的鼻头涌上一股微酸,她将凌乱的发拢到耳后,走到他面前,然后轻轻抱住他的头。 他的头发曾经柔软,令她爱不释手,如今同样柔软,却不再能悸动她心半分;但伤情是如此真实地挤上来,她想不清楚是为何。 是因为如今她和他的胞弟之间拥有了与他相比更紧密的联系,她为踌躇的、痛苦的情人流泪;还是因为远远地看见他的强大、生存的困难,而此刻又如此脆弱、无助,是这样鲜明而动人的对比,让她无法不被触动? 林三生紧紧搂住她的腰身,酸涩的眼睛一闭上便落下泪来。 「我,其实我一直在想要怎么加强你的能力;」他说,「所以我每天都和不同异能的人对练,问他们方法。」 「但是我一直没办法告诉你,」衣衫被微微打湿,他蒙蒙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我一直在等你主动站起来,我想,这样我才有资格陪着你一起走。」 「第一眼在训练队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很坚强的人;你站着拉弓的姿态都比别人要严苛、要标准、要美。」他沉默了很久,很艰难地开口,「我很想、很想你一直保有那种坚韧,我把期望加在你身上那么多年,甚至不允许你露出脆弱的一面,无法忍受你来依靠我。」 佐艾闭上了眼睛。 她想到那天阴沉的大海、灰色的院子、有裂痕的天花板。 如你所愿,拉我起来的一直是我自己,只是这次你不会再陪我一起走下去。 「我又那么懦弱。每一次兽化,我都不会想到你,在战斗时我全神贯注,唯一能让狂躁的脑海冷静下来的想法是:我要活下去。」林三生松开了一些抱着她腰的手,低着头,只把视线聚在她的衣服上一点,「你在等我回去这个想法,没有办法慰藉我。」 「有时候我还会想,是不是真的可以选择死亡,而不是苟活;有很多瞬间,我想那是可以的。」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他轻轻的说话声,佐艾连呼吸都放缓,「但思想会欺瞒,反应却是无法骗人的。我想活下去,无论怎么样,活下去。」 「在训练场上的每一分、出城的每一秒,活下去就是支撑我的唯一信念。我曾经以为爱、道德、自由,它们拥有超越生命的价值,但是……」他的话语淹没在哽咽中。 佐艾动了动嘴唇,没有办法说一句话、一个词。 因为谁都没有错,谁都不曾承诺什么,也不曾背叛什么; 但他们都错了,因为他们渴望着和自己追求相反的东西。 更错的是,他们在明知道这一点之后,仍然要回头去追那些东西。 于是心和身体、身体和心背道而驰,却又融为一体。 他们在这不断的拉扯中消亡、又充盈,痛苦、又欢愉。 情与爱、依靠和怜惜都不是假的。 佐艾跪在地上,抚摸他的脸庞,轻轻地含住他的嘴唇。 泪水是咸的,津液是湿的,他们在陆地与海的交界点上亲吻,彼此都没有越界,彼此却都超越了界限。 陆地驻守一端,海洋奔腾四散,浪花会反复涌来,打湿一片沙滩。 末世(17)十指相扣 她倒在床上、双腿张开,嘴唇也跟着张开,发出短促而呜咽的叫声,林三生埋在她的腿间,舔咬着微微肿起的阴蒂;他温热的舌头滑过阴唇,变了百般花样在那一点上刺激,佐艾忍不住将双腿关上,架在他的肩上,又被他打开,压在床上。 起先她的脑海里还残留着好些念头,后来情欲愈涨,念头愈淡。 她是个寡情的人,必须得把所有情爱斩断,才能走出那一步,走出房门、走出院子、走出林三生、走出作为佐艾的短短的一生; 她甚至想到了在训练场的那个男孩,那个笑着说「名字不重要」的男人。他是不是也曾经拥有姓名,也如她一样以自由为名? 他入了两指。 湿润的阴道接纳了,她默许了。 于是林三生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那张动情的面容,睫羽低垂、眸色闪烁、面颊绯红、樱唇微张,就好像无数次她曾经同他一起快活的模样。 他知道当他浅浅深深地抽插后,猛缠那颗小小的肉凸,从她的口中,就会涌出最动人的喘息,让他的身体坚硬,让他的心化作一滩柔情。 林三生摸着她的大腿,用指尖在她的大腿内壁上微微摩挲,佐艾把手伸过来,要赶他,他便抓住,十指相扣。 在高潮的附近停住,抽出手,伏过去吻她,像第一次亲吻她那样虔诚、那样认真,就好像一切都是第一次。 亲吻她小小的肚脐、亲吻挺立的蓓蕾、吮吸圆润的乳肉,双手和她的手相扣,举过头顶,牢牢地占有住她,低下头来与她亲吻,先是嘴唇,离开、靠近,然后是试探的舌尖,伸进她的口腔,和她浅浅地纠缠。 林三生怎么也亲不够。这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和她接吻。 他们的最后一次亲吻是柜台后,他快要失去意识,手脚冰冷,模糊之间,她的嘴唇靠了过来,带着泪水,她紧紧握住他的手,在他的耳边一遍一遍地保证:我们不会死的。 他果然活下来了,她却死在了一张床上。 现在她活了过来,但他们再也没有办法回到过去了。 林三生的吻最后落在了她的额头上。他轻轻地问她:「你想要我进来吗?」 佐艾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温柔的双眼,如同静谧的海洋,泛着月光。 她点了点头。 于是他解开自己的衣裳,露出精瘦的、遍是伤疤的身体。 即使异能者身体恢复力变好,却总有一些重伤会留下痕迹;就好像他们的心,虽然向着相反的方向愈合了,却依然会在某一个时刻被对方打开,于是只好在夜晚相拥,将破碎的两颗心紧紧地合成一颗,等天亮了,再各自愈合。 他紧紧地挤进来,在她的耳边喘息,好像海雾中的海妖,唱着动人的、模糊的歌,引诱着她。 佐艾将双腿缠在他的腰上,勾住他的脖子,他的每一下都勾出一声断了的呜咽,佐艾在他的桎梏中摇摆,被他撞向后面,又被他拥向前方,如同海上的船只,一切全由他掌控。 她在暴风雨中攀上闪电与雷鸣,高潮的快感从尾椎涌上心头,打开泪腺和喉咙;而他还在继续,亲吻着她的眼泪,亲吻着她的嘴唇,抚摸着她的胸乳,紧扣着她的双手。 暴风雨还在继续,她在云层里看见闪电劈来。 阴囊在进退之间拍打着她的臀,若有若无的声音垫在她破碎的叫声里,林三生的快感一点点堆积,他的吻一点点混乱,他揉捏着胸脯的手力道渐渐加重,他抽插的速度变快,将她钉在自己的十字架上,要她做永远守难的耶稣。 热精射出,伴随着一声动情的低喘,林四生在狂乱的心跳声中贴住她。 他们久久地亲吻,好像这样,就不会天亮。 末世(18)你回去吧 不同于寻常的性——欲望被隐藏在一系列声东击西、姿势、穿着风格和引人注意的行为中。 诱惑是舞台化的、剧本化的,也是戏服化的。 在这出戏剧中,身体是关联的最终章,瞬间活在回忆里,无法再次被拥有。 佐艾并不将自己的身体视为有什么秘密区域,只能由特定的人看到、或接触到。 只向特定的人敞开的,是她的心,是她所欲求的、她所失去的,她的个人,而非她的身体。 在有限的性经验中,她没有触动。 她的身体被打开了,她的阴道被进入了,她的嘴唇被亲吻了,又或者是她去亲吻、她去舔舐、她去吮吸,高潮在身体的表层与深层迸发,浪潮止于身体。 作为个体的她,让位于她的身体,将感官与情绪交予。 但今晚,她做了出格的事情。 个体迈出了身体,意识被打开、被关联、去引诱、去接受。 她侧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窗户的轮廓。熟悉的身体蜷缩在身后,和前不久那双手一样搭在她的腰上,却显得克制。 在下午神秘男人的触吻之后,她身体里无形的东西幻化出了形状,一点一点掌控了身体。 如果说之前,她的「精神力」囿于身体,那么现在,牢笼被打开,那道敏感、纤弱的白色光团在呼吸之间游走,好像一条小鲸,在广袤的深海里浅浅地、安静地起伏着。 林三生也在看着她。看着她光滑的背脊、凹陷的腰肢、柔软的头发。 他的手不敢动,他喉咙底压着的问题也不敢提。 他在害怕什么呢? 明明已经知道自己唯一的欲求是生命,却依然对她怀有如此深刻的愧疚,这种愧疚,已经超越了她本身,而成为一种执念。 佐艾闭上眼睛,感受着身后那团幽蓝,如烛光在风中摇晃,仅余一点。 「其实你的愧疚、你的爱,都与我无关。」她突然开口。 搭在她腰上的手颤了一下。 「就像你认清的,我也有脆弱、我也想依赖,你只是通过我,满足你对于我的期望。我不过是实现你目的的一个工具,无论这个目的有多么为我着想,它仍然是一个隐匿于爱的借口。」她说,「其实你也明白吧。所以你才会这么愧疚,你为你有这种想法愧疚,你为你认清这种想法愧疚,你为你认清了它、却依然坚持它而愧疚。」 「奥斯维辛之后,写诗是残忍的。」她轻轻地说。 佐艾回忆自己这短暂而漫长、受伤又结痂的一生。 在灾难之后,是有计划地被废置、被利用,什么时候应该在哪里,被什么人用,一个月用几次,吃穿住行是怎么样的; 这个院子,不是奥斯维辛吗? 她被一次次杀死,又被一次次抢救回地狱。 命运与爱人一同将她抛掷,而爱人以诗渡她。 他用那样的神情,哀恸地看着他,他明知自己的愧疚是有罪的、冷漠的、自私的,但他仍然如此喂她吃食、替她擦身,只为了让他自己好受一些。 这样的爱与愧疚,也在消耗她;因为正是这同样的东西,将她送入了更难逃离的地狱。 他完全可以不管她,将她扔给另一群毫无关系的野兽。 她无论是被分食殆尽、尸骨无存、精神错乱,还是伏低做小、左右逢源,都不需要被除她以外的东西桎梏。 情感,最复杂、最难的东西,无孔不入,让她没有办法自私。 明明在那个时候,她已经放掉他的手了啊。 被绑在院子里,希望那个将她拖入噩梦的人不会是他。 但是不知道是命运、还是注定,那张与他如此相似的脸庞,预示了以后的一切。 她终于还是让感情支配了身体。 当她迈出那扇门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可以全然地为自己而活,那般纯粹地自私,再也不会为情所累。 兜兜转转,原来她根本不可能不被触动。 当这样丑陋、残忍、真实的爱以实质的形态小心翼翼地触碰她的时候,她那同样丑陋、罪恶的情感,回以拥抱。 她的触动、她的伤情,铺天盖地袭过来,这点痛苦叫她辗转反侧、却甘之如饴。他们每个人都有受虐与虐待的天性,藏在言语、肢体里。 「你回去吧。」她最后疲倦地说,「天快亮了。」 - 哎……我一直在思考他们三个人之间复杂的关系。太难了。我想写大哥和二哥了,成熟的男人多美味啊;但参与年轻男人的成长,对小艾来说也是一种自我成长。 每个人的视角下,都会有偏向自我的、隐秘的美化。我们永远没有办法了解我们自己。 他们之间的爱、纠缠,都无比自私;而又如此美。 末世(19)杀死我的 林三生、林四生。 她并不知道为他们取名的人,是在婴儿时期就知道,双子会在以后的人生里巧合性地殊途同归,还是这只是个巧合。 他们对于欲望,都如出一辙地选择攥在手里,永不放手,哪怕飞来的是刀、是箭、是伤心的眼泪,他们都要牢牢地占有,绝不松手。 欲望,投射到具体的人身上,人便成为一个载体,承载他们自己无法承受的生命之重。 她,就是这样一个容器,最沉重的负担是最强盛的生命力的影像,是保全完整的人性与神性,是被压倒、贴近大地的真实存在,在虚无之中慰藉双子、指引超越生命的意义。 佐艾自己也在追求,她以自身为媒介,追求自由,但在剥除负担、剔除情感的过程里,她变得比空气还要轻,她飘了起来,远离大地、远离生命,成为一个半真的存在,在空气中划过无意义的曲线。 他们都在彼此身上追求自己失去的东西,反反复复、不愿松手。 佐艾的每一次靠近、每一次触动,都是一个提醒。 他们之所以觉得岩壁上的花动人,是因为他们在岩壁上驻足,而那些花被命运洒在悬崖上,只能向天空迈出一步、又一步;花本身,其实是这样的丑陋。 佐艾换上运动装,扎了个马尾,在天未亮之前去练习射箭。 射箭,因为小时候手长脚长而被挑进队的一桩意外,到现在竟然也有十多年的时间了。 小女孩情窦初开时,她在练习;小姑娘埋头苦学时,她在练习。 她的生活那么简单,除了自己,还是自己。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训练,一个人思考。她没有家庭,形同虚设的父亲、幼年离去的母亲渐渐地和陌生人一样,毫无意义;她没有朋友,她一个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与别人保持一些距离,一些不会被伤害、不会去伤害的距离。 但人之为人,又怎么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呢? 无论是哪一个靠近的瞬间,她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没有哪一种办法可以检验抉择的正确性,一切都是马上经历,仅有一次,无法准备;生命是一张无法成画的草图,她描摹出大致的形状,那个形状似是而非。 箭教会她的,并不是换取入学资格、赢得羡艳眼光,而是在自我的限制中看见。 她想要去看看,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形状。 院子里的雾气很重,远处的靶并看不太清,于是佐艾闭上眼睛,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动作上,那团流动的白色亮光缓慢地游着,分出几缕依附在她的箭上,微弱地起伏着。 深深地呼一口气,然后让箭游走,像一条跃出水面的鱼,摇摆着冲向靶心。 佐艾一支一支地抽箭搭弓,她成为箭与弓的联动轴与动力阀,在一动一拉之间转起马达,它便向前推进。 如果这个时候她睁开眼睛,看清晨雾里箭的走向,她就会发现,所有歪斜的、无力的、过靶的箭都有意识地扭转着方向、修正着路线,轻轻地没入靶心。 心之所往,无所不及。 我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我在这样的境地里没有彻底地死去,为什么我走上的也不是纯粹的道路? 纠缠着我的,是曾经杀死我的,现在又给予我安慰和触动;我的同情,到底是同情自己,还是同情他们? 很快,佐艾就跪倒在地上,掐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喘着气。 她第一次将实体的精神力附上去,很快便把那小小的一团用尽。脱力的、窒息的痛苦在那一瞬间涌过来,把她淹没,将她拍在死亡的界限上,越来越稀薄的空气、越来越模糊的意识使她滑落深渊。 然后她看到一片冰白的光,从四面八方汇聚,将她拖起。她在生死的边界游荡,她在上升,碧蓝的天空里悬挂着一条闪烁的银色边带,像无数破碎的星星,一切都静悄悄的。 她慢慢地张开双手,伸向那片美丽的应许之地。 「醒醒,醒醒啊!」 好像有人在叫她。 她往光晕下看了一眼,那团拖着她的云就散了,她飞速地坠落,逃离星星,坠到地上,睁开了眼睛。 没有人。 佐艾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 末世(20)一一吞并 些许天光洒落在迷散的雾气中,像银色的项链般朦胧地闪烁着、反射出点点光芒,就好像她还没有从那片天空般的应许之地中回到这个小小的囚笼一般。 佐艾喘了口气,将呼吸恢复正常的节奏,然后慢慢走到院子的大门边上,在墙体周围缠绕着丝丝缕缕不同颜色的光,水红、幽蓝、铬绿、淡金彼此交错相融,微微流动着。 一股冲动让她下意识地想要将手搭上去,指尖微触,脉冲强劲地涌过来,瞬间麻了半只手掌! 她立刻将手缩回,那带来麻木感的蚁群还在向上攀爬。 佐艾看着那几缕白色与那四种色彩的流光交缠在一起,时而被微弱挤压吞噬、时而迸发跃出,那番斗争的模样,像极了昨晚的她。 佐艾很迷茫地站在那儿,像一个迷路的小孩一般,看着陌生又熟悉的自己与他们你来我往,并不知道在哪一个时刻,哪一个会占据上风,又是否会赢。 我们确实是自相矛盾、无法理解的生物啊。 就像一团颜料盘上胡拼乱凑挤出的颜色,显得突兀,却也意外地和谐。 或许人生,就是在坚定与迷惘、坚强与脆弱之间永不停歇地徘徊,而她,也会像被诅咒一般,无法得到死亡。 佐艾动了动手,另外几缕白光也随着加入了这场光怪陆离的战争,白色汇聚,凝成一团,将水红、幽蓝、铬绿、淡金一一吞并,停顿了几秒,随后那几缕光平静地从她手上流出,退回到了墙的周围。 她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地慢慢走到靶子那边去。 佐艾在手心里画了一竖。 从已知的整体来看,城墙内外泾渭分明——城墙外的丧尸分三阶,在进化中产生变异情况;城墙内林家与军队两相对立,因丧尸变异展开更加紧密的合作。 林家。 她指尖一转,在手心上画了个金字塔。 林家四兄弟是已知的中高阶异能者,其下为不同水准的异能者组成的小队,最底层的便是没有选择、只能沦为依附者的治愈者、平民。 军队。 佐艾皱了皱眉头,打了个问号。 已知的是规制统一、有丧尸研究室、使用热武器与研究室产物。 城内的两方平时多有顾忌,小动作颇多,在训练场上便可见一二,却因为丧尸突变,彼此不得不相互合作,但信任多少又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治愈者——她,最好的机会便是随他们同行,在兽化时给予帮助,展现实力,赢得话语权;如此才能将其他有心无力的治愈者扶持起来。 想到这里,她忽然心口一重。 其他人,会是怎么样的呢? 是和她一样,在狂风暴雨的命运前进进退退、举步维艰,还是已经失去站起来的心了呢? 那一天,她们被绑在院子里,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像死一般寂静。 治愈者的能力,登峰造极之后,或者就是那个神秘男人轻而易举的一点、一触、一想吧。 「我们能看到、操控别人,因为我们的能力是超越肉体、与意识相关的。」 兽化的异能者将情绪宣泄在性爱中,射出的精液与狂暴被治愈者悉数接受,他们便平静下来,恢复了常态。这种转化,就与刚刚她的精神力抚慰了那几道林家四兄弟的攻击性精神力一样。 而锻炼、提高精神力的方式,除了那个男人耍流氓一样地用他自己的精神力来刺激她的方式,或许可以通过精神力训练,如她刚刚闭着眼睛射箭般的方式,只要是用精神力即可。 刚刚飞临的天空与银带,或许便是她进阶的试验。 如果她失去控制,或许会死,或许会狂暴,或许会失去意识。 她也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会是怎么样的,她闭着眼睛走独木桥,回头是林家的物品,向前是未知的自由,她向前走着,却在不断回头张望。 没有办法割舍掉感情啊。 佐艾看着那两道一红一蓝的光线,想着,将那两张相似、而不同的面容压下心头。 在进阶到一定的程度后,或许就可以影响他人的意识,创造出各种幻境。 在训练场里,她所以为发生的事情,不过是那个男人植入到她脑海里的幻想,而他一样影响了林四生,让他以为自己只是很平常地在看着比赛,或许,甚至还和他聊着天。 而那天,双子使用高阶异能的那场战争,他在旁边观看了全貌。 他知道水系异能者不仅可以控制空气中的水,也可以控制人体内的水,于是他模拟了林三生鳞甲蜕落、她无比痛苦的攻击;他知道空间异能者除了储存物品,还可以扭曲空间,将自己与旁人从一个空间点转移到另一个空间点,所以他模拟了林四生从她身边消失、将受伤军人带离攻击场地的一幕。 或许他观看了无数这样的战争,他知道所有异能、所有种类丧尸的优点、弱点。 他是争相较量的棋盘上决胜的一子! 佐艾的瞳孔猛地缩了起来,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脑海中思维不停地翻滚。 如果异能者的最终形态是他,那么,他为什么不和她设想的那样成为城内异军突起的第三方势力,牵制异能者、扫荡丧尸,重建人类文明? 最起码,也要给她们一个念想啊……在坠入永夜般的人生里,闪过一道流星般的光芒,恩赐她一扇弥足珍贵的天窗,给予她一个前进的方向。 佐艾闭了闭眼睛。 那个吊儿郎当笑着的男人在尘光中说:「在是非对错之外,有一片森林,我在那里等你。」 那片森林…… 人和丧尸死后,会变成一棵树。 这是最奇怪的一件事情了。 为什么? 为什么病毒无故降临,人类分崩离析,而死后却要成为一棵树,继续呼吸? 她所坚持的是非对错,又要如何置之一旁,才能毫不眷恋地丢下城墙内有关的、无关的、爱的、恨的、迷惘的、希望的人? 佐艾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已经走到了靶子面前,拨开雾,那些箭整整齐齐地没入靶心,有些许散落在四周。 天光坠落,有一缕落在靶上,印出斜斜的一道亮斑,微弱、却不可忽视。 - 有小天使投珠!加更一掌! 其实有人回应,真的会超级开心的;自己看文就觉得好孤独好差劲 末世(21)浴室 凝满水汽的镜子用手掌擦过,变成一块模糊的潮气,隐隐约约地照出她的锁骨和脖颈。 佐艾微微低下来看自己的身体,因为这两天的训练恢复了紧致,虽然没有她在射箭队时那么明显,却也有了些肌肉的轮廓。 不够,远远不够。 她摸了一把脸,把湿漉漉的头发抹到脸后,拧干,拿过一旁的毛巾来擦着。 浴室的门被推开。 佐艾后退一步,迅速将毛巾裹在自己的身上。 林四生大步走过来,嘴角带着笑,刘海斜坠下来,快要刺进他的眼睛里,他也不在意,而他的眼睛里带着深不可见的怒意。 他在佐艾裹紧自己的时候抓住了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打量了几秒,嘴角绽开一个笑,说:「把我哄睡然后溜走,嗯?」 「不是求我帮忙吗?不需要付出些什么吗?」 他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紧紧扣着两边下颚骨,生痛得令佐艾皱起眉头来,但另一只手却柔情蜜意似的抚摸着她的手背,指尖游走过她的指腹,像情人般轻轻刮缩着。 他的手游下来,在她的臀上徘徊,透过薄薄的浴巾粗暴地揉捏着。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着他的下巴轻轻说,「我想要没有前提的帮助。」 林四生看着她低垂的睫毛,嘴角的笑带着癫狂的愤怒冲了上来。 他掐住她的脖子,「我的要求很过分吗,你不是也挺享受的吗?为什么…」 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为什么,要在我想要给你更多的时候拒绝啊。 她抬起头来盯着他因情绪而微微充红的眼睛,在窒息的边缘艰难地挤出话来:「我…」 她的眼睛里沁出了不舒适的泪水,脸颊也憋出不正常的红晕来,林四生下意识地稍微松了一些手上的力道。 佐艾呼了几吸。 「给不起。」 她的手终于忍不住使劲拽上了他的手臂,柔软的手掌摸上他硬朗结实的小臂,浴巾因为失去拽着的力而滑落,露出不着一物的胴体,柔软、还沾着水汽。 林四生倏忽收回了手,像躲避什么似的,向后退了一步。 她马上捞起浴巾重新裹好,站定,瓷白的脖子上还有一圈明显的红痕,在雾气茫茫的浴室里显得情色而暴虐,让他从心底燃起一股破坏的施暴欲,又堪堪克制着,不愿再折损她,只能站在原地,只盯着她的眼睛看。 而她的眼睛也那么美,圆圆的一双,在眼角微微翘起,半分风情,半分天真,总是有那么多话藏在瞳孔的闪光里,欲语还休。 「我很感谢你。」她轻轻说,「你想要的,是我给得起的;你给我一块钱的自由,我就付出一块钱的陪伴,这是我们的交易。」 「但是我想要无价的自由,又要付出怎么样的感情呢?我还得起吗?」 她的发梢滴下水来,落在肩头,林四生神色不明地看着她,「如果我陷入了那种…爱,没有办法再去要自由了,又该怎么办呢?」 「所以我要不起,我也给不起。」 林四生静静地看着她。 佐艾回望他。 他们之间只隔了几步路,却遥远地像是隔了一个天地宇宙。 短短几天他们相处的片段在他眼前回闪,如走马观花,一会儿是她头顶的发旋,一会儿是她逸出动人喘息的嘴唇,一会儿是她笔直站着射箭的姿态,一会儿是她看过来的眼神,还有那个拥抱和轻吻。 最后是他们在城里一起走着的时候、紧握的双手。 林四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后一眼,然后他转身离开了她的房间。 - 啊。 一块钱的自由只能有一块钱的陪伴。我虐我自己。 两个人都想要超越一块钱,但是。) 末世(22)接住她 在末世,往往度日如年;而那几天,虽然发生在很久之前,只有短短的几天,却好像过得飞快,再回首时,却只记得一些瞬间。 规律作息锻炼的日子,局限于小小的院内。 天未亮时练习射箭、耐力跑,洗完澡后冥想,一开始万般念头齐涌过来,到后来慢慢地置身于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 林三生向她说明了院子的布局,有空时便会去书房看书。 前几天去的时候遇到了林家二哥。他生得斯文,戴着一副眼镜,正坐在椅子上翻看着书籍,听到她进门的声音抬头,顿了一秒,对她笑了笑,然后便继续低下头去看书。 手指倚着书脊,桌上放了一杯茶,悠闲地像是一个寻常的午后。 佐艾一瞬间绷紧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她安静地走到书架前,把手里的书放回架子上,没有仔细挑选,随意拿了一本书便离开了。 待她走后,林楚闻饶有兴趣地将书反盖到腿上,端起茶杯。茶水有些凉,他的手上瞬间凝出些火苗,微微加热,然后喝了一口茶。 动作行云流水,只在一息之间完成,精准的控制用在热茶水的用途上,配着他的模样,竟也和谐。 嘴里还留有一些茶的涩,他的眼前却浮现出女孩儿的模样。她浑身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双手腕来,手抱着书籍微微用力、指骨分明,白皙动人,空气中的微尘都不忍落在她的肩头。 他对这面书架如数家珍,只消看她挑选的位置,便可以知道她拿去的是什么书。 最近架子上断断续续少了好多心理学、神经科学的书,估计便是她拿去看了。 看得还挺深。 林楚闻又想到她每天雷打不动早起锻炼的身影,轻笑了下。 小女孩应该是在练习自己的异能。 他倒是挺好奇,她会向什么样的方向,走到什么样的高度。 佐艾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门掩上,躺在床上举着书看。 这并不是一本晦涩难懂的专业性书籍,而是一些有趣而无用的心理学实验。 她就像里面的小白鼠,被命运掷入了俄罗斯转盘,不知道自己进行的这场实验,会将她带到哪儿。 她将书盖在自己的脸上,闻着那股淡淡的书香,想到了那个倚窗看书的男人。 识人,大多是凭面相。 从下巴的形状、眼睛的神色、嘴巴的轮廓就可以得出结论。 他有一个瘦削的下巴,眼睛藏在镜片后,嘴唇微翘,看上去像个律师。 聪明、成熟。 就像少数几次他将她翻身,给予她些许体己的尊严。 佐艾闭上眼睛,将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挥之脑后,深呼吸几次,将自己的表意识潜入潜意识,潜意识后居退位于残意识,她进入一片银白的界域。这是她在几次进阶、参考理论后所进行的第三次实验。 她试图回忆起那天,她与林三生躲在柜台后发生的事情。 佐艾在一片白色的雾中行走,不知道方向,伸手触摸不到任何实质的东西,甚至脚下也没有任何触感,她像是在雾中行走。 银色的光束流动着,似是而非地指引着、又像是在逗弄着她。 佐艾站住不动了。她在残意识里闭上了眼睛,黑暗隔绝了白雾与闪光。 几乎就是在她闭眼的同一瞬间,嘶嘶作响的声音在她的上头响起!粘稠的口液滴落在她的脖颈上,缓慢滑落,一股恶臭随之扑来,在她头顶久久地停顿。 她的身边还有一具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被她紧紧抱着。 那是一个角落,她将物品堆在自己的周围,用自己的身体藏住了失去意识的林三生,最后的意识只停留在了那笨重地追来的脚步声里,在醒来时,已经被安置在了人类世界里。 原来是这样。 佐艾睁开了眼睛。柜台、杂物、店铺、林三生、丧尸,在瞬息间收入眼底,重新归于残意识。 雾消散,银光波动着指向延伸向前的一片黑暗之中。 那道幽深的口径,在遥远的远方收缩成一个点,归隐不见。 她将书本从脸上拿开,天花板的灰白色又闯入视线,但这一次,她不再由那些裂缝衍生出无限想象,而是抓住了残意识中重要的一个片段。 那一天,丧尸在他们的头顶徘徊,却最后离开,是因为她于走投无路之中,机缘巧合地进入了自己意识的黑洞,在那里,一切都消失了,没有存在的痕迹,没有记忆。 林三生并不是因为她而躲过一劫的,只是因为那时的他耗尽异能,在兽化的边缘与丧尸无异,侥幸躲过一劫。 现在的她已经不比以前,如果能够顺利进入他人的精神力,那么完全可以为他们创造意识的黑洞,那么战争,便成为了偷袭,胜算会大大增加。 心跳咚咚咚地欲要跳出喉咙,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几乎要握不住一本书。 她的眼前一下子出现太多美好的未来。她可以不需要待在这儿做一个被使用的物品,她能够加入队伍,做一个相对自由的人! 佐艾把书扔在一旁,冲出了房门,跑上二楼。 天色已经不知不觉暗了,时间的流逝速度在意识的层级间是不同的。 她两步作一步,连门也没有敲,便冲进了林三生的房间。 林三生背对着她,身上穿着松垮的短袖短裤,用毛巾擦着自己的头发,闻声转过身来,被她抱了个满怀。 淡淡的皂味混杂着她身上的香味,挤进林三生的心。 他惊讶、却又欢喜地接住了她,将她也抱得紧紧的。 佐艾兴奋地从他怀里钻出头来,告诉了他自己这么多天的训练成果与猜想。 她越说越期许,从他的怀里退出来,郑重地握住他的手,说:「我可以试一下吗?」 林三生不忍心拒绝她的要求,拒绝她动人的双眸,于是他点了点头。 佐艾深呼吸几下,将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她闭上眼睛,意识乘着白色的光线丝丝缕缕地钻入那团蓝色之中。 她在表意识中穿梭,那些闪烁的片段飞快地从她眼前划过,那些令她情绪波动的故事碎片,干扰着她寻找潜意识的路径;她在意识的海洋里漂浮,乘着一叶轻舟,逆浪而行。 无数浪头向她拍来,势要将外来者挤出去。 佐艾于是便放缓了对抗的节奏,徐徐图之,顺势而行,钻入了一团更小的蓝色界限。 这是一片更加纯粹的蓝,带着幽深的流光,粘稠地缓缓流动着。微弱的银光分成更加细碎的丝线飞快地穿梭而过。 她进入了残意识。 佐艾再一次让自己的意识闭上眼睛,只剩下纯粹的精神体的感知觉,在这片熟悉而陌生的黑暗中穿梭,寻找那个消失的终点。 时间消失了,空间也消失了。她在虚无中游动。 波纹四散,却一无可循。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佐艾终于退了出来。 她被林三生抱在怀里,鼻息呼在她的脖颈上,外面的天竟然已经微微亮起了。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末世(23)射入喉底 没有黑洞。 残意识里只有那些被他遗忘的记忆碎片,却没有那个可以消失的点。 佐艾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残意识的黑洞,大概就是神秘男人所谓的「让自己消失」,只能让自己消失于他人的意识中;却没有办法使别人消失。 那么要在意识的哪一层植入幻觉呢… 她有些烦躁地动了动,却被一根火热的性器顶了一下。 她眨了眨眼睛,沉默了片刻。 林三生是被下体传来的一股湿润的感觉弄醒的。 昨晚,眼睛闭上、却在骨碌碌转的人半天都没醒来,他只好将她抱到床上,一同睡觉。但和以前不同,这次他搂着她睡得很熟。 睁开眼睛,他的身边空了,正在埋头逗弄他性器的佐艾抬起眼睛来,玻璃珠一般漂亮的眼里盛满了欲望与情色,她的舌头正挑弄敏感的头部,双手抚摸着两颗阴囊。 林三生从口中逸出一声声压抑的喘息。 他坐起来,把佐艾从床后面捞上来,强势地挤入她嫣红的嘴唇,伸出舌头来与她纠缠,悉数吮吸尽她口中微微咸湿的津液,一吻退开,她的脸泛起红晕,银丝在两人嘴角边拉开。 佐艾低下头去,继续吞吐那根勃发的性器,吞下去更多,湿润的口腔包裹着最敏感的部位,硕大的头部捅进喉咙深处,微微吸紧口腔,上下图弄着。 林三生隐忍的喘息声在她头顶上响起,沙哑、低沉,带了些许撩拨的情欲。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佐艾时不时伸出舌头来,轻轻搔刮着冠状沟下方的软肉,十指不停辍地把玩着两颗沉甸甸的阴囊,时而紧握住套弄柱身。 舔弄了很久,林三生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性器愈发胀大,他示意她起来,不愿意射在她的嘴里。 但佐艾葱葱十指伸上他的胸膛,挑逗地刮了一下他的乳头,又向下握住他的腰,加快了吞吐的速度。 精关在堆叠的快感下大开,滚烫粘稠的液体尽数射入她的喉底。 佐艾呛了好几下,忍着异样咽了下去,眼角挂满泪珠,面色潮红,好像一颗带着露珠的蜜桃,嘴角还残留着几丝乳白色的精液。 她起身,手掌压在他的胸口,懒懒地依过来,透着一股淫靡而纯情的矛盾风情,将残留的液体送入他的口中。 林三生紧紧拥吻住她。 他不在意吃到自己的精液,他只在意她。 她的手伸进宽松的短袖里,在人鱼线上来回摸索,点了一片火,又上移,在乳首上打转。 臀贴着他,内裤边缘已经被淫液打湿,林三生轻拍了她的臀一下,把那块小小的布料脱下,她顺着翘臀,露出曼妙的曲线。 再坐下时,花穴洞开,贴着再次挺立的柱身,仿佛有意识地一同吮吸着,随着她的动作不时蹭来蹭去。 林三生一边同她亲吻,一边隐忍,额角沁出一层薄薄的汗来。 佐艾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胸上抚摸,挺翘的双乳在揉捏下幻化出乳浪;她喘着,微微抬起臀部,对着那根滚烫的性器坐了下去。 饱胀感涌上尾椎、小腹,攀上大脑,湿润的内壁与性器交合、摩擦,点燃了数以千计的快感,层层堆叠,使佐艾和林三生几乎是同时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她眼角带媚色,斜倚在他的怀里,小口喘息着。 林三生爱怜地吻她的脖颈,一路亲上去,腰腹动作却如疾风骤雨般打向她,他肆意翻弄,重重地顶在她的深处。 佐艾好像一片失去线的风筝,顺风乘行,却又被他牢牢牵在手心,带着血性的啃咬、粗暴的揉捏、横冲直撞的运动,让她失去了思考,被钉在了原始快感的风中。 射精的快感是如此强烈,林三生几乎是强忍着,才凭借着对她身体的熟悉一同与她高潮。 他在她耳边喘气,鼻息喷在耳边,麻了她半边身子。 他轻轻地在她耳边说:「我爱你。」 佐艾抬起眼睛看他。 他那么温柔,那么深情。 「对不起。」 他抱住她,像是要将她揉入自己的身躯一样用力地说出了这句话。 这句在他心口辗转千回,却不敢说出的话。 末世(24)自慰与心动 佐艾几乎是逃回自己的房间。 她只是试验性地、在林三生的潜意识里植入了一个舔吻晨勃的他的幻想,他却如坠梦境般将它完整地做了下去。 在他的意识之地,亲临了这样一场如梦似幻的性事,火热的、热情的、仿佛回到热恋时分的梦境,带着晨光般纯澈的爱与欲。 即使她清楚地知道这一切并未真实发生,却恍惚不已。 庄周梦蝶,抑或是蝶梦庄周? 她的身上没有一点欢好的痕迹,这是唯一的证据,但—— 她褪下内裤,手指伸向下身。拨开软幼毛发,粘液已经沾满了手指,肉口微张,吞吐着浓浓滟液,抽出几丝银条来。 她夹紧了双腿,胸口起伏了好几下,才复又张开双腿,去捏那颗微微肿起的阴蒂,手指一点一点加重力道,感受着它凸起的曲线、滚烫的热度,时而轻搓、时而揉捏,口中渐渐发出压抑的呻吟。 她的脚趾因为绷紧而蜷缩,额头沁出薄汗来。 缓缓抬腰,她的手指顺着湿漉漉的洞口挤了进去,轻松地含住半根手指;于是她又送了一根手指进去。 慢慢抽动了几下,等到适应了手指的曲度,她便咬着唇,加快了手指抽动的速度,腰身裹在短袖里,难耐地小幅度扭动着,白腻的腿时而纠缠在一起,时而又大大张开,方便她动作。 她的手指触及敏感点,叫声咽在喉底,她很轻易地高潮了。 腰高高立起来,离了床面半分,床单水润晶亮,湿了一片,佐艾神色恍惚地喘着气,腿躁动地蜷曲起来,双手轻轻隔着衣服抚摸自己的乳尖,等待着燥热的身体慢慢冷静下来。 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独自高潮是一件有些孤独的事情,身体与心灵都会渴望有一双有力的手接过、爱抚、挑逗。 她将沾了汗水的头发捞到一边,汗津津的脸上露出些许成熟的风情,又因为朦胧的双眼而显得纯真。 待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走到浴室去洗澡。 没有合适的人,就靠自己。 末世的夏天虽然炎热,却没有多少太阳,晒出的衣服湿漉漉的,总是带着一股潮气。 也不知道林三生以前是怎么每天将衣服洗得干干净净、蓬松柔软的。 她还搓了一件被单。 佐艾只好穿一件吊带和热裤,披了外套,拿着书爬上三楼。 路过二楼时,林三生等在那儿。 她停了脚步,有些踌躇地立在原地,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林三生温柔地看着她,把她落在额角的碎发拢到耳后,递给她一个保温杯。 「不要再说自己不需要喝水、不需要吃饭、不需要休息了。」他轻轻地说,克制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要照顾好自己,和以前一样。」 就像你还没遇到我,或是我们还没有在末世里沦落至此一样。 他没有再说话,也没有轻吻她,只是错过她,然后走下了楼梯。 不知道多久的等待,只是为了送上一个水杯、看她一眼。 她很少穿这样的衣服,总是喜欢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但这样的她真的好美,像悬崖上的花,不知道自己迎风招展的模样引多少人驻足,而是坚定地向着天空生长,根茎脆弱、却绚烂地盛放。 她走进书房,踌躇了一下,轻轻敲了敲门。 等了片刻,无人应答,微微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肩膀也沉了下来,她走进书房,阖上门,决心好好找一本巫术的书来看。 挑了一本研究远东巫术的学术著作,将水杯放到一旁,边看目录边坐到椅子上。 微微瘫陷下去柔软椅面铺了一层凉凉的席面,她下意识地抬起腿来,用手去摸了摸,眼前浮现出那个儒雅的男人来。 真会享受啊,穿着长裤,透一些凉意一定很舒服。可惜她穿了热裤,腿根冰冰的。 佐艾用手把那块席面捂热,才放下腿,复又定神去看手里的书。 昨天发生的事,已经超越了现代科学可以解释的范围,或许只有军队实验室可以略知一二。 无法出门的她只能先从以幻术著称的巫术看起,从另一种思路拓宽。 行云流水的叙事、暗藏玄机的研究,佐艾就这窗边的一点光看得入了神,书一页一页翻过去,水杯从未打开过。 她微皱着眉,思考着迷幻药的作用、意识间的联系,连房门被轻轻推开都未曾察觉。 于是本以为这个点小女孩在楼下练习,才特意错开时间来看书的林楚闻,推开了虚掩的门,见到了他此生都未曾见过的画面。 少女修长的双腿随意地交缠着,搭在飘窗的边上,牛仔外衣随着她后仰的身子微微滑落,露出圆润的肩头,危险的黑色细吊带松垮地挂在奶白的肌肤上,仿佛一个不经意就会露出风光无限。 流畅秀美的侧脸轮廓连着纤细的脖颈向下延伸,钻入不可见的黑色吊带里。 风从窗户里轻轻地吹来,半张透明的帘子被吹起,拢在她的身上,她好像就这么消失了。 林楚闻的呼吸声停了,心跳却响亮地跳动起来。 末世(25)现在呢 门被轻轻叩响。 声音的传递似乎都慢了半拍,才把佐艾从书里抽离出来。她的眼睛流连在书页,慢了半拍才移到门口那立着的人身上。 这一瞥把她魂唤回来了,赶忙将腿放下,书也扣上,拘谨地站了起来,把外衣拉拢了些,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楚闻看着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似的,局促又可爱,和刚刚那个模样一般让他心痒。 他大步走过去,但步伐缓慢,和她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你在看这本书?」林楚闻瞥了一眼。 声音低而缓,流畅自然,如一把低音提琴,优雅动听,让人平静。 佐艾绷紧的身子松了些。「嗯…」 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一定看过这本书,或许他看过大部分这个书房里的书。 他比林四生还要高一些,却不会带来压迫感。 或许是因为他的眉目很柔和。 林楚闻双手撑着飘窗台面,在台阶上坐下,两腿随意地撑出去。 「吗啡、阿托品、苯丙胺、大麻素…」他淡淡地说。 见他坐下了,佐艾也不好站着,便复又坐在铺了席面的椅子上。 因为先前已经捂热,现在的温度很舒服,这让她又放松了一些。 「在中东,鸦片是神圣的狂欢用品,而这些生物碱在现代医学上却成为了一个个化学名称。」 林楚闻笑了笑,「科学家确实挺不解风情的。」 佐艾脸上也不自觉浮现出一些笑意,「不过谁能想到古代宗教和文明所崇敬的神草,真的能提取出有效成分呢?」 她想到书里描绘的——希腊人把葡萄酒奉为放肆狂欢的圣物,女巫们把颠茄类植物当作打开性欲星际旅行之门的神品——惟妙惟肖,令她眼里又多了几分笑意。 这让她看起来既纯真又迷人。 林楚闻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她的肢体已经放松地靠在了椅子上,双腿也不再拘束,而是向外微微打开。 他们离得很近,只要他前倾,就可以搂住她。 但林楚闻不着急。 他问,「你看到哪儿了?」 佐艾翻了翻书,身体微微靠前,端正道,「致幻剂,嗯…讲到裸盖菇素了。」 林楚闻从她手里将书抽走,带了点薄茧的指尖轻轻碰过她的手背,很奇怪的感觉从尾椎窜了上来,佐艾用另一只手盖住那一小块皮肤。 他余光看见,嘴角带起一点笑意。 「在临床环境中,相当大比例的志愿者声称这个经历是他们一生中最有意义的经历之一,将其称为『精神上的』,一些促进敬畏和增加对生命满意度的事物。【1】」林楚闻读了一段书页上的内容。 佐艾几乎想要闭上眼睛,好好地用耳朵感受这样的声音,伴随着微不可闻的风吹起窗帘,令她平静。 林楚闻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但他没有点破,而是合上书讲起了另外一个故事。 他从来都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我以前在伦敦读法律。」林楚闻把书放到一边,双手搭在腿上,微微向她靠近了一些,「名校里,总有些很优秀、很疯狂、很会玩的家伙。」 「只要是能搞到的,他们都会试一试。」他做了一个手势,佐艾微微瞪大了眼睛。 「我没试过哦。」他被她的表情逗笑了,「我走的是另外一条路,冥想。」 「缓解压力的出路虽截然不同,但殊途同归。」林楚闻看着她的眼睛,神情自然。 「意识。」他说。 这两个字令佐艾眼皮微颤了一下。 林楚闻接着说,「意识是个体的,个体能够有效控制大脑网络的连接、断开吗?个体与个体之间,能够传递意识吗?」 他停住了。 佐艾在漫长的停顿中迎上他的眼神,才意识到那两个问题是抛给她的。 但他的眼神里透露出来的不是质问,而是很温和的鼓励。这让她彻底轻松下来。 她说,「可以的。」 在她说完这三个字之后,她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林楚闻看着她打开桌边的水杯,倒了一杯出来递给他。 「你喝一口。」她葱白的手就在他的眼前,林楚闻顿了一下,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递还给她。 她接过茶杯,有些无措,脸上涌起两片淡淡的绯红,举了好一会儿,才在他未触碰的一边将自己的嘴唇印上,喝光了里面的茶水,将杯子放到桌上。 微褐的茶水从她的唇缝间滑落。 林楚闻的眸色暗了几分。 她擦去嘴角的汁水,然后用一种很严肃的声音对他说,「我们刚刚喝了一杯水,对不对?」 林楚闻喜欢她的用词,尽管她并不暗喻着什么。他点了点头。 佐艾将水杯递给他,示意他打开。 茶水是满的。 他的笑容淡了,平和的眼神在一瞬间如鹰隼般锐利,却又很快掩盖住。 「这就是你的异能。」他轻轻地盖上杯盖。 「我可以看到你身上闪过一团铬绿色的火焰,刚刚你情绪波动很大。」佐艾说,「但现在它们很平静,它们一直都很平静。」 林楚闻有一种被看光了的感觉。 他站起来,轻轻松松地笑了笑,说,「那现在呢?」 佐艾抬起头看他。 他垂下身来,带着淡淡的香味,轻轻地含住她的唇瓣吻了一下。 佐艾睁大了眼睛,这让她的嘴唇也微微张开了。他的舌尖灵活地在她唇瓣上游了一圈,吮吸了一口,才意犹未尽地退开。 「现在呢?」他带着轻轻的笑意在她耳边说。 - 【1】:出自纽约大学和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研究,发表于 Journal of Psychopharmacology 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网飞的纪录片《头脑解密( Mind,Explained)》 末世(26)我想吻你 她迷茫地看着他,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脸却红了。 这种纯真而危险的表情令林楚闻很难退后,回到一个旁观者的态度。或许当他亲吻她的时候,他已经入局了。 他抓住了她的手臂,缓缓靠近,低声问:「我想要吻你,可以吗?」 男人的气息近在咫尺,诱惑的味道愈发浓烈。 佐艾的双手被他牢牢抓住了,而实际上她的身体有些发软,几乎使不上力。她凝视着他的眼睛,问,「为什么?」 他笑了,黑色的瞳仁深不见底,流转着淡淡的墨绿色,像冬眠的野兽抖落身上的倦意,神采奕奕地迈进。 「因为你让我一次又一次地心动。」 林楚闻左腿微曲,挤进她的双腿之间,一层布料轻轻摩擦的触感令他遐想,如果用双手抚摸那片柔软的肌肤,会是何种感受。 「射箭的时候,看书的时候,和我说话的时候。」他说,「在我这个年纪,一次心动是不够的,不管是什么时候。」 佐艾想到了林四生。 他的腿暗示性地蹭了蹭,好像在说,不可以发呆,或者想别的男人。 他是一个敏锐的、成熟的、聪明的男人。 吻轻轻地落了下来,佐艾闭上眼睛,弓着的身体微微放松,事实上,这个吻很克制、很温柔,像羽毛一般拂过她的嘴唇,离开了一瞬,又轻轻地撬开她的口腔,慢慢吮吸着。 林楚闻退开一点距离,看着她,说,「理性与逻辑是科学的基础,但我却很相信缘分,和直觉。」 他轻轻笑了,带了一点少年气,却有些落寞。 「我是私生子,」他倚在书架上,望向窗外,「母亲念稚子无辜,在父姓后缀生母姓氏,但无论如何不会叫我林楚生。」 「我是他们理性联姻之外的情感产物,」他说,「我的存在从一开始便是不合伦理的。」 佐艾看着他。 「你也是。」他扭过头来看她,淡淡地说,「这不合伦理,但是合乎情感。」 「我们没有办法离开你。」 她的手轻轻颤了一下,「但如果我想要离开呢?」 她轻轻说。 林楚闻注视着她,望向那张面庞。 他想起第一次在阳台上见到她,一身白衬衣,缓缓拉弓至满月,射箭若流星。风吹起地上的尘土,箭落在地上,她神色不变,好像那支箭也如作古的尘埃一般,无法引起心中丝毫涟漪。 林楚闻笑了笑,低声说,「大概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你吧。」 佐艾没有听清,她只看到他身上如密林般漾开的淡淡绿光。 「接下来的计划是怎么样的呢?」他问,好像在问外面的天气如何。 佐艾说,「练习,掌握规律,实践。」 林楚闻笑了,「听起来像是在回答老师问题。」 他的笑容含了些包容,却又很锐利,意有所指,「我不想当老师。」 她犹豫了片刻,「在你们下次外出的时候,我也想去。」 「就算我帮不上忙,我也不需要你们的保护。」她很快地接着说,「我就像一个变量,或许会起到扭转局势的变化。」 「真是又伤人心又大胆的回答啊。」他微微扬了扬眉毛,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你随时随地都可以改变意识吗?」 佐艾顿了一下,「需要信任。如果不被信任的话,就无法靠近。」 她想到了那个神秘的男人,加了一句,「目前来说。」 林楚闻点了点头,将袖口卷了起来,露出劲瘦的小臂,慢条斯理地说,「太好了,这个年纪的男人,已经做够春梦了。」 他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极具进攻性,透着压迫与支配。 - 啊,终于,是二哥的肉呢。)下一章。 二哥是个尊重别人、温柔的成熟男人,但是不要小瞧成熟男人的欲望哦。 同样,小艾从来都不是一个柔软的小兔子,只会被摁在床上嗯嗯啊啊。 很高兴这样的故事也有人喜欢,真的非常感谢。写这篇文开始没什么人看,就开了另一个坑,下个月会忙一些,尽量日更。如果大家也能像这样多留言就好了!真的超级有动力的! 末世(27)猎人 他走过来,一步的距离,阴影拢住佐艾。她往上看到他居高临下的眼神,深不可测的黑色瞳仁盯着她,幽绿的光在他眼底燃烧。 「美,」林楚闻低头说,「和性总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角度令他想象她的嘴里吞吐自己性器的模样。 声音响起,带着一点沙哑,却又很清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我只是一个臣服于你的男人。」 「你愿意接受吗?」 他单膝跪下,在这一瞬间他们的角色天翻地覆,她端坐在上,被他牵起手,轻吻落在手背。 他像一个身穿甲胄的百花骑士,在没落的女王面前虔诚温柔,却偶尔露出掩藏不住的控制欲与进攻性。 佐艾盯着他,没有抽回自己的手。 他们之间有一阵长长的沉默,只有窗帘被吹起,又抽离,轻轻贴在墙面上的响声,像海浪扑在沙滩上退潮的那一瞬间。 「我没有太多经验,」她动了,向前伸出手去,摸到他的喉结,它滚动了一下,「我不喜欢口交。」 林楚闻的呼吸变重,他将双手撑在扶手上,她几乎贴着他的脸说话,柔软的呼吸洒在脖颈,她说,「虽然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心动的,但刚刚我想到了。」 她的手解开他的两颗纽扣,微凉的指尖贴在他火热的胸膛上,林楚闻放慢了呼吸。 「文艺复兴的时候,法国人认为皮革有催欲作用。」她的手离开了他的肌肤,游到自己的肩头,轻轻将牛仔外套脱落。 乳白的肌肤,光滑纯洁,裹在黑色吊带里,只要他轻轻靠近,鼻尖就可以触到柔软的乳肉,它们拥有足以令他屏息的力量。 「这个时代,我是不是就像麝香,轻而易举地就可以唤醒你们的欲望?」 林楚闻抬头看她,她面容平静。 「你是鹿,」他低声说,声音如石子投入湖面,「会逃,会冲过来用角顶我。麝香只有你万分之一。」 她看着他的眼睛,瞳仁黑亮,微微带着些笑意。 佐艾想,他像一个猎手,享受追逐、等待、煎熬的过程。 她靠近了一点,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微微含住那片唇瓣,舌头浅浅地舔过,他温顺地随着她,双手扶住她的腰。 佐艾的吻向下,小口吮吸着下巴,落到喉结,舌头打转舔了一圈,然后退开。 林楚闻让她打量了一阵,说,「轮到我了。」 他贴近,学着她的模样掰住她的下巴,拇指轻扣,她双唇轻启,他的舌头趁势而入,卷起她的舌,吞得猛烈,像要将她拆入腹中,既急切,又游刃有余、不疾不徐。 佐艾呜咽声被他吞入,又被固在他怀里,鼻尖、舌尖全是他的味道。 他退开,嘴唇湿润,头发凌乱,眼里不再风平浪静,而是含着惊涛骇浪。 佐艾在他说话之前封住他的嘴唇,她像是在较劲,因为她是鹿,而他是猎手;此刻她在进攻,猎手放下枪支,林楚闻在她贴近的那一刻将她抱起,她双腿缠住他腰身,微微在他鼓起的一块摆蹭。 佐艾的吻没有太多技巧,她不知道怎么点燃一个成熟的男人,或许她不需要知道,他用身体告诉她他的渴望,他们像钥匙与孔,像鱼与水,像火与柴。 林楚闻把她放到桌上,脱下她的热裤,她脚尖点在他胸口,移到下面,就着那团蜷缩的性器晃动了几下,双手撑起上身,露出深深的窝沟,纯真而诱惑。 他解下皮带,褪下内裤,露出挺立的性器,弹在她脚面,她下意识缩了一下,林楚闻露出点笑意来。 「摸摸。」他说。 佐艾用脚尖轻轻点了点,它又跳动了一下,青筋怒张。 她缩了回去,被他一把抓住,夹在肩上。性器在一瞬间贴近,隔着一层薄薄的内裤边戳在穴口。 她喘了一声。 林楚闻慢慢去扒她的内裤,打着卷下滑,带出几丝黏液。 「你很兴奋。」他声音低沉,好像夜晚。 佐艾抚摸上自己的小腹,也学着他的模样慢慢向上卷起吊带,露出胸乳的时候,她紧紧盯着他,他眼底卷起幽绿火光,「你也很兴奋,」 「我看得出来。」她说,吊带挤在上边,黒与白交错,刺激着感官,偏偏她又用手揉捏起自己小小的乳尖来。 林楚闻劈开她两条腿,扶了长物进入的一瞬间捉过她双手,她双腿向外打开,他便倾身下来,唇舌并用,狂风暴雨般吃起她右乳,腰身摆动,将她撞出一阵呻吟。 佐艾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在他进入的那一瞬间,她就浑身打颤,他进退之间,性器便磨过她的软肉,令她想要尖叫,却又被击落在喉底,只带出一些不成声的喘息。 他用绝对的技巧和尺寸掌握了她。猎人扼住了鹿的咽喉。 林楚闻在颠乱中在她身上种下吻痕,舌尖舔过,引发她战栗,又直起身来,抓住她的腿挺臀贯入,看她双乳晃动,面颊绯红,而那双眼睛却直直地盯着他,好像在说:欲望而已。 人是欲望的产物,也是欲望的奴隶。 林楚闻逸出一声低低的喘息,他将她从桌上捞起来,走了几步,放在冰凉的飘窗上。 佐艾如坠冰窖,哆嗦了一下,被他压住,下一秒,他火热的身躯就贴了上来。 他把她的双腿打开,折成M字,精瘦双臂压在她两侧,唇贴着她的唇,带着燃烧似的喟叹,「我想这样和你做爱很久了。」 她把玩着这两个字,做爱。 末世(28)你还是个女孩儿 她遵守不成文的承诺,没有用意识试探,而是直接问他,肯定句在破碎的呻吟和高潮的间距里被切成好像情人间的暧昧。 她知道这不是做爱,这是性。 「你并不想要爱。」她说。 林楚闻放慢了动作,他伸手去玩她的乳尖,垂眉看她,带着情欲的嗓子低而沉,「爱会过去,欲望不会。」 他并拢指尖捻了几下,又低下头去舔弄,佐艾小腹微微抽动了几下。 她在潮水间起伏,水将她淹没,带着烈焰的炙热。 性事已经进展到了即使他慢慢研磨,她也敏感而纤弱,在抽动间绷紧足尖,微微抽搐。 而他摆动着腰臀,埋头舔玩着她的乳首,戴了点薄茧的手指轻松地挑起她的性欲。 佐艾将手插入那头蓬松的黑发,它们很柔软,而他很坚硬。 「你也不需要爱,」他抬起头来,嘴角挂着津液,明亮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你需要自由,而你被感情牵制。」 「你总是会被别人的脆弱感动。」他沉腰猛地撞了一下,又吻住她的嘴唇,将呜咽吞落,加快了抽插的频率,又凶又猛。 佐艾在他怀里颠簸。 「如果你真的想要离开,就再自私一点。」他说,轻吻落在她的眉间、脸颊。他吻她像她是珍贵的玉、无上的王,温柔眷恋,「不要接受性,不要接受别人的情绪。」 他意有所指,佐艾想,他或许知道这个院子里所有的事情。他也在玩弄意识,炉火纯青。 「为什么?」她问。 为什么给出这样的建议,好像是在帮我。 林楚闻知道聪明的小女孩在问什么,他又吻了吻她的唇,在她体内摇摆捻玩了一阵。 真正贴近她的肌肤,和她亲吻,同她沉浮,和想象里一般极致。 「因为我只是个臣服于你的男人。」他射在了她的体内,也吻住了她的唇,久久地、深深的。 风卷起帘子的一角,落在他的脊背上,佐艾闭上眼睛,环住了他的脖子。 茶凉了一些。 林楚闻在指尖凝出小股火来。 佐艾趴在自己的胳膊上,她的头发凌乱地垂在脸旁,像个好奇而不谙世事的小孩,他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她伸手擦了擦。 林楚闻笑了,这一回吻在了她的嘴唇上。已经被他咬肿了,红润而风情。 「你刚刚才说不要接受性。」她推他。 他又吮吸了一口,才慢慢退开,悠悠道,「现在我有身份了。」 佐艾盯着他,好像他在耍赖似的,过了一会儿,她叹了一口气,也学着他的样子说,「男人无情,却总说自己有情;女人有情,却总被说婊子无情。」 林楚闻递给她茶水,「你还是个女孩儿。」 她接过,喝了一口,露出一个笑容来,「我从来都不是。」 她不知道做女孩儿是什么样的。 在长大的过程中,女孩儿会有各种各样的烦恼和欲望,喜欢的篮球队队长会不会注意到自己,成绩好像又有些下滑,校门口的奶茶店出了新品和朋友一起去喝吧。 但她的青春不是这样的。 她在孤独的真空中滑向虚无,人生没有纯真的意义,只有难以捉摸的、不受控制的自己,还有这奇怪的、令人想要坠落的命运。 林楚闻看着她。 她脸上的表情让他想到了年幼的自己,但他已经过了那个许诺和希冀的年纪了,她说的没错,他是一个冷漠而无情的男人。 而老男人无所可予。 「你的衣服,」他最后对她说,「我可以帮你烘干。」 - 小女孩儿,知道为什么衣服干得这么快了吧。 老男人没有爱,这让我更爱。 末世(29)头狼 佐艾从来没有见到过林桥生,大哥,掌权者,总是第一个推开她房门的男人。 「他啊,」林楚闻一边翻着书页一边说,「忙得很。」 「和军队协调作战计划,光是这个就够他耗的了。」他说,脸上带着一些轻笑,「现在的局势比商业谈判还糟糕。」 「那你为什么不去?」佐艾问。 「我是律师,法律是文明社会的东西。」他脸上的笑意加重了,抬头看了她一眼,「他是商人。」 她点了点头。 尽管她并不太清楚商人的行为模式,但上了年纪的男人,或多或少都不会像年轻男孩那样执着,他们变得难以捉摸。 就好像眼前这个男人,如果得不到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得到了,也就得到了; 佐艾猜不透他。 林楚闻倾身过来亲吻她,她闭上眼睛,像个不经世事的女孩儿,睫毛微颤,扶着台面的手也微微抓紧了。 他眼里带着笑意,捏了捏她的脖颈。 「你想见他一面吗?」他贴着她的唇问,气流微弱,好似挑逗,「进行一场商业谈判…」 她微微睁开眼睛,睫羽垂落,迷离而纯真,说话时柔软的唇擦过他的脸,有些痒,让他想要束缚住她的手,伏到她的身上与她共赴极乐。 她说,「为什么?」 林楚闻笑了,舌尖舔过她的唇角,「因为我知道你是最大的未知量,而且你不需要我们的保护。」 他将她的原话还给了她。 他拥住她,加深了这个吻。 在解开扣子的时候,他突然说,「你并不是真的想要离开。」 佐艾看着他微微翘起的发丝,那让他像个二十几岁的男孩儿,他的眼睛也很亮。 「欲望总是瞬息万变。」她也笑了,接着抓住了他的领子,对着他的嘴唇吻了下去,从接触的那一瞬间就带着霸道与热烈,好像要用这个吻堵住他所有的话。 是的,她常常有这样的时刻,在面对林四生的脆弱、林三生的愧疚、还有他的时候,她并没有想要真的离开,她无法承受那样的孤独。 她是人,她是社会性动物,她压着他的胸膛在他身上发出动情的喘息。 每一天都像是最后一天,这就是末日。他们在未知的明天之前倾尽一切,带着镣铐起舞。 在推开那扇门之前,佐艾在想一个问题。 她需要什么样的自由。 作为物品的治愈者,一旦接受了「被动的义务」,一切也就变成了顺理成章的自由。不需要直面生死,就能在保护区内安全活着。 发掘了能力的治愈者,可以拥有酣畅的性事,能承受痛苦的爱,可以在安全区与残酷现实里来去自如,更多权利,也意味着更加沉重的义务。 永远地离开保护区,这好像是一种自我放逐,又好像是一种一劳永逸的选择。 背对着她的男人转过身来,像一把利刃出鞘,带着淡淡的金光与血腥。 佐艾走近他,才发现他很高,可以将她完全罩住,而他微微低头,有些狭长的双眼锁定了她,不带一丝感情,声音也如淬了火的剑一般冷,他说,「一个礼拜后,我们和军方一起行动围剿尸皇。」 「你和我们一起行动。」 她愣了一下,「你同意了?」 林桥生已经绕过桌子去打开桌上的地图,闻言又抬头看她,「林四一礼拜前已经找我说了,林三前几天,楚闻昨天分析了一遍。」 「作战计划已经列出来了,今天,我只讲一遍。」他说,「过来。」 佐艾走过去,心里不断回闪他们几张脸。 林桥生看了她一眼,顿了一下,低声说,「他们比你经验丰富。」 所以根本不需要你自己来谈判,他们已经有自己的判断了。 他指了一个红叉,显眼地立在一片绿色中,「目前已知最高阶丧尸。蜥蜴身人面,移动速度极快,能够与环境融为一体,和人交谈……」 「交谈?」佐艾忍不住出声打断他,她很抱歉地看着他,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丧尸还有意识。」 林桥生抿了抿嘴唇,「不,它们之前都没有。只有他拥有意识。他在极短的时间内杀死了一个小队,留了一个活口。」 「『去告诉他们吧,我的存在』他是这么说的。」 佐艾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地抓紧了自己的手,说,「如果是这样,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隐匿行踪…」 「所以你和林四,在他出现后,」他用手指了指红点,「会从右路突进,他会负责保护你。」 佐艾不知道说什么。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笑话,她不是变数,她是败笔,没有任何经验的她或许会害死他…甚至他们。 林桥生淡淡地说,「每一种丧尸都无法用经验对抗,我们就像新生儿一样面对未知的敌人。靠什么?」 「能力,信念,信任。」他说,「无论你是想要证明自己,还是保护别人,都无所谓。我知道你拥有这样的能力,也足够信任林四。」 「这就够了。」 他的语气虽然很淡,却有着让她完全平静下来的能力。 佐艾呼了一口气,重新运转起来,她点了点头。 「我们和军队各出三人,共分成三路,我和军方老大中路主攻,另两个在左方袭击,你们是暗棋。」他说,「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两个。第一,如果你能够感知到他心脏的位置,或者任何弱点,就在意识里告诉我,不能用语言;第二,进入他的意识,植入虚假的作战动态,让他露出破绽。」 「这很难。」他看着她说,「最糟糕的结局是,只有你和林四活了下来。」 她垂下视线,看着他的领口,「即使失败了,林家还有三个人,还有我。」 一切都不会改变,掌权者仍然懂得如何在欲望中斡旋,年轻的希望不断成长,她的能力能够阻止半兽化,只有他面临永恒的死亡。 佐艾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她在见到他之前,已经无法记起他的脸,却对他的眼睛记忆那么深刻。 那双疲倦而明亮的黑色双眼。他像丛林里孤独的头狼。 「我知道了。」她轻轻地说。 - 法律最终总是导向政治,所以二哥是逗她玩的。只是在末世里不要把鸡蛋一下子全部亮出去,分开来放。 不要看他们说了什么,要看他们做了什么。 末世(30)月亮 进入末世以后,天空一直是铅灰色的,空气里浮着无数细小的尘埃,像是人类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提醒着城墙之外的异种现实,与城墙之内的人心叵测。 佐艾跟在林桥生后面走进防空洞。这个院子大概建于战争年代,在客厅柜门后设计了地下防空洞,被他们改造成了训练场所。 他今天穿了一身劲装,宽肩、窄腰、长腿,精瘦身材显露无遗。佐艾打量了几眼,又看了看自己的肌肉强度,抿了抿嘴唇。 果然,实战训练出来的身体素质不是她可以比的。 过去几天,他都在这个训练场对她进行单独辅导。从一开始的战术展示、配合训练,到借用军队研究成果模拟实战演练,林桥生都用极其简明扼要而有效的手段,向她展示了顶尖异能者的能力。 整体协调能力、应变能力、以及宛如天谴的雷电异能。 昨天,在模拟演练时,佐艾第一次看见他兽化的模样,白色毛发在一瞬间覆满全身,黑色双眼变成一道金色竖瞳,雷电在他手里凝聚,在风卷云涌、摧枯拉朽的电光火石中,他好似神祇,冷漠而强大。 数据化的已知丧尸被精准捏取心脏,他将目光转向她,她的头发在狂风里飞扬,直视着他,金色芒阵在她身后闪着微光,她黑瞳明亮,大声说:「我开始了!」 话音落下,他视野里便出现许多密密麻麻的丧尸,全是刚刚出现的类型,被佐艾移植到了他的意识之中。 这便是他们的训练,在意识层面进行现实的对抗。 普通雷电已经无法抵御如此密集的攻击,他低吼一声,手掌长出锋利爪子,在躲闪间,耀目的闪电如流星般坠落,又好像照明弹从废墟上空滑过,在落下的瞬间将所有丧尸包裹。 它们在一团金色光焰中发出嘶声,林桥生趁机拔出双刀,与剩余丧尸近身缠斗,几下之内便熟练地割出心脏,而在它们倒下之后,光焰也逐渐消亡,好像童年时玩的手持烟火,只在视网膜留下孤独的眩影。 佐艾站在他所制定的保护区,在那儿不会受到实际攻击的伤害。 她看着那个半兽化的男人走过来,他的身影与记忆中推门的兽形重合。 无数痛苦的回忆在一瞬间强势地挤进她。 灰色的天空,破碎的天花板,失去感觉的肉体和心。 身体是有记忆的,即使她拥有了坚定的意识,仍然无法阻止自己颤抖的、逐渐发冷的身体。 「你很怕我。」 林桥生走近她,她的眼里已经充满了泪水,唇瓣失色,微微打颤,好像一朵花在一瞬间被折断了茎脉。 他心底有一股难以抑制的狂躁情绪,好像在强制他走向进阶的极点,推向未知的深渊;而缓解这种情绪的最佳方案,就在他一步距离之内。 他挑起了她的下巴,即使收了尖锐的指甲,仍然划破了她的肌肤,鲜红的血珠很快沁了出来,在如玉般的皮肤上凝成一点点红。 林桥生瞳色暗了几分。 佐艾他伸手的这一瞬间闭上了眼睛,泪水滑落,她心跳狂乱,血液冰凉,好像又回到了那张床上,她被不断地插入、掐住脖子、捂住口鼻。 林桥生看着她,有些愣住了。 他轻轻地靠近她,伸出舌头来卷起她脸上的泪珠,有些粗糙的舌苔滑过她的睫毛,又向下吮吸起她的伤口来。 佐艾为了躲避他的靠近,下意识地向后退,靠上了墙壁,他高大的身形也接着笼了过来,利爪撑住墙面,几乎是将她拥在了怀里。 他的吻最后落在了她的唇上,轻而易举地分开微微颤抖的双唇,长舌卷过她的口腔,收了几分力道,温柔地舔舐着。 佐艾狂跳的心在这个漫长的吻里回落了。 那团柔白色的光团也停止了跳乱,分成丝丝缕缕游动的光束,好像无数温柔的雨,包裹住他身上躁动的金色光球,它跟着冷静下来,如同她在这个吻里逐渐放松下来一样,散作金色光束,流淌在他的周身。 佐艾睁开眼睛,他已经结束那个吻了,黑白分明的眼睛神色不明地注视着她。 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指之隔,每呼吸一次,他起伏的胸膛就会贴上她,顺着脖子流下的汗好像要滴在她的肌肤上一样,气氛灼热而微妙。 佐艾微微屏住了呼吸,垂下眼,不与他直视。 「如果我进阶…」过了一会儿,他哑着嗓子问。 「你相信我…?」她轻轻地问。 林桥生舔了一下嘴唇,好像还有她的味道,淡淡的。 他说,「明天。」 佐艾站在昨天的保护区里,他的全兽化形态和林三生很像,如果说半兽化时人接近于兽形,那么全兽化就是从兽形重新变为人形,毛发脱落,嘶鸣痛苦,瞳仁却几乎凝成一道竖线,无机质的金色双瞳在一瞬间锁定她的位置。 下一瞬间,他出现在她面前,额角冒出细汗,而双手捏住她的肩膀,即使已经竭力控制,仍然令她痛得拧住眉骨。 「我…」 林桥生仅仅挤出一个字,面上就露出巨大痛苦的神情,狂雷在一瞬间落下,除了被他围住的她,几乎所有地方都弹起了巨大的金色芒阵,隐隐露出碎纹。 白色的脉络交错攀上那团巨大的金色光球,它向外不断膨胀,被白色光束束缚住,林桥生痛苦得跪落在地,她跟着滑落,扶住他的身体,几乎和他拥在一起,她在他耳边说,「相信我。」 林桥生在模糊中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那人头发披落肩头,黑白分明的眼中盛满了坚定,闪着微微的光,好像末日来临之前初生的朝阳,从冰冷的黑暗里升起,白色的光覆盖了他。 林桥生睁开双眼,金色光芒在他眼底流转,他久久地凝视着她,好像孤狼在每一个夜晚注视着月亮。 金色光阵漾开水纹,他们好像处于湖泊一角,雷电落下,如同烟火在黑夜中盛放,摇拽着微光落幕,如花落般温柔。 他轻轻地吻住她的双唇。 末世(31)恨比爱恒久 这是一个很长的吻,又好像蜻蜓点水,他含住她的上唇,微微分开,又舔舐起下唇,好像一对舞伴在舞池里不断地交错,觥筹与闪光里瞥见对方的面容,迟疑又坚定。 他的舌尖描摹过她的唇型,微微用力便撬开了她的嘴唇,怀里的人在轻颤。 林桥生闭着眼睛,他几乎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佐艾抵在他胸口的手推了推,偏过头去,湿润的唇擦过他的脸,轻轻说,「不。」 「为什么?」他盯住她的脸,呼吸仍然错乱,仍然紧紧箍住她。 「我不想。」她说,「你不能假设我也想要。」 「你从来都没有选择。」 林桥生压住她,这一刻他的面容如此冷酷。是的,男性与女性的力量在这一刻如此悬殊,无论她每天如何训练。 他甚至都不需要用太大力气,就将她束缚住了双手。 「我们还要一起对付尸皇…」佐艾轻轻地说,尽量不露出任何会让他兴奋的表情。 「你害怕我。你一直都很怕我。」他没有回答她,眼里翻滚着情绪,仿佛暴雨如注,却又好像风平浪静。 他声音很低,说得很慢,将两把长刀卸下,「你不知道吧,意识被纠缠的感觉,会上瘾。每一次训练,你都让我冷静,又让我发狂。」 「吻你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他脱下自己的上衣,垫在她的身下,「我不是那种会忍耐的人。」 「他们会对你产生感情,」林桥生咬着她的耳垂,轻声细语道,「但是我不会。」 他解开她身上的衣物,佐艾闭上了眼睛,他闭上了自己的意识,他不信任她了。白色的流光被拒之门外。 「放心,会比第一次舒服的。」林桥生将她转过来,裸露的后背贴上他赤裸的胸膛,双腿被他张开。 佐艾没有反抗,她在屈辱中重新成为了那个床榻上的女孩儿。 钻进自己意识的黑洞,钻进去,让一切在意识中消失。心里有一个声音这样说。 林桥生舔弄着她的耳垂,手指拨开她的阴唇,轻轻刺激揉搓着那颗小小的阴蒂。她流出了一股湿润的液体,伴随着咽在喉咙里的呜咽声。 不,为什么要逃避。另一个声音说。记住这一切,记住这些伤痕,肉体会恢复,精神不会。记住它们,离开它们,去永远地成为一个自由的人。 林桥生扳过她的头,亲吻她的嘴唇,舌尖挑开唇缝,她没有阻止。他的舌尖在她的上颚滑过,缠住她的舌头。 他插入了一根手指。 「舒服吗?」他的指尖在她敏感点上快速挑逗,她的小腹绷得紧紧的,破碎的呻吟被他吻住。 林桥生又插入了一根手指。她皱起眉头。 「恨比爱恒久。」他说,「我知道他们是怎么爱上你的,那是爱。爱就是这么丑陋的东西,让人狂乱又收敛。」 「你会爱上很多人,但你只会恨我一个。」林桥生将她翻了过来,直接将性器插入了她狭窄的甬道,发出一声叹息。 他舔去她脸上的泪痕,每一次进出都十分彻底。脸上的风平浪静已经成为隐忍而热烈的欲望。她身体无意识的抽搐、哭泣、呻吟都催化了他的快感。 他成为了一种野兽。 林桥生一向厌恶这种未开化的野兽状态——当他和军队打交道、和丧尸作战的时候——但他从来没有排斥过占有她,即使这个念头如此野蛮而直接。 她就像遥远平原上盛开的花,转瞬之间被风吹向更远的远方,只有抓在手里,才知道从一开始他进入她的时候,这种气息就已经如影随形。 开合的嘴唇,嘴角的津液,红肿的阴蒂,紧致的甬道。 他黑色的双眼深沉而广阔,像黑夜里的深海,蛰伏着庞然怪物,而她放它们出笼了。 他不是一个适合去爱别人的人。他享受她的痛苦。 - 在伤害面前,只要有一些爱,就会动容,这就是人类。所以巨大的痛苦会成为她离开的催化剂。我是小艾亲妈了。 末世(32)再见 朝前,朝前,不要转身, 跟着这条路,这一生走到底。 不要期盼任何更称心的命运: 你的双脚踏上没人走过的大地, 你的双眼环视没人见过的事物。【1】 天亮时分,佐艾走出了房门。 院门那儿站了两个人,林四生低头撑腿抵着墙,林桥生在跟他说着什么,见她出来了,两个人都把视线投向了她。 佐艾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沉默地走到他们面前。 林桥生掐掉手里的烟,对林四生说了一句「记住」,就率先走了出去。 林四生头发依旧凌乱而柔顺,眼睛里不再有那种跃跃欲试的光。奇怪的是,明明自从那天浴室后,她再也没见到他了,但他们的背道而驰好像发生在昨天,一切都历历在目。 一夜之间,他好像一把锋利的剑入了剑鞘,不再咄咄逼人、刀刀见血,也不再流露出脆弱的真情。 「需要牵着我吗?」他轻轻地问她,眼神里多了一些幽深的情绪。 佐艾知道她不需要,她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和他交换出门机会的女孩儿了,而实际上,她也只出去了那么一次。 「好。」 但她这么说着,握住了他的手。 这一回他们不再是十指交叉,而是浅浅地触碰着,仅仅是指腹相触,一起走出了那道门。 只是跨了一步而已,这一步,却好像将一生走完那样漫长。 佐艾知道她在和这个囚牢说永别,连同囚牢里的所有人。 她爱过的、恨过的、徘徊过的、依靠过的、伤害过的、被伤害过的。 佐艾松开了他的手。 林四生顿了一下,没有说话,她能感受到他克制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转,而他不出一息,不发一声。 他们就这么沉默地走着熟悉而陌生的路,直到遥远地看到了城门的时候,他才突然对她说,「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他低下头来,几乎是克制地在她唇上印了一个吻,比羽毛轻,却比泰山重。他的眼里盛满了令人心碎的情绪,但很快他就扭过头去,继续向前走。 每个人都是自己身份的囚徒,他们永远走不出去。 他们走出了城门,直到真正踏上这片钢铁森林,佐艾才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好像鱼跃入水中,飞鸟拂过苍穹。 幽绿、深绿、浅绿浓淡不一,在风中摇摆,发出沙沙响声,树梢略过灰色高空与玻璃高楼,破碎的汽车残骸成为巨大树桩的裙摆。 所有人都肌肉绷紧,警惕地看着四周,只有佐艾几乎要闭上眼睛。这里的空气比城内清透,带着一种令人放松的诱惑,她感受不到任何威胁。 她的指尖在粗糙的树干上留恋,关于树的答案第一次如此强烈地从心底呼之欲出。 所有人都把末世视为一场灾难,但相比于城内,城外更像是一片应许之地,丧尸在这里将自己的心脏死死守护,在森林里游荡;人们在城内勾心斗角,在森林里猎杀。 为什么人在死后会变成一棵树呢? 佐艾想,或许是因为地球在人类手里接近灭亡,神降下潘多拉宝盒,灾难先行,最后出来的是希望。 他们接近了目标点,林四生在她前面一步护住她,凌厉的杀气与战意在一瞬间犹如刀出鞘,削瘦身形冷酷而强大。 一只苍白的人面兽身怪兽在无法捕捉的绿影间浮现,毫不遮掩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她有一张精致的面孔,身躯却像一只古怪的兽,后蹄如鹿,身躯似虎,周身漂浮着无数透明如水母触须般的虚爪,当她站立起来时,胸口有一对女性的手臂。 她幽幽地说:「我等你们很久了。」 所有人的头都发麻了。 右路的两个率先冲了上去,即使有速度异能加持,攻击仍然被那无数飘带般的触须抵挡,竟一时无法近身。 林桥生打了一个手势,那两人手里变化出更快的攻击,长剑宛如袖中花,边缘带着浅蓝色的光,几个来回便削落几只触须,他们在毫秒之间逼近,长剑直指她面部! 「不对。」林四生忽然低喃了一句。 几乎是与此同时,她胸前搭的手臂比那人手里的长剑更快,在一瞬间伸长,尖利指甲就要戳进他的胸膛,却被一堵坚硬的沙墙挡住。 长剑划过面颊,她脸上多了一道血痕。 她空洞的眼神转向了林四生。 林桥生在瞬间加入战场,指尖凝出亮到发白的雷团,不间断地配合着左路的攻击,为另一个人寻找突破的机会。 她身上很快多了几道伤。 佐艾在一片混乱中搜寻她的心脏,异常地顺利,一颗小小的绿色心脏被藏在手臂之间,胸膛正中。 「原来还有一个人。」一个女性声音从空洞的虚无中传来。 一团巨大的黑色雾气从那颗心脏蔓延而来,在佐艾反应过来前就侵入了她的意识领域。 她在一瞬间堕入至暗,不同男性的喘息与声音从遥远的远方传来,微弱的风声,性器抽插的水声钻入她的耳朵,挤进她的大脑,扼住她的呼吸。她痛苦地缩成一团,像婴儿蜷缩在母亲的子宫中,微弱地喘息着。 「醒醒,醒醒啊!」 林四生顾不上分神为他们防御,双目赤红,晃着已经失去意识、瞳孔涣散的佐艾,她的眼里含着泪水,滑落冰凉的面颊。 林四生抱紧了她,不住地在她耳边说话。他想要立刻带她离开,但他不能。 「记住」。 失去了防御的四人很快便见了血,左路两人长剑被触须缠住,林桥生向另一人点了点头,那人祭出金阵,他回头看了一眼被抱在林四生怀里的佐艾,回头的瞬间跃至兽化。 这一次,他的面颊被金色骨骼覆盖,额头长出两角,如远古祈祷时的巫师,戴着面具向天跳一支孤独祭舞,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换族人活下去的希望。 金阵里落下多少惊雷,他就承受着多少痛苦。 「成为我的伙伴吧,」那道幽幽的女声在佐艾脑海里浮现,「人类既残忍又自大,既弱小又胆小,是他们带给你痛苦。」 「不。」 痛苦的回忆忽然中断。 书房里白色窗帘被温柔吹起,浴室里水声潺潺,马路上尘埃如花坠落,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盛满柔情,雾霭中箭矢穿过靶心,银色光带在天空漂浮,碧绿枝叶托着她穿过永远铅灰色的天空,她向上生长触碰到一片纯净的蓝色。 「不是这样的。」她轻轻地说。 战斗结束了,林桥生的胸膛被尸皇的双臂穿透,而他的刀也捅进了她的胸膛,捅穿了她的心脏。 林四生抱着已经失去呼吸的佐艾。 绿叶飘落,坠在他肩头,林桥生眯着眼睛,发现树梢之间透来一丝光。 他最后一次听见她的声音,她的意识最后一次缠上他,「心脏在胸口正中,双手交互相掩之处。」 她轻轻的笑声响起,好像一片羽毛在他心口滑过,当他伸手去抓时,已经不见了。 「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只有你知道我还活着。」 这算报复吗? 林桥生躺在地上,血液不断流失,头顶的绿变成一片眩晕的影子,他知道很快这些伤口就会愈合,但她却在转瞬之间乘风飞向更远的远方,再也不会回来。 - 【1】《漫游者》,路易斯·塞尔努达,黄灿然译 第一个故事结束啦,谢谢大家的支持,番外与故事理念随后放上。 前一章大哥说「你不行的话小四会带你走的」,她真的不行了小四却不带她走,为啥?因为早上嘱咐小四「记住」。记住啥?最大的变量不到结局不能离场。 在大哥心里,小艾从来都是一个物品,不过她走了,并且留给他最大的痛苦。 末世(番外)Coherence Coherence,「相干性」,在经典物理中指一种让两列波产生干涉的性质。佐贝伊德的游戏结束之后,只有走出欲望陷阱的人能够继续游戏,而剩下的人,永远地陷入了这个游戏。 一、囚禁 已经数不清是多少次了,她徒劳地抓住林桥生的衬衣,手在虚空中晃了几下,又无力地垂落,撑在地面上。 汗水从额角滴落,在地上晕开一片深色的印记。佐艾跪伏在地上,双膝已经磨出红痕,两条光洁的腿屈辱地张开,红肿的花穴在性器抽插间泛出盈盈水光。 他毫不怜惜地享受着她的喘息,粗长坚硬的阴茎深深地插入,龟头擦过甬道里每一寸细小的褶皱,绷紧的小腹撞上她圆润挺翘的臀部,啧啧作响的水声混杂着阴囊拍击的响声在地下室响起。 「还敢逃走吗?」他问。 佐艾疲惫地将头靠在小臂上,这场激烈的、持续的性爱已经让她的意识与瞳孔一道涣散,粘稠的体液滴在地上,两人性器交接处的地面上已经晕开一片湿痕了。 明明、明明已经很小心了啊……为什么,还是被发现了。 她小口喘息着,浑身都在颤抖,「呜…不要了,不要了,求求你…」 「看来还是没有啊。」 男人低叹了一句,劲瘦腰身开始加速顶弄,故意在某一点上摩擦,她无意识地长大了嘴,津液流到下巴上,腰无力地垂落,又被他捞起,两只手抓住了腰身不断刺激。 快感如扑鼻的潮水涌来,将她窒息,佐艾的腿开始抽筋,哭泣声伴随着越发疯狂的动作而时断时续,哽在喉底。 「永远不要想着离开我。」他停了一下,冰凉的唇贴上她的嘴唇,舌尖舔去面颊上的泪水,又开始无休止地抽插起来。 被……囚禁了,在永不停歇的欲望里。 二、书房里的恋人 她悄悄穿过走廊,推开了书房的门。 倚着墙看向窗外的男人在她进门那一刻收敛了神情,温柔地看向她。 佐艾扑进他的怀里,环住他的腰,林楚闻在她面颊上印上一个轻轻的吻。 她喜欢他身上的味道,蓬松温暖如阳光,又带着淡淡的动物皮革味道,让她放不开手,想要一直闻着。 「四生睡了?」他轻轻地问。 佐艾点了点头。 他的手点过她脖颈上的淤青,即使有超强的愈合能力,也还剩浅浅的一道,他可以想像林四生是如何对待她的。 「对不起,」林楚闻吻了吻她的脖颈,温柔地舔舐着,「他一定察觉到什么了。」 在林四生第一个高调宣告所有权之后,其他人都减少了与她的接触,即使是林三生。从在阳台看见她,在书房里偶然遇见她,到情不自已,林楚闻既不想兄弟反目,又不愿失去她,于是他们成为书房里的秘密恋人。 他知道,所有的风险都在她身上,她勇敢而温柔地扑向火焰。 他脱下她身上的衣物,微凉的空气里,她的乳尖如含苞的花挺立,白玉般的肌肤上布满吻痕。 林楚闻一贯温和的眼睛凝了几分暗沉,他搂着她腰的手臂收紧了,落下来的吻不同于刚刚,从一开始就很深,佐艾几乎是贴到了他的身上。 一吻结束的时候,她笑着喘气,「我们好像溺水的恋人。」 林楚闻低低地笑了,胸腔传出共振,荡到她身上,有些痒,他的手掌抚摸上那对胸乳,「今晚你是我的…」 白色窗帘被夜风温柔地吹起,一室火热。 三、来回拉扯的线 头顶落下一片阴影。 两个差不多高的人影一左一右地将她笼罩,她脊背一凉,头发被轻柔地撩起,左边那人接着将嘴唇印上那片白皙的后颈,吮吸了一下,留下一个淡红的痕迹。他退开半步,眸色愈深,有力的双手桎梏住她的腰身,迫使她向后扭头,双唇霸道地挤开她的嘴唇。 佐艾浑身颤抖了一下,推着门的手无力地垂落,被一只温热的手覆盖住,他握着她的手推开了那扇门。 「四生,够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淡淡地说。 她被放开,林四生亲昵地搂着她,强硬地将她推进房门,门被「咔哒」一声锁上了。 这一次的颤抖来源于惊慌。 「三生,为什么…?」佐艾偏头去看那个低垂着头,毫无表情的男人,他俊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暗色。 林四生将她推到了床上,她在挣扎中拽住了他的衣角,他侵身向下,佐艾挥了一巴掌过去,他的脸上浮出几条淡粉色的抓痕,他笑了,一种下流的俊美四溢开来,「小猫终于会抓人了,可惜这一次,我们要把你的爪子剪了。」 「我知道,你想尽早离开这里。」林三生逼近了她,单膝跪在床上,「和四生虚与委蛇,在凌晨练习异能,总有一天你会离开的。我没有办法看着你离开。」 「趁小野猫还没有长大,快点囚禁起来。」林四生也爬上了床,眼角带着危险而疯狂的笑意,「我竟然还想过放你走呢…」 她左脚被他拽住,鞋子被甩到地上,宽松长裤被卷起的时候,他慢条斯理地说,「你总是不喜欢穿裙子,或者露出一点肌肤,但这样更让男人发狂啊。」 湿润的双唇触上她的皮肤,林四生沿着曲线舔舐上她的小腿。林三生箍住她的上身,温柔的吻落在她的唇角,又游进她的口腔,手上的动作却挑逗而霸占,好像在和林四生竞争一般,带着孤注一掷的爱,狎玩着薄薄布料下两点颤巍的乳尖。 林四生已经脱下了她的长裤,手指迷恋地在她柔软的大腿内侧继续前进,挑开那片光滑的布料,插入了湿润的花道。 佐艾呜咽了一声,混沌的意识忽然清醒过来,她本已经逐渐张开的双腿又重新并拢,试图阻碍林四生的动作,被剪在腰后的双手也挣扎起来。 「逃避,只会引起男人的狩猎欲啊。」 林四生叹了一句,指尖猛烈地旋动抽插起来,佐艾无法自已地颤抖着,咬着自己的嘴唇,不发出一丝声音。 林三生的一只手指也伸了进来,他拨开已经被汗打湿,贴在她额角的黑发,那幅倔强而可怜的模样,点燃了他所有下流、难以启齿的阴暗欲望。 她是黑暗想要吞噬、占为己有的光。 双子一左一右地展开了拉锯战,而她就像那条被来回拉扯的棉线,在快感的临界点上永不休止。 - 「如果当时」的三个番外,也是本文很有可能走向的结局。这个游戏的抉择就是:情感与自由。详细的游戏设定与人物解说会在后期放上。 后记:宏大的和微小的 这是我写的第一个故事,有许多不满,也有许多释然。借助这个短短的故事,我尝试探讨了一些问题。 1、环境问题 末世背景的设定其实就是一个暗喻,而答案就存在「树」身上。 今年的疫情想必大家都有了切身感受,更直观的数据是,一月份南极的温度达到了27摄氏度,即将融化的青藏高原冰层下有好几种全新的病毒,还有更久之前的澳大利亚大火。 在这个故事里,我把人与环境之间的矛盾,集中到了人与丧尸身上,可以看到,人主动外出杀灭丧尸,丧尸并不会主动来进攻。我们的身上存在部分凶残而冷漠的本性,在地球坟场上建立起人类的世界秩序。 一切看起来都糟透了,但如果我们能真正去做些什么话,潘多拉宝盒里被关上的希望仍然会破壁而出。 在这篇文里,我给出的设定是,人和丧尸死后会成为一棵树。死亡的终点是希望。 是的,有无数人正在关心着千疮百孔的环境。如果你看到这里的话,或许也可以选择减少使用塑料产品、绿色出行等小行为开始。 2、女性权力 今天正好是3.8妇女节,稍微展开聊一聊我的理解。 在这个故事里,治愈者的设定让女性在一开始便成为了一件物品,这很大程度上折射了现实生活中女性的真正生存窘境。 Brit Marling 接到的角色描述是这样的:「瘦削、迷人,戴夫的妻子」「机器人女孩,一项工程技术的杰出壮举」「她的胸部很大并穿着红毛衣」。 这就是这个世界,女性是物件,而物件是可以被抛弃的。所以佐艾在一开始就被迫地成为了男性权利体制下的牺牲品,直到最后,大哥仍然将她作为一个可以被抛弃的物品。 这很残忍。 那么女性,需要做那种性感而撩人、漫不经心而收割芳心、强大而刀枪不入的大女主吗? 我的答案是不。 大女主在某种程度上,满足了女性叙事者与观众对于女性权力的向往,但这种人物是狭隘的。她们就像变了性的男人。 所以,佐艾是一个脆弱而坚强,犹豫而坚定的女性角色。 她在折磨中思考了几个月,她并不是一开始就能爬起来的。 她在林四生的好奇心里武装自己,获取更大范围的权力,却也因为接触而产生了复杂的感情。 实际上,只要和别人多了接触,必定会产生感情,更何况是出于这样一种境地。 所以在很多时候,我们都能看到佐艾剖析自己,却又允许自己和他们发生身体与情感的连接。 同时,她也在自己身上增加筹码,不断地练习,思考,实验。如果实力不够,那么结局就会变成番外里,被识破想法、无法逃走的笼中雀。 回忆是玫瑰色的,心理学告诉我们,所以在故事里,我给了她一个推力,身为最高掌权者的林桥生,戳破了她关于所有感情的想象。 在最后,她终于拥抱了自由,满身伤痕、却又温柔。 3、什么是自由 啊,真是一个哲学问题,我也很奇怪为什么在网文里想写这些东西,不过这确实是我一直思考的、纠缠着我的东西。 自由是相对的。我们被身份束缚,我们是社会中的一份子,工作、家庭……所以我们都是在相对的自由中,带着镣铐起舞。 佐艾也有这样的疑惑。快乐的猪,和痛苦的苏格拉底,到底选择哪一个呢? 从某种角度来说,有四个又帅又厉害的男人和你搞点性爱,你吃穿不愁,是不是也挺不错的? 或者你能偶尔出去看看,有点话语权,好像也能够满足? 但或许当你尝过更高程度的自由,你就知道答案了。当你幻想某种自由时,去尝试一下吧,人生说起来也很短,科学家说的2050年世界被人类玩完也不是没可能,对吧? 当然了,佐艾离开以后会怎么样呢?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她或许会理解那个神秘男人的行动吧。 4、爱与性 爱是永恒的主题之一,除了柏拉图式恋爱,那么性必然是另一个子主题。佐艾的名字,谐音是「做爱」。 从背景设定到人物选择,我一直在思考她会怎么做。 对于曾经的爱人,她以一种柔情相待,他们是大海与陆地的关系。 对于好奇心旺盛的狩猎者,她不是任其采撷的花朵,也会转变为狡黠而捉摸不透的狩猎者。 对于博学的千面情人,她展现脆弱而柔软的困惑,不伪装也不欺骗【1】。 对于孤独而无情的男人,她被折断,她也洞悉,她借风远行。 性,并不只是关于身体的触动,而是在那一幕,那种情绪下,彼此真我的袒露。 5、写手发表啰嗦感言 写小说,真的很难啊!(土拨鼠咆哮) 自己的表达欲,怎么呈现,怎么和读者互动,怎么获得成就感,怎么获得灵感……这些问题,我会继续探讨下去的! 这篇文会暂停一下,我先爬到隔壁去把坑填了。(哭) 最近真的很忙,在做一个全新的课题,不过我是不会弃坑的,大家下个故事见! 下一个故事是:爱与梦想。会是一个轻松可爱欢乐的校园故事,当然以我的性格,哈哈哈。 【1】关于欺骗与信任。 其实纵观全文,佐艾一直都很坦诚,她没有隐瞒自己的异能,也没有玩弄别人的感情,别人怎么对她,她就怎么对别人。(点名大哥) 这也是她最后能走出游戏陷阱的原因。 为什么呢?其实这种选择是有科学依据的。 先来玩一个游戏,假设我们每人有两个选择 —— 「合作」 或是 「欺骗」。 如果我们都选择合作,那么每人得到三百元,双方都得利; 如果都选择欺骗,那么双方都受到惩罚,失去一百元; 如果一方选择合作,而另一方选择欺骗,那么选择合作的人将失去三百元,而选择欺骗的一方将得到五百元。 在这种情况下,我应该总是选择欺骗。 因为假设你选择欺骗,那么对我来说,最好的应对方式是欺骗,虽然这样我会损失一百元,但总比我选择合作然后损失三百元要好。 如果你选择合作呢?我还是应该选择欺骗,因为这样我便可以获得五百元,超过了选择合作可以得到的三百元。 因此,无论你选什么,我都应该选择欺骗,那么选择欺骗这种策略就被称为 「支配性策略」。 在上面这个例子中,我们有一个假设,就是这个游戏只玩一次。那么如果游戏可以重复很多次呢?这时候我们又该怎么选择呢? 针对这个问题,科学家们设计了一套计算机模拟程序,即首先设计五十种不同的策略,然后让这些策略互相之间玩这个游戏,玩一百个回合,看哪种策略可以在最后积累最多的钱。 最后胜出的策略被称为 「tit for tac」,它选择的是第一轮永远合作,随后则复制对手在上一轮的策略。 也就是在一开始,我总是选择相信别人,但如果你欺骗了我,那么我也会欺骗你;如果你选择改过自新,我也会立刻原谅你,重新相信你。 这种策略被科学家称为 「nice strategy」,它的宗旨是 「永远不会首先欺骗,会比较快速的原谅对手,也不会因为嫉妒对手的钱多而改变策略」。 值得注意的是,最后在各种策略的排行榜上,前八名都属于这种 「nice strategy」;而后七名则都属于 「devious strategy」,即首先选择欺骗,或者更容易选择欺骗的策略。 所以,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也可以参考这种策略,做好人是有好报的,当然,也要因地制宜。 另外一个性格设定就是,在神秘男人出现的时候,佐艾选择反抗。 「在正确的和容易的之间,永远选择正确的。」其实是HP的台词啦,啊我超爱。 这句话在博弈论里也是有依据的,如果有一个一次性博弈的机会,你放弃原则就能没有后顾之忧地大赚一波,你干不干? 千万别干!(伸出尔康手) 因为靠放弃原则获得利益,这种事情只有0和无数次,就像女装。(咦。 最后,谢谢大家看我啰里八嗦一堆!祝小天使妇女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