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应早君何晚》 谁你郎君 殷早总是做同一个梦。 其实做梦也不是什么怪事,可殷早做得梦却让他难以忘怀、受尽折磨。 难以忘怀是因为他从好几年前他还是孩子时就不断反覆的做着同一个梦。 受尽折磨则是因为那梦里一下香艳至极一下血淋淋的画面实在太刺激,真不太适合搭配睡眠观赏。 在那梦里是一片古色古香,满载的悲伤,在那压抑的梦境里,有一个双眼盛满似水柔情的男人会把他当成盛世珍宝,捧在手心,摆在心尖。 那人的笑,那人的泪,那人每每贯穿他的性器和那人在每场梦境最后泼得他一头一脸温热的血,他那舒爽亦或疼痛的叹息,都真实的过分。似乎真有那么一个人在天地某处,有血有肉的活着。 那场梦境的结尾总是那样,那男人宽大的背影穿着洁白的衣裳,衣摆缠绕着靛蓝色的云,他在他眼前被万箭穿心,其中一隻利箭穿肠破肚,漫天鲜血四散,殷早本能地朝他衝了过去,虽然他一点也不认识那个男人,可他倒下的身影却狠狠将他的心撕裂,不具名的悲伤巨大的将殷早团团包覆,在梦里那男人对他而言是如此熟悉,锥心的痛从脚底蔓延爬上脑门,疼得发麻,逐渐麻木不仁,心痛的感觉过于浓烈,卡在心上,甚至忘了如何才是不痛,他抱住了那男人坠落的身体,鲜血染红了那人洁白的衣,殷红得过于怵目惊心。 他在他怀里,吃力的扯开笑,眼底一如既往装了满溢的温柔,他微微抬起手,殷早连忙低下头,让他那隻血跡斑斑的手轻抚上自己的脸,那人两瓣苍白的唇艰难地开合着,像是想说些什么,殷早却知道,梦总到这里就结束了。 一开始他也曾焦急地俯下身,激动地满脸泪痕趴在男人脸前想听清楚他说了什么,而后来他便是知道了…无论他多么努力,那男人口中的话语总是会传达不进心底。 可梦里的自己眼泪仍是那般流,爬满了脸,滴落在那男人的掌心。 每天夜里那嘎然而止的梦境,只徒留满身疲惫,心痛,以及头痛欲裂的感受。 殷早满脸泪醒了过来,浑身仍是止不住的颤慄。 可殷早那颤慄不是吓出来的,是兴奋的,那个从来没有结尾的梦,竟是突然有了后续! 这简直就像追了十年都不连载的漫画突然更新一样,殷早抹掉了爬了满脸的泪,他终于是听见了那男人临死前最后的那句话。 “此世甚苦,相爱甚难,若有来世,盼能再次相会,与君相恋,若来世再见…吾必倾尽全心用尽全力,付出所有…吾望能在更好的时机与尔相恋…答应我、来生绝对不要再错过了…若是我忘了你,也请你一定要来找我…” 那是多么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却咬着牙硬是撑着也要拼了命说完,殷早在梦里不停地哭着,他拼命点头,就怕他模糊不清的双眼看不见: “我答应你…我答应,来世一定要再见…你得来得早一点,再早一点…来生我们要在一起久一些,爱的久一些…别睡!你别睡…我还没说完呢…呜哇……”,殷早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也不管周围那些嚷嚷声,有几个人跑了过来,让他离开那男人的尸体,可他动也不动,只是眼泪一个劲的流,随后他抽出了爱人腰间的剑,使劲就往脖子上抹。 那痛觉真实万分,以至于到他起床后仍感到刺痛。殷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纤白的脖子上竟真有一道红痕: 「这…本来就有了吗?」,他轻抚那道痕,刺痛的感觉随之而来,鲜明的血红,像是流着浓稠的血。 「…算了…」,殷早不想再多想,加快速度盥洗完便换上了西装准备出门上班。 他得通勤两个鐘头才能到公司。 通勤时间,车站一如既往人满为患,殷早在人来人往里疾走,今天前面那一站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人全往这一站集中,殷早担心着没位子可坐,在人群里张望,突然,他眼角闪过一张熟悉的脸,殷早凝神看了过去。 那人低头滑着手机,时不时抬眼看看时间。 殷早思索着那张脸到底在哪里见过,客户吗?也不是… 「到底是谁?」 一直到车来了,殷早仍是没想起那张熟悉的脸,殷早跟着人流挤上车,一下子就跟那人冲散了,他一脸凝重站在车厢里,一个画面在脑里一闪而过。 “来世再见。” 「啊!」,他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我前世的郎君我怎给忘了!」,都怪他郎君换了个现世的扮相。 有那样悬的事情吗?除了发型和衣着那两张脸竟是一模一样的。 殷早挤出人群,一节一节车厢发疯似的找,人那么多,他根本难以一一看见每个人的脸,一直到快到站了,也还没看见,他越找越慌,就怕那人下了车。只觉得冥冥中让他遇见他肯定是天有所旨意,不然为何芸芸眾生之中、偏偏在那人在午夜梦回里倾诉情意,许诺来生后马上就相见了? 前世郎君这么疼我,即便此生不相恋,这种缘分也该要合资签一张乐透吧? 他穿过重重人群,找了又找,终于在车门边看见了那张魂縈梦牵的脸,眼看就要到站,他赶紧抓住了那人的手。 那人吓了一跳,触电一般马上就甩开了他。 他一脸诧异的望向殷早,殷早也殷殷切切的看向他。 郎君,你认出我了吗? 「…有事吗?我快到站了。」,郎君冷漠无情。 难道真只是巧合? 「呃…你真的不认得我吗?」,殷早拉着他,也不撒手。 「不认得,放开。」 这不对,即便今生没了记忆,他梦里的郎君也不是这种性格。 「前世今生…你真不记得?」 「我不算命。请放手,不然我要通报了。」,那人再次甩了甩手,可殷早要比狗皮膏药黏得还牢。 「我不是在算命的…」,他还想解释,但周围已经开始有人侧目了。 他放开手,车子也渐渐靠站,那人整了整自己被拉皱了的衣袖,面带不悦: 「这都是些什么破事,一大早就遇上疯子。」 「啊…那个,你明天还会来吗?」,殷早问道。 那人瞪了他一眼: 「你有病吧?你明天要是还来,我就绝对不来。」 「我明天肯定还会来,那个…我该怎么称呼你?」,殷早又问。 「…你真心觉得我会告诉你?有病不可耻,不治疗还害人才缺德,你还是赶紧去治一治吧。」 「我没病,」,殷早澄清道,话还没说完车便停了。 那人头也没回便下了车,殷早想了想,也跟着下了车。 那人一脸不可置信,但也没说什么,可能觉得殷早那身板也伤不了人。 「郎君,你今生叫什么名字?」,殷早汲汲营营的跟在身后,前头那人闻言便停下脚步: 「你叫我啥?」 「郎君。」 「你是不是真的有病?」,那人皱起眉: 「我告诉你我是直的,即使要弯也不会是弯向你这种神经病。」 「你要是不告诉我你今生的名字,我只好用我前世的方法叫你。」,殷早无奈道: 「拜託我也不是弯的好吗?但是感觉前世欠了很多,今生总该要还一些吧?」 「前世今生你到底要讲到什么时候?你是在卖水晶还是幸运石的是不是?我看起来很善良很好盘吗?」,前世郎君没好气的道: 「我他妈真没想过自己真的会把名字告诉神经病…我叫何晚。拜託你别再叫我他妈郎君了。」 光是“我他妈”就骂了两次,郎君真是爆脾气。 「我叫殷早,你好。」 「好个鬼我一点也不好,你刚刚说想报答前世是吧?」,他顿了顿,见殷早点头便继续道: 「我告诉你,你要是真想报答,就离我远一点。」,何晚一说完便再次迈开步伐。 「郎君…啊不是,何晚,要不我们合资签一张彩卷吧?毕竟也是前世今生的缘分,而且也当做公益。」,殷早亦步亦趋的跟着,嘴上仍是一刻不歇。 「我不赌博。彩卷行你家的是不是?刮刮乐一本多少不然我跟你买吧别烦我了。」 「我真没有要推销任何东西!」 「那你就是真有病。」 「唉…你怎么就不信呢?」,殷早有些失落: 「难道我抓住你的时候你都没半点感觉?」 「…有。」,何晚坦承。 「真的?」 「真的。我那时就有一种特别噁心的感觉。」,他冷漠道: 「我的公司到了,你要是敢跟进来我叫保全碾你,你信不信?」 「你眼神那么凶狠,我当然信。」,殷早悻悻然道: 「我通勤中途就下车了,上班也迟到了,就为了你,你怎么不懂呢?」 何晚摆摆手,理都不想理他,头也不回就进了公司。 其实何晚是真感觉有异,殷早在车上抓住他的时候,他一见到那张陌生的脸,心底油然而生的竟是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那是他此生不曾有过的欣喜,他分明一点也不认识他,可又为什么…在被他触碰的那剎那,他会如此欣喜若狂?而在那股狂喜过后,他拼命压抑的,是分秒间都即将滑落的泪水。 一下喜一下悲。 他摸不着头绪,只当是遇上疯子自己也变得奇怪了。 巨根转世 殷早向公司请了假,他在何晚这碰了一鼻子灰,公司也没办法去了。他索性找了间何晚公司附近的咖啡厅坐了下来。 就当是给自己放了个假。 没多久,他就又看见了何晚的身影,何晚这边也是一推开咖啡厅的门就看见殷早了。 …而他即便千百万个不愿意,仍是走了进去,心想只当没看见就好了。 他熟门老路的走到了柜檯,点了两杯咖啡,殷早看着他的侧脸想起了困扰了自己近乎十年的梦境。 他最后的侧脸苍白的令人心碎,惨白的唇却仍是温柔的弯成了宠溺的弧度,喘着气柔声安慰着让他别怕,让他别哭。 殷早不能明白自己为何整整十年都得经歷那样的梦,在他还是学生的时候,那样鲜血淋漓、写实逼真的画面曾是他每日夜里的梦靨,他记得梦里每个细节,记得何晚在他梦里时温柔的语调,记得他爱怜的抚触,他从未见过何晚,可却日日夜夜的在梦里与他相见,那是为什么?除了前世今生之缘,殷早真的想不到别的了。而上天让他经歷这些,又让他于千万人之中和他相遇,这难道不是冥冥中暗示他要抓紧何晚不放吗? 敢情何晚脑袋里就真有乐透头奖号码也不一定。 殷早站起身,移动着到了何晚身侧,何晚像看着路上随风摇曳飘向了自己的塑胶袋那样的眼神看着他,殷早就不懂了,分明是同一张脸,怎么他前世的亲亲夫君这一世就这么兇神恶煞?那双在几千年前能滴出水的温柔眼睛,现在看上去乾巴巴的,还冒着血丝,简直像鬼一样。 也不怪他,殷早刚才看了一下,何晚的公司是科技公司。身为一个工程师眼底有些血红也是正常的。 「何晚,你几点下班?」 「…我下班你还准备继续跟着?我在哪就职已经暴露给你这个跟踪狂让人很不安了,我没道理连住哪都让你知道吧?」,何晚没好气的说着,看上去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安。 「再怎么说,我们多年以前也是那样这样的关係,你也别那么拒我于千里!」,殷早缠着他道,他音量不算小,周围几个好事的人纷纷抬起眼来,想看看那两人到底是什么这样又那样的关係。 「我跟你没半点关係。」,何晚头很痛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就一如往常这么出门了却让他遇上疯子? 而且那疯的还特别不一般。 何晚拿了自己的咖啡便甩头就走,临走前他还不忘了恶狠狠的瞪了眼殷早: 「少缠着我。」 「真绝情欸!」,殷早气的很,可也没办法说什么,毕竟要是今天立场交换,他也会觉得何晚有病干嘛不去治。 其实殷早也不是一个这么死皮赖脸的傢伙,只是这一切实在困扰他太久太久,要是何晚的出现能改善一下他的睡眠品质,他十分乐意试一试。 可人家不乐意你能怎么办? 既然明着跟不行,那也只好暗着来了。 于是何晚一整个回家路上都觉得有人跟着他。 他用他昨天刚进厂保养,害得他今早得搭车遇上疯子的那台车想都知道跟着他的人是谁。 就他这样一个人高体壮的男人,会这样跟着的人他刚好今天早上遇见过。 他不动声色的往前走,一路走到了车站。殷早也就这么以为一切顺利得跟着。 一直到车站的员警将他拦下。 「先生,我们收获举报,说你在进行故意的跟踪。」 … ?! 「我才没有!波丽士大人冤枉!这里是车站欸!我不过是想要回家而已…我这么一脸正派,怎么可能是跟踪狂?」 「…很抱歉请跟我们过来进行例行性的询问。」 于是一脸正派的殷早就这么被车站警察给带到了小房间问话。 天地良心!! 他就想和夫君续一下前缘怎么了? 罪大恶极了吗? 殷早当然不可能说他是要和什么鬼前世郎君相认,他要是那样说连家都不用回了,肯定直接送医院。 反正殷早以他做业务时的三吋不烂之舌…,再加上其实也没有证据直接指出他有进行跟踪,因此殷早便就这么被放行了。 殷早回到家以后仍是绞尽了脑汁想找到一个何晚的突破口,可那男人一看就是铁壁。 坚不可摧,固若金汤的那种。 当天夜里,殷早不敢睡。 他没有脸去见梦里的人,他是遇见他了,可殷早有些不知所措。 前世的爱已逝,何况他今生也不爱男人,他该当如何去和那个对他没半点怜惜的何晚相爱? 随着时间流逝,殷早仍旧是没能忍住沉重的眼皮慢慢下沉。 没多久他便又陷入了睡眠。 那梦里仍旧是一股浓厚的旧时代背景。 「九天,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那男人的声音如期而至。 九天便是他前世的名字,骆九天。 梦里的殷早转过了身,果不其然看见那双温柔的眼眸…就长在何晚那张脸上。 「我要再睡一会,别吵我。」 没错,他殷早在前世里便是这么高冷的雪莲。 「九天…那可不行喔。」,那人将他抱了起来,面对着面坐在他腿上: 「你已经不是孩子了吧?怎可以这般赖床?」 殷早心不甘情不愿的睁开双眼,猝不及防便撞上了那双含笑的眼眸。 「要不是你…不知羞,我会这般离不开床吗?」,他伸出纤细的手,推开了那张温柔氾滥成灾地脸。 那人没有回话,只是轻柔地掰过他扭开的脸,力道温柔、态度却十分强硬。 殷早没得选,只好配合着转过了脸,才刚扭过头便被吻得地转天旋: 「唔、徐清歌、住手…嗯…」 徐清歌还顶着何晚那张脸就跟他这般卿卿我我,说真的,以前看着这些片段还没什么感觉,不过现在他在现世真遇上他郎君了…呃,这个吻来得有点让人不知所措啊…。 他的目光渐渐变得侵略,殷早觉得他现在这张脸真的像极了何晚。撇开了那份温柔以后,他俩简直一模一样。 殷早很想知道,除了徐清歌跟骆九天这一世以及他和何晚这一生以外,在别的时空里…比如说上辈子之类的,难道他们也没能相遇吗? 毕竟在他看来骆九天和徐清歌的打扮以及居住环境,怎么看都已经是好久以前了…那难道这中间他们都没投胎、没轮回? 梦里骆九天的呻吟拉回了殷早跑偏了的思绪,他木然的看着和自己一样的脸被染上了情慾,粗大的性器贯穿了他,殷早此刻却想着,妈啊,难道何晚那东西也这么巨吗? 嘴巴挺软 隔天一早,殷早便又起身做好了上班的准备。 其实对于他这样住的有些距离的人,公司是有提供住宿的,集中宿舍,四人一间。不过殷早碍于自己睡觉实在不安稳,在私人领域里便已经睡不好了,因此也不愿意和别人同住在宿舍。 谁每天在梦里先是被一顿操然后又被爱人喷一身血然后再自己抽刀用力抹脖子后还能说:“哇,室友们早安。我做了个好梦!” 没那种人,即便殷早心理素质再强他也知道他的梦烂透了。 只不过,昨晚他作的那个梦…该怎么说呢,总感觉细节被补齐了。 原本徐清歌的脸总像是在用解析度不够高的装置却硬要看超高画质的影片的那种感觉,时而清晰,可也常常有一种糊掉了的感觉。 可他昨天亲眼见到何晚了,那张脸在梦里也就又更加清晰。 …说到何晚,殷早简直一肚子气,那傢伙竟然联络警察抓他!? 失忆也有个程度吧?几辈子以前还那样把人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疼着爱着,这才轮回几次而已就把人这样晾着! 何晚昨天一下班就赶紧联络他车厂的朋友,岂知却得到车子还需要再保养一天的噩耗。 他心神不寧,就怕在车站又得遇上殷早。 就在他分神的瞬间,一道尖锐的声音刺穿了他的思绪。 「喂!你摸我了吧?」 何晚低下头,只见一个女人态度不善的看着他。 「…你说我?」 「不然呢?死变态!你刚刚揉我的腰了吧?」 这是怎样?一天一个是不是?昨天是卖水晶的疯子,今天这是什么?就那种尊荣还敢用这种方法碰瓷要钱? 「小姐,我要想揉你腰也得先找得到吧?你所谓“腰部”那区间的范围都比国家考试的出题范围还大了,我一时半刻怎么搞得清楚“腰”具体在哪?」,何晚没好气的回道。 周围一些围观的都笑了,那女人算是惯犯了,有些人怕丢脸,也怕她闹大,都乾脆和她和解给钱了事就算了。 可何晚偏不。 他就很不开心。他有他的原则。谁他妈摸她了?承认了简直伤自尊。 那女人也没想到会有人直接这么羞辱她,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最后落在了红色: 「你就是摸我了还敢这么大言不惭!」 「我要是摸你了我肯定惭愧,到底得多违背良心才下的去手?」,何晚无奈道: 「阿姨,我不会给你钱的,因为我根本没碰你。」 「你就是碰了还不承认!我要叫警察了!」,那女人开始撒泼,周围一些人也开始劝了起来,有的让何晚花钱消灾,有的让那女人见好就收。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的。 殷早恰巧就撞见了这样的场景。 他感觉自己被深深的侮辱了: 「拜託!大婶你也帮帮忙!我郎君每天拥抱的是我这样的容顏!就你那幅样子他怎么可能看的上!」,他一个箭步上前,义无反顾地加入了战局。 何晚头很痛,可殷早也来的巧。 他一把抓过了殷早的手,就在眾人以及那大妈震惊的眼神中,他亲他了。 殷早那喋喋不休的嘴,要比想像中的还要柔软,何晚没忍住有些吻的走心了,殷早被他吻得措手不及,他瞪大了眼看向何晚。 敢情郎君这是想起来了? 殷早还没能好好感受一下那喜悦,何晚便松开了他的手: 「看见没有,阿姨,我不好女色。更别说是摸你了。」 … 所以这是怎样? 那大妈也尷尬了,她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周围的人见没热闹可看便也一哄而散,各做各的去了。 「你亲我干嘛?」,殷早问道。 何晚也不知道自己干嘛吻他,分明有更多好办法。 「你正好方便快速好拿取。」 「那是什么快递公司的标语?我还以为夫君你想起我来了。我算什么被你这般用完即丢?」,殷早有些沮丧。 「我夸你一句你别难过了,你嘴巴挺软的。」,何晚漫不经心地丢了一句。 操。 「谁要这种夸讚!」,殷早整张脸都红了,嘴角也是不自然的扭曲着,一脸强硬克制住喜悦的模样可真把何晚给噁心坏了。 也许是出自于前世的爱恋,到了今生,殷早觉得从没想过和同性恋爱的自己,对于何晚一点排斥感也没有…也可能是在梦里也被操的司空见惯了。 总之若是要跟男人,不是何晚那张脸的就是不行。 「你果真噁心。」,何晚毫不吝嗇的给与了批评。 「我起码也算是用我柔软的嘴唇帮了你的忙,也算是让你便宜佔尽了吧?」,殷早有些委屈: 「你昨天还报警抓我,今天就强吻我,这爱情的推拉也太激烈了吧?」 「谁他妈在跟你推拉?」,何晚简直完全被殷早的死皮赖脸衝击了三观。 好啦他也有错,他就不该随便亲他。 可他寧可亲他也不想给那大妈钱,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真有摸她一样。他不。 殷早今天话并不多,他还想着昨天的梦。一直以来殷早的梦都是相同的几个场景支离破碎的组合而成,每天每天,都是一样的。可昨天,继他终于听见徐清歌临死前的话语以后,他又梦见了新的东西。 为什么? 若说那是他前世的记忆,那难道说他在遇见何晚以后,便又触发了更多记忆碎片吗? 他现在还有几个问题搞不清楚,第一,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要杀徐清歌?徐清歌是谁?到底是什么身份? 再来就是骆九天又是谁?为什么和眾矢之的般的徐清歌待在一起的他,还能倍受礼遇? 这着实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有人这样给看前世故事也不先提供一下人物介绍的吗? 搞得人家头好痛! 「喂,我问你。」 殷早还深陷在前世的纠葛里,一旁却突然传来何晚的声音。 他顺着他的声音抬起了眼,何晚单手拉着车顶的吊环,身体微微朝他那边倾,车窗外的阳光把他高大的影子黏贴在殷早脸上。 殷早被这突如其来的距离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撞上了一个不良少年。 「臭老头你撞屁啊?」 殷早沉默的看着那不良少年,他还没开口说话,就只见那孩子很快又移开了眼神。 殷早回过了头,只见何晚正盯着那少年看。 「拜託你面目也别这么可憎,都吓着孩子了。」,殷早冷不防伸手揉了揉他的脸,何晚被他这波操作给吓得不清,他一把抓住了殷早往他脸上胡乱揉捏的手。 他对殷早的情愫让他不知所措,他从没喜欢过男人,即便女人他也很少动情,可这个他不过见过第二次的殷早,却总是让他一个心澎湃汹涌。 他实在不喜欢这种感觉。 「郎君你叫我做什么?」,殷早也不在意何晚还抓着他的手。 「…不是告诉你名字了吗?」,何晚有些无奈: 「郎君什么的,不要再叫了。」 「喔喔~何晚。」 何晚叹了一口气: 「我说,你在路上找前世郎君,和那大妈一样是随机操作吗?」 「啊?」,殷早瞪大了眼: 「这种事怎么随机?你的前世徐…」,殷早用力的扭着嘴,却发现他无法说出“徐清歌”这个名字: 「咦?我说不出话了!」 「我看你是脑里有坑。」 「奇怪…徐…」,他又试了一次,仍旧无法说出口: 「骆九天。」,他换了一个名字,却一下子便脱口而出: 「你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没有。这是我前世的名字?」,何晚问道。 「不是,这是我前世的名字,是不是特别美丽?」 何晚无视了他的问句: 「我前世的名字是什么?」 「我讲不出来。」 「我看你是掰不出来。」,何晚冷冷地道: 「还没想好是吧?」 「不是!」,殷早简直有苦说不出,委屈地捶胸顿足: 「我真的讲不出来!唉呦…真委屈,我真委屈。」 「…」,何晚看他那蠢样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可真是奇葩。我到站了,永远不见。」 「你说错了!是再见!」,殷早朝着慢慢闔上的门缝喊着: 「郎君再见!」 何晚下车的那一站,就在公司附近。周围三三两两也有许多同事,那些人他都不太熟,可在听了殷早那馀音绕樑的十八相送后便纷纷朝他丢来探究的眼光,让他丢脸的无地自容,只能乾巴巴的丢了一句: 「我不认识那傢伙。他就是个推销东西的。」 跟踪强吻 何晚一到了公司,便从柜台那得到了一张通知单。 「这什么?」,他问道。 柜台的小玲对他极有意思,一听他问了问题,便马上抢着回答: 「这是联欢合宿活动,底下是报名表,可以勾选要不要出席。」 「什么联欢?」 「就我们老闆的弟弟前些日子也开了一间公司,主要是在推广磁力產品,什么磁力贴片、磁力项鍊,那种…相传具有疗效的產品。」,小玲解释道。 何晚笑了一声: 「所以就是我们公司要和他们公司联欢合宿就是了,这算是员工旅游?」 「对呀!人数多比较划算,两兄弟就乾脆一起办了,也算是联谊活动。」 何晚翻到了下面: 「我可不去…」,他低头看了眼那勾选栏: 「…小玲,这张单好像印坏了,这里选项只有“我要参加”。」 他抬起脸,却只见小玲满脸笑容: 「没有错,何主任,这是强制参加的。」 … 就问一句那个人权呢? 「为什么?」 「因为这不只是员工旅游,还是一场老闆精心策划的活动,企图让你们提昇一下社交能力,舒展筋骨、休养生息。」,小玲笑盈盈地说道。 休养生息那种事只要躺床上就成了,何必去什么旅游活动? 「我就再问一句,」,何晚指着单子上的日期: 「这里写着8号,是这个月八号还是下个月八号?」 「这个月喔,也就是后天。」 … 「现在不是外海正酝酿着颱风吗?」,何晚只感觉额角青筋正不断跳动。 「所以房间价格要比平日便宜许多。」,小玲补充道: 「对了,主任,记得要把这星期的工作进度提前上交喔。」 何晚满肚子气,可他能怎样? 他们公司老闆,藺凡,是他从小到大的死党。 人称it界奇才,高中时期迷上当骇客的滋味,后来还被政府监督管理了一阵子。 而那傢伙,何晚觉得很棘手,他原本以为藺少大概就是他这辈子遇过最难缠的人物了,没想到在车站还能碰上修为更加高深的麻烦精。 再说了,他们藺少什么都在行,就只有一个罩门,就是他弟弟,藺嚮。 藺凡是藺家的养子,养父母走得早,他和弟弟相依为命。一路走来他谁也不甩,就只稀罕那个弟弟。 所以何晚觉得去抱怨大概也没用,毕竟那是牵涉藺少宝贝弟弟的决定,何晚没必要白费力气。 这次的活动为期两天,两天一夜。 一帮工程师们在游览车上纷纷抱怨着,何晚看到此景十分欣慰,果然不只有他心不甘情不愿。 「员工旅游就算了…为什么还得带上那什么奇怪的公司?」,何晚座位后方的小陈说道。 他隔壁坐着小杨: 「你有买过那公司的產品吗?说是磁力项鍊,戴上了不但可以改变你的磁场,还能矫正酸痛的毛病。」 何晚身侧就坐着藺大老闆本人,他激动的转过身: 「喂!你们一个个的,我包专车载你们去玩乐,你们那都什么表情?顏面神经出现bug了是不是?需不需要我替你们疑难排解?」,他拉开了胸前的衣领,只见一向时髦的藺少,脖子上赫然戴着的就是那磁力项鍊: 「我弟弟就是看我身为工程师这么辛苦经常酸痛,才努力研发更好的磁力產品给我,想要让我身体健康!多么善良懂事?你们竟敢嫌弃他!」 藺凡便是如此,没半点老闆的架子。 眾人一片哗然,徒留何晚冷冷回道: 「就只是个噁心弟控罢了。」 「啊对了,何晚。」,藺凡转过脸看着他: 「我为了保护我可爱的弟弟…你知道原本我是想大家都是随机抽房间的,四人一间…」,他压低了声音,说的悄咪咪: 「可是我没忍住稍微动了一些手脚,把我弟弟,我,你,还有我弟公司那a某,四个人排在一间,可我终究还是不想分享我弟弟可爱的睡顏给你们,你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虽然一样不太乐意,可是还能忍受,可a某是谁?他分明跟我非亲非故,却想平白无故就欣赏我弟弟的睡容…」 「他妈讲重点。」,何晚已经失去了耐心。 「所以我跟阿嚮一间,你跟a某一间。四人房直接升级为双人房。怎么样?」,藺凡立刻整理出了重点。 跟陌生人一间房对何晚而言也不是什么多委屈的事,再说了,这样相对四人房来说确实也比较舒服。 因此他耸耸肩: 「我没差。」 他原本的确是没差,可当他推开房门的那一刻,他简直想马上到隔壁房间掐死藺凡。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藺嚮公司里的a某会是殷早那傢伙? 「郎君!你竟然还跟到这里来找我?我就知道你今天一早没在车站遇见我肯定心里头直发慌!」,殷早丢下了整理到一半的行李迎了上去。 「…」,何晚被他的热情杀的措手不及,他盯着他: 「你在磁力產品公司上班?」 「呃…虽然是这样没错,可是我接近你绝对不是为了推销喔!」,殷早连忙解释。 他也没留意和他们公司合办宿营的公司是什么名字,没想到竟是何晚的公司。 何晚那么问到也不是觉得殷早想向他推销,不过就是开门见着他便有些惊讶。 不过问题来了,也不知道谁可以他妈回答他一下… 「为什么我们房里的床,是双人床?」 「我也不知道欸,老闆要我来隔壁房间等着,我还以为他是不是想非礼我。」,殷早一脸心有馀悸: 「你不知道我们老闆…他可坏了。」 「我认识的人里面就你最坏。」,何晚冷冷地吐槽他: 「又是跟踪、又是强吻。」 欸不是。 「是你强吻我的吧?」,殷早瞪大了眼: 「这也赖我?」 「那你就是承认你跟踪了?」,何晚打开了行李。 「你报警抓我欸!」,殷早满腹委屈: 「我那也不是跟踪,你不给我机会沟通不是吗?」 何晚瞟了他一眼: 「沟通什么?是说你掰好了吗?我的古代名字。」 「都说我是说不出来了,不是我…」,殷早灵机一动,他拿出手机,在上头用键盘敲出了“徐清歌”三个字。他翻过萤幕,递给了何晚。 何晚低头看了眼,只见一片空白: 「让我看什么?当我白痴吗?」 殷早愣了愣,抢回了手机,只见上头分明就是打着「徐清歌」。 「这也不行?这么现代的手法都办不到?」 其实殷早也用过搜寻引擎找过“徐清歌”和“骆九天”,可没有一次找到有用的资讯。 何晚看他又突然陷入沉思,也不想再管他。 没过多久藺凡就过来敲门了: 「喂快出来,第一个行程要开始了!」 保护妻子 第一个行程是要分组在登山步道上面进行任务,组员便是同寝室友,四人一组。 而第一个任务,便是要找到古老传说中的神剑。 「所以神剑是你藏起来的吗?」,何晚问藺凡。 「才不是。」 为了更有效率的寻找,藺凡提议两人一组分头行动。对此何晚没什么意见,毕竟他只想赶紧找到那什么破剑的,好让他可以早点休息。 「那我跟阿嚮一组,你跟a某一组。」,藺凡说道。 「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殷早。」,殷早插了一句。 「哥,我们往那一侧去找吧?」,藺嚮望向他哥哥。 他要比藺凡高上了一个头,轻便的服装底下不难看见结实的肌肉线条,他整个人张扬着属于男人的性感,一头乌黑俐落地短发,搭配两道慵懒的眉,再配上那双微微含笑的星眸,要何晚来说,藺嚮那傢伙和“可爱”根本完全扯不上边。 殷早是早就知道了他们老闆的帅,可要他看来,何晚还是略胜一筹。 而且他甚至认为何晚还比徐清歌来得好看。这一世的他丢开了那抹温文儒雅,张狂着独属于他的魅力。 两道英气的眉总是紧紧皱着,一双眼睛里全写满了不耐烦,两瓣嘴唇薄薄的抿着,当他看向你时,那轻描淡写的一个眼神便彷彿将你生吞活剥,连同灵魂也一同吃乾抹净。 藺氏兄弟走了以后,何晚便看了眼殷早,他催促道: 「走了。」 步道两旁全是树木环绕,殷早看着眼前的风景,思绪飘到了梦里的场景。 那天骆九天一早便吵着要吃野莓。 徐清歌没他办法,便带着他上了山。 殷早想到这里突然开口道: 「我跟你说个故事。」 「然而我并不想听。」,何晚头也没回。 可殷早根本不管他,嘴巴长在我脸上,耳朵长在你身上,我爱不爱说都随我,你爱不爱听也依你。 「从前从前,有两个十分相爱的人,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他们无法正大光明的相恋…,两人偷偷摸摸地在一起享受着随时可能瓦解的甜蜜。有一天妻子突然想要吃野莓,丈夫便带着他上了山。两人沿着山林一路往上走,妻子却在一个陡坡…哇?!」,殷早话都还没说完便突然失去了重心往后跌了下去。 那后头没有步道,是一个缓坡,可上头全是枯枝和碎石,要是摔了,肯定头破血流。 何晚一听他惊叫便马上回过头拉住了他,可为时已晚,何晚当下想也没想便直接把殷早圈进了怀里紧紧护住了他的头。 两人在地上翻了三圈半,最后才在一棵参天树前停了下来。 何晚慢慢支起了身子,他是有防备意识才扑倒的,因此一直没有让头着地,他压在殷早身上,怀里的殷早揪着他的衣襟一脸茫然,像是心有馀悸。 梦里的骆九天也是这样一路跌了下去,徐清歌也是这般护着他。扬起的尘埃里,他轻声问道: “九天,可有受伤了?” 「喂,你没嗑破你那破脑子吧?」 徐清歌的声音和何晚的重叠在了一起,老天你逗我吧?这两人真的是同一人轮回转世的? 何晚低下头查看了一圈殷早的头部: 「没破,要破了的话早漏水出来了。」 「…」,殷早抬眼看向他,两人离得有些近: 「谢谢啊…都怪我一时没注意,给你添麻烦了。」 何晚没有答腔,他静静地望着殷早,看得殷早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才终于听他开口: 「那丈夫有像我这样保护好跌倒的妻子吗?」 殷早愣了愣,突然意识到他问的是自己方才喋喋不休的梦境。 他点点头: 「有。」 何晚爬了起身,顺道一把拉起了殷早: 「好好走路,你就是一张嘴聒噪无比才会惹怒山神。」,他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长腿一跨便大步流星地走回了步道上。 殷早赶忙追了上去: 「山神就喜欢我这样的声音,好似大自然里喋喋不休的蝉鸣。」 「…你没发现蝉都活不久吗?」,何晚朝他问道: 「你确定山神有喜欢?」 …你到底会不会说话? 兄有弟攻 艷阳高照,把山壁树木全照得亮堂堂。 俩人沿着步道走着走着便看见了瀑布: 「我们这是走了多远?」,殷早朝何晚吼道,瀑布的声音遮盖了一切,何晚只是盯着他。 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毫无保留一般倾泻而出的瀑布彷彿没有尽头,在好几千年以前,徐清歌曾经这么告诉他: “九天,弱水三千,我只取你。” 你还真别说殷早就那点教育程度,他当天起床后还特地上网查了这是什么意思。 他望着瀑布,心里想着许多事。骆九天的执念随着那样多年的轮回转世还残存在这个躯壳里,那徐清歌呢? 为什么何晚就这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想着这些,却突然看见瀑布旁边的山壁里卡着一个亮亮的东西: 「那是什么?」,他大喊,一面伸手比了过去。 何晚顺着他的指尖望向那里,山壁里头卡着的不就是那把破剑吗? 他走到了殷早旁边,在他耳边喊道: 「你去拿。」 殷早在胸前比了个叉: 「我不。水那么大,哗啦啦的都听不见声音了,你能想像那水量一口气打在脸上该有多痛吗?就别说衣服还可能湿透了。」 何晚当真由衷佩服他,说话这么不容易的情况下,殷早竟然依旧能中气十足,做到如此聒噪。 他叹了口气,也不指望殷早去拿剑了,没准那傢伙还会被水给冲走。 他转过身直直往瀑布走去,其实走近了些看才知道那把剑并没有想像中离瀑布那么近。 也是啦,这再怎么样也是人来放的,是怎样的奇异高人会为了团康游戏鑽进瀑布里? 何晚拔出了那把剑,又回头走回了殷早身侧: 「拿去。」 殷早赶忙伸手接了过来,满嘴骄傲地夸讚: 「不愧是我的亲亲夫君,真厉害!」 何晚简直不想理他。 「快走,瀑布的声音已经开始让我感到头痛了。」 「你是不是来自大自然的声音都不喜欢?」,殷早问他: 「真没情调欸。」 「何止来自大自然的声音?来自你嘴里的声音我也一样不喜欢。」 「…不觉得我的声音婉转的像是黄鸝鸟?」,殷早还不死心。 「都说我讨厌来自大自然的声音了,尤其是蝉鸣鸟叫。」 … 两人离开了瀑布,周围总算又恢復了寧静。 「何晚,」,走了一段路之后,殷早又觉得无聊了,便又开口喊他。何晚懒洋洋的侧过了头,就给了他一个眼神。 「欸何晚,你说刚刚那瀑布这么大量水,够一个人喝几年啊?」 这个问题无聊至极,何晚实在不想搭理,可嘴巴却像是不受控制那般: 「纵然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他话还没说完便瞪大了眼,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殷早也震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你说什么?」 「…」,何晚仍旧捂着嘴,刚才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太过于吓人: 「你说…」,良久他才缓了过来: 「你说我一直批评大自然是不是触怒山神了?我感觉我刚刚好像卡到不好的东西。」 殷早看着他: 「夫君,那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那是你的前世。」 「……」,何晚望着他,眼神里有点爱莫能助的意味: 「反观你,分明没卡到什么可是却疯言疯语。」 「不是!你听我解释,那是你前世跟我说过的话!你怎么就不信呢?“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这是出自于哪一本书你知道吗?」,殷早有些激动,因为这是何晚第一次出现有关前世的记忆。 何晚回想了一下,他还真不知道。 身为一个理科生,他的文科一直处在一个刚好的程度。 「你瞧,你分明连读都没读过,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这不是什么被卡到,是千真万确的你的记忆!只不过是上一世的罢了。」,殷早抓住了他的手: 「你的前世!」 何晚有些恍神,什么鬼前世今生,他才不信。 可是,殷早说的话的确又有几番真实。 总之,什么前世不前世的话题,他打算先保留。他拉开了殷早的手: 「别说那个了,怪力乱神。我们得赶紧把这破东西交回去。」 殷早也知道一时半刻何晚不可能马上接受,不过看他态度似乎有些软化了。便也就顺从的不再提起那些事。 两人交了剑以后,又在登山步道上头绕了好一会,还是没看见藺氏兄弟。 「找个破剑找到哪里去了?」,何晚叹了口气,偏偏在这山上也没半点讯号。 殷早也有些累了: 「等一下是自由时间,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你那么早就想跟我单独关进房间做什么?」,何晚问道。 「冤枉啊大人,自由活动谁想跟你关在房间?我上网都查过了,这里有一种qq铁蛋特别有名,我要去排队。」,殷早低头看了看手錶: 「营业时间快要到了,我再不下山就来不及了!」 何晚看着他,心里也不免觉得这傢伙果真不一般。 虽说殷早百般对他纠缠,可任哪个长眼睛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殷早其实对他根本没有什么类似爱情的感情。 难道真的是想报恩?自以为白鹤吗? 「那我们走吧。」,何晚妥协: 「我想回去睡一觉,你就去买那什么蛋吧。」 「那可不行!」,殷早摇摇头: 「观光地区扒手多,我得带个保镖才行。」 这很明显就是要人陪他去了。 「你觉得我有那种功能吗?」,可何晚并不理他,他随口塞了个藉口: 「我常年在办公室里待着,体能糟糕透了。」 你就再装啊,殷早十分不屑,刚刚看你爬山半天就没喘半下。 两人一边争论着何晚体能到底好不好这件事,一面回到了饭店。 何晚一开房门就觉得不太对劲,他朝殷早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殷早摀住嘴,心想何晚该不会真从山上带了什么下山了吧? 何晚走到了墙边,只听见类似床板磨擦墙面的声音,还有细微的呻吟。 他冷静地分析了一阵子,隔壁那间房,不就是藺凡他们的房吗? 敢情你们是那种兄弟?! 何晚有些感到脑壳疼,他原本是想,说不定是他们兄弟其中一个谁带人回房间了,可那声音…怎么听都是男人的声音。 这份震惊过了以后,油然而生的是愤怒。 殷早还捂着嘴,却只见何晚用力地砸了一下墙: 「你他妈的不好好在山上找破剑,回来搞什么兄有弟恭?」 他一吼完隔壁就稍微消停了一会,可没多久便又晃了起来。何晚贴在墙上听着,只听藺嚮低沉的嗓音里除了情慾的沙哑还含着一丝笑意: 「哥哥你听见没有,被何晚听见了,你还真的是“兄有弟攻”。」 …所以你他妈藺凡还是下面那个? 藺嚮脱掉他哥衣服看到磁力项鍊难道不会软掉吗? 何晚放弃挣扎,与其留在房里听那种糜糜之音,他寧可选择搭车下山排队买蛋。 殷早虽然算是捡到了便宜,但他还是有些不满: 「何晚!虽然他们不是亲兄弟,可是总归是兄弟,他们搞上床你就这么心平气和一下子就接受了,那你怎么就是不能接受你前世跟我搞上床?」 「你还不是很快就接受了?」,何晚反问道。 殷早点点头: 「对啊,可那是因为我凡事都接受的很快。」 何晚想那大概也算是优点。 「前世今生是一种传说,不是每个人都有经歷过。可人类的七情六慾是日常,只是有的人善于克制有的人不愿意克制那些情绪。撇开身在同一个家里这一点,藺凡跟藺嚮也不过就是普通的两个男人。」 其实何晚一路在藺凡身边也比谁都清楚,藺家一直求子无果,才领养了藺凡,后来藺嚮一出生就跟他爸妈去了国外,一直到高中,才因为他父母意外去世而回国。 他也是那时候才知道自己有个哥哥。 高中正是敏感的年纪,又遭逢失去父母、家族事业被恶意掏空,贵公子瞬间沦为凡人。 而这突如其来的便宜哥哥不但长得好看,还聪明绝顶、事业有成,对他也是疼爱有加,有求必应。 分明是他的出生害得藺凡成为了被家族拋弃的棋子,可他却依然不计前嫌的照顾他。 人在那样脆弱的时刻最容易动情。 何晚觉得藺嚮会爱上藺凡其实也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情感。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房门一关 俩人等着下山的公车,何晚懒洋洋的环顾着四周,视线沿着山壁,流转在了殷早身上。 他盯着他,殷早正低着头查看“qq铁蛋cp值最高吃法攻略”,他没留意何晚的视线,专注的盯着自己的手机。 额前微长的头发盖住了他那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他微微噘着嘴,喃喃自语唸着攻略里的顶级吃法。 其实殷早的长相在女孩子里应该是很受欢迎的那类型,眉开眼笑的样子也好、念念叨叨的时候也罢,在何晚看来都挺讨喜的。 不过就是有些神叨叨。 「喂。」,他用肩膀轻轻撞了撞殷早,殷早抬起头看他: 「还没,还要五分鐘。」,由于何晚在这次叫他之前,已经问了他超过十次“车要来了吗?”,以至于他一喊他,殷早便下意识地回答。 「不是。我要问别的。」,何晚想了想: 「我们前世…不对,你说的前世,我是在干嘛的?」 殷早愣了愣: 「我不知道。」 「…」 「你别用那种我果然是骗子的眼神看我!我是真不知道!我还没梦到那!」,殷早急忙解释。 何晚抓住了关键字: 「梦?」 「对啊!在我的梦里,有个男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那肯定就是你!」 「你所谓的前世,都是梦见的?这你都信?」,何晚笑了笑。 「信啊。」,殷早一脸的认真: 「我不只是一个晚上做一样的梦,关于你的梦,我已经梦了十年。在车站相遇绝对不可能只是偶然,因为你这张我本该素昧平生的脸,我已经看了十年,所以我才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认出你。」 何晚怔怔地看着他,心里头的想法百转千回,殷早说的都没错,可你又要他怎么相信? 「我们搞上床了?」,何晚问道。 殷早点点头: 「搞了,你每晚都被我压在身下叫不要。」,他信口开河。 可何晚压根就不信: 「嗤,再怎样我对我前世那傢伙还是有自信,他是不可能被你这种小朋友压的。」 「你最好又知道了,你根本就记不得前世的半件事!」 何晚的确不记得,此时正好车来了,殷早的注意力很快便被吸引了过去: 「车来了!都赖你,我攻略都还没看完欸!」 「就那种东西,一口一个得了,还看什么攻略?」 两人斗着嘴坐上了车,殷早赶忙美滋滋的又点开那个页面。何晚凑了过去也看了一眼: 「搭配炼乳加上草莓,就是冬季小甜心,莓恋q蛋。」,殷早朝他道。 「你肯定会拉到脱肛。」,何晚冷回: 「那东西本身就是咸的,滷到都发黑了,你还加什么冬季甜心套餐?」 「没情调。」,殷早把手机拿得离他远了一些,护着萤幕不再让他看。 其实何晚根本也不稀罕看那什么100种自杀式腹泻吃法。光是那东西q成那样就很不科学。 车都还没到站,就已经能看见那大排长龙的队伍。何晚一看背脊一整个都凉了: 「不就是蛋吗?至于这样排队?铁蛋那种东西,超商都有得买了。」 「超商的能一样吗?」,殷早按了下车铃: 「这可是qq铁蛋喔!」 何晚当真受够了qq两个字,他站起身,殷早连忙跟着爬了起来。 「我是不是选错了?」,何晚牢骚道: 「这么热的天留在饭店一边吹着冷气一边聆听藺凡被操的嗷嗷叫的声音,说不定好过顶着大太阳排队买蛋。」 「等你吃到以后,肯定觉得物超所值!」,殷早朝他拍胸脯保证。 「说的好像你吃过一样。你决定好了没?这么长的队伍够你决定要吃什么口味了吧?」,何晚懒洋洋的问了一句: 「夏日蜜桃?还是什么草莓甜心?」 「是蜜夏桃心蛋跟莓恋q蛋。」,殷早纠正道: 「我思考万千,最终定案要吃原味的!你试想,其他那些口味不过都是原味的延伸,都没有基本的那般经典。」 「我看你是怕拉肚子。干嘛把话包装成那样?职业病吗。」 咳。 「不是嘛!你说的其实也蛮有道理的,你试想,我蔚为一个在贩卖健康產品的业务,自己要是不健康,哪有说服力?」,殷早理直气壮。 何晚想了想: 「那你有戴着吗?你们的產品。」 殷早点点头,他拉起裤管,只见他纤白的脚踝上系着一条脚链,五彩斑斕的小石头小巧可爱,随着他的动作轻轻的晃动着: 「我们公司就是主打这种美观漂亮的磁石產品,让别人看不出来,也跳脱一般人认为俗气的外观。」 何晚盯着他的脚踝看,殷早一双腿生的极美,肌肉线条浓纤合度,脚踝上那串调皮的小石子,晶莹剔透的把满街的阳光都折射在他的脚踝上。 「…」,何晚有些看得走神,他本就是个腿控,如今被殷早这么一搞,倒有些 心神荡漾。 「如何?买一条吗?」,殷早问道: 「我看你好像很喜欢。我可以算你便宜一点,我有一点权限。」 「我不要。」,何晚斩钉截铁地拒绝: 「你们分明有这种的,为什么藺凡…」,他想起藺凡那毫无美感可言的磁力项圈。 「喔,因为我们老闆说他哥哥的脖子极美,为了避免他更加夺目,所以才替他准备阳春款。」,殷早说着说着便感到不对劲: 「奇怪…我那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他们有点猫腻?」 「因为你笨…欸,快把裤管放下来,有蚊子。」,何晚提醒他,殷早连忙低下头查看,只看那里已经被小黑蚊叮了好大一包。 「哇!超巨欸!」 「…」,何晚并不想理他,此时队伍稍微往前了一些,两人跟着挪了挪步伐,便只听殷早又道: 「之前我们老闆本来有个秘书,结果他哥哥不喜欢他,让他滚蛋。之后我们老闆就拿了一本人事资料让他哥哥从里面选一个顺眼的当秘书,你们老闆就选中我了。他不给我名字,只叫我a某。」 原来是这样。 「所以你们公司就你一个a某?」 殷早点点头: 「再没有别人了。」 「所以,藺凡选中你的原因是什么?」 「我入职时拍得那张大头照不好看。」,殷早拉出他的工作证: 「你看。」 何晚低头瞥了一眼: 「赶紧收起来。你照片到底怎么拍的?」 「我也不知道,这根本不是我。可公司也不让我重拍。」,殷早感到很忧鬱。 队伍不断推进,总算是轮到了殷早,他兴高采烈的不顾何晚的拒绝,点了两份原味qq铁蛋。 「何大哥,要体验人生啊。即便不喜欢舔一口看看也好,以后有人问起你某年某月员工旅游的故事,你就可以骄傲的说,我跟我前世的宝贝儿一起享用了那里最有名的q蛋。」 何大哥? 「你叫我啥?」,何晚问道。 「大哥啊,你应该比我大吧?…噢~你果然还是喜欢我叫你夫君或郎君对吧?不然你选一个,我以后就叫一个就好,才不会跟别人搞混。」,殷早提议道。 「你是还要叫谁夫君郎君?对象多到会搞混。」,何晚把那铁蛋凑到鼻子下闻了闻,随后便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咬了一口,那东西便把他的牙给猛力的弹开。 「…这么q不要紧吗?」,殷早问道。 「你说呢?」,何晚放下了那盘铁蛋: 「我体验过人生了,殷老弟。」 … 「好吧。」,殷早认命了: 「吃这个要有技巧的,要一口塞。」,他视死如归,把那东西一口塞进了嘴里: 「嗯!好吃!真的,你再吃一次!要善用你的大臼齿,你试试你试试!」,殷早又从何晚那份叉起了一颗蛋,递到了他嘴边。 何晚勉为其难的张开了嘴,qq蛋被殷早安放在他舌头上,他嚼了嚼,的确是不错吃。 殷早一双眼亮晶晶的望着他,一脸期盼: 「如何?」 「嗯,不错。」,何晚认可道。 两人吃完了铁蛋以后便又搭着车回到了饭店,隔壁房间已经平息了下来,两兄弟不知道跑哪去了,房里一片静悄悄。 「藺兄的体力也太好了,我听他被压的也不轻松。竟然还有办法跑出去。」,殷早十分讚叹: 「有够厉害。」 何晚才不在乎他们跑哪里去了,他脱下外衣: 「我要去洗洗澡。」 殷早转过头看着他,他看的十分专注,反倒何晚被他看得有些招架不住: 「你又怎样了?」 「何晚,你左胸下缘那附近是不是有一道很像疤痕的印记?」,殷早问道。 何晚愣了愣,他那里的确有一道浅浅的胎记,极其不明显,你要是没趴在他身上看根本发现不了…可殷早又是怎么知道的? 殷早当然知道,徐清歌便是在他眼前被尖锐的箭锋给贯穿,其中最严重的就是靠近心脏的那个伤。 既然骆九天自刎后的伤痕会在他身上变成印记,那么没道理徐清歌的伤不会成为何晚的疤。 何晚下意识地轻抚上了自己那道浅浅的痕跡,他身材姣好,一看就是有定期上健身房的那种模样,如今这么一摸,看上去便难免有些色气。 殷早别开了眼: 「你在干嘛!?好色!」 何晚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停下了动作: 「你怎么知道我胸口有…」 「我说了你又不信。」,殷早重新望向他: 「你前世就是那里受重伤才死的。」 有够不吉利。 「阴森森的。」,何晚回了一句,便转身进了浴室里。 等殷早也洗好了以后,一出浴室便看见何晚站在冷气前使劲按着遥控器: 「冷气按不动。我打给柜台也没人接,你热吗?」,他看殷早出来了,便问。 「现在还好,不过等一下可能会很热。」,殷早爬上了床,伸长手也勾不到冷气按钮: 「你上来抬我。」 何晚只得站上床,他弯下身,拦腰把殷早给抬了起来。 “嗶。” 「好了好了!」,殷早踢了踢腿,脚上那串小石子撞击出了清脆的声响,何晚将他放了下来,还没站好殷早就急着乱动,饭店的床极软,他一个没站稳便往后倒了下去,还抓着他的何晚和他一起倒了下去,两人躺在床上,殷早头发还湿着,一整陀糊上了何晚的胸膛。 「你还真是积极。房门一关上就知道要自己坐上来。」,何晚低声道。 殷早还趴在人家胸膛上,两双腿在床上缠成了一个结,他脚踝上那些小石子冰冰凉凉地贴在何晚小腿肚上。 天气热,何晚还没穿上衣服,胸膛一整片全是殷早头发上的水。 殷早有些尷尬,他这样子,的确有点像饿虎扑羊,先是死缠烂打喊人家夫君,现在又这么躺在人家身上。 实在太不像话了! 不过何晚这肌肉质量可真不是盖的。 殷早抬起头,用手戳了戳何晚的胸肌: 「你这上哪练的?我也想要get何晚同款胸肌。」,殷早问道。 何晚也没想到他一抬起头便是这样的开场白,这傢伙别说什么前世今生了,何晚觉得他根本是外星来的朋友。 那都什么脑回路? 何晚面无表情的抬起了殷早的手,他抓着他细瘦的前臂端详着,从他手臂开始,一直到他的每一根指尖: 「你别白费力气了。」,他审视完了以后便放下了殷早的手: 「就你这小胳膊,练不起来的。」 昨天咬的 粗大的性器毫无怜惜地将他劈开。 周围一片漆黑,殷早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亦或现实,那男人的大掌从后方抓着他的腰,他可以想见他青色的血管沿着手背攀爬上他结实的小臂,那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一切情慾。 殷早失控的呻吟着,身后传来满足的低吟染红了他的面庞,那男人俯下身,潮湿的胸膛炙热的贴上了他汗湿的背脊,他温热的呼吸全在耳边,低沉的嗓音伴随着粗重的喘息,他闷哼了一声,把那浓厚的情慾全射进了殷早的身体里: 「…九天…」,他低沉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可下一秒只听他又道: 「操爽你没有?」 殷早愣了愣,那快感还没消退,头脑便渐渐清醒了过来: 「不对…」,他转过身,抬手摸了摸那男人的脸庞,那男人笑着看向他,眉眼间那抹放荡不羈,牵连着嘴角上他独有的从容,一切如常,可总有哪里不一样。 殷早抬起手,以指尖划过他完美的笑容: 「不对…你不是徐清歌。」 徐清歌嘴角上完美的笑容凝结了,他偏了偏头,语调里夹杂着疑惑可似乎又像是一种模稜两可的敷衍,话音的尾巴微微上扬: 「是吗?」 「不是吗?」,殷早跟着他句尾的问号。 徐清歌轻轻一笑: 「荒唐,分明这么炙热,却被说成假的。…不然你说我是谁?」,他两手一摊,似乎对于眼前殷早的指控感到可笑。 「你是…」,殷早说不出来,那个名字叫什么?那是谁的名字?此刻在梦里的自己…还是骆九天吗? 还是这是…他自己的梦? 梦中的徐清歌和平常太不一样,稍嫌粗鲁的性爱也不似往常。 他还无法理解此刻的状况,却只听见对方那恰似呢喃的低语: 「你也不是骆九天。」,殷早闻言猛然抬起头,那张脸是何晚的模样,那懒洋洋的也是何晚的语调。 殷早从梦中惊醒,那是他头一次梦见超出前世的梦境。 那是属于他自己的梦境。 他转过身往旁边一看,只见何晚矇着脸还呼呼大睡着。 殷早看了眼时间,才凌晨三点左右,他累的要命,索性便又闭上了眼。 这一次他很快的便又睡去,梦里的他又来到了徐清歌的身边。 徐清歌正拿着一卷字帖: 「九天,不许打瞌睡。」 骆九天抬起头: 「我不想学了。皇上要是不喜欢我这个样子,那也刚好。」 徐清歌被他孩子气的发言逗得哑然失笑: 「皇上要是不喜欢你这样子,我们这些奉旨来教导你的人可都得负责了。」,他温热的大手轻轻的摸着骆九天的脸颊。 骆九天微微侧过脸,含住了他的手指,徐清歌呼吸一窒,看着他的眼神也慢慢变得深沉。 嫣红的小舌轻轻舔着他指尖,曖昧而又明确的暗示让徐清歌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 贝齿咬上了他指腹的肉,一阵颤慄直达心尖,下腹也涌上了情慾。 骆九天吐出了他的手指: 「卿卿,别光教我这些,也教教别的吧?」 「…」,徐清歌轻轻一笑: 「贵族之家,丈夫成妻子为卿,妻子必须称丈夫为君。九天你这般,有些不合礼数。」 骆九天笑了,冷淡的脸上难得浮现笑意: 「亲卿爱卿,所以卿卿。」 一句黏糊糊的情话,透过了他清冷的嗓音被说了出来,一时半刻间倒让徐清歌不知该当如何反应,不过他仍是带着那点从容: 「下一句是什么?」 骆九天见他竟对他难得的勾引处之泰然,便有些不开心,不过仍是回道: 「我不卿卿,谁当卿卿?」 徐清歌压了上去,直接把他给按在了案上。炙热的手掌带着一层薄汗,从骆九天的衣襬窜了进去,沿着他的膝盖往上爬,直通往到他腿根处。 「唔…」 「九天,学坏了呢?都知道勾引老师了。」,徐清歌轻声道: 「要是被皇上知道了,我可是会死的。」 「别说那些了…你要是怕,一开始就不该撩拨我。事到如今说那些有何用?」,骆九天的声音有些激动。 「…也是呢。」,徐清歌笑道: 「那不如趁着好时光好好享乐吧?」 他才说完便扯开了骆九天的衣服,粉嫩的乳尖娇俏的挺立着,徐清歌忍不住伸手摘採那瓣嫣红: 「啊…」,骆九天敏感的弓起了腰,下身那根肉茎也巍颤颤地抬起了头。 唉…又开始了。殷早实在忍不住想吐槽。 这两人只要一开搞就停不下来,天天给他这单身狗看这种香艳画面到底是想让他情何以堪?今生单身不可悲,前世天天秀恩爱才真正可恶! 骆九天在殷早看来根本就是披着莲花白皮的妖孽,那小骚货天天这样撩,徐清歌那披着温文儒雅羊皮的衣冠禽兽能把持住? 当然不能。 有时候殷早在梦里像是旁观者一样在一旁看着,可有时候,他便会直接成为骆九天。 什么时候他会变成骆九天呢? 就是被操的时候。 你说他这样一天天的难怪吃不消。 况且徐清歌操他,他根本没有感觉,有感觉的是骆九天,不是他殷早。他没办法跟他共享快感,只能僵硬的看着徐清歌的肉棒一次又一次在他体内进进出出。 殷早想,也许是因为他没有经验的关係,在梦里他无法代入那种感觉。只是有点像在看一部超级3d的色情片。 骆九天捧着徐清歌的脸,一面咿咿啊啊的叫着,承受着他给予的撞击。殷早透过他的眼也看着徐清歌那张脸,那张脸和何晚一模一样,何晚染上情慾也会变成这样吗? 何晚也会这般掰开一个人的腿用力操干吗? 他也会从喉头发出这样性感的粗喘吗? 太多想法在殷早脑里头窜,他自己的思想过于混乱,梦境随之嘎然而止。 他睁开眼,身旁是好整以暇正支着头看着他的何晚。 「…」,一大早的这个距离不会有点太刺激吗? 其实何晚是被他给吵醒的。 殷早在梦中的呢喃声并不小,细微的呻吟像是娇喘,他一睁眼就看见殷早一张脸潮红的动人,他微微皱着眉头,一张嘴开开合合,几丝晶莹从他嘴角滑落。何晚掀开了被子,只见殷早那处早已动情的支起了裤襠。 到底梦见了什么? 殷早其实早就习以为常了,他身为男人,看见如此刺激的场景难免起反应,但他长期一个人住,也经常放任这样的状况不去管。毕竟那种梦老是来,他要每一次都处理早晚精尽人亡。 可他忘了自己现在身边还躺了一个何晚。 他看着何晚那张脸,马上便和梦里徐清歌那佈满情慾的样子融合在了一起。 「咳…早。」,他尷尬的朝何晚打了声招呼。 「看来你在梦里玩得挺刺激。」,何晚打趣道: 「下次带上我吧?」 … 「咳,这种事情也是在所难免。难道夫君您不做春梦?」,殷早毕恭必敬地问道。 何晚想了想: 「国中以后就很少了。」 殷早坐起身: 「都怪我前世郎君在梦里太过诱人,我才会这样挺腰猛干,煞不住车。」 「我看你是被操到合不上脚。」,何晚仍旧懒洋洋的躺在床上。 突然,他们床头后面那面墙又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磨擦声响。 「妈的,他们还打起晨砲来了。那两兄弟出来旅游都没有别的日程吗?」,何晚厌烦的皱起眉头,一下子便坐起身和殷早比肩。 他依旧如同昨夜那般光着膀子,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睡乱了的头发,一举手一投足都散发着慵懒的性感。 殷早看都看傻了,他为什么怎么看都觉得何晚真他妈帅过徐清歌? 何晚的瞳孔突然往他扫了过去,殷早被他的眼神逮个正着,下意识直起了腰。 「你直勾勾的看什么?要我替你打一发吗?」,他突然问道。 外头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鑽了进来,把何晚的侧脸照得毛茸茸的,即便他背着光,眼睛里那独属他的侵略却依旧明亮。 「啊?那当然是不劳夫君了。」,殷早笑了笑: 「这点小事,我们就交给时间去搞定。」 何晚盯着他,也不答腔,突然便伸手从被子里拉出了殷早的腿,殷早被他拽的往床上倒了下去,他看向他,有些不明所以: 「郎君你干嘛?」 「我从昨天就觉得你的腿特别好看。」,何晚诚实地说着,他端详着他的腿,视线落在他脚踝上那个蚊子包: 「昨天咬的怎么到今天还没消?」 「喔,我天生就是那种痕跡消的很慢的人,夏天要是身上印到草蓆的痕跡,也都要消半天。之前读书时还被同学笑说那是被诅咒的斑纹。」,殷早介绍着自己的体质以及读书时期的回忆。 何晚愣了愣,心里第一个念头竟是“那要是我在他身上留下痕跡,他该花多久时间才能消去?” 他松开了殷早的腿,这种念头就应该在摇篮里掐死。 他才刚这么想,低下头却看见自己的五指早已鲜明的落在殷早脚踝上。 那艷丽的红,抹在他白皙的肌肤上刺激着感官。 「痛不?我没用力啊。」,他问道。 殷早摇摇头: 「别介意,我真的特别容易留印子。看起来好像很严重,可我真的一点也不痛。」 去他的,何晚笑了笑,只感觉有些懊恼。 他分明没做春梦,可为什么他反倒要比殷早还要躁动? 护眼行动 两天一夜,第二天的活动只举行半天。 何晚拎着斗笠十分不情愿参加“农村体验,一日南瓜农”。 「到底什么员工旅游会带来做农活?草莓还是什么小水果的就算了,南瓜?你他妈脑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他质问着身边的藺凡。 藺凡很无辜: 「我们一人安排一天,今天这行程是藺嚮安排的。」 于是何晚看向了藺嚮。 藺嚮摆摆手: 「我让我秘书a先生替我安排的。」 那也难怪了,何晚释然,那种外星人安排的行程也难怪让大家全都聚在一起戴斗笠採南瓜。 他看了过去,只见殷早一脸兴奋,迫不及待想要衝进田里,他一抬头恰巧和何晚对上了眼: 「何晚!农田老闆说我们摘到的南瓜都归我们!」 「你能拿多少南瓜回家?」,何晚问道。 「南瓜浓汤,南瓜饭,南瓜粥,南瓜酱…即便只拿到一颗,也就够我一个人吃了。」,殷早细数着南瓜料理。 何晚倒是有些意外: 「你会做饭?」 「欸~相公也真是的。现在有多功能料理锅之后,人人都可以是食神。」,他嫌弃着何晚的落伍: 「不过我也是有些底子的没有错。」,殷早骄傲地宣布: 「我的厨艺在家族里可以排名前三。」 「那你很棒,很优秀。」,何晚敷衍道。 一行人走进了田里,藺嚮和藺凡走在前面,藺凡在后方搭着藺嚮的肩膀走得小心翼翼。 殷早不禁讚叹: 「何晚你看,藺兄早上是那样起床的,现在竟然还能立即下田。」 何晚走在殷早身后,两隻脚脚边全是南瓜,他低头查看着那一个个南瓜,思量着两人份的南瓜浓汤,南瓜饭,南瓜粥,南瓜酱,到底需要多大的南瓜? 这次员工旅游结束后,他和殷早也就得分开了,他得找个理由跟他多碰上几次面。 其实真要说起来,何晚真的巴不得赶紧和他分开,可他和殷早之间重重地谜团让他好奇。 首先,他的确在看见殷早的第一眼内心油然而生异样的感觉。 再来,殷早也的确知道很多奇怪的细节。 比如说昨天晚上,他们正在饭店餐厅吃饭,餐厅的料理全是自助式的,他们俩正端着盘子经过一整排海鲜料理前头,殷早却突然说道: 「这个你不能吃,蚌类的你会过敏。」 这真的很玄,何晚和殷早的关係甚至只比陌生人熟悉一丁点而已,他却知道他对什么过敏。 除非殷早是极其变态的跟踪狂,潜伏在他家里好几年,不然他到底怎么知道他的这些事? 还有一件事也让何晚百思不得其解,当晚等他们吃饱饭后,殷早便硬是要到饭店健身房走一圈。 「刚吃饱去健身房是想练习该怎么吐吗?」,何晚问道。 「不是,我就想看一眼你操作那些机器的模样。你稍微演绎一下,好让我拍些照,纪录这次的旅程。」 「来山上不拍山你拍我健身干嘛?」 两人还争论着旅游照片应该拍摄些什么内容之馀,何晚公司某个同事正巧和他们擦身而过,就顺道打了招呼。 「哎,何晚,运动啊?」 何晚点点头: 「就晃晃。」 那人没多逗留,就一个擦肩的瞬间。何晚重新转过头看向殷早,却只见他横眉竖目: 「他把你害得这么惨怎么还敢跟你打招呼?」 何晚愣了愣,方才那人原本和他同单位,那时他们俩正角逐着主任的位置,那傢伙走了许多阴招,也着实让何晚那阵子忙得够呛。 可殷早又怎么知道那傢伙? 「你认识他?」,何晚问道。 殷早摇摇头: 「我认识他的前世。从几千年前开始就是这张小人嘴脸。」 殷早记得这张脸,那便是在骆九天自刎前,让他离徐清歌的尸身远一些的其中一个傢伙。 拿着弓箭,伤害了徐清歌的其中一人。 总之这种种离奇的事件,让何晚开始对殷早嘴里神叨叨的前世今生有了些兴趣。 而这其中最大的谜团,就是殷早。他想瞭解殷早,也想瞭解自己为什么会对他產生那种奇异地感觉。 「何晚,你看,是蚯蚓欸!这里的土壤肯定特别松软。」 何晚回过神,只见殷早正拿着一隻小铲子蹲在地上看他。 他凝神看了过去: 「好噁心。把那东西抓走,它快过来我这里了。」 殷早笑了出来: 「你怕虫啊?」 「不怕,我这是嫌噁心。」,何晚向后退了一步。 其实又何止是何晚,殷早也在心里想尽办法试图在他跟何晚之间建立一个连结点。 在他梦见前世徐清歌死前的誓约之前,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线。说真的要不是何晚车坏了,又加上那天正巧何晚家附近的车站出了状况,不然两人根本不可能碰上。这种种的巧合,都像是冥冥中的牵引。 殷早捡了片叶子移走了那隻蚯蚓。 「原来何晚怕虫啊。」 「都说了我不怕虫,我是怕软东西。那种东西不是很噁心吗?」,何晚解释道。 「所以壁虎蜥蜴青蛙…」 「别说了,光是想起他们的脸我就要吐了。」,何晚制止他: 「现在我的名单里可能还要新增一样。」 「是什么?」 「qq铁蛋。」 殷早愣了愣,随即便笑了。 天空彷彿被他的笑容点燃了一样,阳光刺眼的让何晚有些不知所措。 软呼呼的东西总是不受控制,抓也抓不住,而何晚对殷早的这份躁动,就如同使劲握在手心的泥鰍,噗腾着一身黏糊糊光溜溜,抓也抓不住。 后来,殷早挖到了一颗大南瓜,何晚心想这绝对够两个人吃了。 员工旅游联欢结束了。 大家又陆陆续续搭上了游览车准备返航,殷早硬是送君千里,陪着何晚走到了他们公司的车前: 「郎君…」 「…」,何晚转过了头看他。 他这也算是就这么随着他叫了。 虽然在殷早看来,何晚的眼底很明显的写着无数个“我放弃抵抗”。 殷早支支吾吾的拿出了手机: 「留个电话吗?」 何晚笑了笑: 「你不是每天晚上都能在梦里跟我诉说衷肠?」 「那哪能一样啊?」,殷早不满的抱怨着: 「我想偶尔打电话给你,提醒你要替阳台的花好好浇水,也要记得准时餵狗。」 「我没种花也没养狗。」 「那,你起码要记得每三十分鐘闭眼三十秒。」,殷早着急的说着: 「护眼时间,记得看看远山。」 「你有病吧?」,何晚真被他逗乐了,其实他又何尝不想要殷早的资讯? 于是两人顺利地交换了通讯方式。 殷早一拿到何晚的资料,便马上把他的社群专页翻了个底朝天。 毕竟前世情缘今生有点不受控,有了这层前世的记忆之后,殷早觉得自己恐怕会对于何晚在今生另有情人而感到不是滋味。 何晚的页面可以说无聊至极。 殷早翻来覆去也没看见半点有用的资讯。 此时何晚也正翻看着殷早的页面,那上头多彩多姿的照片纪录着他的生活,他看着看着,嘴角便慢慢上扬。 最上面那张照片是昨天热腾腾才上传的。 只见殷早对着镜头挤眉弄眼,桌上放着铁蛋,而他身后有个模糊不清的身影。 “qq铁蛋美味q弹!猜猜我和谁一起?” 何晚往照片底下看了看,只见一整排的留言。 这傢伙…人缘会不会有点太好了? 留言1:“和谁啊?你这小白眼狼不要我了吗?” 留言2:“背着老公跑去哪了?” 何晚抬起眉,老公? 留言3:“叛逆期还没结束?出去玩也不知道给爸爸发照片。” 呵呵,这下可好了,还来爸爸了。 留言4:“小骚货不上班上哪里浪了?” 何晚关上了手机。 一旁的藺凡转过头,只见他压着眉心似乎十分疲惫。 「何晚你干嘛?」 「每三十分鐘闭眼三十秒。」何晚连眼睛都懒得张开。 「啊?」 「别吵我,我等一下还安排要看看远山。」 藺凡哑口无言,是怎样? 不过就两天一夜,何晚怎么就傻了? 谁也不是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徐清歌的声音在一片漆黑里响起,殷早知道自己又来到了梦里。 他慢慢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木头桌子,上头放着文房四宝。 骆九天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 「不懂相思之情的人,一旦懂了,便已身陷其中。非得要体会了才能明白。」,徐清歌柔声道。 殷早现在稍微有些釐清了,徐清歌似乎和皇上有什么关係,而骆九天也是,然而徐清歌不知道为什么被皇帝任命作为骆九天的老师,教导他一些基本知识以及防身术。 「皇上昨夜叫你去他那里了?」,骆九天问道。 徐清歌点点头: 「我去了,他没说什么,别担心。」 「他同意让你跟我住一起吗?」,骆九天又问。 「自然是不同意。在皇上的立场,他不希望我们除了授课时间有太多接触。」,徐清歌轻笑道: 「虽然我们依旧偷偷摸摸在课馀时间有诸多接触。」 骆九天撇过头: 「是你爱缠着我。」 「是。」 「你胆子未免也太肥了。」,骆九天又道: 「随意接近我…」 「我知道的,随意接近你的男人有的都被杀头了。」,徐清歌仍旧笑的一派轻松: 「现在就是看看皇上是喜欢你的多,还是喜欢我比较多。」 「你都不怕?」 「怕就不会接近你了,傻九天。」,徐清歌柔声道: 「能与你这般相爱过即使要杀头我也甘之如飴,值得。」 也太好了吧? 殷早看着何晚那张脸对着骆九天那般百般献殷勤,只觉得自己怎么就要这么辛苦? 偏偏骆九天还不知感恩的摆着一张脸,把殷早气得半死,不知好歹的傢伙,就应该由你来跟何晚解释一下前世的事。 「我不想…」,骆九天话还没说完,徐清歌便板起了脸: 「嘘,我说过那句话不行说的吧?」 他一板起脸,殷早便停住了呼吸。 实在太像了…那样的神情彷彿何晚活脱脱的站在他眼前。 骆九天抿起了嘴,看上去委屈巴巴的。 怎么就这么经不起兇?殷早不屑地看着他,社会险恶,心脏要强。 「九天,我一定,一定,会实现你的愿望。」,徐清歌蹲下身和坐着的他平视: 「在那之前,那样的话不可以说。好吗?」 骆九天乖顺的点点头,马上便换来了徐清歌温柔的吻。 殷早摇摇头,他要是胆敢对何晚摆出那种脸,你再看看他会不会蹲下来哄。 梦中的场景一下子便飞快地换了一个。 殷早也是习以为常,地点来到了骆九天的房间。 「皇上来了!」 好几个声音在他周围响起,全是焦急不已。 「九天呢?」 「没看见…」 「啊!皇上万福金安!」 「九天呢?」,一道低沉冷淡的声音响起,殷早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躲在了树上。 他往底下看,只见皇上一身龙袍,端庄霸气,只可惜看不见脸… 他才刚这么想,皇上便一脚踹上了他藏身的那棵树。树叶纷飞落地,骆九天也如同那翩翩绿叶翩翩落地。 皇上精准的接住了他。 骆九天抬起头,撞上了那双深沉的眼眸。 「皇…皇上…万福金安…」 「九天,你要躲着我到什么时候?朕难不成会吃了你?」 我看你就是会,殷早想。 其实这皇上长得挺好看的,殷早又想,这傢伙没转世吗?改天也许可以认识一下…不是等一下! 殷早凝神又看了一次那男人的脸,虽然在神色和气质上有些差异,可这不就是藺兄的脸吗? 喂,皇上!你在现世可是被操的歪七扭八的喔! 在前世这么耍帅有什么用?孟婆汤喝了就谁也不是。 看看藺兄现在多么滋润,哪里还有什么皇上的样子? 「皇上…我、我配不上皇上。」 「配不上?朕要是要你,你就得是朕的人,你觉得你有什么权利去定夺自己适不适合?」,那张脸阴森的恐怖,骆九天浑身都吓得开始发抖。 「别怕…」,突然,他便又放缓了语调: 「打从朕捡到你那一日起,你便是朕的人。朕只是不希望你忘了这一点。哪怕你今生不从,来世一样会被朕强夺。」 没有,皇上。殷早摇摇头,来世是你会被别人按在床上豪取强夺。 敢情藺兄上辈子是个恐怖情人?骆九天是皇上的人? 「秦远洋…你怎么就不肯放过我?」,骆九天的声音很小,皇上皱起眉头: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跟徐清歌那点事。朕不跟他计较太多,可也不可能一直忍耐,你要想他活命,就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 梦到这里就结束了。 殷早睁开眼,眼前是他家一如既往的天花板。 看来藺凡也是转世之人,只不过他已全然不记得前世的记忆了,就如同一般人一样转世轮回。 那何晚呢? 他曾在瀑布前说出前世的话语,是否表示在他内心深处,徐清歌依旧活着? 不过,徐清歌到底跟皇上是什么关係?骆九天在这之间又是什么脚色? 皇帝的男宠? 殷早觉得头痛,又口渴。索性就不想了。 反正现阶段的任务是看看何晚到底能不能改善他糟糕的睡眠品质。 其实说真的,员工旅游那一晚,要不是他自己突然醒来,不然其实在那之前,做着属于自己的梦的那段时间里,他是真正的睡去。 而不像每每梦见前世那般带来那么多疲惫以及折磨。 在他遇见何晚以后,梦境便不再重复,而是慢慢出现了新的片段。 徐清歌不再重复的惨死在他梦里,这的确有效地改善了睡眠品质。 说也奇怪,其他的片段,殷早都像旁观者一样观看着,骆九天的情绪对他影响也不大,可唯独徐清歌死去那一幕,那锥心刺骨的疼痛挤压着五脏六腑,痛的殷早冷汗直流。 他想也许徐清歌的死,便是骆九天心上最难抹去的部分。因此在一次次的转世轮回以后,疼痛仍旧如此鲜明。 而其他的部分,也许便是在千年的轮回里渐渐淡去。 殷早爬起身,照惯例检查了一下手机。 他昨晚传给何晚的讯息得到了回覆。 他传: “夫君晚安,愿你一夜好梦。” 何晚在他睡去后才回了讯息: “南瓜,煮了没?” 南瓜?殷早皱起眉头,一脸疑惑,他没头没尾问南瓜做什么? 何晚问南瓜做什么?还不是因为他看见殷早发文了。 他扛着那颗大南瓜,朝着镜头老派的竖起拇指: “从河里捡到的南瓜太郎!” 底下没有悬念,依旧是一整排的留言。 留言1:“我要吃。” 留言2:“+1” 留言2以后全是一整排队形整齐的+1。 殷早在下面回了一句: “来我家报名。” 何晚一看就急了,那可是他跟殷早的南瓜! 于是等他看见殷早的讯息时,便急忙问起了南瓜太郎的生死存亡。 殷早哪里懂得他心里的百转千回,他看了一眼桌上那颗大南瓜: “还没呢,今天晚上才准备进手术房剖腹。” 他回完讯息以后便去了浴室一番洗漱,等殷早盥洗完了以后,便又看见了手机正闪着提示灯。 他点开了讯息,是何晚。 殷早一看便笑了出来,只见何晚就回了一句: “南瓜太郎出生难道不用我见证吗?” 别咬把拔 何晚盯着手机等了半天,殷早依旧没有回覆。 他闭上眼,再次进入护眼时间。 他的车已经回来了,他不必再起个大早赶两站搭车上班。 他躺在床上,几乎是讯息声一响便马上睁开眼,他抓起手机一看,是藺凡。 去他妈的藺凡。 “何晚,你今天下午再来公司。你早上替我跑一下我弟弟那里,他们公司电脑系统出了问题,我今天有事走不开。没办法成为我可爱的弟弟翘首以待的英雄…” 何晚连底下那行“显示全部”都不想点,要不要连传讯息都这么囉嗦? 可他为了以防那傢伙有说什么重要的内容,因此还是意思意思看了一下: “他们公司加密系统在a先生那里。” 何晚抓到了关键字。 藺嚮心脏也真够大,公司资安的存亡也敢这么交给殷早。 他打了通电话给殷早。 殷早刚穿好鞋子准备出门,本想不接电话了,可又怕是老闆打来的,他匆匆忙忙掏出手机,只见来电的却是何晚。 「喂~夫君!」 「我说,你们老闆是不是有给你一个随身碟?」,何晚心想,也许殷早根本不知道那随身碟里放的是什么。 「啊,有啊。你要那个干嘛?即便是前世的爱人,我也不会为了你犯罪的喔。」 「你家在哪?」 殷早愣了愣,报了一串地址。 「公司给的东西都不愿意为我偷,住址倒是给的很乾脆。」,何晚调侃道。 殷早笑了笑: 「你自己来拿的就不算我偷的了。」 那天藺嚮嚷着电脑有些问题,殷早想,也许何晚是被他老闆派来帮忙修復的。 「夫君你要过来吗?」 「大概。」 他能听见何晚那里透过话筒传来了衣服布料磨擦的声音,他在换衣服。 殷早想起了那日才见过的,何晚光着膀子的模样。 有点刺激。 「那,那你可不可以顺便带上我?」 「你不待在家,我怎么拿东西?」,何晚问道,兮兮窣窣的又传来拉鍊的声音。 「我可以给你我家的密码啊。」 何晚一听就不乐意了,他想起殷早在那篇南瓜太郎文章底下让大家到他家报名的留言: 「你都这样到处给家里密码的吗?」 「我哪有?」,殷早急道: 「夫君你不要误会,我是因为相信你的为人才愿意给你我的天堂钥匙的!」 何晚那头没有回应,又是兮兮窣窣的一阵骚动: 「…郎君?你是不是其实不太方便讲电话?」,殷早又问。 何晚愣了愣: 「并不。我他妈特别方便。」,他艰辛地用单手扣上衬衫的釦子。 殷早把手机开了扩音,一面传了讯息给藺嚮: “老闆我等等跟何大哥一起进公司” “ok” 藺嚮简洁有力的马上便传来了回覆。 殷早看着他和藺嚮的聊天室里那一整排他传来的ok,都要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罐头讯息了: “老闆需要买咖啡吗?”,实验精神突然兴起,殷早开始骚扰老闆。 “ok” “老闆,昨天的报告我放在我抽屉,你自己拿一下。” “ok” “老闆你哥哥跟我有私情。”,在前世。 “讲什么屁话?” 啊,不是罐头讯息呢。殷早连忙传了贴图: “开玩笑的喔~” “不好笑,奖金-3000” …殷早关上了聊天室。奇怪,他为了回一句ok还得切换中英键盘,不是很麻烦吗? 殷早一大早就因为这种事被扣了3000,好奇心害死猫是真的呢,他看了一眼他家里那隻还呼呼大睡着的胖橘猫南瓜: 「南瓜都怪我,你下个月的伙食被砍半了呢。」 南瓜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摇了摇尾巴,便又倒回窝里。 「你刚刚那眼神真像极了何晚。」,他朝南瓜道。 「南瓜是谁?」,何晚的声音突然响起,殷早吓得浑身一震,这才想起电话还通着。 「南瓜是我的猫啊!」,殷早抓起手机,拍了张南瓜的照片传了过去: 「胖吗?」 「胖。」,何晚看了一眼照片,便马上回道,他留心着他传来的照片,一张毫无重点的图片,被何晚放大又缩小,来来回回看了好几次。 「你出门了吗?」,殷早问道。 「嗯,正要出门,到你那里大概十分鐘。」,何晚夹着手机一面穿着鞋。 两人皆是默契的没有人要掛上电话。 何晚开了免提,把手机架在车上,此时殷早正好在喋喋不休着让他打开视讯。 「不开,危险驾驶。」,何晚一口回绝。 「喔喔喔~你怕你会一不小心看我入神,就分心了。」,殷早的声音里全是他一贯调皮的笑意。 「大概吧。」,何晚低声道,他的声音正巧碰上了南瓜打了个喷嚏。 「南瓜!你是不是感冒了?鼻涕都跑出来了。」,殷早霹靂啪啦的脚步声从另一头传了过来,他的声音变得很远,估计是把手机随手扔下了: 「蹭一下,用力点。」 何晚忍俊不禁,笑了出来。阳光洒满了整条街,路上全是赶着上班的行人和车辆,马路一样拥挤,行人依旧匆匆。 一切都和平时一模一样,可何晚却在这样一如既往的景色里漾开了笑。 车里全是殷早喊着南瓜擦鼻涕的声音,热热闹闹的,塞满了何晚的心。 「怎么可能不分心呢?」,他对着被殷早丢在餐桌上的手机轻声问道。 不一会他就到了殷早家。 殷早家是一栋小公寓的二楼,最左边靠近楼梯的第一户。 何晚敲了敲门,只见殷早拉开了家门,只露出了一小部分的脸,门锁上的防盗链还勾着: 「通关密语。」 「智障啊?」,何晚不耐烦的皱起眉: 「都看见人了还需要什么破密语?」 「你不是我的夫君。卿非我卿。」,殷早防备的瞇起眼睛。 … 「密码提示是什么?」,何晚认了。既然身为工程师,破解个密码大概也不会太难。 「殷早的脚链上总共有几颗魔力磁石?」,殷早问道。 「八颗。」,何晚想都没想,他推了推门: 「让我进去。」 殷早有些讶异,他就是相准了何晚肯定答不出来才出这道题的。可他又怎么会去想到何晚其实是个腿控,那天还偏不巧端详他的腿过目不忘? 别说脚链上的石头了,即便殷早是问他自己腿上有几颗痣,何晚都能马上回答。 殷早不情愿的打开了门: 「我还以为这道迎娶关卡一定可以锁住你。不过不愧是我的郎君,连我的一点小事都铭记在心。」 … 何晚进了门都还没说上一句话,他低下头,只见一隻胖橘猫正咬着他的裤管。 「…」 「啊!南瓜!不行!这可是把拔。不可以咬把拔呀!」,殷早蹲下身,赶走了那隻猫。 何晚看着儿子…咳,南瓜的背影只觉得五味杂陈。 「随身碟带了没?」 「带了。」 他到现在才有时间好好看一看殷早的屋子。 里头乾净的和他脸上的笑容一样,让人感到无比自在轻松。暖色调的家具和地毯搭配上暖烘烘的橘猫,殷早的房子里时空像是停滞在慵懒午后的暖阳里。 一切的一切都和和房子的主人一样让人倍感舒心。 「那…走吗?」,殷早看着他: 「啊对了,你想摸摸南瓜吗?」,他弯下腰一把抱起那隻吨位不轻的猫。 何晚看着殷早发着抖的两隻胳膊,以及正在眼前的南瓜,便伸手摸了摸殷早的头。 「你摸错了!我不是南瓜!」 何晚笑了,只可惜在南瓜后头的殷早看不见,他收回摸着殷早的手,指尖轻轻地往南瓜鼻子上点了点。南瓜看着他,满脸不屑。 「摸好了。」,何晚朝他道。 「啊…南瓜你太重了!该减重了。」,殷早粗喘着气一面放下了猫: 「我们走吧!」 体温好高 那是殷早第一次进入何晚的“私领域”。 车子就如同一个人在外面的家。 何晚的车上没有堆放太多杂物,乾乾净净,甚至可以说冷冷清清。 车上有淡淡地他身上的味道,像是没有名字的小花,扑鼻而不刺鼻的清香。 殷早系上了安全带,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给你,这是我的见面礼。」 「…什么见面礼?我们这都见几次面了?」,何晚接过那个小盒子,打开只见一个小巧的橘色猫头,上头还系着一个小铃鐺。 「这是客製化磁石吊饰喔!我做了两个,本来都是要自己用的,这是南瓜喔~」,殷早炫耀道。 何晚默默地看着那颗猫头,只觉得真像极了南瓜。 「你可以掛在车上。」,殷早指了指他两中间那空荡荡的后视镜。 「…把这掛在我车上?」 其实殷早这一步也是另有打算,你看看人家何晚,人帅多金又是科技新贵,有车有房有顏质又身材好。虽然他们不过是前世稍微用命去交往过一阵子的关係,可殷早仍是觉得他有必要杜绝此生何晚被抢走的任何可能。 你瞧,后视镜上掛可爱小吊饰,即便何晚载着假装喝醉其实另有所图的女同事回家,也可以透过这个巧妙地技巧让她们打退堂鼓! …应该可以吧。 可首要,就是要何晚得愿意掛这东西在车上。 「很可爱不是吗?你瞧!」,殷早拿过那吊饰,假借比划看看的名义掛了上去: 「怎么样?」 橘黄色的小猫在车里点缀上了一抹暖意,殷早像是把身上的阳光分了一点给了他一样,何晚看着那颗眼神不屑的猫头,觉得其实也不赖。 「不好,拿掉。」,他有些彆扭。 「我觉得很好。」,殷早用手指拨了拨猫头,上头的铃鐺清脆地如同他欢快的笑: 「不需要拿掉。」 「随你。」,何晚发动了车,两人这才慢悠悠的从殷早家出发。 「何晚,你可以顺便去一下咖啡店吗?前面有一家叫做“麦可手冲”。」,殷早问道。 「我千里迢迢来载你上班,还得先绕去替你买咖啡?」,何晚的语气没有半点不开心,反倒有些调侃。 「替我老闆买的。他很挑剔,公司附近的都不喝,非得要我每天早上替他买再搭车去上班。」,殷早抱怨着: 「你说他派头大不大?」 「大。」,何晚回道,一面开进了“麦可手冲”的得来速通道。 「您好,麦可早安,请问要喝什么?」 何晚忽略了那奇怪的招呼声,转头看了一眼殷早。 「要s.o拿铁。」,殷早朝着点餐话筒道。 「好的,麦可感谢,请再次光临。」 买完了咖啡以后,这次终于正式准备上班。 殷早的公司位于市区边缘,出乎何晚预料,藺嚮的公司规模还不小。 甚至于还与许多知名的首饰品牌皆有合作联名。 殷早威风凛凛的领着何晚进了公司,电梯直达藺嚮办公室。 「老闆早安,咖啡来了。」 藺嚮正巧翻着殷早的抽屉,在找他所谓的报告: 「你抽屉全是些没营养的零食,我压根没看见报告。」 「你也太偷懒了,都多久以前传给你的讯息,你现在才准备看报告?」,殷早晚进公司整整一个小时半,却恶人先告状。 「我都没说你迟到了,我准时来公司稍微享受一下作为老闆的悠间哪里错了?」,藺嚮义正严词。 这公司真的没问题? 殷早大步流星走到自己桌前,翻了翻抽屉把报告交了上去,他眼尖,只稍微看了一眼便发现端倪: 「老闆你是不是偷了我一包饼乾?那可是我姑姑从国外带回来的!我吃的极度节省,一天只含一片!」,他暴跳如雷。 「同事一场说什么偷?」,藺嚮把他的饼乾还了回去: 「你来得比我预期的还早,我都还没吃呢。」 何晚心已经开始累了: 「修电脑吧?我下午还得上班呢。」 系统出的问题不大,何晚可以说是三两下就排除了问题。 可殷早稍早已经捕捉到了他下午才上班,因此说什么也不准他提早离开。 「我可以请你吃午餐。」,殷早道。 「我替你们公司修电脑,再怎样也要是你们老闆请我吃饭,哪里轮得到你?」,何晚问道。 于是殷早看向了坐在一旁的藺嚮。 「…是怎样?你在争取让我请他吃饭?」,藺嚮抬起头,一脸无奈。 「还有我的份,我必须陪伴客人享用午餐。」,殷早朝他伸出手,手心朝上。 「…」,藺嚮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要是我哥来修,他什么也不会跟我拿你知道不?」 「因为他是你哥,会对你无私的付出,世道艰辛,没有人会不求回报的帮助你。」,殷早头头是道,藺嚮简直想掐死他,为了杜绝他继续囉嗦下去,藺嚮只好乖乖掏钱: 「你不是因为我扣你奖金才挑事的吧?」 殷早笑了笑: 「当然不是!我岂是那种人?」,他说完后也许是心中有愧,只见他从那包了不起的进口饼乾里面捏了一块出来: 「谢谢老闆请客。」,他往藺嚮桌上铺了张卫生纸,接着便把那块饼乾好生安放在中间。 这一切彷彿象徵着他是一个懂得饮水思源的好青年。 藺嚮很无语,他怎么就请到了这种员工? 何晚没兴趣听他们斗嘴,便四处打量着这两人的办公室,最后他视线落在了殷早的位置上。只见那上头摆着个亮晶晶的名牌,大方的写着“秘书a”。 要不要这么彻底的不给他名字? 殷早打发了老闆以后,便转过头看向何晚: 「走吧。」 藺嚮闻言再度从卷宗里抬起头: 「才十点半你们走去哪?」 「我晚点有个客户要见,」,殷早朝他道: 「何晚有车,我想麻烦他载一程我。」 「…」 「…」 何晚和藺嚮只觉得自己真被利用殆尽了。 殷早心底算盘敲的贼溜,一下子竟都布局好了。 「你见完客户最好真的带钱回来。」,藺嚮恐吓道: 「不然奖金就别想拿了。」 「肯定带回来!」,殷早拉起了何晚的手: 「走吧,我带你去吃好料。」 殷早的体温特别高,抓着何晚的臂膀,何晚只觉得被他触碰到的那块肌肤慢慢地在发烫。 无法忽视的热度贴着他,他心有不甘。 分明一开始就是殷早死缠烂打喊着夫君,可那傢伙闹一闹彷彿也没别的意思,反倒是何晚这边开始在意起他来了。 这实在太让人不爽了。 「你体温怎么这么高?」,何晚问道。 「可能天生的吧。」,殷早抬眼看他: 「以前要是有那种流行感冒的时候,不是都要量体温吗?我动不动就会被学校隔离喔!」 「还真是谢谢你的分享。」 「虽然你现在可能会觉得很热,」,殷早放开了手: 「可是我冬天的时候很温暖喔。」 「我不觉得热。」,何晚嘀咕道。 「啊?」,殷早稍微往他又凑了一步: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我说你能不能走开点,热死了。」 …你这么傲娇到底有什么好处? 也许可行 殷早像隻地头蛇一样带着何晚到了一间餐厅: 「这是超级有名的早午餐店,我想你一定还没吃早餐吧?」 何晚的确还没吃,他点点头: 「没吃。」 「即便已经不会长大了,也要记得摄取养份喔!」,殷早推开了餐厅的玻璃门: 「我以前专职当业务摸鱼的时候都会来这里跟大学生抢位置,只可惜现在要兼职秘书,天天都得待在老闆眼皮子底下。今天要不是你来,他不知道又要让我干嘛了。」 他领着何晚到了靠近后面的位置。 何晚坐了下来,只见殷早一张嘴仍是喋喋不休,他一面说着话一面在何晚面前也坐了下来。 「殷早。」 「哎?」,殷早停止了关于他都如何摸鱼的故事: 「怎么了?」 「我看你人缘挺好的。」,何晚道。 这是什么意思?殷早无法理解。何晚为什么要突然对他描述他的人际状况? 「还可以吧。」 「你们那群之间,喊对方老公老婆什么的…很寻常吗?」,何晚又问。 「…」,殷早怔怔地看着他: 「没有啊。」 「喔。」 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时候开开玩笑,有些哥们会开玩笑说如果是你我男的也可以之类的。」,殷早补充。 何晚喝了一口水,呵,天真,那绝对不是玩笑。 就殷早这幅模样,他何晚标准高过了天的人都快要可以了,更何况别人? 「你就是跟人家好都没个界线才会让人误会。」,何晚翻开了菜单,看似漫不经心地说着。 「那我跟你好,你会误会吗?」,殷早向前往他那里倾了一些: 「会吗?」 何晚抬眼扫了他一眼: 「我当然是不会。」 「那还真可惜。」,殷早坐回了椅子上: 「我很想知道夫君你认真恋爱会是什么模样。好看看跟前世有没有像。」 「前世是怎样?」,何晚问。 「很深情那样。」 「那你自己呢?」,何晚看向他: 「你自己和前世又有几分相似?」 殷早摇摇头: 「我跟那小妖精完全不一样。」 何晚忍不住笑了出来,敢情殷早上辈子也这么古灵精怪? 可他猜错了,殷早前世可是个冷面美人。 「硬要说有哪里一样的话,大概是痣吧。」,只听殷早又道。 「噢?」 「你看,像这里。」,殷早微微拉开领口,只见他锁骨上头有一颗小小的朱砂痣: 「这是第一颗,我胸口总共有三个这样的小红痣。」 何晚听完后只觉得躁动不已,那么你他妈另外那两颗又是长在胸口哪里? 那不起眼的腥红却在他雪白的肌肤上张扬着性感,何晚口乾舌燥又喝了一口水,心想,我看你就是跟你前世一样的小妖精。 「你别喝那么多水,等下会吃不下饭的。」,殷早这边还在贴心的叮嚀着。 两人点了餐,殷早便又开始说起那些事: 「你那次在车站碰到我的时候,真的一点点感觉也没有吗?」 「…」,何晚寻思着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可他仍旧摇摇头: 「一点也没有。」 他对于殷早的那种奇异,从初识至今越发浓烈。 何晚有些难以辨别,他对殷早的那种种感觉,到底是源自于前世姻缘又或者是殷早本身? 不得不承认殷早的确是一个十分有魅力的人,彷彿他要让你喜欢他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他懂得如何讨人喜欢,也从不掩饰自己的优点。 被殷早拉住的那一刻,当他转过头看见素昧平生的他,那剎那,是何晚截至目前为止的人生里最快乐的瞬间,那股狂喜几乎将他吞噬。 而随之袭来的悲伤却又是那样浓烈。 就更别说是后来一次次的相处之中,他时不时都会对殷早產生慾念。 他是真没觉得自己弯过,虽然他不排斥也不介意,可当殷早就这么在他面前恣意拉扯他的七情六慾时,真他妈让人有些无法冷静。 他一向是个情感淡薄的人,套一句藺凡说的: 「何晚我觉得你就像是一台对于情感处理有瑕疵的机器。你所感觉到的情绪和你回馈出来的反应彷彿永远缺少10%。我很希望有天有个人能替你排除这样的bug。」 何晚其实不懂藺凡那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有时候不要装载那么多情绪在身上的话,或许可以活的比较轻松。 所以他一直很满意自己这种不慍不火的状态,处之泰然,平平淡淡。 也因此他便更加介意自己对于殷早的种种不平静。 「真没有啊?唉…何晚我跟你说,我从大概十四、五岁的时候开始,就天天做着一样的梦。」,殷早看向他: 「一开始我不以为然,起床以后也没多想,只觉得自己想像力超凡。」,他顿了顿又道: 「可那天开始,天天都是一样的梦。每天每天,我一直无法理解那零碎的梦境到底要给我什么讯息,就这样一天天的开始学习和那样的梦并存共生。直到我遇见你的前一个晚上,一直以来缺失的那一段梦境补齐了。」,殷早继续道,何晚静静地听着,一语不发。 「梦里面你的模样和现在有些不一样,可是那百分之百是你。你要我记得你,也要我找到你,我们要在这一生再次相爱,不再错过。…然而当天早上我就碰上你了。」,殷早见他听着便又道: 「其实我也知道要你爱上一个莫名其妙的我实在很为难人,毕竟对于我而言,我已经在梦里与你的前世认识好久好久了,可是在你眼里的我,却是一张白纸。你和他之间确实有许多相似的地方,但又有更多的不同。不管是什么样子的你,其实我都很喜欢。你给我的感觉是一种很熟悉的安全感。…当然,我也不知道这份感情是不是那种类似爱情的感觉。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如同前世许诺的那样去爱上你,爱的奋不顾身。可是起码,我觉得,这样的缘份也是很难能可贵,所以既然已经相遇了…当个朋友开始发展感情也不错啊,即便不能以恋人的身份在此生相聚,起码可以当这辈子的知己。」 何晚盯着他,像是正思考着一些什么,然后他缓缓地开口,一字一句掐紧了殷早的心: 「我好像办得到啊。」 「啊?」 「让我在此生爱你,也许可行。」,他轻声说着。 杯里的冰块正融化着,在殷早那杯黄澄澄的柳橙汁里滋滋作响。 而他却只能听见自己越来越强烈的心跳。 何晚刚刚…是不是说了很不得了的话? 搞点事情 何晚说完了那样的话以后,便又恢復了那副德性。 彷彿刚才的浓情蜜意不是他一样。 「你今天晚上煮南瓜吗?」,何晚问道。 「你要来我家吃吗?」,殷早朝他笑,彷彿被他的笑意牵连,何晚也轻轻弯起了嘴角: 「你欢迎吗?」 「欢迎啊,不过你要是要来就得过夜。」 …? 「啊?」,何晚愣了愣,这么主动的吗? 「不是,你别误会!」,殷早连忙澄清: 「我在做一个实验…看看是不是你睡在旁边的时候我能睡得比较安稳。」 「喔?你这说法还挺新颖。实验?」,何晚调侃道。 什么说法不说法的!? 「我是说真的!请你参加我的实验项目“来去殷早家住一晚”。」 「这大标题很明显是剽窃吧?」,何晚挑刺道。 「那不管,你睡不睡?愿不愿意?」,殷早凑向前盯着他。 「睡你?」,何晚挑起眉。 「睡我家!」 「有点勉强,睡你倒还可以,我不习惯住别人家里。」 「没有那个选项。」,殷早笑了出来: 「难道你真想睡我吗?」 何晚愣了愣,他看着他,彷彿觉得他问了一个愚蠢至极的问题: 「我前世那傢伙睡你吗?」 「睡啊,他可爱了。天天都…」,殷早说着说着突然便觉得这话题走向不太对。 「那我和他的确没什么两样。」,何晚道。 殷早倒是希望何晚能学学徐清歌的温柔而不是他旺盛的性欲。 「为什么?」 「我要是知道我会对你这种小朋友有感觉?我就是不知道才烦恼。」,何晚叹了口气: 「我想大概是情感转移吧?如果你说的前世是真的,那我对你的感觉也可以解释为一种轮回吧?」 殷早听了反倒有些失望: 「不是因为我的魅力无边啊?」 「难道你对我的情感不是出自于前世?」,何晚问道。 殷早想了想: 「前世的我当然是爱前世的你多一些,可今生的我比起前世,更喜欢此世的你。也许对你有特别的感情是因为我长年累月做梦的缘故,可是实际上相处以后,我特别喜欢你说话的方式,也喜欢你淡淡的眼神。这些都是你跟你的前世特别不一样的地方,可是我却偏偏觉得你的这些地方很迷人。」 直球啊。何晚一张脸突然不知道该往哪摆,就这么迎面被殷早一颗直白的快速球给砸个正着。 「…那你说呢?」,他反问道: 「我甚至不认识你的前世,也压根忘了那些事。那…我对你的感觉是源自于什么?」 殷早突然有些害羞: 「我哪知道啊!你要自己想啊!」 两人皆是一阵害羞,久久无法直视对方。 这都是些什么啊?殷早都要把头埋进桌子里了。 何晚也是尷尬地不知如何是好,接连喝了好几口水仍是口乾舌燥。 「吃饱了就走吧,你不是还要见客户?」,他打破了僵局,朝殷早道。 殷早站起身: 「对。我还得去找客户…」 餐厅的桌子底下没有高大的何晚足够放脚的空间,因此他有部分的腿是放在走道上的,殷早走得匆忙,直接便往何晚腿上踩了过去。 何晚接住了他,两人的距离一下子缩短到几乎容不下一根手指: 「这都第几次了?每次见面都得这样跌到我身上,你是不是有点太主动了?」,何晚低声问道。 殷早简直想马上找个洞鑽了。 幸亏何晚并没有拿这件事逗他多久,他载着殷早去了他和客户约定见面的地方。 「晚餐麻烦你了。」,殷早下车前便听他道。 他转过头,笑了笑。 而他遗落的暖阳,便这么一直掛在何晚车上,一路陪着他去了公司。 殷早一谈完事便急急忙忙的赶了回家,何晚要来家里吃饭过夜,他得好好表现! 过不久,何晚桌上的手机便震动个没完。 “何晚你吃辣吗?” “何晚你喝汤吗?” “何晚你是麵派还是饭派?” “何晚你挑食吗?” 何晚看着那整排讯息突然间也不知道该从哪个问题回答起。 “我都行。” 殷早看着何晚传来那乾巴巴的三个字发愁: 「我看何晚长得挺挑食的。」,他回想着梦里徐清歌的饮食习惯,可唯一在梦中一起吃饭的片段就是关于他不能吃蚌类一事,并没有别的。 他又想起了之前员工旅游以及今天中午和何晚用餐的经过,其实就如同何晚说的,他似乎真的没什么不吃的食物。 「随便吧,他要是不挑我就煮我爱吃的得了。」 于是乎,殷早便煮了满桌自己喜欢吃的。 何晚看了眼时间,也快下班了。藺凡拿了一叠资料走了出来: 「欸,何晚,你有…」 「没空。」,何晚一口回绝。 「加班狂热者今天急什么?」,藺凡有些惊讶: 「你不是最爱加班享受爆肝吗?」 「谁他妈享受爆肝?」,何晚登录了打卡系统,准时下班。 他站起身套上了外套: 「啊,你弟很乖,今天还请我吃饭了。」 藺凡一听见弟弟,心花怒放的都要砸死人了: 「对吧?他很棒吧…」,他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何晚,你不会觉得我们很怪吗?」 何晚愣了愣: 「事发都多久了你才想到要问?」,他靠上办公椅: 「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他的稀松平常反倒成了一种最动人的温暖,藺凡点点头: 「其实我就是怕不知道你会怎么想,所以才一直装作没事…你知道,你是我很重要的…」 「噁心死了。肉麻话就算了吧。你就是你,跟你和谁恋爱没半点关係。我喜欢你是因为你,不是因为你的伴侣。」,何晚朝他摆摆手: 「再见。」 藺凡笑了笑,随手把手上的东西堆在何晚对面的小杨桌上,他低下头朝小杨拋了个媚眼: 「加班!」 「咦?!」 殷早坐在餐桌前,他看着对面为何晚准备的碗筷,怎么看怎么不满意。 他老是觉得摆歪了,他站起身,又重新摆了一次,可当他坐下一看,仍是觉得歪了。 …他摀住脸,他这该不会是紧张了吧? 不过就是何晚要来家里,有什么好紧张的!不争气! 他再一次站起身,往南瓜碗里倒了饲料: 「把拔可能没那么快,你先吃饭吧。」 没多久,门铃就响了。 殷早打开门: 「郎君~你下班了!」,他粗鲁地扯下何晚的外套: 「你要先吃饭还是先洗澡?」 何晚十分无言,殷早这波操作杀得他措手不及。 「不可以说要吃我这种话喔!死相!」,殷早说道。 … 一番波折,两人终于坐到了餐桌上。 殷早的厨艺并没有被他夸大,而是真的挺不错的。 何晚吃着饭,一面环顾着殷早家。他早上匆匆忙忙地,都没看个仔细。 殷早家一进门便是一个小客厅相连着厨房,厨房和客厅中间有道门,何晚想,那里头大概便是浴室和房间。 「你等等吃饱饭要干嘛?到底过不过夜?」,殷早突然问道。 他的语调很轻松,彷彿他们已经一起度过了无数次饭后的时光一样。何晚愣了愣: 「你想干嘛?」 「也许我们可以一起看我幼稚园的毕业纪念册。」,殷早提议。 那是什么行程? 「…随你吧,你真想让我过夜?」 「想的要命。」,不然还有谁能给我一夜安眠? 殷早抬头看了眼时间,这时何晚才注意到他脖子上有一道轻浅的痕跡,像是被利刃划过似的。 他下意识的伸长了手,抚摸上他颈上那道痕跡。 殷早被他突如其来的碰触吓得不轻,他转过头,却只见何晚满脸都是泪。 「你…哭了吗?」 何晚愣了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却摸到了一片湿润。 「…我…」,他有些不知所措,仓皇的眼飘忽不定,像是被自己吓傻了一样,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为什么流泪? 殷早连忙站起身,抹掉了何晚满脸泪: 「这不痛啦…」,殷早也很慌,他知道何晚也不是那种眼泪丰沛的人,这泪两行…是来自徐清歌吗? 何晚才不管这眼泪打哪来,他只觉得丢脸。 岂知殷早却是突然笑了: 「哈哈哈…怎么这么可爱?我都不知道何晚你能这么萌!」 何晚听他笑只觉得更丢脸了: 「别笑!」 可殷早还是笑,何晚流眼泪的模样实在太过违和,那阵惊慌一过,袭来的荒唐让他无法抑制住笑意: 「我觉得很可爱啊哈哈哈哈…」 何晚猛地站起了身,殷早同时感到一阵失重,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被何晚压到了桌上。 何晚盯着他,手指轻轻地抚过他颈上那道痕跡,随着他轻柔地指尖,殷早脖子上的鸡皮疙瘩也慢慢浮现: 「…唔…我,我痒…」 何晚没撒开手,他慢慢解开了殷早的釦子,一颗、两颗…,直到他雪白的胸膛坦露在他眼前。 他看见了,其馀那两颗血红的朱砂痣。一颗在他胸膛上,而另一颗就在他乳首边上。 何晚的指尖顺着那道痕跡慢慢往下滑,摸上了他锁骨,又沿着他血红的痣抚上他胸膛,很快的,殷早的胸膛上也泛起了潮红,他们都知道接下来何晚的手指会到哪里。 乳尖已经巍巍站起,何晚的手慢慢地摸着他的胸膛,沿途点燃了他炙热的轻喘,他微凉的指尖贴上了他滚烫的乳尖,殷早整个人震了一下,连忙推开了何晚: 「啊!…唔、别调皮了。」,殷早爬起身,连忙扣上扣子: 「现在要是在这里搞事情,你哪还有办法看我幼稚园的照片?」 所以那种东西别看了不就得了?何晚哑然失笑。 这个殷早,还真的是怪的可爱。 「你让我搞点事情,我就过夜。」,他低声道。 殷早整张脸火辣辣的,他手忙脚乱的收拾着餐桌,又急急忙忙的把碗筷全丢进水槽里。 何晚跟着他进了厨房,高大的身影从殷早身后笼罩着他: 「我来洗碗吧?你去找找你的毕业纪念册都放哪里去了。」 殷早转过身,正巧面朝何晚的下巴: 「何晚,我从刚刚就特别想说一句话。」 「嗯?」,何晚应了一声。 「你下来一点,我不想说的太大声。」,殷早伸长手,抱住了何晚的脖子。 何晚没办法,只得配合着弯下身子。 「到底要说什…」 一阵温热袭来,殷早热呼呼的嘴巴就这么贴了上来。 何晚瞪大了眼,下一秒殷早便被摁上了流理台: 「…你这什么意思?」,何晚问道。 「我似乎不想看毕业纪念册了的意思。你搞点事情吧?」,殷早笑着回道。 只见何晚又要凑过来,殷早赶忙鑽了出来: 「stop!可现在不行。」 「啊?你还得算时辰是不是?」,何晚皱起眉。 「渣男,只想着要人家的身体!」,殷早朝他吐了吐舌头,转身就跑。 他一颗心狂跳,心底直駡自己是不是疯了?竟然敢勾引何晚!可他能怎么办?要是不让何晚铁了心留下来,谁陪他睡觉? 他回到房里,从抽屉拉出了那本毕业册。 何晚被晾在了原地,手上仍残留着殷早分外滚烫的体温。 他扭开了水龙头默默开始洗起了碗。 妈的,真的不能再被那傢伙牵着鼻子走了。 长夜漫漫,你就等着看我怎么治你。 就十分鐘 浴室里水声哗啦啦的,听上去一时半刻还不会消停。 何晚的指尖再一次轻轻翻过书页。 殷早的毕业纪念册从幼稚园一路到大学,这傢伙抱着那一大叠的回忆给了他以后便让他先自己看一看: 「我刚刚煮饭一身汗,我想洗澡,我和里头的那些人的爱恨纠葛,等我洗完再跟你细谈。」,殷早如是这么说道。 其实何晚个人是没半点兴趣知道那些纠葛,洗香香以后不应该有更远大的计画吗?讲那些古时候的事做什么? 况且你不是整桌都用着那了不起的多功能锅子煮的吗?流什么汗? 他看着那些照片,突然笑了: 「你还真是从小就特别不上相。拍照起来没一张好看是怎么回事啊?」 殷早的声音混杂着水声: 「对啊!明明本人美若天仙,照片却惨不忍睹。」 何晚听着他的回答笑了,他沉下声又道: 「殷早,我听你言下之意,你勾搭我的最终目的好像只是想改善睡眠品质。」 殷早正巧关上水就赶上他这么一句。他心里一惊,这么快就被识破了? 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却只听何晚又道: 「你就不怕…跟我搭上关係之后你连睡觉都没时间?」 殷早只得再一次扭开水,他在浴室冲得大小声的全当没听见他说的。 何晚也不戳破他,他闔上殷早国中的毕业纪念册,转而拿起了高中那本。 照片里,殷早的每个笑容都一如现在。纯粹而自然,他没有为了迎合谁而笑,也没有任何讨好的虚假,就是那样,笑的乾乾净净,没心没肺。 彷彿世间烦恼纠葛都与他无关。 殷早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何晚正好翻到了团体照片那一页: 「就是他!何晚我告诉你!我高中后来跟他闹掰了。」 殷早跑了过去,指了指照片站他右侧的同学,并且开始说起了他们的恩怨情仇。 两人比肩盘腿坐在殷早房里那张羊毛毯上,他还兴致勃勃地说着,可何晚根本无心听那些事,刚洗好的殷早要比平常还要高温,身上沐浴乳的味道混杂着他身上的香味勾引着何晚。 其实他不想过夜最大的原因便是怕自己没忍住,睡了他。 第一次一起睡一张床时,他对殷早还没那么多复杂的想法,可如今光是殷早在公共场合看他一眼,他在心里都能操他两回。 更何况躺床上? 徐清歌的记忆在何晚身上,最先甦醒的,竟是那无边的性欲。 殷早要是知道了肯定分外无言。 何晚心猿意马的听着他说着少年时期的那些事,一双眼睛盯着殷早不放。 殷早明明白白何晚正看着他,可却死活装作不知道。 夫君,眼神不要那么侵略,这样太快了! 不是说好从朋友先来吗? 何晚眼睁睁看着殷早越来越僵硬的笑容,便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朝他伸出小拇指: 「我不碰你,打勾勾。」 殷早看着他,右手抓着自己左手小拇指有些防备: 「不碰我那你过夜吗?」 「…你是恶鬼吗?不让碰还一直留我过夜。」,何晚收回手: 「谈判破局。你他妈条件太不公平。」 「…不然…」,殷早低头沉思,一脸挣扎: 「睡前十分鐘我可以通融。」 「十分鐘?」,何晚抬起眉。 殷早见他还犹豫,索性不管了,他丢开那几本毕业纪念册,直接躺何晚腿上就开始闹: 「你就住一个晚上!!」 何晚低头看着他一脸无奈: 「你到底让人怎么办?」 「你住一个晚上,我研究看看有没有用,要是没有,我以后肯定不会再强迫你过夜。」,殷早仰望着他,一面伸手发誓。 「…」,何晚没忍住就捏了他脸颊那块肉一把: 「你他妈这不就摆明了把我利用殆尽吗?没屁用就搁一边丢着。」 「你怎么思想这么扭曲!」,殷早乾巴巴的笑了笑: 「互相帮助一下吧!都答应让你摸十分鐘了!」 「十分鐘能干嘛?」,何晚问道。 「十分鐘已经足以创造可能。」,殷早微微笑,何晚简直想一把掐死他。 既然何晚已经决定留宿,殷早便也开始忙碌,他先找了套衣服拿给了他: 「这你应该穿的下,我买大了。」,他把那衣服往何晚身上一比,足足小了一个号。 「我看是穿不下。」,何晚朝他道: 「裤子能穿就行了,我睡觉不穿上衣的。」 「那你要我这一件崭新的内裤吗?」,殷早又问。 「装得下吗?」,何晚看向他。 …臭屁的人不讨喜喔。 殷早深知何晚是什么尺寸,毕竟前世都这样那样老多回了,他看着自己那件崭新的内裤: 「要不你里头真空吧?我现在马上替你洗衣服去,我那台是洗脱烘,你明天肯定可以得到乾爽内裤。」 何晚倒不觉得有什么严重的,不过一个晚上不穿也没啥。 他拿了裤子便进了浴室。 他一进门,殷早便哗地扑到了床上,他翻了一圈,确定棉被枕头一切安然无恙,又香又松软,一切软萌可爱! 他又翻了翻床头柜的抽屉,又检查了床底下,折腾老半天,何晚都洗好了。 「…你一张脸红通通的在干嘛?」,何晚问道。 不过就是检查床底下脑充血了: 「没有,没干嘛!」 于是殷早脸红的行为直接被何晚认定成了害羞。而这样的想法也就衍生为:“喔,原来他就是容易害羞才不给碰。那我得主动点才行。” 这下殷早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健康性器 两人躺到了床上,何晚盖着殷早松软的被子,殷早的发丝轻轻搔着他赤裸的臂膀,搔在皮囊上却痒在心里。 殷早也不轻松,他整个人缩成了一团窝在被子里,何晚的体温比起他来说要低了一些,两人皮肤接触到的地方都因为温差起了些鸡皮疙瘩。 这悸动的感觉像极了翻云覆雨的前哨。 「我是不是又他妈选错了?」,何晚问道: 「我应该要回家的。起码还能打个两发,睡个好觉。」 殷早一听便瞪大了眼,他猛烈的转过身,床板随之“吱呀”了一声: 「现在可不许反悔了喔!」,他瞪着何晚,就怕他要走。 「怎么反悔?你那了不起的洗脱烘帮我把衣服洗好了吗?」 「肯定是还没!」,殷早急忙回道。他爬起身,把脸凑到了何晚眼前: 「你看我这黑眼圈,全是没睡好养出来的!好不容易遇见你了,你帮帮我吧?」 何晚看着他: 「要是你和我一块便能一夜好眠,那难不成你要跟我睡一辈子?」 …好问题。 「…唔…」,殷早有些尷尬,他无力地倒下身子瘫软在何晚胸膛上。何晚下意识地便把手指缠上了他柔软的发稍上。 看来若想要保有睡眠品质,就得先满足此生相爱这个主线剧情。 不然怎么说服何晚跟他同居? 殷早可以说是为了睡上好觉丧心病狂: 「何晚,你有需要租借晚安抱枕吗?」,他动着歪脑筋问道。 何晚的声音透过胸膛震动传到了他耳里: 「什么鬼东西?你不是说你不推销吗?」 「我不贵,摆家里也不佔空间。算你月费,一个月五十元,很划算的吧?冬天藏被子里还特别保暖。」,殷早抬起脸,却只能看见何晚的下巴。 夫君真棒,连下巴也帅气奔腾。 何晚笑了: 「敢情晚安抱枕是你?」 「是我啊。」 「你可真是个疯子。为了睡上觉寧可出租自己。」 在何晚看来,殷早便是个浑然天成的撒娇怪物。一举一动,都可爱到让人心脏发痛。 「唔…何晚,不然你想养猫吗?南瓜可以借给你,不过我也得一块去。」,殷早又问道。 南瓜算什么? 「我不想要南瓜,我寧可花钱租吵闹的晚安抱枕。」,何晚回。 「你要是租借晚安抱枕,也会搭载南瓜。」,不然猫丢家里像话吗? … 何晚真想知道殷早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殷早在何晚肚皮上翻了个身,猝不及防何晚胯下那巨大的隆起便撞进了眼帘: 「夫君死相!你硬什么意思的?」 「我打从洗好躺下开始就硬着了。」,何晚语调仍旧十分冷静。彷彿坚硬着性器官的人不是他一样。 殷早看着看着便有些过意不去。 「何晚,你是因为我才硬的吗?」 「不然是因为南瓜吗?那我早就被关了。」,何晚没好气的回道: 「洗得白白净净的就往人身上躺,能不硬?」 「不是嘛…你不是说你不喜欢男人的吗?」,殷早也很委屈啊,信誓旦旦绝对不弯的不是你何晚吗? 「…对你有性欲我也很想掐死自己。」,他要是能知道那无边的浪潮打哪来就好了。 他简直像被下了药,殷早的每个动作,每句话,都他妈催情。 他闭上眼,本打算护一下眼,却又猛然睁开眼: 「你脱我裤子干嘛?」,他一睁眼便只见殷早坐起了身,正在他腿边拽着他的裤子。 「改个合约,换成我摸你十分鐘好了。」,殷早如是说,一低头没半点迟疑便一口含住了何晚那东西。 「!?」,何晚抓住了他的下巴,想把他给拽开,只见殷早整张脸都塞满了他的东西,他被他抓着脸看向了他,何晚硕大的东西哽在他喉头,把他两隻眼睛都给逼红了,红得煽情。 「我操…」,何晚没忍住骂了一句: 「你他妈这都上哪学得?」 梦里。 殷早没回话,何晚的东西和徐清歌的一模一样,他在梦里都学会了怎么取悦。可梦里只有画面,却没有此刻强烈的感觉。 何晚仍抓着他的下巴,殷早也不管,自顾自地含着。 他知道他喜欢他沿着柱身慢慢地舔,也知道他喜欢他舌尖在他龟头上细细的舔弄吸吮。 一连串的操作简直要把何晚给逼疯了,他还抓着殷早的脸,清晰可见他血红的舌尖在自己肉棒上游移,殷早见他正看着,便瞥了他一眼。平时那天真烂漫的样子全然走了味,眼里全是媚。 殷早在梦里虽没实际体验,现在亲身感受那被充盈的感觉,只觉得舒服到有些不妙。 尤其,当那总是一脸不耐烦的何晚,全因为他舒服的眼角泛红时,那满足感便更为强烈。 何晚紧抓着床单,下腹涨得难受,只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抖。 「嗯…」,他轻喘了一声,呻吟声也克制般地微微发颤。 一声轻喘,搔到心尖。 殷早只感觉在他那声喘息后,自己彷彿也开始不对劲了。 他夹紧了腿,而何晚也正巧在这时候射了出来。猝不及防的喷的殷早整张嘴都是。 「…抱歉,赶紧吐出来。」,何晚想找张纸让他吐掉,可殷早却稀里糊涂地“咕嚕”一声便咽了下去。 「…」 「…」 原来那东西不必非得吞了吗? 殷早的性啟蒙便是梦境里徐清歌所教的,他可没说可以吐掉。 此时何晚眼神轻轻一扫,便看见了殷早那直挺挺的东西。 「…你又是为什么硬了?」,他扬起眉: 「我真他妈愿闻其详。」 「我为我健康的性器官骄傲!该站就站,丝毫不拖泥带水!我敬自己是条汉子!」,他骄傲的挺起胸膛,一顿慷慨激昂的演说之后,殷早连忙拉起被子躲了进去,可何晚岂会放了他? 他轻而易举地被拖了出来,何晚抓着他的脚踝,殷早腿上那摇摇晃晃的小石子缠上了何晚的指尖,也泛起了他心底无数涟漪。 「殷早,我一向喜欢礼尚往来。」 殷早被他翻了过来,像是砧板上的鱼等着他处置。 他捂着脸,两隻腿被何晚给拉了开来: 「等会可以射我嘴里,我不要紧的。」,何晚低声道。 喝汤吃料 经歷了相互替彼此口了一发以后,殷早觉得他跟何晚的感情达到了昇华。 三加五除二,在殷早心底,如此一来他们也算是喝过了交杯酒。 「那就差入洞房了?」,他喃喃道。 何晚一出浴室就听见他的自言自语: 「你这进度不会有点太快吗?谁要娶你了?」 「咦?不是嘛!夫君!我们交杯酒都喝了欸…你怎么诈婚?」 「谁他妈诈婚?」 「他,何晚,是一匹孤傲的狼,别爱上他,因为他是爱情的骗子。」 何晚看着他喋喋不休的模样,想了想便道: 「我说,你不是在害羞吧?」 「…」,殷早拉起被子: 「晚安了苍穹与大地。」 「…」,何晚笑了: 「什么啊…你脑袋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他伸出手,强制把殷早从被子里翻了出来。 殷早双手捂着脸,僵硬的倒在床上: 「你怎么能那么淡定呢?」,他的声音被两隻手掌吃掉了大半,模模糊糊的。 「有什么好不淡定的?你让我过夜不就是为了搞这种事情吗?」 不是的。 「我就是想好好睡觉!」 「把自己搞累一些就能好睡了。」 这是什么土法治疗? 「你看你射了一些掉之后是不是特别爱睏了?」,何晚问道。 「没有。」,殷早摇摇头: 「夫君,我发现一件事。」 两人躺在床上,皆是毫无睡意。 「嗯。」 「不是所有人都会记得前世。」 「这还需要你发现?前世这种东西本来就不科学。假设你上辈子是隻品行优良的猪,所以这辈子老天开恩让你得以离开畜生道成为人,」,他顿了顿,见殷早听得入神,便又道: 「那么问题来了:请问你能记得你上辈子到底是被燉了还是炸了吗?」 …… 「也许我是一隻自然死亡的好猪啊!」,殷早道。 「那你就是病死猪。现在的猪几乎都会被吃,养来吃都不够了,岂还让你安享天年?除非病死了。」 殷早实在不觉得这是一个合适在睡前深聊的话题,他们是什么养猪户检讨会吗? 「重点不是我是不是病死猪啊!郎君!重点是前世的记忆!」,殷早猛烈的翻了个身,直面着何晚: 「你看,你分明间歇性的记得啊!而我则是每天夜里都被提醒,而藺兄则是完全无感,他已经转世成功了。在我的想法里面,我们这种的,就是没有转世成功,一般而言喝了孟婆汤以后就应该什么也不记得才对。」 「你喝汤会吃料吗?」,何晚问道。 「不太吃。」 「你孟婆汤只喝汤不吃料,难怪记得一半以上的事情。」,他做了个不像样的结论。 …… 「有这种事?那你喝汤难道也不吃料?」,最可笑的是,殷早觉得自己竟有些被说服了。 「我吃。…不过,」,他看了眼殷早: 「我不吃香菜。所以要是孟婆在汤里撒了那东西,我恐怕就是漏吃了,才记得那么一点点。」 狗屁,可又有点说得过去。 殷早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 「你这一本正经的到底在说什么啊?」 何晚也笑了,嘴角笑弯弯地,像是外头皎洁的上弦月。 他闭上眼,轻声细语地像是呢喃: 「傻啊,还不就是喜欢你笑才胡说八道的。」 不想杀你 两人睡了一宿,殷早却不如他所想的一夜无梦。 他仍是梦到了前世,只不过周围一片漆黑,眼前也只有骆九天一人。 他怒目瞪视着他。 「你到底在做什么?好不容易遇见清歌了!你为什么霸佔着他?他是我的!」 殷早只觉得一阵晕眩,骆九天衝了上来,狠狠抓住了殷早的脑袋: 「这个身体也是我的,你却什么也拿走了……」 殷早推开了他,破口大骂: 「死白莲花!我是我你是你!我要是像你这样还怎么混社会?天天要被你们扰清梦就算了,我就只是想改善一下睡眠品质怎么了?况且何晚也不是你的!你哪隻漂亮眼睛看他哪里像徐清歌了?说到底徐清歌也是被你的任性害死的!你到底想怎样?」 骆九天哪里有被这般吼过?他愣了半天,突然“哇”得一声就哭了出来: 「我要是不那样任性就好了……徐清歌也不会为了我被杀了!都怪我!都怪我!」,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哭得淅沥哗啦。 殷早很无言,自己前世怎么就是这种家伙? 他蹲下身,和骆九天平视: 「吶,我问你,你的遗愿到底是什么?你缠着我到底希望我做什么?」 「我希望弥补前世的错,完成清歌的遗愿,来世再见。」,骆九天哭丧着脸,吃力的回答道。 「那我完成了啊。我跟他来世再见了。」 「那不算!他根本不记得我了!要他也记得我才行!」 …… 「那万一他想起来了呢?你就可以离开我梦境了吗?」,殷早又问道。 骆九天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 「什么意思?」 「我们的确能离开你的梦境,可是一旦清歌想起了前世,你也在梦境里渐渐记起了有关于我的事情,那么我们的前世今生便会合而为一。」,骆九天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何晚不再是何晚,我也不会是我了?就变成了你们?」,殷早瞪着眼问道。 骆九天点点头: 「当然也不完全是变成了我们,在外人看来你依旧是你,他也是他,生活并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唯一不同的就是我和清歌会在此生再次相爱。而且再也没有阻碍!」 「我才不要!那我寧可永远不要记起来!我喜欢何晚原本的样子,也喜欢我自己!凭什么你们情未了我们就得让出身体再给你们爱一次的机会?每个人都只有一辈子,所以生命才珍贵!凭什么你们可以过两辈子?」,殷早站了起身,防备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休想我会让你称心如意!」 「你可知道最后杀了徐清歌的人可不是皇上?!」,骆九天也激动了: 「若是清歌还不记起前世,他今生仍是难渡那人的劫!只有徐清歌知道是谁让人以乱箭杀了他,就连我也不知道!在徐清歌死之前,皇上早就因为前线战事吃紧,前去鼓舞士气而染上疟疾而亡!!害死他的人究竟是谁?你可知道?」 「可是可是!说不定那人也忘了前世啊!而且到了今生他也没理由再杀他吧!」,殷早一听便慌了。 骆九天摇摇头: 「你可知道“妙指神算燾正”?那时皇上让他替全宫里的显要都算了一遍…,那人看着徐清歌亲口说了,他会经歷十七次轮回,这每一次,他的人生都会遇上同一人来取他性命,此人为他之命劫。因此他每世都活不过而立之年,除非他能记得是谁害死了他,不然不论那人是否有意,都会间接或直接的导致他死亡!然而若是他一直没能记起,那他便只能有这么十七次轮回,从此挫骨扬灰、灰飞烟灭,再也无法轮回转世!你可知道他在此生几岁了?」 殷早语塞,何晚在此生看上去约莫就是即将奔三的模样……。 这到底是得让他记起来还是忘了? 「即便他记起来是谁害死他的,难道就能逃过一劫吗?」,殷早问道。 「燾正所言是如此,具体怎么做,他只有告诉徐清歌一人。可他那世没有想起是谁害了他,因此便死了。而此生已是他第十七次轮回!」,骆九天朝他吼道: 「即便他再也不是此生你认识的那个人,可是最起码能活着!」 殷早一身冷汗,猛地惊醒。 身边的何晚还呼呼大睡,殷早看着他,伸手拉开了何晚摆在胸前的手,鑽了进去。 何晚被他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给惊醒了,惺忪着眼看着他: 「还是做恶梦了吗?」 那句话问的分外温柔,殷早眼眶一热: 「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都是我害的!」 「啊?」,何晚被他闹得睡意都没了: 「谁死了?我为什么得死?」 「你几岁了?」 「过两天就三十二岁了。问这干嘛?」,何晚皱起眉: 「什么梦这么可怕,嗯?」 「咦?…欸?你超过三十了?!」 「看起来不像吗?童顏?」 「也不是那个程度……」,殷早现在很慌啊,何晚怎么就这样轻而易举的突破三十大关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口。说不定是骆九天给记错了: 「我现在说的是真的!你要是不赶紧想起前世就会死的!」 何晚笑了: 「那想起来了难道就不会死吗?能永生吗?」 「啊?」,殷早被他问的语塞。 「即便一辈子没想起来,也会死。死得早死得晚,都是命。跟前世半点关係都没有。」,何晚摸了摸殷早的脸: 「所以根本不必为了这种事担心,早死也是命。」 「可是我已经认识你了!我不想失去你啊!」,殷早抓住了他摸着自己脸的手: 「就迫在眉梢……」,眼泪从他眼眶落了下来: 「我不要啊!明明可以有办法阻止的啊!」 何晚没他办法: 「如果照你的话来说,要是没遇见你,我也是一样死不是吗?」 殷早点点头。 「现在即便认识你了,我还是半点想不起来能怎样?」 老实说,不能怎样。 「那我问你,想起来了又能活多久?」,何晚又问道。 「比三十岁还久。」,殷早道: 「即便可能会忘记我,可是至少能长命。」 「忘了你是怎么回事?」 「就是,虽然你能记得今生的记忆,但是你会变成你的前世,我也会因为你触发记忆,所以我的前世灵魂也会重新佔据这个躯壳。」,殷早解释道。 「我不要。要忘了你或失去自己,那跟死了有什么不一样?」,他果断拒绝: 「我问你,这谁告诉你的?」 「梦里的我的前世。」 何晚叹了口气: 「傻瓜,你没想过,他只是想抢走你的身体吗?没想过那都是谎言吗?」 其实殷早也想过这可能,不过…… 「他看上去很诚恳。真的很怕你死掉的感觉,毕竟他也很想要你的身体。」 「可是,要是我想起来了,就等于杀了你不是吗?」,何晚又问。 「嗯。」 「可我只想操死你,又不想杀死你。」,他倒回床上: 「我拒绝想起一切,即便要我死,我也不愿意世界失去一个这样可爱的殷早,懂吗?」 殷早怔怔地看着他: 「我也不要失去你啊!」 「所以就是谁也别记起过去啊。我也不会变成别人,你也能活着。」 骆九天你自己找他说去吧…,殷早放弃,前世郎君他今生真的只想做自己。 夫君坏蛋 殷早的确不能明白为何说好的三十岁,到何晚那里一下子就过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 「夫君,你三十岁那年可有经歷过什么大劫难吗?」 俩人正轮流用着浴室准备上班,殷早站在浴室门外,看着镜子里的何晚问着。 「唔,硬要说的话,还真有。」,何晚想了想: 「我记得我那年生了场大病,本来以为只是小感冒,就随便去了诊所看诊,谁知道那王八医生误诊就算了,还乱开药。搞到很严重,又转去大医院住了两个礼拜。」 殷早一听便两眼放光: 「那你还记得是哪家诊所哪个医生吗?」 「我他妈再转世两次都记得。那医生就在我老家那附近,一间叫作“均安”的诊所。我去了以后哪都不安,所以记得特别清楚,更可笑的是那医生还叫做包回春。回他个鬼春,我都看见彼岸花了。」,何晚忿忿地说着,殷早倒是被他逗乐了。 「何晚,说不定那医生就是阻扰你性命的人,可是你到底是怎么躲过劫难的?」 「哪有什么躲过劫难?我只是左思右想都觉得这样不对劲,自己赶紧换医院了。」 殷早连忙在手机里搜寻了“均安诊所”,包医生,果真让他给找到了。他得记好这张脸。 「何晚,是不是他?」 何晚瞥了一眼: 「噢,是他。我看见他的时候他都戴着口罩,我都不知道他脸上有这么大的一道疤。」 殷早有些疑惑,又重新翻过手机,仔细看了看那张照片: 「包医生,没疤啊!你看成谁了?」 「怎么没疤?就在他鼻樑上啊,你瞎啦?」 「你才瞎了!哪里有疤?这个老先生……」 「什么老先生?包回春也才四、五十岁上下。」,何晚转过头,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 「不是啊…你看的是这张照片吗?这个人,怎么看也有七十吧?」,殷早把手机平放在了桌上。 两人皆是凑了过去看。 「就是他啊,四五十岁上下,脸上有疤。」,何晚道。 殷早一听都要急坏了: 「你别骗我!我也看见照片了,分明……」,他抬眼看向何晚,却见他一脸认真,真的没半点骗人的模样。 「我骗你包回春长怎样能有什么好处?」 是没有。 可这就说不通了,为什么他俩看见的同一张图会不同? 难不成…… 「何晚,你是不是其实有记起一些什么?我因为不知道前世杀了你的人究竟是谁,因此也无法看清那人的真面目,可是你不一样,你前世曾经清楚见过那个杀了你的人,而你在此生想起了。所以你才能逃过一劫。」 何晚想了想: 「我还真没印象。可是,我一看那医生就觉得他医术肯定特别差,从一开始就不是那么相信他了。他长得就特别像庸医。」 殷早很无言,他夫君可真是凭藉着过人的直觉在生活着。 「就这样?」 「没,不只这样。其实吧,我头一次看见你那时候是有感觉到不对劲的。而我头一次看见那医生的时候也感到不对劲了。虽然那两种不对劲是不一样的感觉,可都一样强烈。」,何晚解释道。 他头一次看见那医生时,那浑身的冷汗和战慄,他当下都只当作身体不适引发的症状。可回头细想起来,也许一向谨慎地自己,便是因为本能上的不对劲而感到危险,才会在只吃了一包药以后便决定换医院。 前世的徐清歌,生性善良且耳根软,容易相信人。可今生的何晚,不仅劣根性坚强顽劣,且防备心强,对谁都是留一丝警戒。 前世被杀之后遗留在体内的恐惧再加上今生拒人于千里的过于防备,竟就让他这么误打误撞过了三十大关。 殷早听着听着只觉得浑身脱力,不是吧?他俩剧情这才刚要紧凑,怎么到了何晚这里,竟就这么轻巧地翻了篇? 「怎么?我躲过三十大劫你看上去为什么这么失望?」 「唉,我们这才刚要用生命相爱,你却啪一下就完结篇了。」,殷早虽是抱怨,可看上去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无聊,我才不想用命跟你相爱。普普通通的爱不是挺好的?」,何晚捏了一把他的脸: 「我告诉你,我十分不信任你前世那傢伙,我觉得他就是个终极大boss,你最好也别太相信他的话。」,他语重心长: 「知道不?」 其实殷早也不能明白骆九天到底是真的不知道何晚几岁了,还是真的是想哄骗他逼何晚想起前世。他搞不懂,可他也不觉得骆九天有那么坏。 可为了何晚,他还是先答应了: 「嗯。知道。」 两人一起去了公司,殷早的公司比较晚,何晚甚至特地为了他绕路上班。 「夫君你对我真好。」 「少说那些噁心巴拉的,我要是没载你这趟路,我都不知道要被你烦多久。说什么我冷血无情之类的。」,何晚不耐烦地说道。 「我才不会那样呢!我绝对不会把夫君对我的好视为理所当然!」,殷早拍着胸脯,煞有介事地掛着保证。 「嗯,那你很棒啊。」 「夫君敷衍我!新婚燕尔的阶段已经过了!爱火燃尽,你对我的情感是不是只剩下责任?」,殷早沉痛的问道。 「我连责任都不想替你扛。你公司到了,赶紧滚。」 「夫君这个小坏蛋,都只想着要人家的身体!」,殷早凑过身,抬手怜爱地捏了捏何晚的脸颊,左右晃动着。 何晚一脸厌世,甚至可以想见南瓜要是能说话该有多么的满腹委屈想倾诉。 送走了殷早以后,何晚便把车头调转,准备原路开回去公司。 突然一阵猛烈的剧痛爬上他的脑门,何晚咬紧了牙根,疼痛感太过强烈,冷汗慢慢地从他额角滴落,他没敢拖延,急忙把车头插进死巷里。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离开马路的下一秒,一辆失控的大巴士便突然翻覆。 车身的金属磨擦着柏油路面,擦出了火花。 要是何晚晚一步,后果可想而知。 他走出了驾驶座,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切。周围的景象像是没了聚焦,亮堂堂的像过曝的照片一般失了轮廓。 他感觉浑身脱离,腿都有些发软。 就这么生死一线。 警笛声随后而至,何晚的车被大巴士堵得严严实实,再加上他又是第一目击者,再再加上,车子翻覆前他便如同先知一般拐进巷子里,这一切的一切,都导致他现在坐在警局里。 「都说我头痛了。头痛都不能休息一下吗?」 「其他时候不头痛,怎么那么刚好巴士翻覆前头痛?」,值班的菜鸟员警满腔热血。 「即便是我策划的好了,我能蠢到还在案发现场让自己差点死亡吗?」 「也有可能你是想偽装做受害者脱罪啊!」,热血警察用力敲击着桌面。 何晚只觉得头又开始痛了,最近是怎样?难不成他成了疯子磁铁了吗? 「我问你,我的动机是什么?」,何晚又问。 「哪有什么动机?不过是反社会,你看上去的就有一点那种倾向。」 「我可以告你你知道吗?」 何晚本以为事情已经够糟了,可他没想过还能更糟。 只见门外殷早来了。 他以一种十分戏剧化的方式跑到了警局的柜檯: 「波丽士大人!他是无辜的!」,他捶胸顿足: 「要怪都要怪我!」,他举起手: 「你们逮捕我吧!」 「智障啊!」,何晚站起身,一把拽过了殷早: 「我行车记录也交了,该配合的也配合了。可以走了吧?」 「当然可以。」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何晚转过了身。只见藺嚮便站在那里。 「噢,我请我老闆载我过来的。」,殷早补充道。 大老闆都出面了,再加上何晚的确很配合也无动机,因此事情也就这么结束了。 老公善良 可殷早彷彿被这件事吓出了毛病。他再一次强留何晚住在他家,并且每三分鐘设置一个闹鐘确认何晚依旧平安。 「你再这样搞,我很快就不安在了。」,何晚不耐烦地看着殷早,再一次在闹鐘响起后衝进房里: 「你他妈乾脆老实待着,省得这样奔走。」 「没关係我不麻烦的!」,殷早关掉了闹鐘: 「你真贴心,还怕我累,可没办法,我得煮饭才行。」 「……」 何晚从不知道自己的忍耐力竟能如此了得,就这么一直到晚饭了时间。殷早才终于关掉了那该死的闹鐘。 两人在饭桌上吃着晚饭,何晚还一肚子气无从发洩。 他才刚他妈九死一生,就先被带去警局一阵疲劳轰炸,然后再来,殷早那火星人就紧跟着加入了战局。 其实他最希望可以马上回家,冲个澡,再好好睡一觉。 而不是坐在这里,被紧盯着吃饭,还得忍受他品味怪异的闹鐘声。 他心念一动,便朝着殷早道: 「你一刻都不愿意再让我离开视线了对吗?」 殷早闻言挺起了胸膛: 「当然,这个世界对你来说太危险了!你从前世就不会做人,太多人想置你于死了,我可不能坐视不管。」 「那你等会跟我一块洗澡不?」 「不。浴室是密闭空间,你在里面很安全。」,殷早一口回绝。 「不安全,有可能滑倒脑门直接爆击洗手台,我也有可能心血来潮攀爬洗手台结果檯面炸裂割伤我的颈动脉。」 那你不要那样不就好了?殷早瞪着眼看他,一时之间倒也答不出话,伶牙俐齿瞬间毫无功用。 何晚笑了出来,他伸手揉了揉殷早的头: 「闹你的,智障。」 这种宠溺的动作就不能搭配温柔一点的台词吗? 「何晚,你说,到底是谁要杀你?」 「说不定真的是意外。照理来说,我三十岁那时候就已经逃过一劫了不是吗?」,何晚问道。 「是没错……」,殷早陷入了沉思。 要是徐清歌的记忆能在冥冥之中拯救何晚,那没道理经歷三十岁以后,还有事情会发生啊。因为要骆九天的话来说,徐清歌几乎每一世都没能超过三十岁,所以以此逻辑,何晚现在过得人生已经是全然属于“此世”的。 除了一个可能,那就是骆九天说谎。 也许就如同何晚说的,他骗人了。 可又是为什么?难道非得何晚死了,徐清歌才能回来? 他越想越纠结,何晚见他眉头紧锁,便伸手弹了他脑门好大一下。 「噢!」,殷早痛的回过了神: 「夫君打我,人家不依。」 「不衣?那就赶紧脱了,跟我洗澡去。」 郎君你这耍流氓的方式起码是六十岁那一代人了。 「我有点不安。」,殷早坦然道: 「郎君,我觉得不安全。」 「不安全又能怎样?关在家里哭?」,何晚笑了笑: 「要真有人想害我,即便我待在家里也会有危险。别想太多,人太多虑是会秃头的。」 「可是……」 何晚叹了口气: 「虽然有些不想承认自己相信那些东西。不过…,要我来说,我似乎也是你所谓“感知”的到前世的人。而我感知到的,目前为止,都带给我好事。比如三十岁帮我渡过大劫,又比如今天下午替我躲过死劫。到现在,几乎在冥冥中总是保护了我。」,他看着殷早: 「所以不需要担心。」 「那要是那是陷阱呢?要是徐清歌的魂魄其实也被你牵引而来到今生了,为了得到你的身体所以他让你放下戒心呢?」,殷早问道,却没发现,现在已经能自在的在何晚面前说出“徐清歌”三个字了。 「……那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的推论,」,殷早凑了上去,何晚一看他过来了便没忍住,低头就啃了他一口: 「哎!别闹!真坏!」,殷早那口气像极了在教训南瓜。 「咳,不是。我是说,我的推论是这样的。在转世以后,有的人会拥有前世的记忆,比如我,可其实那可能和体质有关,我感应得到我的前世,所以他的魂魄得以被我现世的躯体招引而来。如果骆九天骗我,那真相很有可能便是:其实他无法直接侵占我的身体,因为我的魂魄仍在,虽然今生属于‘我们’的躯壳记得他,也感知得到他,可终究里头还是被我所霸佔。因此骆九天的魂魄要是想进入我的身体,而非只能入侵我的潜意识的话,除非我死。」,殷早脸色凝重: 「你也是一样的道理,恐怕他是想在找到徐清歌的魂魄之前先得到你的躯体。所以我认为想害死你的人,很有可能便是骆九天。」 「……很复杂呢。」,何晚结论道,他寧可再替藺凡多卖两小时肝,也不想在这里梳理前世今生: 「可那样的话,骆九天的魂魄又再哪里?」 「极有可能在某个差点死亡的人身上。」,殷早答道: 「我听说人在受到剧烈惊吓时会魂飞魄散,那么其他东西就可能借此机会霸佔躯壳。」 「那样的话,他何必还要找你?既然他已经安住在别人体内了,不就好了吗?」 「傻夫君,你喜欢住外面还是住家里?」,殷早问道: 「对他而言他目前侵占的身体也不过是暂时的。他最终还是想要自己原来的身躯。」 何晚头很痛: 「可我的前世根本连影子也没看见,现在就杀了我……」,他愣了愣: 「难不成他想霸佔我的身体,一直到找到徐清歌为止吗?」 「最好的保管方法就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殷早道: 「他想先确保你的躯壳安好,的确不无可能。我最害怕的其实就是徐清歌已经出现了,可我们还毫无察觉。要是徐清歌出现了,那他们肯定会加快脚步,如此一来,我们就危险了。」 何晚终究是放弃了思考。他站起身,一把捞起了手边的殷早。 殷早怪叫了一声,一旁的南瓜懒洋洋的往这里看了一眼,显然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放我下来!你会吓走我的魂魄害我被侵占的!」 「你知道我跟骆九天的共同点是什么吗?」,何晚问道,他声音压得很低,酥酥麻麻的,鑽进了殷早的心尖。 「……你们都很歹毒?」 何晚皱起眉,往他屁股上拍了一掌: 「谁他妈歹毒了?老公最善良了。」 「……」,殷早撇开了眼,不过是把郎君转换成了现代用语,怎么就能变得这么让人害羞? 「那不然呢?」,他问道。 只听耳边何晚轻笑,吐在耳边的气息染红了殷早大半边的脸: 「我们都想要‘侵占’你的身体。」 就说夫君最死相了! 是否单纯 殷早当然没有傻呼呼的跟着何晚进浴室洗澡。何晚那司马昭之心,谁不知道带进去那种雾气奔腾的小房间是想干嘛。 等殷早也洗好了以后,他一出浴室门便大声嚷嚷: 「下次换我去你家嘛何晚!」 「就说你太主动了,你这样追男生,男生会怕。」 你确定你怕? 「哼!」,殷早翻了个身,营造出哄不好的模样: 「夫君肯定是金屋藏娇,怕我看。」 「家里的哪有外面的好?」,何晚语带笑,可把殷早气坏了。 「渣男!」,他翻过身,一把揪住了何晚的脸颊: 「我要把你的脸给弄丑了,我就不用怕人家抢了。」 何晚笑了出声,按住了殷早就是一顿猛亲。 不是啊,何先生。当初说绝对不弯,还骂人神经病报警处理的人不也是你吗?现在说啃就啃也是你,你这立场不会有些太不坚定了吗? 殷早被他那零碎的吻弄得浑身都痒,他扭着躲避,伸长了手就摁住了何晚的脸: 「何晚…痒嘛!」 「吶,要是我想起来了。你想怎样?」,何晚没再闹他,他支起了身子就看着他。 「你是说,你也记起前世吗?」 「嗯,记起骆九天,记起我自己是谁,然后把那人的魂魄也牵引到了此世。你打算怎么办?」 殷早怔怔地望着他,一张嘴开了又合。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想起徐清歌的何晚,是否就会将这段感情归还给本就该拥有这份温柔的骆九天? 「这么难?」,何晚又道。 「嗯,很难。要顾虑的地方太多了。」,殷早皱着眉头,想当苦恼。 「老实说,刚认识你那时候,我当你是个笨蛋。」 突如其来的diss又快又急,殷早甚至来不及回应: 「可仔细相处之后才发现其实你挺细心,小算盘其实敲得贼溜。」,只听何晚又道: 「可有时候,人就最怕想太多。你看像我的工作,有时候明明是很简单的疑难排解,可一旦想太多,就会变得很复杂,好像哪里都有问题。」 殷早乖乖地听着,何晚看向他: 「懂吗?有些事情的答案,其实就像在眼前,简单而明白。如同我不可能因为记起前世就爱上你躯壳里另外一个灵魂。我明白我自己在干嘛,也能够控制自己的心。」 殷早红了脸,没想到自己这样小小的心思竟被何晚看穿。 「何晚……我很想知道你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以前?多以前?」 「也许,高中?」,殷早看着他: 「你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呢?」 「总之肯定不是个可爱的孩子。我很普通吧,一个很普通的学生。」,何晚想了想: 「硬要说起来,我高中那时候,藺凡简直制霸了整个学校,在他旁边一站,他便是神,其他人都只是凡人罢了。」 「他那么厉害?」 「是啊,有次上课到一半还有警察衝进来把他给押走了,原因就是他太沉迷骇客游戏,一不小心就突破了政府的防火墙,他还为此被管束了一阵子。」,何晚说起了藺凡,却是宠溺多过了无奈。 「他很辛苦呢。」,他结论道。 「我记得他不是藺家集团亲生的儿子。」,殷早道。 「嗯,大约二十几年前吧…藺家也是数一数二的家族财阀,可藺家夫人却一直苦无子嗣,两夫妻经过多次检查,也尝试试管培育,可都无果。只好领养,却没想到领养后过了五年,藺夫人竟怀孕了。那时候正值许多企业跨国往国外发展的阶段,两夫妻竟也就这么狠心,把藺凡给丢在了这里,只带走了藺嚮。」 藺凡也不是没怨过,也是你们稀罕领养才领养的,现在没用了,就丢着。 可他转念又想,也罢。比起待在孤儿院变态院长的身边,现在这样住在好房子里,吃好的用好的,还没人管,其实也不赖。 说起来他父母对他并不差,出自于亏欠的补偿有许多。用不完的生活费、每个礼拜从国外不断寄回来的点心饼乾,设备最新最好的电脑,还有那张记录着弟弟每个阶段的明信片。 藺凡曾经见过他弟弟,一直到他三岁生日那天,父母便告知他,他们必须带着弟弟去国外生活。 他就这么独自生活着,每天都有家政阿姨会给他准备食物,照顾起居。 一直到他高二那一年,保母换成了一个三十出头岁的女人,藺凡打从心里噁心她。 他讨厌她碰他,也讨厌她摆出一副女主人的模样,更讨厌她裸露着身体想引起他的注意。 于是藺凡告诉他养父母,他已经足够大可以照顾自己了。 不论是生活费或是保母,都再也不用为他烦心。 他平顺的生活,在他二十一岁那年被打断。 那时距离午夜还有三十分鐘,再三十分鐘,他就二十一岁了。 二十一,2+1。那年两件重要的事和一个重要的人入侵了他的人生。 藺凡并没有读大学,他十九岁便创业,开了间公司,靠着才华洋溢自食其力。 而那年,他接到的越洋电话,不是久违的父母嘘寒问暖,而是死讯。 有两个消息,全是坏消息。 第一个是他父母死了,第二个是他们家破產了。 藺凡第一个问题很简单,丝毫没有思考便脱口而出: 「我弟弟呢?」 是啊,也许藺嚮在那之前恐怕完全不知道自己有一个哥哥,也或许藺嚮根本不在乎自己有一个哥哥。 可现在父母都不在了,藺凡是他唯一的家人了。 说也奇怪,不知道是出自于嫉妒或是好奇。藺凡经常翻看他父母寄来的明信片,看看那个受尽宠爱的天之骄子长成了什么模样。 他经常看,经常在心底和那个得到一切的男孩对话。 然而等他发现自己是同志的时候,他已经把那股复杂污浊的情绪全部射在了他弟弟脸上。那张照片上头,他弟弟正站在高中门口不太耐烦的看着镜头。 那是他十五岁刚考上高中那年。 不过一年的时间,没想到他弟弟的人生竟风云变色。 天之骄子转瞬间便从神坛跌落人间。 他很想知道,当他弟弟发现自己并非一无所有,而是仍有一个哥哥时,是否会把一切失去的情感倾尽在他身上? 「我弟弟,我愿意当他的监护人。」,藺凡对着话筒道: 「请让他过来我身边。我是他唯一的亲人。」 他的动机是否单纯?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想操他 没多久,藺嚮便狼狈归国。 在机场等候他的,是他传闻中的哥哥。 藺凡笑的灿烂,就站在他面前。 说也奇怪,分明他一次也没见过藺凡,甚至连照片也不怎么看过,可他却一眼便认出了他。 也许,只是因为那人太过于惹眼。而他在心底期望来接他的能是他。 藺凡是个自来熟,又加上他早已在心里和藺嚮模拟对话过几千回了。因此当他看到他便开始滔滔不绝。 藺嚮还沉浸在悲伤里,有些无法理解他的聒噪: 「死的纵然不是你亲生父母,可起码也算是你衣食父母。你至少尊重一下吧?」 藺凡闻言便噤了声,他的确不能理解藺嚮的心情。毕竟他没怎么跟父母相处过,也没什么所谓享受到父母的关爱。甚至连“父母”两个字的意义都不太明白。 不过,藺嚮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再怎样都是失去父母的人,的确是该拨出些时间好好伤感一番以示尊重。 于是他闭上了嘴。 也多亏他闭上了嘴,藺嚮才得以好好看一看他这个便宜哥哥。 其实他的确挺感谢的。分明他把本该属于藺凡的幸福抢走了,还害得他被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丢在一旁。而他也知道,藺凡其实根本没必要为了逝去的父母伤感。 这个哥哥没半点脾气,也不跟他计较,就这么大方的接受了他,还提出要照顾他的起居,并且提供他上学。 这不是很奇怪吗? 他应该很恨他的,不是吗? 难道不应该独善其身见死不救并且幸灾乐祸的觉得他落得此境地根本活该,谁让他莫名其妙的出生去抢走别人的幸福。 可藺凡似乎真完全没有那种想法,打从藺嚮和他同居的那天起,藺凡可以说是倾尽所有的对他好。 一开始藺嚮对他还是挺警戒的,可久而久之,那种警戒倒变成了一种牴触。 他哥哥…有点恐怖啊。 比如说,他会在半夜三点左右被快门声以及压抑笑意的声音惊醒,然后看见他哥哥就坐在他身上狂拍他的睡脸。 刚开始他很愤怒,甚至要求他把照片都删了。 可一向好脾气的藺凡却在这一点上绝不妥协,藺嚮没他办法。硬是揪着他要他交出所有照片。甚至企图进入藺凡的房间。 房间是藺凡的禁区,也是他唯一给藺嚮的规定。 理由是什么只有藺凡知道。 拜託,他房里满墙都是弟弟的照片,要是被弟弟看见肯定会讨厌自己的。 可藺嚮根本不用看见,就已经对这个哥哥敬谢不敏了。 光是二十四小时贴身纪录每个幸福时刻这一点就够让人头痛了。 他满房都是他照片,藺嚮根本不用看也能略知一二。不然那么大量的照片该搁哪呢? 可除了弟控到变态这点以外,藺嚮其实蛮喜欢他哥哥的。 不但能力超群,智商高,厨艺好,还是个大美人。 这样的人,有点缺陷也是可以接受的。而且藺嚮是觉得,也许他哥哥就是很孤独,从来没有家人,所以才对自己这般执着。 要是从这个角度来想,他便不忍心拒绝他照相。 可这样的平衡,却在某个夜晚,被轻易的打破了。 大约在藺嚮大二那年。 他没搬去外县市唸书,第一是他哥哥不肯,第二是他自己不肯。 「你跟你哥不太正常吧?」 有些比较直接的朋友会直接这么说。 可藺嚮对于这种质疑通常都是无视: 「那又什么才是正常?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相处方式,只要成员间并没有人感到不舒服,那外人就只得闭嘴。」 他一直觉得他哥哥就是对他比较偏执,而他也在这样超量的爱里得到了重生。 他觉得他们是汪洋里各取所需的浮木及受难者,是比一般兄弟更为紧密地牵绊。 所以当他提早回到家,看见他哥哥把精液全射在自己照片上,而自己感到的却不是愤怒不是惊讶也不是噁心,而是强烈的兴奋以及想狠狠压上去的衝动时,他才那么错愕。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们之间的感情,原来早就走味了。 想想也是,错失了彼此十几年岁月且毫无血缘关係的兄弟,又怎么可能如同亲生手足?就更别说藺嚮本就是双性恋且和他哥哥同居后便再也不曾和其他人谈过恋爱或者发生关係。 在他哥哥过剩的爱意下,藺嚮下意识地在心里和其他人划清了界线,要是超线了,就成了一种背叛。 他不能背叛他哥哥的爱。 他又往门里看了一眼。 藺凡泛红的眼角带着泪,满脸的潮红,跪趴在床上,雪白的臀部高高地翘起,他脸颊下贴着的是他的相片,纤白修长的手指圈着自己勃发的部位,他轻喘着,丝丝晶莹的唾液流出了嘴角,他满嘴呢喃地都是他的名。 藺嚮替他哥哥合上了门,装作没看见了。他知道他哥哥肯定还没准备好去捅破现在和谐的生活。 可他又想,以后要是有人又说他们不正当……他低头看了眼自己隆起的裤襠,他想他绝对会告诉那个人: 对,怎样?我就是他妈想操他。 家人爱人 在藺嚮衝击性的看见了他哥哥拿自己照片当配菜之后,他便开始细细的捋了捋两人的关係。 还记得他高中毕业旅行那次,他哥哥早在他出发前就哭了两天。还特意拿了一台他最珍贵的相机,叮嚀他一定要好好纪录每个瞬间: 「最好不要拍风景,也不要拍同学。」 「那就是让我一直拍自己?别人会怎么看我?出去玩只知道自己一直自拍,也不跟大家一起。」,藺嚮问道。 「不然你回房间再偷偷拍?」 「那更奇怪了。」 那时候藺嚮虽是答应了下来,可其实能稍微离开他哥哥三天两夜,他心底其实有些松了口气。 记得当他们到达每个景点时,周围都有同学反应有怪人跟随,甚至连老师都开始戒备。 几个男孩保护着女孩子,藺嚮分配到了班上一个喜欢他的女孩,他也已经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了。 他陪着她在饭店外头的贩卖机买着饮料,那时天已经黑了,那女孩红着脸,抬起头抓住了藺嚮的衣角,藺嚮低下头,两人对视着,突然天地一闪,闪光灯照亮了一整个黑夜。 藺嚮立即回过了头,追了上去。 不出所料,他揪到的那沿途尾随的怪人,便是他哥哥。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既然都要跟出来了,你何必浪费两天的眼泪?」 「我就是太想念你了……」,藺凡哭着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噁心?」 藺嚮笑了笑,从回忆里抽离了自己。 不论是那时候抑或是现在,他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毫无保留接受了一无所有的自己的藺凡,怎么会噁心? 「不噁心,我最喜欢你了。」 那是藺嚮一贯的回答。 只不过那喜欢到如今早已变了味。 他走出了房门便遇上了刚从浴室出来的藺凡,藺凡一见他还有些尷尬: 「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藺嚮低头看着他,一张俊美的脸上似笑非笑,该怎么回呢? 藺凡见他没回话,便心慌,他刚刚是不是忘了关上房间门?藺嚮的房间一定得经过他的,该不会……被看见了? 他一想到藺嚮很有可能看见了自己自慰的模样,竟就这么起了反应。 他慌忙的夹紧了腿,心里不住駡自己不要脸。 「我回来时你正好在房里,」,藺嚮低声道,一面在他哥哥还带着水气的发丝上落下了轻轻一吻: 「我想你可能在休息,就没叫你了。」 藺凡红着一张脸看着他,眼睛里水汪汪的,看得藺嚮只想一口吞了他。 「拿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藺凡又问。 藺嚮愣了愣: 「我该听见什么吗?」 藺凡松了口气,摇摇头: 「没,我睡着了,怕自己打呼了,有损完美兄长的形象。你也赶紧洗一洗,准备吃饭了。」 藺嚮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头痒痒的。他想把他狠狠按在墙上,就这么操他。 可他终究没有这么做,他哥哥心细,要是莫名其妙就因为看见他自慰就上他,他哥哥会胡思乱想的。 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慢慢攻陷,慢慢让他知道,看见他自慰也不过是个加速燃烧的导火线,他操他这件事,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他一直没发现自己有这样的心思,可却不断在每个下意识把可能发展的对象套上了他哥哥的标准去审视。 他把藺凡当成了交往对象的基准,他以为要是不及他,自己便也无法接受,可如今看来,他到也不是希望交往对象比他哥哥好,而是他根本只想要藺凡。 这世界上还能有比藺凡爱他的人吗?藺凡爱得丧心病狂,可藺嚮倒也甘之如飴。 不及他的不可以,不是他的更是不行。 潜移默化之中,他们的关係往谁身上摆都不乾净了。身上心上全纠缠着彼此的影子,拿也拿不掉,忘也忘不了,紧紧地跟随。 是家人,也是最爱的人。 精子给你 藺嚮把这件事拖着,一切便也就像毫无发生过一样。藺凡的生活依旧平稳,弟弟也依然可爱。 他每天都满溢着幸福出门。 这边要提一下藺凡的日程。 他每天七点半起床,然后便会去大学生藺嚮的房里观看他的睡顏顺便更新手机锁屏图片。 可他今天都还没能好好替藺嚮拍张好照片,便被他一把拉到了身上: 「早安,哥哥。」,他的声音带着沙哑,瞬间便像有亿万隻蚂蚁鑽进了藺凡的耳朵里。 「早…啊…」,他僵硬着身体,妈啊这什么啊?藺嚮的肌肉未免也太好躺了吧? 藺凡悄咪咪的把脸颊贴了上去,而藺嚮毫无反应,像是又睡了过去。 「吶,你既然醒了就别再睡了啊…今天不是九点的课吗?会迟到的。」,藺凡碎念道。 他挣扎着想爬起身,却被藺嚮一下子抓住了手: 「别动。」 「嗯?」,藺凡不明所以。 「你坐到我的……」,藺嚮挑起了眉,扬起的眉毛还带着早晨的慵懒。 藺凡闻言低下了头…… 「啊!」,他惊叫了一声,连忙想离开藺嚮的身上,只见他竟整个屁股贴着藺嚮的肉棒坐着,血气方刚的男孩子,早上刚起床还硬着。 藺嚮没能告诉他其实是你给蹭硬的。 藺凡越慌就越难以在松软的床上施力,再加上藺嚮床上全是棉被枕头,他竟上得来却下不去了,柔软的臀部不停换着姿势蹭着藺嚮的东西。 「……」 藺嚮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无奈了。这种色狼福利的确是很好,可他有些受不起。 而蹭着蹭着,藺凡倒把自己也蹭硬了。 「哥,你硬什么?」 藺凡涨红了整张脸: 「生理反应!!」 「真是健康又青春。」,藺嚮微微勾起嘴角,他拉开了藺凡西装裤的拉鍊,里头的内裤早已被他勃发的阴茎微微的撑起,前端一片湿润。 「你做什么?」,藺凡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得不轻,可这么喜欢的弟弟竟然正看着自己那里,这衝突的一切又让他兴奋不已。 「你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藺嚮说着,一面用指尖轻轻地按了按他包覆在内裤里,那冒着水的前端。 「呜…嗯……不要碰……」 「哥,我可没绑住你的手也没锁着你,你大可以拉开我,也可以厉声阻止,可你为什么不呢?」,藺嚮轻声问道。 他轻如羽的疑问却如同质问般审讯着藺凡的良知。 是啊,为什么不躲开呢?为什么不厉声斥责呢?为什么放任为什么沉沦? 又为什么爱他? 藺凡眼里掉出了泪,被温柔地抹去了: 「不要紧,我最喜欢你了。不论你是什么样子,不论你有着什么想法,我一样喜欢。因为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你的偏执,我来承受就够了。」 藺嚮说他只有他了: 「那不行,你以后还得结婚,还得生宝宝,你是藺家好不容易单传的独苗……」 「去他妈的谁还在乎藺家独苗?我的精子我甘愿给谁就给谁,何必为了传宗接代搞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他一席话说得粗鲁,却也天经地义。 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想着那些事。 「那随你…爱给谁给谁,你的身体你作主。」,藺凡很快便接受了他的言论: 「我要起来……」 「事到如今了还想去哪?」,地转天旋之间,藺凡三两下便被藺嚮给压到了身下。 「你…你…要干嘛?」,藺凡惊讶的望着他,只见藺嚮拉下了自己的睡裤,里头硕大的东西弹了出来,看得藺凡直咽口水。 「能干嘛?」,藺嚮凑了上前,两张脸贴的很近: 「把精子给我想给的人啊。」 寧可不举 藺嚮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他原本设定的闹鐘。 藺凡逮住他了分神的机会,连忙从他身下鑽了出来,可藺嚮不过手一伸,便又把他给摁了回去: 「会迟到的。」,藺凡低声道。 「去了也不会听课的,家里还有这一个这样的哥哥,我怎么有办法唸书?」 「藉口…这样不好…赶紧放开我。」,藺凡推了推他的胸膛: 「放开。」 藺嚮叹了口气,仍旧是顺着他放开了手: 「你要是还没准备好,我也不会逼你。没意思。」,他站起了身,在衣柜前挑选着衣服。 藺凡怔怔地躺在了床上,欸不是吧?我就意思意思拒绝一下……他悔恨无比。嘖,弟弟怎么不乾脆点办了他? 可是他转念又想,他弟弟这莫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大早上的发什么情? 他瞬息万变的表情全被藺嚮透过柜里那面全身镜给看得一清二楚。 在他看来,藺凡虽能接受和他有肉体上的关係,可似乎却不能轻易踏出情感这一步。 呵,观念可真是前卫。 可藺嚮也真是有所不知。 藺凡巴望着藺嚮上他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分明知道他就要回家开着门自慰是为了什么?不就是隐隐期待着被发现吗? 虽说要是被发现了,也一样会很尷尬然后装作没事一样。可他心底最理想的剧情其实是藺嚮直接进门把他给办了。 顺便搭配一句: 「你就这么飢渴?这么想要弟弟的肉棒?」 尬的,真是想想都兴奋。 可藺凡就是孬,他只敢想。再怎么骚都只敢在心里头骚,纵使脑内幻想浪过天,他表面上还是想维持一副温情大哥的好模样。虽说在藺嚮看来他可不是什么温情的大哥,就只是个变态。 藺凡坐在床上,倒是越想越委屈,不禁悲从中来,怎么自己就偏得是一个弟控呢? 真他妈太辛苦了。 藺嚮也不管他内心到底什么千回百转,只见他早已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换好了衣服,甚至洗漱了。 「哥,我出门了。」,他走回了床边,在藺凡脸上亲了一口: 「我今天晚上没那么早回来。」 「为什么?」 「我要去联谊。」,藺嚮回道。 这无疑是一枚震撼弹。 「联谊?」,藺凡惊叫道: 「是指一群男男女女吃饭喝酒,抽钥匙兜风,甚至可能交换联络方式乃至开房间之某种活动吗?」 「就是那种活动。」,藺嚮回道。 「你要去开房间?」,藺凡揪住了他的衣角。 「我要去联谊。中间请不要省略。」 那可怎办? 弟弟登大人,他总不可能不让他去体验一波大学生活的多采多姿吧? 可是…要是哪个谁看上…不,他弟弟帅成那种样子,是肯定会有人看上他的。 藺凡最终仍旧没有阻止藺嚮,他松开了手: 「自己注意安全。」,他道。 他是爱他没错,正因为如此,所以更不希望自己把藺嚮也牵扯进这种不健康的恋爱之中。 藺嚮是应该多去看看世界,多去看看其他出了哥哥以外的对象。 他该放手,而不是紧拴着他不放。纵然哪天藺嚮遇见了幸福,那他这个做哥的也只能祝福。 他的退让倒是让藺嚮有些不可置信,甚至有些生气。 搞什么?连毕旅都要搞跟踪的人,现在这么乾脆让他去联谊? 「你不会跟吧?」,藺嚮问道。 「我不会跟。」,藺凡答应他: 「危险的事情不要做。其他的…好自为之…」 藺嚮挑起眉: 「好自为之?」,那语调听上去简直怒火攻心: 「你让我好自为之?我出去操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也算是好自为之吗?」,他揪住了藺凡笔挺的西装: 「你有没有想过,就我这种条件为什么一直单身?还他妈每天六点半以前回家?」 真别说藺嚮自恋,就他那张脸,可没给他少添过麻烦。各种告白,各式各样的争风吃醋他都碰上过。 可这样的长相非但没夜生活也没有过半个对象,学校里甚至都要开始谣传藺嚮是不是不举了。 他可是寧可被当成不举,也替他哥哥守节。 这下可好了,他哥竟然他妈要他去好自为之的上几个对象。 藺凡也没想到他会发这么大脾气,毕竟他弟弟一向对他没半点脾气。 「你干嘛生气?」 「我干嘛生气?」,藺嚮扯开了藺凡的衣服,扯出了他大片雪白的肌肤: 「我现在就他妈告诉你我干嘛生气。」,他压了上去,不等藺凡再反驳便吻住了他的嘴。 何止看见 贪睡闹鐘过了半个小时又响了起来,藺凡还来不及吐槽他弟弟那过于漫长的贪睡时间,那隻吵闹的手机便遭罪般地被藺嚮给甩到了一边: 「我本来想慢慢来,可显然慢慢来并不适合我。」,藺嚮低声道: 「换作是我,可捨不得让你去联谊。你在想什么?即便看着我的照片手淫一辈子也希望我去成家立业、生儿育女?」 带着些微羞辱性的言语却反倒让藺凡更加兴奋,他望向藺嚮: 「你看见了?」 「何止看见了?」,他扬起眉,硕大的肉棒抵着藺凡同样勃发的部位: 「我还勃起了,你说我这样的情感有比你正常到哪里去吗?」 藺凡无法反应他的话语,喜悦不合时宜的淹没了他,明知不可为,可在感情里又有什么是不可为? 对藺嚮而言,分明可以狠狠爱得粉身碎骨却不一头撞上才是不可为。 他跟藺凡,有哪一点不能相爱?他不懂藺凡的顾虑和胆小。 可藺凡从小到大对于藺嚮的认知便是他触不可及犹如天之骄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弟弟。起初他羡慕他,嚮往他,后来便沉迷于他,对他痴迷。 因此对他而言被他触碰便彷彿玷污了他。 可讽刺的是,这样的玷污却又让他兴奋难耐。 「哥,我们干嘛不恋爱?」 「因为……」,藺凡说不清。可他就是知道不行,即便不是流着相同血缘的关係,外人也无法待见。 他倒是无所谓,可藺嚮怎么办? 藺嚮脱下了他洁白的衬衣,轻抚他的力道就像抚摸着艺术品,藺凡的肌肤被他燃起了红霞,宛如娇艳盛开的花朵。 「这里很难受吧?」,藺嚮揉了一把藺凡跨间肿胀的部位,惹得他呻吟连连: 「我就在这里啊……」,藺嚮低声道: 「别射在照片上了,直接射在我脸上吧。」 藺凡浑身一颤,藺嚮的话彷彿雷击,把他整颗心都整麻痺了似的。 藺嚮拉下他的裤子,掏出了藺凡冒着水的肉根: 「告诉我吧哥哥,你想要我怎么做,嗯?」 「啊…嗯…」,藺凡被他一碰竟浑身一颤,便射了他满手都是。 藺嚮愣了愣,笑道: 「这也太快了吧?」 「呜…嗯因为,太舒服了……」,藺凡红着眼,也红着脸,他揪紧了藺嚮胸前的衣襟: 「再多碰我一些……藺嚮……」 「嗯?那边呢?」,藺嚮问道: 「这里?」 修长的手指没入了藺凡的股间,那隐蔽的小孔已经为他动情,湿润的邀请着,贪婪地吞吐。 「啊……啊、嗯……」,藺凡弓起了腰,紧紧揪着藺嚮不肯放,藺嚮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也不想走。 他直勾勾地盯着藺凡每一个表情,终究又是没忍住,吻了上去。 唇齿肆无忌惮地交缠,一次又一次,漫天的吻横越了心中种种的顾忌,最纯粹的慾望夹杂着最炙热的情感,爱情的本质超越了世俗的眼界,超脱了常理以后,相爱反倒变得理所当然。 「还巴望着我操你吗?」,藺嚮问道。 「想要……」,藺凡扭着腰,一双眼底水汪汪的全是慾望: 「好想要藺嚮的大肉棒插进来……」 再忍下去藺嚮就真的是不举了。 当他炙热滚烫的肉棒真的深埋进藺凡体内时,那漫长的情感才彷彿得到了释放。 两人皆是满足得动弹不得。 「呵,怎么又射了?这样会坏掉的。」,藺嚮无奈地揉了揉藺凡不断滴着水的肉茎,他扯下了藺凡的领带绑住了他的根部: 「我都还没开始操呢,忍耐一下吧,哥哥。」 藺凡只觉得整个人都被他给剖了开来,鲜红的心脏彷彿曝晒在他眼前,被他审视着真心。 他无畏的捧上了自己的心,而藺嚮则温柔的拥抱了他。 他从未嫌弃过他的情感,反而每一次都珍视着爱怜着,不厌其烦地说着喜欢,那么,他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香又可口 何晚是被吵醒的。 起先是自称自己是什么暖心陪睡小抱枕的小抱枕本人先一记飞踢把他给踹醒了。接着是那隻传闻有二十五公斤的大肥橘猫无情的踩踏。 何晚睁开了眼,南瓜的爪子就正好按在他脸上。 「放尊重点,儿子还打老子了。」,何晚推开了南瓜的肥腿: 「下去。」,他抓过了小抱枕床头的闹鐘看了一眼,这都下午了,好在昨天一阵浩劫以后他俩的老闆都给他们放了假。 殷早被骚动惊扰而起,只见何晚的脸正巧离得很近,殷早闭上了眼,准备迎接这样属于早晨的亲吻。 却没想何晚伸手就往他脸上掐。 「哎呀!你干嘛?!」 「我干嘛?」,何晚伸手揪住了他的腿,往上一拽,殷早的头便从床头转移到了床尾,何晚握着他的脚踝,往他腿上就是一口。 「啊!!」 「你睡觉就这么不老实,还敢当什么月租的陪睡抱枕?」,何晚挑起眉问道。 殷早也知道自己睡觉不老实,前几次一起睡能安然无恙,一次是因为在外面,他认床所以还算老实,一次则是因为他被何晚弄得太累,所以才倒头就睡。 「不是不是嘛!郎君,你就是没有对我坏坏我才会不够累。」 这倒还成了何晚的错了。 「昨天晚上是谁拉着我聊过去的?说什么你高中是指尖陀螺社的,我一点也不在意。」,何晚无奈道。 「怎么可以不在意!?我那时候还代表社团跟别校的高手竞赛了!」,殷早激动地忆起了当年: 「那时候多风光,社团练习的时候大家的指尖都五彩繽纷,绚丽的要命。」 「都说我不在意了。」 「唉呦,怎么可以不在意?那可是我的辉煌年代欸。除了我,不然你还要在意什么?」,殷早踹了踹何晚的胸膛,何晚爬了起来,转眼就把他压到了身下: 「我现在坏坏还来得及吗?嗯?」 「死相,你就在意这个?」,殷早往他脸上拍了一掌,何晚挑起眉: 「不然?」 「我得先餵南瓜才可以,不然牠真会吃了我解馋的。」,殷早一本正经道,一面从何晚怀里鑽了出去。 何止南瓜想吃了你解馋? 何晚很无奈,昨天才走了鬼门关一遭,也没能睡好觉,然后被猫踩,前世妻子还不给碰又爱撩。 他爬了起身,思考着第一顿饭得吃什么才好。 却只见殷早急急忙忙倒完了饲料,便又跑了进来,他一看何晚离开了床便一脸疑惑: 「郎君你干嘛?饿了?」 「什么意思?」 「就是……」,殷早羞涩道: 「你到底想吃真正的食物还是我?」 何晚愣了愣: 「你吃错了什么东西?原本不是怎样也不愿意给碰的吗?」 「不是嘛……」,殷早嘟起嘴: 「郎君说不定下一秒就会被抢走身体,魂飞魄散,我总觉得时间好不够,已经没时间在那里从朋友开始了!!」 「你在咒我死是吗?」,何晚都被他给气笑了: 「珍惜好光阴即时做爱是什么新观念还是新文化运动?」 唉,说那什么不像样的。 「夫君,及时行乐不好吗?光阴莫蹉跎。」 「你这逆向操作还挺管用,我饿了,想吃真正的食物。」 「誒!为什么啊?我不香不可口吗?」,殷早拉下了衣服,露出了雪白的肩膀。 看上去就他妈又香又可口。 可不知道怎么的,何晚就是非常不爽,他怎样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抱他啊! 「不然你玩指尖陀螺给我看吧?」 …… 继一起翻阅幼儿园毕册以后,又是观赏指尖陀螺秀。 实在很想知道这个家里究竟还会发生多少弔诡的不做爱运动? 真爱吃醋 说也奇怪,殷早昨晚并没有做梦。 这可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一夜无梦倒是头一回,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他站在流理台前切着萝卜,一面朝着水槽边正替他削着皮的何晚说道。 「没做梦不是很好吗?怎么,一个晚上不见前世那傢伙你还想他了?」,何晚盯着手上的萝卜,目不转睛。 「唉,真爱吃醋。他跟你哪能比?」,殷早那表情看得何晚恨不得想掐他。 两人又低头忙了一阵子,殷早突然惊叫: 「糟大糕了!」 何晚转过了头,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 「我忘记买咖哩块了!」 「那就吃燉菜就好。」 「不行,我想吃咖哩!不然你替我看着火炉,我去买,很快的。」,殷早一面道,一面脱下围裙。 「不用,」,何晚把他的围裙给套了回去: 「你楼下不就有超市了吗?我去买就好了。到底多想吃咖哩?」,何晚发着牢骚,可依旧是配合地穿上了外套: 「等着啊。」,他朝着殷早道。 殷早美滋滋地看着他出门的背影。 呵,这种口嫌体正直的老公简直不要太优秀。 岂知殷早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何晚回来,他心里突然有些没来由的慌,他试图打电话给他,可却听见何晚的手机在他卧室里响了起来。 他又等了半小时,何晚仍旧没有回来。 胃和心脏彷彿缠在了一起,整个人彷彿浸泡在冷汗里浑身难受。 又过了几分鐘,殷早实在等不下去了,他关上瓦斯炉,跑了出门。 一下楼,他便看见何晚坐在超市前面的椅子上,旁边是一圈封锁线,地上满满的全是碎玻璃,救护车在一旁鸣笛,几个伤患被抬上了车。超市二楼的大型落地窗整片掉了下来。 殷早着急地往何晚那跑去,正好看见何晚另一侧方才正巧是视线死角,那里站着一个警察正朝他问话: 「我说你不会跟我说你刚好姓工藤吧?怎么有你的地方都出意外呢?又偏偏你还都躲过了!」 何晚没好气的坐在椅子上: 「我还姓江户川呢,体贴一点好不好,我也是跟大家一样生死关头,为什么抓着我就一顿狂问?我只不过想吃咖哩……」 殷早认出来了,那就是昨天晚上警局里头那个警察。 「何晚!你没事吧?」,殷早跑了过去。 「嘖,这下可好了,番外篇来了。」,何晚咕噥了一句: 「我可以回家了吗?」 「我再问几个问题。」,那警察重新端上了一本正经: 「这片玻璃掉下来之前,你有在楼下看见窗边有人吗?」 何晚摇摇头: 「我已经解释过了,我从超市出来以后,就觉得他们今天空调开得有些太强了……」 他一买完咖哩块便急着赶回去,岂知一出超市大门他便头昏脑胀,于是乎,他就在目前这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下一秒,楼上的玻璃就砸下来了。 殷早看着何晚,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他是否有受伤。 这要是一般人,接连经歷两次生死关头早就精神崩溃了,也不知道何晚这到底是什么心理素质。 他甚至还能一脸泰然,侃侃而谈。 也难怪警察要怀疑他坏坏。 警察又问了几个问题以后,便没再刁难,放走了何晚。 「怎么跑出来了?」,何晚问道。 「买咖哩买了一个鐘头,我怕你在外面偷吃,养小三。」,殷早看着他: 「你没事吧?」 「没事才怪,那玻璃砸在眼前我他妈腿都软了。」,何晚叹了口气: 「可是这次真的…那感觉很不寻常,像是有人特意让我不要走出去一样。起码我真的能肯定,有人要害我也有人在帮我,这些事分明都是衝着我来的,可却都害得旁人受伤了,倒是这点让我比较难受。」 「真是我善良又帅气的郎君,」,殷早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了。」 何晚看他一张脸苍白无比,便知道殷早正强忍着害怕。 死亡彷彿不断逼近,何晚打开了殷早家的门,一进门便把殷早压到了沙发上,殷早手上的咖哩块掉到地上,纸盒子的边角凹了一个洞,南瓜跑了过来,在那里嗅个没完。 「殷早,」,他凑向了他的脸,鼻尖贴着鼻尖。 「嗯?」,一声轻浅的答覆,却掺入了浓度太高的鼻音,听起来像撒娇,又像隐忍着泪水。 「怕吗?」 殷早哭了出来: 「他妈怕死了!你要是死了都是我害的……要是我没有去认你,你就不用经歷这些了……都怪我…把你扯进来了!」 「不怪你,你没认我说不定他也能找到我。骆九天只是个魂魄,没必要怕他。」 「可是你会死的!哪怕一次,你没躲开呢?我好害怕…要是那时候没有拉住你…」 何晚吻住了他的嘴,殷早果然马上就安静了。 他认真的回应着何晚的吻,两隻手攀上了他的颈子。 「我真的很高兴你当时拉住我。」,何晚在他耳边低声道,他扭过了殷早的脸,一双眼凌厉地锁住了他: 「所以你他妈千万不准再跟我说半次后悔。听见没?」 听见了!殷早在心底大声尖叫,天啊天啊,他老公也未免也帅的太他妈带感了吧? 舒服的事 要说起何晚到底怕不怕? 他会跟你说,他真他妈怕得要死。 生死关头谁不怕?可怕也没用,他想既然天都拿不走他这条命,那大概他真不会这么早死。 毕竟他要是死了,谁续约暖心小抱枕? 说实话,南瓜也不能年纪轻轻没有父亲。 何晚觉得他该当一回天选之人。 他支着脸,双眼发直看着殷早玩着指尖陀螺,还真别说那东西让人挺疯魔的。他都看老半天了,还停不下来。 南瓜坐在角落看着他们,可能小小的脑袋里也觉得那不知道是什么邪教组织在办活动。 「如何?我是不是特别会转?」 「我希望你也能特别会扭。特别能摇。」 殷早的陀螺摔到了地上: 「死相!」,他弯下腰捡了起来,又道: 「欸,你说我不做梦了,跟你出事故有没有关係?你瞧,我梦见骆九天亲口跟我说话的隔天你就出事了,然后我昨晚没做梦,你又出事。那是不是表示他忙着给你製造死劫,没空到我梦里回放前世vcr?」 何晚耸耸肩: 「大概吧,可我倒是觉得,徐清歌好像不希望我死也不想要跟骆九天相爱。」 「怎么可能?他爱他爱到都要疯了欸。」 「如果能有来世,你还想遇上我吗?」,何晚问道。 这问题少女得不像是何晚会问的问题,这可把殷早给噎得。 「咳…咳…呃?!」 那反应何晚简直想扑上去掐他。 「我讲真的。要是我们有这种体质,难保下辈子不会再纠缠。」 殷早想了想: 「不会吧。」 何晚一听当即黑了脸: 「不会?」 「你别急,听我说嘛!」,殷早笑呵呵的说着: 「因为我喜欢的是何晚你啊。你看要是返回下一世恋爱的方法是这样,那不就也要杀死下一世使用我身体的人吗?那他如果跟下一世的你也相爱了,像我们这样,那我又凭什么拆散人家,让人家遭这种罪?再说了,我也不能保证你能记得上一世,即便轮廓还在,可是不是你,我就不愿意了。」 何晚竟是有些害羞,这孩子是不是只专门投直球啊? 「咳,那好吧。那不相遇了。」 「不过若是不是以这种方法,而是可以直接延续到下一世,那我倒是很乐意。」,殷早又道。 何晚忍不了了,他吻了上去。 他妈太可爱了,说什么呢?这不存心招人疼吗? 殷早依旧乖乖地被他亲,何晚越亲就越不对劲。 「你这么乖干嘛?」 「……」,殷早被这么一问,便支支吾吾的红了脸: 「不是、我这不是……顺你的心如你意吗?」 何晚挑起了眉,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说词。 殷早捂住了脸: 「不是嘛…你亲的这么舒服我干嘛要躲?」 这是要完蛋。何晚心想。 妈的,满脑子只想操死他,谁还管什么前世索命? 「把脸抬起来。」,他道。 殷早缓缓地松开了捂着脸的双手,抬头看他。 「舒服的话,也没必要停了吧?」,何晚低声问道,酥麻的尾音鑽进了殷早耳里: 「不用停……」,殷早小声的回道,说给蚂蚁听的音量,何晚却是一字不漏的听见了。 「那更舒服的事,做了还要不要停,嗯?」 「那…」,殷早拽住了他的衣襟,一张脸早红得彻彻底底: 「那也可以不用停的。」 何晚吻了上去,火急火燎的,他可真不停了。 殷早的上衣被他推了上去,露出了白皙的肚皮,还有那镶嵌在胸膛的两点殷红。 何晚的手指轻轻扫过了那娇嫩的红,殷早震了一下,被堵住的嘴洩漏出了一声闷在胸口的低吟。 「听你的了,殷早。即时享乐吧?」 快点进来 他的吻来得凶猛,落下时却尽是温柔。 彷彿从最高空坠落的水滴,还来不及降临便蒸发于无形。 殷早仰着脸,等待他每一次轻柔落下的缠绵,细微的呻吟,微弱的喘息,一呼一吸之间每一次的吐息里都是无边的旖旎。 何晚笑了,他捏了捏殷早的鼻尖,那人的脸早已红得不可思议,双眼里全是动情的粼粼波光。 殷早抬手遮住了脸,却很快的又被何晚拉了下来: 「不要看,多丢人?」,他着急的喊着。 「那种才艺你都敢拿出来献宝了,这么可爱的脸何必藏?」 「你会被全世界的指尖陀螺玩家唾弃,直到被口水淹死!」,殷早语无伦次的骂着他,伸手揪了揪他的耳垂,何晚闪了一下: 「那什么?被口水淹没是我今生的劫难吗?」 殷早看着他,突然笑了: 「何晚,你耳朵怕痒吗?」,他又伸手去碰,又被何晚给躲掉了。 「你别闹,怎么这么欠操?」 「弱点发现!!」,殷早大叫一声,又抬手碰他。 何晚被他逗乐了,也随他去碰,低头吻他。 殷早每碰一下,何晚喉头便闷哼一声。曖昧的响在耳边,却拍在心上。 太色了。 殷早觉得他这个只在梦里有经验的菜鸡有点承受不起。 他抱住了何晚的脖子,卡在沙发里的身体有些不舒适: 「何晚…我们…去房间好不好?」 何晚愣了愣,一把便把他抱了起来,可走到房间的距离却要比登上月球还远,殷早心急的硬是攀着何晚,亲了上去。 何晚撇开了脸笑了: 「急什么?都看不见路了。」 他把他甩上了床: 「我问你,徐清歌他温柔不?」 殷早对这问题猝不及防,可他仍旧点点头: 「温柔。」 「那正好,」,何晚俯下身,压了上来: 「忘了那种婆婆妈妈的性爱吧?」 话音未落,他便扯下了殷早的上衣,白色的衣服上还印着一颗橘色的猫头,何晚从刚才就看得特别不顺眼。 这傢伙到底多少南瓜周边? 他低头咬住了殷早的乳首,殷早叫了一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何晚笑了,拽下了他的裤子: 「叫得这么大声,是爽的还是痛的?」 殷早不回答,被何晚摸过的地方却热得发烫,他咿咿啊啊的叫着,柔顺的发丝在洁白的枕套上如同泼墨般散了开来。 发丝凌乱,叫声也零碎。 而那如同带着慾望在枕上披散的短发,那如墨的黑蔓延上了何晚的一整颗心,慾念灌满了他的心房他的心室,把他整个人,都惹得躁动不已。 殷早每一声喘息,每一个表情,都像隻小手狠狠捏着他的一呼一吸。 被他撩拨的都不再是自己了。 何晚吁了一口气,抓住了殷早的两隻腿,把他整个人翻了过来: 「你等会要是哭了,我也不会停喔。」 「我不会哭,」,殷早的声音已经全是鼻音: 「何晚你赶紧进来……」 「是要进去哪?」,何晚很无奈,即便没上过男人也知道现在进去会让他受伤,可殷早似乎是理解出了错误,他还以为何晚这是和他调情,于是他愣了愣,随即便娇滴滴的回了句: 「我的里面啊…何晚,赶紧将那个放进来里面……」 …… 自主管理了十秒以后,何晚成功了!他忍下来了!并没有被蛊惑! 「我觉得你要比骆九天可怕多了,他再怎样也是无形也是暗地里索命,你这都明目张胆想杀了我了,一世比一世要毒辣,搞什么进化论?」,他拍了拍殷早的屁股,在他柔软的臀上掀起肉浪: 「你也考虑一下我该忍得多难受?谁他妈在跟你调情呢?现在这种状况都没润滑我是要进去哪?」 殷早大笑了出来,分明该要很尷尬的,可何晚偏能让一切都那样自然: 「可是我也没有实际上跟男人搞过啊…因为做梦的关係,也很少自己来,哪里来的……」,他润滑二字都还没说完,便感觉到臀缝间有个东西卡在那里: 「何晚……那是什么?」 身后的何晚起先并没有马上答话,他又往他柔软的臀上蹭了蹭,才轻笑道: 「鸡巴。」 还真是简单又粗暴。 情色旖旎 黏腻的夜晚,分外燥热。殷早的呻吟声如细雨那般缠绵,缠上了何晚。 那种绵密不绝,打不湿身子却会沾得满身潮气的雨,不乾不脆,又无处可避。 延绵数日,浸染了整个屋子,弄得四处都是霉跡斑斑。 木质地板上覆盖着潮气,湿滑而散发着腐朽的味道,要没留意,边角缝隙里还可能长出几朵香菇。 何晚便是觉得自己现下整颗心都被殷早给浸湿了。无处排解的慾望,化作吻,洒满了他洁白的身子。 身下的人扭动着,弄乱了一整床被褥。 「这是什么?」何晚指了指他大腿内侧的红印子。 「啊~你别碰……那就是个蚊子包,好些天了都没消,你一碰它等会又要痒……」殷早埋怨道。 「蚊子都能随意在你身上留下痕跡,那可真是令人嫉妒。」他俯下身,掰开了他两隻腿,在那鲜明的红上面又落下了自己的痕跡。 「啊……」 埋在他体内的手指已经搅乱了一池春水,殷早一把推开了他,趴到了床上: 「可以了。」 何晚笑了: 「这都上哪学得?」他低声问道,话语声温柔似水,可底下的慾望却是张扬的刻不容缓: 「啊~嗯……」殷早曲起了脚趾,只感觉整个人都像失重了一般,何晚进入的感觉就像缓慢攀升至高点的云霄飞车,吊着一颗心,不断地往上爬,卡在了最高点。悬着,掛着,期盼却又害怕。 轻柔地吻落在他背脊上,何晚往前一顶,整根肉棒全没入了他体内。 飞车得以降落,载着快感和恐惧,俯衝而下,惹得四处都是惊叫。 可殷早落下的不是惊叫,而是阵阵娇吟。 「啊……哈啊~嗯……」 体内的软肉挤压着何晚的肉根,殷早彷彿都能感受到他包覆着的形状,那热度,那坚硬如铁的侵入。 何晚也是被他夹得浑身酥麻,殷早体内又湿又滑,紧紧地缠着他,贪婪的吸吮,热情的接纳。在他每每退出来之时,又恋恋不捨的紧紧纠缠。 把他缠成了一滩水,只为他沸腾只为他流淌,为他奔腾为他潮起潮落,为他汹涌,也能为他平静如镜。 何晚抓住了殷早的腰,把自己塞得更深,怎么佔有他彷彿都不够,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贪得无厌的佔有。 殷早的叫声都染上了一层沙哑,酥酥麻麻的,听上去像撒娇的猫。他抱紧了何晚,在他耳边蹭: 「老公,又要去了……」 甜蜜的呢喃像是茧,包覆着何晚,他粗喘了一声,没等殷早再去,就先把滚烫的情感全缴了出来,灌满了他的身,也注满了他的心。 殷早绷紧了腰,颤抖着迎接他源源不绝的精液,体内满涨的全是他给的,殷早跟着射了出来,全洒在了何晚肚子上,沿着他分明的腹肌线条,缓缓地流进了他阴毛里。 情色而旖旎。 何晚凑了上去吻他,要是可以,殷早希望这个夜晚永不止息。 他的温柔可以长存,他的抚触他的喘息,他每每从额角落下的汗滴……,殷早想把这一切全剪下来缝在身上,永远属于自己。 你还好吧 次日,两个社畜雷打不动的起床准备上班。 殷早替南瓜倒了饲料,又往饲料上挤了条肉泥。 「你知道吗?我总算是知道那傢伙为什么胖成那样了。」何晚冷道。 「不是不是嘛!南瓜是隻小猫咪,一天只吃两餐欸!牠要比人类少吃一顿……」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小猫咪就是不适合吃三顿?更何况你下班以后南瓜根本无时无刻都在吃东西。你不能看牠可爱就一直餵啊,过不久你妈跟你视讯的时候就会问你干嘛在家养猪。」何晚正色道。 殷早听了便笑了出来: 「南瓜被爸爸嫌得一无是处了呢!」 「爱之深责之切。」 两人收拾好出门以后,殷早便执意不肯让何晚送他到公司再折返。 「我从你公司旁边那一站搭车去上班就好了!我实在不放心你自己开车,我要看你好好的进公司!」殷早千叮万嘱,嘮叨得何晚都烦了。 「我肯定好好进公司。」他赶忙答应。 「你还要每五分鐘给我发消息。」 「……」 「夫君!!」 「好。我每五分鐘发一次讯息。」何晚依旧是答应了。 殷早搭着车去了公司,一进门就看见藺嚮正愁云惨雾的坐在办公桌前。 身为一个称职的秘书a,殷早装作没看见了。 「你分明看见我有心事了,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藺嚮问道。 「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有心事麻烦自己消化,不要製造情绪垃圾给别人。」殷早冷漠的答道。 「……」其实藺嚮有时候真的很怀疑自己当时为什么就录用了这种奇葩? 「a我问你,我有一个朋友他的恋人突然都不让他碰,你觉得是为什么?」 「喔?藺哥不让你碰啊?」殷早塞了片饼乾进了嘴里,一面打开电脑里面的宠物监视器,嘖,他就应该在何晚办公桌上也安装一个,随时随地瀏览他的状况,才能安心。 藺嚮很绝望: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把人家操得太累了吧?藺兄总归也是大了你五岁,男人过了一个年纪,体力就会开始下降了。得靠一些药……」 「呸呸呸!我哥正常的很,靠什么药?」 「那要不然就是他身上长了痘痘还是什么的,不想让你看见。」殷早又道。 藺嚮想了想: 「即便是那样,也不可能强硬成那种模样。你跟何主任没那种问题吗?」 殷早正喝着牛奶,一听他的问题当即呛了好大一口: 「噗!!」 他俩可是昨晚才激烈的结合而已! 「咳咳……我还有最后一个想法。」他转移了话题。 「嗯?」 「你哥哥厌倦你了。」 「你他妈会不会讲话?奖金砍半。」 妈的土皇帝。殷早欲哭无泪: 「非要逼着人家问你为什么心情不好,讲不好还要被扣薪,你干嘛非得这里大兴文字狱!?」 「唉……」藺嚮很绝望: 「你说他到底闹什么脾气?」 没多久何晚便发了讯息过来: “藺凡快把我烦死了。” 殷早心有戚戚焉: “他弟同等烦人,还独裁又专制。” “他说他每看一眼他弟弟就会更加狂恋他,满溢的爱让他徬徨失措。” …… 「老闆。何主任告诉我你哥哥怎么了。」 「怎么了?」藺嚮着急地抬起脸。 「我偏不告诉你,除非你说你不扣我奖金了。」殷早藏起了手机。 「……」他妈难怪暴君总是玩不过奸臣: 「好,我不扣你奖金。」 殷早把手机交了出去,他凑在藺嚮旁边一起看着,只见藺嚮越看脸色就越发清爽了起来。 突然,何晚又发了消息过来: “喂,昨天那样操你今天还好吧?” 殷早和藺嚮对了眼,他连忙把手机抢了回来: 「你不要误会了,老闆,其实何主任他是个相扑迷,我昨天只是陪他稍微比划了一下,那个“操”是一声不是四声,然后我输的可惨了……全身都痛!」 「……相扑?」 「嗯!他的嗜好,这可是秘密哦!」 藺嚮挑起了眉,你他妈谁信啊? 把谁当智障呢a先生。 养男人了 整个城市的天空都被夜色染成了一种不太乾净的墨色,何晚伸了个懒腰,便准备下班。 打从被殷早带回家睡觉以后,何晚总觉得自己似乎很久没有回家了。 他门边那盆植物不知道死了没? 殷早那傢伙也没提起要他过去睡,何晚想可能是昨晚做得猛了,害羞了。 看来即便是外星脑结构,也仍旧是能感知害羞的。 何晚一如往常打卡下了班,随后他打了通电话给殷早: 「你回家了吗?我下班的比较晚。」 殷早的声音仍旧很欢快,听的人都跟着他弯起了嘴角: 「早到家啦~夫君,你们公司怎么那么无良?天天让你们加班,你看我老闆虽然有些暴政治国,可他至少从不让我加班。」 「你的工作只是推销一些小磁石给中年人,哪一点需要加班?」 怎么这么说话? 「你今天应该会回你家吧?」殷早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何晚愣了愣: 「问这做什么?鬼鬼祟祟你是不是有鬼?在家养男人了?」 「才不是!!光是养一隻南瓜我就都要透支了,我怎么还养男人?!我只是……要洗床单啦!」殷早庆幸不用见着何晚本人,也就不至于让自己的羞窘被看得彻底。 何晚笑了,笑声低低的,却在殷早话筒里里震耳欲聋。 其实殷早主要还是想确认看看,要是何晚不在,他还会不会做梦。 漫天飞雪,雾茫茫一片。 而徐清歌正背对着他。 殷早认出来了,这是徐清歌死的前一刻。 「徐清歌!!别去!不准去!」骆九天狼狈的趴在地上,他伸长了手,想抓住那人的衣襬。 徐清歌转了过头: 「别怕,没事。」 没事个鬼,殷早心想。你等一下马上就要被刺穿成了蜂窝。 可出乎殷早意料之外的是,徐清歌竟是什么也没发生。 这怎么可能? 这个场景,他看了无数次,分明徐清歌就是得在这里遭受埋伏而死。 再说了,若是骆九天没骗人,皇上真的早死了,那发动兵权杀徐清歌的又是谁? 若说真是那个此生为医生之人…… 殷早头很痛,他本想算了,反正徐清歌到底是谁杀的也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谁要杀何晚? 可这问题便又绕回了,到底是谁杀了徐清歌。 比较殷早个人是认为,骆九天哪怕再有本事,也不过是个没有容器且也并不完整的亡魂。 他不相信那些意外全是他一手製造的。 只见徐清歌就那般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周围竟既没有埋伏也没有半个士兵。 「这怎么可能呢?我明明……」 殷早听见了骆九天这么喃喃道,他愣了愣,他在说什么? 殷早想听得更清楚,可周围的一切却开始急速的旋转,他头痛欲裂,闭上了眼。 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浑身是汗倒在床上。 电话正响着,南瓜也在叫个不停。 殷早一看时间,竟已是下午三点了! 他大叫了声不好,连忙弹起身接起了电话,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急着往话筒里喊: 「喂?老闆我很抱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您行行好,当一回善人也算是替你哥哥积一点福德,放了我一马,饶我一命请不要扣薪。」 「你到底在干嘛!?」电话那一头并非藺嚮,而是何晚。 他一早又是打电话又传讯息,问他到底要不要他去载他,可殷早都没半点回应,他本想说他可能还害羞着,自己搭车上班去了。 可后来,藺凡竟是问他殷早跑哪了,他弟弟气得要命到处找不到人。 这可把何晚急坏了,偏偏他今天有个工作得去隔壁城市,没办法马上衝去他家。 他只得一直打电话,他心里焦急万分,哪怕什么再要命的意外让他自己遭遇都没关係,他真的只要殷早好好的。 只要他好,何晚怎么样也没关係。 作者:昨天没有更新,今天来还债啦~ 好想见你 傍晚的阳光不算刺眼,可殷早却被洒落的阳光刺得有些头晕目眩。暖阳洒在身上,殷早却浑身发凉。 一夜恶梦的侵扰让他哪里都难受。 「我想见你……」等他再度开口,竟只说得出这般近乎祈求的撒娇。 何晚愣了愣,这倒是他头一次听见他这般没有精神。 「还好吗?」 殷早没有马上回答,只叹了口气: 「我想和你去庙里收惊,或是化解一下前世债。我妈好像有认识的老师父,专门在做这一块的。」 ……搞老半天你还是不照套路来啊……。 「做恶梦了吗?」何晚柔声问道。 「嗯,何晚,我怀疑徐清歌是骆九天杀死的,可是我搞不懂为什么他要杀他。」 若是骆九天如此爱他,那又怎么可能害他?而且区区一个骆九天,不过为一个皇上的玩物,又哪里来那样天大的权力去动用兵权? 「由恨生爱难上加难,由爱生恨却易如反掌。」何晚低声道: 「若是骆九天性格那般刚烈,也难保有什么误会让他由爱生了恨。」 殷早叹了口气: 「我有时候都会想,要是没有这些烦心事,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跟你在一起不知道该有多好。」 「要是没这些烦心事,我们根本不会相遇。我一直是个不信邪的人,要不是遇见你我也压根不信什么前世今生。」何晚叹了口气: 「殷早,若碰见你是注定,那这样的命运即便砸下来会送命,我也仍旧会站得直挺挺,知道吗?」 而出乎意料的是后来几天,殷早一觉不起的状况竟是越来越严重。 何晚对此万分担心,他甚至带他去看了医生,纵使他也知道这与科学毫无关係。可为求心安仍是做了一整个检查。 最后,他总算妥协,跟着殷早去找了那什么那个领域的大师。 师父一开口就是不一样: 「您的前世在试图侵占您的身体。」 殷早一听大失惊色: 「师父!」他哐啷一声跪下,在地上叩了一个响头: 「请解救敝人于苦海吧!!」 「不是……你搞啥啊?给我起来!」何晚慌忙的把他拉了起来: 「你有病啊?」 「不是啊,要诚心拜託啊……」 那师父也很尷尬,他倒是头一次见着有人直接把他当菩萨拜的。 「诚心是你这样的吗?」 那边那小俩口还在争执,老师父眉头一皱: 「方才您说两位前世是恋人,可我只看见这位小兄弟身上带有前世牵连,这位倒没有看见。」他指向何晚: 「您有碰过突然记起前世之类的事情吗?」 「有是有,不过比起那个,比较奇怪的是,他的前世似乎想置我于死地。可屡屡都会有冥冥中让我躲过死劫。」何晚说道。 殷早听了连忙补充关于何晚三十打劫的事。 师父点点头: 「人生大劫过了,后面自然便能过关斩将。因为您身上真的一点也没看出前世的影子,只怕您说以往出现的一些记忆还是什么的,也是这位小兄弟前世亡灵作祟。」 「那要怎么化解?」 「我没办法化解,他流连于世便是遗愿未了,您必须帮助他完成,不然此生註定被他所纠缠。」老师父捋了捋鬍鬚: 「我顶多只能作为媒介替您们沟通。」 何晚头很痛: 「不是,师父。不就是他没办法沟通我们才来找您的吗?」他撩起了一旁殷早的瀏海: 「头都给您嗑破了,您也帮我们想想办法。」 老师父十分尷尬,这是来了一对活宝啊……。 宣示主权 师父的说法是,他还得想想办法。 何晚和殷早也不好再继续强迫一个老先生,便只好先告辞了。 「徐清歌不愿意出现是不是因为他生气骆九天?」殷早问道。 何晚带着他到了某家海港餐厅吃饭,他专注的替他撬开了蟹壳: 「唔,我觉得不是。他纯粹只是好好转生了吧?骆九天是遗愿未了,我的想法是,若徐清歌在的话,肯定也会放下恩怨希望骆九天从善。毕竟他就是个温良的大善人。不是吗?」 是没错,殷早点点头。接过了何晚递上来的螃蟹。 纵使老师父说徐清歌并不在,可殷早却相信冥冥中保护何晚的肯定是他。 只是既然如此,为何迟迟不肯现身? 他只觉得这些事弄得头疼,索性不想了。 「何晚,我想去你家过夜。」他道。 何晚愣了愣,倒也不是不愿意,就是记不得自己房里被子到底叠好了没有? 他的迟疑被殷早逮个正着: 「不让我去!金屋藏娇!」 「……让你去,别嚷嚷。」 于是,殷早如愿以偿,他一路兴奋难耐。 「有什么好高兴的?」何晚不解。 「你不懂,被喜欢的人载着在去他家的路上,这样一段路程,缓缓地,在他身边、充满他气息的车里,他每天返家的路上,他习以为常的一切就突然多了一个你,彷彿自己正在慢慢地属于对方,慢慢地成为他的一部分。你会带我回家,你的家里会多出和我一起的回忆,当我不在的隔天,你就会觉得格外安静。明明一直以来家里就是那么安静,可是因为我的声音已经成为你家里的其中之一,所以你会开始想念,开始在家里翻找,最后,你会因为寂寞又把我带回家。你会越来越喜欢我。」殷早笑瞇瞇的说着。 何晚想吻他,可一路都是绿灯。 车窗外点点灯火照得殷早一双眼水亮亮的,像盛装着满天星斗,世间艰苦世俗纷扰都和他无关,那些狗屁倒灶彷彿永远威胁不了他的天真。 无法撼动的纯真,直勾勾地,让人不禁想疼爱。 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八十几秒的红灯,何晚当即凑了上去。 夜里曖昧不明的灯火,窗外一闪而过的车灯,彷彿都在这个吻里被无限的放大。 夜色浸淫入窗,染红了殷早的脸。 他皮肤薄又白,每当体温上升,那如雪的肌肤便会镀上一层粉色,显得情色不堪。 何晚踩重了油门。 可真说对了,他现在就立刻想要殷早成为他的。 根本不用还等到这条漫漫回家路整趟都走完。 殷早都还没好好看看何晚的房子,便被扛上了床,何晚没忘记叠被子,可整齐的被褥却被三两下地弄乱,如同他三两下就脱掉了殷早的衣裳。 他在他洁白的床单上,整个人都是樱花般的粉嫩,白里透红,像包着草莓的大福,柔嫩可口,让人止不住想赶紧一亲方泽。 「何晚……你不带我参观吗?」殷早揪着身上那人胸前的衣襟,怯怜怜地问道。 何晚挑起了眉: 「参观?你想查我房里到底有没有藏女人吗?」 「……」殷早被说中了心声,他的确是想四处看看何晚家里有没有女性物品。 「你叫得大声点,宣示主权,让她们知道老公多会干你多爱操你,她们自然就会走了。」何晚低声道。 满口骚话可把殷早弄得心痒难耐,他抱紧了何晚的脖子: 「那你快点让我发挥,好让我赶跑她们……」 何晚笑了。 我在别怕 何晚的家里色调很灰,走蓝灰风格,一看就是科技人的家。 殷早被他按在床上,仍是忍不住嘮叨: 「你家里弄这样早晚会忧鬱症……」 他话没说完何晚就吻他: 「“早晚”两个字叠在一起变成你在上面,是骑乘。」 ……眼看夫君这下已经是精虫衝脑了。 连听见个“早晚”都能high。 「我上次已经骑乘了,不要了。」殷早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正面来吧?」 何晚愣了愣: 「玩过的姿势就不要了,那样你得学多少招才够用?嗯?」他拉了拉殷早的脚,让他半侧躺着: 「抱着自己这隻腿。」 殷早乖乖地抱住了。 只见何晚俯下身,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势亲吻着他的股间。 殷早整张脸都红了: 「不要~!你干嘛!?」 殷早想松开抱着的腿,可何晚一颗大脑袋就卡在那里,奇异地快感不断袭来,何晚湿润的舔舐从双囊缓缓往下,一直到那幽闭的小嘴: 「啊……嗯啊~何晚……」 殷早嘴上不断推拒,可双腿间直挺挺的肉根倒是很诚实,又湿又黏,弄脏了何晚的被褥。 在梦里,徐清歌上他的次数远远超过何晚,可殷早却怎样也想不起徐清歌压在身上时是什么表情,脑里的,就只有何晚的模样。 深埋在体内的肉棒,摇摇晃晃如同载浮载沉的床板,有点闷热的空气,还有他时而在耳边缠绕的喘息。 低沉而沙哑。繾綣着夜色。 他俩一完事,殷早衣服也不穿便四处查看。 看看浴室几隻牙刷,看看柜子里有没有女性用品。 何晚懒洋洋的倒在床上,身上都还是殷早留下来的种种痕跡,他看着他,只觉得自己是不是让那小子不够累了? 怎么总是这么有精神? 何晚笑了笑,他的殷早还真是可爱。 「合格。」殷早走了回来: 「你家里可以。适合居住。」 「谁他妈要让你住了?你自己有家,而且不是挺大间的吗?」何晚吐槽道。 「大间没温度,你这套房刚好。」 「在这里住久了会有忧鬱症。」何晚又道。 …… 「哼,很会顶嘴嘛!伶牙俐齿的,真是个小妖精。」也不知道殷早那是什么风格,何晚也懒得搭理: 「赶紧洗一洗睡觉了。」 「我不想睡觉!」殷早大声道。 「又不是小学生了,不睡觉要干嘛?欠操啊?」 殷早垂下头: 「我怕睡了又不醒,迟早被他抢走身体。我还想多跟你在一起。」 何晚心头一软,将他拉进了怀里: 「有我在他不敢的。别怕。」 这事烦得要死,每当想忘记,便又会突然想起。何晚想赶紧了结了这破事,让殷早好好睡,也好让自己省点心。 一天一天的,命运彷彿将他们逼得越来越紧。甚至牵连了生死问题。 骆九天到底想怎样?徐清歌又在哪? ……还有,那老师父到底靠不靠谱,有没有踏实点的解决办法? 难道非得硬碰硬吗? 至少何晚觉得,去和命运对撞什么的,是个很傻、而且毫无意义的举动。 作者:再度来还昨夜债哈哈哈 用你的嘴 藺凡今天起了个大早。 他从床上坐起身,只见一旁藺嚮还呼呼大睡着。他眉头紧锁,额前几缕发丝有些凌乱。 藺凡看他睡得不踏实,只怕是最近a先生身体微恙不能上班,把藺嚮给累坏了。 说真的,也别看a先生那德行,其实挺能干的。 各方面都是。 瞧瞧何晚最近多么春风得意。……不过都能夜里贪欢了,为什么不能上班? 害得他可爱的弟弟这么憔悴! 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藺嚮起来了。」 藺嚮迷迷糊糊听见了他哥的声音,他哥哥打从他来那时开始就天天叫他起床,然后顺便从他房里偷走一些他的东西。 简直变态至极。藺嚮总会发现自己柜子里少东西,不是制服领带就是外套。 就连外套那种大件的物品也敢偷,看看那小偷胆子多肥? 可藺嚮却蛮喜欢这种情况的。 他喜欢故意和藺凡提起他不见的东西,故意满房子急急忙忙的找得天翻地覆,藺凡会一脸慌张,却故作镇定的拿钱要他再去买。 ……只能说他俩兄弟根本谁也不正经。 他睁开眼,只见他哥哥又是一脸入迷的看着他。 这样的喜欢,能持续到地老天荒吗? 「早安。」他低声道。 藺凡凑了上来,他笑了笑,配合着给了他一个吻。 「一大早就这么热情?」 「a还不能上班吗?」藺凡问道。 「可以,我还是有安排工作给他,他不过是不用进公司罢了。」不愧为一个无良的暴君,藺嚮今天依旧把这个脚色扮演的很好。 藺凡彷彿都能听见a先生那喋喋不休的埋怨了。 「他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叫我别担心,说他的问题不是物理上的。」藺嚮答道: 「他思路本就不正常,现在还这么告诉我,只觉得让人更操心了。」 藺凡略有同感: 「他不是嗑药了吧?」 ……藺嚮一阵沉默。 想想殷早那疯癲的德行,嗑药什么的倒也不是没可能。 「不。他没有。」挣扎良久,他仍是决定相信自己的员工: 「不说他了,我今天不用那么早进公司,想邀请你白日宣淫,你加入吗?」他一面说道,一面将手探进了他衣服里。 藺凡压住了他不安分的手: 「不行……我今天要开早会的……」 「去他的早会,你怎么天天开早会?」藺嚮挑起眉: 「因为我是科技新贵。」藺凡答道。 藺嚮笑了,一翻身就把他压倒在身下: 「改中午吧?午餐会什么的。相信我,没有员工喜欢早会的。」 「啊……别碰~」藺凡挣扎着,可敏感的身子却经不住藺嚮这般点火: 「我会被何晚骂死的……」 「他?你试想a秘书现在不用进公司了,本来就爱迟到的何主任有可能还准时上班吗?」藺嚮问道,这可是十分有说服力。 早会那种东西,何晚一般都是开到一半才进来的。 「嗯?改不改时间?」 这……这…… 「改……」 话语声才刚落地,藺凡的衣服便被脱了下来,藺嚮的手带着早晨的凉,抚摸之处全泛起了鸡皮疙瘩。 「啊……嗯~这边也碰一碰……」藺凡拉过了他的手,往他腿间摆: 「这里……」 藺嚮笑了: 「你还真是骚得可以。」 藺凡轻喘着,喜欢藺嚮的心情不断地膨胀,他勾住了他的脖子,索求着他的吻: 「嚮……我想帮你口。」 「嗯?什么?」藺嚮装作没听懂,又问了一次。 「我想帮你……」 「帮我?」藺嚮笑了笑: 「你想用你的小嘴做什么?」他伸手用拇指揉了揉藺凡柔软的唇: 「说说看。」 「我想用我的小嘴含你的大……」藺凡终究是还要脸的,他说不出来。 「说不出来?脸皮这么薄吗?我不觉得开着房门挑着弟弟放学时间喊着他名字自慰的人,会这么怕羞喔……」 「呜……你太坏了……」藺凡软绵绵的捶了他一拳: 「快让我舔你的大鸡巴……」 藺嚮笑了: 「你就是喜欢这样?非得要我这么逼你,搞得我像坏人一样。」 「你就是……」他一面回道,一面急不可耐的拉下了藺嚮的裤子。 他硕大的肉根弹了出来,藺凡立刻把脸贴了上去。 「……」藺嚮看着他: 「你动作恐怕得快点……」他低声道,食指轻轻勾起了藺凡的下巴: 「要不我现在就想操你。」 扑朔迷离 等藺凡真正进入公司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何晚难得早了一回,便恶人先告状: 「嘖嘖,看看这老闆,派头可大了。」 藺凡无言以对,他看了眼何晚,只见他双眼下方多了两道明显的黑眼圈。 「没睡好?」 何晚那人,基本上没什么烦心事。认识十馀年,藺凡倒也鲜少见他睡眠不足。 「嗯。」何晚点点头: 「昨天晚上一夜辗转,好像做了一个梦,可醒来全忘了。」 何晚叹了口气,低咕道: 「……怎么觉得那梦他妈重要呢?」 他什么也记不得,只记得一个名字,叫做“项远”。 「a还好吗?身体怎么样?」藺凡的声音再次打断他的思绪。 「早上看他睡的跟猪一样,就没叫他。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何晚没有明说,其实他现在最怕殷早睡得沉,只怕睡得沉了又不起。 可也不能总要他不睡。还没被夺走身体就会先过劳死。 此时殷早正悠悠转醒。 他睁开了眼,周围的一切却陌生的让他心慌,他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却只见外面的一切也是那般陌生至极。 没多久,何晚便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 「喂,工藤新一,你的毛利兰出事情了。」打来的是之前那个警察,何晚一听他的口气倒也不像要紧事。 「怎么了?」 「先过来再说吧。」 何晚急忙赶到了警局。 只见殷早乖乖地坐在那里,对,“乖乖地”。何晚当即便觉得不对劲。 他走了过去,殷早听见了脚步声便急忙抬起头,他睁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 「清歌……」 何晚一愣。 这大事不妙了。 何晚看着他,那傢伙的态度看上去倒也不像骆九天。 这到底…… 他大脑没能反应过来,身体便是抢先了一步: 「项远……。」衝出口的名字是昨日夜里盘旋在脑里的声音。何晚只觉得头痛欲裂,殷早去哪里了? 他不能没有他。 殷早倒也没间着,他陷入了深深地睡眠,在那沉沉的睡眠里,他又梦见了骆九天。 「就叫你动作快点,让徐清歌快点记起前世,你就不听!现在可好了,那朵白莲花倒抢先了一步!」 殷早一脸茫然: 「那傢伙又是谁?」 骆九天叹了口气: 「具体而言,他才是你的前世。那傢伙卑鄙无耻,夺走了我的身体,抢走了徐清歌。」 「我一句没听懂。」殷早直言不讳。 「那傢伙本来是徐家的一个小廝。后来爱慕少主徐清歌不成,信了邪魔外道,夺走了我的身体。」骆九天解释道: 「他夺走了我的身体,因此后来我便是和他共用一个身体,也就是说,你的躯壳里有两个魂魄。一个是他一个是我。」 「九天,说人话。」殷早有些来气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徐清歌到底怎么死的?还有你一开始为什么不说清楚,又为什么要暗中陷害何晚?!」 「我没有陷害他,只是人在将死之时比较容易想起前世,我只是製造一些机会……」 「所以害他、救他的都是你?」 「自然是我,徐清歌此生又不知道死去哪里了!若不能让他赶紧想起来,那项远会把他逼死的!」 「你不是说,前世是谁杀了徐清歌你也不知道吗?!」殷早质问道。 「我原本以为徐清歌就一个劫,谁知道除了燾正算得那个,他还有别的!」骆九天语带无奈: 「燾正说的那个三十大劫,徐清歌那时候根本还没遭遇,他死的时候都还没而立。我后来想了又想,除了三十大劫,势必还有别的原因导致他死亡。」 「那你为什么说是你任性害死了他?」殷早又问。 「反正到底都是我的原因。那小廝要不是嫉妒我,又怎么会来害我?你试想,他夺走我的身体,那徐清歌会不知道吗?徐清歌那般爱我,自然是马上就发现有异……清歌本想杀了他,可那张脸到底是我的。他下不去手。若不是我任性非得背着皇上和他相爱……」 殷早突然想起他那次做梦时梦见骆九天说了一句“我明明……” 他瞪大了眼: 「不好!杀了徐清歌的就是项远!!」 骆九天愣了愣: 「你说什么?」 「我问你,你被他夺取身体的时候,你的魂魄呢?在体内?」 「当然啊,可奇怪的是……清歌死的时候,项远的魂就彷彿不见了,我一瞬间就拿回了身体。可也没什么意义。」骆九天神情落寞: 「我马上就拔刀随他去了。只盼如他所言来世再见。谁知道那垃圾玩意也跟来了!」 「只怕是徐清歌想杀他,让他发现了徐清歌知道自己不是你的事情。由爱生恨。哪怕都变成了别人也得不到,那乾脆毁了。」殷早道。 「你打算怎么办?」骆九天问道: 「你的身体,被抢走了喔。」 「……」 「现在的情况,和那时简直一模一样。我看你的何晚也跟徐清歌一样,很清楚躯壳里的不是他们所爱之人。项远会不会再一次因此而动了杀意呢?」 殷早有些不知所措。 他只希望何晚能好好挺住。 此时,何晚正一筹莫展。 他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带着“殷早”,又去找那位师父。 岂知“殷早”一到庙里就分外抗拒。 「我不要!我不要!!!」他厉声尖叫,叫得何晚头痛欲裂。 何晚不知如何是好,可此生的何晚可不是温文儒雅的徐清歌,他牙一咬心一横,一个拐子就架了过去,直接把“殷早”给弄晕了。 他停好了车,背着他缓缓往庙里走。 沿途经过了一个正在扫地的僧人,他戴着大大的斗笠,埋头苦干着。 何晚从他身旁走了过去,那僧人抬起脸: 「施主。」 何晚回过了头: 「……」他看着他老半天,只见他也没要开口的意思,便朝那僧人说了句“阿弥陀佛”。 「不是的,施主,您不记得老夫了吗?」 何晚有些不耐烦,他今生也他妈要记得太多人了吧? 「不记得,我有要紧事。请您让一让。」 那僧人摘下了斗笠: 「我是妙指神算燾正啊!」 何晚愣了愣,燾正? 这名字他的确听殷早那小子提过,可……要真如此,那燾正也早该作古了,不是吗? 怪力乱神 殷早口中的神庙坐落在山腰处,凉风拂来,夹杂着山上特有的阴凉。 何晚和燾正就这么相望者,他肩上还扛着昏厥的“殷早”,燾正见他一脸不信,便试图又朝他说了一些前世的事。 只见何晚仍旧一脸狐疑。 「你怎么不信呢?」燾正也着急了。 「因为我他妈根本不记得前世半件事,你说的言之凿凿我也无从对证。你只要告诉我一个重点就行了,」何晚指了指肩上的人: 「要救他的话,是你的方法管用还是庙里那人的方法管用?」 燾正一听他的问题又更急了: 「徐大人,你糊涂啊!老夫乃从彼时茍存至此时,法力自是高于庙里那位假菩萨!若要解救骆大人,自然是老夫更加有办法!」 何晚自然是懂得这道理,他不过是想确认看看燾正到底能不能救殷早。 仔细算一算,那小朋友都七八个小时没能说上一句话了,肯定都要憋坏了。 「方法是什么?现在佔据他身体这人要怎么赶走?」 「骆大人魂魄无法转世便是因为心中有恨,也因身体被佔据而有愧于你。因此解救此人的方法,便是由施主您回去在骆大人身体被夺取的第一瞬间杀了他。」 何晚当真一句也没听懂: 「怎回去,观落阴?」他看向燾正: 「怎么杀,桃花木剑?」 这也真难为一个工程师了。 燾正摇摇头又道: 「不过此方法施主不适用,您毕竟忘了前世太多事,要是回去只怕处理不慎也会影响此生。」 「……」何晚其实心也很慌,从早上到现在,他完全毫无头绪不知所措。如今还遇上不死算命仙,他有的办法自己又用不得…… 「老夫还有一个方法。」燾正又道。 「老先生,能不能管用的先说?」何晚觉得自己心脏都要衰竭了。 「不过这个方法对您来说十分困难,且老夫深感施主对我并不信任……若您对我没有信任,那此法更是难上加难。」燾正放下了扫帚。 「是什么?」 「在此刻当即杀了此人。」燾正道。 一阵阴风袭来,何晚整个人被吹得毛骨悚然。 「……」 「在肉体与魂魄分离的瞬间,此人方能夺回身体,老夫也能即刻替他续命。并且由于目前宿主为项远殷先生乃处于长眠的状态,因此在此状态伤了肉体是会伤及他的元神,老夫也能趁势收了他。」 何晚摇摇头: 「我做不到。」 要他回去前世杀了骆九天他还能办到,可此生殷早的脸,他的那一张脸,是他怎样也下不了手的。不论是看向他时盛满笑意的双眼,还是吻他时一改以往聒噪,变得安静的嘴,又或者他那总是换气不及的烂鼻子,那些美好的五官组合出来的脸谱,那个他吻过无数次,细细疼爱过的身体,他都下不了手。 碰痛他都会捨不得,更何况杀他? 况且如同燾正所言,何晚根本不信任他。要是殷早并不能如他所说的被续命怎么办? 他不仅失去殷早,还沦为杀人犯。 横竖都不是好办法。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其他的方法只不过治标不治本,没办法根除问题所在。」 两人话说到一半,一旁被何晚打晕了的项远正巧悠悠转醒,燾正瞥了一眼,当即拿起扫帚往他眉心一戳。 项远闷哼了一声,随即又晕了过去。 何晚看着殷早软绵绵的身体,心里五味杂陈。 他终究得做出选择,可此刻他真的束手无策。 殷早在意识里也是忙的不可开交,他和骆九天吵了半天,也吵不出一个好办法。 「这个身体住三个人真的太挤了!」殷早埋怨道: 「挤成这样难怪我长不高!」 「对,你没说我还没发现,虽是一样的脸,不过你似乎要比我矮得多。」骆九天补了一枪。 殷早和他其实处得不错,毕竟多出了共同敌人,也是要先安内后除外。携手合作一下,共体时艰。 「我很好奇,你跟皇上到底什么关係?」殷早问道。 「看也知道,玩物罢了。不过就是抵死不从,反倒让他上了心。不过圣上开明,和清歌更是自小玩伴,也不到为此对他动了杀机。主要是项远那个贱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把戏……」 殷早知道他说的是军权介入这件事。 照理来说,皇上都驾崩了…… 「皇上死之后兵权归谁?」殷早问道。 「皇上驾崩的突然,那时正在打仗,没出意外的话兵权那时应该归大将军。」骆九天回应道。 「你见过大将军吗?他有杀徐清歌的动机吗?」 「徐清歌……想杀他的人多得去。不但家里代代为官,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且为人清廉端正从不收贿赂,光是这一点,就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骆九天叹了口气: 「毕竟为官最重要的保命之道并非清廉也非为民喉舌,而是同流合污明哲保身,在脏水里却洁净无瑕,不是存心落人口舌吗?」骆九天神色黯然: 「他可真傻。」 有点问题 殷早静静地听着,心里也只觉得徐清歌可真是傻。 不过这一点倒也和何晚一样,自我得彻底,谨守自己的原则,他是寧可不升职也不愿意巴结长官……虽然长官本就跟他有点交情。 如同徐清歌和皇帝本就是竹马之交。 即便都犯不着攀就有点关係仍是不愿意脏了自己。 傻得可以。 殷早觉得要换做是他自己,肯定有关係能攀就攀、有贿赂的东西能收就收,收了大不了充公或回馈给地方百姓好做人,也省的得罪人。 太过洁净的东西在阳光下总是刺眼,殷早寧可自己脏点,好死还不如赖活着。 「那大将军也是眼红徐清歌在皇帝身边吗?」殷早问道。 「这我并不清楚,不过据我所知,皇上和清歌还有大将军荆卫三人自小便是好友。一起在宫里长大,应该不可能眼红徐清歌,因为清歌也是“卫哥、卫哥”的喊,而荆卫也是对他视如手足。按理来说不可能对他起杀意。」骆九天幽幽道: 「即使有人挑拨离间,也不应该……」 「道理很简单。」殷早说道: 「要是皇帝的死也是大将军所为,那杀死徐清歌也就成了必然。」 骆九天瞪大了眼: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要是大将军有了野心,亦或是有小人从中煽动,人只要动了异心,谁还管你什么儿时情谊?再说了他们三人打小一起长大,可后来却总只有他自己调配边疆打仗,徐清歌和皇上都在京城,朝夕相处。即便没人排挤他,他心里也会不舒服,只怕是觉得他二人越发亲密,而他自己在皇上心底越来越没有轻重,心态產生了扭曲。」殷早理所当然道。 而此时何晚还和燾正僵持着。 燾正也知道这不容易,于是便道: 「不如这样吧,徐大人先随老夫回去寒舍住个几宿。一方面方便老夫给您照应,一方面山林里幽静也适合您静心考虑。」 「……」 何晚陷入沉默,正当燾正以为他又有什么困难之时,何晚抬眼看了他一眼,随即问道: 「你家里方便养猫吗?」 何晚也不是没问过燾正,为何非得由他来杀了殷早不可。 燾正的意思很简单,因为他俩命运也好、缘分也罢,全紧紧地牵连在一起,可由于殷早体内莫名其妙地魂魄太多,所以才必须由何晚将他一一斩断,这刀非得由他来操,没别人能替他处理了。 他不放心把殷早的躯壳託付给燾正,可又不方便到哪都带上他。那傢伙没有意识,沉得像尸体。 他打了通电话给藺凡: 「我遇到麻烦了,你以前不是说你开公司我当你的一个员工,你肯定还我一辈子人情的吗?」 「……」藺凡叹了口气: 「干嘛?」 两个小时以后,藺家兄弟便一起来了。 藺嚮腋下夹着南瓜,手里抓着一袋殷早的行李,而藺凡则是满手都是何晚的家当。 「我说他到底怎么回事?非得到深山老林里?中邪了?」藺凡人还没到,就止不住的问。 说时迟那时快,南瓜猛地大叫了一声,跳了下来,牠跑到了殷早旁边,两隻胖爪子不停踩着他的脸。 何晚皱起眉,一把把牠捞了起来: 「没那么声嘶力竭,他还没死呢。」 藺嚮把殷早的东西放了下来: 「他怎么回事?」 「有点问题。」何晚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总之有点荒唐,希望你们俩不要因为我们总为了怪力乱神的事情请假而炒了我们。」 「事到如今了,他到底怎么回事也该说了吧?」藺凡问道。 此时一旁的殷早再一次悠悠转醒,他睁开了眼,一看见藺凡和藺嚮便猛地跪下: 「皇上万福金安!大将军吉祥!」 「……」 「……」 「……」 「咳,是勒戒对吧?」藺凡在何晚耳边小声问道: 「你是带他来山里勒戒的对吧?」 「……要是勒戒还比较轻松。」何晚叹了口气,本想再把项远给弄晕,可没想到他一转头就看见南瓜炸了毛正往项远衝了过去。 项远一抬头就看见巨猫来袭,他尖叫了一声: 「清歌救命!我最怕猫了……」 南瓜还真别看牠胖,跑起来那重力加速度可真不是盖的,何晚想抓也早已来不及,只见南瓜一跃就跳上了他的脸,项远大叫一声,竟硬生生吓晕了! 「何晚……他到底怎么回事?」藺凡没忍住,又问了一次。 戏做足了 燾正的家有点类似于三合院,而何晚与殷早则被他安排在了西侧的房间。 殷早仍是睡着,其馀三人坐在蒲团上围成了一个圈。要不说那乍看下还真有点像某种勒戒所。 何晚大致交待了他跟殷早到底怎么回事,他不管藺家兄弟档到底信不信,反正他就是把能讲的都说了。 藺凡看上去不是那么能接受,不过藺嚮看起来倒是一下就理解了。 到底是在卖小磁石改变磁场的商人,前世今生这一套他还是能理解的,何晚也知道要藺凡一个科技大佬一下子全盘接受也很难为他。 「所以就是a先生体内各种魂魄出bug了?」藺凡整理道。 何晚点点头:「唔,也是可以那样说啦。」 「那现在怎么办,他体内那是谁啊?什么古人?」藺凡又问。 何晚笑了,还真他妈是个古人。该作古的不作古,跑来为难他的小朋友做什么? 「你还笑!情况不是很危急吗?」 「很危急那我坐地上哭也不会有用啊。」何晚很无奈: 「总之今晚我会住在这里好好想想办法,顺便看看殷早会不会来託梦。」 「……」藺凡此刻真的明白了何谓“英雄无用武之地”,他真的是即使智商超群现在也不在线上。 这等玄幻之事,谅何晚再有办法是能有什么办法? 「他腿上那小磁石是按照他气场量身打造的。」藺嚮突然道: 「这资讯不知道派不派得上。」 何晚愣了愣,也不明白那会有甚么用处,不过还是先道谢了: 「啥都好,啥都有可能有用。就先谢了。」 藺家兄弟走了以后,屋里就只剩下何晚和南瓜以及昏迷不醒的殷早。 一家三口相对无言。 南瓜鬱鬱寡欢,即使何晚开了牠最喜欢的肉泥给牠,牠也只是意思意思舔了两口就不吃了。 牠一脸委屈缩成一团,窝在角落眼睛仍是看着何晚手上的肉泥: 「心情不好跟胃口不好其实没太大相关,都是脑内分泌作祟,你即使胃口好我也不会觉得你不担心殷早。就吃吧。」何晚安慰道。 南瓜闻言便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又吃了起来。 「不过就是一隻猫,戏还真是做足了。想法未免也太多了,还真是跟你主人一模一样。」何晚看着南瓜津津有味的模样忍俊不住。 ……嘖,不过不足一天的时间,他已经开始想他了。 何晚把殷早的身体用棉被给捆了起来,现在那躯壳里的不是殷早,没了他独特的灵魂,何晚对那躯壳也只剩残馀的眷恋。 可即便是那样的眷恋也足以让他无法下手。 夜深了,何晚却迟迟无法闔眼,他侧卧在塌上双眼盯着身侧的殷早。 多么期盼下一秒他便能睁开他灵动的大眼,喊他一声夫君。 不过不睁眼倒也不错,殷早那傢伙也不知道多久没能好好睡上一觉了。 突然,南瓜从墙角那爬了起身,走到了殷早身侧: 「喵……」 这画面触动了何晚这老父亲,南瓜虽然只是隻猫,可情感却不亚于人类那般充沛。 「南瓜,过来吧。」他轻声唤牠。 南瓜走了过来,窝在他手边睡了。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何晚也终于睡下了。 但愿这些都只是场梦,等明天醒来,殷早就会扯着嗓门一如往昔。 不过想也知道哪有那种事。 何晚隔天醒来,只见燾正站在门口,手上拿着一把剑,剑身上头写着‘斩尘’二字。 「……」 「……」 「徐大人,用膳吗?」燾正问道。 「即使你故作轻松也无法磨灭那把剑的存在。」何晚冷道。 「不是、老夫这是替您着急啊!」燾正满腹委屈: 「现下是那位身上的异主灵魂初来乍到还不稳定,所以才能一直让他沉睡,可一旦祂稳定了,真正完全侵占了那位的身体,那么连同他的灵魂也可能被侵蚀,别说是殷施主了,说不定连骆大人也会被影响。」 何晚叹了口气,可想而知殷早压根没託梦。毕竟就还在世,是能託什么梦? 然而另一方面,殷早还和骆九天热络着。 他俩现下倒有了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可也很怪,若是项远爱的是徐清歌,那他侵占你的身体……」殷早虽说不上来,可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骆九天身在其中自然是更加当局者迷。 「我不懂。」 这两人现在亲密无间,聊得起劲就只差没开酒来喝了。 若说项远夺取骆九天的身体只不过是想和徐清歌相爱……这难道不是有些太大费周章了吗? 说实话,就骆九天那种刚烈性子,想害他的方法殷早光是现在就能想到一百个。 根本只要激一下就会自体爆炸,何苦想方设法夺取身体? 要是没弄好连自己的命都得搭进去。 只怕这其中还有什么问题。 「那项远只是徐家小廝吗?」 骆九天点点头: 「我知道的便是这样,他从小就跟着清歌。」 「……那,大将军跟他认识吗?」 殷早不知怎的,总觉得这事跟大将军绝对脱不了关係。 笨蛋通常第六感都要比一般人敏锐,也许是动物本能作祟,然而殷早就是那类人。 覆水难收 那何晚还和燾正对峙着,此时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殷早醒了。 何晚看了过去,光是那眼神他就知道那不是他。 「……」 既然项远又醒了,他们也就自然不能再把人弄晕。毕竟那是殷早的身体,谁知道那样反覆晕倒对身体会不会有什么害处? 燾正收起那把剑,咕噥着要去做早膳。 何晚觉得有些奇怪,他一把揪住了燾正: 「他为什么不认得你?举凡和他有点瓜葛的人他都记得,为什么不记得你?」 燾正愣了愣,一时半刻竟答不出来。 何晚看着他,表情越发阴沉: 「在上辈子,帮助他夺取骆九天身体的人……」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人从身后猛力一击。何晚眼前一黑,意识立即中断。 项远在他身后手上还拿着花瓶。 「……他……」 「不过是晕了,」项远放下了花瓶: 「除了老不死,你真没半点用处。」 燾正低下了头,不敢回嘴。 「大将军此生的躯壳完全不能用了吗?」项远又问。 「是,大将军此生躯体里的灵魂十分坚韧,老夫对此找不到破口。」 「反正大将军本也不想要那个躯壳。」项远说道。 燾正看着他阴险的面容,思绪一下子就飞回到了数千年前。 要说起徐家,那可是家大业大。 坊间流传,皇帝底下就是徐公子,甚至有人流传皇上早有安排,若自己英年早逝,新任太子独立前,徐清歌将全权负责。 而这便又扯到了皇帝那群孩子。 宫里一共五个阿哥,可其实大家都知道,真正受宠的那第六人,并非皇上子嗣。 那是他和徐清歌某次游歷江南“捡”回来的孩子。谣传那孩子出生在花街柳巷,不太光采。 可皇帝就像是对他着魔了一样,十分喜爱,甚至,有意将他立为太子。 这件事惊动了朝廷,那可怎么行?让一个出生低劣的贱民当太子呢? 光是让他留于宫中就十分破格了……怎可能!! 一眾文武百官跪地大喊“皇上切莫糊涂啊!” 而那低劣庶民之子,便是骆九天。 皇帝根本没想立他为太子,也不知道那些都是哪里来的荒唐言论,九天不过是被他破格的养在殿内偏院,就有那么多荒唐的臆测。 就骆九天那种性格你说他能当皇帝吗? 那时皇上的身子已经很差了,可脑子可不糊涂。 他龙体微恙这件事没太多人知道,唯有徐清歌,甚至连大将军荆卫也不晓得。 可皇上也不是排挤他,而是因为他远在边疆,而已信件告知又怕有奸人偷看信件,要是龙体欠安之事外传了……,只怕外头又得一阵鬼哭狼嚎。 而皇上却不晓得,那时他视为手足的荆卫竟在边疆拥兵自重,试图以黄袍加身谋策造反。 荆卫找了当时京城最着名的“妙指神算”替他卜卦。 燾正眉头深锁,不敢多言。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荆卫说道。 燾正看了他一眼,神色复杂: 「大人命中带煞,征战沙场身上沾染太多血气,恐怕不适合……」 其实燾正也知道替大将军卜这种要逆天的卦,自己肯定也是凶多吉少。 可大将军底下那一眾士兵都堵他家门口了,他能不管吗? 荆卫一听自是脸色凝重: 「可有方法得解?」 「……」 「师傅?」 「是,将军。有方法得解。」燾正恭敬道。 「什么方法?」 「改命格。」燾正又道: 「不过大将军……恕老夫直言,已是旦夕指之人,即使强行改变命格……」 「没其他方法了?我就不信还真有人有什么皇帝命,皇上有吗?」荆卫有些恼羞,燾正摇摇头: 「皇上……也没有。」 自然是没有才会身怀重病又被亲如手足的将军背叛。 「那谁有?」荆卫笑了: 「当今圣上都没有了,谁还有什么皇帝命?」 燾正并没有附和他的笑语,因为还真有,还真有人天生就是皇帝命。 「徐大官人。」 而他也没想到,就这么一句话,竟让事情演变得覆水难收。甚至牵连了近千年仍无法将此事完结。 来首rap 项远牵连进来此事,还要从皇帝、徐清歌还有荆卫三人理不清的关係说起。 项远一开始的确是对徐清歌倾心,可到后来徐清歌一次次的将他推开,那时家里的小廝各个心怀鬼胎,要是能被徐大人或是皇帝、大将军相中,即使沦为玩物也好过做粗活。 那冬天里的水,冻伤手也凉了一整颗心。大家都是想方设法想脱颖而出。 可徐清歌偏偏谁也不要,就独爱宫里捡回来的那贱胚子。 项远伤心欲绝,自己处处为了公子着想,处处照料,可他却偏要爱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娇蛮任性的人! 而他,也是在那时候遇见了刚从边疆回京的荆卫。 荆卫他也是自小就认识,那时项远对这个严肃的大哥还是有几分惧怕的。 可那次他回京,脸上却带着近乎疯狂的喜悦。 那种疯狂,在他脸上显得恐怖而狰狞。 他告诉我项远: 「只要你成为骆九天,徐清歌就会爱你了不是吗?即能不用再做粗活,还能同时得到皇上和徐清歌的宠爱。」 「大人……您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变成骆九天……?」 荆卫微微一笑: 「我自然是不会空口说白话,不过你要答应我,这事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 荆卫不过是想找个白老鼠,而项远,一个出生低劣的默默无闻之辈,自然就成了他的目标。 那日燾正告诉他,若能成功侵占徐清歌的灵与体,那他便能成王。 而也就是此次回京,荆卫告诉皇上: 「此次在边疆巡查,发现异族巫师作法,不知是否危害朝廷,该名巫师臣已命人处理,可只怕术已施行,微臣此次回京便是为了稟告此事,为此微臣还特意带来了人谓“妙指神算”的燾正替大家算一算吉凶。」 皇上寻思,即便没人下降头,大家卜卜卦也不是什么坏事。便答应了。 岂知这一答应,倒害死了徐清歌。 燾正口中的“三十大劫”,不过是诱使徐清歌踏入陷阱的幌子。 这边何晚才刚被打晕没多久,藺家兄弟就来了。 这两人恐怕是除了何晚和殷早之外也没别的朋友了,一静下来就操心他们,在家也坐不住,乾脆就过来了。 岂知一来没见着何晚,倒是见到了殷早。 项远一看皇上和大将军来了,心里也着急,他只知道骆九天是什么模样,又不知道此生的那人性格怎么样? 若是无法假装,那这两人没看见何晚肯定要起疑。 「欸?a先生你醒了?」藺凡问道。 项远吞了口口水: 「是啊……」 「……」 「……」 藺家兄弟互使了个眼色,两人都是聪明人,倒都没把话说破。 「两位施主请进。」燾正走了出来: 「殷施主才刚起,还有些不适应。」 藺凡点点头: 「何晚呢?」 「何施主下山拿东西了,猫罐头没有了。」燾正又道。 这下藺凡是真觉得有异了,何晚那傢伙,防备心重得要死,要猫罐头他寧可拍照折磨他藺凡帮忙买上来,也不可能丢a先生自己在这里。 况且殷早那是什么心理素质?有可能只因为刚起就不适应? 拿回身体他没乐得直接来首rap就已经很奇怪了。 两兄弟没有说破,配合着进了房。 期间,藺凡起身说了句: 「我去趟厕所。」 他一出房门便满屋子找何晚,果不其然在一间存放清洁用具的小屋里找到了人。 他当即跑了过去,正手反手两巴掌,见没用,又伸手用力掐了一把何晚的人中。 「嘶!」 这下还倒真把人痛醒了。 「何晚醒醒!」 「已经醒了……妈的,竟然打我……」何晚摸了摸后脑勺,所幸没看见血。 「虽然你一向蛮横无理,终于被人教训一回我还挺开心,不过认识折磨多年,看你躺着一动不动我还是很担心的。」藺凡真情告白。 何晚一醒来就想动粗。 「殷早呢?」 「你的宝贝糖变成别人了。」藺凡说道: 「赶紧跟我来。」 「跟你去能怎样?没办法解啊……」 「藺嚮带了个东西,说是可以调控磁场的。每个人体内都有磁场,中国功夫里隔空打物什么的神功,也都是透过磁场发功。还有,如果你一直用力盯着某个人,他也能感受到视线,那也是磁场。」藺凡滔滔不绝: 「a身上还带着磁石,我不知道藺嚮想怎样,但他说他也许可以透过调频找到a先生。」 「哇你这进步很多啊……这种玄幻之事信手拈来。」何晚感叹。 「闭嘴吧你。赶紧跟我走。」 两人绕回了刚才那屋,只见燾正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而殷早被绑在了柱子上。 ……天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弟真的只是在卖石头的吗?」何晚问道。 「他小时候在国外稍微学过一些防身术。」藺凡解释道: 「他实在太可爱了,我那时候就不停写信建议我父母一定要让他去学习防身,不然太危险。」 何晚无语,他倒觉得藺嚮身边最危险的就是你藺凡。 魂无所归 藺嚮带来的那东西,何晚还真有点印象。 他上次去修电脑的时候,那东西就摆在藺嚮办公桌上,那时那东西上头被殷早铺了卫生纸放了那了不起的进口饼乾,何晚只当那是什么破玩意。 岂知那东西现在竟被拿来救命。 其实何晚还是不太相信什么调整磁场就能找到殷早,即使找到,项远要还在他体内,那总有一天这些事情还是一样无解。 可即使这样何晚仍想试一试,就算看一看殷早也好。 藺嚮转了转那东西上头稀奇古怪的按钮: 「这现在会释放少量磁力是和a先生比较相近的频率。就看看他会不会被吸引。」 三人坐在一起,何晚这才想到要问: 「这老头子没事吧?」他指了指一旁倒在地上的燾正。 「没事,稍微晕过去罢了。」藺嚮答道。 「你揍他们吗?」藺凡问道。 「没,刚刚很奇怪。」藺嚮娓娓道来: 「我看他们俩一直叫我什么“大将军”的,而且畏畏缩缩的,看上去很害怕……」 藺凡出去找何晚以后,屋里就只剩下燾正、项远和藺嚮三人。 藺嚮本就到哪里都能处之泰然,即使这两人不太对劲,他大老爷也坐得直挺挺,自得其乐的喝着茶水。 而他这幅模样,反倒让燾正和项远万分紧张。 虽然燾正已经证实过大将军的魂魄目前并不在这里,可若不是大将军本人在此,一介普通人怎能在这种情况下如此悠哉? 燾正妙指神算,可千算万算都没算到,不管是皇上也好、大将军也罢,又或者是徐大人、骆大人等等,这几个人在转世以后,可都不是转生成了什么所谓的普通人。 他俩有些害怕,朝着藺嚮说话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 藺嚮一开始没察觉怪异,毕竟他出生优渥,一直以来都是贵公子,后来即使家道中落,可哥哥又是科技新贵,年纪轻轻身价不凡,他跟着哥哥倒也没苦过,而后来,他又自己当了年轻老闆。 一直以来他的身分都高人一等,因此虽有些惹人嫌,可他一开始真没察觉那两人说话特别小心。 但他也不是真那么自视甚高,他渐渐感到有些怪异。 尤其那两人一直说着一些什么“绝对不是故意害您枉死……”。 于是藺嚮便扳起脸: 「三言两语就想让我原谅?可想好怎么赎罪了吗?」 他本也只是随口说一说,却没想却把那两人硬生生给吓晕了。 「就是这样,我也不知道“大将军”是谁,怎么就让他们这么害怕。」藺嚮解释道。 此时被绑住的殷早睁开了眼,何晚看了过去,两双眼就这么对上了,只见他圆滚滚的大眼慢慢盈满了朝气,何晚笑了。 「夫君,为什么绑我?这是什么play?」 吵吵闹闹的,他家小朋友回来了。 殷早一被松绑,就鑽进了何晚怀里: 「我委屈!我委屈的要命!为什么我一个领死薪水的社畜必须遭遇这种鸟事情?!」 何晚抱着他,又低头看了看,没忍住总是想亲他。 这可把藺凡噁心坏了,他认识何晚快一辈子了,就没看过他那种德行。 殷早嘰哩呱啦的说着他和他新朋友骆九天的推论以及他所听闻的前世故事,四人这才发现,原来他们早在几千年前命运就紧紧相连。 「总感觉有点噁心。」何晚毫不留情。 「为什么我非得前世今生都跟何晚是从小认识?」藺凡也埋怨道。 殷早倒是觉得很幸福: 「跟何晚前世今生都一起睏觉,我觉得很棒。」 「说到底你的前世到底是项远还是骆九天?」藺嚮问道。 「我不知道啊,骆九天是说比较有可能是项远,可是他也很不确定,因为后来徐清歌死的时候,项远的灵魂就失踪了,骆九天也真是无脑,一拿回身体就自尽。也不好好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就一心跟着徐清歌死。」殷早道: 「你们觉得呢?」 何晚陷入了沉思: 「不对啊……燾正说过,若要抢夺一个人的身体,最好的时机就是在他将死之时。……骆九天有经歷过将死之时吗?」 「有啊,那他倒是知道,他说项远把他推去撞石头,害他昏倒。我就问他那你干嘛让他推?那朵温室花竟然跟我说因为项远从小坐粗活力气真的很大,他没办法反抗,真是气死我了!」 藺嚮突然开口: 「你说项远在徐清歌死的时候就不见了,会不会是他佔据了徐清歌的身体呢?」 「啊?」 这推理可真是清奇,在场的人无不吃惊。 「因为他们刚刚才说,对不起害大将军枉死。我在想,是不是其实想要徐清歌身体的人是大将军,可恰好骆九天也不活了,项远一瞬间失去容器,加上他也是被施法之人,可能就误打误撞进了徐清歌体内,遂因为某些原因可能出不来了。才导致大将军魂无所归。」 作者:老规矩来还债啦~如果大家想要看肉又正好闹书荒的话,傻白最近写了一本新书叫《生无慈悲》,肉多管饱,有兴趣的朋友欢迎享用喔~ 什么何晚 藺嚮的推理几乎贴近了真实,那时项远夺走了骆九天的身体,可徐清歌惨死眼前的画面太过于悲痛震撼,以至于骆九天的意识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他被徐清歌的疼痛唤醒,项远就这么被他挤出了体外,而此时徐清歌正好断气,项远就这么误打误撞,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跑进了徐清歌体内。他一进去便出不来,再加上骆九天那是自刎,徐清歌的佩剑异常锋利,骆九天又死意坚决,一刀下去力道也不小,几乎都要身首分离。 那身体如此残破,也不可能再续命。 而正好是这时候,燾正算到了徐清歌的死亡,大将军也正好在此时掐着时间自縊。 大将军魂无所归,没圆了满腔皇帝梦竟就这么成了孤魂野鬼。 这可让项远和燾正吓得半死,项远拿着徐清歌的身体无所适从。 他到底是个粗人,又怎么能懂该当如何做一个皇帝? 眼下荆卫那些士兵全当大将军魂魄已进了徐清歌体内,他们一个个欢天喜地,捧着龙袍围了上来,黄灿灿的龙袍折射着阳光,映在项远眼里刺的头疼。 项远被簇拥着坐上了龙椅,他圆了荆卫的野心。 原本怯弱无能的人,享受到了那权力的一瞬,享受到了荣华,本看尽人脸色的下人一瞬间得到了这般簇拥爱戴,性格一下子就曲扭了。 他到底是不愿意再放掉这样的富贵和权力。 可好日子才刚要开始,坏事便接踵而来。 荆卫的怨灵不断滋事,夜夜梦回都在项远梦里向他讨取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项远命人进了宫中作法无数次,可每每都像做无功用。 他急急忙忙传唤燾正入宫,可这才得知,燾正知道事情篓子捅大了,竟失踪了! 项远几乎翻遍了一整个京城,才终于在某个荒山野外找到了他。 燾正无比狼狈,他也深受大将军怨灵所害。 他告诉项远,若要解决大将军怨灵纠缠,就必须让他的魂能有躯体寄宿。可现在问题是大将军已是被施法之人,除了也同被施法之人的躯体以外,其馀的都不能用。 可眼下徐清歌的身体被项远所佔、骆九天的已是残破不堪用,项远的尸身更是早已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 「如果不处理会怎样?」 「终被索命。」 「那眼下有何办法?」 「既然此世无法找到相应容器,那便只能到来世找寻了。」 燾正一身仙骨,躯体藉着施术倒可以直接来到现世,项远就比较麻烦了,让他的魂过来着实花了不少时间。 就更别说此生殷早体内本就有骆九天的魂,那两人自己就闹成了一团,一开始项远险些也成了在此世的孤魂。 后来总算好不容易把他给请了过来。 请过来了是过来了,可殷早的身体极度难侵占,即便你想製造些意外给他,前头也先会有骆九天捷足先登。 折腾了半天,好不容易弄好了,岂料…… 燾正悠悠转醒,只见一排眼睛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殷早率先发难,他举起拳头怒气冲冲就要上前理论,只见他在原地踏步了半天,他有些尷尬看向了何晚: 「你怎么不拦住我?」 「娘子爱揍便去揍,他坏他欠揍。」何晚冷道。 殷早放下了拳头: 「算了算了!他看上去都要比我爷爷老了。」 他大人有大量。 「老爷爷,你倒是当一回好人,前世归前世,今生为今生,你硬是要把这两辈子合在一起做什么?」殷早朝他道。 燾正也是有苦难言,他本非本世之人,可在前世被情势所逼,只得帮着那些位高权重的人强行改命,其实强行改命都是折阳寿,他从来都不懂为何那些掌权者总会觉得权力要比性命值钱。 「老夫也是被情势所逼。」 他把事情大致交代了。 藺凡一听便问: 「那现在谁在做皇帝?皇帝在上一世岂不就成了具尸体?」 燾正摇摇头: 「皇上的魂魄被我分成了七分,我只带来了三分。」 「何晚,他还以为他自己是佛地魔呢,搞什么分灵体。」 「什么何晚?叫老公。」何晚皱眉道。 离开殷早不过一天一夜,何晚便学会了好光阴有限。往后他肯定不再阻止他喊郎君。 「什么佛地魔?」燾正问道。 「唉,麻瓜。」殷早摇摇头: 「反正项远只来了七分之三就对了。我怎么做才能赶走他?」 「你傻啊,他们要你的身体,怎么可能让你赶走他们?」藺嚮没好气的道。 「为什么要我的,何晚的呢?」 「何晚的他们在前世就有一个了,同样的公仔你蒐集两个要干嘛?」藺凡也插了一句。 何晚笑了笑: 「而且难道拿走我的身体就没关係吗?」 「不是啊,要是非得是被施术者的躯体,那我老闆的也可以不是吗?」殷早又问。 燾正摇摇头: 「将军的不行。」 「你真傻得可以,」何晚吐槽道: 「大家错以为荆卫魂转徐清歌替他黄袍加身,怎可能还又拿荆卫的躯体回去?」 殷早只觉得自己智商真跟不上古人,这魂转来转去,还挺耗脑力的。 替我报仇 几个人跟着燾正僵持不下。 其实他也很倒楣,被大将军胁迫帮忙强行改命换身不打紧,后来还碰上猪队友项远瞎搅和,这就算了,主要是猪队友后来竟然还当了皇帝! 当了皇帝以后也依旧对他搞霸凌让他一个老人家做这做那,甚至搞起了穿越。 殷早陷入沉思,他看着燾正屋里那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工笔画,突然灵机一动: 「老先生,这都你画的吗?」 燾正顺着他的指尖望向墙上的画: 「是啊,」他点点头: 「怎么了吗?」 「既然我们都不想要给你身体,那和前世牵连之人除了我们几个就只剩下项远此生的躯体了。」殷早道: 「如果能找到他跟他商量,说不定他是个奇葩会答应回到前世也不一定。他的身体不也能用吗?你不妨画下来。」 这殷早打别人主意的时候脑袋还真不是一般的快,何晚心想。 燾正转念一想也是,没鱼虾也好,反正他只管替大将军的魂魄找到容器,其他的他一概不管。 他提起笔,把记忆里项远那模模糊糊的样子画了下来。 殷早一群人坐在廊下等着,那燾正是个完美主义者,一张图修修改改、涂涂抹抹,近一个鐘头都还没完成。 「古人是不是没速写的概念?」殷早问道。 「真他妈耗时,」何晚叹了口气: 「他画出来以后我们还得找,得怎么找?要是那人在国外还是什么其他的……再说了,到底谁会答应要回去前世?」 「我倒觉得不用担心,」藺凡也开口说道: 「凡是跟这事有牵连的人都在此生碰一起了,我看那项远这辈子大概也跟我们离得不远。」 此时燾正拎着那张图走了出来,几个人齐刷刷的扭过了头,画里的人有些陌生,看上去像不认识的人……。 藺嚮看了半天,突然拍了拍膝盖: 「我想起来了!」 大伙看向他,藺凡率先质问: 「谁?他谁?我为什么不认识?」 藺嚮笑了笑: 「吶,我在用a先生之前不是用了个美人秘书吗?你还吃醋了半天,我后来便把他给换了。」 藺凡点点头: 「是有这件事。」 「在那美人秘书再前面那一个,就是这傢伙。」 「啊!!」殷早惊呼: 「他是那个捲款的傢伙!就是偷钱才被换掉的嘛!」 藺嚮点点头。 「什么跟什么,怎么会是个罪犯?这样得上哪找?往监狱里头挖吗?」何晚问道。 「不……」藺嚮摇摇头: 「他还没被关,我还在跟他打官司。」 「超鬼畜的,」殷早插嘴道: 「老闆分明有关键证据偏偏一直不肯拿出来,他说要让那偷他钱的傢伙一路跟他诉讼到散尽家產,简直仗着自己是有钱人就胡来欸。好几年来就这样寧可一直拿钱出来打官司,也不愿意让那个人好过。」 「法律是可以这样玩的吗?」何晚问道。 「法律是有钱人在玩的。」藺凡答道。 「总之那傢伙现在生不如死,前面两条路一条被关一条破產。说不定他真会答应回去前世,起码还能保证衣食无缺。」藺嚮道,一面拿出手机打电话。 藺嚮让那人过来山上一趟,那人不敢违抗,不一会就到了。 「这是关键证据,」藺嚮拿出了手机,画面上全是些复杂的报表: 「你应该看得懂吧?」 那人一看见那报表便哭了出来,他趴到了地上不断哀求: 「对不起对不起……」 殷早掐着时间拿着燾正那把剑走了出来: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这穷乡僻壤吗?」藺嚮配合着问道。 那人一看殷早穷兇恶及还抄着一把利刃简直胆子都要吓破了: 「我心甘情愿承担法律责任……请饶我一命、不要为了我这种家伙让a先生双手染血!」 「我不要紧,」殷早伸出掌心: 「瞧,这便是我的命格,我本便是手握血刃之徒。」 那人一脸茫然丝毫不能理解殷早到底是认真的还是怎么的,难不成传说中的怪人a某真的抵抗不了诱惑去嗑药了? 所幸他荒唐的番外篇并没有撼动藺嚮强大的精神力: 「什么心甘情愿?法律责任本来就是你应该负责的,可那样未免也太便宜你了,进了牢里还能吃上免钱饭。」 此时藺凡与何晚正一脸凝重在里屋听着燾正说话。 「所以,您的意思是,a先生也得抹脖子?」 「是,因为项远还在他体内,要拖出他必须这么做。」燾正道。 「那为什么放进去的时候不用?」何晚问道。 「因为他的躯壳本就已经被施过术,能接纳项远的魂魄……」 「就是已经确认过金钥的wifi,」藺凡理解道: 「下一次就会自动连接。」 「魂穿这么先进?」 这魂穿简直就是黑科技。 「可我不放心……」何晚担忧道。 就在此时藺嚮拎着那人和殷早一块拉开了门: 「他答应了。」藺嚮道。 殷早也是大略听见了燾正的话,说不怕是骗人的,谁知道燾正是不是什么两光算命仙,要他根本没传闻那样厉害,那殷早岂不得把命都搭进去了吗? 可是,可是啊…… 他看向何晚。 「我愿意试一试。」殷早坚决道: 「无论如何我也想要毫无顾虑的和你在一起和你相爱。不必担心一觉不醒,也不用担心前世索命,我想跟你无忧无虑的在一起,一起在阳光里起床赶着去无良公司上班,一起在餐桌上吃着晚饭说一说老闆的背后话。」他看着何晚,气氛来到了高潮。 「还真是谢谢你一直在未来蓝图里不忘提及我们俩兄弟。」藺凡突然冷冷道。 好气,殷早真的好气: 「气氛都来到顶点就等夫君热泪盈眶难以自持的激动拥吻我了!你偏要插一句!」 何晚笑了,伸手一把将他拽进了怀里: 「你要是死了,我可不会像骆九天那样随你去喔……」他开着玩笑低声道。 「你也不行!我才不允许!我要是真的怎么样了,比起跟我走,你得先替我报仇杀了燾正……」他吩咐道。 燾正汗顏,他怎么那么倒楣?去到哪都让他碰上疯子。 尘埃落定 外头突然一阵阴风刮起,掀起了满室紧张气息更为浓烈。 何晚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 「真的非得抹脖子?」他要比殷早还紧张,他紧抓着燾正那把剑,迟迟不肯松手。 燾正点点头: 「真的。」 何晚还踌躇着,只听殷早突然一阵怪叫,全部的人全看向了他,殷早指着窗外大喊: 「那是什么?!」 大家全看了过去,殷早拍了拍燾正的肩膀: 「趁现在。」他低声道,燾正点点头,只见殷早毫不迟疑抬起剑便往脖子上抹。 鲜血溅了出来,殷早的身体软了下去,那拿来作为项远三分魂魄暂时容器的傢伙也在同一瞬间被燾正抹了脖子。 殷早失去了意识,迷迷糊糊之间便听见有人喊他。 他睁开眼,四周一片空白,眼前的人不是骆九天是谁? 「你怎么又回来了?!」骆九天问道。 「暂时的。」殷早答道: 「你很厉害呢……徐清歌一死,竟然就能那么勇敢地抹脖子。把自己砍得身首几乎分离。」 「仔细想来我也只是懦弱而已,」骆九天黯然道: 「一直被夺取了身体和意志,再一次面对清歌的时候我竟茫然无措,不晓得怎么面对他,他情深依旧,许诺来世。我也无顏再身为“骆九天”而活。不过只是逃避而已。从上一世逃到了这一世……还是一样。」 殷早看着他,只见骆九天的身体渐渐模糊: 「殷早,时间差不多了,我想我大概也会离开你的身体,此生能作为那样勇敢积极的你,我很幸运,你一定能幸福……」 殷早伸长了手想碰他,可四周气流忽然快速流动,他猛地睁开了眼,只见燾正瘫在地上,胸前的衣领正被何晚拎着。 他俩转过脸看向了殷早。 「……」 「……」 「……」 「何晚,赶紧放手!他都那么老了,到时候出人命!」殷早打破了僵局。 何晚松开了手,怔怔地走了上前: 「你没事吧?你那破脑子也没事吧?」 你到底是真的担心我还是只是想损我?殷早无言。 环顾四周只不见藺家兄弟: 「他们俩呢?」 「在隔壁房里守着那陌生傢伙。他早你一些已经醒了,被藺嚮绑了起来。满嘴骂咧咧的直抱怨他不想要那个身体。反正又不是给他。」何晚道。 殷早点点头: 「所以没事了?都好了吗?」 「没事了……以后的事都和眾位施主无关了。」 燾正这么一说,殷早反倒有些不能接受了。 被纠缠了那么多年,怎么就这样完事了? 「咦?我感觉我一点都没有那种真实感!!」他皱起眉: 「好虚无喔!」 那种感觉殷早说不上来,也许是一直陪伴自己的梦靨突然消失的不适应感才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几个人从燾正那间偏僻简陋的小屋走了出来,外头一片风光明媚,阳光照得人眼睛睁也睁不开,殷早回过了头,只见身后燾正那栋小屋早已不见踪影。 「何晚,我们这样算不算撞鬼实录?」殷早问道。 「……嗯,可他们在上一世又还没死。」何晚沉思道。 一旁藺凡翻了个白眼: 「这是值得耗费精神和时间去思考的问题吗?一点也不重要,吶,尘埃落定了,我们几个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藺嚮一下就无条件答应了,坐拥高薪的何晚本就上班上的意兴阑珊: 「我无所谓,反正我平时也有接案。」 殷早愁眉不展: 「你们仨一起去吧……」 「你又怎样了?」何晚问道。 「我已经好几天没上班了!你们一个个又是老闆又是主任,我一个拿死薪水的社畜,哪有办法又旷班?!」 藺嚮笑了: 「得了吧你,装可怜给谁看呢?」他看向了殷早: 「那你这次就先pass,回去上班吧!」 「咦?!」殷早大吃惊: 「怎么是这样发展!!」 「小气巴拉的,不要紧殷早,老公替你出。」何晚道。 「我觉得这样也还是吃亏,花老公的也一样赔钱!说到底要不是老闆的上一世一心想当皇帝我也不必受这种罪!这归咎起来难道他不必付点责任吗?」殷早据理力争。 有点道理。 可藺嚮可是无赖出了名: 「我的负责方式就是一口乾了孟婆汤,就此船过水无痕,往事如烟,谁记得谁倒楣。」 「……」 富豪藺凡叹了口气: 「旅费我全包,得了吧?一个个的穷酸的要命。」 有被冒犯 既然都说了要去旅行,那总归是不可能什么也没准备就出发。 因此社畜仍旧需要去上班。 何晚告诉他: 「今天晚上你先好好休息。」 殷早抱着南瓜,在家门前恋恋不捨: 「你不留下来吗?我们都好几天没说上话了!!」 何晚当然也想多陪陪他,可殷早一阵折腾的够呛,甚至还抹了脖子。比起别的,他更希望他先睡个好觉。 虽然他也知道殷早也许便是不敢睡觉才留他,毕竟他那小朋友算盘打得可精了,要是他能自己睡,肯定从一回家就急着赶人,才不会在这里跟你依依不捨。 不过何晚可是出了名的铁腕。 「不行。我也知道你怕,可你要是不先自己睡一个晚上你怎么知道还会不会做梦还是怎样?」 殷早说不过他,其实自己心里也知道何晚说的没错。 「要真的怕就给我打电话。」何晚柔声安抚,语毕他弯下了腰却被殷早捂住了嘴。 何晚盯着他,一脸不满。 殷早连忙解释: 「我都昏倒几天了?也不知道项远那臭古人有没有好好刷牙,我不敢让你亲!」 「少女吗你?上次去吃烤肉,你满嘴蒜味还不是让亲了?」何晚反问。 「不一样,那蒜味至少是新鲜的,刚吃进去的。你要是现在亲我还有蒜味,那可能已经放了两天三天,不一样。」 何晚被他说得都有些噁心了。 于是他果断放弃了接吻这个浪漫的重逢篇章。 殷早最终睡了一个好觉。梦里有何晚、有南瓜。 隔日他神采飞扬的进了公司。 他一到办公室便急忙检查抽屉里那些进口点心,藺嚮看他看得烦: 「谁他妈稀罕你那些点心,趁你昏倒还偷吃。」 殷早心情大好: 「知道你嘴馋,分你一个。」 藺嚮简直完全不想理他。 殷早善用工作时间,在手机上把连同他的四个人通通拉进了群组里,他往群里丢了一堆旅游懒人包,举凡: 《你所不知道的a市旅游攻略》、《来b市,这样吃!》、《c城美景多?你,真的看对了吗?!》 上班同样没什么事的藺凡一一瀏览了那几个网页,之后才察觉不对劲: 「你偷谁家薪水啊?」他在群里问道。 「我这也是帮忙大家啊!大家这么忙,我一个小百姓可以效劳。」殷早现在对藺凡奉承的很,再怎么说,毕竟是那么粗的黄金大腿不赶快抱紧还愣着干嘛? 何晚看了讯息,也回覆道: 「这种专栏语气一定都要这么挑衅?“你,真的看对了吗?”不然他推荐的到底多正确?」 全世界大概只有你会被冒犯到,殷早心想。 后来又传了几个讯息,何晚都没有读,藺凡道: 「他被激怒了,现在正在读专栏报导看到底多对。」 「……」 几个人嘰嘰呱呱老半天,最后决定去一趟登山之旅。 一路往山线去。 「你们住山上住不腻?」藺嚮一忙完就看见群里几百个讯息。 「就是住了几天感觉蛮好的,想着哪天要是间了想多住几天。」殷早道。 「员工旅游也去山上,后来a被古人附身也去了山上……现在又去?!」 显然,藺嚮是撼动不了几个男人的决心。 「我三十几了,比起海更加开始懂得山。」何晚感叹。 藺嚮只觉得他要再跟殷早混下去真迟早变弱智。 既然决定好了,殷早便又立即着手找饭店。 「预算是多少呢?」他在群里标了藺凡问道。 过了好一会藺凡才回: 「……预算是什么?」 臭他妈死有钱人。 不过没了预算,饭店也就变得好找了许多。 殷早连连传了几个环境优美价格也合理的饭店网址。 几个人又讨论了好一阵子。 最终选了两间,六天五夜的旅程,一个住三天另一间住两天。 讨论完了以后,殷早又道: 「何晚你今天晚上来陪我好不好?」 藺家兄弟:「不好!」 何晚笑了,这可真是热闹。 他传了一个写着ok的文字贴图。 这可把殷早惹毛了: 「你竟然发这种一看就是在敷衍客户或老闆的字母贴图给我!!」 「婆婆妈妈。」藺嚮道。 「无理取闹。」藺凡道。 这还真是没半个恋爱脑!一群臭男人! 殷早看不过,连忙给他们集体送了贴图: 「这是我以前做的,南瓜贴图。送给你们。」 何晚下载了贴图,只见里头一整排南瓜,每一个表情分明都不屑地要命,却硬是被殷早搭配了各种:“ok、没问题、感谢、爱你……” 「你那贴图图文不符。用了感觉瞧不起人。」藺凡说道,一面发了一个南瓜的大脸配上“想你”,的贴图。 其他人的确都感觉到被冒犯,唯独殷早。 他就不懂了,不管是南瓜还是何晚,那一脸不屑的模样分明都可爱到不行,怎么就没人理解呢? 作者:先来一篇甜甜的日常(?o?╰╯o??) 这是秘密 风光明媚,万里无云。 要不出门简直对不起自己。 殷早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在家门口等着何晚来载他。 何晚一过来就没好气: 「你这是要去北欧玩半个月是不是?不过去山上住个几天,你带那么多东西干嘛?我看你家都没这么多东西了。」他话一说完便连忙蹲下身检查他的行李。 「不是嘛!」殷早跟着蹲了下来: 「你看,这不是很必要吗?」他一一展示着行李包里的东西。 何晚没听他说话,只看着他。 殷早还口沫横飞不知道停歇,何晚便凑了上来。 突如其来的靠近吓了殷早一大跳,他往后跌坐到了门边,他一坐地上便正好方便了何晚能往前倾身,他凑上前,双手撑在门板上。 「今天让亲吗?」 殷早怔怔地盯着他,一时之间那脸皮厚的像墙一样的傢伙竟也答不上话。他张了几次嘴,仍是没说话。 何晚笑了: 「当你同意了。」 他吻了上去,殷早的嘴特别软,温顺的样子也特别乖,乖的让人无法抑制的喜欢。 何晚心里爱得不得了,加深了这个吻。此时殷早隔壁那户邻居恰巧开了门。 他隔壁住了一户小家庭,那爸爸正巧牵着儿子准备在上班途中顺便带孩子去幼稚园。 殷早坐在地上,就恰巧跟那孩子对上了眼,孩子的爸还在门口跟他老婆离情依依,没空注意这边的情况。 殷早当即一把推开了何晚,他站起身,那孩子的爸爸正好关上了门。 「喔喔!殷先生早安啊!」 「早安,上班啦?」 「对啊,顺便带这小鬼头去幼稚园。」那爸爸揉了揉自家儿子的脑袋瓜: 「咦?你今天不上班?」 殷早摇摇头: 「我今天要出门。」 何晚坐在地上,半点没心情管隔壁邻居到底怎样。他再度拉开殷早的行李,把没用的东西全集中在一起。 殷早告别了邻居父子,一回头便只见何晚拎着他一袋行李: 「其他的用不上。」何晚道。 「咦!!?哪有那样的!我的野炊套组呢?」 「我们住饭店。你上哪里野炊?」 「……所以野营用品也……」 「用不上。」何晚就不明白了,殷早家里为何会有一大堆露营用品? 「登山套锁呢?」 「那我带了。去山上绳子总会用得到。」 「喔……。」 「改天再带你去露营……」何晚话说到一半突然皱起眉,他顿了顿,没再说话。 「怎么了?」 「没,最近老这样头痛。可能睡眠不足吧。」何晚笑了笑: 「别担心,不要紧。」 两人又把殷早那些东西收拾好了以后才正式上路。 一路上吵吵闹闹的,又去了藺凡家接他们两兄弟。 「你们怎么那么慢?」藺凡问道。 「你问他看看。」何晚道。 殷早笑着没说话,他心里总觉得不对劲,何晚头痛这件事让他有些心神不寧。 那人壮得跟牛一样,鲜少听他不舒服……。 「喂,在问你呢!」藺凡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殷早回过了神: 「咦?」 「饮料啊。」 他一回过神才发现车子就停在手摇饮料店前面。 「怎么啦?」何晚问道: 「跟藺嚮一样晕车了?」 「没有啦,我就在想要怎么攻顶。」殷早笑着敷衍: 「我要喝可可亚。」 藺凡下了车,藺嚮一看旁边有早餐店便说: 「我也下去,透透气顺便买早餐,你们吃了没?」 殷早摇摇头。 「都还没吃饭就要灌饮料,你们也真的……」 「你怎么这么囉嗦啊?比我爸还会唸!」殷早没忍住吐槽。 藺嚮笑了: 「你下车帮忙拿。」 「早知道不说话了!」殷早抱怨着,一面下了车。 何晚自己待在车上,他看着窗外等着。突然一道声音传来,他愣了愣: “千世轮回痛彻心扉,遂已决心下一世不再轮回!为何又相遇?” 他回过神,只见有台车正卡在路口: 「嘖,会不会开车?」何晚嘀咕了一句,仍是转了转方向盘,替那台车腾出空间,岂料那台车竟一刻没停,何晚楞了愣,旁边就是商店街他避无可避,那台车当即拦腰撞了上来。 “碰”地一声巨响,殷早吓了一大跳,他转过头朝着站在门口抽菸的藺嚮问: 「那是什么声音?」 藺嚮瞪着大眼望着外面,手上的菸烫了手。 藺凡从饮料店衝了出来: 「何晚!!」 世界彷彿全变成了慢动作,何晚瞇着眼,耳朵里嗡嗡响,像是耳鸣了。安全气囊爆了出来,去他的,撞成这样子,不知道修车又得花多少钱? 头好痛…… “此世本不该再轮回,为何仍是相遇?” 「蛤?」何晚看向副驾驶座,只见一人身着白衣,坐在那里。 那人的脸和他一模一样。 「不是……」何晚摆摆手: 「你先让一让,你坐到他的外套了,那是他唯一一件名牌。」他伸手拿过殷早座椅上的外套: 「不是……,你他妈也来得太晚了吧?」何晚问道: 「都他妈尘埃落定,骆九天还有什么项远还有老不死算命仙都走了,你才来,才来就算了,还弄坏我的车、破坏我的旅行……」 此时只听见一阵哭泣声传了进来,刚才在何晚耳里周围分明一阵寂静,只有徐清歌的声音伴随着阵阵耳鸣。可如今,那阵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却万分清晰。 「何晚!何晚!哇啊……何晚!」 是殷早。 徐清歌愣了愣: 「九天此世……有轮回?」 何晚皱起眉,要是可以,他多想抱抱他,跟他说他没事。 「对。」他没好气的望向他: 「我不知道你是怎样,可是我这辈子就是我自己。半点不记得你前世怎样。我跟外面那傢伙恋爱也是我自己选择的,也许有一些原因是因为前世,可大部分的因素都是出自于我自己的选择,我喜欢他,所以跟他在一起。这都跟你没关係。」 「我不能明白,我已许诺此生不再轮转,为何魂魄仍旧被你牵引而来?整整千年,我每一世的追寻都无疾而终,九天迟迟没有出现,我一个人等了千百年,眼睁睁望着他的容貌与别人相恋,他始终不记得我,纵使我苦苦追寻却仍旧无果。」他激动道: 「那为何你能得到他?」 「显然你的毅力不如骆九天。」何晚道: 「可这也很难说,感情这种事,前世再深刻也只是前世。除非两人都记得,不然那些有何意义?既然已经死了,就乾脆点死,而且要来闹就算了,你他妈还晚来了,你怎么这么爱迟到?」 徐清歌没有答话。 何晚语重心长: 「他说不定已经又去轮回了,你是一个明理人,现在纠缠我一点用也没有。你应该也知道。」 徐清歌当然知道,他怎么会想到自己竟然来迟了? 分明每一世,都是他记得一切。 「难道真如你所言,我的爱情无法胜过九天?」 「也不一定,说不定是你前几世的躯体里头的灵魂赢不过殷早。」何晚笑了笑: 「我很想跟他踏踏实实的享受幸福,跟他毫无顾虑的迎接天明。所以啊,拜託你哪里来哪里回去吧!」 徐清歌没再多言: 「我知道了。」 「那你有没有办法就是,恢復原样之类的?」何晚又问。 徐清歌到底没有骆九天那样执迷不悟,他点点头,身体慢慢地消逝。 万物突然都静止了,外头一片白茫茫,徐清歌回过头,只见思慕之人就在眼前。 「清歌!」骆九天跑了过来。 喔拜託,何晚头很痛,喔拜託饶了我。他一定得被迫收看感人重逢吗? 可他也已经算很好了,人家殷早可是看了好几年活春宫。 「九天!!」 「先替我恢復原状!喂!你们把我跟殷早的生活搞得一团糟,要不要那么自私?先负责好不好?」何晚喊道。 骆九天微微一笑,朝他頜首。 何晚一见那张脸就没脾气,谁让他跟殷早一模一样呢? 世界突然恢復了吵杂。 殷早站在早餐店煎台前突然泪流满面。 早餐店的阿姨被他吓得不轻: 「弟弟啊,你失恋了吗?」 殷早一脸茫然,他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 「我没有……」眼看那阿姨一脸狐疑,殷早连忙又道: 「我只是考公务员又没考上,我阿嬤叫我回家种田。」他随口想了一个藉口。 那阿姨一听立即安慰他。 殷早一句也没听,他总觉得发生了什么。 买好了早餐和饮料以后,三个人便又上了车,期间藺凡发现饮料做错了,便又和藺嚮折了回去。 殷早自己上了车: 「何晚,你在笑什么?」他一上车便问道: 「自己一个人偷着乐什么?」 何晚微微一笑,凑上去亲了他一口: 「爱你。」他在他耳边轻声道。 殷早愣住了,瞪着眼看他: 「你、你吃坏肚子了?」 何晚板起脸: 「你有没有礼貌?老公跟你表白你说我吃坏肚子?」 难道不像吗? 其实何晚只是很感叹,那么多世的轮回之中,他很幸运的成为了第十七世,很幸运的遇见了殷早。 因为是殷早,所以骆九天的意志没有被他随便的拋在脑后,因为是殷早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的在车站拉住他的手,因为是殷早所以才有那么多的不可思议又可爱的要命的小心思让他无法拒绝,也因为是殷早,所以延续到了此世的爱情才能完整。 假若今天他不是第十七世,而是在此之前任何一个拥有全部记忆的徐清歌,那么,他恐怕也会放弃,恐怕也不愿意再次轮回与相遇。 人生这样无常,生死一瞬,谁也不知道下一秒的自己会身在何处、又与谁相伴。 徐清歌没半点准备就死了,骆九天更是出其不意便被夺走了身体。 他若不赶紧告诉他……,何晚想起殷早被侵占身体的那几天,要说不着急也是骗人的,他那时只有一个念头: 「要是他再也不醒怎么办?」 殷早莫名其妙闯进了他的人生,把本该寧静的日常搞得鸡飞狗跳,三更半夜的电话、他指尖不停旋转的陀螺、还有他特别不上镜的一整叠相本。 分明吵吵闹闹的,煮饭却特别好吃,养了一隻脸臭的要命的猫,却意外的爱撒娇。 殷早的一切就像一本奇幻小说,他一脚栽了,便只能身歷其境的冒险。 他自己还感叹万千,只听殷早突然问道: 「夫君,你听过弹弹滷蛋吗?」 「……」 「你看,这是那里的特產喔!」 qq铁蛋的恶梦重现,何晚斩钉截铁地摇摇头: 「我不吃。那又是什么东西,早跟你说过食物可以变得那么弹牙就肯定有点问题。」 殷早笑了: 「都去了就吃一次嘛!!」 「我不要。你让那两兄弟陪你去。」何晚话才说完,藺凡便正好开了车门,只听殷早道: 「不要!他们两兄弟出门只会关在房间里嗯嗯啊啊!!」 「我秘书都替我安排好行程了。」藺嚮接着道。 「……我这次是要去芬多精之旅的,才没有要嗯嗯啊啊!!」藺凡涨红了脸,藺嚮凑了过去: 「噢?一次也不要?」 「哎呀!!」藺凡分明喜欢的很却故作烦躁的推开了他的脸: 「别闹啦……」 「……」 「……」 「老公你刚刚怎么不等他们上车再说爱我?我就不用白白吃这一口狗粮了。」殷早幽幽道。 「那种事是秘密,眾目睽睽之下怎能说?」何晚道。 「为什么是秘密?」 「要被人知道我喜欢的是像你这样的傻子,人家会怎么说?我还要脸的。」何晚答道。 藺凡翻了个大白眼,这空气里的粉红泡泡都肉眼可见了! 殷早突然转过了头: 「藺哥,何晚以前交过女朋友没有?」 这问题横空出世,冻结了时空间。 不过藺凡可是个机智鬼: 「有啊,他前世不是跟你恋爱了吗?」 「……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你这样回答我就知道了。这也没什么,谁没交过……你干嘛??」殷早话还没说完,便只见何晚阴森森的看着他: 「你交过?」 「……」殷早瞥过眼: 「你说呢?」 何晚笑了: 「我倒是觉得你没有。你以前似乎说溜嘴过。」 可恶。 「我都三十几了,怎么可能没交过。可你是我最喜欢的。」 「渣男都嘛这样说,下一个就又会是最喜欢了!!」殷早吵闹着,脸上的笑意却藏不住。 他是何晚最喜欢的。 哪怕只是哄他的,他也开心。 「是真的喔。」何晚看了他一眼: 「我最喜欢的。」 作者:谢谢大家一路陪我走到这里,没意外的话应该下一篇就要完结了。 这一本的定位是短篇喜剧,所以可能没那么多曲折离奇或是肉的部分,轻轻松松地小故事,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这边还是要再宣传一下傻白的新书《生无慈悲》,有兴趣的朋友不妨过去看看呦~ 白头可好 山上的空气清新的像是被滤网过滤过后一样,何晚停好了车,他们住的饭店在山上,车子开不进去,得先经过一段登山步道。 「这什么落后的设计?」藺嚮十分不满: 「还得提着行李上去?」 藺家那两兄弟走在前头,殷早背着行李,越爬越庆幸何晚替他拿掉了一堆垃圾玩意。不然他到底怎么扛上山? 他边走边跟何晚说着他在早餐店发生的趣事: 「我甚至不记得我为什么掉眼泪,眼泪就哗哗直流,吓得那早餐店阿姨一直安慰我。」 何晚笑了笑: 「你知道吗?我看见徐清歌了。」 殷早愣了愣: 「什么时候?我昏倒的期间吗?」 「不是,就早上而已。」何晚答道,顺道把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 「……」殷早瞪着大眼看着他: 「你说……他迟到老半天还想取你的命?徐清歌做人也太不厚道了吧?难怪前世就一堆人想取他命。」 何晚叹了口气: 「也不怪他,前几次他俩碰头,骆九天不只是迟到,根本是直接缺席,半点不记得徐清歌是谁。他一直苦恋热恋狂恋,最终还是看着他与旁人相恋。积累数世,也难怪他会下狠誓许再也不见。」 殷早想了想又问道: 「那要是是你,追寻了好几世都无果,也会放弃吗?即使深爱?」 何晚想了想,答不上来: 「你呢?」他反问。 「我不会放弃。」殷早答的很快,几乎想也没想: 「即使他不记得又如何?只要能看他幸福我也开心。如果不能作为恋人,我便要当他最好的朋友,在他困难的时候帮助他,在他失恋的时候安慰他,在他开心的时候陪他大笑,伤心的时候替他放声大哭。陪伴最是长情,爱情的形式那么多种,谁说我一定要是跟他拥抱亲吻的那一个?要是真的爱那个人,即使每一世都将无果,我也会为了让他更加幸福而不断轮回,哪怕只是成为他人生的丑角,可走这么一遭能让他的生活多一些欢乐,那便不是一种浪费。」 何晚静静地听着: 「只能说,能被你喜欢上的人真的很幸福呢。」他笑道。 「你肯定是会放弃的吧?!」殷早质问道。 「嗯。肯定会放弃的。」何晚笑了: 「抱歉,不能给你一个浪漫的答覆。可我真的会放弃。因为我一定会放不下执着,也无法接受深爱之人竟不爱我,我无法忍受他与别人相拥也无法接受他不属于我。不过我和徐清歌情况有点不一样,他太消极了,可我是拼死也会让对方爱上我的,用尽心机、方法算尽,明里暗里耗尽所有也要让他爱我。」 「……其实让你喜欢上也是挺幸福的。」殷早不禁感叹。 「这是褒还是贬?」 「那得你自己自由心证了。」殷早笑了: 「不过要我来看你肯定会是恐怖情人。敢提分手就分尸。」 何晚笑了出来: 「谬论!我可比你想的要脆弱多了,要是被你甩了,我大概只会关在家里哭吧?」 「骗人!」殷早哈哈大笑,笑声回盪在山野间,伴随着虫鸣鸟叫,伴随着风声徐徐。 不知不觉何晚也被他爽朗的笑声给感染,两个傻子背着行李爬着山傻乐着。 走着走着,饭店总算出现在了眼前。 典雅的建筑优雅地坐落在山林美景里,殷早一看兴奋不已: 「你看你看!!」他拉着何晚的手,奋力指着前方嚷嚷着。 「我没瞎,我看见了。」何晚轻笑道,顺手弹了一把殷早的脑门,他拽着他的后背包,把他整个人提到了自己身侧: 「走好,别那么兴奋,等会摔得狗吃屎。」 一进饭店大门便只见藺凡已经在柜檯确认好了房间: 「你们怎么那么慢?」 他和藺嚮坐在大厅等着,从从容容,不知道都等了多久。 「他腿短,走不快。」何晚道。他俩一边走一边玩耗费了不少时间,沿路走走停停,殷早又是只要看见大石头就嚷着要休息。 几个人收拾好了行李,一时之间竟就无事可做也无地可去。 热闹的都在山下,往更山上的地方比较远现在这时间被他们拖延的不上不下的又有些尷尬。 本来对藺家兄弟还有些抱歉,可后来殷早看藺嚮倒也彷彿无所谓,两兄弟一进了房门之后便不出来了。 在里头做什么苟且之事可想而知。 「真是不健康,来一趟山林没吸取芬多精光是吸了精。」殷早谴责道。 「你才不健康。」何晚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满嘴讲那什么破玩意?」 殷早笑了,双腿一跨便爬到了何晚腿上,他正对他坐着,伸手捧着他的脸开始细细的端详。 「……」何晚被看得浑身发麻,忍不住用眼神给了他一个问号。 殷早微微一笑: 「我那时候见不到你就一直在想,每次都因为害羞躲开了,一次都没好好的认认真真的看看你。我就想,要是等我回来了,肯定要特别花时间好好看一看。」 「大可以不要。」何晚一口回绝。 「为什么?」殷早感到十分疑惑,另一半想看看你,哪有什么拒绝的道理? 「不太有印象不是比较会思念吗?」何晚问道: 「回想自己的另一半到底长啥模样。」 那种程度的不清楚乾脆别交往了。 「不太有印象根本就是陌生人了啊!我那时候就是明明对你的脸记忆很深刻可是却怎么样也想不起来你到底是左边的眼角比较细长还是右边的。」殷早一面道一面摸上了何晚的脸。 「细节成那样已经有点噁心了。」何晚无情地回应他的情深: 「你要不乾脆数数看我睫毛有几根?」 殷早笑了,不理会他的调侃: 「是右边喔!你长得真好看……」他凑了上去,嘴唇轻轻地蹭着何晚的,要亲不亲,弄的人心痒。 何晚按住了他的头,不让他再磨磨蹭蹭,他拽了他一把,三两下便把他压上了床。 「咱也来做些不健康的事吧?取取精之类的。」他低声问。 殷早没反抗,只问了一句: 「多不健康?会饿肚子的那种不健康吗?」 「嗯……是有可能会稍微饿肚子、」何晚脱掉了他的衣服,殷早白皙的肌肤被窗外大好的阳光照得闪闪发光: 「也可能会稍微有些腰痛,稍微比较累一点。这种程度的不健康……如何?」 殷早抱住了他的脖子,往他颈窝蹭了蹭,轻轻地道: 「听起来蛮好的。」 何晚没忍住笑了,低头咬住了他的乳首,轻轻地,麻麻地。 殷早叫了一声,可呻吟声才衝出口便又被他忍住了。 「干嘛忍呢?」何晚不满。 殷早红着脸娇滴滴的: 「我怕山神听见……」 「你脑袋有坑吗?」何晚又咬了他一口,顺着他脑回路走: 「那就让他听见。」 「你看他有在考虑我们想不想听虫鸣鸟叫,蛙鸣或是兽啼吗?那你何必为他着想?再说了……你也是万籟之一不是吗?」 歪理。 殷早笑了出来,一开口呻吟就止不住的倾泻而出,何晚喜欢他单纯的笑,也喜欢他浪荡的叫,可现在他这两样合在了一起,倒让何晚有种褻瀆了他的感觉。 背德感强烈。 不过何晚道德感本就不强。 他一路往下吻着他的身体,从他乳首一直到了他动情的肉根,殷早就连那处也长得乾乾净净,何晚含住了他的肉棒: 「啊啊~何晚……你这样我都会觉得好奇怪……」 何晚看了他一眼,舔了舔他的柱身: 「有什么奇怪的?」 「因为、因为……可能还很害羞吧?」 何晚嘲笑道: 「你有更多行为更值得害羞,那些破事你都不害羞了,被舔一下害羞什么?」 殷早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只听和隔壁房相连那道墙又哐地一声。 「……」 「……搞起来了?」 「竟然比我们晚,看来我们这次手脚快了些。」何晚道: 「不过藺嚮有洁癖,出门住饭店都还会自己带枕套床巾,大概前置作业一堆没办法这么快推倒藺凡。」 「一开始就这么激烈?藺兄真是好体力。」殷早望尘莫及。 「他都被操几年了?你一个刚破处没多久的跟人家比?」说话的同时,他手指便鑽了进去。 殷早惊叫了一声,往前爬了爬,又被何晚拖了回来: 「躲什么?又怕山神看见?」 「不是……我觉得……啊!啊嗯~何晚、这样有点……嗯嗯……」殷早说的断断续续,何晚也没心情听。 “喜欢”这种心情,究竟该怎么提起又该怎么放下? 还没意识到那名为爱之前便已经奋不顾身,当发现自己身处其中时却已经怎样也放不下了。 何晚仍旧没搞懂,没搞懂自己是曾几何时开始喜欢上那傢伙的,可当他发现时,却已经没办法放着他不管了。 没办法不去管他的纠缠不清,没办法不去搭理他的软磨硬泡,一来一往之间,反倒成了他先对殷早动了心。 而殷早却仍是那样,那样欢快的撒着脚丫在生活中奋力奔跑,那样欢乐的四处结交朋友。 彷彿他何晚才是个深宫怨妇。痴痴的等他过来纠缠不休,自己却偏又拉不下脸主动找他。 其实他隐隐也挺感谢,感谢骆九天感谢项远,感谢有他们不停从中作梗好让殷早没时间管别的就一直在他身边。 也许这种想法是有那么一点卑鄙,可那又如何? 何晚低头吻着他,肉棒劈开了他的呻吟: 「你看上去像要把我吃了……」殷早道。 何晚愣了愣,笑了: 「我的确是。要是可以,我想要你哪都不去,谁也不看,身边就只有我。」 「……你果然是恐怖情人……」殷早吃力的说着: 「不过无所谓。」 「嗯?」 「因为我哪都不想去也谁都不想看。」殷早缠上了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 「何晚,我最喜欢你了喔!」 何晚笑了。 此生应早君何晚? 其实我没有来晚,我只是做足了准备。 准备了在最好的时机、以最好的姿态与你相遇。 岁月打磨了身上的稜角,好让我在拥抱你的时候足够圆滑,不会尖锐碰伤你细嫩的肌肤。时光催促着长大,好让我遇见你的时候足够强大,能够在你前方替你挡下所有困难。 前世你所有漫长而耗时的等待,都是为了遇上此生最好的我。 此生本应早,我也未曾晚到,我的步伐缓慢而从容,悠悠似三月轻抚过脸庞的微风,脚下一步一步的堆积着爱恋,等你终于出现在眼前,你责怪我的姍姍来迟,我却只道馀生漫漫,白头可好? 「来生还再见吗?」某个夕阳西下的午后,何晚突然轻声问道。 这问题显然难倒了殷早,他想了想: 「……嗯……,好吧!不过要是你又迟到的话,我肯定是会揍你的。」 「不是说即使做朋友也可以?」何晚訕笑道。 「那是对徐清歌的情况,如果来生再与你相遇,我才不想交一个这么反社会的朋友!」 「……」 「我要嫁给他。」 「这种事情,又何须等到来生?」 白头可好? 当然是最好。 后记(可省略): 完结啦~不免俗要谢谢大家不离不弃。殷早这一对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人离开,其实我也知道有的地方没有铺垫的很好,有的地方有些复杂。还是谢谢你们一直都在? 我不知道大家是透过哪一个脚色认识傻白的,也许就是殷早也许是沉医生、苏焰、又或者是莫疏、也可能是韩公子或曹少帅,每一个脚色对我而言都是人生阶段的缩影,因此不管你透过了谁认识了我都很谢谢参与这些的你们? 一路写下来,从一开始的生疏到后头来对于脚色的掌控都越来越有心得,描写每一个脚色的过程都像是在介绍一个新朋友,一边写一边担心着会不会有人喜欢他呢? 每每介绍新朋友时总担心自己没有好好呈现他的优点,当然在殷早以后我又多了很多朋友,有不怀好意的魅、也有疯疯癲癲笑看人生的萧晦…… 未来我还会一直写不停地写,介绍更多的新朋友给大家,真的很谢谢一路相伴的各位,如果我能把欢笑带给你们,那么也就值得了。 素昧平生,只愿搏君一笑。 希望我的文字能走进你们的心,希望繁忙的日常生活里你会偶尔想起,希望某个脚色能恰巧抚慰疲惫与忧伤,让你稍微笑一笑。 希望能再相见,也再次谢谢大家这几个月以来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