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TA》


 Ch1

    搬家有什么好，大概还是一样的生活。
    箱型车跟在货车后方，车身跌荡了下，何筱罧回过神，目光从窗外抽了回来，耳机戴着却没放音乐，只是呆滞看着暗掉的手机屏幕。
    一声煞车，老何探头一看前面货车也是一个动作，大哥招招手「前面货车挡着了！」
    对面的大哥说着「欸！你们也挡着我们了！」
    「搬家呢！就在前面这屋，16号！」
    「邻居啊？他们17号呢！」
    大哥让老何倒退些，两边退完各自下了车开始卸行李和傢具。
    「筱罧啊！别听音乐了，把这些行李箱啥的都抬进去！」老何说着，又使了劲跟大哥一块搬傢具。
    何筱罧下了车，左右手提着几个袋子，又拉了几个行李箱子，有些吃力地走向新家，绕过了货车头的道路上迎来另一边的货车头，她来回看了看两辆车才走了进去。
    「快点，后车厢还有亲戚给的生鲜呢！一块拿下来啊！」才给冰箱安好位置插了电，何妈说着又匆匆去拿那几箱海鲜。
    踏出门的那刻都没有想过会再遇见他。
    何筱罧愣在原地，何妈的呼唤唤醒了她，才发觉貌似眼前的人没发现她。
    待东西都卸下，货车离开后，二老正整理着地方，何妈叫住何筱罧「你把这拿给对面的，都是新邻居，以后可得好好互相照应。」
    「为什么是让我去？」
    「让你整理你要吗？」
    何筱森一下子明白了，也没等妈回覆便提着东西走到对面，对她来说还是有点重的，支撑起东西又重新抱妥了才按下门铃。
    「谁啊？」是男生的声音。
    在人开门的同时，何筱罧退后了一步「对面新来的，二老让我来给点见面礼。」
    以为来的是长辈所以话说得客气，可抬头一见是他「这么客气？何筱罧。」
    「哦。」她伸手塞到他手里「掰。」便转身迈开步伐。
    「欸！你不说说这什么吗？」
    「打开不就知道了？」她说。
    他抱紧了才打开一个小缝来看「哇靠，鱼以外还给龙虾喔？」
    「甄宏佑你眼睛瞎了，那是螃蟹。」
    他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
    「笑个毛线让你笑。」
    「你嘀咕什么呢？」她也不理，转头就走了。
    「欸谢谢啊！」
    甄宏佑带上门就瞧见自个儿老妈推着一箱子「小佑你赶紧帮忙，这都是厨具啥的。」
    「欸，来了！」
    「什么搬家公司，居然给我放到客厅去了…」
    甄妈喘着气说着，又瞧见甄宏佑把保丽龙箱放在餐桌上「刚才谁啊？塞这么一箱子。」
    「对面新邻居，送的海鲜。」
    「你不早说！快快快，赶紧冰箱安好了放进去。你快点！厨具一会儿再搬！」
    「着什么急呢这才入秋不久。」
    甄妈一脸想拍死他的样子「你以为是蔬菜水果那么好放啊！快点，废话真多。」
    没一会儿就安好了冰箱放好了生鲜，楼下大略收拾好才见老甄「楼上我都安好了，你们再上去大略看看整理就行。」
    饭桌上甄妈突然想到什么，拍了下手「他爸，你前些天出差回来的那个、那个什么来着？」
    「你说那礼盒啊？伴手礼那个。」老甄吃着饭想了下才想起那东西，出差买给他妈和甄宏佑的。
    「对对对，我记得那是巧克力是不是？」
    「怎么了？」
    「不是有两盒吗？咱送一盒给对面邻居，反正都是新来的，人家还送我们海鲜了！」
    老甄停下嘴边的筷子抬头「送什么了？」好似没听清似的，甄妈又说了一遍。
    「什么你爱吃的蛤蜊啊，鱼啊，花枝啊都有，连螃蟹都有呢！还两隻特别大！」
    老甄放下碗「我看看。」甄妈起身去拿，这一看还真有这么回事。
    「送，怎么不能送。那刚他们谁过来送的？」
    「谁送的？」
    老甄看向甄妈，甄妈看向甄宏佑，老甄又顺着目光看向他。
    「女儿。」
    「一女孩这么大劲啊。」
    甄妈说着又嘮叨了「长得怎么样？」
    「普通。」
    甄宏佑扒完最后一口饭「我吃饱了。」
    「欸你等着，我去拿那巧克力，他爸你放哪去了？」甄妈说着起身而行。
    老甄也站起身「应该在我行李箱里头，这天气还算耐放。」他回头朝自家儿子喊了句「等着，一会儿你送过去。」
    何筱罧牵着车准备出门「你记得啊。」
    「我知道，调味料嘛。还有见着能当早餐宵夜的也买一点，这附近我顺便绕绕，熟悉熟悉。」
    坐好了车踏上踏板，才动一轮子突然一个人衝出来压住她的车头「你有病啊吓谁呢！」
    突如其来的惊吓，何筱罧抬头一看「甄宏佑你干嘛呢！」
    「去哪？」
    「附近超市看看啊，顺便熟悉环境。」何筱罧转着车头，甄宏佑依旧压得妥妥的。
    「放手。」
    「我也去，你等着。等着啊我去牵车。」
    何筱罧才不管那么多「傻子才等。」见他离开就直接骑走了。
    甄宏佑才牵车出来就看见不远处一个人「喂！不是让你等我吗，何筱罧！」纸袋子掛上把手，上了车也追上去了。
    到了下坡，何筱森下了一半，甄宏佑便追上她，在她到达平地的那刻，他转个车头挡在她前面「说你有病你还真有啊！这样很危险你知道不！」
    她改用牵的，准备停车，他倒好又压住车头，何筱罧沉住要揍死他的气息，冷漠地看着他。
    「你别一直看我，我会害羞的。」
    「羞个毛线羞，开车怎么都不羞？」
    甄宏佑听着都笑了「那不一样啊。」
    何筱罧懒得跟他讲，拍了他的手就是不起开，非得打疼了才抽回去。
    他倒抽了口气「很痛欸！」
    「活该。」
    进到超市里头就可安静了，一个专心挑选，另一个拿着手机打游戏，何筱罧一把拉过甄宏佑「干嘛？」
    「你就接着打，打死你全部队伍。」这二货打游戏打到要撞人了都不知道的吗？
    「我打的不是神魔，是传说。」
    「我没问你。」说罢，推着推车走了。
    他跟上脚步「欸你等等我。」
    她提着一袋东西，掛上手把牵车。
    「别骑了，上坡你骑不了的。」他说。
    何筱罧就不乐意了「要你管，我也没说要骑上去。你倒伸脚了？」
    甄宏佑看着她走得歪斜「行不行啊？跟喝醉似的。」他稳住车头拿过购物袋掛上自己车「走了。」
    「要你帮忙了吗你就抢。」
    「我听到了！」
    她牵着车跟在后头，他牵着车左一袋子右一袋子的像天秤，偏偏能整的平衡又稳妥。
    「真好。」
    何筱罧停好了车便回头要去拿袋子「你停下，想坑我啊？」
    「我停车呢一会儿给你。」
    见甄宏佑提着两袋子出来，她便上前要取「欸你手伸回去。」
    「翅膀硬了吗你，我买的东西还不还给我？」
    「回家去，给你拿着呢。」
    他半推着她「快点啦！」
    她每走几步就回头看「用不着怕我抄你东西，我是那样的人吗？」
    「怎么不是？中学的时候老抄我作业。」
    「你再不快点把门打开我手就要断了。」
    「那就断吧，连脚一起更好。省得每次打球又是扭伤脚的，帮你请假了不少次。」
    「欸你说话真的越来越呛人了。」
    「我乐意！」说着门打开了，何筱森拿过他手里的袋子进门关上了。
    在原地的甄宏佑愣了，睁大了眼「喂何筱罧！你出来，你。」
    「干什么呢那么大声，拿去。」
    「这啥。」
    「雪糕。」然后又关上门。
    甄宏佑一下子头疼了「你个兔崽子。」
    「筱罧你点点东西顺便帮忙放啊！」何妈说着又去晒衣服了。
    何筱罧看着已经空了的袋子很是不解「我是忘记拿了吗？不对啊，明细上可写着呢。」
    听着门铃不断响着，她更来气了「有事吗你一直按铃，你手指不酸啊？还想不想手转篮球了！」
    说完要关上门，甄宏佑的脚倒是抵住了「你等一下好不好。」她打开门「等一下，是不是你把我东西抄了？你还说你不会，骗鬼呢！」
    「我又没有阴阳眼怎么骗鬼，你才发现你糖不见了？」
    「你帮忙我给你雪糕，你居然还抄我的糖，有没有理了你。」何筱罧伸手要拿过他手中的袋子，甄宏佑倒是抵住了她的头，拿袋子的手在她眼前晃「你幼不幼稚！」
    採了他一脚没中，多踩几下中了，让他痛得倒抽气「你把糖拿来。」
    她又伸手去抢，他倒举高了「你仗势欺人啊！让你长那么高小心撞门框！」
    「哦，还会用成语了呢。作文多少分啊？」
    「我想想，我记得语文老师说你五级分，差两题就拿a了，我也五级分。」
    「说够没？」何筱罧跳起来伸手去抓袋子，可甄宏佑又往后伸长了手让她没抓着，反倒让她撞上了他「喂你小心点，你要是受伤了我可赔不起。」
    甄宏佑另一手抱住她「你们男孩子我才赔不起呢！特别是你们这种长得妖孽出来祸害人的！」
    「你说话怎么这样啊？欸不对，你这是夸我长得帅有魅力是吧！」
    「让你自恋。」她伸手推他，突然又被抱得更紧「赶紧松手！活腻了是不是？」
    「抱歉，反射动作。」
    「听你扯，糖给我。」
    「好啦一直催，都给你。」转交了纸袋子，何筱罧打开确认「说得是你买的一样，哪来了巧克力？」她抬头「你坑的啊？」
    甄宏佑打在她脑门上「很痛！你干嘛啊！」
    「别老觉得我都是坑来的行不行，早上不是送海鲜吗。我妈让我送的，说女生都爱吃非让我来一趟。」
    「来一趟就过个马路而已，非得跟我去超市跑那么一圈。」
    「我就愿意，怎么着？反正就这样，走了。」
    「帮我谢谢叔叔阿姨。」他背对着她挥挥手。

 Ch2

    何筱罧戴上耳机骑着车在路上，风直接拨开了瀏海打在脑门上，不疼却温柔，很是凉爽。
    「呦，何筱罧。」
    没有回应。
    甄宏佑摘下她单边的耳机「何筱罧，你没听见啊？」
    「要绿灯了，」她从他手里拿回耳机戴上「谢谢。」绿灯一闪便骑了出去，身后的少年也跟随着。
    牵好了车过马路，甄宏佑追上他「你在我对面啊？」
    何筱罧挑眉道「不能吗？」
    他看向她「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她停下脚步笑了下「怎么不说是你喜欢我？考上我对面的学校。」
    「我本来就要考这间，先前是差几题没到a的关係，还好有人放弃资格我才上来的。」
    「绕那么大一圈还是一样。」随后又迈开步伐继续走着。
    「走啦！」甄宏佑说着进了学校，何筱罧朝着反向走去校园。
    走过司令台，走过操场「同学小心！」
    何筱罧一个闪过「没事吧？」她摇头。
    她回头捡起那颗篮球运了下，然后原地投篮，进了。
    「不错啊！考虑进女篮吗？」一高个子小麦色皮肤的女孩说着。
    她依旧摇头「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只是不能明白篮球对那个人来说有多重要。
    开学也就上了点简单的课，何筱罧依旧戴上耳机趴在窗边，外头没什么风景，阳光照不到，看着色调阴暗冷清，偶尔有落叶飘下罢了。
    介绍科教室的同时也发现有趣的地方，顶楼的空地，从上往下看得清对面的人群，唯独看不清脸孔面貌「茫茫人海从何寻。」
    篮球场上是一群身穿红黑运动服的学生，隐隐约约能听见进了球的欢呼声。
    「我开始期待高中生活了。」贾文静手拿着望远镜看着对面的球场，嘴边的笑都写满她的兴奋。
    今天才认识的人，那时候没想过会讨厌她，而后又觉得这人太傻很难不讨厌，但又不那么厌恶。
    「你这样有点儿像变态啊，阿姨。」何筱罧站在旁边，背靠着墙看她。
    「谁是阿姨，你才阿姨呢！」贾文静嘻嘻笑了几声「跟你说，我以前就想做一件事，上了高中后要交一个男朋友！」
    「大学再交也不迟啊。」
    「你呢？不打算吗？没有喜欢的人？」
    何筱罧果断道「没有，也不打算。打从来的第一天起就没有我感兴趣的。」她走到楼梯口「快上课了，赶紧走吧。」
    放学何筱罧才走出来，就见甄宏佑在公告栏前面「你可出来了，我都等了十几分鐘了。」
    「有事？你们放学这么早啊？」
    「你们几点放学？」
    「五零五，老师都五点下班。」她忍不住翻了白眼。
    「哦我们四五五放的，可能是因为附近都是校园吧，时间有调整。」
    「也难怪你一大早出门。行了，牵车去。」
    「欸，何筱罧！」
    「你不是回家了吗？」
    「我东西忘教室了回去拿啊！」贾文静手微微遮道「这男生谁啊？长得不错欸，你男友？还是喜欢的人？」
    何筱罧不是很喜欢别人掀她底「以前的同学。」她看向甄宏佑「班上新认识的，贾文静。」
    「哦，嗨。」
    「欸你不是还要回学校吗？听说学校还有晚自习，再晚一点就关校门不让进了。」
    「是喔！谢谢你啊，那拜拜啦。」
    「快去吧。」何筱罧拍了拍她的后背包。
    甄宏佑吐了一大口气「可别憋死自己，我可不好向叔叔阿姨交代。」
    他乐呵呵笑着「多谢啊！」
    甄宏佑摘掉她的耳机「明天几点？」
    「什么？」何筱罧又戴回去。
    「我说你明天几点出门，一块去。」
    「再说吧。我还有学校工读。」
    「那啥？干嘛的？」
    「今天申请的，能赚钱。」她说。
    他又摘掉耳机「你到底听什么一直戴着。」说着自个儿戴上了。
    牵着车的脚步停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没声音啊。」气息是打在脸上的。
    「哦。」
    「就这样？你不会讲别的啊？」
    「那你除了我没别的人找啊？」
    「这不认识了要上线才能找嘛！也就第一天我能认识多少人。」
    何筱罧从他那摘回耳机，继续牵着车走。
    不知道的是，指尖轻轻划过耳垂「你要也有玩我能带你啊！」他跟上，手搓了搓右耳，搓红了也还在捏耳朵。
    甄宏佑拉过她的车头「这给你。」
    「哪来的奶茶？」还是冰的。
    「学校贩卖机买的。」
    何筱罧看了看「哦，我们只有小卖部。」
    「蛤？」他没听清。
    她摇摇头道「谢谢。」
    「但是你为啥要给我买奶茶？」
    「人家打赌输了请的。」
    何筱罧点点头，转头挥了下手走了。
    「你这巧克力昨天买的啊？多少钱啊，看着不便宜。」
    「妈，你怎么吃了？」
    「不能吃啊？」何妈刚吃下一个就见她回来。
    本来打算还回去的，不想再有来往也很难，起码不收东西也好。
    何筱罧嚐了一个，太甜了。
    「没事，你别吃太多，小心你老毛病犯了。」
    「知道啦！」
    甄妈端着菜走向饭桌「小佑啊，你说人家女儿长得很普通是不？」
    「很普通啊。」
    甄妈坐好了位子夹菜给他「我今天才和人家父母聊了会儿天呢，说是你出门的时候有看到你，想起来你以前去过她们家。」
    甄妈凑近他「你说，这是不是你以前偷偷喜欢的人？」
    甄红佑才吃几口便被呛得差点噎着「不是好吗！我是去过，但又没进去。而且不是我喜欢她，是她喜欢我。」
    「嘖，我见过吗？」
    甄宏佑想了想「以前来过大楼借地方练舞，还来过家里借厕所。」
    「有点印象，那时候不是三个女孩吗？哪一个？」
    「问倒水的那个。」他说。
    吃饱了饭，何妈朝着客厅喊「筱罧啊，对面送来了蛋糕吃不吃？」
    「什么？你说哪个对面？」何筱罧一下坐直了身子。
    「还能哪个啊，你爸早上还看到他们儿子了，说以前来过家里找你。」
    「有吗？我不记得了。」撒谎。
    「人家送这蛋糕都不好意思收，我还说你以前做过好多呢。她还说以前儿子一个朋友送了大蛋糕和什么塔。」
    何筱罧越听越觉得害怕「我想起来有个作业，先上楼了。」
    「去吧去吧！」何妈摇摇头「怎么新学期刚开始就有作业啊。」
    从来没想过以前的愚（疯）蠢（狂）行（事）为（跡）会被人妈妈给记住，真是疯了。
    何筱罧洗了个澡还是没忘掉刚才的事，想起来以前每週六去外面上课学蛋糕，有次隔天大中午很神经病的骑着车，过了桥和几个小社区到他家门口。
    十五岁的何筱罧气喘吁吁地，脸都被太阳晒得红润，她调整自己的呼吸，最后深呼吸了一口再把电话打过去「喂？」
    「喂，何筱罧？有事吗？」
    「你现在有空吗？我在你家大楼下，能不能下来取？」
    对面的人犹豫了下「呃…可是我人在外面欸。」
    何筱罧心里喀登了一下「你在哪？」
    「就外面啊，东区吧。我在跟朋友吃饭。」
    「可是我都来了欸，那我要把东西带回去的意思吗？」
    「你拿了什么啊？」
    「蛋糕和柠檬塔。」
    「哦，那你放警卫室吧。我回去拿。」
    掛了电话，何筱罧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平常假日都赖在家的人怎么突然有约，连睡到中午有时候还是自己打电话喊起床，可没先提前说也是自己的错。
    何筱罧交代东西给警卫后，又一个人顶着大太阳骑了回去，在骑去他家的时候都有那么点期待和害怕，踏出这一步也没后悔，当她骑回去那刻便开始后悔，怎么没事找事坑自己，有病。
    桌上的手机震动着，她一向习惯关静音，何筱罧看了看，上头的电话号码没见过「喂？」
    「喂何筱罧。」
    「甄宏佑？你怎么有我的电话？」她记得很清楚，中学毕业以后她就换手机号了。
    「我问到的。」
    「哦，有事？」
    甄宏佑吃着桌上的蛋糕「我妈说她送了蛋糕。」
    「嗯，帮我谢谢阿姨。」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他回话「所以你打来只是说这个？」
    他放下叉子「你妈也送了一个蛋糕，说是你做的。」
    「我做的？我什么时候做蛋糕了？」
    「不是吗？什么乌鱼子蛋糕的样子，我妈还说很好吃呢。还有乌鱼子不？我爸也想吃。」
    还真忘了有这么个事，开学前尝试做的一个蛋糕，为了让自个儿老家有点新东西也废了不少劲。
    「甄宏佑你是来跟我谈生意啊？这不应该找我爸妈买吗？」
    「他们吃着蛋糕呢，让我问问你。」他朝着电话乾笑了两声，一旁是二老注视着他。
    何筱罧浅浅笑着，自己都觉得很假「你等十一月底十二月初再来吧，没事的话我掛了。」
    「欸你等等！」
    「干嘛？我还想睡觉呢都快十点了，你作息什么时候改夜猫子生活了？」
    他顿了下「你还记得我睡觉时间啊？」
    「滚。」然后电话就被掛了。
    「怎么样？」
    「你快说说，别让你妈急了。」
    甄宏佑一脸无奈道「十一十二月再来吧！」
    这丫头什么时候那么冷淡了，但又变得不太一样了都。
    才起身打算刷牙睡觉，甄妈又叫住他「我有点不记得你说的是哪个，反正我是觉得人家做的东西不错。要哪天她开卖就靠你享食了。」
    「别听你妈扯这些，赶紧休息去吧。」

 Ch3

    何筱罧才把车牵出去就看见甄宏佑，他响了两声铃「我妈让我给你的。」他把盒子递给她。
    「这是什么？」
    「水果。」他下巴指了下路「走了。」然后迈开步伐。
    何筱罧拉住他「等等，」她也拿出东西「我妈让我一定要给你，也不知道你妈说了什么。」
    甄宏佑闻了下「哦，估计是早饭太常吃麵包或蛋糕了事的关係，谢啦。」
    她点点头，而后骑上车「何筱罧你每次都这样！」他骑上车跟着。
    「怎样？」
    「什么怎样？」
    「学校啊，要班上又有白痴，不要理他们，要揍你了跟我说。」
    何筱森听完不屑地笑了「跟你说你也进不来，跟你说能干嘛？」
    「你不是很常被讨厌吗？虽然中学的时候都看你还好的样子。」
    在红灯的催促下不得不停下车，她转过头衝甄宏佑道「你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知道。我不会怪你，我也不想。但你别逼我。」
    难道被讨厌就都是我有问题吗？
    绿灯一亮，她便又抢头衝出去「好烦。」
    而他紧追在后「我说错什么了…」
    到了学校，何筱罧停好车就走自己的了，时间上的关係，甄宏佑也没来得及多问几句，幸运的是踩点进了校门。
    为什么又要像中学那样轻易说出那些话？
    做不到的事就不该随便向别人承诺。
    「何筱罧，在吗？」
    「筱罧，叫你呢。」
    何筱罧回过神举手「上来写下这道题。」
    「哦。」不是不会写，而是不愿意上去。
    她简单看了下课本才上去，没一会儿便下来，老师对了对过程和答案也很满意的打了勾。
    走过去是跟踩针一样，一下来倒是悬着的心都飞到九天云霄以外了。
    明明是秋季却时常感受不到更多凉意，大热天底下跑在操场上，有时候都觉得是造孽。
    鐘维看着一个个跑完的学生喘着气，有的倒像是气喘发作似的蹲倒在地「好，不喘的人就先在队伍里坐下来。」
    问了几个问题，暑假有出去玩的吗？有没有好好运动啊什么的「没关係，开学第一周会先把你们的体能找回来。」
    「好，那么接下来两周要教到是篮球，从运球到防守，以及上篮都会教你们。」
    何筱罧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体能课，自己的体能真的烂到炸掉，球类运动也很厌恶，想到以前老被针对，打躲避球目标是自己，打篮球旁边观战也能遭殃。
    球就是这么容易打中她。
    「那就按照刚刚说的顺序，听到哨音开始。」
    手都脏了，一下课拍个手、谢谢老师完，何筱罧便一个劲往洗手台衝，洗了两次才好收手。
    随后跟着值日生回去器材室，登记好了归还才回去教室。
    林巧拉住何筱罧「咱上课先问问竞赛自愿吧。」后者点点头，下一秒就上课了。
    等教室坐满了人，林巧便开始说明，可唯独排球就是没半个人举手「没举手就抽籤了啊。」何筱罧说着「那就抽籤啦。」
    林巧抽着籤，何筱罧登记着「欸你被抽中了。」
    「什么？」她一下子懵了。
    林巧突然笑了「…林巧你别笑。」
    而后下一支籤「让你笑我，自己也中了。」
    「真是要命。」
    「我也是好吗。」何筱森说着也笑了。
    秋冬时期的白天总是短暂的，暖橘色的阳光从窗外打在何筱罧的脸上。
    「何筱罧你这睡猪。」
    声音太熟悉，阳光太温暖又太刺眼，让她都不想起来，换了个方向又睡去。
    甄宏佑又不敢在她耳边拍一声响「喂何筱罧你别睡了。」他轻轻摇着她的手，依旧没有反应。
    「碰！」前门被大力推开「欸你谁啊？」壮得跟猩猩似的人说着。
    「…好痛！」何筱罧被吓得惊醒，脚撞到了桌子「…吵死了。」她小声道，甄宏佑还是听见了。
    「你是对面学校的，怎么进来的啊？」
    何筱罧这才抬头看仔细前面的人「你怎么进来的？」
    「赶紧收拾走了，快点。」说着把桌上的文具都装进笔袋里，背上何筱罧的书包走了出去。
    「喂！」她拿了剩下的东西追了出去，留下曾迦在原地，他满脸不解却也没想追问。
    「有警卫你怎么来的？翻墙啊？」
    「光明正大走进来的，你快点，睡那么久差点关门了。」
    警卫看见甄宏佑道「同学，妹妹找到啦？」
    「对，谢谢啊。」警卫点点头。
    何筱罧睁大了眼「谁是你妹啊，我明明是你姐。」
    「你自己睡成猪还不接电话怪谁啊。」他一边一个书包背着，她拿着书和餐袋跟在后头。
    「得了，我谢谢你。书包给我。」
    「诺，拿去吧。里头装石头了那么重。」
    「真不好意思哈，让你背了几本大石头。你怎么不想想孙悟空当时被压在五指山下啊。」
    「是五行山。」她愣了下不说话了。
    「不拆台会死啊？」
    「你平时也挺呛的，辣椒吃多了上火。」
    「你水喝多了也会水肿。」
    何筱罧快速走过他，牵了车走了。
    甄宏佑追上去「大小姐别生气了。」
    「你才大少爷呢！」
    到了家门，何筱罧将盒子还给他「帮我谢谢阿姨。」她走到门前，又走了回去。
    「怎么了？忘东西了？」
    何筱罧摇摇头「…别给我东西了。」
    「我妈让我给你的。」
    「你拿去学校给人也行，我不想欠。」
    甄宏佑无语的笑了「什么谁欠谁，你中学不倒也送我东西吗？还借了我作业。」
    「那是中学，现在是现在。而且之前还跟你坑了一个玩偶当礼物。」
    「喂，你啥意思呢？」他就不懂了，中学那会儿每天都苦瓜脸，也不知道苦什么的，老说着没事，到底有事没事？
    「就这样。」她说。
    甄宏佑拉住她「你说清楚再走。」
    「说了有用吗？以前没跟你说过吗？」
    何筱罧把手抽了回来，什么话也不说走了。
    他能看见她的脸色有多难看，意外的是除了毕业那天，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感觉那么难过哭着。
    甄爸筷子敲了敲甄宏佑的碗「吃个饭都能不专心。」后者一听突然吃的狼吞虎嚥「干什么吃那么急，没人跟你抢。」
    甄爸放下碗筷「说说，学校发生什么事了？」
    他摇头「没有。」
    「那就是跟对面有事了？跟何筱罧吵架了？」
    「…为什么你会知道啊。」
    甄爸笑了笑「不知道怎么追得你妈。」
    「说我坏话呀？小佑怎么啦？」
    「你这帅儿子跟人家女儿吵架了。」
    「人家女孩多让着点啊。」
    甄宏佑放下筷子「就不是我的问题齁。」
    「那你也得说清楚啊。」
    中学的时候何筱罧和甄宏佑是同桌，熟了以后就很常玩在一块，也是那时候何筱罧不自知喜欢上甄宏佑，倒是引来班上不少猜疑和緋闻。有一阵子没有交流，毕业后也不再联系。
    直到高中搬了家才知道对方是邻居，也就又有了来往。好像仅仅三年就全部都变了。
    「人家对你好是因为她拿你当朋友，照你说的她跟男生也不太好，你是第一个跟她好的她当然高兴。」甄妈认真说着「你瞧瞧，人家会什么突然对你越来越好，你们这个年纪连喜欢都分不清，估计后半时期才发觉的，她自己应该也不想跨线。」
    「妈，说得好像她告诉你似的。」
    「你都叫我妈了，我也是个女的能不明白？」
    甄宏佑继续说着，甄妈也是一段段时期慢慢讲，他也是似懂非懂听着。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所以…她想，怎么样？」
    甄妈确认了自家儿子是恋爱白痴「人小姑娘还喜欢你，就是放弃了但惦记着，不想越线罢了。」
    「嗯，然后呢？」
    甄妈恨不得巴一掌在他脑袋上，甄爸开口道「要怎么做是你的决定，如果你也想照她的意思把东西给别人也没关係。」
    「妈愿意吗？」他看向自家的老妈。
    只见甄妈笑了下「你说呢？反正你有没有给，我也不会知道。」话完便收拾自己碗去洗了「自己吃完自己洗哈。」
    何筱罧才洗完澡出来「请试穿两件校服确认尺寸，并拍下穿制服的照片。」手机显示着班导传到班群的讯息。
    「这么麻烦干嘛呢，才洗完澡呢。」
    但何筱罧还是很听话找做了，她不适合拍照也不喜欢拍照，不管拍了多少次看着都很是尷尬。「蠢死了。」传给班导完就删掉了。
    隔天何筱罧一样的时间出门，甄宏佑也一样在等她，她不说话。
    「欸何筱罧，你等等。」他拉住她「给，水果，算是沙拉吧。」
    被拉过的手放上了盒子，她没有握紧也没有接过「你拿着。」她就是不收。
    反正是阿姨拜託妈妈才给的「拿去。」何筱罧塞了东西给他就骑走了。
    甄宏佑抄近路骑到她校门口拦住她「你。给我拿着。」将盒子塞到她手里后走了。
    教官看了看站在原地的何筱罧「同学后面还有人快点走哦。」
    不高兴。
    甄宏佑在第一堂体育课就炫了好几个球技「叫什么名字？」
    「甄宏佑。」
    「来球队吧！」他点头道好。
    几个坐在地上的女生纷纷喊好，觉得他打球的样子也是特别帅气特别好看。
    中学一个班的洛堂抄过他的球「打一场三三？」
    「你抓四个。」甄宏佑又把球抄了回来。
    这一打就是打到下课，不服输的人又是要求再一局想雪耻，除了班上女孩以外又聚集了点人群。
    场上很是热闹，好似这不是单单的友谊赛，而是真正的校队比赛或国际赛一样。
    「欸，你看看那男生是不是那天放学跟你一块那个。」贾文静拍拍何筱罧的肩。
    她接过她手中的望远镜仔细看了看「是啊，怎么了？」
    「妈呀这球技太牛了，又帅又会打球。」贾文静突然一个激动拍着她的手「你说他是不是成绩也特别好啊？」
    「大概吧。」说着望远镜还给了她，走下楼了。

 Ch4

    甄宏佑放学依旧在等何筱罧出校门「干嘛呢不回家。」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等你。」
    她把盒子还给他「等我？为什么？」最后还是乖乖吃完了水果。
    「同一条回家为什么不能？」他缓慢走着「跟你说，我进球队了！」
    何筱罧看了看他「你又斗牛打到脚崴了吧。」
    「你怎么知道？」
    「自己走路跟破脚似的，让你装。」
    甄宏佑乾笑了下「记得去看医生。」她说。
    她突然想起中学的时候，每次他问她作业，或是她问他游戏的事，总能随便聊上几句。
    她主动找聊却总是被他敷衍聊死，也很常自己聊死对方，但也因为这样，她总是能第一个知道他为什么请假，他受没受伤、生病没有，请多少天假都是她帮他请的。
    班导也是出了名的古板坚持不早恋，总疑惑她怎么会知道，其他同学更是对他俩议论纷纷。
    「喂，喂！何筱罧！发什么呆呢？」甄宏佑的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何筱罧眨了眨眼看向他「蛤？你说什么？」
    「发什么呆呢，都叫你好几回了。」
    她浅浅笑过「抱歉，所以你刚说什么了？」
    「我说，你来不来看友谊赛？」
    「友谊赛？」
    「跟你们学校男篮的，听说你们男篮通过了。教练说让我上场打，你觉得谁会赢？」
    她骑上车「我怎么知道，我又不知道咱男篮有什么大人物。」
    「猜猜也行啊。」
    「欸，你们学校不也有女篮吗？」
    一个高个子小麦色皮肤的学姐映入眼帘「哦有啊。」那就是女篮的队长吧。
    他趁着红灯说着「我想跟女篮的打一场。」
    「哦，可以啊。希望你别看人家是女孩就放水。」她说。
    「不是，我是想问你有没有人脉帮我打听一下，帮我约约打一场。」
    「考虑。」后者笑着道好「不过你太看得起我的人脉了，要让你失望了。」
    「别这样嘛！要成了你想吃什么我请。」
    「不用了。你就算送我东西我也不收。」
    绿灯又骑出去了。
    「学妹，你再考虑考虑。我觉得你角度和力道还不错，看要不要试试，不是每一个球员都必须是全能的。」
    何筱罧看着陌格学姐传的讯息，怎么就看上她这运动白痴了呢？
    「老师，你再帮我劝劝学妹吧。你带课应该也觉得她还不错的。」
    鐘维想了想才点头「不过这方面还是得看看你们教练觉得了，毕竟我带的是排球队不是你们。」
    何筱罧翻着上次拍的体育相关活动和事项，校内篮球三对三，要嘛男生参加要嘛女生参加，后面校队友谊赛就不限。
    「喂，何筱罧。」林巧打来的。
    「怎么了？」
    「校队友谊赛记得吗？」
    「嗯。咱男生不打了？」
    「不是。老师说男生女生都安排好谁上了。」
    「说。」
    「男生固定不变。但女生，」林敲犹豫了下「程盈盈和时戚…还有你。」
    何筱森愣了下「你再说一遍？」她不相信「咱又不是校队的，何况校队友谊赛怎么分配年级对打都不知道。」
    「我问过鐘维了，他和女篮教练聊过，也打算让你们三入校队。而且友谊赛不是三对三，是五对五。」
    「校队那么多人也不到我啊，鐘维他有病啊？！」也顾不得是老师，直接骂了一顿。
    林巧让她冷静「都说是校队了，肯定也就十二个队员抓五个打罢了，机率不会太高的。你的水平你自己也明白，没那么幸运上去的。」
    「行吧，借你吉言。时间不早了，我睡觉去了，你也早点休息。」掛了电话，何筱罧是一点睡觉的心情都没有，脑袋愁着篮球的事都疼了。
    受不住校队标准的基本训练，何筱罧喘着气躺在球场上「筱罧，你别觉得累，这体能是能练的。」陌格看了看时间「你不是还要工读吗？先上去吧。」
    何筱罧点头道谢，撑起身子背着包上楼了。
    「阿佑！」啪一声，球落在甄宏佑的手中。
    甄宏佑掠过对手，最后纵身一跃，以三分球投入了篮框内「赢了！！」
    班上女生纷纷拍手道好「甄宏佑你太强啦！」连带欢呼尖叫都能知道他吸引了多少女孩的目光。
    他下了场擦去汗水，矿泉水瓶盖被扭开，声音是那样乾脆，就和他最后一球一样。
    喝了好一大口，洛堂欸了他一声，指着一大楼的楼顶问「你看那有个拿望远镜的女的，是不是何筱罧？我记得那时候班上都说她喜欢你来着。」
    「不是她。」甄宏佑肯定回答。
    「你怎么知道？」
    「你跟她没说过话啊？她没变态到这种程度。」
    「…哈啾！」何筱罧挠了挠鼻子。
    「你感冒啦？」
    何筱罧朝她翻了个白眼「贾文静小朋友，请问你还要看多久？」
    「再一会儿就好，你不知道你那个朋友，甄宏佑又多帅气。他旁边还有一个高个子，长得不差但比不上他。」
    她很确定这小花痴在说洛堂，要被他听到了肯定会被呛得闭嘴。
    「我记得你天文地社，望远镜在不在？」
    「天文望远镜哪能一样，要一般的那种在奥威那里，我去拿。」
    奥威没给倒是跟着来了「看对面顶楼有没有妹子吗？我帮你看看。」说着奥威举起了望远镜。
    「我自己看。」甄宏佑直接抢了过去。
    奥威对他比了个中指「干。」
    「欸欸欸！何筱罧！」贾文静快速转过身蹲下，何筱罧走到她面前想把她拉起来。
    「别拉！你快蹲下，对面拿起望远镜看过来了！」说着要把她拉蹲下身。
    何筱罧甩开她的手「傻啊，怕什么呢。」从她手中拿过望远镜打算看回去。
    甄宏佑看清了何筱罧的脸，他知道看她的人其实不是她，但还是莫名地笑了「洛堂，你只说对了一半。」
    「蛤？什么说对一半？」
    「蛤？你在讲三小？」奥威附和一脸不解。
    「看我的是别人。她刚好也在旁边。」
    「我看。」洛堂拿过望远镜「哇靠真的是何筱罧！」何筱罧也看见了洛堂和奥威，看懂了洛堂说的话，朝他比了个中指「笑屁啊。」
    洛堂也懂了，笑着回呛「凶屁啊。」又回比中指。
    「欸我也要。」奥威算凑数觉得好玩，拿起望远镜看向何筱罧的方向，却怎么也找不到人「干。人不见了啦。」他觉得无趣便离开了。
    甄宏佑接过望远镜，真的看不到人，是因为奥威还是不想看到他？
    「我要下楼了。你别忘了时间，记得回来上课。」话完留下贾文静一个人在原地。
    放学三个大男孩走出校门，何筱罧因为自修课没有安排考试打算回家「欸何筱罧！」
    回头一见就看到他，旁边还有洛堂和奥威。
    此刻她非常想装不认识，可回头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老实说她并不想看到奥威。
    「你蹺课啊？不是有第八节吗？」
    「自修课没考试。」
    「那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他说。
    她眉头不自觉微微皱起「…去哪？」
    「干嘛找她啊？这样会变无聊欸，而且、」洛堂用手肘撞了下奥威的腰侧「有病喔我就讲真的啊。」
    「你们去吧。我可能不适合，也有人不希望我去。」说着把车牵了出来。
    甄宏佑看了奥威一眼「走吧。」然后把她的车停回去，从她肩上背走了一个包。
    洛堂示意奥威，两人走在前头，后头的甄宏佑告诉何筱罧「你别理他，他就这样。别在意，你不喜欢他没事，是我找你一块的，不怪你。」
    「你拿我书包要挟我，这算霸凌吗？」
    他笑了下，看了她一眼「不算。」
    「那什么叫霸凌？霸凌的定义在哪？长期才算吗？甄宏佑，我不知道你让我一块去有什么道理。」
    他略过那一长串的问题「你别多想，就是找你一块玩。」
    「如果你长期被言语霸凌和异样目光对待，甚至每天都战战兢兢的，只要发生一件事就被当作箭靶怀疑针对。你觉得你还会跟那些人出来玩吗？」
    「我之前也跟你说过吧，不要理他们就好。」他说，他们就是嘴贱，没事找事罢了，越理他们、越是反抗他们才会又继续这样对待。
    「那你一定没有经歷过。」何筱罧朝他露了一个微笑，可看着好苦「不是不理会就不会被这么对待，不是只有反抗才会变本加厉。」
    何筱罧拉住他身上自己的书包肩带「给我吧。我回家了，明天还有考试。」
    「甄宏佑你快点，走很慢欸！」奥威催促着。
    她在离开前向他说：「你不是我，也不会是我。你不会懂我的感受，也不会感受到。即便你懂，也是懂表面而不是亲身体验过。」
    「玩得愉快。」她是笑着说这句话的。
    篮球机上，甄宏佑跟发疯似的，一直拼命投篮。
    「有病啊。」奥威说着不见他回话「算了，我去麦当劳买薯条。」
    洛堂接手奥威玩的篮球机「谁惹你了那么气？」
    「她朝我说了一堆话，我都觉得她太悲观太负面了。」甄宏佑一五一十地说给洛堂听「你说我该怎么回她？！」
    「哦，这个我知道啊。我以前跟她聊过，其实她人真的不差啦。」
    「我知道她人不差，但我就不明白她负能量的原因在哪。」甄宏佑说着投下最后秒数的球，几乎可以说是用砸的，机台也在同时跑出了游戏票。
    洛堂想了想「呃…你有知道她的事吗？她这样应该不是因为奥威那么简单。」
    「你觉得她会说吗？我问了，她居然说以前告诉过我，还说她告诉我了难道就有用吗？」甄宏佑一整个在气头上「她告诉我就是在抒发心情，在发洩难道不懂吗？」
    「阿佑。」洛堂有些不好意思打断他「班上之前说她喜欢你，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啦。但如果是，她可能会告诉你很多事，也可能不会讲太多，如果你记录还在可以去翻翻看。」
    「翻那个很浪费时间欸，那么多。」
    「找关键词就好了。这我帮不了你，你加油。」说着，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Ch5

    早晨依旧如同以往。
    週六补课总是心烦的，好处是后头的长假。
    「下週五学校当考场只上半天，要不要回母校？」何依对着电话那头的何筱罧说着。
    另一头的沉荷不等何筱罧回答便兴奋开口「好啊好啊！」
    「我都可以。」
    「那就这么决定了。」
    何筱罧掛了电话，很刚好的走到办公室门前，打开门后便开始每天的工作。
    「下週的比赛，记得来看。」甄宏佑发来的讯息，时间刚好在下週六，是个校队友谊赛。
    补课的日子不安排考试，这是其中一个小确幸，可映入眼帘的人却给她一种不好的预感「陌格学姐。」
    「筱罧，给你说个好消息。鐘维和慕智珋都决定让你打校队友谊赛，还且还是当大前锋！」
    「大前锋？！那不是时戚的位置吗？！」
    陌格解释「是没错，程盈盈中锋不变。但老师们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你投篮机率高一点，名义上还是小前锋，但赛场上是你作为大前锋。」
    何筱罧脑子一下子就热了，而且还会疼「学姐，我觉得这不好。时戚知道这件事吗？」
    「我一会儿就去通知了，你自己要有心里准备啊。我相信你可以的，加油！」
    陌格走后，何筱罧吸再多口气都解不了心中的害怕，不只是害怕比赛、害怕害了大家输了，更害怕的是如果时戚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时戚知道后虽然满脸的不愿意，但还是尊重教练的决定，唯一的要求是即使自己大前锋是掛名也应该有大前锋的权利。
    甄宏佑接受校队邀请后也加强了训练，与何筱罧碰面的次数也渐渐变少。
    「你再打下去你的脚真的会废掉。」洛堂说着，看着甄宏佑受伤的脚，人却还活蹦乱跳的在练球。
    「没事。我之前也是这样然后多走几天就自己好了。」他无所谓地说着，随后又一颗三分进篮。
    洛堂看了看时间「你不回家吗？都六点多了欸。」
    「也才六点。你忘了我以前吃过饭还继续出来打两个鐘头啊？」
    说不过甄宏佑，洛堂自己家里有门禁打算先走「我先走啦。你早点回去，别影响后天的比赛。」
    「知道了。」
    「说了不能进去。非本校生的人要进来都要登记，况且这都放学多久了。你赶紧回去吧！」警卫拦着一个女孩。
    洛堂凑近看才发现是何筱罧「洛堂！」
    他朝何筱罧眨了眨眼便看向警卫「大哥不好意思啊，发生什么事了？」
    「这对面来的学生，说是要找她弟弟。」
    「大哥，我带她去吧，找到了肯定带她出来。」说着把东西放到了警卫室，警卫面对本校生只好妥协「谢谢啊！」
    洛堂在前面带着何筱罧「洛堂，谢谢你。」
    「你是来找阿佑的吧。」
    「叔叔阿姨让我来找的，我本来要回家了。可我爸妈让我去找找他，说他电话都不接也没说今天有要留下来干嘛。」她无奈地说着，还叹了口气。
    洛堂笑了笑「还在球场练球呢，后天的比赛来看吗？」
    「啊…」都忘了还有这回事了「…会来啊。」她轻点着头，浅浅笑了下。
    拜託比赛那天不要和他打到，拜託比赛那天看不见我，拜託比赛那天和平开始和平结束收场。
    「在那呢。」洛堂指这球场上橘光下唯一的人影「你帮我劝劝他，脚都受伤了还在打。」
    「上周的还没好吗？」
    「好了，但这周又来了。你说我该拿他怎么办？你可以帮帮忙吗？」洛堂看她，何筱罧回看，又看向球场上那个少年。
    甄宏佑已经躺在地上，何筱罧迈着小步伐跑去「欸，你没事吧？」
    「你怎么进来了？」汗水落入眼里有些不舒服，甄宏佑揉了揉眼睛。
    何筱罧一下子就抓住他的手「你别揉，手脏不乾净。」从口袋拿了张面纸递给他。
    「谢了。」他说。
    才看到旁边另一个人「你带她来的？」洛堂点头。
    「你不接电话又不报备，她只好来找你了。」洛堂说着指了指何筱罧。
    她撑起身子站起来「是叔叔阿姨告诉我爸妈，我就被叫来找人了。」
    甄宏佑坐起身子「我手机没电了。」
    「那我先走了，你俩快点跟上。我都给警卫掛保证带何筱罧出校门了。」何筱罧哦一声回应。
    「什么意思？」甄宏佑问着。
    「路上再说。快起来。」
    「没力气。」他说。
    「让你打球打到没力，肯定饿了又不吃东西。」笑了下，她说得没错。
    何筱罧伸出手让他抓住可以撑起，不料甄宏佑站起来的同时出的力让她一个踉蹌差点跌倒，他一把拉过她，她撞上他。
    何筱罧吓得愣了没动静，一抬头就见甄宏佑低头看着她「…你没事吧？」
    「我吓到了好吗…」不知道是不是给吓得，心脏跳得特别快，还能感觉到腰上一个力量让自己贴近他。
    「那个，你能不能先松手。我快喘不过气了。」
    甄宏佑有些尷尬地收回手「走吧，回家。」也不管后头的人有没有跟上，抓起书包便迈开步伐。
    洛堂见了两人才和警卫拿了东西，走出校门后就个别分开了。
    晚风吹着热呼呼的脸颊，甄宏佑来不及换下球衣，何筱罧走在前面「再不快点要挨骂了。」
    「人行道就这么大，让点给人走。我在你后面呢，还怕我跑啊？」
    说不过他，何筱罧走自己的，甄宏佑的手机桌布和锁屏倒是换了。
    何筱罧接起电话「嗯，找到了。在回家的路上，啊？好…知道了。」
    「叔叔阿姨说什么了？」甄宏佑与她并排走。
    她也懒得说他刚才说的话和现在说的不同「一起吃晚饭。」
    「蛤？什么意思？」
    「叔叔阿姨让我去你家吃饭，我爸妈也在。」
    「搞事情啊？」何筱罧也认同地点头。
    她打开锁屏看讯息，上头写着七点以前回家「坑我的吧七点。」
    甄宏佑还是看到了「你桌布锁屏谁啊？」
    「我爱豆啊。」
    他拿过打开一看，分明是中学班际比赛的照片「这明明是我。」
    「我删掉好不好？满意了吗？」说着实行了「我不知道哪来的，应该是何依沉荷那会儿跟我借手机拍的。」这是实话。
    趁着还没锁机，甄宏佑拿过她的手机「喂你干嘛！」没立好的车都倒向了两旁，他一手拦过她的肩膀拍了张照片「你有病啊！」
    没一会儿便还给她「走了。」
    明明删照片了，他还是从垃圾桶里抓了回来，锁屏没变，桌布倒是变了。
    甄宏佑的手机桌布也是如此，锁屏倒换成了一个穿制服和裙子的女孩。
    何筱罧换下鞋子「我回来了。」
    「你先去洗澡，一会儿就过去人家里吃饭。」
    她反反覆覆打开手机看那张照片「是疯了吗…是疯了吧…」紧皱的眉头都写着不解。
    那一瞬间是真的吓到了，何筱罧莫名脸红了起来，流汗是臭的吧？对吧？
    「为什么他的不是呢……」反倒是男性贺尔蒙的味道意外地强烈，让她有一种不稳定的安全感，甚至有些害怕。
    花洒的水全打在甄宏佑的脸上，见过那么多女孩，那么多人穿制服穿裙子的，偏偏一个劲一股脑儿衝上他，害他做了鲁莽的蠢事「为什么还有那个味道……」撞上的不仅仅是人，连对方的味道也衝入鼻腔，是乾净的甜和香，另一股衝动差点让他埋近她的脖颈间。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尷尬，四个大人聊得欢乐，两个小孩安静得扒着自己碗里的饭。
    「筱罧，」何筱罧抬起头「怎么啦？是阿姨煮的不合你胃口吗？」
    何筱罧一个劲摇头「没有，阿姨煮的很好吃。我就是想着学校的事呢。」她笑了笑。
    「欸对了，週六小佑有个比赛。不如你跟阿姨一块去吧？」
    「筱罧你週六不是也有一个比赛吗？」何妈说着，何爸接话了「我怎么不知道？」
    「什么比赛呀？」甄妈问着「你不方便也没关係，」又指了指甄宏佑「也就刚好他有个校队友谊赛。」
    「对对对，就是这个。筱罧也比这个！」
    几人睁大眼看向何筱罧，她被看得噎着呛了几口，喝了口汤缓缓道「那个，咱俩是对手。」她还是说了，越说越小声。
    大人们又接着聊天，只有甄宏佑的目光盯着她，扒饭的手倒是没停下。
    饭后收拾了东西，甄妈让甄宏佑去送送何筱罧他们，何妈倒是拉着何爸先回去了「我衣服还没洗呢，你爸明天还要上班，得早点休息。你也早点回来啊！」
    「难道我明天不用上课吗…这分明是让我在外面吹风。」
    「要走走吗？消化下？」何筱罧还没开口，甄宏佑便拿了颗篮球「顺便打一场。」
    球场上何筱罧弯着腰喘着气「我都白洗澡了！」这傢伙说不放水真不放水。
    「你体能怎么越来越差了，后天就比赛了。」
    「那也不是跟你比啊！」
    「你怎么知道？」
    又一颗三分球进了。
    甄宏佑放下球打开了水瓶「诺。」
    何筱罧接过水灌了好几口「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他拿过水也灌了忌口「欸我喝过、」
    「又怎样？中学的时候你也喝过陆肖羽的，我不能？」
    「你不是不吃别人口水吗，尤其是女生。除了朋友或特定的以外。」
    「你不是吗？」何筱罧哦了一声。
    看着他又拿球回到场上「你还打啊？」
    「你别打了吧。洛堂都跟我说了，你脚又受伤了，后天还要比赛不要腿啦？」
    「你在关心我吗？」他问。
    「我有同学爱你不领情啊？」
    不知道为什么，甄宏佑突然觉得彆扭「不打了，回家。」
    「干嘛啊？不让你打球生气了？」何筱罧跟上他的步伐问着。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她「何筱罧，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也很乾脆得回答「中学的时候有。你又不接受，我放弃就只能当朋友。」她无语地笑了下「怎样？嫌我烦啊？看着太缠人可以说，我可以滚。」
    她说话一直是这样，要嘛委婉要嘛乾脆，她也不想浪费时间让别人忍受她。
    「我不是问中学，我问的是现在。」

 Ch6

    「老师～好久不见！」沉荷喊着，办公室的老师目光齐齐刷过来，数学老师让她小点声。
    「今天不上课啊？怎么都来了啊？」
    何筱罧向前道「学校作考场，只上半天就来了。」
    何筱罧可以说是数学老师很喜欢的一个学生之一，中学期间的数学成绩一直处于中上阶段，虽然其中也有一些奇特的要求，但她还是同意这个孩子的请求。
    「欸，宏佑跟洛堂也来啦！」看着从落地窗进来的两人，又开心了好一会儿，太久没见着一个班的孩子了。
    自小就对烘焙有兴趣的何筱罧毕业前也是送了点饼乾给师长，虽然在现有能力下外表非常难看，但同学间也是认可了味道，数学老师也一个劲捧场，想起来有点浮夸好笑，但依旧感谢老师。
    聊了好一会儿天，几人前后相继去看其他老师，包含学弟妹。
    沉荷提前回去了，何依去领她姐姐的货，洛堂回家处理他姐的电脑。
    何筱罧想着回家，甄宏佑饿得想吃饭。
    「我好饿啊！」
    「去吃饭啊，都中午了。」她说。
    他笑了下「好啊，有间店的麵不错。走吧。」他半推着她的肩膀说着。
    「欸欸欸！我没说我要去啊。」
    「我才不一个人吃饭，去不去？」
    等待的同时，何筱罧有些受不住甄宏佑莫名的目光「一直看我干嘛？你再看我戳瞎你眼睛。」
    「你戳啊，看明天怎么比赛。」
    她朝他翻了个白眼「滚。」
    「欸，何筱罧你也在这吃饭呀？」差点没被噎死，何筱罧循着声音看去，是贾文静。
    「嗯。有事吗？」
    她笑了笑「没。正好，这是我男友，杨政。」
    何筱罧点点头「没事的话，我继续吃麵了。」
    甄宏佑戳了戳她的手「怎么都能见到她呢？」
    「我哪知道，我还以为吃完就能回家，哪知道你又让我花了公车钱。」
    「吃饱饭去百货公司晃啊。」
    「你只是想吹冷气吧。」她无奈地摇头。
    「你还没说完呢。」
    「说什么？」
    「昨天的事。」
    哦…忘了比较好不是吗…
    「我不是问中学，我问的是现在。」
    被他这么一问，何筱罧突然害怕了「…你要说什么？」
    甄宏佑看着她「你别不说话啊。」
    「是叔叔阿姨让你问的吗？还是我爸妈？」
    「都不是。是我自己想问的。」
    「为什么要问这个？重要吗？」
    她在逃避「改天再说不行吗？」
    「不能。」他说。
    何筱罧的眼神频频闪烁，颤抖的样子都透露了出来「…你很怕我吗？你在害怕。」
    「不是。」她说。
    「时间很晚了，回去吧。」等不到回应，甄宏佑只好说了回家。路上，何筱罧的脸色并没有好转。
    「…没有。我现在对你也没有那种喜欢。」
    甄宏佑沉默了，随后吃饱了饭才开口「走吧，去吹冷气。」意思是去百货公司。
    「我觉得这挺适合你的，快点你去试试。」贾文静推着何筱罧去更衣室。
    她回塞了几件衣服给她「你自己也去试，别像隻麻雀一样。」
    更衣室内的镜子照出何筱罧，她叹了口气。
    说实话真的很不喜欢镜子，也不喜欢来这就是试衣服，寧愿乾脆一点自己觉得好就买下来。
    「何筱罧你快点！我都换完了。」
    何筱罧一出来就见贾文静换好了衣服坐在那等她「你男票呢？」
    「他跟甄宏佑去看男装了。」
    「贾文静你是不是找打？居然拿裙子给我。」她看着自己这模样都觉得噁心。
    贾文静乐呵呵笑着「你穿着挺好看的啊，不信叫男生看看。」
    她抓住她的手「打住，最好不要这么做。」
    「叫我们看什么呢？」杨政问着，目光看了看两人「都快认不出来了。」
    他手肘撞了下甄宏佑「你女朋友认真起来是真好看，得好好珍惜这璞玉。」
    「她不是我女朋友。」杨政没听到。
    甄宏佑看着眼前的何筱罧，荷叶衣加上牛仔短裤，别人也穿过的搭配，在她身上又是另一种感觉。
    「再看眼睛就等着被我挖出来。」何筱罧受不了他的目光，这让她觉得尷尬又不适应。
    甄宏佑仔细看了看她「那我还挺愿意让你挖的。」说完走向柜台，何筱罧眨了眨眼一脸不解，甚至觉得不可思议，这个人的脑袋到底什么做的？
    「好的，这是刚才那位小姐换下来的衣服，都在袋子里。」
    甄宏佑拉过何筱罧的手「走吧。」
    「去哪啊？衣服没付钱呢。」
    「付了。走了，去玩游戏。」
    「啊？你付了多少我给你。」说着要掏钱，发觉包在他身上「那个，我的包、」
    他把装了衣服的袋子塞给她「好好跟着，别走散了。」
    她只好默默跟在后头，也才发觉他身上的衣服也换了，白衣加上天蓝色的衬衣和长裤。
    甄宏佑去了洗手间，何筱罧拿了所有的东西，看着空人的唱歌厢，她跑了进去把东西丢着，拉上了帘子。
    「好久没唱了。」她很喜欢唱歌，却害怕拿起话筒面对人群。
    星星怕一眨眼月就会消失不见
    月牵起她的手承诺会陪在身边
    星月相约永远相随一起照亮世界
    直到那天月突然间背弃他的诺言
    星星掛在天边再也没有了月
    ……
    「她不愿流泪也不愿选择往下坠」
    「星星不再想念决定独自照亮整个世界」
    「闪耀在没有月的夜没有你的黑夜」
    星月是那时候音乐考试选的一首歌，那时候无论听还是唱都会不自觉流泪，现在哭不出来了。
    包厢门被打开，但何筱罧戴着耳机不自知，甄宏佑关上门坐上另一张椅子，她这才发现他「你好啦？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你唱到隔壁都出来看是谁了。」
    甄宏佑朝机器投了三十块「刚才那首歌再唱一次。」
    何筱罧摇头「我才不要，而且这歌唱太多容易哑。」
    「我都投钱了。」他说。
    她把麦克风给他「那你自己唱，我去外面不听了。不然你又要说我笑你。」
    甄宏佑拉住她「坐着。」点了一首歌，这首她听过却没想过他会点。
    「你会唱？」她一脸不相信。
    「班上女生天天唱。不会唱也会听到会。」他说。
    就这样阳光般你悄悄经过
    不可思议为世界涂上了顏色
    默默的守护着总是做很多
    让我懂得从今后不再只有我
    ……
    我们间就像电影刚好遇见爆米花
    贪心的我把这可口都吞下
    又好像冰淇淋刚好遇见了盛夏
    加倍的香甜在心里面慢慢的融化
    ……
    「…就安心做我的爆米花」
    一个不会唱歌的音痴，很有可能听着别人唱歌就突飞猛进得跟着会唱吗？
    她不信。
    「进步很快啊。」
    甄宏佑顿了下「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到底知不知道？」
    「呃…你指什么？」
    「我感觉我白唱了！」他抓起东西想往外走。
    何筱森摘下耳机「你不说清楚我哪知道啊。」
    世界是出了什么差错吗？中学的时候他不懂她，现在的她不懂他，彼此却又更加不懂彼此了。
    明知道这么做是衝动的，但还是这么做了。
    甄宏佑倾身靠近她「…干嘛，你别靠那么近、」
    「闭嘴，我现在很不爽。」他说。
    何筱罧轻点着头，但他越靠近，她便越退后越退缩，他怒了。
    一气之下拉过她，在她脖颈间咬了一口「痛！甄宏佑你有病啊！」她推开他，脸一下子红了，还有着他唇齿的感觉残留着。
    「你是被甩是不是？干嘛咬我啊，狂犬病吗？需不需要看医生啊？」她愣了愣又道「你还留口水，会不会太夸张啊？」
    「…你再吵我继续咬。」何筱罧吓得摀住了脖子，像在掐自己似的，他拿下她的手抚了几下。
    何筱罧很想说话，但此刻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想起身离开这里，可被他吓得腿都没力气站起来。
    「…原因。」缓缓开口也只有这两个字。
    他头抵在她的肩上「不知道。」
    「不知道还敢乱来啊。」她推开他的头。
    他眼神直勾勾看着她「因为是你。」
    「你继续编，我想回家了。」她说。
    何筱罧缓缓站起，有些无力的推开门走出去「喂，等我啊。」他说，拿起东西便跟着往外走。
    公车上满满的人，两人并肩坐着，何筱罧戴着耳机有些疲惫得睡去，甄宏佑摘下她一边耳机戴上。
    听的是刚才他唱的那首爆米花。
    他将她靠着窗户的头放向自己的肩膀。
    何筱罧起来的时候觉得特别晃，睁开眼看就是甄宏佑的脸「…你快放我下来。」
    大街上的人群依旧，甄宏佑公主抱着她走着。
    「到站了不会叫我起来吗？」
    「我看你睡得很熟，叫了也没反应。在公车上不知道怎么办只好抱你下来了。」他说。
    「那也用不着公主抱吧？」
    「公车上不好背。」他走到长椅前放下她「你该谢谢我。」
    她扯了扯嘴角「呵呵，真是谢谢你。」听着敷衍至极。
    「明天一块去？」他问。
    她摇头「得先集合才能过去。」他点点头。
    「送你到门口？」她摇头。
    「走吧，回家。」他说。
    甄宏佑把她送到家门前「别睡晚了。」
    「你自己才是，不要没吃饭。」何筱罧说着指了指他。
    「知道了。」
    在她转过身的那刻「何筱罧。」
    「嗯？」
    「没事。」他忍住了。
    —
    邵雨薇—《星月》
    tnt时代少年团—《爆米花》

 Ch7

    两人个别到了学校，陌格拉着何筱罧一路跑到更衣室「快点换上球衣出来了。早餐还没吃的话就路上吃，一会儿直接过去带操、碰碰球感和看场地。」
    何筱罧还是很紧张的，紧张得胃疼，但打起来就不管那么多了。
    第一场是陌格和其他学姐的场，对的是女组，但说实话面对高商很少有女生会愿意打篮球，反倒原为女校的我们很正常的派出女篮。
    「赢了。」对一群没基本的人来说赢算是一件轻松事，但就特别无趣。
    陌格叫上程盈盈告诉她中锋该注意的事，时戚和何筱罧身为大小前锋其实差异不算太大。
    哨声在球场上意外响亮得刺耳，比赛开始了。
    程盈盈打出暗号「都是新手。」时戚暗暗说着，以假动作略过对手来到篮板附近，在投篮的那刻却被对手拦下。
    「…可恶。」身高总是一方优势一方劣势。
    球再一次被时戚抄了回来，这次她打算传给何筱罧「盈盈！」刻意喊着程盈盈的名字。
    程盈盈有了反应，几人去放手，一个快速球已经到了何筱罧的手上，刚好站在三分线，一个完美的拋物线上去，进篮了！
    「yes！」时戚朝何筱罧击掌。
    机几场下来自愿报名的废校队都被淘汰，无论是不是与校队对打，球场队伍已经剩下校队代表。
    「蓝队代表，中锋，陌格。」
    陌格朝程盈盈耳边道「你跟时戚全力配合筱罧，她是主攻必须得在好位置进球。」
    「红队代表，小前锋，甄宏佑。」
    听到他的名字就觉得不妙，何筱罧突然觉得胃更痛了。
    「双方互相握手。」
    真是好巧，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何筱罧看着那骨节分明的手抬头一看，甄宏佑一脸笑意看着她，她扯了嘴角带过。
    握手的同时，甄宏佑在她耳边道「打个赌，我赢了就实现我一件事。」
    「那我赢了呢？」
    「一样。」
    哨音又响起了，比赛又再一次拉开序幕。
    不到三分鐘，甄宏佑已经抄过球投下第一颗三分，全场的尖叫声完整得盖过球鞋在场地摩擦的刺耳。
    明明都是在球场上，时戚看着这结果简直无法相信「…这个人是怎样…真是让人不爽。」
    第二颗、第三颗……比分来来回回，蓝队21比红队25。
    「何筱森，时间剩不久了。得靠你两颗三分球。」时戚说着，程盈盈咬了咬唇「筱罧你别勉强自己，反正我们都是第一次打比赛，何况这还是友谊赛呢。」
    「友谊赛也是比赛啊。」时戚回应，说到底就是好胜心太重，输了大概也很难接受吧。
    球到了何筱森手上，她尝试投出了一颗三分，甄宏佑纵身一跃把球给打了下来。
    她在心里骂了他不少遍，大概连绝子绝孙都搬出来了。
    上半场哨音响起，比分没有变动，依旧是蓝21比红25，奥威丢了瓶水给甄宏佑「我没看错吧？刚才在上面看不清，那是何筱罧？」
    甄宏佑点点头，奥威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还笑了下，洛堂看了看另一边，手肘撞了下甄宏佑，下巴朝对面指去「看看。」
    何筱罧有些喘不过地微蹲在旁，喘好了气就是灌了半瓶水「时戚，我感觉下半场得靠你。我体能太差了。」
    「嘖，说什么呢。大家一块一定能行，你要不能就球传给我，怎么样都要给拿下分来！」
    程盈盈递上糖给两人，短短的几分鐘，下半场开打了。
    红队已经看穿了蓝队的动作，此刻球再一次传到何筱罧手上，她再一次精准的呈现一个拋物线投篮「啪！」也再一次被甄宏佑拦下。
    何筱罧睁大了眼愣了，甄宏佑朝她笑了下。
    「…死也要把球从你手里抄回来，抄不回来也要把你的球打下来。」
    「我等着，要成了我再加一个愿望给你。」话完绕过了她。
    球已经过了半场，时戚半路上拦截虽然失败但也有些打乱对方的节奏。
    何筱罧跟上甄宏佑的后脚，在他要上篮的那刻跳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放水，还是她发挥了洪荒之力，手明显碰到了球面打了下来。
    全场都一脸惊讶，难以置信一个小个女孩拦下了这个少年的球，奥威看了看「这起码有差20公分吧！何筱罧怎么可能拦得到甄宏佑的球！」
    洛堂没说话，但是撇了下嘴笑了。
    何筱森自己都不敢相信，程盈盈拍醒她「快点防守！」
    时戚接果球回线准备投篮，一个转身又给了何筱罧投篮的机会，这一球是三分。
    几人又一次追逐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要逗女孩玩，比赛僵持了很久，明明可以拿的分却不投。
    在剩下的二十秒内，球再一次到甄宏佑手里，依旧与何筱罧玩着老鹰抓小鸡一般的游戏，最后的那颗球他再一次选择上篮。
    何筱森依旧拼了命跳了起来，球拦下来了！
    距离貌似没拿捏好，在落地的瞬间她朝他跌去，哨音响起，比赛结束。
    全场的人看着地上的少年身上压着一个女孩。
    何筱罧急忙站起身子，可耳边的红掩不住刚才发生的事。
    球场上双方几个队员愣了，居然亲上了？！
    「喂，好歹也拉我起来。我都撞地板给你当软垫了。」甄宏佑说着自己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闭嘴。」转过身后擦了擦嘴。
    裁判宣佈红队胜，双方球员握手敬礼。
    甄宏佑走向她「咱两各一个愿望不相欠。」
    又轻轻在耳边一句「你要觉得不够，我不介意再一次。」他笑了下「但不要像刚才那样让我在底下。」
    何筱罧愣了下「你信不信我开你罚单。」
    「开吧，」他无所谓说着「不过我是正常驾驶没有超速。」
    时戚和程盈盈一脸不解「怎么了？耳朵红了。」何筱罧摇头。
    洛堂手拦过甄宏佑的脖子「又干什么了，何筱森怎么突然那样？」
    「哦，」他转头笑了下「开个玩笑罢了。」后头的何筱森看见那个笑更不爽了，耳根子也渐渐升红。
    何筱罧换回衣服，就见时柒和程盈盈在外头等她「怎么了？不是说换完就可以走了吗？」
    「我也想走，但被几个白痴拦下来了。」时戚不满地说着，指了指她身后的人。
    「找我有事吗？没必要拦住她们吧。」她朝洛堂说着，又转过头让两人先走「等等，不是你要找我对不对？」她瞇了瞇眼。
    洛堂忍不住笑了出来「笑个毛线，快说。」
    他摇摇头，忍住了笑吞了下口水「是阿佑啦。他应该快好了。」
    何筱罧一愣「你挡着他，我先走了。拜拜！」
    他抓住她的袋子「欸别这样啦，这样我很难欸。」
    「难什么啊，又不是让你写数学或英文翻译！」何筱罧抿了下嘴「我请你喝饮料！」
    他摇头「那我请你吃早餐！」
    依旧摇头「喝的吃的都不要，不然你想怎样？买传说的时装吗？」
    洛堂笑了下「是挺想的啦哈哈。不过我还是不会让你买，你也走不掉。」他指了指后面「来了。」
    甄宏佑接过她的袋子，朝洛堂说了句「谢了。」又拉过何筱罧「走了。」
    他一手背着包，另一手抓着她「叔叔阿姨不在家，我爸妈让我带你回去吃饭。」他说。
    「为什么你会知道？不对，我爸妈去哪？」
    「回老家看你奶奶啊，她年纪大了，好像说又摔跤了所以得在那几天照顾她。」
    「那也不用让我去你家蹭饭吧，我自己会煮啊。而且我又不是没地方睡。」何筱罧一脸不明白，觉得这个决定非常莫名。
    甄宏佑停下脚步看她「我也没说你要来睡我家啊，难不成你想跟我睡？」
    她的耳朵一下子红了「滚！」想甩开手也没甩开。
    「过马路呢！多大了还闹脾气。」说着摸了摸她的头「不会是传说中的公主病吧？」
    「你才公主病！」她挣脱他的手，拿过包甩过他「喂，很痛啊！」
    何筱罧比了个鬼脸「活该！」
    「你等着，」甄宏佑拿好包迈开步伐，她见状直接开跑「有种你别跑！」
    她直接上了车跑了，他骑着车追在后头。
    饭桌上何筱罧除了尷尬还是尷尬，甄妈不停地给她夹菜，说这么瘦以后怎么办，看着太脆弱了「要是将来生孩子、」话还没说完，她就被噎着了，急忙喝了一大杯水才缓过来。
    「瞧你急的，吓着孩子了。」甄爸说着摇了摇头。
    何筱罧抿了下嘴「阿姨，说这个还太早了。我都还没成年了，以后还要上大学，没想那么多。」
    「没事没事。」甄妈笑了笑「不过我倒希望你俩也一个大学，还能互相照顾。」
    「说啥呢妈。」
    「你除了煎蛋和炒饭也就只会煮泡麵，你看看人家餐饮科会做的可多了，能赚钱又能养活你！」
    「我这出去也能赚钱也能养活自己啊。」
    甄妈深吸了口气，突然为这唯一的儿子感到头疼「我说的是营养的养！你养活八成不是买游戏的东西就是吃外卖，臭小子！」
    「我每天都有洗澡。」甄妈一个目光让他瞬间闭嘴。
    吃饱了饭，何筱罧打算回去「叔叔阿姨，谢谢你们让我一块吃饭。改天也请你们一块吃，我先回去了。」
    「欸欸欸，回去什么呀？你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家不好，就在这住一晚。你放心，阿姨跟你睡！」
    「那个，阿姨…我认床。」她说。
    「那我让小佑跟你过去，你等着啊我去叫他。」也不等何筱罧开口便跑去楼上喊人。
    何筱罧叹了口气「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有些懊恼地挠了挠头。

 Ch8

    何筱罧看着黑漆漆的客厅，熟悉地打开电灯「阿姨不会是认真的吧…？」
    甄宏佑无奈地点头「认真的。而且东西都让我带来了，说是叔叔阿姨回来前让我陪你。」
    何筱罧无言以对，只告诉甄宏佑让他去睡自己的房间「为啥？我睡你爸妈的房间就好啦。」
    「你脑袋有在动吗？男性的体味比女性重，何况那是我爸妈的房间，我爸闻不出来，我妈还闻不出来吗？」
    甄宏佑只好点头到她房间睡觉「东西都不要给我乱动喔。我还是会使用房间，只是床让你睡而已。」话完抓了衣服就去洗澡。
    「知道啦。」
    「你要是累了也能先去睡觉。」她说。
    等到何筱罧出来，她习惯性的吹半乾了头，转头就见甄宏佑手撑着下巴眼睛闭上了。
    睡着了？「甄宏佑，你睡着了吗？」她走上前去，真的睡着了。
    她拍了拍他的手「醒来了，别在这睡。小心感冒，到时候传染给我你就完了。」语气很是温柔缓慢说着。
    说了好几遍才醒了的人，一抬眸便被映入眼帘的她吓到似的，手反射性的抓住她拉了过去，何筱罧也被他吓到，一个不稳朝甄宏佑倒去。
    甄宏佑一手抓着她的手，另一手环过她的腰，两人对视许久，何筱罧眨了眨眼，他才回过神放开她「抱歉，你干嘛突然在我面前？」
    她站稳了脚「是你睡着了，我叫你是让你回房间睡觉。」说着拿起刚才包头发的毛巾「没事了。」
    甄宏佑愣在原地缓缓喘着气，心跳倒是还没平抚下来「…真的是。」
    半乾的头发披在肩上，脸凑近的几秒让她的发都成羽毛在挠他的脸「甄宏佑，起床啦。」柔和的语气和气息都打在他身上。
    甄宏佑摇摇头「我还是赶快睡觉吧，可能是手机用太久用眼过度了。」
    何筱罧关了灯准备睡觉，可来回翻了身子就是睡不着「…阿极。」在我的房间。
    少了习惯抱的娃娃，何筱罧尝试强制让自己入睡却依旧无法如愿。
    甄宏佑在坐上床便摸到一隻毛茸茸的东西「娃娃？好像在哪看过。」
    哦，想起来了。是去年圣诞节送给何筱罧的那隻，说是提前的生日礼物，除了阿极其他都不要也不要求别的东西或愿望。
    「居然还留着。也是啦，保证金蛮贵的。」他自言自语道，关上壁灯想睡去，但一直睡不下去，一是他也认床，二是有何筱罧的味道。
    房门被敲了几下「甄宏佑，你睡了吗？」
    「还没，怎么了？」
    何筱森打开房门开了灯「阿极给我。」
    「哦，没阿极睡不着啊？」她点头。
    他把阿极朝她扔了过去「等等。」她说。
    「怎么了？」
    「你刚才是不是抱它了？」他点点头。
    她愣了下「阿极身上都是你的味道。」
    「有差吗？你让我睡你的床，你的床也有你的味道啊。」她说。
    「什么我的味道？！你意思是说我很臭吗？」
    「不是啦。就是你身上的味道啊，就跟你说阿极身上有我的味道一样。」
    「哦，」她点点头「那没事了。」
    甄宏佑叫住她「你没阿极会失眠，我自己也认床，何况床也有你的味道，我觉得我也会失眠。」
    何筱罧听地把阿极朝他丢去「听你扯，快睡觉啦！」
    「干嘛啊，阿极不要了？不要我送别人了。」
    「你已经给我了就是我的，哪还有又送别人的道理啊。」说着上前去抢，甄宏佑一个闪过，何筱罧便朝床扑去。
    甄宏佑看着她「你压到我的脚了。」
    何筱罧手撑起身子还不忘多按一下「压死你。」他抓过她的手拉了过去。
    「很痛欸，你再一遍试试。」
    她尝试挣脱「凶什么啊，你这样很恐怖欸。」
    甄宏佑将她拉近自己「你再闹，我真的会生气。」
    「你现在就是真的在生气啊。」她另一手抓过阿极抱得紧妥。
    何筱罧抽回自己的手「还有，是你抓我更痛。」她起身关灯「不送。」
    甄宏佑快一步上前抓住她，黑暗下没有灯光，何筱罧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模糊「…你有病啊。」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变得紧凑，眼神都变得慌乱，气息也变得不稳定「干嘛不说话？甄宏佑你耳朵聋了啊？」
    「别说话。」他头倚靠在她的脖颈间。
    她有些害怕但还是壮胆问着「你不会又狂犬病发作了吧…？」
    「你想吗？」她摇头「你说我有狂犬病？」
    「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可以试试。」说着朝她脖颈咬了一口。
    何筱罧倒抽了一口气不敢出声「你觉得我还有狂犬病吗？」她摇头。
    「说话。」她依旧摇头「想再被咬一次？」
    「不…不想。」她被他这个样子吓得口吃。
    甄宏佑看着她「我很可怕吗？」
    「有一点…恐怖。我不知道你为啥会这样。」
    他想了下才开口「…我也不知道。」随后又将她拉向自己，手抵住她的脑袋吻了下去，拇指抚着她被咬的地方，让她都觉得有些痒，忍不住拍着他的胸口。
    脖颈的痒也让她想退缩，可这样并没有让他停下，反倒她的唇被弄得痒而打开，让他趁虚而入。
    他的脚抵着她，空间的限制让她无法伸脚，不然她一定踹爆他的命根子，等到甄宏佑放开她，手依旧是抱着她的，她瘫软地躺在他身上。
    甄宏佑把阿极塞到她手里「你的阿极。」
    何筱罧没说话，只是仅仅抱着阿极，阿极身上还有甄宏佑的味道。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他要那样做。
    「你别不说话。」甄宏佑转过身看她「生气了？我也不是刻意的，我自己也不、」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要这样。」她说。
    「我比你更想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她挪了几步「…我回去睡觉了。」
    他拉住她「你不是认床吗？」
    「你要我跟你睡？！」
    甄宏佑无所谓道「我没差。」
    「除了认床，你会失眠吗？」她问。
    「会，有个人在旁边好睡些。」
    何筱罧一再不解「你怕黑？」
    他只好胡乱点头「所以你可以留下来吗？」
    她放下阿极挡在中间「跨越者罚。」
    「罚什么？」
    「早饭之类的。」
    睡梦中何筱罧依旧习惯性的抱阿极睡觉，人在睡眠状态总是迷茫的，这一抱就彻底打脸了。
    次日清晨，甄宏佑睁着眼睛看着被漆白的天花板「自己说的话自己破规定。」
    少年的腰上被小手环绕着，阿极则是到了他的手中「何筱罧你睡姿也太差了。」
    她依旧还在睡梦中，嘴里也不知道喃喃着什么，只知道她一个劲的傻笑。
    甄宏佑拿起旁边的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没一会儿便笑了出来「…甄宏佑…」他听到她嘴里喊出他的名字。
    醒着的？不是，是梦话「梦到什么了像个傻子一样。」
    「…唔，甄宏佑…」
    「嗯，我在。」他转过头「要干嘛？」
    何筱罧吧噘吧噘了几口，像吃着什么好吃的「你…别抢…」
    甄宏佑就这么看着她像傻子一般做着梦，这一看倒也看得有些过头，脸凑近到她面前想听清她嘴里说的话「呀…我要吃回来…」她吧噘吧噘咬上去了，咬上他了。
    感受到眼前的人啃着他的嘴巴，他手附上她的脸拉近距离回啃上去。
    「…唔！」何筱罧被他吃得死死的。
    直到有些喘不过气，她才一个惊觉醒来，甄宏佑还在吃她，她推开他别过脸「你干嘛呢！有病啊！」
    环住她的手没放开「是你先打脸自己的规定，你先吃的我。我才是受害者。」他说。
    「那那那你也不能、」
    「不能什么？不能回应你吗？」
    「不是、是、啊不是，呀！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了啦！」她的头嗑在他的胸口。
    甄宏佑手附上她的脑袋摸了摸「那就别浪费口水说话了，留点口水给我。」
    何筱罧抬头看他「蛤？干嘛留口水给你啊？」
    他低头吻了上去，这次手按住她脑袋加深了。
    她手抵着他别过脸「你知道你在干嘛吗？！」表情是那样错愕。
    见他不说话，何筱森起了身子直径出门去梳洗，她紧皱着眉头，完全不能理解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甄宏佑躺在床上，手抚着馀温感受这那股香味「真是该死…」
    她洗好了脸在刷牙，他后脚跟上，镜子映出了半个她和他。
    何筱罧整理好了自己才到厨房弄早饭，甄宏佑则是从冰箱抓了几个水果削着。
    「何筱罧。」
    「怎样？」煎蛋的香味让她恢復一点平常的样子「有话快说。」
    「你现在真的没有喜欢我，对吧…？」
    明知道这个问题他一定会问的，何筱罧缓缓吸了口气却意外地沉重「没有，你很急着找女朋友吗？我可以给你介绍啊。」
    「没有，不用。」他说。
    吃完了早饭，何筱罧就出门了，他没问，她也没打算告诉他。
    景嫣一把手拦过她「多久没一块出来，想什么呢？」
    「你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男生吗？」
    景嫣转了下眼珠子才点头「你初中喜欢三年的那个嘛！怎么着？不会去你们学校了吧？」
    何筱罧摇头「在我们学校对面呢，而且他居然还是我邻居。」
    「哇造，我知道他转学但我不知道他转到那啊！」
    「他转学？他原来跟你一个班吗？」
    景嫣点点头「听说来不到几天就转学考过去了，说是当初没考好没上志愿来着。」她舔了下乾唇「也是挺神奇的，居然考你对面，而且又是你邻居。」
    何筱罧才想起他之前说的有人放弃资格这事根本是他掰出来的，实则是转学考过去的。
    何筱罧打断她可能随时会蹦出的奇特想法「难得出来，唱歌不？三十块那种，一会儿看电影打电玩？」景嫣点头道好。
    曹西手肘撞了下刘镇「那不是你前女友吗？」
    「喔所以呢？提她干嘛？」刘镇顺着曹西的目光看去，远方的何筱罧和景嫣玩得挺愉快。
    「我记得你说她跟你提的来着。」
    「没事理这样一个女的干嘛。跟我妈没两样，丢下我爸一个人带我罢了。」他笑了下继续丢着篮球。
    「小罧！」远方一个声音传来，对何筱罧来说很熟悉，对景嫣也是，何筱罧不是第一次后悔自己取那个网名了。
    傅柯走向两人「好久不见。不对，」他笑了下「应该是第一次见面。」那时候的网恋，不过是像游戏中的网公网婆那样，互相有利益罢了。
    何筱罧掩饰不住的尷尬写在脸上「嗯，嗨。」
    她悄悄一句问景嫣「柯柯怎么在这？」柯柯是他的网名。
    「我哪知道啊。」三人间没有对话，两人打着哈哈。
    傅柯直白说了这几年的事，很久才向何筱罧说「我想了很久，虽然是网恋。但当初我那样说话真的不是有意，对不起。在那之后我也有再遇到其他人，但我还是会想到你，你愿意跟我复合吗？」
    「我有男朋友了。」这是谎话。
    「是他吗？」傅柯看向她后面的人。
    此时此刻已经有千遍脏话跑过何筱罧的脑海「刘镇？你怎么在这？」
    「你前男友？」刘镇比当时候要高了一些，但肤色依旧小麦黝黑。
    这下好了，一个前前男友，一个前男友。
    景嫣拉过她「那个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刘镇抓住何筱罧的手，眼里满是要她解释，后头前来的曹西一直在找他，他喘着气看着眼前尷尬的局面。

 Ch9

    桌面上的尷尬，何筱罧和景嫣只能吃着蛋糕喝着饮料缓解带过，傅柯倒是和刘镇说起话来了。
    「你是她男朋友吧，我就直说了。她很好，希望你不要辜负她。」
    刘镇笑了，曹西倒是觉得好笑，正要开口就被刘镇打住「你就是那个没有理由还很没道理的那个柯柯？」
    「说话好听些，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都知道。她没那个意思，你倒误会人家，自己备胎和小弟不管好还骚扰她，你还有脸问复合吗？」刘镇说话难听不是第一次了，景嫣是他同学当然知道，何筱罧也不可能不知道。
    「请你放尊重点。萧萧只是我的青梅，阿克只是我表弟，那些事我都有处理，别说得好像我都放任他们这样做。」
    何筱罧多半不愿回忆起这些事，但一被翻出来都觉得伤口上有一大把盐。
    「你处理了？」刘镇只觉得好笑「时时刻刻去骚扰她，你让她不要理会他们倒变本加厉，甚至还诬衊她的清白和人品，你是存心的吧你。」
    「你这叫有处理？我他妈听你在放屁！」
    说得激动，何筱罧看了他一眼「你缓些行吗？都多久的事了。」
    傅柯听着也不舒服「我没想到小罧你的眼光已经变成这样了，没关係，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点点头「我也懒得跟你们说了，不送。」
    何筱罧听完他后面的话也不爽「喂！柯先生请你站住！」
    傅柯转过身，何筱罧一个劲把水往他身上泼过去「麻烦你人身攻击前看看自己人品好不好乾不乾净，说话言辞到底对不对。」
    「就像你那时候说的，我不懂爱情，但我也没必要听你一个毛没长齐，经验也没多丰富的人给我教育。」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你也不懂爱情，都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当初也是瞎了眼才看上我，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是我的错，」她又拿起一杯水往他身上泼去「但我最后悔的就是跟你在一起，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还要受人欺负真是有病！」
    怎么出来的不知道，只知道最后留在那的只有傅柯，还付了所有的钱，景嫣还跩着何筱罧的手。
    「40你疯啦？！」
    「可能吧。」何筱罧还喘着气「嫣嫣，」她看向她「我腿软了想坐下。」
    景嫣点头扶着她坐在电梯旁「你要吓死我了都，第一次见你这样。」何筱罧笑了笑「还笑啊，你这疯子。不过你刚才那样还挺帅的。」
    刘镇递过来一瓶水，还记得她习惯的那个牌子「谢谢。」她说。
    老实说不是第一次遇上他了，只是当时候在便利店前的尷尬都互不对话，装成陌生罢了，目光依旧撇过再撇过，看了又看了对方。
    「抱歉，以前的我不理智。」他说。
    她浅笑着摇摇头，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那时候的我们能懂多少？
    大概为了挽留真的可以蠢到什么事都做，她提的分他挽留，拿着自己的生命胁迫一般，说了很久才让他放下这个念头。
    曹西突然一句「所以你要跟嫂子复合吗？」
    曹西是他俩的同学，景嫣一听差点没踹爆他「你说谁嫂子呢？！」
    何筱罧一脸错愕地看着两人「我怎么成嫂子了？」
    曹西一脸无辜「不是吗？」
    刘镇一巴掌拍过去「再乱说试试，我们没有要复合。」曹西点点头闭上了嘴。
    寒暄了几句才各自分开，甄宏佑一眼看出两人「哦，何筱罧。」目光一看向景嫣便闭嘴了「呃…我忘了你叫什么了。」他说。
    应该说从没记得过吧？
    「景嫣，之前跟你一个班的景嫣，欧给？」
    他点点头，刘镇在听到何筱罧的名字后转过头，曹西也回头。
    「谁啊？你认识？」曹西问着。
    刘镇摇摇头「不熟，打过球。」他回头继续走「只记得是和她一个班的男生。」曹西也没再多问。
    景嫣止不住气和刚才被何筱罧整的震撼，霹靂啪啦跟甄宏佑说了一堆「原来你交过男朋友，我还以为班上那时候乱讲的。」
    「是不是乱讲的都没差了吧。」何筱罧笑了笑「反正这也跟你无关不是吗。」
    甄宏佑打哈哈过去「真是可惜了，没有看到那么精彩的画面。」
    「你要真想看到就等我交男朋友吧。」她说。
    「甄宏佑，死去哪了你。偷把妹喔！」陆肖羽一把拦过他的肩膀「欸，你是那个那个…」
    何筱罧叹了一口气「…何筱罧。」
    「哦对啦！我想起来了，何筱罧嘛！」然后继续讲他的「差点认不出你欸，你去整形喔？」
    何筱罧知道陆肖羽会开玩笑，她懒得理会「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说着拉过景嫣要走。
    甄宏佑叫住她「欸等等，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她摇摇头「还是不了吧。」虽然不知道一起什么，不知道他干嘛这么说，但拒绝还是最安全的回答。
    「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喔？」陆肖羽问着。
    甄宏佑直接拉过她「走。」
    「欸，等我啦！」景嫣追了上去。
    何筱罧和景嫣两人互相看了看，很是默契的浅笑摇头「干嘛那样啦！嫌弃我们吗？」陆肖羽投着篮球说着。
    「不是，只是你们玩，我们站在原地很乾。」
    「那一起啊，帮忙投。」陆肖羽给了何筱罧一颗球「快点，还是你不会？不难啦，有进就好。」
    篮球校队也不是乱讲，虽然何筱罧走位和团体配合不是很好，但独自投篮还是不错的。
    频频得分的她让一旁的陆肖羽惊讶了「你会啊，初中干嘛一副不会的样子？」
    「投篮好又不代表会。」她说。
    「下次一起打啊！」
    有人欢喜有人愁，景嫣本来就和甄宏佑不熟了，就算同班过也没有多少交流。
    甄宏佑认真地投着球，馀光却时不时飘向另一边「喂，一直看，你是喜欢40吗？」景嫣发现他的目光直接道。
    「40？谁？」
    「何筱罧。」
    「不知道。」
    「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哪来的不知道。」她笑了下「一看你就没谈过恋爱，倒是桃花不少。」说着摇摇头。
    时间倒计时停止了，分数差不到多少「欸我们赢了，甄宏佑请饮料！」陆肖羽说着，大概是他们之前就赌好的吧。
    何筱罧只是浅浅笑过「你要喝什么？」陆肖羽问她「我们赢了欸，要喝什么趁这次坑甄宏佑，不然就没了喔。」
    「那…杨枝甘露？」她只是随口说说，没喝过但只要觉得价高就比较不会买，何况她很少喝饮料。
    「懂喝欸，」他看向甄宏佑「我要芝芝草莓。」
    「这个季节还没草莓吧？」何筱罧说着，陆肖羽便改成了芝芝芒果。
    景嫣自己买了一杯和何筱罧一样的，陆肖羽喝着芒果挺喜欢的，毕竟他爱甜，甄宏佑倒是莫名拿出了芝芝草莓。
    「啊不是说这个季节没草莓。」陆肖羽有些怨恨的看着何筱罧，她耸耸肩摇头。
    夏天当然没草莓，那是甄宏佑来的路上买来的外国品种，跟饮料店说一下就好了。
    景嫣看着何筱罧对草莓的目光「想喝吗？下次再来买也可以。」后者点点头，甄宏佑听到了。
    甄宏佑递过草莓在何筱罧面前「…什么？」她不解的眨了眨眼。
    「喝。」
    「我也要喝！！」陆肖羽说着要接过，甄宏佑直接抽回手「自己买去，我已经请你了。」
    「不然芒果跟你换嘛！」陆肖羽不断跟甄宏佑打着商量，频频被拒绝驳回。
    景嫣手肘撞了撞她「走心了，赶紧喝吧又不吃亏。」
    「喝了欠的是我又不是你。」她说。
    熟悉的手又朝她伸了过去「我就喝一口。」
    何筱罧太喜欢草莓了，才一口就忍住不吞「她喝了那我也要！」说着嘴靠近了，甄宏佑一个快速喝了一口「干！让我喝啦！」
    景嫣拍了拍她的肩「我看这看得好笑，你知道他干嘛了吗？」何筱罧摇头「口水病知道吗？他们的我不吃，你的我吃。你这一口他倒先接上了。」
    「靠。」她忍不住爆了粗口「听你扯。」
    「何筱罧我要喝你的，甄宏佑太小气了都不给我喝！」陆肖羽说着拿过她的饮料喝了「你喝一口。」他递给她芒果。
    都挺好喝的，何筱罧点点头，才换回来，甄宏佑又拿过陆肖羽手上的芒果喝了一口「欸你很靠欸！」
    气得陆肖羽抢过草莓喝了一口，反正甄宏佑刚喝过就觉得没事，才喝过芒果他又伸手喝了何筱罧的杨枝甘露「你真的很幼稚欸。」她说。
    一开始就知道他在干嘛了只是景嫣说出来后又觉得他不会那么无聊，但现在事实在眼前真的有点无语。
    他又喝下一口，在她耳边才吞下「我就幼稚怎么了？」惹得她红了耳朵，耳边和脑海环绕着他刚才的低频话语。
    何筱罧没说话，只好闭上嘴喝饮料，吸管上还有残留和风吹过的冰凉，脸又红了不少。
    「何筱罧你生病喔？」陆肖羽伸手去碰「没烧啊，不会中暑了吧？」
    身后两人看在眼里，景嫣全程笑这奇葩剧情，甄宏佑是脸时不时黑一下。
    「欸走我们去玩vr！」路肖羽兴奋得衝上前戴上「还有一个人，甄宏佑你快点！」
    两个大男孩拿着模拟器开枪扫射，女孩们在后头看着「我不知道你还喜不喜欢他，但我觉得他对你有点不一样了。」景嫣看她「你自己最清楚。」
    没得到何筱罧的回答，没一会儿便换了人「不好意思，请问四位是一起的吗？这是刚才送修好的模拟器，其实还有一个但还在处理。」人员说着递给了陆肖羽，他又进去了。
    何筱罧不擅长玩这类游戏，久了还有些晕。
    「你好好看着打，别怕。」甄宏佑从背后握住她的手，看着大屏幕带她。如果自己也在就可以保护她了，他是这么想的。
    何筱罧知道是他，只是静静的让他带着，肩膀却忍不住颤抖，甄宏佑头抵上她的肩「紧张什么，认真点。」耳边是他的话，背后是他的人，能不紧张吗？

 Ch10

    何筱罧抿了抿嘴，默默吞了下口水才开口「你靠太近了。」
    枪声响起，何筱罧在游戏中被打死了，她拿下vr眼镜，才看见甄宏佑不过几秒，他的手覆上她的眼，另一手环抱着她的腰，低头落下一吻。
    她拿下那隻手看他，有些愣还没缓过来「你除了幼稚还很卑鄙。」她缓缓道。
    「哪里？」
    「饮料就很幼稚，刚才就很卑鄙。」
    他看向萤幕上两人的血条和时间「晚上一样我家吃饭。」
    「叔叔阿姨说的？」他点点头，又俯身靠近。
    何筱罧微微推开他「在你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你还是不要这样比较好。」
    「就是想知道才这么做。」说着又吻上了，其实她不难看，那三年就是喜欢不起来，只有朋友的好感，今天倒是穿得好看。
    别人荷叶衣露肩，她只露一肩，别人穿的短裙，她非得比别人的长一点。
    「脚疼吗？」他看她穿得帆布鞋，她摇头，时间快到了，他也只是揉了揉她的发。
    回家的路上倒也安静，说实话两人倒又像猫，偏偏互相遇上又不一样了。
    甄宏佑抓住她的脚脱下鞋「你干嘛啊？」
    「都磨了。」说着把她鞋脱了「拿着，」他背对她蹲下身「上来。」
    「你起来，我能走。」说着要穿上鞋。
    「你要穿上了咱不回家了。」
    「不回家你自己一个，别拖我下水。」
    甄宏佑一把公主抱起她「欸你快放我下来！」
    「不放。」他有些赌气说着。
    「知道了啦，我让你背可以了吧？还要不要回家吃饭啊。」
    他放下她，外套绕过她直接绑上「你抱好，别摔下来了。」见她没反应，感觉到背上的呼吸「埋脸干嘛？」
    「…大街上觉得丢人。」
    「那用抱的。」她立马摇头。
    「甄宏佑。」
    「干嘛？」
    何筱罧缓了很久才开口「你为什么这样你有想过吗？」
    「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没喜欢过一个人？」这句话她没问出口「没事。」她摇摇头。
    回到家先是洗了澡，换了衣服换了鞋才过去吃饭「走吧。」他才刚洗好澡就听门铃来应门了，手拿着毛巾还擦着头发。
    「你赶紧去吹头发，」甄妈朝甄宏佑说着，见何筱罧又是一脸笑意「筱罧来了啊，快坐下！」
    何筱罧突然想起景嫣说的话「你不打算回应或主动吗？」
    何筱罧摇头「那时候都是我主动，主动太累了。」她看向景嫣「你也清楚的不是吗？」
    「他连自己心里都没整清楚，我该回应吗？我没拒绝我都觉得对不起我自己，觉得自己不要脸。但要怎么做才是对的？」
    景嫣看她这样都觉得心疼「嫣嫣，我放下过，放不下是一回事，如果连最基本的友情就建立不好、建立不起来，那就是熟悉的陌生。」
    「现在在跨线的是他，如果这条线没了也不能说什么，不是每个男生的新鲜期都和女生一样，最先动心的那个人才是真的输了。」
    景嫣才想说什么，何筱罧便一口回答「我一直都是输家，只是我从不表露。那么就当作我从没输过，更没赢过。」
    何筱罧坐在甄宏佑床上靠着墙看手机「你不用写作业吗？」甄宏佑写着专科问着。
    「在学校写完了。」
    「忙成这样能写？」他记得她有工读和校队，不能午休，自修课满是考试，空堂还要练丙检。
    「就拼命写啊不然，要念书要睡觉就回家。要不然就是一边做事一边念。」
    「那你现在还有时间玩手机？」
    「看书呢，读书心得。」
    「哦。」他随口道「你要说故事吗？」
    她断句看到嗯。「你是小孩子吗？」
    「什么书？」
    「以恶为名的正义，你没听过。」
    他嗯了一声，的确没听过「说的什么？」
    「主角环境从小离不开霸凌，后来她改头换面逆袭，向以前欺负过她的人报仇。」
    「那以恶为名的正义是主角本人吗？」
    她摇头「你之后自己慢慢看吧。」
    「你什么时候回去？」他问。
    「随时。怎么了？」
    甄宏佑顿了下决定不说了「没事。」
    过了好一段时间他才写完作业背好书，转过头「…居然睡着了。」
    何筱罧歪着头倚靠在墙上，手机滑落在身旁，甄宏佑安好她在自己床上盖好被子，一个好奇打开她的手机「不是你的生日…也不是我的生日。」索性拿她手指开了。
    桌布从上次的合照又换回手机内件主题，锁屏依旧不变，他悄悄蹲坐在床边拍了张照片改了上去，又拿自己手机拍了一张。
    「睡得真沉…有这么累吗。」
    清晨鸟鸣，何筱罧算是浅眠状态自然醒的，她坐起身揉了揉眼，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回神，才发现身旁躺着一个人，是甄宏佑，而且手还抱着她。
    「…怎么醒了？」带了点鼻音，声音有些低哑「…你不说话梦游啊？」他说。
    何筱罧看了下时间「五点半，我睡了这么久你也没想过叫我回去。」她又眨了眨眼让自己清醒「…我要回去了。」想起来吃过晚饭后睡着了，根本没刷牙，为此觉得头疼。
    「那走吧。」甄宏佑下了床伸了个懒腰「我衣服也在你家。」说着拿了东西带她回去。
    何筱罧把自己整理了一遍才穿着校服出来「挑食吗？」她打开冰箱拿了几个东西。
    「不挑。」她满意地点头，省事。
    不到半小时就整好了早饭，吃饱饭休息了会儿便出门上学了。
    贾文静依旧拿着望远镜看着对面的球场「何筱罧你快过来看！！甄宏佑朝这挥手了欸！」她招了招手，见何筱罧不动又一把拉过她，把望远镜拿到她眼前。
    「知道了知道了。」本想随意看一下，哪知道这一看，甄宏佑刻意比了个心还露齿笑了下。
    「滚，不看了。不好看！那么多帅的干嘛非得看他。」话完又下楼了。
    洛堂看着甄宏佑的行为笑着摇摇头「你真的是白痴欸。」
    「你才白痴啦干嘛骂我。」
    太蠢了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你真的是啊。」恋爱白痴。
    一旁的奥威看着两人更觉得他们才是疯子。
    自从上了高中以后有好一阵子忙不过来，何筱罧除了要顾课业，同时肩负工读和女篮训练，以及本科技术考试练习。
    这样的生活维持了一年以上才习惯。
    慕甜馨扑向何筱罧「筱罧～我来找你吃饭啦！」慕甜馨算是跟自己有些相像的人，虽然不免有争吵但实在话何筱罧对她一直把她当作另一个自己在认真观察看待。
    「二上过一半了你有想好大学要去哪吗？我应该会去企管或行销。不过我爸让我去当警察或公务人员。」说着自己都有些无奈。
    何筱罧只是笑了笑「此爸不是彼爸，想法却都一样。我自己是想去烘焙系啦。」
    「你们在说什么？」程青拿着碗凑了过来，潘乐乐也跟在后头。
    几人聊了聊各自想上的大学，给对方的意见，没一会儿便接近午休时段。
    「我时间到了，先走了。」说着何筱罧收好东西走向处室。
    每次午休都睡不得觉，也只是为了赚那点钱「校长好、主任好、老师好。」她浅浅笑着。
    实则笑不出来，也不想笑，每当背对那些长辈，她便收起。依旧泡着咖啡、打奶泡，跑实习教室和仓库等等的工作日常。
    唯一的好处大概是能尝到偶然的甜点和水果罢了。
    「手机收起来，等一下评分员要来了。」提早回来就会见风纪这么说着，何筱罧回到位子，拿外套把自己包得裹实才安稳睡去。
    洛堂咬着冰棍哈着气「你真的没喜欢吗？」
    甄宏佑摇摇头，似乎是冰棍太冰觉得难咬「你指什么？」才咬下一口便跟着哈气。
    「何筱罧啊，你不喜欢她干嘛那样？」
    哦，这个还真没仔细想过。
    甄宏佑简单地脱口而出「朋友间打打闹闹、开开玩笑不是很正常吗？」
    「喂，认真一点啦！」洛堂撞了下他。
    「我很认真好不好，不然你希望我说我喜欢她吗？」他又咬下一口「是喜欢啊，朋友的喜欢。不是那种男女的。」
    洛堂面对这样的回答，只能乾愣愣的笑了几声「你自己慢慢跟她说吧。要乾脆一点就让她死心，不是像你这样迷茫不知道到底喜不喜欢。」
    甄宏佑撇撇嘴「你真的很像大人欸，一副经验丰富的样子。」
    「对啦对啦就我是大人，等暑假过了你自己也要十八了好不好。」他翻了个白眼。
    我记得他说过，如果朋友跟他喜欢上同一个人，他会选择让步。
    我也是。
    我记得他说过，如果他喜欢上一个人，那么他会主动去追那个人。
    我也是，曾经也是。
    我记得有关他的全部，但我想忘记了。
    朦胧中她听见有人在叫她「…筱罧…筱罧。」慕甜馨看着何筱罧微微睁开的双眼，眼白难以掩藏红色的血丝「你还好吗？」
    何筱罧缓慢的爬起，手撑着脸发现自己哭了，缓了一会儿才看她「嗯，我没事。」
    慕甜馨和程青接二连三把手覆上何筱罧的额头「没事个鬼啊，你都发烧了。」
    「赶紧去保健室，走。」说着扶起她就离开。
    保健阿姨才量个体温，何筱罧已经烧到三十八多「你们回去收拾她的东西，让她打电话给家长去看医生。」
    两人一离开，保健阿姨便一连串的提问「你是不是都没睡觉？这几天下雨是不是淋到了？」
    何筱罧顶着混沌的脑袋想了想才回答「我午休去工读，淋雨倒是还好，一回家马上就洗澡了。」发烧的脑子晃了晃「可能是我来例假免疫力下降的关係吧。」她打哈哈笑了笑，保健阿姨皱眉摇头说了她一顿。

 Ch11

    程青和慕甜馨一回来便让她打电话，何筱罧看着通讯录几个名字，爸妈不在，自己也没叔叔阿姨的电话，最后默默抬起头「我家没人，我自己回去可以吧。」
    面前的两人异口同声道「不行！」
    「你家没人？都没别的大人了吗？」保健阿姨问着，自己都觉得这问题头疼。
    何筱罧眼珠子转了几圈「…我打电话看看邻居方不方便。」说的是甄宏佑，其实她也不愿意。
    刚好是下课时间，甄宏佑正和人打着球「阿佑，你电话！」
    「帮我看一下谁打的！」他朝洛堂喊着，回哞就是进入刚才的状态，没一会儿已经运着球绕过了对手。
    「何筱罧？」他接起电话「喂，你找阿佑吗？他在打球。」
    另一头的何筱罧听着愣了下「哦…他刚上场吗？」对头嗯了一声「洛堂，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发烧了，学校让我回家。你方便写个外出单出来接我吗？」
    「我吗？为什么不是叫阿佑？」
    「你不是说他刚上场吗？这样突然离场好像不太好。你放心，就填个外出单来接我出去就好，我再另外坐车回去。」
    洛堂顿了下才回答「哦知道了。」
    掛了电话，洛堂直接衝去写了一张外出单「喂，他这么着急去哪啊？」
    奥威一副跟我无关的样子「我哪知道啊。」
    「他接了电话后就跑去教官室了，好像要临时外出的样子。」旁边看球赛的女同学说着。
    甄宏佑一个箭步打开手机，刚才打来的是何筱罧，他回拨过去「喂，你怎么了？」
    「你不是在打球吗？」何筱罧愣愣的回答着，一旁的程青和慕甜馨一下子就凑到她旁边听。
    「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也没什么事，你继续打球吧。我刚才拜託洛堂帮忙了。」何筱罧才说完，程青直接拿过电话「筱罧她发烧了，家里没大人只好打电话给你。你要是来了就打电话说一声，我们再把她交给你。」
    她急忙夺回手机，就听见甄宏佑一句「发烧了？我去接你，等着。」说完掛了电话，何筱罧一脸怨恨的样子看着两人。
    甄宏佑带着东西也没换下衣服「怎么来了？不是打球吗？」眼前的洛堂正打算上缴写好的外出单。
    甄宏佑直接上前抽走「你帮我写假单，我赶着去接她。再帮我跟教官说，有什么事再传简讯。」随后向警卫说了几句教官知道啥的就走出了校门。
    眼前的红灯也在他匆忙的喘息下转为绿色，一个劲小跑步到对面的校门口，就见警卫室前的长凳子坐着三个人「何筱罧！」警卫还没让他进来，他倒先自己进去了。
    一旁的教官示意警卫他是来接生病的学生「你还好吗？」手才要覆上，何筱罧一个劲起身背起书包「甜甜、青青，你们先回去上课吧。不好意思让你们陪我这么久，谢谢。」这个反应更容易让人误会，可何筱罧只是很单纯的想赶快离开，她觉得异常的尷尬。
    没想到来接何筱罧的是对面学校的男生，长得还挺好看的，看着也很乾净。
    慕甜馨和程青看着离开的两人后，两个女孩相视而笑，点点头道「不错。」
    甄宏佑和何筱罧牵着脚踏车「你在发烧别想骑车。」他说。
    「我才不会。」何筱罧把包卡在车上，牵着车的样子依旧有些摇摇晃晃的「所以说，你不是在打球吗？」
    「你都发烧了，叔叔阿姨不在。我爸妈也在工作，我不接你谁接你？」
    这是道德责任问题吗？「我说了我找洛堂帮忙了啊。」
    「你找洛堂，那他带你看医生他照顾你啊？他也要回家啊。」甄宏佑说出来的话不要太有道理，简直逼死了何筱罧发言的权利。
    何筱罧叹了口气「我可以照顾自己，这又没多大的事。又不是小孩子了，再不久就十八了。」
    「怎么跟洛堂今天说的话一样，你们是套好了吗？」
    「哦，套好了又怎样？本来就是事实啊。」说着脑子晃的差点让她跌倒。
    她顿了下站稳了脚才又继续走「你小心点。」
    看着她三反两次快撞墙、摔车跌倒的样子就觉得不行，他找了个地方停车「你脚踏车放着，我载你回去。」
    「喂，不会被坑吗？」看着自己车被安顿在脚踏车行，自己都觉得不安稳。
    他摇头「老闆你看下这车哪有问题，我明天来取。」老闆点点头，其实也没什么问题，就是煞车调调、车轮旧了可以考虑换个新的，还得充气就是了。
    甄宏佑带着她把包都安顿好才坐上车「上车，」何筱罧不情愿的上坐「坐稳了哦。要是没办法就抱好我。」后头的人哦了一声。
    速度倒也不算快，只是停红走绿的时候她常常撞上他的背，为了不撞上反倒手抓着后面用力了。
    「你再抓我真的要摔车了。」甄宏佑一把抓过她的手「抱着。要不就抓衣服，小心别摔死。」
    何筱罧掐了下他的腰「说话注意点，要真摔了还有你垫底呢！」
    「到底抱不抱？」
    「抱啊，我抱死你我跟你说。」说着手环过他的腰用力一抱。
    他紧急煞车「喂，想掐死我啊！很痛欸！」见她摆着鬼脸，甄宏佑差点气得没叫她下车「病人难伺候！」没等她说话又拉过她的手「好好抱着，正常抱。要怕撞怕晃脑就贴着。」随后自顾自骑车，何筱罧这一脸乖巧抱着，脸没贴着，倒是额头贴上了。
    一路上何筱罧都没说话，也没仔细看过路途的街道，只知道他停过车说要买东西，回到家她便洗了个澡。
    甄宏佑看着何筱罧才量过体温的温度计「你太绝了，洗了个热水澡温度没降以外，居然还不流汗，太扯了吧！」
    「你给我喝酒我也不一定醉得了。」
    他朝她摇摇头「我也想喝，但没成年不行。」
    甄宏佑三两下弄了东西「先吃个退烧药吧。」
    何筱罧本想自己煮，可甄宏佑不会煮说要叫外卖，于是打上电话给自己老妈求助。
    等何筱罧吃上稀饭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你是不是没放盐？」
    「我放了啊。」
    她又吃了一口「你没放，你放的是味精。」说着最后还是喝完了，她讨厌味精。
    甄宏佑又给她量了体温，吃了退烧药才降了点「明天不去上课了。」他说。
    「不能，三段期末考没一会儿就到了，我不能落进度的。」
    「都发烧了还想着去上课，这么向上的吗？」甄宏佑一巴掌把退热贴拍在她额头上「等退烧了再来商量。」
    「那烧退了就不请假。」
    甄宏佑没回话，只是弄好了东西在她旁边，她躺在床上，他在她书桌前做自己的事。
    放学后慕甜馨一个电话打了过去，程青接了，只差何筱罧没接起来「欸接了接了，筱罧你还好吗？」
    何筱罧淡淡一句嗯，下一秒便问着下午的课上了什么、有什么作业「不着急，我再发给你！」
    慕填馨刚说完，程青便接上话「欸那男生是你喜欢的人吗？还是你男票啊？」
    「得了吧那么八卦呢，都不是。你俩别瞎想，青青你要喜欢就追吧不拦你。」她打着哈哈说着，知道程青不会去追，第一眼肯定是觉得好看和喜欢的，但就不是她的类型。
    「何筱罧你快点睡觉，别讲电话了。」说着关上了灯，只留下床头昏黄的檯灯。
    「你听到什么了？」程青一下子就机灵了「哇靠是那个男生对不对！你们同居吗？！」
    「不是。」也不知道何筱罧回答的是哪一个「只是邻居罢了，你们也快睡吧。我要烧退了明天就去学校，晚安。」不等她们反应便掛了电话。
    何筱罧一抬头就看向他「进来不敲门不出声，这下好了两婆子都知道大晚上我和你在一块。」
    「有差吗？」甄宏佑坐上床边「你是怕她们误会什么吗？还是你自己在乱想什么？」
    「…滚。」说着手机丢在一旁，棉被拉过半捂着头要睡觉。
    甄宏佑扯着她的被子「你想闷死自己啊，冷可以多盖。」
    「重。」说的是被子。
    他掀开棉被一角，整个人躺了进去「要我当厚棉被也可以，但你不要攻击我就好。」
    她面向他「下去。」
    「哦，之前你睡叔叔阿姨的房间，我睡你床来着，你让我睡哪？」
    「客厅。」她背对他「地板也可以，如果你不介意凉的话。」
    甄宏佑一手抱过她往自己拦「真残忍，快睡觉吧。我累了。」
    「放手。不然我推你下去。」他没反应，不想推的她最后还是动手「喂来真的啊？！」
    甄宏佑紧紧抱着她「哪来的病人力气还那么能打。」他整了舒服的位置才闭上眼睛。
    「喂，你别睡着。别睡这啦，你想被我传染吗？」
    他摇摇头「这样我爸妈就要多照顾两个病人了。」
    「既然知道还不赶快滚！是疯了吗？」
    甄宏佑一个抱紧「我就不！」她打了打他的手，太紧了，痛。
    「喂，你是有什么问题吗？甄宏佑你是校队前锋，明天不练习的吗？」
    「练啊，可你病着。明天你再请假吧，我也会再请一天的。」
    这是为什么？「你这是在关心我吗？还有，到底为什么不滚下去？」何筱罧背对着他，表情是那样不明白。
    「关心你怎么了，抱着你才好睡觉。」
    「你不会抱娃娃啊，阿极给你抱啊。」
    甄宏佑调整了下姿势，何筱罧的背是紧贴着他的，另一手胡乱揉着她的头「问题真多，快睡觉。」
    「你别摸我的头！」语气有些激动，明明自己的心跳是最快的，可背后感受到他的心跳，自己的却又跳得仓促了。
    也不知道哪学来的，他在耳边轻声一句「再吵就都不用睡了，晚安。」
    那叫何筱罧听得酥麻，耳朵痒得又不敢伸手去碰，身体倒是反应得僵直「你放松点，不然我像抱木头睡觉似的。」
    「那你手倒是安分点，还有你那张嘴说出来的话。」
    「又在想什么？我的狂犬病吗？」她大概知道他什么意思了，猛摇头。
    手捏了捏她的腰「太僵硬了，木偶吗？」
    她怕痒，被捏哪就反射性缩一下「干嘛呢！」
    顺势就让何筱罧翻了身面对他「我不喜欢你背对我。」黑暗中他看着她有些慌乱不安的表情，竟还有些窃喜「怕什么，我又不是别人。」
    「你现在，说的每句话都有问题。」她咽了下口水「不对，打从那天开始就有问题。」
    甄宏佑又一次把她抱向自己，她手抵着他，距离问题和来不及反应下，抵在了他的腹部「干嘛？想摸腹肌啊？」
    一抽回手他又拉近了距离，她一个反应又抵了上去，一个劲手抵上了胸膛，又反应过来握紧了拳头，她不敢说话。
    「你不要缩。」黑暗中能隐约看到少年的脸，何筱罧愣住的大眼睛忍不住死死闭上，好一会儿才缓缓张开，但他依旧看着她。
    「…我想睡觉，很难吗？」她说话有些鼻音，竟意外的叫人好听，听着和平常不一样的感觉。
    甄宏佑摇摇头「我发现你有鼻音说话挺好听的。」于是她就闭麦了。
    「禁不起夸吗？说话。」她摇头。
    僵持了一会儿，他靠上她耳边「说不说话，嗯？」气都是打上了脖颈，耳里也是没少，她还是一个劲摇头，脸都红了。
    他凑上了她的脖子「你你你干嘛呢！」居然不痛？！这不狂犬病发吗他？
    何筱罧的疑问并没有得到解答，她只能感觉到他的头发时不时擦过她的脸和脖颈之间，偏偏脖子又被他弄得很痒「你你你…」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甚至感觉到他的动作「为什么要吸我的肉…你是水蛭吸血吗？」

 Ch12

    其实她知道他大概是在种草莓「真不知道我在干嘛吗？」
    而后又凑上耳边「不对，你一定知道。」说着直接上嘴了，何筱罧措手不及地手打在他胸膛上，甄宏佑一隻手抵着她小脑袋瓜。
    何筱罧死命推着他拉开距离「不是说了，做这种事前想清楚原因吗？」貌似被吻得糊涂，声音都有些轻柔。
    甄宏佑有些低哑的嗓音说着「就是单纯想。」他把她拉回来「但只有对你。」
    「开什么玩笑，你又不喜欢我。」
    「我是没喜欢过谁，毕竟我没谈过，我也不会谈。」
    「是不会还是不懂？」
    「都有。」说完又朝她倾身。
    她再一次推开他「你自己先好好想想。」
    何筱罧又一次背对他，双手捂着自己那通红的脸，妈呀我到底在干嘛啊…貌似全身上下，耳边都还留有他的温度和声音。
    甄宏佑没再碰她，只是呆愣地看着天花板思考她说的话。
    何筱罧比他早起，虽然退烧了，但病懨懨的身子依旧使不上多少力气。
    「我弄就好了，起那么早干嘛？」甄宏佑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
    「刷牙洗脸去，好了再来跟我争。」
    「早好了。」他走上前拿过她手上的锅铲「你去坐着，还有什么要弄？」
    何筱罧转身就是弄别的东西「我自己可以，你去坐着。」
    东西舀上盘子，他放下手上的东西站在她后边「哦，你手怎么一直在抖？」
    她还没倒牛奶就一直在抖，估计使不上力就这样了「我来吧，别动。」他覆上她的手去倒牛奶「你喝的多吗？」她摇头，倒了一半再多一些。
    「松手，去坐着。」说着把牛奶冰了起来「快点，还想我抱你吗？」她摇头，把盘子都放上了餐桌。
    吃饱了早饭，何筱罧就去晾衣服「你走开！我自己来。」看到甄宏佑走来，她连忙说着「这都女生的东西。」
    他连连后退「好吧，不过平常我在家也有帮忙啦，看过我妈的应该你的也没关係吧。」
    「滚！」羞红的脸又充斥着整个氛围，身后的人倒偷偷笑着「有点可爱是怎样…」
    「喂，再不出门就迟到了。」
    「我帮你请好假了，跟你那两朋友说的。」
    何筱罧翻开手机记录「你怎么解锁的？！」
    「指纹啊，我的指纹也印上了。」
    「你不会偷改顺序了吧？」他点头「这样我怎么删你的啊，重弄一个还很麻烦欸。」
    他转过头「你还想删我的啊？」他朝她招了招手。
    「干嘛？」
    「你过来，过来就对了。」待她靠近走到他不远处，他一个伸手把她拉了过来。
    何筱罧被傢具绊到，朝甄宏佑身上跌了过去，双手扶在他的肩上「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脸倒是不自觉又红了「谁叫你要拉我。」
    「你先别动。」她每动一下就会有意无意碰到他「别乱动！」说着他打上了她的小pp。
    她愣大了眼「你你你打我干嘛，还打我屁股！」
    他乔了乔身子，她半跪在上，手依旧在他的肩上，他一手抵着她的背，一手托着她的小pp「再乱吵乱动，接着打。」
    「不能！」说着要起身，又被他压了下来「手拿开！」脸是越红，说的话也越没有底气。
    他突然觉得好笑，可又不是大笑「真乖啊，像小狗一样。」
    「小心我咬你。」
    「你咬啊，真敢咬再说。」他伸出手指挑衅她，她还真咬上了「痛！」
    甄宏佑拉过她，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让你咬你还真咬啊。」俯身就是咬她嘴巴。
    她捧起他的脑袋就是一撞「啊嘶…何筱罧！」
    「你自找的！」她推开他。
    甄宏佑吃痛地手抵着额头，这一下可不是说假的，痛的不得了。
    何筱罧抵着锁住的房门，背缓缓顺势而下坐在地上，手抱着双膝，头埋了起来。
    「到底为什么啦…」紧皱的眉头散不开，越想越不明白，眼泪却也被逼了出来，回不去了。
    我花了三年的时间从喜欢到暗恋，告白了一次又一次，屡屡都是假装没听见收场，不是讶异就是淡定，花了一年的时间去淡忘，因为搬家又遇上了，纵使有意无意心动，第五年了还不放过我吗？
    她死死咬着下唇，闷声痛哭着。
    「如果可以寧愿遇上也不喜欢你，要是连相遇都没有才真的是最好的。」
    手机传来了讯息，不是任何一位女生朋友「有好一点吗？」是洛堂。
    「还好，死不了。我还烧过40度呢。」那会儿甄宏佑知道，但也只是一句保重。
    洛堂打了哈哈「精神还挺好啊，有没有空去看星星？」
    「哪啊？你去想到看星星，不会遇上女神了吧？」
    「没，我天文社的。缺人呢，多找人去。」
    「缺多少，我问问我朋友，资讯发给我吧。」
    「够义气，一定来啊！」
    何筱罧发了句好哈哈几字就问人去了。
    程青、慕甜馨、何依、景嫣都去，可惜的是沉荷要备考，三类组可累了。
    「加我五个女生，你们还有谁去啊？」
    「加我四个社干，哦还有甄宏佑也去。」
    她怎么忘了还有这个王八蛋，偏偏他又不姓王，真是要命。
    「已读我呢。你俩没事吧？」
    「一言难尽。」她忍不住摇头。
    洛堂发来的话更是让她一愣「没事，女生那么多一定会保护你的。」
    「是会先把我推到悬崖边吧…」
    「好啦有困难找我欧给，但我无能为力的你就自己加油吧哈哈。」
    甄宏佑听着对方说了一堆「当真？那行吧，多少人？」听到后面都快睡着了「二十个人你怎么分…超过一半都女的？」
    「都衝你来的啊，篮球校队帅哥欸哈哈。」
    「真是谢囉，知道了啦。我是看在她去的份上，不然我绝对不会去那种鬼地方。」在掛电话前他警告着「还有，别让人烦我。天文副社你欧给吧？不然直接说我不会去更好。」洛堂只好被迫点头道好。
    三段期末考试一结束，慕甜馨便拉着何筱罧说要吃饭「走啦，我们去吃饭！」
    「就我俩？」
    「还有唐梨、许可欣和王臻。逛街完吃饭，多好啊，你就去吧～」
    何筱罧说不过她「好好好，扫完地吗？」慕甜馨点点头。
    「那我说一下。」说着给洛堂传了讯息，本来是约好打一场球，聊聊天文社活动的事。
    「传个讯息你打来干嘛？」
    「那你可以不要接啊。」
    「那我掛了。」
    「欸等等等！先不要！」洛堂急忙阻止她「有没有空讨论一下？我懒得打球了，很累。」
    何筱罧想了想答应道「那行啊，一会儿校门等我，顺便吃饭讨论。可以？」
    洛堂嗯声回应「不要让我等，最近天气热了，而且我刚刚一直被使唤很累。」
    「你又不是篮球校队要训练，谁使唤你了那么累？」
    洛堂呵呵几声「没办法我太优秀了，电脑资讯啥的都会还快速。」随后打着哈哈说着自己膨胀开玩笑的。
    「知道了，大概十分鐘吧。我马上。」掛了电话，打扫完才敢收拾书包背着走人。
    几人刚走出校门，就见洛堂上前「你很慢欸，热死了。」
    「请你喝饮料可以吧？」
    「真的哦？说好了哦哈哈。」
    何筱罧回头介绍洛堂，唐梨以前也是一个初中的「所以他要跟我们一起吃饭吗？」慕甜馨开口。
    啊…忘了欸「你们考完了？」洛堂点头「饿吗？要不要一起逛街吃饭，顺便讨论？」
    「哦我是没差啦，你们欧给就好。」
    五个女孩加上一个高个子男孩，会不会显得太突兀了点？
    「所以目前是7个男生，13个女生对吗？」
    「本来是啦…但甄宏佑说要骗人说他不会去，所以女生去掉你们只剩3个。」
    「15个人还好吧，人数有影响？」
    「拜託，奇数欸。做活动你要最后的男女一组吗？你要跟甄宏佑是不是？」
    何筱罧猛摇头「寧愿跟你也不要跟他。」
    洛堂也只是随便说说开玩笑罢了「所以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吵架了？」
    她招了招手「你过来。」窸窸窣窣了几句，洛堂听得大笑，一下尷尬害羞一下吃惊夸张的。
    「我都不知道他还会这样欸。」
    何筱罧摆摆手「别说这个，你怎么不问问唐梨她们？」她点了点她的肩膀「看星星去不去？」
    唐梨点头「好啊，在哪里啊？可欣、王臻，甜馨你们去吗？」
    「我有要去欸，你们要来吗？」慕甜馨说着，王臻后头接话「笑死，大家都去也太嗨。」
    何筱罧转头看他「搞定，18个人是偶数！」
    洛堂耸耸肩「你先告诉我7男11女怎么分房。」
    「男生就4、3啊，5、2也可以。女生5、6可吧，不要跟我说没有6人房哦！」
    洛堂道好，电话接起就是甄宏佑问话「喂你在哪？何筱罧呢？警卫说看到你们一块走了。」
    洛堂见甄宏佑这反应倒有些吃惊，护妻狂魔是这样用的吗？「在讨论天文活动呢，在去吃饭的路上，怎么了？」
    「哪啊我去找你们。」
    洛堂把电话拿远「甄宏佑说要过来。」
    「你跟他说我们在哪了？」
    他摇头「只知道去吃饭的路上。」
    何筱罧顿时愣了一下，说谎这招对他没用「问他有什么事，没事就掛电话。」
    甄宏佑牵着车朝电话喊了几声「喂、喂？洛堂你还在吗？喂！」
    「欸怎么了？你要没事的话我掛了啊。」也不等洛堂反应，何筱罧在他讲完就嗯掉电话。
    洛堂嘻嘻了几声「到时候他问我就说你掛的。」
    「你敢！」
    「好啦我开玩笑的。」
    甄宏佑打开定位「还敢掛我电话…」见着洛堂的头像不断在移动，他大概也猜到在哪了。

 Ch13

    兴许是平日又是期末考结束的关係，商场的人意外的多，电梯都有些排不到。
    「欸电梯来了。」慕甜馨说着，一伙人全进去了，里头还有其他乘客。
    「何筱罧！」
    何筱罧一个机灵躲在洛堂后面，他怎么那么快啊「哦我忘了我们有定位…sorry。」
    她恨不得切了洛堂「你不早说。」
    「你俩倒像猫抓老鼠嘻嘻。」
    「滚！」甄宏佑看见洛堂，一个箭步就上了电梯内，电梯门从准备关被迫打开。
    电梯倒是发出嗶声「承载重量已满。」
    几人互相看了看，何筱罧又往里头挤了挤，甄宏佑直接把她拽了出来「我们搭下一个。」
    何筱罧像隻小猫被甄宏佑拽着，抬头看了看就见他面无表情有些冷漠，更多的应该说是杀气吧…
    「你把我拽出来干嘛，我本来可以上去的！」
    「不是说了放学要等我吗？」
    「你不是在练习吗？」
    他摇头「考试结束练什么，文武双全啊？」
    何筱罧扭了扭身体「你先放开我，我还背着书包呢。」
    甄宏佑自己身上也背着包，拿过她的包背了起来「这次可减少重量了。」说着牵起她的手。
    「你干嘛呢？！」她拼命挣脱，他越抓越紧「嘶…会痛。」说的话又让他松手，改成了十指交扣「…你不害臊我都害臊了。」
    他低头耳边一句「这就害羞了，那之前那点可真不算什么？」她撇过头「走吧，你们在哪吃饭。」
    「你也要来啊？」
    「怎么，就我不能去，洛堂可以？」
    「那不一样啊，洛堂是天文副社。」
    甄宏佑瞇了瞇眼看她「刚才是谁躲着我来着？再敢躲在洛堂后面试试，别以为他长得高你就能躲。」
    「你发疯啊。干什么怪他，他又没做错事。」
    说的话又让他气得想咬「等等等一下，你要干嘛？」
    「咬你。」
    「这是在外面，你你你别乱来。」
    说罢就来了一电梯，里头空无一人，甄宏佑牵着何筱罧到里头「现在可以了。」
    他说着俯身靠近咬了她的脖子「嘶…！你咬我干嘛呢！」
    「还不知道为什么？」他说。
    她摇头「我怎么会知道，嘶…！」他又咬了。
    何筱罧手拍着他「你属狗啊，别乱咬。电梯里呢一会儿来人了。」才说完话，甄宏佑很幼稚的乱点了电梯，奔向不同楼层期间又恰巧的无人搭乘。
    他最后改成用吸的了「妈呀…」何筱罧单手捂着通红的脸不敢出声「你你你别闹了，一会儿怎么解释啊…」
    「头发放下来就好了，反正够长。」
    她突然一凉「你摸哪呢？！」
    甄宏佑手指抚着那分明的锁骨，低头就是一吻「挺好看的。」
    「那遮不了啊，大哥你动动脑子吧。三思而后行，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啊。」实在拽不过他也就成了盘中餐。
    「安静点行吗？」随后又多按了几个楼层。
    何筱罧一愣「别按了吧…」
    他开始审问她「电话是洛堂掛的吗？」她摇头。
    「你掛的？」她不敢动，只好眨眼带过。
    「说话。」手机在洛堂那，我就动了动手指只能算一半吧？她摇头「说谎，一定是你掛的。」
    低头就先咬她嘴巴，没一会儿又继续问「天文活动去不去？」这到底该点头摇头，还是点头吧…
    「很好。」又咬她嘴巴。
    「怎么我说实话还咬我？！」
    「奖励和处罚不会分吗？还是你想再来一遍？」她猛摇头。
    他又开口「分房处理好了？车上座位呢？」
    「我哪知道…分房这事当然男女个别分啊。」
    「我到时候找洛堂说一下，让咱俩…」
    「不行，绝对不行！」要跟他一间就是送命，哪有男女一间房的道理？
    甄宏佑笑了笑「我都还没说完你紧张什么？这么想跟我睡？」她摇头「要真跟我一间你还不愿意？」她继续摇头。
    「那好吧，本来想说隔壁房的，决定还是一间房好了。」
    何筱罧愣了「你耍我啊？」
    他呵呵几声「我哪敢啊。」看了下电梯楼层「快好了，」他放下她的头发「再等一会儿。」
    牵住的手将她抵在角落，另一手覆上她的脑袋压制住她，一吻就是长吻缠绵。
    两人从电梯走了出来，一路上何筱罧都低着头，松掉的发圈绕了两才套在甄宏佑的右手腕上。
    「脸抬起来，不然弄得我欺负你似的。」
    「本来就是…」
    有些赌气的声音的小情绪让他有些动摇，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好啦，我们去找他们吃饭了。吃完请你喝饮料？还是你想吃蛋糕？」
    「确定？」他点头「那说好了，不许耍我。」
    他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脑袋「知道了。」
    王臻一看何筱罧来了便伸手「这里！」看到一旁的甄宏佑忍不住问「欸那男生谁啊？男朋友吗？」几人纷纷抬头。
    慕甜馨看过他的「哦，我看过他。筱罧说是朋友来着。」
    「哇靠还一块来吃饭啊，你可真行。」洛堂说着拉开旁边的椅子给甄宏佑。
    许可欣一看也惊讶「哇筱罧，看不出来欸，有男朋友不说哦！」何筱罧连忙摆手道不是。
    唐梨听着愣了愣，随后开口「他怎么来了？」
    何筱罧有些尷尬的抽回手，拉开慕甜馨旁边的椅子坐下「呜呜…甜甜你要帮我。」
    慕甜馨来回看了看「他欺负你啊？那我帮不了了…」
    「唐梨～」何筱罧转而求助。
    她摇头「人小力薄，这讨厌鬼惹不起。」
    最后看向洛堂，他乾咳几声决定继续扒着自己的饭，笑了笑「你加油。」他大概能想到甄宏佑刚才又干了什么事。
    慕甜馨在她耳边低语「所以你们刚才去哪了？」
    「没去哪，就是把我抓去骂了一顿。」
    「为什么？你做错什么了吗？」
    何筱罧往她身上一靠「说我放学了不告诉他，还不给他通知一声，就被骂了。」
    慕甜馨笑了几声「控制欲还挺强。」
    「笑什么啦…」
    洛堂手肘撞了撞甄宏佑「你又干嘛了？」
    「没干嘛啊。」
    「屁啦，发圈都戴上了。」
    许可欣突然一句「欸筱罧，那你发圈勒？刚才不是还在吗？」
    「啊…应该是绑松了，路上掉了吧。」她扒了几口慕甜馨的饭「一会儿路上再买吧。」
    慕甜馨打了下她「欸，吃你自己的啦。」
    「还没来嘛嘻嘻。」
    饭桌上几人和谐聊天，洛堂也不忘和何筱罧讨论活动的事，一旁的甄宏佑静静吃着饭，听的同时还不忘抬头看她几眼。
    何筱罧习惯性走在最后面，两个男生自然也退到后面，四个女孩在前边走边聊。
    甄宏佑倒是偷偷牵起何筱罧的手，她挣脱，他又牵起，一旁的洛堂没说话。
    「你们要喝什么？」许可欣问着。
    「你要喝什么？」何筱罧看向洛堂。
    「哦对欸，你刚说要请我喝饮料。」
    「我为什么要提醒你…」
    洛堂呵呵了几声「冬瓜柠檬半糖少冰，谢啦。」
    「你喝什么？」
    「我不喝饮料，你刚不是说要请我吗？正好我请洛堂，我那杯直接给他，可以吧？」
    甄宏佑摇头「那是你要请他的自己付，你要喝什么？不喝就是替我省钱。」
    「不是还有蛋糕吗？那么计较呢。」
    「不一样，二选一。」
    「好啦，冬瓜青半糖去冰。」
    途中甄宏佑时不时偷抓何筱罧的手，像小狗偷吃肉骨头似的「咱去唱歌。」
    还是那熟悉的三十元一首歌的电唱机。
    「这种时候当然是，」何筱罧拿起麦克风就是给洛堂「洛堂先来唱一曲呀！」
    她把麦强塞到他手里「快点快点，开场一定要你才可以！」洛堂以前是合唱团的，唱起歌来和平常还真不一样。
    几人欢呼一人唱，一曲终后接着前身合唱团的唐梨，几人轮流唱着有些人嗓音还有些哑了。
    「我们间就像电影刚好遇见爆米花贪心的我把这可口都吞下……」
    何筱罧一个机灵后退「…你别在我耳边唱！」
    甄宏佑笑了几声「谁让你见洛堂唱歌那么兴奋。」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朋友之间不是很正常吗？就像你说的，朋友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啊。」她有些尷尬地笑了下。
    甄宏佑没说话，只是在进院内前跟人换了票，何筱罧也没想过他会跟人换票，旁边也没人，离他们也还有一些距离。
    灯光一暗，甄宏佑就伸手把她的头转向自己「你刚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朋友之间很正常？」
    何筱罧看着他这样突然感到害怕「就字面上的意思，你当初怎么说就是那意思，怎么了？」
    「所以洛堂碰你、捏你脸也不生气？」
    「初中陆肖羽、奥威、武津搭人轿子，我上去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你在不高兴什么？」
    他舔了舔乾涩的唇「我说过了，在你为什么这么做之前，先想想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说。
    「对我在不高兴。」
    「…什么？」
    「我生气你讲那句话，朋友之间很正常，我们仅限于朋友吗？」他问。
    何筱罧愣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双手紧握住她的肩，差一点就能捏碎似的，手一松，头就靠上她的肩膀「我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像我现在这样一样纠结，我自己都不敢确定。」他伸手抱她「牵手的时候好一点，像现在这样抱你也好一点，光是一起睡觉也会，脑袋会突然空白，心跳也会很快，可你一开口说话总能将我拉回来。」
    「所以…你那时候咬我就是要说这个吗？那天开始莫名其妙的行为都是因为这个？」
    「大概吧…你没反抗我就越想继续，你一拒绝我就不高兴。但那时候太害怕了，朋友当的好好的，突然喜欢上也觉得很奇怪。」
    「…初中的时候呢？」何筱罧拉开距离「初中的时候，到底喜欢没喜欢过我？」
    甄宏佑愣了很久才摇头「你那时候说的，说过的，谣言什么的我都听到了，也都知道。」
    「但我就是觉得这不太可能，直到你说出来我都不敢想，唯一想的是不破坏原来一段好的关係，好的状态。」
    何筱罧沉住气「什么叫好的关係好的状态？对你来说怎么样才叫好？」她忍不住的哭嗓说话「我花了三年从认识你，到第一个男生好朋友，再到莫名其妙喜欢上你，直到你漠视我的感情冷暴力似的拒绝我。」
    「那期间还多花一年去忘记你，是你闯进来又离开，直到变成邻居、变成对校。我本来不想理你，可你又闯进来，表现得如同往常一样，偏偏我像傻子一样对你时不时心动，你要我怎么办？」
    「我做的事你都不太抗拒，是不是还喜欢我？」
    她扯了扯嘴角「你要一个女的你被男的吻，你力气够吗？」这人是真傻装傻？
    「那你还喜欢我吗？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在一起啊。」
    「我不是不喜欢你，也不是讨厌你。」她抹了抹眼角，强忍住流泪的衝动「是我不敢喜欢你，在你再次闯进来之前，我是一点谈恋爱的心都不想有了，已经到不是非你不可的了。」

 Ch14

    电影一结束，何筱罧就独自跑到化妆室，几人见状纷纷看向甄宏佑「筱罧怎么啦？是不是胃又不太舒服了。」许可欣看着她带着有些乱的步伐离开。
    「我去买胃药给她吧。」
    「我跟你去，正好我也买个药。」
    慕甜馨和许可欣去买药，唐梨和王臻两人去完厕所就等着何筱罧，时不时问她哪不舒服，要不要帮忙啥的。
    只有洛堂走上前问甄宏佑「你不会又和她说了什么话吧？阿佑你真的让人不省心。」
    「我告诉她了。」
    「什么？」
    「我好像喜欢她，但是、」
    「靠，但是个屁啊但是。怎么你告白完她跑了呢？你一定说了什么鬼话。」洛堂算是瞭解他的少数人之一了。
    甄宏佑翻了他一个白眼「干是要不要听我讲完？」
    洛堂摆摆手让他说话，花了大半时间说完，洛堂劈头就骂「你真的是白痴欸！」
    「你才白痴啦，讲清楚。」
    「喔要怎么讲，又不能说都你的错，可你们都没什么错啊！」洛堂挠了挠头「你啦，干嘛没事对她搂搂抱抱，又牵手又亲嘴又睡觉的。」
    「那她到底是喜欢还不喜欢我？」
    洛堂摇头却不是针对他的问题回答「我觉得何筱罧还没白痴到那种程度，不是你的眼神执念就是话中带刺刺激她，你最好再仔细想想。」
    「她是有说过叫我做事前好好想想为什么这么做。」
    洛堂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那就对了嘛！」手又是拍了拍甄宏佑的肩「你看，这很明显了还是有你的问题存在，她不反抗没说话不一定真的没怎么想，怕不是三年太瞭解你，就是对你疯狂的行为感到陌生害怕而沉默。」
    甄宏佑听着沉默了「…那我现在怎么办？」
    等何筱罧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两个男孩的踪影，慕甜馨给她塞了胃药，许可欣水也递了上去。
    唐梨和王臻静静看着，何筱罧噎下几大口水才喘过气「我没事，就是冷气太凉了胃疼。」
    几人放心地点点头，许可欣一看少了人便问「欸他们两个男生勒？」
    「好像去游戏机那了，我们过去会合吧。」王臻说着，唐梨接话问她。
    「筱罧你要真不舒服就先回家吧，反正下次还能再约的。我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慕甜馨点点头「我也是，我还要骑车回去做饭呢。」
    几句再见就此分别，何筱罧走到游戏机旁，伸手就是拦过篮球不投钱乾投。
    「欸在那呢，你自己看着办啊。」洛堂指着何筱罧的方向走了过去「何筱罧，我先回去了。拜拜。」她点头挥手，就见他身后的甄宏佑迎面而来。
    甄宏佑从地上接过她的背包「走吧。」
    一路上何筱罧没说话，只是跟在他后面，牵好车一上去就让她坐在后面。
    「那我的车呢？」她说。
    「明天搭车来，再去牵车。」她只是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累着了，又或着是哭累了，何筱罧睡得倒熟，甄宏佑倒怕她被弄醒，很是小心避开坑坑洼洼的蜿蜒小路。
    一到家门前就难倒他了，好不容易停了车转身去移动她，小脑袋是直接往他身上倒。
    「怎么睡得跟猪一样…」
    废了好大一功夫才开的门，率先把她安置在床上才敢放下包。
    眼前的人小声呼吸着，甄宏佑看着她静静躺在床上，偶尔翻个身抱住被子，感觉能看一天。
    看着看着他打了个哈欠，直接坐在地上趴在床边睡着了。
    突然颳风下雨的，被吹起的窗帘狠狠打在何筱罧脸上，侧着脸不面对强风去关上窗户都显得吃力，甄宏佑一见便上前帮忙，接住差点跌倒的她。
    回头是愣住了，可又不厌恶这样的接触。
    「没事吧？」她摇头。
    突然身上一紧，何筱罧用力睁开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原来是梦，可被抱紧的真实感确实来自身旁的人，外头的确也在下雨。
    甄宏佑抱着何筱罧睡在旁边，长长的睫毛似乎梦到了什么而抖动着，她小心翼翼伸手去拿手机，六点半了，还得去休业式。
    不敢叫醒他，也不敢轻易移动，她只好缓慢地挪动身体和抱紧自己的手，甄宏佑像是做噩梦一般反抓住她的手。
    「不…」他在说什么？
    「…离开我…」何筱罧还想凑近点听，甄宏佑突然睁开双眼，四目相交愣了一会儿，他手拦过她就是用力一抱，呼吸急促好似缓不过刚才的梦。
    何筱罧眨了眨眼，无处安放的手最后覆上他的背「怎么啦？不怕不怕啊。」轻柔的语气像安慰小孩似的，轻抚着他，又拍了拍「乖啊，不怕。」
    等到甄宏佑缓过来还是没放手「…你还好吗？我们还要去休业式哦。」
    他摇头边蹭到她脖颈间「…不好。」
    「做噩梦了？不怕啊那是梦不是真的。」
    「我梦到你不要我，离开我了。」他说。
    原本抚着的手顿时停了下来「你不会离开我对吗？」
    何筱罧缓过神浅笑，手覆上他的头「几岁了你，来不及做早饭了，休业式不能迟到。」
    「再让我抱一会儿…」他用力吸了一口气，她瞬间感到一股凉意，心脏是异常跳得快速。
    「…你心跳好快。」他咬了口脖子又吻了下。
    何筱罧闷哼一声「好不容易一晚上消的，你还来？我话都说多少次了。」
    「我记得啊，但是…」
    「但是什么？」
    「我想看你放头发。」说着手覆上她脑袋吻了下去「…好神奇。」
    「…什么？」
    甄宏佑看着她就是笑「就是很突然，我也是第一次这样。太多说不清楚，就是好神奇。」何筱罧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是啊，当一个不懂喜欢的人，突然喜欢上一个人，因为对方而开心、难过、生气，有时候任何一刻都好期待，却也好害怕，真的很神奇。
    甄宏佑揉了揉她的发「…好痒…」
    他笑「可是我喜欢。」又是向她吸了一口气。
    「我是氧气筒吗？」
    「不是。」他想了下「说你是氧气比较贴切。」
    「…为什么？」
    「我生活在水下，需要氧气。你喜欢海，那便是喜欢我，我们需要彼此。」
    何筱罧愣了下「现场即兴作诗吗？」
    「你不懂吗？」她没说话。
    …怎么可能不懂。
    我生活在水下，无论我是海是鱼是鲸，我都需要氧气，你就是我的氧气。
    你喜欢有关海的一切，那么你是喜欢我的，既然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我们为什么不在一起？
    我们需要彼此。
    甄宏佑伸手去看通知「停课了，休业式不用去了，直接放假。」
    何筱罧翻开班群，的确因为颱风的关係停课了，学校只是发了直接放假无补休业式的通知。
    「怎么了？家里吃的不够？」
    她摇头「还好，短短两三天还是够的。」
    「既然不用去学校，那就再睡一会儿吧。」说着又摸了摸她的头。
    「我睡不回去，你自己睡吧。」何筱罧起了身子就去弄吃的，有些饿了「虽然是暑假，但我们也要三年级了。」
    是啊。很快我们就成年了，即使不是二十岁的公民，也是合法成年的小大人了。
    但小大人、成年，我们真的有这个资格去拥有、去面对，去负责吗？
    成年的定义是什么？
    怎么样才能算是一个大人？
    「如果不成年，也许我们都无法跨出下一步，无法改变现况吧。」
    「嗯？你说什么？」他摇头。
    即使成年了，
    十八岁的我们也介于成年与未成年之间。
    可能是因为颱风天的关係，时间异常的漫长，家中的网路都有些不稳，电视倒也快跟上它了。
    甄妈频频打视频电话说要不然就过去陪他们，要不就让他们过来，也就隔着一条马路依旧担心这一出门可能都不太好，毕竟风实在是太大了，从第一眼见到何筱罧都觉得推一下就能倒，风吹一下就能飞。
    「你就别操心了，等颱风过得差不多了就好了。两个都要成年的孩子能发生什么事，吃饱穿暖重要，安全固然重要。」一旁的甄爸说的话都传了过去，甄宏佑说了几句话便让二老暂时相信。
    「等小一点我们再过去，颱风天还出门真不好，妈你自己跟爸注意啊。」
    说罢掛了电话，想到老爸说到都要成年的孩子，就莫名皱眉，转头就见何筱罧正看着电视萤幕晃荡，声音断断续续的「别看了，小心眼睛坏掉。」伸手就是关了电视。
    「我就看看新闻…何况网路都这样了，我手机不好使。」
    「用我的，没密码你自己开吧。」他将手机递给她「那么执着看新闻呢。」
    「你要没事就去复习做题啊，开学不是还复习考吗？」
    甄宏佑坐在她旁边「那么爱学习？」她摇头回答不爱「你自己也一样还让我去做题啊？」
    「咱俩又不是一个科系的，何况复习做题又不等同于爱学习。」
    何筱罧一看完新闻便把手机还给他「我看完了，谢啦。」起身就是要走。
    「欸，」他拉住她「去哪？别说弄午饭，这才九点半。」
    「我又没说我要弄饭，」她突然觉得好笑「我要回房间看书。」说着挣脱他的手。
    他不但没放，反倒还抓紧了些，何筱罧差点没痛得出声，一用力就是把她整个人拉回来，整个人跌坐在甄宏佑的推上「你干嘛？！」
    「上次球赛的事还记得吧？就今天，我要你陪我玩，不能反驳。」
    「哦那我也今天，就不陪你玩，不能驳回。」
    「不管，你这不算数。」
    「谁管你啊！」
    「我管。」说着上前亲了她的额头。
    何筱罧愣了，甄宏佑倒是笑得开心「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完成愿望，不然你就只能一直让我抱着了。」
    的确，她的确斗不过他的力气，何筱罧叹了一口长气「…玩什么？」
    甄宏佑不知哪拿来的糖和眼罩「什么鬼…盲猜吗？」
    他点头「你要猜还是我猜？」
    「你猜吧。」他戴上眼罩，她随手拆了一颗糖递到他嘴边「不是要嚐了猜吗？干嘛不张嘴？」
    他笑了下「是你吃，我用嗅觉或味觉去猜。」
    「不是啊，我吃的话你怎么味觉猜？」见甄宏佑笑她才恍然大悟「我不要！这谁发明的！我不玩！」
    「哦那一直抱着也可以。」
    啊…真是该死「…给我啦。」她接过糖吃了几口，他一上前就闻到强烈的甜。
    「汽水吗？」
    她点头嗯声「什么汽水？」
    「你过来我再闻闻。」何筱罧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靠近「我闻不出来。」
    「那就继续闻吧。」
    「那我就一直抱着你。」
    何筱罧听完打他「快点，嗅觉真差，又过敏了是不是？」
    甄宏佑打着哈哈「有点。」抱着她的手顺势往上摸，让她痒得往前更靠近他了「怎么了？」
    「我才想问你干嘛没事摸我。」
    「哦，因为我想这样做。」说罢压着她的脑袋，手指很精准得划上嘴唇，低头就是一吻。
    何筱罧手抵着他闷声唔唔，等他放开「你干嘛啊？！」
    「除了嗅觉还能用味觉啊，可乐是不是？」
    她点头嗯声「但你也不能用烂招吧。」
    「这算烂招？那你自己来。」他说。

 Ch15

    何筱罧又拆了一颗糖，为了不让他再来一次，把糖都沾上唇的表面了「好了吗？」他问。
    她深呼吸了几次才敢慢慢靠近，轻轻落在他的唇上，甄宏佑嘴角微微上扬，舌尖先是试探的舔了舔，随后去吃她的嘴
    「你还用吸的，噁不噁心！」她推开他。
    「哪里噁心？我吻你也觉得噁心？」
    意识到自己说词不当只好频频摇头「我不是那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他压着她的背「你过来点，你怕我吗？」
    「谁怕你了，而且我本来就不用配合你玩好不好。这明明是情侣或是大冒险玩的游戏，凭什么我得要？」
    她说的理直气壮，甄宏佑抱住她「我们不是吗？」
    何筱罧眨了眨眼「我又没答应。」
    「你喜欢的是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我虽然以前不喜欢你，但我现在喜欢，我现在回覆的是你以前对我的感情，也是现在的。」
    「我又没说我喜欢你。」
    他点点头「你说的是不敢喜欢我，意思是你是喜欢我的只是你不敢说。」
    「你，你别太过分。」
    「彼此彼此，」他拍拍她的头「好了，现在我们是情侣了，继续游戏。」
    「我不要。」
    「驳回，请完成愿望。」一上前就是吃她「…苏打汽水，我不太喜欢。」
    何筱罧直接摘下他的眼罩「怎么了？想互换？」
    「你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一下子突然就喜欢我了？」
    「不是一下子，只是开窍罢了。你后悔喜欢我？」他给她戴上眼罩「再两颗糖就好。」
    突然的漆黑让何筱罧有些不适应，也不知是紧张还什么原因，呼吸渐渐地急促「甄宏佑，希望你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我会的。」嘴里塞了糖，有些甜，没一会儿便拿了起来「你自己来还是？」
    她凭空胡摸「你脸在哪？」
    他抓住她的手覆上自己的脸「这呢。」
    小手有些害怕似的摸索，找到唇的位置摸了摸才确认好「…痒。」
    何筱罧依旧唇贴唇的方式「有点甜…是不是奶茶？」
    「这么快的吗？」她嘻嘻笑着。
    很快又拆了一颗糖，甄宏佑依旧吃没一会儿便拿了起来「嗯…青苹果吗？」
    「…再一颗。」他说。
    她摘下眼罩「不行，你说两颗就两颗，已经结束了。」
    甄宏佑把眼罩给她戴回去，这次把唇上的糖都舔了乾净，又拆了一颗「你真的是…耍赖王…」
    「谢谢。」眼罩下她翻了个白眼。
    她舔了舔他的唇「没味道…你是不是没吃到外面…」他笑着点头说是。
    「这次换你主动。」他说。
    何筱罧内心叹了口气，微微向前就要打开他的嘴「你别用手，用嘴。」
    「蛤？我哪会啊…你有病啊？」说着又要求他「你嘴张大啊…」
    她先是小小嗅了一下，随后吐着舌头去试探，他倒含住了「你干嘛！」
    「继续。」
    何筱罧第二次依旧小心翼翼，才吃了一口就觉得不对「你没吃吧？」
    「我吃了。」
    「不对啊那我怎么吃不出来？」
    「你再吃啊。」甄宏佑的嘴角是无限上扬。
    何筱罧又一次尝试，单方面的接受让甄宏佑有些受不住，暗暗回应着她的嘴，越到后面就是伸手压住她「唔嗯…！」
    见不着光的她，其他感官都异常敏锐、敏感，能感受到他不断吸吮着她，舌间是一直纠缠着，背部和脑袋上的手都有些用力。
    在她背后的手来回轻轻抚着，有些痒，可又让他好想把她揉进自己怀里，原本捧着脸的小手也抵在他的胸前，无处安放地紧抓着他的衣服。
    甄宏佑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的人红了耳朵，脸上也带着红晕，手又不自觉上前摸了一把「别碰我！」何筱罧的声音听着突然轻柔，力气都被他抽光似的。
    「我给你摘眼罩。」
    「不用，我自己摘。」会那么红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他自己都没发觉吗？「你先放开我坐到旁边。」
    「哦，我不是故意的。」他知道她为什么这样了「我不会那么早碰你。」
    「闭嘴。」她顿了下「你先让他下去，还有我摘完眼罩你也不要看我。」她转向另一边取下眼罩，重见光明真好，她捏了捏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
    「好点了吗？」甄宏佑让她转向自己「我看看。」
    「我不是说别看我吗？」她转了回去「我不想再陪你玩这类的游戏了。」
    甄宏佑安慰她「好嘛，我不知道你受不了。」
    「你刚不是说要念书吗？去吧，中午再出来一块吃饭。」
    「我没力…腿软…」
    何筱罧才刚说完，他就起身打横抱起她「我抱你去，但要给我奖励。」
    「不要你抱。」
    「来不及了，你要给我什么奖励？」
    她坐在床上看着甄宏佑单跪在她面前「还是你亲亲我吧？挑一个地方。」她摇头。
    「那我跟你要奖励了？」
    「那算了吧，我自己来。」说着盖住了他的眼睛，甄宏佑突然一热，嚥了下口水，耳朵都红了。
    「去哪学的？」
    「就是好奇试试罢了…」她越说越小声。
    「…你要再来一次真的不能。」说着捏了下她的脸才离开。
    隔了几天雨势才终于小了点，风也渐渐减弱，颱风已过往北向去。
    洛堂建立了一个群组「嘿，资讯我都丢记事本了，自己去看哈。」
    是关于三天两夜的活动，白天还是多少会跑一下体验，晚上就是特意去看星空、找都市见不着的东西。
    讯息一过去就是已读，何筱罧直接一通打去「洛堂你说话，为什么只有我和甄宏佑没在上面？你干什么了？」
    「呃…我怕写出来尷尬啊…阿佑说和你一间房，我本来没要这样的。」他噎了口水「可那会儿订饭店的时候人家也挺尷尬的，就只好把你俩放一块了。」
    何筱罧忍不住翻白眼「…你可真天才。」
    他知道这事？不对，傻子都看得出来「你当天等着，我一定先揍你再出发。」
    「得了吧，阿佑在我就压力山大。」说着摇了摇头。
    「怎么了？」
    「虽然他信我也信你，但你多少也知道他是什么样的，还是多注意点好。没事的话就掰啦。」
    电话被掛断，何筱罧微微皱起了眉头「…为啥我好像懂又不懂的。」
    当天一大早就起床了，何筱罧整好了早饭，一去叫甄宏佑却发现他不在「去哪儿了他…」
    才回头就见他汗流浹背喘着气「跑步回来休息一下就去洗澡。」
    过没几分何筱罧又去叫他，甄宏佑惊吓一声「你进来不敲门啊？！」他才刚从浴室出来。
    「游泳课都看过几次了。我还想怎么还没出来，洗得也挺快的啊。」她撇眼「衣服还不穿上小心着凉，记得身体擦乾净，你毛巾别光顾着擦头发。」
    「你突然像我妈了。」
    「那你还喜欢一个妈妈啊。」说罢转身就要离开，甄宏佑上前一手就拉过她「我又没说什么，你要小妈妈那我就小爸爸了。」
    「说什么呢。你别抱我，衣服都湿了。」她拿过他的毛巾，直接上手给他擦，他伸手摀住她眼睛「喂你干嘛啊，看不到了！」
    「给我擦身体。」
    「我才不要！你要真感冒就一个人在这吧，反正叔叔阿姨也在家。」
    「你才不会让我一病人在这。」他捏她的脸「要不要擦？」
    「那你手拿开啊…」
    「就这么擦，快点。」
    此刻何筱罧只觉得头疼「要痒了记得说。」
    甄宏佑嗯声回答，何筱罧手抓着毛巾两端去摸索他在哪，才碰到腰就让他坐直了腰板。
    她还是能知道碰的地方是哪的，往上三两下就擦好了，只是好巧不巧毛巾擦过去一个不安全的位置，甄宏佑拦过她的腰吻了她「…你干嘛啊！」
    「你知道你弄到哪吗？」
    「…哪啊…？」说着抓住她一隻手从腰到腹部，再一路向上「你拿我手干嘛呢！」
    指尖碰到一地方他便停下「这呢。」让何筱罧瞬间手握紧成了拳头「…擦好了手能拿开了吧？」
    好不容易重见光明，还得让她给他擦头发、吹乾……「…可真是个大少爷。」
    「怎么说你也有摸到我的腹肌啊，还是你想再一次？」
    「呵呵…原来是腹肌啊？我还以为是一团肉呢。」原本低着头的甄宏佑抬起头来「干嘛呢，你抬头我怎么擦？」
    他拉过她用力一抱「在你擦乾前就这样。」
    她的手还在他头上，可这姿势越看越不太合适，手是紧紧贴在她的腰上「你闭什么眼睛，干嘛呢你？没事折疼我干嘛啊？」
    他凑到她脖颈间深吸一口气「真好。」
    「好什么好啊你，快放开，你这样我怎么弄？」脸因此变得很近，一贴就能吻到。
    何筱罧耐不住他的力气，给他擦好了头发就问「放手不？我都擦完了。」
    甄宏佑摇头「还要吹乾。」
    「你不放手我怎么弄？」
    「先给你奖励啊。」说罢往她的方向倒，她躺在床上手还抱着他，他顺势压在她上面「你可别一个激动把我头发拔了。」低头就是吻她，她的手却碰不着他的背只得转向他的头，突然一个酥麻窜到他脑子上，手从腰间转而托着她的小pp。
    「唔嗯…！甄…宏佑！」
    「你放心…我说了我不会那么早碰你。」
    何筱罧头一转向，甄宏佑就在她脖颈间笑，转头又咬她「喂…！别闹了，咱约的十点集合。」
    「才快八点，怕什么？」她的脖子倒被他折疼了很久。
    吹乾了头发，吃了早饭，收拾好东西就出发了，一路上何筱罧都还是有些不自在，披头散发的虽然梳过头了，公车上甄宏佑坐在她旁边打着游戏。
    「我原来那个发圈呢？」他手上换成了别条。
    甄宏佑上手就给她扎一简单的马尾「松了，你先用这个。」
    她还是会想到他做的那些事，但谁又何尝不是？
    我们总是在成年的边缘试探着成年。
    而成年也因此考验着我们，于是我们被此束缚着。

 Ch16

    感觉一车厢一半都包下来似的，女孩坐一边，男孩坐一边，高铁路程上一下子就到站了。
    行程是天文社安排的，洛堂和社长分别带领，不意外就先带我们到住所放行李。
    「筱罧我们一间！」程青、慕甜馨、景嫣和何依都等着她过去，唐梨、许可欣、王臻倒是和社干一间，剩下两人一间双人房。
    社长伸出手拿过她们手中的信封「欸等等，这是男社干的。」拿给她们另一个信封「四人房给你们。」
    「那筱罧呢？她睡哪？」
    甄宏佑拉过她「她跟我睡。」几个男生瞎起哄喊了起来「闭嘴，吵死了。」
    他看向她「走了，放行李。」
    「欸不是…你们怎么能这样啊，怎么能和男生…！」女孩们说着来气「你们明明六个人还拿五人房！」
    「哦你们不是本科生吗？饭店有加床服务啊。」
    「这是民宿！」
    「打地铺还是可以的，我们考察过地形了，都挺瘦的睡得了。」那男生回头「哦忘了说，虽然是五人房但也是六人房，你们没特地上网查吗？」
    社长拍了拍手「行了，半小时后这里集合。」
    何筱罧刚走进去就不说话了，应该是说不出话了，眼前落地窗一开就是阳台，向前一迈就能更看清海「晚上一定能看见星星。」她嘀咕着。
    「喂，你故意也不是这样的吧？」
    「什么？」他看了看「你说双人床吗？反正都睡过一张床了，还害羞呢？」
    何筱罧特别想一巴掌拍死他「得了，赶紧东西检查检查，半小时后下楼。」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一检查完他就大字形躺在床上「喂，你来的路上不流汗啊？」
    「流啊！」
    「那你还躺上了！」
    甄宏佑拉过她，何筱罧一个不稳落在他和床之间「你干嘛啊！」
    「现在你也躺了，」他笑「别纠结那些了，出来完干嘛想这么复杂。」
    手拦过她的腰一抱就是抱到底「早上起早了还跑步，我累了让我睡一会儿，时间到了叫我。」
    「喂、喂甄宏佑，你不会真睡死了吧？」我去…睡得也太快了吧！
    「…你别那么僵硬，不然我睡不好。」他说。
    耍我？！「就僵硬怎么了，我看你怎么睡！还不快起来！」
    「啊…让我睡觉嘛～」他一个劲在她脖子蹭，突然一口咬她的嘴「给你糖吃行了吧，我睡觉啦。」
    何筱罧一脸懵得眨眼睛，想找地方躦也没地，不知怎地躦他怀里去了，脸都埋得看不见了。
    洛堂在大厅来回走着，看着手机都觉得头疼「再晚一点社长就生气了，赶紧上车！」这仔细一看才发觉甄宏佑手里抱着何筱罧「睡着了？」
    他点头「不是迟到了吗？快走吧。」何筱罧窝在甄宏佑怀里倒是睡得安稳，身上穿着刚才他给穿的外套，帽子裹实盖住她脑袋，遮了一半的脸。
    「喂，一会儿坐的虽然是货车后面，但要走路程你还要抱吗？」洛堂走在他旁边说着。
    甄宏佑嗯了一声「手酸是一回事，但至少她不重。」给她安好位置就坐在她旁边，让脑袋靠在他身上。
    景嫣看了看都觉得叹气，该拿这傻闺蜜怎么办才好，何况甄宏佑不是不喜欢她吗？「怎么回事儿…」
    「你也这么觉得吧。」说话的是何依，一旁的唐梨倒是撇撇嘴「我也好奇了。」
    程青和慕甜馨倒是一脸姨母笑「这还不简单，肯定那男的喜欢筱罧啊。」
    「从她那次生病就看出来了，把那男生急的。」
    「可初中那会儿他不喜欢何筱罧啊…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事，都这么久了筱罧也不至于喜欢他那么久还不放弃。」
    「怎么说？欸你们是她初中同学吧？」
    「我俩小学就认识了。」景嫣说着突然摇头「…不会真傻成这样吧。」
    「班上那会儿倒是传得沸沸扬扬，说他俩在一块，他没来学校，筱罧都能知道。」何依想了想「不过倒也正常，一上初中就是同桌，熟悉得也快，也难怪会被误会。」
    程青倒笑得挺开「没想到她脱单了。」
    「我也没想过，还以为真像她说的她是最后一个。」这次沉荷真是他们三当中最后一个了。
    「蛤～那我也是最后一个了。」慕甜馨撇撇嘴，毕竟程青的男票是之前毕旅时，晚上在阳台和人喝着酒讲电话有的，那天晚上除了何筱罧都喝了酒、发了酒疯，她一个人照顾三个人哄睡觉。
    景嫣拍了拍慕甜馨的肩膀「没关係，我也还没脱单。」
    货车行驶路上摇摇晃晃的，一个喀噹就让何筱罧撞上甄宏佑的肩膀，她吃痛地捂着脑袋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也不说话「你怎么不叫醒我？」她小声在他耳边说着。
    「我喊了，你睡成猪了叫不醒，我就只好抱着你走了。」他在她耳边小声回应。
    等等…「你说…你抱着我走？」
    「对啊，从房间到大厅，再到车上。」他伸手去碰她的腰「刚刚那跌没嗑伤吧？」
    何筱罧拉低了衣服帽子「丢脸死了…」
    「没事，就我看到而已。」手压住她脑袋就是往脑门上亲「衣服你保管，好好穿着。」
    她这才发现袖子长得不合身，只能伸出半个小拳头，衣服长度也盖过了她的半身，手抵在脸前面都不敢抬头了，鼻间都能闻到衣服上他的味道。
    夏天很热，可偏偏有凉风，南方纬度高，可偏偏有人长得高能给你遮阳，他则是给她全套防晒。
    下车这事对何筱罧其实不难，就算没有一米六也有一米五以上，脚离平地虽然悬空但也就几公分，一跳下来转头就是去牵何依「小心啊。」
    何依下来了她才安了心，路上几人都跟着洛堂和社长，像公鸡母鸡带小鸡似的，大家屁掂屁掂跟在后面，又是探头探脑看着四周，唯独甄宏佑独自牵着何筱罧走在最后头。
    「听说能摘水果，想吃什么？」他说。
    她摇头「这个季节没草莓，只要能摘到就算不错了。」
    「有桃子和酪梨要不要？」
    她一下子眼睛就亮了「真有啊？」他点头。
    「这边大家注意一下，虽然是体验但也是付了钱的，老闆说了我们要是摘过体验量了，多的可以送我们，也可以直接给老闆一块包箱捐出去。」
    社长看了看手中的资料「等下会有专业人员来教我们，要是摘错了或是毁坏农作物了，必须倒扣赔钱，明白不？」
    「明白啦！」
    「哦对这挺齐全的，一会儿完了还有养蜂场要走呢。大家注意安全啊，做好防护措施，当然作物的安全也很重要的。」
    都听明白了指导教学，大家纷纷换上衣服、带上工具，各自分成了几个小队摘水果，包含休息时间一共三个小时。
    何筱罧除了偶像剧以外，多少还是会看真人秀的节目，加上老闆的指导，技能可都频频用上了。
    「你放我这干嘛？」感受的背着的筐有了重量，甄宏佑一直把採下来的百香果放到她筐里。
    「我给你放啊，你摘别的放我筐里。」
    她点点头「不对啊，你那么高我怎么放？」
    「那你筐满了再装我的。」
    景嫣摘着上头的橘子，伸手差一点就能碰到了「要帮忙吗？」说话的是洛堂，一伸手摘过就递给她「拿去。」
    「哦谢谢。」她对他还是有些印象的，初中那会儿两个班一块上体育课，洛堂错把景嫣认成了何筱罧，这一误会景嫣劈头向何筱罧抱怨。
    「我哪有你那么矮啊。」
    「欸你说好听点好不好，他说他看错是因为我们都绑马尾，你就见谅他近视眼吧。」
    才说完回头就见洛堂「欸她没生气吧？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有道歉了。」
    「没事啦，就是觉得怎么能把我和她弄错，她气得是你突然拍她肩膀，她吓到了。」
    洛堂呵呵几声「sorry真的不是故意的。」
    「所以你找我干嘛？」
    「没啊就说上次给你推的歌，还有没说完的班上几个笨蛋。」
    何筱罧和洛堂是这么熟悉的，毕竟都当过班干部，那会儿可折疼他们了，想起来都不太好。
    「欸何筱罧，那个是你朋友？」
    「景嫣啊，你忘了？之前跑步你把她认成我了。」她摇摇头「她可能也忘了，估计我跟她一提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你还真的不要提，忘了是好事。怪不得我刚觉得那么眼熟呢。」
    何筱罧摘得差不多了「怎么突然想这个了？快点吧不是三个小时吗？」
    「你俩速度这么快的吗？不休息？」
    「没事，你说不说？」
    洛堂上手帮忙摘了点「不都说了吗就是突然眼熟而已，行了你们採下一个吧。」
    「你先跟洛堂一块，我去找景嫣。」何筱罧拍拍甄宏佑的肩膀，说完就迈着吃力的小步伐走了。
    甄宏佑抓住她「筐满了，重就拿下来先放旁边。别一会儿摔了浪费还受伤了。」
    筐一交接她就跑了，洛堂看着甄宏佑摇摇头「宠得勒…」突然很想看到追妻火葬场的画面，那段子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景嫣你摘橘子呢！」
    景嫣伸手摘了橘子放到匡里，就见底下何筱罧正给她扶着梯子「摘不？我跟你换，你再放我筐里。」
    「好啊，不然你背着筐上上下下的太危险了。」说着两人换了位置，阳光照在橘子上倒更显耀眼「太好看了。」她喃喃着，柑橘清香是显而扑鼻。
    程青、慕甜馨倒是摘了很多桃子，想起之前学内竞赛花个桃子快一百块就心酸，其他人倒摘了不少水果，其中酪梨老被拿来拍照「你看，william欸。」
    「谁啊？」
    「我们英文老师被叫酪梨，后来大家都很爱。」何筱罧笑着摇头「我也不知道哪里像，反正就那样了。」
    「不错啊，来这么多年轻人里面，就属你们好一点。时间也剩不多了，都休息休息吧。」说着拿了几个纸箱「先进去喝点东西，请你们的。一会儿再出来装箱带走，有要捐的再告诉我。」
    「好的，谢谢老闆！」
    「想怎么弄？」甄宏佑递了杯百香果汁给她「扣掉体验的，大概都能装快两箱。」
    「那就都拿一箱带走，吃不完还能送人，其他的都捐了。」他点头，随后就去找洛堂清点。
    休息期间社长和老闆说着话，洛堂向他们说明「那个，你们自己带走的之后会直接寄到你们当初填的住处，捐出去的则会以两校和社团与老闆这合作名义。」他翻了翻纸「然后老闆他们还有送我们一人一本书，关于他们这的作物可以製成的產品，还有简单的料理之类的…」
    「反正你们等一下看就知道了。在旁边我等一下发。」甄宏佑上前去帮忙「谢了。」
    社长一回来就是让大家和老闆拍照「虽然都是老闆在管的，但底下负责的人不太一样，所以等一下养蜂场那位是老闆儿子，记得注意安全。」
    「有人不去的吗？不敢去的可以在这等着。」几个女生举手不去了，只剩下何筱罧没举手「行吧那走吧。」
    洛堂打着哈哈「何筱罧你这么勇敢啊？」
    「我就想试试，」她撇眼看他「我刚看你挺想举的，怎么突然勇敢了？」
    「你问阿佑啊，我还真不敢去。」
    甄宏佑只是无表情地耸肩，一副关我什么事的样子回看洛堂「那就…加油？我还怕你太高，网都遮不了你呢。」
    「你才是吧，矮成这样是蜜蜂最高的飞行高度了。」她朝他吐了吐舌头，懒得理他。

 Ch17

    全副武装，高个子群里唯独何筱罧小小一隻在中间，听好了指导和事项，甄宏佑就安排得妥当「我拿板，你拿刷子。」
    蜂蜜板才那起来就不少蜜蜂窜出来在那飞，何筱罧小心翼翼地刷过，把蜜蜂给刷下来，板一个个被拿出来，洛堂那边则接过板取蜜，像一流水作业，后头的人接过再传到远处压蜜的地方，透明管内的蜜虽然不多，却是最纯的。
    老闆儿子悄悄留了几块没压的蜜，果园那一见纷纷上手取了吃「好甜啊！」
    「好好吃～」女孩们在这享福，何筱罧倒也玩得挺好，不哀不怨的「洛堂，蜂哥怎么说啊？」
    老闆儿子的名字里有个feng字，正好又是养蜂人就管叫蜂哥了。
    「压出来的蜜看多少，有多的一样可以带走，或是捐出去。」
    「压一罐那得多久啊？」
    「好像比市售果酱罐再大一点，多久就不知道了。」他说「人家虽然是养蜂人，但也是行走的养蜂人。每过一段时间就得带着东西换地產，而且產量不一定的。」她听着点点头。
    兴许是近年来天气转变太大了，结束得挺早，带回去的蜂蜜也不多，男生一致让给何筱罧，毕竟女孩里面也就她一个，其他都在果园待着。
    「一会儿回去注意安全，蜜块女孩那还有能嚐嚐。」社长给拍个团体照，大家纷纷道谢完便带着东西离开了。
    「唔…真的好甜，一小块就能喝半瓶水了…」何筱罧默默吃着蜜，转头就见甄宏佑看着她「给，吃小块的不然会很甜。」她伸手递盒子。
    甄宏佑没接过盒子，倒抓住她拿蜜的手，两指头还残留蜂蜜呢，就见他直接小舔了一口「你…！」怕引来前面其他人的目光，何筱罧反倒小声了「…你干嘛啊？」
    「别浪费。」他含过她的手吃着蜜，她能感觉到他舌尖在舔，痒痒的，还吸了一口「是挺甜的。」
    「你能不能别这样，多不好…」
    「哪不好？不就吃个蜜吗？」
    「那你不会自己拿啊？」脸上的红晕是还没消退，耳尖倒也红了「干嘛非得吃我手…」
    「因为我懒啊，」他嘻嘻笑着「何况你手上还有，就别浪费了。」
    被他弄得脑子一空想不到说什么了，甄宏佑又是低头吻她「嘴边还有，别浪费。」说罢还舔了舔嘴角「你…！」她撇过头不看他「什么浪不浪费，根本是想偷袭我的幌子…」
    「嗯？你说什么了？」
    她急忙摇头「我什么也没说啊。」
    「确定？」他牵过她的手「你等着，晚上回去再来处理。」指尖倒是一直蹭她的手心，弄得她脸红心痒的。
    唐梨拍了拍洛堂的肩「这三天两夜，哪一个晚上看星星啊？」
    「天气好一点的话都能啊，我们星象都看好了，好一点今天晚上，慢一点明天晚上。」他翻了翻记事本「听说还有流星雨呢！」
    女孩们一听有流星雨更兴奋了「那一会儿咱们去哪啊？」
    洛堂手肘一撞喊了声社长「吃饭啊，我们选的地还能看海呢。吃完就去玩一会儿呗！」
    「社长，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推的行程排进去啊？」唯一的女社干说着拿出手机「你记事本都没写，不会真不採用吧？」
    社长推过她的手机「知道啦，再后面就去走吊桥、海生馆，晚上去大街大家各自逛逛吃饭行吧？」
    「太好啦！社长你是最帅最棒最好的社长啦！」
    「就知道说些彩虹屁，回去敢掉成绩试试！」
    说着女孩就跑了，社长一个劲在后头碎念，唐梨看着不免好奇「他俩、一块的？」
    「算半个青梅竹马吧，从小一直是一个班，后来家长也熟悉了，都挺放心的。」洛堂说着把水给她「既然你都在这了，就帮我一块发水吧。」
    洛堂呵呵笑了两声，唐梨翻了个白眼默默做事。
    一路上大家都玩得尽兴，夜晚降临便奔向了灯火通明的大街「我要喝酒！！」几个男生喊着，社长和洛堂把他们拉了回来「喝什么酒，失恋啊？喝忘情水还比较快！」
    「都成年了吗？没成年喝什么酒！」
    「都不准喝知道吧！」
    大家纷纷点头回答，点头是点头了，但听不听话就不一定了。
    「记得啊，两个小时就回来。」
    男孩和女孩分开逛，何筱罧一路上都像回家似的，一群三姑六婆问这问那的「怎么认识的？」
    「在一块多久了？」
    「到哪一步了？」
    「快说啊，你快说啊！」
    「哎呀！停—」她回头看她们「怎么就只问我了，青青也有男票啊。」何依也有，就是得保密。
    程青摆手「我又不是第一次，你不一样啊。」
    「我也不是第一次啊！怎么就我了呢！」
    「傻眼你们都交过，就我没有欸。」王臻拍了拍许可欣的肩膀「我也和你一样母胎单身。」
    「看我干嘛，我也没交过啊。」景嫣摆手道。
    「我就不说！太复杂了不想说！」何筱罧也逃不过她们手里，个个向她使用「暴力」都没法让她松口「算了，反正我们打算晚上一块玩游戏，顺便喝酒。看你到时候说不说！」
    「还喝？！你忘了谁毕旅照顾你们的啊？」
    「这不…让你也喝上，练练酒量嘛！怎么知道你多少醉啊？」几人打着哈哈，在她眼里看来却笑得狡诈。
    也不管有没有吃饱喝足，酒是悄悄带回来了。
    男生自然也是一小团体喝着酒，避开了洛堂和社长，女生倒是和乐融融的。
    显而易见，女社干老早就休息了，房里只剩程青、慕甜馨和何筱罧撑着。
    「到底说不说…嗝！」程青喝得快，一下子就醉了。
    慕甜馨摇摇晃晃站起来「我…喝太多了，不喝了…」随后去个厕所就去睡了。
    「我不…你别让我喝了，我真不能喝…」何筱罧脑子有些涨，虽然喝得晃眼但意识倒是挺清醒的。
    突然，程青开始一阵撒娇，虽然这也不是何筱罧第一次见到了，她还是哄着她让她睡觉去了。
    还算有点意识的何筱罧独自清理着「犯罪现场」后就溜回房间了。
    另一边男生醉得更快，甄宏佑最多只是脸上些许红晕「干不喝了，你们酒量真的很差。」说着自个儿回房间了，一进门就见何筱罧从厕所里走出来，两人都没说话，她让路，他进去，没一会儿一个坐床上，一个坐椅子上。
    「你怎么喝酒了？不是不让喝酒的吗？」她率先开口。
    「你才是吧，喝多少了？胃药吃了吗？」
    「我那是被灌的，我又不愿意。何况我也快成年了，这违法也就一次，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那照你这么说我喝了也没差，我比你晚没多少。大不了大家一块被抓而已。」
    「说什么呢，醉了啊你。」
    「你自己才醉了，」他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何筱罧没动，视线有些晃眼，她又特别想睡「看什么啊，让你过来。」见她一步都没迈就起身拉过她，一个踉蹌就把他扑倒在床上，头还没撞上，嘴倒是撞上了。
    「喝水果酒了？」说话的同时也蹭着她的唇。
    她刚想起开却被她按住脑袋，只好含糊回答「没有，是气泡酒。」
    「…喝了多少？」
    「就一罐…你喝啤酒了？」她闻出来了「喝了一瓶吗？」他嗯声。
    「你喝那么多不疼吗？不醉啊？」她嗯声代替摇头「你看着也没醉啊。」
    「你醉了，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我才没醉呢…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好想睡…眼皮很沉的。」
    「说没醉就是醉了，白天我说要处理你来着。」何筱罧一听不对劲了「你、你要干嘛？」
    甄宏佑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在底下「你想想怎么让我消气，是要让我罚你，还是你给我奖励？」
    看他脸上的红晕都还未散去，何筱罧认定他醉了胡言乱语「你醉了，这事明天再说。」
    「…选不选？」她摇头「都不要，你快睡觉，我想休息。」
    被她说得来气，他俯身去吻她，好一个让她措手不及，偏偏她喝了酒又没力气，只能任由他去亲吻「…我生气了。」
    「你生什么气啊，是我才要生…唔！」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会那么早碰你。」他朝她脖子咬了一口「别闭眼，看着我。」
    「会痛欸…」她强忍着睡意去看他「…怎么了？」
    甄宏佑没说话，只是俯身去吻她，动作是那样轻柔「喂…你说话啊…」
    他侧过身倒在床上抱住她，头窝在她怀里「就让我抱着…好吗？」
    何筱罧想不到说什么，也没说话，手覆上他的背拍了拍，他抱得又紧了些「我现在真的懂了…」
    她刚想说什么，他便接话「你喜欢我的时候很累吧…」手圈住了她的腰「……就算拒绝我，我也还是会喜欢你。是这样吧？」
    「甄宏佑…你喝多了吧，快休息吧。明天还早起呢…」可能是被他异常的样子吓到了，何筱罧意外地比平常更清醒。
    「我是…真喜欢上你了。和我在一起，」她该相信吗？「不行吗？还是你…不愿意？」
    在感情方面何筱罧总有缺陷，爱应该是什么样的，爱与被爱怎么体现她都捉摸不清。
    如果答应了，对谁算好的，又对谁该算坏的，她很迷茫，也很害怕。
    他抬头就对上她微微皱眉的脸「皱眉多难看…你不信我？」
    「我信你啊，咱明天再说不行吗？」
    「…你就是不信我。」手覆上她的脑袋又吻了下去「我都这样了你还不信我吗？」
    「那怎么样才能信我信你了？」
    「亲我。」他说「快点，还要抱我。」
    醉也醉得太夸张了…算了，就当是小孩子闹脾气得了「好好好…」她抱抱他，亲倒是不敢「你闭眼睛我再亲。」他倒听话。
    可才一蜻蜓点水，就换来他的主动，结果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还好睡死得快…」即便再清醒，何筱罧依旧抵不过酒精，随后也闭上眼睡着了。
    即便在睡梦中，潜意识还是会打醒自己。
    法律规定了成年，却也因为时代的变迁，改变了世界对成年的定义、法律对成年的规则，人们对成年的偏见和意义。

 Ch18

    如果这是在梦里，还能比清醒时幸福的话，那么或许我会选择在梦里不醒来。
    甄宏佑手抵着脑袋有些吃痛地坐起身子，一旁的何筱罧睡得很沉「……算了。」昨天的事想不起来了。
    在听到他进了浴室打开水，何筱罧便缓缓睁开眼，她盯着洁白的天花板有些失神。
    等全员吃完早餐、退了房，洛堂便告诉他们接下来的行程，会先到山间的民宿安置好再去逛逛，晚上看完星星隔天就回去了。
    几人又搭上车，过了好一会儿才到目的地，虽然路程间几个女孩不免因风景而兴奋，多少停了不少次留下拍照纪念。
    老闆说晚上还是别跑林子，有个专门的步道，走那来回才是最安全的，能不能见到星星还是得看天气，说着又四处带着他们跑跑跳跳的。
    慕甜馨拉过何筱罧「怎么了？」
    「都到了哦！」唐梨打头阵喊着「一、二、三…」
    「筱罧生日快乐！！」几人纷纷拍手、从背后递出东西。
    何筱罧有些愣，扯开嘴角开口「什么啊…我还以为什么大事，还以为你们发生什么还我怎么了呢。」
    唐梨第一个递上东西「我真的用心良苦，你的礼物真的很难挑欸，问你都是都可以。」
    「噗哧…真是对不起哦！谢谢你啦。」
    几人也依序递上，景嫣送了零食包、慕甜馨和王可欣送了文具、何依和沉荷送了化妆品保养品……
    「欸，啊你朋友不送他女朋友礼物吗？」社干问着洛堂，他耸耸肩「我哪知道，我又没在记别人生日。」
    他走上前撞了下甄宏佑「你知道她今天生日？」他反问他。
    「是你喜欢她，我怎么会知道。」洛堂顿了下「哇靠…你不会不知道吧？」甄宏佑摇头「女生挺麻烦的，你自己加油。」拍拍他的肩就走了。
    仔细想想自己真的没有特别记别人的生日，那她会知道我的生日吗…？
    「怎么了？」何筱罧看着甄宏佑有些失神的样子，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喂，回神喔！」
    「啊…生日快乐。」
    「今天不是我生日欸。」
    「那刚才她们…」
    「因为明天就要回去啦，她们就提前给我，怎么？觉得没给我礼物不好意思？」
    她浅笑道「没差啦，我本来就没有在过生日，不知道很正常，不用给也没事。」说罢把东西收拾好了才跟上步伐，准备要帮忙洗食材、劈柴，老闆说在他们这都是自己来居多，她老早就想尝试了。
    「你不知道就去看她网路的资料啊…反正多半都会有写啦。」才给洛堂说完刚发生的事，得到回应后他就知道了她的生日。
    「你明天就十八了？」她点头「你知道我生日什么时候吗？」她依旧点头「为什么啊？我有说过吗？」
    「你网路上应该有写吧？又不难记，我妈也是那天生日。」面对甄宏佑的问题她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大概是觉得他单纯问问罢了，总比她以前为了瞭解他而一直提问好吧。
    可能是因为今天结束明天就得回去的关係吧，大家都比第一天还异常的兴奋。
    「各位，今天最后一天是野炊喔！所以晚上自己要烤肉，记得爱护环境不要乱丢垃圾！」
    慕甜馨拉过何筱罧「你拍过这种大头贴吗？」后者摇摇头「唐梨！你们快来，大家一块拍吧！」她看向何筱罧「难得一次成年生日要好好过才性行！」
    何筱罧被她的话逗笑「笑什么啦？！」
    她摇头「没事。」馀光倒是看见甄宏佑在布帘外对她浅笑。
    ……为什么……我会突然感到那么不安呢…？
    「何筱罧你笑一下啦！」
    「好。」
    甄宏佑也被拉到萤幕前，几人退了出去也不忘对何筱罧使眼色「加油！」唇语上是这样没错。
    「你会用吗？」何筱罧看着他在那按萤幕。
    「有说明啊，好了。」他拉过她「笑一笑。」
    连续几张照片下来很是甜蜜。
    兴许是秋冬的缘故，白天很短暂，夜晚一到便特别漫长，唐梨、慕甜馨切着食材，许可欣、王臻弄着厨具，程青、景嫣、何依捡着树枝，男孩们则负责体力活。
    何筱罧搭着烤肉架子准备生火「会生火吗？」
    「你在怀疑我吗？」她抬头看甄宏佑。
    他笑了笑「不是，怕你不会生火。」
    「沉荷、何依都知道我会。」他从她手中接过东西「还是我来吧，不然碳弄得到处都是。」
    被他说成这样她都有些不高兴了「算了那你弄吧。」
    「欸别生气啊。」她摇头「我没生气。」
    「真的？」他看她，她点头嗯声「那亲一口？」
    「蛤？」我听错了吗？「你刚说什么？」
    他笑了下「我说，你要是真不生气就亲一口，每次都我主动，这次换你。」
    她果断拒绝「不要。」
    被碳抹黑的手掌避开了她，一手拦过就是往她靠近「亲不亲？」见她被吓到不敢说话的样子便收了手「没事，真不能就不了。」
    何筱罧愣了愣的眨眼睛，手一伸就是往他捶下去「再玩啊！」犹豫了好几秒，她才伸手把他的脸转向自己，迅速的亲了一口，随后便起身走掉。
    他笑到不能自己「真的是…」
    晚上都玩的愉快，早早吃饱便收拾东西准备等时机看星空「洛堂，今天是真的会有流星雨对吧？」
    「有啦，但还是要看天气啊，老闆不都说了吗？」他翻了翻手机「明天要六点二十集合，没办法熬夜的就不要熬了，等太晚对谁都不太好，大家自己注意。」
    「甜馨你可以吗？不是都挺早睡的？」
    「唉呀我没差啦，一次而已，你们说对吧？」
    女孩们纷纷点头嗯声「喂，如果不能了就跟我说，不要睡着了，会着凉。」
    「你才是吧，每次都比我早睡。」甄宏佑弹了下她的脑袋「很痛欸！」
    何筱罧捂着头「我让你晚睡了吗？」他将手按上她脑袋轻轻揉了下「你呀，也要照顾好自己，不然怎么照顾我？」
    听到最后一句她就傻了「滚啦。」
    啊…所以说……
    「都睡成一排了是怎样？」
    何筱罧拿着先前老闆给的毛毯，给每个人都盖上了被子「怎么了？」甄宏佑抓住她的手「…夜猫子…别等了，以后还有机会的。」
    她摇头「如果真的看不到天气早就不好了，现在还有机会。」
    他坐直了身子，把她抱在怀里「你手也太冰了吧。」伸手就是给她暖手「如果我突然睡着一定要喊我起来。」她说。
    甄宏佑抱着她「我抱你那么暖哪里睡得着？」
    「哪里不会？就是因为温暖啊。」
    「你不要突然放开害我冷就好。」
    「不会。」
    「有话要说？要说就说吧。」
    何筱罧抿了抿嘴「你大学要去哪？」
    「p科大或是g科大吧？怎么了？要跟我去一间学校吗？」
    她摇头又开口道不是「不知道，我在思考这两间之外的，g餐院校。但我又想转科系…」
    「…转什么？」
    「艺校之类的…」吧。她自己也搞不懂自己。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没事的，只要你喜欢就好，不要勉强自己。」
    「那我们呢？」我们的距离。
    「你这是答应我了吗？」
    她不敢肯定「老实说我想答应，但是我又觉得自己这样太早了…」她突然笑了「…我这样是不是很渣啊？」
    「…你不是说过吗？」他仰望着「让我确认我对你做的每一件事，到底是不是真心、是不是一时衝动。」他看向她「你没有排斥，你对我我也没有排斥，老实说我也不想一直卡在这种曖昧不明的关係上，特别是我们都已经这么近了。」
    「我怕的不是你对我，是我对你。」
    因为我真的不懂得怎么爱一个人。
    她想得到每一次经歷过有关爱的问题和记忆，好像很明白却又很模糊，记忆中爸妈一直很忙，除了邻居比她大很多的哥哥姐姐会照顾她之外，她不知道父母、夫妻、伴侣这些词的存在意义和关係是怎么成立的。
    好像绝大多数都是看见二老为了钱、为了她的事情在吵架，在去到甄宏佑家以前，知道原来家人之间所谓的爱之前，她从未想过那些东西本来的样子，对这个词太模糊了。
    甚至第一次看到甄宏佑爸妈之间的互动和给她的关爱，好像都跟自己家里有很大的差距，说不上来的奇怪却又不那么排斥，但她还是很不习惯。
    「快看！流星雨真的来了！」此刻的甄宏佑在她眼中笑得像个小孩，她不知道这样的关係可不可以更靠近、更坚固，她开始害怕。
    他们双手合十许着愿望「你许了什么？」
    「说出来就不灵啦，你们女生不都这么说的吗？」说出来真的会不灵吗？
    还是…「不说出来，就算没有实现也比较不会受伤」？她想。
    「不管你许什么我都觉得它会实现。」他说。
    ……希望是这样。
    我希望，这样的关係可以再继续维持下去，也希望毕业以后还能继续这样快乐。
    「筱罧，你过来一下。」何妈拿出成绩单递给她「妈虽然没有学歷，但成绩单我还是看得懂的。」她扶着额头。
    「段考一直在中间，只要能上去就好你知道吧？但是模考…是跟全国比，你知道这影响后面大考对吗？」
    「妈，我不是邻居哥哥姐姐的年代，模考本来就比较难，老师也说大考比较简单。」
    「重点是，老师觉得你都还不错，但你一直上不去，甚至科目一半落差忽大忽小的，如果你把好的顾好，把其他弱的拉高更好。」
    何筱罧撇着头却说不出话「你爸看到又得说我了，你知道的不是吗？在他面前帮我说话也要注意，唉…不说了，你快去准备吃饭一会儿念书，等他回来你自己看着办。」
    啊…为什么总是这样……
    「我知道你跟人家儿子玩得好，但你也要顾好自己啊。我当初就让你去上商科，偏偏上餐饮，是想走邻居姐姐的路吗？」
    「你不要考了，直接考法律、警专吧。」
    「法律哪有那么容易啊？我还得去考学测你知道吗？而且警专需要体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高也不到啊。」
    「不用，我有认识的人，你那个过去考试一定能上，规定没有那么多。而且我是叫你在办公桌做事又不是让你去外面！」
    「那你还不如让我直接去工作。」
    「就你那样怎么工作？还不如当公务人员。」
    哈…为什么总是这样……
    不考虑别人的想法和感受……
    ……真的好烦。

 Ch19

    「何筱罧，放学来我家吃饭？」甄宏佑走在她旁边问着，只见她手里拿着手抄单词不断喃喃。
    「不能，我今天第八节要考试，晚上还有晚自习。」
    「那明天呢？」她摇头「我每天晚上都有晚自习。」
    「啊…好吧，那假日总可以了吧？」
    假日…「假日不在你自己好好顾家，剩不到半年要加紧步伐啊。」
    「…不行。」她说。
    甄宏佑站在她前面「你犹豫什么？不行就不行，可是你刚犹豫了，为什么？」
    「…我爸妈不在，我得看家。」
    「来我家啊！」他咳了两声「我是说还有我爸妈啊，你一个人在家多无聊啊？」
    「因为要念书。要迟到了，快点走吧。」
    唐梨拍了拍何筱罧的桌子「筱罧，你跟甄宏佑怎么了吗？」她摇头「怎么了？」
    「他问我你怎么不看讯息，你快去看看吧。」
    网路关掉了当然会没看到啊，一打开讯息少说有十则，电话不少三通「为什么不读我讯息？」
    「抱歉，网路关掉了没看到。」
    「你在干嘛？」
    「备考，每堂课都有考试。」
    「放学在校门口等我。」
    「怎么了？」他没已读。
    放学本就跟慕甜馨约好晚修一起吃晚餐，才刚出校门就见甄宏佑提着袋子「晚餐，晚上天冷你自己注意保暖，学习不要太累。」随后塞了两个暖宝宝在她外套口袋。
    一旁的慕甜馨嗑糖严重「筱罧你好幸福哦～他真的太好了，你要好好抓住知道吗？」
    「啊…嗯。」大概吧。
    「筱罧不来吃饭啊？」甄宏佑嗯声。
    「怎么？吵架了？」他摇头「晚自习。」
    甄妈点点头「女孩就是用功，你看看你。要不你也留个晚自习好了，现在都要考二模、三段了，距离大考真的没多少日子。」
    慕甜馨戳了戳何筱罧「欸，他快生日了，你有准备吗？」他？啊，是指甄宏佑吧。
    何筱罧摇头「还没。」
    「不然你把自己当成礼物送她吧？」
    「疯子。」她笑道「我开玩笑的啦！」
    他成年礼物要送什么真的没有想过……
    晚修一结束就见甄宏佑站在门口「那么冷，你是白痴吗？」
    「哇啊真的是…那么久没骂人却先骂我白痴，你晚修也太久了吧？」
    何筱罧皱着眉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敢再奢求太多了「拿着。」她把暖宝宝给他。
    「喂，」他拉过她的手「东西我拿吧。」一手倒是握住放到自己口袋里「怎么手还是那么冰啊，你是雪女吗？」
    她嘴角动了下「笑了吧？」他乐呵着「假日真的不来我家吃饭吗？」
    她看向他「看什么啊，我生日欸！」
    「你爸妈会给你过不是吗？」
    「那不然去你家，你帮我过就好。」
    明明知道…「好。」她浅笑着。
    ……只要陪他过完生日就好。
    「筱罧，假日要一起去念书吗？」她摇头「有点事要处理。」
    每天晚自习结束，甄宏佑都会在门口接何筱罧，明明很开心，可不知道为什么内心却越来越有难受的重量压着她。
    「你最近怎么都带着一袋东西啊？」
    「没什么。」
    「是我的礼物吗？啊…不猜了。」他搓了搓她的手「可是你最近看起来好累，真的不考虑晚自习少几天？至少假日不要那么拼命一直念书，适当休息。」
    她点头「我知道。你自己也不要一直站在冷风中，吹久了会感冒的。」
    他侧脸靠了过去「嗯？快点。」
    只是轻轻一吻，他还是很开心「我生日那天，什么都不要想，专心给我过生日跟我完就好。」
    二段过了，可是成绩还是那样。
    「到底要我说几次才好…」
    「为什么还是这样？你是不会吗？」
    啊…头好痛……可是却什么也不能说。
    一开门就见甄宏佑站在眼前，他伸出手「礼物。」
    她摇头「太早了。」他又伸出手「手给我。」
    「带你去看个东西。」随后拿了顶帽子给她戴上「什么时候考的？」
    「昨天，是不是很厉害？我考一次就过了！」
    「没事，不管你什么时候考都没关係，不会也没关係，我可以载你。」
    他上了车拍了拍后座「快啊！」
    是什么样子可以从脚踏车变成摩托车，这样的形容是不是可以证明我们的关係其实很长久？
    「抱紧喔。」他说。
    他停下车脱下安全帽「第一站到了呢，你有证照要负责教会我知道吗？」
    「diy烘焙坊？你不是不吃蛋糕吗？」
    「可以做不那么甜的啊，而且当日寿星免费欸！要花钱就做一个饼乾也可以啊！」
    她被他的话逗笑「知道了。」
    员工介绍完后便让他们照着食谱自行动手，过程中有疑问都可以询问「你可以不要偷吃奶油吗？我不知道够不够用欸。」
    「我生日听我的。」
    「我在抹奶油，你才听我的。」
    「不然你吃一口，它很像某个牌子的牛奶。」
    何筱罧摇头拒绝「我不要。」
    「吃一口啦！」一阵打闹结果不小心抹到她鼻子嘴巴都是「甄宏佑！」
    算了，懒得跟他吵了「你不要生气啦，对不起啦。」她摇头「我没生气。」
    「那你转过头，别动哦我给你擦掉。」伸手就是擦掉鼻头上的奶油「再等一下，眼睛好像弄到了，你闭眼睛。」
    何筱罧闭上眼睛，甄宏佑看着有些愣了愣「好了吗？」他回过神「还没，再等我一下。」
    他伸手捧住她的脸，吃掉她嘴边的奶油又亲了几口，她愣得睁开眼睛却动弹不得「喂，」她撇开头「这是在外面。」
    看着她脸红的样子他就想笑「知道了。」手倒是上前搓了搓冰冷通红的耳根子。
    「晚上再过来拿吧，他们说可以先借放。」
    才坐上后座，她便问「接下来呢？」
    「等着，你要是觉得冷就把手放到我口袋里。」她摇头「没事。」
    甄宏佑拉过她的手放到口袋「抱好。」
    第二站好像也不是很远？何筱罧看着眼前的动物咖啡厅有些愣，他倒是握住她的手走了进去。
    「妞妞。」一隻黑白猫走上前蹭了蹭他，随后他去摸另一隻，但很快就跳开了「汝汝还是这样。」
    「你很常来吗？」
    他嗯声「算是吧，你不觉得跟你很像吗？」
    「什么意思？」
    「妞妞和汝汝是双胞胎，你有时候很像汝汝，有时候又很像妞妞。」
    「你在说我像猫吗？」他点头「你才是吧。」
    猫那么高冷，有时候又爱理不理的，不是更像你一点吗？
    「你想养吗？」她点头「可是我有点不想欸。」
    「是我养又不是你养。」
    「但我已经有一隻猫了啊，还要再一隻我怕会被抢走。」
    「你在说什么东西…为什么我都听不懂。」
    甄宏佑指了指旁边的萤幕，正好表演的曲目叫《做我的猫》「不懂。」
    「你仔细听。」他说。
    「做我的猫想把你搂在怀里使坏」
    「做我的猫喜欢你的可爱卖乖」
    何筱罧转过头看他「……你是故意的吗？」
    「考虑做我的猫？啊不对，已经是了。」
    她捶了他「滚。」
    「让我们形影不离就如胶似漆再把爱意累积～」
    「闭嘴，不要唱。」
    「就做我唯一这毋庸置疑停留在我心里～」
    「做我的猫让我做你的依靠当你任何时候需要爱你不需要做预告就想让你做我的猫～」
    「呀！让你不要唱了！」
    每次看到她这样就觉得好好玩，很喜欢却又捨不得，捨不得让她这样怕她会生气「…好可爱。」
    她抬头看他「你说什…」愣住的她又多了几分恍神，他忍不住又加深了，手不自觉去揉她羞红的耳根，明明她觉得很热，可他非得把那冰冷捂得更热「啊…抱歉，旁边都是小猫小狗，没关係吧？」
    她撇过头眨了眨眼，手抚上脸想挡住自己，怎么办…心跳的太快了「…下一站是什么。」
    「什么？太小声了，你再说一遍。」
    「我说…下一站是什么。」
    「啊…再陪牠们玩一下吧。乖，起来一块玩，不然你在旁边会很无聊喔。」完全不敢抬头看他，之前也会这样吗？想不起来了，也不敢去想。
    感觉他是安排好的，一起逛街吃饭还买情侣装，甚至带着她到不曾去过、曾想去的地方玩一遍。
    「呀啊！」在冰上不稳n次跌倒的何筱罧开始黑脸「我可以下去吗？」
    「你快成功了，你不是一直很想来滑冰吗？」
    ……好吧。
    几次之后终于成功的她很是兴奋「欸！甄宏佑你看！」她转头就看他着急的往她滑去，他拉过她，她一头栽进他怀里「小心点，差点撞到人了。」只能听见身后的人道歉，还有他刚才说话的声音，和他的心跳声。
    「你，走路滑冰都要看前面，后面看完还是要看前面，知不知道？」
    她嗯声「…知道了，你…可以…先放开我吗？」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拿蛋糕。」
    一路上下来他都没说话「喂，你在生气吗？你不要生气，我没事。我会注意看路的，你今天生日不要生气了。」
    他还是没说话，她拆着蛋糕盒子弄着蜡烛「好了，我去关灯。」
    只见他低着头许愿「不是说第三个放心里吗？怎么前两个不说？」
    他吹熄蜡烛，准备起身要开电灯却被他拉住「礼物。」他伸出手说着，黑暗中何筱罧摸索着自己的礼物袋子，递了盒子给他「手套？你织的？」
    他能看见黑暗中她在点头「晚修不念书做这个？」
    「我有念书好吗？」她指了指「试试。」
    「挺好的，我喜欢。谢谢你。」
    「喜欢就好，生日快乐。」
    「你不开灯吗？」他摇头「不开，你闭上眼睛等我一下。」
    甄宏佑从口袋拿出一盒子，想都没想就给她戴上「这是什么？你生日还给我东西干嘛？」
    「纪念啊，衣服都买了，怎么能没有配件？」
    「喂，寿星这样对吗？」
    「我寿星我最大，还没十二点你能不能好好陪我啊？」她点头「我这不是陪着吗？」
    「我之前说过的话我也不想再说一遍，我只要你陪着我就好。」随后吻了上去。
    何筱罧抵着他「…你忘了我上次说的话了吗？」他摇头「我不是开玩笑，我不知道这样还能维持多久。」
    「你在害怕什么？」
    对啊，害怕什么？何筱罧，你在害怕什么？
    「…我怕影响你，也怕我自己影响自己。我成绩一直上不去，我爸妈一直…」我说不下去。
    「…那你是要跟我分开吗？」
    「算吗？我们连交往都不太算，就像你说的。我们一直处于曖昧的关係，趁着还没十二点，我是你的一日女友你知道吧？」
    好像不说也明白「就算不排斥也没办法在一起吗？」她没回答「你欠我的三年，我欠你的三年。」她转头看他「阿佑，我喜欢你。我也谢谢你能够喜欢我，即使我自己也觉得很意外。」
    「没关係。我喜欢你，你喜欢我，这样就够了。」能听见你喊我阿佑，能听见你说喜欢我，就够了。
    她拍了拍他的头，轻轻吻了下，他抱过她去吻她，眼里的泪水好像不受控制，黑暗中已经分不清是谁的了。

 Ch20

    「筱罧，最近怎么都不见那个男生啊？」慕甜馨观察细微，有时候还挺像以前的自己。
    何筱罧勉强能听到她在叫自己，拿下耳塞「你刚说什么？」
    慕甜馨顿时无语，居然戴耳塞「就是每次都跟你上下学，还帮你带晚餐的男生啊。」语气听着倒是有点失望「怎么都没看到他？你们不会是吵架了吧？」
    她摇摇头「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吗？」但慕甜馨似乎不这么认为，至少直觉是这么说的。
    「你要问什么就老实说吧。」被这么一打断，她也没心情继续看题了。
    慕甜馨随后拉了一把椅子在她旁边坐下「你们…分手了？」不是没想过她会问这个问题，何筱罧摇头「那不然是暂时分开？还是家长知道了？！」
    何筱罧有些无奈地摇头「都不是，」见慕甜馨有些欲言又止，她接着说「我们连交往都没在一起过，拿来分手？何况都是邻居怎么不认识？我们不过是因为高三了需要拼一把罢了。」
    慕甜馨睁大了眼「你们没在一起？！」她吃惊地夸张，意识自己激动高声，这才缓口气平復自己「那你们之前那些举动…都是真的吧，不像假的啊。」
    只听一句话被她小心翼翼说出「而且我看他对你感觉挺真的，对你也不错，他不会是隐藏型渣男吧…？」何筱罧差点没笑出声，只是嘴角悄悄勾了一下。
    如果他是渣男…她倒真的希望他是，这样就可以肆无忌惮的骂他咒他，甚至到处告诫女性同胞这个男的多差劲。
    可他不是，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话题怎么结束的不知道，但慕甜馨一看何筱罧不想提到相关的事的样子，甚至觉得跟自己无关，她也没好意思在接着问下去。
    这样的模式持续了几个月，直到期末考试结束，甄妈说要让何筱罧晚上到家里一块吃饭，听说她成绩上来了一些很是替她高兴。
    何筱罧和甄宏佑早在那天就说好了，耐不住阿姨的热情，一放学就见他在校门外等着。
    「欸多吃点啊！不够我再炒几个菜！」
    「又不是过年，炒那么多干嘛。」甄宏佑含糊不清说着话，不就期末考结束而已，至于吗？
    何筱罧只是浅笑点头「阿姨，这些菜够吃了，再炒不就让还没吃完的菜凉了，多可惜啊。」
    甄爸一听也点点头「还是姑娘懂事。」
    「凉了还能热嘛！」
    「刚起锅是最好吃的了！」对于老一辈的人何筱罧没敢说再多，她的科系，她学到什么她自己清楚。
    甄妈听完也是笑着点头。
    甄宏佑顷向她，手微微挡着脸「能言善辩，国文还需要我救吗？」这不是疑问句，是讽刺吧。
    「谢谢你，我除了文言文以外都还行。」随后她又补了一句「饭都塞不住你的嘴，肯定是没吃饱吧？」也不管他有没有听懂，言外之意，她就是在骂他是一隻猪。
    吃饱喝足，甄妈又让甄爸去切水果，自己拉着何筱罧到客厅沙发坐下「听说你这次考试进步不少啊？小佑说你想衝到班排半，接着再往上衝前十。」
    何筱罧点头「目标要是定的太高容易失去自信心，太低又容易让自己懈怠。」
    甄妈轻微点头道「虽然小佑平时都在玩儿，但成绩也不算太差，也就保持一样的水平。」甄妈看了看在厨房帮忙的甄宏佑「就是不知道他这到底算不算好，你们不是一个科系的肯定也不好说，难为你了。」
    何筱罧摇摇头「即使科系不同，主科都是平等的，以他的记忆力和理解程度，能考高分上好学校不是问题。更别说成绩，」她有些顿了「何况，我还挺羡慕他会玩又会念书，一举两得，还快乐，多好啊。」
    她又笑了笑「阿姨，我由衷替您感到高兴！」
    甄妈一时间说不上话，甄宏佑很是恰好「妈，家里还有梨吗？」
    「干嘛呢？」
    「爸说要煮冰糖燉雪梨。」
    「冰箱自己找找。」说着又将目光放到何筱罧身上「那你方便告诉阿姨吗？」
    她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40人当中班排15、120人当中科排30，她也知道这些多么不容易，即使她还是觉得自己真的很不会念书。
    何筱罧几乎把自己的事都告诉了甄妈「以后有什么事都能来找阿姨，大不了我做你乾妈，只要你愿意的话。」
    「谢谢。」她没把阿姨两字说出来，怕说出来就等同于拒绝了，又怕直接喊乾妈太过招人间话，只能保留这样模糊的字句。
    甄宏佑走到她们面前放下果盘，递上水果叉「聊什么呢？」伸手就是咬了一口，清脆的声音随着他的咀嚼变得模糊，就连他的字句都变得不完整「不会又说跟学校有关的事吧？」
    「你说，你这次考多少？」
    他皱起眉头「又不是一个科系的，有事儿吗？」甄妈就这样看着他，眼神里都能透露出说不说三个字似的。
    「行行行！班排10、科排34。」
    何筱罧没第一时间开口，在甄宏佑眼神中看出一丝疑惑便道「挺好的啊，你们班和科系人数多少啊？」
    「39吧，好像几个转了。科系总人数大概130几吧。」他有些记不清了，大多时候这类小事都不会记得，最多成绩单上撇眼过去而已。
    没一会儿甄爸端来冰糖燉雪梨，一脸高兴说着这对女孩子特别好，又适合当甜品嚐「快试试合不合你胃口！」
    何筱罧浅嚐一口便笑着点头「叔叔手艺可真好，都有点羡慕阿姨了。」
    几人笑着，随后甄妈让甄宏佑送她回去「不就在对面嘛，至于吗…」
    「哪那么多废话，赶紧的！」她推着他，手里嘴上都是让他赶紧去的意思「可以晚点回来，但不能太晚。」
    估计家长们都不知道事「你妈不知道吗？」他摇头「我没说，你呢？」她摇头。
    「要去走走吗？」她问「你爸妈给的爱太多了，我想消化消化。」他没说话，只是跟在她身后。
    距离毕业只剩下不到半年，距离大考也不剩一百天「想好去哪了吗？」也是她开的头。
    「p科大，或是g科大吧。」他抬眸，眼里说着，你呢？
    何筱罧转过头看向天空又看向前方，最后转头又盯着自己的鞋「除了这个城市以外的地方。」只要能离开这里就好。
    「那有我说的那两个地方吗？」他问。
    老实说她不太想，以前可想过g餐院校，但以她的实力她不期望了，甚至想转系去别的地方，她快忘记自己当初选择的理由了。
    见她没反应，甄宏佑又开口「是首都吗？还是国外？」他打趣道「我记得你英文好像也不太好，应该不会吧？」
    「啊…对啊，不过都是想想而已。以后怎么样都不一定嘛！没有人说的准。」何筱罧说着，却感受到一层模糊「之前不是一直说要看你以后女友什么样子吗？我记得初中那会儿大家都很期待欸。」
    她转过身「你的理想型不是可爱的吗？」
    他点头「男生好像都喜欢比自己小的女孩儿，我身边推荐给你的都不喜欢，你不会恋童癖吧？」
    「你才恋童癖，」他惹怒地笑了「说什么话啊，理想型和最后选的又不一定一样。」
    「我知道啊！」不然怎么会分适合的和喜欢的呢？喜欢的不一定适合，适合的不一定喜欢。
    甄宏佑看着她又转过身「你是不是有话要说？」他问。
    何筱罧眨了眨眼，硬生生吧眼泪给憋回去，用着乾涩的眼睛抬头望着，弯弯的月亮被云层盖得有些迷茫「以后你交女朋友，一定要让我知道喔。」
    「我要看看是谁会喜欢上你这自恋狂。」
    他呵呵几声「要我喜欢人家也是很难的好不好。」
    「好了，回去吧。」刚好绕了一圈，她站在家门口朝他挥手「甄宏佑，加油啊。」他只是在那笑着，看她进门才回家。
    寒假结束后的时间，迎来的是更多的复习、考试和写不完的卷子，何筱罧的圈子里不再出现甄宏佑，就连朋友们也没再提过这个名字，回家的路上也不曾碰见过。
    一直持续到大考结束，紧张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像跟蹦级似的一样痛快。
    「过不久成绩就会出来了，可以好好玩啦！」
    「喂，你该想想自己写的好不好吧？指考要不要考虑一下啊？」
    走出考场的何筱罧坐在长椅上，头靠着一旁的墙柱「40，恭喜考完啦。约个时间一块出去玩吧！」是景嫣。
    何依、沉荷也发了讯息「晚上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吃饭啊。」
    「我想看电影欸，最近有什么好看的吗？」
    可她一个都不想回，全都刷掉了通知。
    可能是夏天来得太快，风异常的温柔，何筱罧抵不过睡意闭上了眼睛。
    她看到了以前同学，有好多以前发生的事一一扫过，还包含一些不太记得的人，甚至有看不清脸的。
    「何筱罧，借我抄作业。」
    「欸何筱罧你真的很容易被骗欸。」
    「哈哈哈你也太好笑了吧，这么相信我。」
    「不就开开玩笑嘛，干嘛禁不起玩笑啊。」
    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一堆声音，但渐渐变得奇怪。
    「何筱罧你别闹。」
    「喂是你告密的吧。」
    「你就不要理他们就好了。」
    「他们就是那样。」
    「你跟我说啊，我帮你揍他们。」
    头好痛…好像比以前感冒、贫血时还要痛……
    「…喂…」突然视线又变得模糊，是地震吗…？
    「喂…！何筱罧，醒醒！」何筱罧模糊地睁开眼睛，阳光有些刺眼，看不清自己眼前这个背对着太阳的人。
    她缓了缓坐起身子，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和身体「你怎么在这睡着了？」
    是个男生。

 Ch21

    是个男生。
    「…洛堂？」她才看清眼前的人「你在这睡着会着凉吧？要不是我下来刚好看见你，估计警卫都不知道你在这，你可能要在这过夜囉。」
    她小心翼翼扶着墙站起，动了动脚又眨了眨眼才开口「午后太舒服了，不小心就睡着了。谢谢你啊。」
    「没事吧？」洛堂叫住她「我看你一直皱着眉头，做恶梦了？」她笑着摇头。
    「…那为什么哭？」听到这句话，何筱罧下意识去摸脸，真的有水…「还是你刚刚打哈欠？」
    她只好摇头「大概吧…我也不知道，你考的还可以吧？」他点头，也不接着问下去了。
    「你刚拿着手机，何依好像打了电话。」
    何筱罧立马回播过去，不等她回应，洛堂刚想转身离开，她便叫住他「你二十一号有空吗？阿凯老师要结婚了。」见洛堂一脸愣又道「何依约的，去吗？难得一次。」他顿了下才点头。
    「你顺道帮我问问甄宏佑。」电话那头何依开口道「还有潘真荣。」
    「…好。」她犹豫了「那他来吗？」
    「谁？」何依一想大概也只有他「我男票？」
    「对啊，不然万一只有洛堂一个男生多尷尬啊。」何依点头，掛断后便各自找人了。
    何筱罧抬头就见洛堂还站在那「陪我买点东西行吗？」洛堂没问太细便跟上步伐。
    「给，请你的。」清凉的饮料一下子就让她回到现实「我之后把时间地址发给你，大家一块坐车去。」
    洛堂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何依是不是让你问阿佑了？」她点头「我电话声是不是调大了？」
    他摇头「我猜的，那我去帮你问吧。」她点头「谢谢你的饮料。」
    「应该说谢谢的是我，洛堂，谢谢你啊。」
    初中的大考才刚结束，便迎来二十一号的婚礼，何筱罧跟两人相约在车站「荷包准备好，红包不能少。」
    「还好我还够钱吃饭…」沉荷考的学测比我们早，这段期间都是在做自己的趣事，顺带北上玩了一趟。
    「差不多了，赶紧过月台上车吧。」何依说着便拿起包，随后的两人也跟上。
    洛堂终于打通了电话「喂你到底来不来啊？」
    「我们会在下一班过去的，你放心。」
    「那好吧，你自己看着办。我跟她们搭一个班的车先。」听到嗯声便被掛了电话。
    随后又播了个电话「你在那等我，一会儿搭下一班。」
    「你男票呢？」何筱罧在何依耳边小声问着，她有男票这事，沉荷还不知道「他说他不来。」
    估计也是差不多的原因，何筱罧虽然没直白说出来，主要还是不清楚那男生的想法，不然她会很果断说他这人不好，百百种原因都能说出来。
    「上次让你约的人来吗？」
    「应该只有洛堂吧，他都当着我的面答应我了，也没见他有消息说不来。」
    洛堂赶着路匆匆跑过「…我来了。」
    沉荷笑他「太累了吧？你可真有勇气，居然用跑的过来。」
    何筱罧递上面纸「辛苦你了。车快到了，喘口气等等喝点水。」
    他点头「谢谢。」接过面纸就朝沉荷说话「你看看何筱罧多好，哪像你没良心笑我，也不给张面纸。」沉荷只是打着呵呵懒得回他。
    车程不长，一到站下车，何依寻着地图找到租借车「咱骑车过去，刷学生证就行。」
    何筱罧骑得慢，他们也不嫌弃，还会稍微等她一会儿，安好车还回去后，几人便在入场时间来到会场「啊！」洛堂这一声让何筱罧回头「怎么了？」
    「我没包红包欸，怎么办？」
    她笑着「没事，学生不包也没关係，这是我们自愿的。」他点头。
    路途上何筱罧重新绑了头发，外套却掉了，前面看到的一群男生却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她自己捡完跟上脚步才告诉何依。
    何依只是笑着，没有说话「可能没女朋友吧？」何筱森说。
    何依回答「有没有女友不知道，但不是我的类型。」她认同地点头。
    签了名进到会场，舞台上的大屏幕不断重复播放阿凯老师和他妻子的学生给的祝福。
    「我们坐哪啊？」洛堂问「三号桌。」
    一看位置几乎都快坐满了「你们是？」桌前的大人问着「我们是阿凯老师的学生。」
    「学生啊，那应该是坐楼上吧。」
    「我们确定是3号桌。」桌牌写着最强辅导团「我们啥时这么高大上了？」洛堂嘀咕着，其中一位大人倒是让我们先坐另一桌，反正都是一个牌子。
    那桌的老师又是一脸疑惑，接受完才点头，随后又像过年似的，长辈会问孩子的话，什么学校、科系、成绩怎么样之类的。
    「在哪？」洛堂的手机显示着讯息「我出去一下，等等就回来。」何筱罧点头，发现洛堂这一离开，就是她唯一一个成年人当家长带这两孩子。
    开场就是表演，其中一场是老师亲戚的儿子们组成小乐团演奏「你是不是觉得有一个不错看？」
    何依点头「最旁边那个。」她指着染了发色的男生「我也觉得。」何筱罧笑着。
    随着表演一个个结束，服务员上的菜一个接着一个，上桌、收盘、整理，只见后头已经预备好的新娘就等着主持开口最后一个环节「新娘进场！」
    一直到新人戴上戒指、亲吻见证，都不见洛堂回来「喂？洛堂？」何筱罧接起电话。
    「那个，我们在门口不好意思打扰过程，等等结束我再过去。」
    「好。」
    新人分别与各桌的客人敬酒，在来到我们这桌之前洛堂也回来了「抱歉啊。」何筱罧摇摇头。
    撇眼一见就看着一个女孩挽着一个男孩的手。
    「你有女朋友喔？！」沉荷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没想到你会带她来欸。」何依早就知道了吧？
    何筱罧看向洛堂，他大概也知道，跟他一个系就算不知道也不可能吧。
    「这是我女朋友，晓芃。」她轻点头示好。
    比他矮一个半的小脑袋，不会太瘦，长得的确也可爱，就是个短发。
    「你好，我是何筱罧。这是何依和沉荷。」
    她不敢看她。
    「对了，你们等等怎么回去啊？」沉荷说着，拉过何筱罧「等一下陪我坐公车回去？」后者点点头。
    「我等一下骑车送她回去，你跟着他们坐车吗？」他问的是洛堂。
    「废话，我又还没考驾照。」
    「我先去一下洗手间。」晓芃话说完便转身离开「好久不见。」
    何依拉着沉荷道「你陪我再去一次那个礼品店，我刚看到一个东西一直很纠结要不要买。」
    「哦好。」另一手又是拽着洛堂，眼神示意他「我去找一下阿凯。」他说。
    「…好久不见。」她这才回覆他「你交女朋友怎么不早说，到现在才见到人。」她半开玩笑着，
    他浅笑着「那阵子忙嘛。」
    「在一块多久啦？」
    「快要半年了吧，怎么样？考的如何？」
    何筱罧点点头「还可以，你应该考上了吧？」他点头「恭喜你啊！」
    「小佑，我回来了。」这两个字意外地刺耳。
    阿佑和小佑，哪一个称呼更亲密？
    大概是后者吧。
    晓芃看了眼她「我听他说过你，从初中就很帮助他，是很好的朋友。」
    何筱罧只是浅笑「过奖了，就是他太自恋了，常常烦到我。能遇上你，也是幸运，不知道他哪里让你动心了？」
    「长得很帅啊哈哈。」她半开玩笑说着「一开始是因为朋友认识才玩在一起，后来玩出感情了，就在一起了。他对我很好，可能也是因为他身边有你这样的朋友吧？」她转头看他，而他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宠溺「不然他也不会对一个女生那么快开窍，不像一般会遇到木头。」
    谈笑间三个人都回来了，何筱罧见沉荷得提早回去就先陪她走了「拜拜。」「再见。」
    大概也不会再见面了，还以为之前不说再见，就可以不用再见到。
    直到和沉荷分开，何筱罧回到那空盪盪的家，爸妈都回老家了，她从袋子里拿出瓶子，认真地数着瓶盖上的齿槽「…18、19、20、21。」
    她曾听别人说过二十一是一个幸运的数字，可她现在却感受不到任何幸运有关的事，更别说是幸福了。
    开瓶器一个劲打开了瓶盖，墨绿色的玻璃瓶看不出里头液体的顏色「…好臭。」
    忘着眼前的东西她紧皱着眉头，好似要从里头看清什么东西一样，却想起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它是嫉妒的顏色。
    拿起瓶身浅嚐了一口「呃呕…」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为什么有人喝得下去…？
    「不管了…反正钱都花了。」一倒头就是给自己灌着喝，不知道是不是一下子喝得太多，呛得咳嗽，眼泪都出来了。
    不知道喝了多少，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好不好，只是觉得自己身体在发热，头有些晕，甚至视线模糊地想睡。
    「…何筱罧。」耳边又传来那个声音，她拼命追着那个人，想看清那个人的样子。
    「…我们…」
    「…是好朋友…」
    「喂，有事就告诉我。」
    「真是谢谢你喔。」
    「何筱罧你没事吧？」
    能感受到脸上有什么东西，一直止不住、擦不掉，一再往下。
    「真的？你喜欢我？」
    到这里她才看清那个一直看不清的人是谁。
    「什么啊，只剩这三个人的话就选你啦。」
    「为什么选我？」
    「金瑀我不熟，唐梨我不喜欢，那不就剩下你了吗？」
    「你的意思是你只能捡剩下的我囉？哇—你可真是一个大坏蛋！」
    「毕业典礼上我看到你哭了。」
    坐在床边的女孩，身旁散落着无数个墨绿色的玻璃瓶。
    她头依靠着手睡着了，手里喝完的瓶子也落到地上，滚到了门边。

 阿极

    洗过无数次的纸牌，被乾净俐落的摊开在桌上，面前的人点点头「来吧。」
    何筱罧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回想起刚刚问的蠢问题，没几秒又摇摇头，睁开眼便很是平均的目测分成三份各抽一张。
    「这个…你等我一下，让我想一下怎么跟你说。」何筱罧点点头「没关係，萱萱你慢慢想，我缓一下。」
    萱萱自顾自点头后才开口「这两张牌呢，都有天使，那代表他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何筱罧毫无疑问的点头「但是，三张牌当中有一张牌是逆位，毕竟你是问他现在对你的感觉，可以说他以前很照顾你，把你当平辈以外的话，就是觉得你有点像小孩子吧。」
    「就目前来说你们的关係现在很简单，最多就是朋友，大概是那种路上遇到会说一声嗨，就没有了。」何筱罧没说话，却也不自觉点头，这倒是真的。
    「筱罧，都五点半了你还不回家吗？」慕甜馨问着「你今天也是自己回去吗？」她点头「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啊，我先走了。」
    「拜拜。」何筱罧看回萱萱「不好意思拖到你放学的时间了，谢谢你每次都那么认真帮我算，下次我会报恩的！」张萱收拾好东西说再见后，教室又一次陷入寧静。
    何筱罧关上了所有电源和窗户，这才收拾好东西带上门离开教室，她想起冬天的下午，白天特别短暂，在校外看不到的风景是校内的天空。
    橘红色的，偶有断落的云层，还有月亮若隐若现的表面，星星也一个个出来溜达发光。
    一出校外就又变成紫靛色的了，像海底那样深不见底似的，亮着光的大概是深处的水母吧。
    何筱罧踏到家门的那刻，正拿着钥匙要准备开门，眼前的人便开口「你才回来啊？」
    「有事？」
    「我妈让我喊你一块吃饭，一知道你今天没留晚修可高兴惨了。」甄宏佑无奈的口气让她翻了白眼「那你不会随便说我去外面吃吗？」
    「说了信吗？上次这么说她也不信。」
    「我上次是活动结束聚餐。」
    「估计得和那次一样有视讯才信囉。」
    她摇摇头「你先回去，一会儿我再过去。」
    他点头，迈开步伐「快点啊。」
    何筱罧也不好意思让甄妈等，放好了东西，快速换个衣服就过去了「筱罧，阿姨好久没见到你了！」
    她笑脸回应，又向身后的甄爸问好「叔叔好。」
    「是筱罧吗？」何筱罧听着这有些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晓芃？」
    「太好啦，之前见到你就想认识，这次可有机会了！」晓芃拉着她的手到饭桌前坐下，好似已注定她就是这里的主人一样「来得正好，都还热着，你试试这个，看好不好吃？」递到面前的是一盘咸蛋苦瓜「小佑说他不爱吃苦瓜，阿姨也没怎么做这个菜，我就想试试。」
    何筱罧嚐了一口「嗯，很好吃。」
    晓芃笑了下「不是啦，我是希望你告诉我还有没有什么要改进，毕竟苦瓜的苦味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处理的！」
    「可以泡水，也可以汆烫去除再炒，但是做出来会偏软，容易断还易散。」她抬头道「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果然做菜就该问餐饮科，谢谢你呀！」晓芃笑的样子像个孩子，是个人都会想守护这样的笑容吧，更何况是他，连我都想了。
    饭后，甄宏佑打算送晓芃回去，甄妈寻思着时间晚了不如隔天再走「筱罧，你方便让晓芃到你家过夜吗？」
    何筱罧点头「可以的，如果你不介意，衣服喜欢哪个就借去穿吧。」
    晓芃打过电话告诉爸妈「好，他们同意了。谢谢你们！」
    「有事给我打电话。」甄宏佑说着，看的是晓芃而不是何筱罧。
    何筱罧进了屋，拿了双拖鞋给晓芃「那边是洗手间，二楼还有空房可以给你，衣服你可以来我房间拿喜欢的穿。」
    晓芃点点头「你家真漂亮，比起我家算大了。」
    何筱罧摇头没说话「你先洗澡吧，我去收衣服。」
    转身上了二楼，晓芃一进门就看见何筱罧的书桌和床，很是简约、乾净，衣橱打开来最上面放的是收纳盒，最后面还有几隻玩偶。
    「看到喜欢的了吗？」何筱罧问着。
    「你也喜欢阿极吗？我可以拿吗？」晓芃问着，何筱罧点头「嗯，可以。」
    晓芃笑得有些幸福「小佑第一次给我夹的娃娃就是阿极，我一直都很喜欢它！」她抱着阿极转向何筱罧「你不觉得小佑很像阿极吗？」
    像啊，但在你面前我说不出口。
    她浅笑着「阿极可比他聪明有才太多了。」
    「他以前是什么样的？也是这样的吗？」晓芃笑了下「我就是有点好奇。」
    女孩子总会有点第六感，怕的不是对方离开、在外备胎，就是怕以前认识的人有所留恋，无论是谁对谁。
    何筱罧歪着头回笑了下「你想听什么样的？」
    「从你们认识开始。」
    故事有点长，三年，可一过去又显得很短暂，第一次到教室就是同桌，每回都是甄宏佑找何筱罧借作业、借笔，忘记带课本还得一块看，连数学、英文都得让她讲一遍。
    换过来就不一样了，每回都是他给她念叨国文、作文，数学另一半不会的也得他给她讲，就连他没来学校都是她给他请的，他受伤请假也是她第一个知道的。
    唯一有女朋友这事，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大概就是这样，他每天晚上都会去球场打球，打到受伤了才来跟我哀，算起来不只十次了吧。」她打趣说着。
    晓芃笑得开心「怪不得他篮球打得这么好呢！」
    请个假老师也不知道原因，就问班里跟他好的人，没人知道，只有何筱罧是唯一一个知道的人。
    「欸，筱罧怎么知道的啊？」老师当时是这么说的。
    「他自己说的。」
    班里几个和他好，但却和何筱罧不怎么好的同学凑了上来「欸你怎么知道的啊？他都没跟我们说欸，他为什么请假啊。」
    「受伤了，昨天晚上打球扭伤的脚。」她说。
    但何筱罧没在晓芃面前说得太细，估计是看出她一些疑惑和没必要的害怕，又或是这没必要的害怕其实很重要，至少对何筱罧来说很重要。
    也记得有一天没去晚自习，留在球场看他打球，等他下场给他递水，没扣到球还差点拐脚也是第一时间上去关心「得了吧，再打你得摊在地上了。」
    甄宏佑早已汗流浹背，却还是和洛堂抢着球「时间到再叫我。」
    还有几次为了表演作业去他家大楼的舞蹈室练习「怎么打电话你都不接啊。」何依有些质问道。
    「打游戏呢，干嘛啊？」
    何筱罧一脸不敢相信，虽然知道他爱打游戏，但这情况还是第一次「厕所啊，我们又不能搭电梯，从楼道走下来的，乌漆麻黑的可吓人了。」
    「你们傻啊，不是说了门的背面就是厕所吗？所以你们下来干嘛？」
    「我们哪知道啊，这下来就是跟你借厕所啊。」沉荷愣了愣说着「所以能跟你借厕所不？我们不想再上去一遍。」
    甄宏佑叹了口气又翻了个白眼才放我们进去，好死不死的尷尬现场就是她家里人在，那是何筱罧第一次见到甄妈，她还记得她蹭人水喝了。
    绘画课上是唯一能让何筱罧轻松的时候，偶尔甄宏佑画得让她觉得好丑，就会朝他吐嘈几句，顺便瞎玩打闹，玩得激动还会惹得别人多看几眼。
    她记得唐梨那时候的眼神有多么复杂。
    而她也记得那三年最快乐的时光里，不是能认识他，和他玩得有多愉快，而是那三年她拥有的快乐都是他给的，快乐的回忆也是他创造的。
    「还有吗？他以前也长这样吗？是不是很多人喜欢啊？」晓芃的话打断了她的回忆。
    何筱罧回过神点点头「我是听说蛮多女生喜欢他的，但有多少…」她转了转眼珠子又耸肩道「我就不知道了。」
    「那班上有人喜欢他吗？」
    「有啊。」何筱罧毫不犹豫的点头「但被他拒绝了，那个女孩可伤心了。有好几天都哭着脸呢，也有好几天都没跟甄宏佑说一句话。」
    晓芃摇着头「心疼。」随后又吸了口气道「但又突然好庆幸自己啊，我好幸运能遇上他，还能拥有他的喜欢。」
    「可不吗？我前阵子还吐嘈他呢。」
    「吐嘈什么呀？」
    「说他是个弯的，估计得三十以后才找得到了。」
    晓芃笑道「真好，他能遇到你这么好的人。能认识你，我很高兴。」她转头看了眼时间「不早了，我不打扰你休息了，睡觉吧！」
    「嗯。」何筱罧点点头「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房间的灯已经关了，她还没睡，指针快接近二了，明显是快两点的样子，她又想到以前和他通宵打游戏，玩的是那会儿流行的《第五人格》。
    当时他死活都不愿意玩，她自己喜欢但技术不好，本就想着拉他一块玩顺便带带自己。
    「我3d晕，休息一下。」
    「我也晕啊。行吧，先休息一下。」她顺手给他发了几张图「每个地图都给你了，以后还有东西我就发给你。」
    后来他和别人玩了，偶尔他邀的她，次数不多，但她愿意放下手上的笔去陪他，好几次她邀的他，但他不是在忙、人在外边儿，就是忘了，于是她不再打开游戏，也把它给删了。
    好几次她为了能进入他的世界就下了好多游戏，但她总是没能撑到最后，而他一边打着游戏一边卖号、帮玩赚着小钱，偶尔还会夹娃娃机凑合给别人当生日礼物，又或是拿去卖别人了。
    那隻阿极也是他夹来的，但却是她主动要求他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很简单的，你看它六百多块钱，我生日就算随便买零食给我我也高兴，你这一送省了多少个生日啊！」
    「那行吧，给你。」或许那张塔罗牌是对的，有时候她真的挺像个小孩子的。
    可阿极的定义在于，无论是不是你自愿送给我的，我都已经做好了你随时不再与我对谈的准备，无论在路上会不会碰到面，会不会走到面前跟对方开口寒暄，假使只是仅仅一句招呼问候，也已经注定了我们不再有任何牵连。

 八秒

    现在的甄宏佑和晓芃过得很好，如那张塔罗牌一样，也如何筱罧对阿极的定义一样，他们不会再有任何关联。
    而有关甄宏佑一切的事物都与何筱罧再也没有任何瓜葛、断了联系，现在的何筱罧还在为了自己拼命奋斗，哪怕遍体鳞伤，过得不怎么愉快，甚至一天比一天艰苦，那也都跟甄宏佑没有关係了。
    慕甜馨跟何筱罧的关係还不错，别说何筱罧对她有时候不是很能理解，但她无所谓，只要不影响双方的生活就好，沉荷、何依和景嫣都有了自己的目标，还说好和何筱罧一块在一个地方上大学。
    唯一可惜的还是唐梨，王臻跟她的距离偶尔有些渐行渐远，她对许可欣的态度有时候多半是没必要的嫉妒，程青和其他朋友还不错，林巧、张芹芹和贺娜。
    「筱罧，你还留晚自习吗？」慕甜馨问着她。
    「你傻啦？我们今天要毕业了，留什么晚自习。」
    慕甜馨愣了愣「哦，对哦。我忘了。」
    一瞧，慕甜馨眼眶都红了「怎么又哭了，这不才七点半刚过吗？正式典礼九点才开始，在那之前还有好多废话和进场流程呢，哭什么！」
    何筱罧摇摇头又给她递纸「妆要花了。」
    她破涕而笑「齁呦，你都不难过吗？」
    她耸耸肩「还好。」有些无所谓的口气都让慕甜馨有些羡慕。
    对何筱罧来说，毕业典礼、离别都已经不算什么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经歷这些事情，何必每一回都搞得生离死别呢？
    如同班导说的，毕业后的未来，大家各奔东西，何尝谁会认真记得当时的自己和我们，何尝谁会一个个亲自联系抬槓、邀约聚会，又或是嘘寒问暖？
    「你记得之后成绩出来要去看，不要老是让我提醒。」
    「我就是没兴趣，不然你也不会一直提醒我去翻成绩。」
    何筱罧转身上了五楼，她想起当时候贾文静拿着望远镜的样子，明目张胆的看着对校的男生，但那已经是快两年前的事了，她早在二年级还没结束就休学了。
    那时候她不断问着自己和甄宏佑的关係，说得太白偶尔看见他还会表现得太明显，脸上写着这两人有曖昧，我自动闪避他俩得凑合的字样。
    可惜她不知道我和他还有过这么长的故事了，也不知道我们的后续，故事再也不会有彼此的身影，幸运的事她不用再承受班上男生的言语伤害，而是转到了何筱罧身上，但她习惯了，也忍受了。
    再后来何筱罧时不时能看见别人告诉她，甄宏佑最近和晓芃的状况，但她不在乎，即使心里依旧有过去的疙瘩和留恋，却也不再有多馀的时间去关注那些零星琐事上。
    毕业典礼结束，她打着电话和何依、沉荷聊着找工作的事，也寻思着是自己先练练车、独自考到驾照，还是等她们一块成年、一块去考驾照。
    景嫣也开始与她相约，补足三年里说好却没做到的赴约，弥补那些被赶不上的变化而删除的计划。
    「萱萱，我能再找你算一次塔罗牌吗？」
    「行啊，你等我一下。我先上个厕所。」
    何筱罧点头，在等她回来的时间里，已经想好了所有问题。
    又是一次洗过无数次的纸牌，又一次被乾净俐落的摊开在桌上，何筱罧依旧目视分成了三等分，随机抽取了三张牌。
    「这个嘛…会不会出现好一点的、真心的异性朋友，会的。」萱萱接着道「有一半以上的机率，大概是百分之六十，会是风象星座。」
    「风象星座是…？」
    「等我一下我查一下…双子、水瓶和天秤。」
    何筱罧点点头又接着听她说「但是，他可能比较不会表达自己，好比说他不会那么轻易对你敞开心房，毕竟以前可能有过创伤之类的。」
    「你桃花运…有很大的机率，不排除刚刚的人，就他可能是你的异性朋友，然后慢慢变成对象。」
    「但是这个人表面会很冷淡，喜欢掌控别人，跟你不算是完全的感情关係，类似一种合作关係，但也夹杂着一点感情存在。」
    「还有一点就是可能跟教育或宗教有关，意思大概就是他可能是有相关的身份或是信仰，也可能是透过这样的身份或关係认识的。」
    何筱罧又一次点头，又问了几个基本问题就结束了，萱萱离开了教室，这次她又一个人最后离开。
    关上了电源和门窗，何筱罧在走廊慢步向着大门的路上。
    飞机航行过去的声响意外的大声，看来是飞得很低，不像高气流层的云层那样，并不是那么的厚。
    何筱罧朦胧的睁开眼，有些无力的抬起头「头好痛…」她再一次闭上眼睛，后脑勺靠在墙上。
    附近还是那几个墨绿色的瓶子，她吃力的撑起身子整理好房间才给自己弄了吃的。
    手机才刚充上电，一打开就是十几个未接来电「喂？何筱罧你要死啊？！打你电话大半个上午了，连发好几个信息都没见你已读，去哪干嘛了！」
    景嫣怒吼的声音夹带着担心「你爸妈都来给我打电话问候了，你要真发生什么事可以找我啊，赶紧给叔叔阿姨回话。干嘛不说话？别说你昏倒了？！」
    何筱罧喝着水，刻意发出声音「我还活着。」
    「那你干嘛不讲话？」听到她的声音，景嫣这才放心，情绪也平静了些。
    「不想打断你，我很有礼貌的。」
    「滚，还敢跟我说笑打哈拉。」
    「你还能听到我说话就代表我没事，你呢？找我什么事？」何筱罧有些沙哑地说着，也不知道景嫣听没听出来，她小声清了下嗓子。
    景嫣才刚说出来，她就拒绝了「难得一次干嘛不去？」
    「我为什么去？」她反问她。
    「我又不是让你去相亲，我是让你和我一块去联谊，顺便找你其他朋友来啊。我还怕我那几个丢着我一个陪衬呢。」景嫣可以说是跟何筱罧一掛的不化妆，连素顏霜都不上的那种。
    何筱罧叹了口气「好吧，你再把讯息发给我，我再给她们说。」
    何依是有男友的，但何筱罧也知道她不会带他去，因为他根本不会想跟着去，沉荷是她们三当中都希望最早脱单的一个。
    「什么时候？」
    「这个月15号，早上九点在早午餐见，估计会到晚上吧。好像还要看电影什么的。」
    「你出钱吗？」沉荷的前提就是谁付钱。
    何筱罧打醒她「自己出自己的，别想让我们帮你付，要是都可以就定了？」
    「嗯。」何依点头，沉荷也默认同意。
    景嫣穿的很简单，白t恤和牛仔裤，沉荷依旧照着她喜欢的样子，何依穿着上一次去参加婚礼的衣服，而何筱罧也和婚礼那次穿的一样，只不过多了一件薄外套绑在腰上。
    景嫣忍不住爆了粗口「怎么了？」何筱罧看向她。
    「我被骗了，她说她们根本没有要来，是看着我给我特意约的。」
    「我没差啊。」沉荷无所谓的说着。
    何依耸肩「那就我们出去玩吧。」
    「没事，先等等看，后面再走也不迟。我们有办法闪得快，退得乾净。」
    几人点了餐点，没一会儿就都上齐了，巧的是人也来了，还不只一个。
    「景嫣对吗？」景嫣点头「这是我闺蜜和朋友，何筱罧。」
    「何依和沉荷。」何筱罧补充道。
    眼前的男生和他的朋友在旁边的桌位坐下，刚给他朋友说完要吃的东西便转头道：「我叫刘孝。」
    何筱罧嘴角勾了下，沉荷倒是放开说「所以你经常留校吗？」
    他笑了笑「算是吧，留校晚自习念书。」他接着介绍「这是我几个兄弟，张嘉南、吴尹赫和蓝锡丞。」
    何依是永远都不开口的那个人，沉荷和人从动漫聊开了，景嫣聊起了游戏，何筱罧也和何依一样不说话「那…你有喜欢什么兴趣之类的吗？」问的是何依，何依摇头，何筱罧回答「她都还好。」
    刘孝又笑了「你是她的发言人？」何筱罧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笑了下。
    「那你呢？」刘孝问着。
    何筱罧反问「你指什么？」
    「你觉得我们吃完早饭要去哪？」他又换了一个问题。
    何筱罧和何依互相看了看「不知道，都可以。」还顺带耸了肩膀，回答的是两个人的话。
    「南，你上次说新作品出来还没买是吗？」张嘉南点头「行，那我们下一个地方去书店。」
    何筱罧在何依耳旁小声道「可以？」她小小嗯声回应「顺便去看衣服可以？还有上次跟你说的店。」何筱罧点头。
    「沉荷，别点了。一会儿吃完走了。」她转头看向景嫣「可以？」后者点头。
    「去哪儿啊？」沉荷问着。
    「书店。」
    估计来书店会买教科书的人不是刘孝就是她们三，何依还是习惯看小说，她习惯性走过放有东野圭吾作品的书柜「真巧。」
    「都在书店里，哪来的巧不巧？」
    「你刚才在这多停留了几秒，不是找不到想要的书吧？」刘孝抽出一本东野圭吾的作品。
    「《白夜行》？」
    他浅笑着「我会等你看完，如果你有需要，可以来找我。」他把书给她。
    从何筱罧身旁走过的同时，手从口袋里拿出了纸条，顺手塞到她手里。
    「你朋友看来对书提不起兴趣，要不现在去看看衣服？」
    何筱罧没转过头，拿着书直径走出那条走道，手里抓着的纸条转眼塞进了手机壳里，讯息里写着要去看衣服了。
    《白夜行》她还真的没看过。
    何依有些兴奋的样子，拿着衣服就是塞给沉荷和何筱罧让她们去试「打死，我都，不要。」何筱罧斩钉截铁说着，何依和沉何一个眼神便收买了景嫣，自己却也逃不过被强迫换衣服的套路。
    她们拉着何筱罧和景嫣拍照，刘孝上前道「借一下？」
    何筱罧终于知道塑料姐妹花是怎么写的了，因为她是第一个被推出去的，然后她们三就又跑回去把衣服给换回来了。
    她强忍怒气朝她们笑了笑「以后出事别想叫我挡，也别想让我给你们买酒。」
    景嫣笑了下「没事，我给她们买。」
    刘孝笑着问「方便合影吗？」何筱罧突然发现只要这个人一笑，就感觉不会有什么好事。
    「这是另外的价钱。」
    「好。」他依旧是笑着的。
    一拍完，何筱罧就想给它换下来，只见一个店员快走过来「小姐，您身上这套已经付款了，可以直接穿走。」
    她愣了下，脑子闪过的就是他「你说多少钱来着？」
    「没错的话，我记得是一千二。」
    去你的一千二。「知道了谢谢。」转身就是去找刘孝。
    「好玩吗？」何筱罧一把把钱塞在他手里「以后别玩这种套路，别人吃这套，我可不会。」
    刘孝收起钱笑道「的确，我看出来了。」
    何筱罧这次也不客气，嘴角冷笑着「不管是你还是你兄弟，都别想打我朋友主意。」
    「你放心。」
    何依找到她「美妆店？」拉过她走出店里「怎么了？」
    「难说。你们自己注意，别忘了你男票，虽然我不怎么喜欢他。」何依有些不明白的点头。
    每逛完一间店，何依多少都会买一点东西，我们三没买，除了我被迫买的衣服以外，是真的没买。
    「你们喜欢看什么样的电影？」蓝锡丞问着，吴尹赫已经决定好了「《复身犯》呢？」
    几人点头，索性不是恐怖片，何筱罧不害怕，怕的不是恐怖片，而是怕她们三看到害怕还左右围攻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等看完了电影，沉荷一句「你们饿吗？」一群人又走到了一间火锅店吃饭，何筱罧不免在心中感慨，还是火锅实在。
    「所以早上怎么了？」何依问着，何筱罧给她说了一遍「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凉拌炒鸡蛋唄。」等水滚的同时也是在等他滚，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吃饱喝足，沉荷送何依回去，景嫣找人载，何筱罧一个人搭车回去。
    男生里只剩下刘孝「给。」
    「你又想干嘛？」那是他递给她，她却没买下来的《白夜行》。
    他耸肩「没什么，衣服不收，至少收本书吧？就当作是见面礼。」
    公车正好来了，刘孝拉过她的手「拿着，注意安全。」
    她上车「慢走不送，再见，再也不见。」
    「你会联系我吧？」
    「我丢了。」
    司机有些不耐烦「快点，我等着开车呢！要不是现在在停红灯，看你俩怎么说话。」
    何筱罧走到后面的空位坐下，刘孝趁着红灯十秒又上车道「我知道你没把纸条丢掉。」
    「关你什么事？你又知道了？」
    「我就是知道，只要八秒，我就能知道。何筱罧你刚刚撒谎了。」
    绿灯一闪，刘孝便跳下车，司机关上了门，而他看着车影离开。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以前听说如果想知道两个人之间有没有好感或牵掛，只需要对视至少八秒就能知道。
    「鱼花七秒记住一个人，选择在第八秒忘记对方。」
    「而他却选择用七秒的瞥见观察，在第八秒确认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