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最珍贵的我们》 #00相遇29岁的我们 人成长了，貌似看得也都不一样了，曾拉着手说要当一辈子的朋友，转眼间，都连影子也找不着。 “夏之然你后悔吗？” “什么？” “当年没有和我在一起。” “才没有，一点也不后悔。” “是吗。我倒是很后悔。” “当年只能和你当朋友，到现在依然后悔着。” 这些是12年之后我们在职场上重逢，他对我说的。 他说当年的制服就算穿不下了却捨不得丢 他说当年的毕业纪念册把他拍的好丑好丑 他说当年的他其实曾经偷偷许过一个愿望 “你那时许什么愿望？” “我许，希望你喜欢我。” 至今，我依然没能回答，就跟当年一样。 我们年少时曾说好要当永远的朋友，四个人都不能喜欢上彼此，还拉过勾盖过章的。 “夏之然，我喜欢你。” 17岁那年你脱口而出，打破了规则。 清早，一如往常的盥洗后坐在化妆镜前拿着前两天刚新买的气垫粉饼，熟练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最后在涂上显气色的口红。 29岁了，但除了脸上多了几条不太明显的皱纹及偷偷参杂在黑发之间的白发之外，其他的没什么变。 “之然姐你这双高跟鞋太好看了吧！” 低头看了一下那双黑色尖头高跟，其实不说都久到忘了，这双是前任送的呢。 “之然姐，你现在不谈恋爱，该不会是因为前任吧？” “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啦” “他是一个很认真又很努力的人，不过我们的价值观差异很大，没能达到共识也就和平分手了。” 对于我能够那么坦然的说着这些，刚进公司没多久的年轻小妹妹傻了眼。 “可是之然姐，难道你心里没有一个是你依然放不下的人吗？” 翻起桌上资料夹，还没看清内容，这小妹妹竟无心的问进我心坎里。 “没有。”我给娜娜一个微笑就继续看着文件了。 其实若没再遇见，我真的不认为你还在我心里。 “小玲行销部的报表给我看一下”嘴里咬着黑色橡皮筋，双手熟练的绑着高马尾。 “之然姐给你。” 核对行销部的报表，然后耳朵静静听着小玲说着我们公司新合作的对象。 “之然姐你看过飞享百货的执行长吗？”冯小玲说这话时满脸讚叹的样子，让我都好奇起来了。 “你说新合作的百货公司执行长呀？” “嗯！他上次有来公司找副总，你都不知道他的脸蛋不当明星太可惜了。”冯小玲说的浮夸。 “而且啊，听说他也29岁还没有女朋友喔！”看冯小玲贼样，就知道他又在想些什么。 脚上的高跟穿上一整天了，最后还是忍不住脱下。 “说什么啊，人家执行长跟我们才不一样咧。”我边脱高跟边看着及肩头发的冯小玲。 “哪有啊！之然姐你工作能力那么强，长的又漂亮，个性独立又温柔，你说哪有不交男朋友的道理。” 被这么一夸，脸上的笑容都快藏不住了，这个冯小玲看来平常没白疼。 “好了啦！再过30分鐘帮我提醒行销部要准备开会。” 冯小玲走出办公室后，我突然被她影响，一直在想，是啊，怎么除了已经分手多年的前任以外，就再也没想谈恋爱了？该不会是真的老了连谈恋爱都嫌麻烦了吧。 赶紧回过神，电话都响那么多声了这才接起。 “副总。”接起电话那端是副总nina姐的声音。 “之然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是。” 在外头敲了两三下就挺起身走进nina姐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可是我的两倍大还不只。 “坐吧。”nina姐今天身上的米白色窄裙特别适合他。 “副总找我有什么事吗？” “之然你听说了吧，公司新合作的对象。” “你是说飞享百货集团？” nina姐点点头，起身走向他的办公桌上拿了一份文件。 “你是行销部的组长，公司要在飞享百货设柜的事情就要麻烦你去协商了。”他递给我文件时这样告诉我。 “可是副总，我记得设柜的事情不是韩经理…” “是啊，但飞享的执行长指定要和你谈。” “……我…？！”这大概是听过最震惊的消息了吧，我才区区一个小组长，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坏事。 nina姐看出我一脸茫然又错愕的神情，他笑了笑。 “逗你的啦！哈哈哈，是我想给你这个机会的。” 那瞬间真的差点忘了nina姐是副总，差点就不小心翻了白眼。 就想说怎么可能嘛！我跟对方素昧平生的，指定要我这小咖也太不合乎常理。 nina姐简单告诉我与飞享百货合作的计画、合作内容及设柜点就要我今晚和对方共进晚餐开会。 虽然有点压力，但这难能可贵的机会可不能错失掉，搞不好还能因此升职也不一定。 “不过呀，当时执行长听到你名字好像有笑了一下。” nina姐在我即将踏出他办公室那刻回我一句。 晚间7:00。 站在台北市号称5星级的大饭店门口，深呼吸。 “笑了一下……？到底是谁阿……”今天下午nina姐最后说的一直在我脑海，害得我突然自言自语起来。 走在大厅，鞋子与大理石的地板发出有点好听的高跟声，随后而来的高跟声参杂了从包里发出的电话声。 “请问是夏之然小姐吗？” “是，我快到了。” “好的。我们也刚到正准备走去餐厅。”电话传来的声音怎么这么立体，就像宛如在身旁对话一样。 身后一直感觉有急促的皮鞋声，现在就连电话里的对谈都那么生动了，该不会我们就先在大厅遇到了吧？ 下意识的回过头，拿手机贴着耳多的手还持续贴着，里头的特助也还在持续说话。 “夏小姐你直接走进包厢吧，我已经订好位了。”这是从手机里从空气之间传入我耳里的说话声，但我却一字一句也没仔细听。 不见12年的人再次初见，好似我当下也重返庆青少时期的时光，仅赤裸裸的互相看着彼此。 他微笑了，但我却没反应，原因是太过惊讶。 “好久不见，夏之然。”先行开口的人是他，在我们还距离5片地板块。 梳起油头，穿着西装领带配上黑皮鞋，我心里却一直浮现当年那校服，那笑容及那个你。 “你变了，变得更美。”你缓缓走前，停留于我和你之间存在一块地板块，然后驻足。 #01高中时期的约定 夏日我最讨厌的就是那嘰嘰喳喳，此起彼落的蝉叫声。 而且这节还是数学课，我看还是杀了我吧。 “夏之然……!”坐我左后方的邓天宇用气音小声叫我名字。 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示意要我注意前方那个睡到流口水的李心嬡。 噗滋一笑，李心嬡的睡相永远都可以让我们四个人笑不腻，我趴在座位上与邓天宇两人面面相覷然后情不自禁的继续嘲笑。 “邓天宇！你又在干嘛？起立！”讲台上的数老突然改变 语气朝邓天宇那，眼神还很锐利。 我猜一定是刚才的笑声惹的祸。 邓天宇嘻皮笑脸的站起身还不忘一同拉我下水。 “老师，还有夏之然！” 回头恶狠的邓他好几眼，看他得意的表情真后悔我为什么认识他，还当朋友。 “夏之然起立。”我闭着眼睛挣扎起身，这种在班上起立要承受眾人目光的事，我真的需要极大的勇气。 但偏偏邓天宇让我有过上百次这种经验了。 “之然啊，老师告诉你别跟邓天宇走太近，你看看你都被他带坏了。”数老开始当着全班面前向我囉哩八缩一翻。 “你要就多跟王涛同学一起嘛！真奇怪，你们明明就是一起的怎么水准差那么多。” 前两排的王涛推了眼镜，看得出来他也挺尷尬的。 其实邓天宇也习惯了，他也不只被数老一个人比较过，大家都是论成绩来评断一个人，王涛天生就是读书的料啊，哪能勉强邓天宇跟他比。 “欸，今天放学来我家玩啊。”邓天宇抢走李心嬡餐盘里的鸡翅，他每一次都要这样欺负她。 李心嬡也不是省油的灯，当然也立刻把邓天宇桌上的养乐多一口气喝光，两个人一天下来不知道上演多少次这种戏码。 “我不去了，我晚上还有补习。” “我知道，课业比兄弟重要嘛。”邓天宇狠酸王涛，谁叫他这个大忙人每次都不参加聚会。 “欸，夏之然你咧？” “我？” “对啊，来我家，跟李心嬡一起啊。” “我有说我要去吗？”李心嬡调皮回了邓天宇，他们两个又开始斗来斗去了 “好啦，心嬡去我就去，心嬡不去我也不去。” “应该是走这里……这边右转好了……” 邓天宇连自己家怎么走都一头雾水，我真的好奇他每天都怎么来上课的。 “喂，邓天宇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家在哪啊？”李心嬡问。 “我知道啦！快到了啦。” 真的走到他家之后才发现，他不知道路也是情有可原。 “天宇你回来了啊。” “嗯，桥叔爸在家吗？”邓天宇走在前面跟身穿西装的中年男子对话。 “不在，老爷出门办事了。不过夫人在，在厨房烤蛋糕。” 正门口上闪烁的水晶装饰，它的光芒都快把我们给闪瞎了，光一个大门就足够买的起我跟李心嬡家了吧。 “阿姨好。”进门恰巧就碰上邓天宇他阿姨端着热气腾腾的戚风蛋糕。 只是邓天宇连声招呼都没打，也不管我们，就一个人头也不回的走在前头。 “是天宇的同学呀，欢迎欢迎。” “需不需要喝点什么，阿姨给你们倒杯果汁。” “不用了，他们不渴。”邓天宇直接就替我们回话，他不晓得有没有看见他阿姨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 上一次学校恳请会都快结束了才看见他阿姨踩着红色高跟出现，至于他爸，一个影子都没有。 “邓天宇，你妈来了欸！”我好心提醒，怕他没注意。 “他不是我妈。” 后来的他一直闷闷不乐的，整个人也从教室消失，最后在学校操场后的水池看见他。 我知道他难过，所以一句话也没说，静静的蹲在他身边。 “我妈过世了。这个女人是我爸再娶的。”邓天宇抱着膝盖，好像想掩盖他不由自主滴下的眼泪。 “我以为我爸很爱我妈，没想到我妈才刚死没多久他就迫不得把外面的女人带回家。” “我有时候甚至希望自己也像我妈那样，消失不见，反正我爸他根本不在乎。”说到后面他忍不住了，只好就任由眼泪及哭声猖狂，我第一次看见邓天宇有够脆弱的一面。 “哇……邓天宇你家也太豪华了吧……”李心嬡到处跑到处走的。 “欸？这个人是你妈妈吗？”李心嬡拿起桌上在角落的一副相框，然后指着里头笑的漂亮的女人。 “心…心嬡！你看…！”赶紧转移话题，在邓天宇脸色还没变之前。 他妈妈跟恳请会那天所发生的事，就成了只有我们俩才知道的事。 手机铃声响起，邓天宇躺在床上接起手机。 “什么？！你在我家门口！？”他突然起身。 “各位各位，告诉你们，王涛说他请了假现在在我家门口！！”邓天宇心急如焚，就开心的衝下楼接王涛。 他们两个国小同学可是比我们认识都还要来的久。 “王涛！”李心嬡大喊站在房门口的王涛。 “你们都说我课业比朋友重要，我当然要反驳啊！”从掛在手上的白色塑胶袋里拿出几瓶饮料，王涛还特别挑了我们各自喜欢的。 “既然大家都在，那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李心嬡兴奋的放下饮料，睁大眼睛看着我们。 “李心嬡你能不能想点好玩的游戏啊？”邓天宇泼了好大一桶冷水。 “好啊，那你别玩，我自己跟之然还有王涛。”李心嬡把自己的饮料摆成倒的姿势，他看起来真的很兴奋。 “我又没说我不玩。”邓天宇默默的坐回原本的位子，他明明也想加入但就爱跟李心嬡斗嘴。 饮料旋转成一个小圈圈，四个人都直盯着它看，就紧张也好奇最终瓶盖会指向谁然后停下。 才第一场，瓶盖狠心的在我面前停止。 “夏之然！！” 看看李心嬡兴奋不已全写脸上，再看看王涛跟邓天宇，他们虽然没像李心嬡那么夸张，但不用说也全写在脸上了。 “我选真心话。”任何人都知道，有邓天宇在，选大冒险根本是啟动自杀模式。 “嗯……王涛，邓天宇，选一个当你未来男朋友…！”李心嬡说完把整个气氛陷入一种尷尬氛围。 先看看王涛，他又露出一尷尬就推眼镜的招牌动作。 再看看邓天宇，他一脸事不关己的尷尬滑手机。 “快点回答喔……”全场只有李心嬡紧抓着我不放，看来这场战役没法从中脱逃了。 “我选单身一辈子。” “不行啦，哪有人这样的！” “好……好啦…！我选邓天宇。”不知道什么原因，我说出来的时候是无心的，就这样无心的说出他名字。 “但！前提是，所有男人都死光了。”还好还有即时说出这句，要不然尷尬氛围又要延续了。 最后一场，瓶盖转向我身旁的李心嬡。 “刚刚的问题再问一次，你选谁？”我承认我私心想知道李心嬡的回答。 原本最投入游戏的人，突然沉闷下来。 “我…当然选王涛啊！他那么优秀，又不像邓天宇…”李心嬡结结巴巴的。 “说什么啊，我也不要你啊。”邓天宇没好气的一旁回答，他们又准备斗起来了。 女孩子的第六感是很准的，更何况李心嬡还是我最好的闺蜜，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刚刚的他在说谎。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平常看她跟邓天宇闹来闹去的，只觉得两个就像小学生一样没什么感觉，但当看穿她内心有邓天宇时，心上怪怪的，好像有刺。 离开邓天宇家之前，我背好书包手拿外套。 “夏之然。”邓天宇房间只剩下我和他。 “干嘛？”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刚刚的真心话。”邓天宇看起来不疾不徐，但捏衣角的样子却露馅了。 “你们在说什么啊？”李心嬡上完厕所回到房间拿书包。 “没什么，邓天宇说下次去你家玩。” “我才不要让他去咧。” 我留下那句话没回答，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说谎还是该承认。 “那我先走啦！” “等下！”走两步的王涛被李心嬡叫回来。 “我们四个人，会是一辈子的朋友吧？”李心嬡突然说起这样的话。 “李心嬡你撞到头啊？”邓天宇说。 “哎呀！你别吵。”李心嬡甩开邓天宇放在他额头上的手。 “那我们约定好，我们四个绝对绝对不可以喜欢上任何一个人。”当他说出那话时，我看着邓天宇，有那一刻觉得我做不到。 “拉勾！” 就这样，我们拉勾盖章达成协议，谁都不可喜欢谁。 而刚刚的真心话是真是假，也不重要了。 #02缘分这东西很奇怪吧 包厢的隔音设备真的很好，不愧是大饭店，品质就是不一样，也因为品质实在太好了，就连我喘气的声音都变得清楚。 “你们好，我是missy派来的代表，想跟贵公司合作讨论设柜。”邓天宇在我面前，他眼神专注害得我说话变得谨慎。 以前那种互相打骂的样子，全变了调，此刻面对的是个看似熟悉却格外陌生的高层上司。 “跟以前一样。”邓天宇两眼依旧看着我。 “邓执行长，你觉得设柜的地方在贵公司的那一层比较好？我认为………” “我突然不想谈了。”他打断我说的。 坐在面对他的椅子上，看见他起身朝我走来，心脏有剧烈跳动的感觉。 我在紧张什么，我也不懂。 “我说，我不想跟你谈公事，怎么办？”他半坐在包厢的餐桌上，弯下腰靠近我。 双眼凝望双眼的距离，近的我看得入神，原来这些年邓天宇好像也变帅了，帅的令我呼吸困难。 撇开视线，按奈不住心脏快慢快慢不协调的跳动，我深怕与邓天宇以这样的距离下去会心脏病的。 “去哪？又想逃走了？”我突然不敢往前，因为12年前我就是因为他逃走的。 他记着当年的事，依然仅记在心。 “我想邓执行长，等你想谈公事的时候我们再聊吧。” 要是知道是邓天宇，我才不管能升经理还董事长，绝对不可能答应nina姐把这工作拦下。 看着自己在厕所镜中的样子，怎么那么无助那么慌张，就因为邓天宇。 把他当成工作不就好了嘛！难道我夏之然到现在29岁了还在因为17岁的初恋乱了思绪？ 这根本不合理啊，当年说是初恋也不是，根本没在一起哪来的恋。 我打开电视，觉得家里还是要有点声音才不容易胡思乱想。 经过一週，设柜的事也跟邓天宇谈得还算和平，他没有再像初次见面那样，这几次都是很专注在公事上，谈完就离开也没多说什么。 反倒是我，突然像吃错药一样，每次他离开心情就突然变得阴沉沉。 “好，今天就先谈到这吧！辛苦你了。”邓天宇站起身拉了黑色西装 “那个！” 他和他特助被我突然出的声，回了头。 “呃…我想说也已经中午了，还是…要不要…一起吃个饭……”说完我就后悔了，这邀约那么突然邓天宇不知道怎么想。 我内心后悔的在吶喊，但他插着口袋偷偷微笑了一下。 “好啊，当然。”邓天宇用温柔的口气回答到。 “那阿坤你先回公司吧。” “蛤？夏小姐不是说一起共进午餐吗？”看来阿坤肚子挺饿的。 “你听不懂「一起」的意思呀？”邓天宇把手搭在阿坤肩上，语气平淡可是像在暗示。 “没关係啦，萧特助可以一起啊。” “好啊！”阿坤兴奋的答应，但回头看见邓天宇的模样只好吞一吞口水，咬牙说他有事先回公司。 牛排煎的香气十足，配上黑胡椒特有的微辣感，这间餐厅是邓天宇私藏的口袋名单。 “诺，给你。”他把他那块牛排切的大小一致，每一块都有细心沾上黑胡椒酱，推到我面前跟我还没开始动作的牛排交换。 “其实我可以自己切。” “你以前最不会用刀叉了。”邓天宇切着原本是我的那块牛排，说着以前的事。 “我现在会了。”我一块也没吃，因为看着邓天宇想着他刚刚回我的。 你知道失联12年再度相遇还一起吃饭的感觉是什么吗，我只能说是很复杂的，有点甜又有点怕。 这顿午餐吃的特别专心，特别安静也特别不特别。 “这些年你找过我吗，夏之然。”我还以为又是像之前一样平静的相处完，但这次邓天宇没这个打算。 “我想过你。”是在心里认真努力想过的那种。 “我没有。”邓天宇说。 “因为我怕，我一想会停不下来。” 听见这样的话，就跟当年的我听见他说喜欢我时，内心鼓舞悸动着，可见，他还是留在我心上。 设柜的事越谈越顺，和邓天宇相处也越来越熟悉，有时认真看着他专注的样子，就跟当年一样，一样能让我微笑。 “之然，我想你跟广告部门一起合作看看能不能请到最近很受欢迎的新生代女星来代言我们的饰品。”nina姐的办公室今天冷气开的特别强，不过他说的新生代女星我真的听都没听过。 “副总，你说的新生代女星是…？” “好像叫annaleo吧！你上网找找看，听说最近很有名很多厂商争先恐后要找他代言呢。” 回到自己办公室，今天的高跟是酒红色的，跟那双被称讚的黑高跟一样，很磨脚。 “annaleo……是模特儿吗……” “之然姐你说annaleo吗！”冯小玲突然出现在办公室，把我吓个失神。 “小玲你怎么没敲门啊！”我拍打自己的胸口，缓和一下弱小的心灵刚刚受到的刺激。 “抱歉啦…之然姐，不过我是想请你能不能陪我到百货公司巡柜啊……”冯小玲说话越来越小声，因为他知道巡柜填表是我最痛恨的事了。 痛恨是因为要跑10几间百货公司，只要有设柜的点我们都要巡，这就算了，还要填表纪录巡柜的状况，这种累人的事照理说不应该由我这个任职7年，现在还是个组长的人来做啊，但偏偏我们资歷2年的冯小玲就算已经巡过上百次了，但每次都还是必定出错。 “我能拒绝吗…”深深叹口气，我无奈看着冯小玲这个麻烦。 “之然姐，你渴吗？我替你买杯咖啡吧！”冯小玲一溜烟就不见了。 趁着冯小玲去买咖啡时，我也四处看看，其实除了巡柜以外真的很少逛百货公司，我脚步放慢的在徜徉的走道上漫游，边走边看，发现这双鞋真特别，这件衣服很好看。 百货公司里播放着轻音乐，适合那些悠间逛街的人听，除非有活动，不然里头真的舒适的很令人放松。 听见前方欢呼热闹滚滚的人群声，我还距离很远但声音大的像是离的很近。 “之然姐！！是annaleo！！”冯小玲端着两杯咖啡从我身边回来。 “去看看。”如果是annaleo那真的很令人好奇，我用平常走路的速度慢慢朝前方热闹的地方走去。 越走越近，他们口中说的annaleo的身形、姿态还有模样更加清晰，在台上的那个新生代女星，他的举手投足都让人觉得很有魅力。 看清他的样子，我停下脚步，大家都说annaleo很漂亮，没错，真的很漂亮。 “之然姐你觉得annaleo漂亮吗？” “嗯，她从以前就很漂亮了。”我看着台上，浮出当年的她和现在的她。 #03缘分这东西很奇怪吧(续) 岁月如梭，光阴还似箭，12年真的久到能改变一个人。 你们全一一以不同的面貌出现在我眼前，一个比一个还耀眼，全都比我耀眼。 但庆幸的是，即使远过那么多年，失联多少个秋冬，我还是能一眼认出你们。 “之然姐，你说我们公司要是请到annaleo的话一定业绩好两三倍。”冯小玲说得对，若是真能让李心嬡替missy的饰品代言，那么销售一定会更上层楼。 如果不是李心嬡，我才不会有所犹豫，一定马上联络，巴不得尽快谈拢，但annaleo确确实实是当年的好朋友，一同爱上同个人的好闺蜜。 穿着制服的时候，李心嬡说“我有点喜欢邓天宇。” 当下面不改色，之后也装作不痛不痒。 我记得我当时只敢在心里回话，我说，我也很喜欢邓天宇。 “在想什么？”周一东在我失神好久后用他的手往我脸上挥一挥。 “没什么，你怎么来了？”回过神，才惊觉这个没大没小的小屁孩怎么跑来我们公司。 “来找你！给你的。”接过周一东手上漂亮典雅的信封袋，封口还有可爱的爱心贴纸。 看了一眼春风满面的周一东，看来谈恋爱真的让人气色什么的都非比寻常。 “不要跟我说，你要娶我们家美达喔。”我故意说出那封信封里真正的涵义。 抽出周一东特地送来还热腾腾的喜帖，打开来正是他和美达的婚纱照片，他一个人就会把版面佔满了，我们美达难得穿的那么美欸。 “我未来的小姨子，请记得来参加你妹妹跟你妹婿的婚礼啊。” “阿！记得，要带伴侣喔。”周一东毫不客气的喝了我刚刚才泡好的三合一咖啡。 “我真好奇我妹怎么会那么想不开。” “欸，说什么啊，好歹我也是追他3年爱他6年了欸。”周一东不服气的回。 其实我很羡慕他们，平平淡淡却又不失甜蜜感。 每天接夏美达上下班，早餐午餐就连偶尔加班的晚餐甚至宵夜，周一东随时都准备好，他啊，标准的马子狗。 “不过我怎么都没听美达还是你跟爸妈说啊？” “我们伟大的之然姐，你都多久没回家了啊？”周一东才没娶到夏美达，就敢对他姐姐那么没礼貌。 “也对。” “回家几天吧，美达还有爸妈都很想你。” 我手撑着看资料一整天而沉重的头，眼睛移开电脑萤幕转到桌上放有一家人照片的木头相框。 有爸、妈还有美达跟我。那张照片是我大学毕业他们来参加典礼时候拍的，当时美达才14岁，结果现在也21岁了，竟然还比我早一步成人妻。 说到这，真好奇周一东是怎么说服我爸让他娶美达的。 墨镜和口罩绝对是出门必备的，若不想在外被认出的话。 李心嬡换下在舞台上光鲜亮丽的衣服跟神情，他现在的打扮只想低调的当普通人。 坐在炸鸡店，李心嬡果真没让任何人认出，包刮我。 “之然姐，我敬你！”公司的年轻小妹妹拿起桌上的啤酒杯一口气乾了。 他这个举动搞得我也尷尬，好像也该回敬一下这些后辈们。 站起身，我身上的蓝色衬衫好像有点皱，不管了，这才不是重点。 “敬我们行销部！你们都全表现得很棒！”每次喝台啤都喝不完一整瓶，不习惯它的苦味，但这次可能开心吧，喝的一滴不剩，还一口气。 炸鸡店吵杂凌乱的声音都是我们这桌发出的，真不好意思其他客人。 刚刚几杯黄汤下肚，我起身走进厕所顺便补补妆。 打开水龙头洗手，贴近洗手台的镜子，转开我最喜欢的蕃茄色口红，大致的补在嘴唇上，专心的却被从隔间走出的李心嬡停下动作。 他压根没发现我，只顾洗手。 不过正当他抬头，往镜中整理头发时，我们眼神交会。 看有将近10秒鐘，从镜子里。 谁先大方出声打招呼都是一个难题，因为我跟他都害怕，怕对方早就遗忘，早就不在乎。 “你是…之然…吗？”好在他没有。 “好久不见，心嬡。” #04友情与爱情 当还没步入社会之前，总是期待快快长大，总是期望未来的生活有多美好，不停幻想自己在社会闯荡的模样。 等到真正在社会上成了大家口中的老鸟了，才又开始回顾过去，不论国中、高中还大学，你能想起的任何一件琐碎的事物，都是唯美的。 高三离毕业只剩半年，可我还是无情的选择离开你们。 “之然你确定要转学吗？”我爸坐在餐桌前认真的询问我。 看着盘里烤的金黄色蒜味麵包，我身上还穿着制服准备出门上学。 “我确定。”前一晚我失眠的想了整晚我该如何面对邓天宇，我又该怎么面对李心嬡。 所以最终，我没有心力去想，我不敢拒绝邓天宇，可我也不能伤害李心嬡啊。 所以逃跑，离开是最简单可行的方法。大家都说逃避是不能解决事情的，那也不全对，至少我躲过12年。 我白色的帆布鞋旁边泛起黄色的污渍，上次明明才洗过的说。 我比平常都还要早到学校，因为想看看这间学校的场景，然后发现到处都有你们的影子。 “夏之然你出来！”我家门外是邓天宇的吼叫声。 原本不想下去的，但后来想想，好像也该跟自己的初恋道别，喔不对，是跟不能喜欢的人道别。 “你在想什么啊！”门一开，邓天宇的眼眶里有泪光。 “我已经决定回乡下陪我奶奶了。” “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干嘛啦，我又不是你的谁，干嘛还要经过你同意啦。”我边笑边说，眼泪差点不小心流出。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原谅我邓天宇，承认喜欢你跟假装讨厌你我全都做不到。 “好，我真后悔认识你。”邓天宇站在我面前说着让我心痛好久的气话。 在他离开不久，我站在家门口不知道多久，眼泪从没停下过。 “我会学着忘记我喜欢你这件事。”他传来的讯息，我没点开，但小窗跳出，一字一句我躲也躲不掉。 我想我们都要学习忘记，更要铭记在心。 朋友才不是说在一起就能在一起的。 乡下的那所高中果然跟都市完全不同，一班仅仅只有20几人，我从没在晚上想起他们，不曾想过，很平常的结交新朋友，也很平常的唸书。 后来大学考上台北的国立学校，总算在准备北上的前一晚，突然害怕起都市。 是怕都市生活还是怕遇见，我想应该是后者。 还好，大学生活没有他们闯进，我们没续前缘。 我坐在租屋处，只开一盏放于茶几上的小檯灯，但我觉得已经够亮了。 看看四周，明明以前住家里还是住乡下时，房间总是凌乱不堪，东西随手丢，可说是被原子弹炸过的样子，但现在书架上的书竟然还按照顏色排好，厨房的锅碗瓢盆摆放的比我妈还整齐。 爸妈不晓得有没有一天到晚斗嘴，我看一定还是跟以往一样，美达肯定受不了。想到这些我突然很想回家一趟。 上班步调紧凑，我已经习惯直接跳过午餐时间的部分，拿起电话打开通讯录，想着现在这个时机打给李心嬡经纪人不知道合不合适。 “喂？请问是乐华娱乐公司吗？” “是的。” “你好我是missy行销部组长，我想找annaleo经纪人，不晓得有没有意愿与我们合作代言。” “好的，我们考虑过后会再回电给你们，谢谢。” 上一次在炸鸡店巧遇，李心嬡看起来没变多少，个性一样活泼。 “这些年还好吗？”他带着口罩与我坐在炸鸡店附近的一间超商。 “嗯，你呢。” “我后来因缘际会下被签进一家经纪公司，顺利出道了。” “恭喜你欸，我记得你以前就一直嚷嚷要当明星。” “是啊，你那时还说我做白日梦呢。”我们相识后没有像邓天宇那样如此尷尬，就像许久不见的朋友一样，无话不谈。 “你，还有跟邓天宇联系吗？”李心嬡问起。 “如果你想找他可以打这支电话。”她把邓天宇的手机号码递给我，原来他们一直都有接触。 只有我啊，当年只有我一声不响的离开。 “其实，我们公司正和邓天宇他们公司合作。” “真的啊，那你们见过了吗？” “嗯，见过了。” “那，你还喜欢他，吗？” 夏日艷阳高照，李心嬡在我转学前一天也问过我那么直接的问题。 “之然，你喜欢邓天宇吧。” “你既然喜欢，为什么不答应他？”李心嬡鼻音泛泪的看着我。 “我不喜欢。” 回到超商门外，我回答李心嬡的问题。 “我没有喜欢过他。”这是我对李心嬡撒了最久的谎。 #05绝对忘不掉的 隔了三个月之久，明明租屋处跟家里离的不远，骑车大概半小时，但忙于工作就很少回家。 就像周一东说的，我都多久没好好看看爸妈了。 把车骑到家里骑楼下，抬头看了5楼的黄灯明亮着，好似能听见妈跟爸坐在沙发讨论电视剧的谈天声。 叮咚！ “夏美达你又忘了带钥匙啊？”还没开门就听见好久没听到的说话声。 我站在门前，期待着妈看到我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夏之然！！”往我身上奋力一抱，妈的马尾还不小心挥到我的脸颊。 笑容满面的妈，在门前兴奋的拉着我的手问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睡好吃好，工作顺不顺利。 “之然！” “爸！”原先在沙发上还翘着二郎腿，听见妈的大嗓门也跳下身衝到门前欢迎我。 从我转学后回到家的机会变少很多，升上大学好不容易北上，但碍于交通方便也都住在学校宿舍，毕业后就进入missy了，也租了现在的房子。 还是家最好。我看着墙壁上掛着美达画的设计图样，他的艺术天份一直都是传奇，在我们家是这样。 因为我跟爸妈可是连画火柴人都有很大的问题。 “美达知道你回来，一定很开心。”妈边整理桌上凌乱的杂物边说。 原本想躲起来给夏美达一个大惊喜，但她动作特别快，我来不及想好要把自己藏在哪里。 “姐！！”他像隻激动的小动物往我这衝上来。 “姐你也消失太久了吧！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但又怕打扰到你，连讯息都不敢传。”夏美达委屈的勾着我的手撒娇说到。 好在明天放假，这么久没好好跟家人们相处，是该把握机会。 “姐，一东跟我求婚了。”我回到原先是我跟美达一起的房间里，听着他起身坐在床前说的。 “我知道，周一东还特地送喜帖来呢。” “原本是我要去，但还有草稿没画完就只能叫一东拿去给你。” “你这样好像很怕我不参加你婚礼一样。”我躺在好久没睡的床，半开玩笑的说。 “当然，你一忙于工作，什么都可以不做耶。” “姐，忘记跟你说，参加我的婚礼可不能单独来喔。”夏美达贼嘻嘻的爬到我床前。 “你跟周一东不愧是准夫妻，连说话都一样。”我笑着回答夏美达，他们这对可爱夫妇。 “姐，我希望你能幸福。”夏美达不知道是说梦话还是什么，让我心口暖暖的。 一大早的就听见周一东在餐桌那跟妈谈天说地的声音，还好我没有起床气，不然他肯定娶不到夏美达。 “欸？之然姐你起床啦？”周一东帮忙摆着碗筷，我越看越觉得应该是他嫁进我们家。 “喂周一东，你现在跑我家跟跑厨房一样勤快嘛。”我用手拿了一颗奶黄包，好久没吃了。 “拜託，我现在早就改口叫「爸」跟「妈」了。”他得意的样子，看来真的深得我妈的心。 “夏美达你管一下你老婆啦。”我故意调侃周一东他这个马子狗。 李心嬡现在住的家比当年邓天宇家的别墅略胜一筹。 她家大的空洞，可能一个人住的关係吧，东西不太多，看起来更加宽敞。 她把冰箱里剩下的生菜沙拉拿出来退冰，打算随便解决待会的早餐。 “喂？” “你说missy的行销部组长？”李心嬡对着电话那头问。 后来的李心嬡把电话掛了，手机画面停留在当年四个人笑的灿烂的照片上。 “看来我们终究要选出答案。”她默默的在空荡的家与自己对话。 回到missy，我今天身穿的黑色风衣是去年百货公司周年庆买到的。 “之然姐，annaleo的经纪人问我们何时能跟他们讨论合作的事。”我原本还在为了早上找不到钥匙而感到心浮气躁，但这个好消息让我的心情瞬间转换。 “真的吗！”我兴奋的衝进办公室回电给李心嬡的经纪人，连时间跟地点都确认完。 “之然，你直接跟我说不就好了嘛。”李心嬡跟经纪人坐在公司的会客室，我端了两杯拿铁在桌上。 “如果是你公司，我一定会代言的嘛。” 我们互相交流意见，诉说着合作的内容，李心嬡什么都很配合，不管是拍摄的时间还是代言的计画，他几乎都没意见。 从他手拿包里传出电话声。 “不好意思之然。” 我点点头示意他接电话，不用管我。 “喂，天宇。”看着腿上资料的我，突然定格。 “我在missy,你要来呀？” 看着李心嬡跟电话那端的邓天宇熟悉的对话，看起来他们很常见面，也看起来这12年邓天宇一点都不孤独。 “之然，你待会跟我还有邓天宇一起吃饭吧！” 李心嬡露着微笑说，我听得却有些黯淡。 但也无所谓，因为当年是我自己自愿先离开的。 “之然你怎么都不吃啊？” “啊？没有啦…”被李心嬡拉回神，才发现自己怎么一直盯着她身旁的邓天宇。 “我跟天宇之间真的是虐缘呢，你没听说吧，我跟他又是唸同一所大学。”李心嬡解释的时候我似乎胸口变得更紧绷了。 “原来是这样呀，真羡慕你们。”我镇定的回答，应该没露出破绽。 “如果你没离开，我们也能一起。”邓天宇看着我。 他每说的句句内容，都是怪罪当年我的转身。 我知道你有多不谅解，但你却不知道当年我跟你一样有多捨不得。 李心嬡的经纪人打电话来找他，餐厅里头没能说的太清楚，他只好先起身到外头解决工作的事。 而我跟邓天宇在李心嬡出去之后，尷尬又彆扭的气氛迟迟僵持不下。 “你应该跟李心嬡在一起了吧！”我提起偽装出来的微笑，很忐忑邓天宇会给我肯定的答案。 他吃着餐盘里的义大利麵，没有回答。 “恭喜啊。”最擅长掩饰自己的我，打起精神来为邓天宇的默认给点祝福。 “你以为我真的做到了？”他放下叉子，俊俏的脸蛋在我对面对着我。 “我没像你那么厉害。”他最后丢下这句话，在李心嬡还没回来之前打算先走。 拉起西装外套，越过我座位，却突然停下。 “忘记喜欢你这件事，隔了12年，还是做不到。” 后来他走，头也不回。 我身子没动但脑子不停转动藏有和他的一切，不管是悲是喜，也包含那句话。 #06最痛的离别 最后一节国文课，放学即将进入尾声，班上一大半的同学早就心不在焉，只有学霸不一样，王涛专注的盯着郭静晓。 其实我们班算起来上国文课是最认真的了，因为国文老师郭静晓长的漂亮说话声又温柔，看看其他科任老师，我们班才不会给任何面子。 “之然你能回答这题问答题吗？”又是邓天宇，每次都是他往我这自造巨大的声响，害得我引起老师注意。 什么问答题啊，我根本不知道上到第几页，所以只能绝望的看着老师苦笑。 “老师，我来吧。”王涛站起来走向黑板，漂亮的在板上写上工整的标准答案。 那一刻，真的觉得王涛是我这辈子的救命恩人。 我手拿刚刚去福利社买的红茶想说报答一下救命恩人刚刚的恩情，但谁知道一溜烟的王涛位子已经空无一人。 我转头看向邓天宇，但他好像也没注意王涛，只顾和李心嬡打闹。 “王涛呢？” “欸？对欸，他又自己一个人先走了啊？”邓天宇被我这么提醒，才发觉。 “他最近怎么了啊，每次都很晚来学校又很早离开。”李心嬡似乎也注意到了。 “该不会他失恋了吧哈哈哈”邓天宇一个小屁孩，不知道关心朋友反而开起玩笑。 看来手上的红茶只能乖乖躺进我书包里了，我穿起外套再重新系好鞋带，然后叫了后面那两位玩的不亦乐呼的小学生。 正在进家门，手机来电就显示我妈的号码。 他说美达发烧住院了。 才8岁的小女孩突然高烧不退，吓得我爸赶紧开车送妈跟美达来医院掛急诊。 听完妈在电话里头说的，我也着急的连家门都没踏进，更别说书包根本没有空放下，就立刻衝去医院。 “美达没事吧？”我跑进病房，看见妈比着手势要我安静点别吵醒退烧没多久的夏美达。 “医生说已经没事了，打完点滴就可以回家了。”爸松了一口气的告诉我，夏美达真是快把全家吓晕了。 我走出病房拿着医药单走去柜台，眼角发现有人跟我穿着一样的衣服，他也连书包都没放下。 后来跟着他的影子，在转角的病房外看见他独自一人。 有气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撑在大腿，脸庞再由双手遮住只露出一半，但我可以很肯定那是王涛没错。 他的肩膀在抖动，眼里不停流出止不住的泪水，他的眼镜也模糊一片，全都是眼泪惹的祸。 我慢慢靠近，越能仔细听清他的啜泣声，如此心酸又揪心。 他哭的专心，没能抬头注意是谁向他走进，是最后我在他面前递的红茶才让他冷静一下。 “这是今天国文课的谢礼，不用客气。”他收下后难为情的想避开我的视线，可能是觉得自己哭的不好看吧。 “没关係，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如果你需要肩膀还是拥抱，我也不会跟别人说。”我说完后，主动将手环在王涛的背上，让他靠在我的肩尽情哭泣。 他从来不那么多话的，所以我静静的等待他随时开口解释。 “对不起，你的衣服。”王涛带上眼镜，他不好意思的看着我肩上那块眼泪造成的泪跡。 “没事啦！回家洗不就好了。”我赶紧安慰王涛。 “你知道这间病房我有多希望我可以不要再走进去，因为我不知道下一次进去我哥还会不会对我笑。”王涛说着说着又哭出声来。 “要是不走进去，你就都看不见哥哥的笑了。”我牵起王涛的手。 “别怕，你哥哥一定很想看到你。” 后来的我们都知道了王涛的事，一起陪他晚上学早下课，邓天宇还带了很多水果来去医院探望王涛哥哥跟他爸爸，李心嬡也是，带了很多漂亮的花束。 偶尔王涛会突然泪下眼泪，但我们很有默契的不过问也不安慰，因为我们知道王涛不想让我们发现。 “你们不用带这些来啦，我们吃不完的。”王涛对着提两三袋礼盒的邓天宇说。 “我是要给叔叔吃的，才不给你咧。”邓天宇故意这么说逗逗好久没笑的王涛。 隔了3天，王涛哥哥的病房成了空房。 他对着空荡的病房上换好的新床单，突然对着我们说。 “谢谢，真的很谢谢。”他真的由衷感谢我们，边哭边说。 邓天宇搭着王涛的背，我们大家都因为王涛，眼眶周围红了一圈。 听说， 王涛的哥哥每天一直在等待王涛，他因为血癌的摧残瘦的不成人形，每天都靠呼吸器维生，但为了王涛跟他爸爸，他很努力的在活着。 这几天他每天都在王涛进病房后给他一个微笑，似乎是在高兴着安慰着要王涛不要悲伤。 但那天是最后一个微笑，再也不用走进病房了，也等不到笑容了。 在车上扶着我昏沉沉的脑袋。 最近贫血的很厉害，好像是因为睡眠的关係吧，果然老了不调理身体不行。 我下了计程车准备走去公司的路上，突然觉得前方所有人事物都迷茫成一片，皱起眉想仔细看也没用。 身体无力的摔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他的声音熟悉可长相没能看清就晕了过去。 “之然！夏之然！”在他喊着我名字没多久，我就失去意识了。 #07想念是停止不了的 呼吸的空气瀰漫一股只有医院会有的特殊味道，我张开眼睛移向左手边穿白袍的男子。 “醒了？”他弯下腰，黑框眼镜里头是双明亮有神的眼睛，藏着许多话的样子。 “都过12年了你怎么还是那么爱逞强啊？”他递了一杯水给挣扎起身的我。 “王…王涛…？”熟悉的眼神跟推眼镜的招牌动作歷歷在目，现在这个披着白袍的医生正是当年我们的大学霸。 “不错嘛！还记得我哈哈。” “你真的当医生啦？” “当然。”兴奋的直接在病房跟这个好久不见的老朋友嘘寒问暖，说起王涛，他身材不知道什么时候变那么好，顏值也是。 “不是吧，夏之然我以前多丑啊？”王涛愤愤不平的笑着说。 在欢笑中重新熟悉的老朋友，我突然在心里感叹着，当时的王涛明明就是个书呆子，怎么一转眼他摇身一变，黑框眼镜突然变得好适合他披上白袍的模样。 “王涛你其实不用特地陪我回公司的，我真的已经休息够了。”肩上的黑色西装外套差点滑落，好在王涛即时为我披上。 “那怎么行，我可不想再看到你昏倒在路上欸。”他开了几个玩笑，我们变走变笑的，看他抽高的身材简直比我高上好几颗头。 路上聊了好多高中时期的点滴，原来他都还记得，关于我们的回忆。 “小心。”脚上的细高跟无情的想害我在踏上阶梯那刻摔跤，但王涛没有犹豫的抓紧我的手及抱紧我的腰。 慌乱的我只能先依靠他紧握的手，这距离离的有点近，有些不知所云。 王涛的眼神聚集在我瞳孔内，相视后我才惊觉自己还在他身上，赶紧起身拍拍裙子。 “谢谢…”我紧张的顺道把长发勾于耳后。 小心一步步的踏上阶梯准备进去忙公事，但missy门口站了让我停下的人。 “天宇？！”王涛走上前去。 “你怎么在这？你跟之然已经联络了啊？” “是啊，我们公司有合作。”邓天宇没有表情的回答王涛。 “没想到，你跟他关係还是那么好。” “没啦，那是因为之然刚刚差点跌倒而已” “是吗，无所谓。”邓天宇那笑容笑的令人讨厌，好像是那种不以为然，随随便便的感觉。 他越过我，没有停下也没有对我说话，但明显的感觉的出他在生气。 生气？生什么气啊，难道是刚刚王涛跟我……？ 在茶水间莫名其妙的为刚刚邓天宇的态度想破头，咖啡的包装袋拿在手上快有10分鐘了，明明平常打开只需要30秒啊。 “之然姐…？”小玲小小声的叫我几下，才发现我自己又脑补到哪去。 “刚刚飞享集团打来说要你去指定的地点跟他谈设柜的事。”冯小玲边接水边对我说。 “指定的地点…？” “嗯，他说已经传讯息过来给你了。” “好，我知道了。” 果真一下子手机马上送来邓天宇传送的通知，我打开讯息看了内容，心里又再度浮出他跟我当年一起的身影。 我们这所学校的鐘声比其他所的都还要来的长，只要能在鐘声打完那刻进到教室都不算迟到，每次邓天宇总是会在最后一刻才不慌不忙的进教室，气的老师也拿他没輒。 但这次邓天宇迟到一整个上午了，他没这样过。 “奇怪，邓天宇怎么还没来学校啊…”王涛端着今天的午餐走来我旁边。 “他该不会翘课吧？”李心嬡在一旁回答。 “不可能，他虽然都在睡觉但不至于翘课。”王涛坐下后露出有点担心的表情。 下午是郭静晓的课，但邓天宇一样没出席，我回头望着我左后方的空位，突然之间担心起这个什么都无关紧要的邓天宇。 放了学，原本李心嬡兴致勃勃的找我去最近很红的一家饮料店，那家我也是期待很久了，从它还没开幕时就嚷嚷的要跟李心嬡一起去，但现在却因为邓天宇让我没心情。 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我整天都在为他烦心。 电话响了那么多通，打了没接，没接再打，但依旧只有语音讯息回答我。 最后我只好凭着对他的了解，骑着自行车大老远的跑到我们曾经一起看星星的那座公园。 看到无精打采的背影，我松了口气，总算找到你了。 我穿的白色帆布鞋，因为是平底的关係，走在路上一点声也没有，所以我能很清楚的发现这个男孩正在悲伤的哭泣。 从那天恳请会后，他好久没有哭的那么伤心，把整座公园都沉沦在他悲伤的氛围里。 “邓天宇。”他缓缓止住啜泣声，转头看着我。 红着眼，脸上掛着泪痕，然后把我抱着。他的心脏跟我的心脏此刻是最近的距离。 “没事吧…”我有些担心在我身上脆弱的他。 “你能拍拍我的背，安慰我吗。”他用着边哭边说的声音在我肩上无助的啜泣着。 缓缓伸起我的手，再慢慢的拍他穿着白色制服的背，忽然之间我也一阵鼻酸，好似能体会他有多难受。 夜晚的公园变得好冷，但显现出的一整片星空，让邓天宇的心情好像好很多，渐渐露出微笑了。 “好美啊。”他叹了口气，眺望整片美丽的夜空。 “夏之然，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猜的。”他笑了笑，继续仰望天空。 “今天是我妈的生日，原本答应过他以后都不会哭的。” “怎么办啊，我好像还是没能做到。”邓天宇无奈的说着，我能看出他有多思念他妈妈。 “那就下一次努力做到，下一次要笑着想起妈妈。” “夏之然。”邓天宇突然靠近我，在昏昏暗暗的光线下。 “能亲你吗”他说完也不给我回答的机会，硬生生的亲上我的唇，偷走我的心。 邓天宇歪着头，他跟我正吸着一样的空气，我握着栏杆的手紧绷的抓的更紧。 当时，我和他都忘记了我们四个人说好的约定。 计程车把我送到邓天宇说的地方就开走了，我望着这个好几年没到过的公园，那个溜滑梯那个盪鞦韆都有我们一同欢乐的痕跡。 我边走进公园，从红色的滑梯回味到有些生锈的鞦韆，再次注意到当时我们留下的标记。 「一辈子当好朋友。」木头柱子上还留着当年邓天宇刻上的字跡，还有我们个个的签名。 我笑了，感触好深，这个公园原本也以为不会再经过了，就像我以为我们不会再相见一样。 “我以为你早就忘的一乾二净。”邓天宇突然出现在我后面，插着口袋。 “邓执行长你想要坐在哪谈合作？旁边的阶梯还是凉亭你看怎么样？还有你觉……” “够了。”邓天宇打断我故作镇定的样子。 “你觉得我约你来真的为了谈公事？” “除了公事，你跟我没别的能说的吗？”他向我靠近，深邃有神的双眼彷彿能看穿我的灵魂。 “我以为你是真的要谈公事。”我紧张的清清喉咙赶紧避开他越来越近的身躯。 我走到当年那盏昏暗的路灯，羞涩的初吻就是在那无预警的发生。 “这些年我来过很多次。”邓天宇在后头说着。 我回头看着他，当年偷偷吻着我的，我喜欢的人。 “每一次来，都是因为你。” “没想到再见到你，却和你那么生疏，反倒王涛，能和你相处的那么好。”他笑着说，但却一点也不开心。 “邓天宇我……” “回去吧。我不想谈公事，也不想听你说了。” 我们当年不欢而散，现在也是，没能好好说上几句话。 看来始终你都不认为我有多痛苦，还以为我离开后能笑着过生活，可是，在乡下的那段日子我早就忘记笑容长怎样了。 我走出公园的那段路好长，是回忆太多还是步调太慢的关係，其实，我有想转过身抱住邓天宇的衝动，但事隔12年，我当年做不到的，如今依旧胆怯。 掩饰感情又胆小的落荒而逃，才让你认为只有你一厢情愿，不怪你，是我懦弱。 既然一直都是那么认为的，那也不需再做任何狡辩。 反正会过去的，任何事情。 #08再次越线的关係 从那变调的17岁后段开始，邓天宇像是变了个人似，不仅每天准时上学，课堂还专心做笔记，许多老师还以为他病了，受了什么打击，但他却没有解释，只说开始想好好读书。 “王涛，你说这题怎么解？”邓天宇拿着作业簿走到王涛旁。 “这题你试试用这样……然后……” “哦~原来如此，不愧是学霸！”邓天宇佩服的说。 看着这几天努力向上的邓天宇，王涛还真是不习惯。 “你什么时候对这些数学题那么有兴趣啊？” “没什么，就想认真一点嘛，不是要考大学了嘛？”他边算边回答着。 “是因为夏之然吗。”王涛从以前就不晓得怎么婉转的说话。 “才不是。他没那么伟大。” 那题数学题邓天宇算了好多遍，用了王涛说的方法却还是每次考试都错，就跟我们一样，曖昧多少次却依旧学不乖。 “执行长，你今天不去missy谈合作的事吗？”阿坤走去邓天宇私人游泳池对着擦头发的他说。 “没空。”停了几拍，发上的水珠滴了几滴。 “执行长你别嫌我多嘴，我知道夏小姐对你来说很不一样。”阿坤跟在邓天宇后说。 “只是你明明就很想人家，干嘛见面时总是像个雕像一样，装什么酷啊。” “我知道夏小姐就是你心里的那位，只有他才能解开你心房，你啊等了12年难道还要再错过吗？” “我自己看着办。”邓天宇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好好听萧特助说的这些。 走进办公室，其他助理在前几分鐘就先开好冷气了。 邓天宇穿着深蓝色西装，走在前头听萧特助报备今天的所有公事行程。 “李心嬡？”推开门把就见李心嬡一身蕾丝洋装坐在里头的沙发上。 “李小姐怎么来了？”萧特助倒了一杯咖啡在李心嬡面前。 “没什么，我有些事情要跟天宇说，阿坤你出去吧。” “是。” “什么事这么突然，怎么不打电话？”邓天宇走到李心嬡身边问到。 李心嬡站起身，贴近邓天宇胸膛，替他调整领带，这么亲近的距离，让邓天宇有点不自在。 “我自己来就好。” “别动。”李心嬡止住邓天宇的手。 “如果是之然，你肯定很开心吧。” “李心嬡你在说什……”李心嬡突如其来的抱紧邓天宇，靠在他的胸膛上。 “她像这样把你抱住了吗？还是你这样抱住他了？” “别闹了！”邓天宇甩开李心嬡环抱住他的双手。 “没什么事，你离开吧。” “你们都是骗子。12年前是，现在也是。”李心嬡离开时的眼泪没有憋成功，硬是落成两行泪水。 missy里的各种上司们都对与飞享集团合作的事很关心，虽然已经讨论出来一些共识了，却迟迟没有做下一步，邓天宇这阵子总是以行程满档的理由避不见面。 “之然，与飞享设柜的事情到底什么时候会结束，上面的人都很关心的。”nina姐脸色着急的询问我。 “我会再跟飞享的执行长尽快确认好讨论的时间，下个星期一定会结束的。” “好，下个星期一定要结束，知道吧？” “是。” 一天下来打了多少通电话给飞享集团，但每次换来的都是说执行长没空，要不然就是再回电。 不管了，总是不能坐以待毙啊，我拿起包包决定自己到飞享集团找邓天宇。 虽然很瀟洒的走出公司开车到飞享集团门口，但想到要见面，就又紧张的想逃避了。 深呼吸之后决定这次一定要赶快解决，只是公事一定没问题的！ “你好，我想请问执行长在吗？” “请问有预约吗？” “啊…是这样的，我是missy行销部组长，要谈合作的事，你帮我问问看他有没有空吧。” “好的，请稍等。” “不好意思，执行长目前不方便。” “是吗，好吧谢谢。”无奈的我都毅然决然的跑来这里，还做了多少心里准备，连第一句话要说什么都心里彩排多次了，却一次也没派上用场。 只剩两天就要下个星期了，想要结束还真难啊。 我失落的走出他们集团，低头看着脚上的高跟鞋放空。 “不是要见我吗。”突然出现的浑厚嗓音促使我抬头。 是邓天宇一身西装亮相，帅气挺拔的站在我面前。 霎那间开不了口，心脏也在那几秒鐘变得不寻常。 “邓…邓执行长…方便跟你谈谈设柜的事吗？” “上车。”邓天宇走去停在门口的一台黑色宾士，转过头向我示意。 “要谈公事的话就上车吧。” 分开整整12年，好多事情都需要一一解释，但我实在没什么立场去关心他。 邓天宇走在我前头，才发现原来他的身子有那么高，他的背影有那么迷人。 “这是你家吗…”我东张西望小小声的探索他的新家。 “我大学毕业没多久就搬来这里了。” 这里大的像座花园一样，能够想像住在这里会是一件多令人羡慕的事。 “饿了吧？等我一下。” “没关………”还没说完话，就看见邓天宇打开冰箱了。 趁着他在忙，我到处走走看看，他的家这么大，东西也不多，空荡荡的，灰白相间的墙壁搭配工业风格的家具略显的有些寂寞。 客厅茶几旁的小柜子里摆放各种小收藏品，以前的邓天宇就爱收集各种小东西，看来这样的习惯长大了依旧没改变。 只是在那眾多收藏品中，藏着我们的照片。 看着那张照片，眼眶突然湿润的不能控制，我挽着他的手，他笑的灿烂美好，什么时候再经歷12年之后全变调了。 朝我侧面走来的邓天宇貌似看见我有些明显的小泪滴。 “这张照片本来要丢了。” “毕竟都12年了，我一个大男人为了一个女人等了12年也太不值得。”邓天宇在我背后说。 “对不起，害你难受了。”我听得见他内心多难过，也听得见我自己多愧疚。 “吃饭吧，我做好了。”邓天宇撇开话题，他深怕再说下去我们又会不欢而散。 餐桌上的番茄虾仁义大利麵看起来美味可口，看不出来当年那个小痞子竟然不仅事业成功，手艺也那么行。 “吃吃看，虾子都帮你剥好了。”他坐在我对面，隔着长桌。 浅浅一笑，我拿起餐桌上的叉子迫不及待品嚐难得一见邓天宇下厨的料理。 “设柜的事情剩下哪些部分？” “呃…还有楼层跟设柜点以及人事的部分还没好。”我赶紧吞一吞口中的食物，着急的回答。 “好，那……”话没说完全，邓天宇突然噗哧一笑，把我搞得一头雾水。 他越过那目测有150公分的餐桌，走到我身旁蹲下，抽了几张卫生纸，缓缓向我身子移动。 越靠越近，越能发现自己在紧张，又好像在期待什么，仿佛高中为他献上初吻时的心境又重新上演。 “怎么吃的。”他傻笑的替愣住的我擦去嘴角的番茄酱汁，我压根没理会他说的，只是不停盯着温暖的他久久无法自拔。 回过头来，把正事讨论清楚才是重点，在餐桌上，邓天宇比以往都还要来的认真，看他专注着我们合作的事，再看看盘里的义大利麵，忽然明白，这一切好像他都是为了我而做。 “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你在missy工作了。”邓天宇话锋一转。 “知道以后，很犹豫要不要找你们公司合作，我怕，害怕你早忘得一乾二净，却也期待重逢你，想看见一直住在我这里的人。”他摸着自己的心脏处那样告诉我。 “只想问你。”邓天宇语毕，双眼朝我看得仔细。 “高中时你喜欢我吗。” 那么赤裸的话朝我命中，怎么办，我可是到现在都还把你放在心上啊。 手中的叉子来来回回在餐巾上摩擦，脑海不断想着怎么回答邓天宇。 “现在就别说高中了吧。”我尷尬笑的带过，但邓天宇可没想让我蒙混过关。 “好，不说高中。那，现在？”邓天宇站起身向我弯下腰，脸贴近我的距离，手和颈部的肌肤因为紧张而蠢蠢欲动。 “现在亲你，可以吗？”他看着我，满满的情感躲在眼里。 “我好想你。”我用这句话回答他，默认了他的行为，允许他的唇堵上我的嘴，捧起我的心还有人。 一刻都不曾遗忘，原来爱你这事我和你一样，依然捨不得忘怀。 离开他家之前，我一个人在客厅穿好外套，拨弄发尾，然后馀光看见墙上留着李心嬡的字跡。 「为你准备的三明治记得吃，别饿着了，知道吗。」纸条就贴在墙上，不遮不掩，像极了一对小夫妻。 “我送你吧。” “不必了。”不知道哪边不对劲，浑身都变得不舒服，特别是对邓天宇。 他也被我的样子吓到了，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话给我。 “之然。”邓天宇有些出力的拉着我左手腕。 我到底在干嘛，一下情不自禁都忘了 忘了最多只能是朋友 忘了不能接吻，忘了我们不能在一起。 “心嬡好像真的蛮照顾你的，她从以前就很喜欢你了。”我强忍内心，故作大方的说着，希望鼻酸的说话声没露出破绽。 “刚才全忘掉吧，不管是高中还是现在，我都不曾让自己对你动心。”说的瀟洒，但每字每句却颤抖的心虚。 回避邓天宇拉住的手，也回避他看我的视线，顺便回避自己此刻像刀割般的心灵。 #09 全都变调 事业刚起步就一路顺遂，李心嬡还真是有明星架式，一身黑色蕾丝贴身洋装，瞬间女人味十足。 “annaleo请问你平常都只拍拍广告和杂志，许多厂商都期盼能与你合作但你都回绝了，为什么这次会答应missy代言饰品呢？”各个镜头毫不保留的投射在李心嬡身上，全场的媒体朋友都在等她的回答。 说实话，还不是因为是夏之然。 再说实话，我真想告诉夏之然，现在的我比她耀眼。 “我高中时的好闺蜜在missy任职很久了，加上他们家的饰品一直都是我的爱用品牌，当然要支持囉！”李心嬡不慌不忙的露着微笑回答。 “闺蜜？一直都有联络吗？” 李心嬡笑了笑。 “想我不管多久没见，他都会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走下台，剩一群工作人员连忙挡下还有千百个回答不完的问题。 李心嬡剩下背影面对摄影镜头，只有他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专用的休息室里只剩下李心嬡一个人，脱掉高跟，站立于全身镜前，面对镜中的自己，紧握手上那款新色口红。 我能迷倒所有人，我能让所有人为我鼓掌，能使所有镁光灯只聚光在我身上，可，你呢。 当年的你们都没说，可我感觉得到，也听得到，还一清二楚。 距离下次段考只剩下不到两个星期，王涛那个书呆子当然每天不是图书馆就是补习班的。 反之邓天宇，好像都不关他的事一样，什么考试成绩的他从没在乎过。 “这题不是这样吗……”我坐在位子上眉头深锁，这道三角函数我算了千百遍，可是永远跟后面的解答不一样。 困惑的我拖着腮膀子，人快被这万恶的数学题搞到崩溃。 “这边应该是这样。”王涛朝我靠近，就坐在我旁边的位子，他的衬衫贴在我的手肘上，他说话的声音在我耳朵盘旋。 青少年时期，和男孩子靠那么近，总是害羞的提不起脸，即便和他是多好的朋友。 “这样会了吗？”王涛温柔的问我，我看着他写在纸本上那细小好看的数字，其实怎么解题还是不知道，顿时也被迷住了，就随随便便点头。 “喉~~~王涛跟夏之然谈恋爱！”班上总有几个捣蛋鬼，老是爱捕风捉影的。 “喉~~王涛原来你也不是只会读书嘛！哈哈哈”三两个男同学闹得我跟王涛尷尬也不是，阻止也没輒，解释也没人听。 “难怪这几天王涛跟之然每次都单独去图书馆，原来不单纯喔哈哈哈”几个男生闹着就算了，连李心嬡都跟真的一样，说的好像我们在一起。 “欸天宇，你知道你兄弟喜欢谁吗？”邓天宇刚进教室就被其他同学逼着加入话题。 “王涛只喜欢唸书啦～” “王涛喜欢夏之然啦！”大家嘻嘻哈哈的乱传谣言，照理邓天宇也会一併加入，他也是班上数一数二的调皮捣蛋鬼，可这次他动也不动，看着我。 什么话也没说，什么动作也没动，就静静看着我，像似等着我对他解释一样。 “别闹了。我们都只是朋友而已。”他走回位置上，打开下节英文课的课本就趴在桌上，一如往常。 离段考剩不久日子，想要好好抱着佛脚当然也要好好投靠学霸啊，所以这几天我老是跟着王涛到图书馆，他也不厌其烦的教会我很多数学题，可能因为跟他走的比较近就被误会了吧。 刚好王涛和我个性也像，遇到误会能解释就解释，要是有理说不清的情况下，就也懒得多作说明了。 王涛收拾好书包站在教室门口等我一同走去图书馆，转头看看邓天宇把一本国文一本数学又自然的教科书放到书包里，我还以为自己看错还是他被附身了一样，什么时候突然在意起那些科目了啊。 “你在干嘛…？”我忍不住问了邓天宇的诡异举动。 “收书包啊，不是要去图书馆。” “………蛤…？？”我听都没听错吧，放牛班学生说图书馆三个字出来。 “干嘛？图书馆有说我邓天宇不准去吗？”他边收边理直气壮的回答我，我惊讶的表情还没办法回神。 “夏之然你不走图书馆要没位置囉。”实在难以置信，邓天宇喊着要我快点去图书馆，更难以接受的是他竟然带着一大堆他连翻都没翻过的书去。 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啦，才刚找到位置，都还没坐热，邓天宇已经不知道遇周公几回了。 他就坐在我对面，睡得香甜，模样让人哭笑不得。 里面安静的能听见其他人的呼吸声，还有其他学生的翻书声及写字声。 起初还能专注的在课本上，但每当一抬头对上邓天宇熟睡的脸庞，突然也能看的出神。 喜欢静静听着他身上听不见的细胞流动声，喜欢傻傻看着他永远看不腻的五官，然后偷偷在心里爱着。 邓天宇这个老师眼中的麻烦人物，我们的好朋友，我爱上的人。 “王涛…这题答案不是这样吗…”我用气音小声打扰一旁认真出神的王涛。 他注意到后朝我靠前，手交叉在我右手臂上方，看着我困惑的那道数学题。 “喂…王涛！我…这题不会！”邓天宇突然用尽全力的大喊王涛的名字，还指着不知道从何时摊开来的考卷。 全部身在图书馆的人，不论学生还老师都往我们这看，全都是因为刚刚邓天宇不晓得故意还是忘记的控制音量。 “你小声点啦…”王涛不太好意思的尷尬推眼镜。 邓天宇左看看右看看的，发觉到眾人眼光之后才自觉丢脸起来。 都怪他，王涛还没教会我那道数学题。 后来的每次，邓天宇总是爱跟着我们到图书馆，就连跟到最后，变成李心嬡也一同加入。 更奇怪的事，只要我问王涛功课，邓天宇就会突然发出噪音或者突然故意插话打断，真不知道他存什么心。 “欸夏之然，你国文厉害你教我这个。”邓天宇小小声移到我旁边原本空着的座位。 看他一脸认真的问，本想泼他冷水调侃一下的，但还是接过他手里的作业本。 “这题的话要选这个，因为……”他撑着头，离我不算近，但却使我连话的说不清。 明明说要认真拼考试的，却又因为你，搞得我心神不寧。 黑色发丝用黑色发圈盘起，不整齐不乾净却凌乱的自然好看，夏之然耳朵周围垂落绑不起的小细发，衬着他安然熟睡的脸庞，整个世界都安静了，邓天宇这样认为。 看了好久，情不自禁。 邓天宇缓缓伸出右手，靠近的拨弄位于耳朵周围的发丝，然后变成偷偷轻触夏之然稚嫩的脸颊。 他睡着的时候，她看着他，悸动。 她睡着的时候，他为着她，心动。 不是朋友，一定不只朋友，他们两心里都不想把对方当朋友，可是事与愿违。 已经说好只能是朋友了。 李心嬡坐在偌大的客厅里，他没开灯，手里拿着红酒杯，里头只剩下一口。 他想起当时回到图书馆，撞见他们演着小情小爱的模样，最后一口红酒跟那幕，嚥不下。 missy一大早就一大堆人忙进忙出，说是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来了一堆媒体。 nina姐像发了疯似的打了将近有50通电话给我，不过正好在外头与厂商谈行销，没能马上接上。 “喂副总，什么事这么紧急？”我边走去开车门边问。 “上节目？！”车门刚要打开没错，但nina姐从电话那头说的话，让我实在太震惊。 “annaleo经纪人说想邀请你去上节目，因为之前採访有提到你和他是很好的高中朋友，想做一个专访。”nina姐欣喜若狂的说着，但我却没有任何兴奋感。 “annaleo说连飞享集团的执行长也是你们的高中朋友，也会一起上节目谈谈你们高中生活呢！”我知道，我知道李心嬡在想什么。 坐在驾驶座深呼吸，是该像她一样，勇敢一点了。 #10假装不了的。 邓天宇的办公室跟他家一样，极为简单的工作桌以及书柜，风格也 是走工业风，和他现在一样，冷漠平淡。 "那个.......老闆你听心嬡小姐说了吗?"阿坤一副为难的样子站在专心看资料的邓天宇旁。 "说吧，什么事?" "电视台说希望你能和心嬡小姐一起上节目。"阿坤吞吞吐吐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收到李心嬡的邀请，但邓天宇却是一盖拒绝，他知道李心嬡老是对外宣称自己跟他的关係曖昧，好让大家误会就乾脆水道成渠。 "我说过了，我不会去。"什么表情也没有，说话语气也冰冷到不行。" "但，听说这次也邀请了之然小姐。" 原本眉头深锁的邓天宇，好像听见了关键字一样，分心的停下手边的动作及思考，仅是盯着资料似乎犹豫什么。 "他到底想干嘛......"邓天宇担心起来，嘴上碎念着。 电视台好像真的就是明星艺人那种光鲜亮丽，漂漂亮亮的人才该来的地方。 看着那些什么话也不用说，只要站在那就是焦点的明星们，我还真是觉得有些自卑。 一深黑色套装，一双黑色高跟鞋，你说我这样的搭配，不说还以为是工作人员吧。 "是夏小姐吗?"离我不远处是李心嬡的经纪人。 我点点头就朝他走过去，他带我到李心嬡专属的休息室，里面应有尽有，也都比我在missy的办公室大上好几倍。 四处张望，刚好看见从更衣间走出来的李心嬡。 她穿得好好看，红色的上衣有着荷叶边做修饰，黑色高腰蕾丝裙只到膝盖上方一点，刚好能露出白皙纤细的双腿。 "之然你来啦!"他笑着朝我走来，那对镶鑽的鑽石耳环好刺眼。 "你要不要换套衣服啊?我这边还有很多衣服，你身材那么好，穿起来一定也都很好看。" "不用了啦....我比较习惯穿这样的衣服，待会也还要工作，换了也麻烦。"有些尷尬地拒绝了李心嬡，我也知道即使自己换上多漂亮的衣服，站在她身旁还不就是个路人甲。 "真的很谢谢你耶，肯来上节目。" "要是你不来，天宇一定也不会来的，说起来还真的要好好谢谢你，都是因为你的面子呢!"李心嬡笑容满面地对着我开玩笑，那听不出来是玩笑的玩笑话。 "今天节目真的很荣幸邀请到anna的好朋友以及一直不曾露面的飞享集团执行长，哇~看来邓执行长真的很重视我们anna呢!"节目开拍没多久，主持人就滔滔不绝地作开场白。 他兴奋地想炒热此刻的气氛，我只能傻傻配合的尷尬微笑，不过邓天宇却一脸严肃，丝毫不给李心嬡还是主持人任何面子。 "anna以前高中的模样就这么漂亮了，可见一定是很多人暗恋的对象齁~邓执行长......老实说你以前是不是也有偷偷喜欢过李心嬡呀?" 我明白主持人一定是要自造一些话题来增加节目精采度，不过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一问就问到多么敏感的话题。 邓天宇听完主持人的话，却迟迟没有作回应，彷彿空气凝结。 后来他突然抬头看向我。 "没有。"邓天宇说话了，他的回答让李心嬡笑容垮下，撞见场面如此不堪，主持人只好在一旁不停打圆场，找台阶。 他说出没有的时候。老实说，我内心松下一口气。 节目尾声由李心嬡这个当红女明星再多说几句话。 "我真的很开心天宇还有之然愿意为了我来上节目，其实他们都是很低调的人。"李心嬡继续说。 "还有阿，刚刚天宇回答得不够清楚，我来帮他回答吧。" "天宇说没有喜欢过我那是因为当年我们有过约定的，我们约定要当一辈子朋友一直到现在。" "你说是吧?之然。"李心嬡没有说错，当年是这么约定的。 "我想，你们都不会反悔的。"最后一句，听的刺进心里。 因为当年就是我和邓天宇毁了所有，毁了不打紧，我还不负责任的逃跑。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紧张的缘故，平常穿着在怎么高的高跟鞋都能健步如飞，可这次是怎么着，一出摄影棚就硬生生被自己给绊倒。 邓天宇原本走的很快，似乎是对这趟录影行程感到浪费时间。 "之然你没事吧?'李心嬡撞见我那么丢脸的坐在地上，赶快上前关心几句。 "我没......."这次想逞强也没用了，脚踝硬是红一整片，完全站不起身。 我满脑子的只想靠着意志力起来，要不然继续丢脸的坐在那也不是办法。 "之然我请工作人员带你去医院吧!" "没关係心嬡，我可......欸...你干嘛..."邓天宇什么时候突然回来，连个声音也没有，就这么把我抱起身，悬在半空。 离他之间的距离好近，他那张脸，每个表情每个瞬间，我被他抱起的能看得更加清楚。 我发现，我真的好喜欢他，喜欢的想假装听不见那颗疯狂心脏。 "邓天宇你放我下去，我没事。"赶紧抽离，我小小声在他身上难为情的说。 他压根不理，直接忽略我说话的声音，不管我怎么恳求他。 "拜託.....你先放我....." 终于受不了，在距离他车子不远的地方突然把我放下，脸色严肃的把我搞得语塞。 "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我把你放在这里就一走了之?"邓天宇突然大声说话，他露出跟当时看见我和王涛站在一起时一样的表情。 "够了没?你要我把你当成陌生人一样，要我不要喜欢你，要我忘记你，你凭什么!"他越说越激动，我被震的迟迟看着他，回不了话。 "怎么现在就连扭伤了，把我当成单纯的好心人都不可以吗?" "夏之然，我拜託你，你想要继续假装你不喜欢我那是你的事，但我不想这样做，我也做不来。"邓天宇继续说，而我只能呆呆望着他双眼。 "我警告你，我再把你抱起来的时候，你要是再吵着要我把你放下，那我会直接亲下去赌上你的嘴，让你想假装也假装不了。" 我还真的只能任由邓天宇继续这样把我抱上怀里，他刚才说的字字句句都说中我内心。 确实，我是装出来的，还骗得辛苦，好几次都差点骗不了自己。 我喜欢你，从高中到现在，从离别到再次相识。 邓天宇黑色的宾士我这是第二次坐上。 在被他抱进副驾驶座及走到车子旁的那段时间，我看似安静的冷静，但脑海和双眼却一点都不如此，全激动地看着他想着他。 "别动。"开着车门，他蹲下双手温柔扶起我受伤的脚，轻轻拉开我的裤管。 我从上看着为我担心的这个人，顿时全忘了脚上的伤，好像心跟人都痊癒了。 "以后别穿那么高的高跟鞋，又危险又磨脚。"他轻柔的看着我扭伤的脚踝不说，连前几次因为磨脚而留下的伤口痕跡他都察觉了。 说他变了，也不对。说没变也说不过去。 当年弯下腰替我贴ok蹦和绑鞋带，如今依旧为我。 而当年与如今我也依旧，依旧为他鼓动着。 我这个人，要我读书可以，要考试我也行，作业多也都没关係，可是跟体育有关的我真的一点都不擅长。 每次一遇上校庆，我就笑不出来，像我这种体育白痴，跑大队接力根本是扯班上后腿阿。 都还没开始跑就穷紧张了，顺道一提，我只要是比赛就容易出意外，像是跌倒。就像国小有一次替班上参赛，就在奔向终点的前一刻摔个狗吃屎，直接变成全场焦点。 “别担心，你就算慢慢跑也不会有人怪你的。”王涛看出我面有难色，忐忑不安的表情，上前来安慰我几句。 我抬头见他双手撑着膝盖，弯着腰带着笑容与我对话，突然觉得他也不是只会读书，让人暖心的方面也做的很足。 “老师！我能排在夏之然前面吗？”蹲在第二排的邓天宇突然起身。 “老师，那我排在之然后面吧！”连我身旁的王涛也都突然这么出声。 他们俩搞什么啊，一个前一个后的，还真像我贴身护卫。 原本还很不解他们这么做的原因，直到比赛那天才知道，原来他们早就计画好了。 邓天宇和王涛都是班上数一数二的飞毛腿，他们不是第一棒就是最后一棒，而这次故意的排在我前后，就是为了我。 明明能不费任何力气的超越其他班级，但邓天宇却故意放慢速度，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是为了不让别人觉得是我拖累了大家，所幸自己先放慢脚步。 不过他也盘算好了，我交棒给王涛之后一样又能超前其他班，所以根本没差，不仅不会让我愧疚，还能一样维持班上以往的水准。 心头暖暖的，嘴上还有藏不住的微笑，好谢谢他们而且顿时很庆幸自己能有他们。 校庆当天，我们班拿着优胜的锦旗高举吶喊着，大家嘴上都说随便比，但看那乐得，根本摆明了就是超在意这场比赛啊。 比赛结束，本来要和同学一起回教室拿背包准备离开学校，却在操场边被邓天宇拉住手腕。 他看着我左边膝盖，我这才发现自己什么时候多了这伤口。 不过只是轻微皮肉伤，而且一点都不痛。 “这个没关係啦，我回家擦一擦就好。”邓天宇真的很爱无视我的说话声，就算再跟他讲几次，他还是硬拉着我到走廊的小台阶上。 “坐下。” “这真的没什么啦”奇怪了，就真的不是多严重的伤，他还以为我皮开肉绽了不成啊。 邓天宇就像已经为我准备好了一样，在口袋里拿出ok蹦，他蹲在我前方的石灰地，专注的拆开ok蹦的拆封，直盯我左膝盖。 “女生不适合留疤，知道吗。”细心的贴上还顾及到每一处是否有贴整，但又怕我疼，所以动作轻柔的一点都不粗辱。 我一直看着他，然后心脏也一直跳，我明白自己为何如此不平静，全都是眼前这个人害得。 “鞋带应该这样绑，这样不容易松。”邓天宇总能注意到好多连我自己都没发现的，像是擦伤，像是鞋带。 第一次有男生替我绑鞋带，你说我这少女心，这心里头的小鹿能不撞死吗。 “谢谢。”最后红着脸和他道谢，因为要是不说话，我们俩都会被氛围里的荷尔蒙给弄的心非意乱。 一直没法告诉你，后来就算我转学离开你，但只要穿着那双泛黄的帆布鞋，就能想起你。 好几次鞋带松了，却迟迟没赶快绑好，因为得先处理你跑来我记忆里的那些，美好却又痛心的回忆。 #11一直住在我心里的你 “脚没事吧？”我坐在病房门口外的椅子上，见王涛端着一杯水走来。 “唉，一下晕倒一下摔倒的，你最近是不是运势很差？”他边笑边坐在我旁边。 “我都够倒霉了，你还取笑我。”明明高中的时候他人还挺好的啊。 “好啦！闹你的，不过这次天宇没陪你来？” “我自己能来就来，哪需要他陪。”我一下子就回答王涛所说的，不过他一脸不以为然。 从扭伤当天开始至现在也有将近一星期，每天邓天宇都开车到missy楼下，然后一点机会也不给我，就硬生生把我抓进他车里，开去医院。 路途上总是尷尬的没人说话，我也不敢直盯他专注的开车，只能就不停东张西望，时不时清清喉咙，看看远方假装从容。 他总是在我下车前一秒就开好车门，然后温暖厚实的手掌支撑我的手臂，嘴里再温柔的喊着几声小心。 突然觉得受这点伤，挺幸福的。 “你不知道吧，天宇这12年没交过女朋友。”王涛趁着空班时段继续跟我聊聊天。 “即使有不错的女生喜欢他，但好像就是无法走进他心里，好像被封印住了，任何人都解不开。”王涛继续说。 “心嬡呢…？我看他们关係很好的样子。”我唯唯诺诺的吐出心里话。 王涛皱了几下眉，又再度推了推眼镜。 “我知道李心嬡很喜欢天宇，但天宇好像对他没别的意思。” “不过他们大学正好也读一起，你也不是不知道李心嬡，她喜欢的她一定会非常主动。”王涛接着说。 是啊，高中又接连大学，人家感情硬是多了我好几年，我哪敢在这计较什么。 “别装啦，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天宇有多在乎你。”我听着王涛说的那些，心里顿时多了很多情绪。 “你转学之后，他发了疯的认真读书，我猜他就想上间好学校，期待能与你再次相遇。” “虽然大学没有一起，但老天爷还是让你们相遇，让我们四个又能联系彼此了。”王涛笑着看着我。 “王涛，我不喜欢邓天宇。”王涛被我的样子给一愣。 “我们只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就像跟你们一样。”说的简单，但假装的有够辛苦。 不过至少现在邓天宇不在，说谎时还能比较不紧张。 王涛站起身拉了几下他的医生白袍，手上那杯他喝过的开水突然递给我。 “也好，反正我也比邓天宇那傢伙伟大，我赚的钱也不少他多少，要不你考虑我好了哈哈哈。”王涛嘻皮笑脸的开着玩笑，想拉回原本轻松的气氛。 跟他相处很自在，不用多说太多就能知道我想表达什么。他不会多问，也不会多说，好似他早知道当年我离开的原因是什么，还有我突然像发神经跟他解释起我跟邓天宇的关係。 嗯，他都知道。 一个和我相像，懂我的人。 missy终于如期在飞享百货里设柜开幕了，果然是台北市最大最有规模的百货公司，人潮满满，才刚开幕三天不到，销售量就有惊人纪录。 nina姐欣喜若狂的跑来我的办公室，连敲门都直接省略了。 “啊副总你找我，我过去就好了你怎么跑来啦…”赶紧起身，偷偷的把刚刚脱掉的高跟穿上。 “之然谢谢你欸，把跟飞享集团设柜的事处理的那么好。”nina姐不愧是副总，穿着永远都那么流行时髦。 “不会啦，应该的。” “这样吧，你邀邓执行长一起，我请他跟你吃顿饭。”我说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三不五时就又要和邓天宇搭上边。 “副总，邓执行长应该忙于工………”都忘了，nina姐也是一个爱忽略我说话的人。 他说定了就是这样，我根本没任何机会拒绝。 坐在办公室里头，突然一阵刺痛感，才发现自己脚又被这双磨脚的黑高跟弄的好大一个伤口。 “之然姐~”不知从哪处进来我办公室的冯小铃，扭扭捏捏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没好事要拜託。 “说吧，要我陪你巡柜是吧！”我无奈的拨几下头发看着这个麻烦鬼。 “之然姐这次只要去飞享百货公司确认行销企划跟活动执行时间，其他巡柜的事我都做好了！”听到不用巡柜还真是松了口气，要不然我都开始担心起我的小腿肌了。 不得不说，飞享集团是我看过最有规模的百货公司，论环境论气氛还是论服务，总是做到最好，怪不得人潮老是源源不断，我们missy设柜在这业绩直接翻倍，看看nina姐每天笑的多无忧。 原本想跟上冯小铃的，但右脚踝的磨破伤越来越严重，疼痛感也增强许多，只能走慢点才能多少忍耐下去。 “之然姐，我们上次开会讨论出的活动企划打算这个月的14号举办，你觉得怎么样？”冯小铃手上拿着企划书说。 “这次的活动主要是针对情侣来主打的，14号刚好也算是这个月的情人节，我觉得不错。” “活动方面尽量邀请情侣做互动，多增加与客人的接触，这样子才能了解每个消费者的喜好来提出搭配建议。” “之然姐，我们有提供上台者优胜的精美小礼物，是这个月主打的新品。”冯小铃手拿是这个月公司新出的秋冬系列饰品。 我点了点头，同意也认真的听着冯小铃刚刚报告的那些内容。 “那时间的话确认一下大概是…………” “啊…邓执行长好！”冯小铃突然朝我身后这样一喊，打岔我刚刚还没说完的那些。 他一脸严肃有礼，像是看见大人物一般，不过也对，遇到的可是这间百货公司的重要人物。 邓天宇走到我身旁，顺势环顾一圈missy，他手插口袋，黑色西装上的领带有些微歪，却不失他的魅力。 “脚没事了？”最后他看着我，问道。 “没…没事了…”只不过是简单的问候却回答的战战兢兢。 “那你们跟我们到贵宾室吧，有些公事需要找你们谈，正好也在这碰上你们。”邓天宇说完就示意要萧特助指引我们。 黑色高跟真的越来越穿不住，那磨破的伤口因为逞强隐忍的关係扩散的更大，痛的我脸色难看，想装没事也难。 趁着大家没注意，我赶紧脱掉高跟放松一下才发现伤口处被磨的好深，红一整片，简直不只磨破皮了。 “阿坤，你带冯小姐先上去。”邓天宇向萧特助说完之后就无声的走来我身旁。 蹲在我受伤的右脚一边，皱着眉头。 “我看。”他只说了这两个字，然后温热的手掌紧抓着我的脚踝。 “应该还好，我待会买个ok蹦贴着就行了。”有些难为情，在大庭广眾之下，还在邓天宇面前。 “过来，鞋子给我。”他抢走我手上的单隻高跟，然后逼迫我也脱下另外一隻，邓天宇左手拎着我的尖头高跟，右手拉着我手。 他走在我前头，而我光着脚，跟着他的步伐，凝望他的样子。 把我带到一间鞋店后就要求我坐在里头沙发上，还命令我要我等着。 我眼神全都只聚集在邓天宇的背影里，磨损的疼痛感也在看着他之后减缓不少，他可能真的有魔力吧，既让我心烦却又心动的魔力。 邓天宇拿着手上的那双白色平底帆布鞋，就这么蹲在我面前，调整鞋带后帮我穿上。 “我自己来就好。”当然不好意思要人家帮我穿鞋子嘛，所以赶紧尷尬的拒绝。 但邓天宇永远总是忽略我说的那些，他没想放开我脚的意思，还不知道从哪跑出的ok蹦，他也细心的为我贴上。 “忍耐一下。”我刺痛的发出一点微小的声音，使邓天宇变得更加温柔，看着他朝我伤口吹气的样子，他蹲下为我的样子，心中不平静的非比寻常。 “下次穿布鞋再巡柜。”他一边替我套上他挑的运动鞋，一边说着。 “哪有人穿布鞋上班的。” “你以后来飞享百货就穿这双，只能穿这双。”邓天宇站起身靠近沙发上的我。 一阵暖流串动，我能感受到脸颊发烫的情形。 “记得了吧，只能这双，只能穿我挑的。”他又再次靠近我，把我搞得坐立难安，顿时羞得连直视他都害怕。 他好像能掌控我，不管我的心还是我整个人。 甚至让我有些奇怪的想法，觉得磨破受伤也挺好的，觉得在他身边受伤挺幸福的。 原本还能用一丝自信告诉自己，对他的感情也没多少，但最终却确信自己有多爱他，发现他住我心里好久。 #12我爱的你们 夏日炎炎一直到秋天的落叶，再到冬天吹来的冷风。 不管什么季节，我的生活都平淡，因为没有你的出现才能安安稳稳的过着。 上一次到邓天宇家在他收集收藏品的橱柜里看见那张我挽着他手，青涩害羞却又不藏笑容的照片，他肯定忘了我也有张一模一样的，还保存的比他更好。 在书柜的第二排架上拿出黑色书套包裹的日记本，就是因为他又再次回到我的生命中才想来回味看看。 「11/09，今天邓天宇在我出门上课之前突然来我家楼下说要载我一起去学校，我坐在单车后座，看着他的背影搭配我无法控制的心跳声。」 「11/15，今天搭公车的时候不小心碰到邓天宇的手，赶紧尷尬的小声说抱歉，不过他却微笑了一下，然后默默把我手给牵着。」 「12/20，邓天宇不知道怎么回事，硬是要跟我和王涛到图书馆，带了一大堆他从没翻开过的书，坐在我对面，使我无法专心。」 「3/25，我发现心嬡真的很喜欢邓天宇。」 「5/10，我喜欢邓天宇，可是李心嬡也喜欢他。」 「6/04，如果没办法解决，那就先逃开吧。」 一页又一页叙述着当年我爱着邓天宇，我转身离开的画面，突然发现自己脸颊被泪水给浸湿了，毅然决然的消失在他们身边，就连现在重逢了，我还是自私的想把他当陌生人。 邓天宇说得对，我能逼自己假装，可那都只是假装。 我仍然为他心痛，为他着迷，为他疯狂啊。 高三生最期待的不外乎就是毕业旅行，在前几个星期，我和李心嬡就不停准备东准备西，像是该穿什么好，该带什么东西，搞得好像要出国深造一样。 一直到前天晚上都还兴奋的睡不着觉，在床上左翻右翻的，脑海开始无尽的幻想。 “之然这边这边！”我一下校车就看见李心嬡的人，他穿黑色吊带裙，头发上还夹着米白色的发夹，可爱极了。 “之然你穿这样好好看欸！怎么都没看你这样穿过。”她拉着我的手左看右看的，称讚的我害羞也不是。 就想说难得毕业旅行换点不同风格，昨天晚上特地溜进我妈房间，没准我妈立刻帮我配了好几套，有短裙啊、有洋装啊、有粉色紫色红色的，全都是我不曾穿过的样子。 想变得特别一点，可却又怕太刻意，所以选了我妈最后配的那套，白色条纹上衣加牛仔短裙。 而从我日记本最后一页掉出的照片，是在游乐园被路上的摄影师拿拍立得拍的。 天气好的我眼睛张不开，游乐园里到处都有尖叫声，看来大家都玩得不亦乐呼。 “走嘛~之然~~”站在自由落体正前方，我吓得僵硬，李心嬡这个胆子大到天不怕的人还在一旁硬拉的我手。 “你别逼之然啦，我们去玩就好了。”王涛果然是真朋友。 最后李心嬡勉为其难的放弃继续纠缠我，就跟王涛两个人排队去了，我转过头来才发现原来邓天宇还在我身旁，所以不小心就噗哧笑了声。 “笑什么，我是因为太多人懒得排。”他忙着解释起来，看那样子更加有趣。 “欸，我说真的你不要一直笑好不好。” “我又没说你是不敢坐，干嘛解释那么多。”我笑着调侃邓天宇，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你……” “哈囉，你们要不要拍张拍立得？50块一张喔。”没等继续和邓天宇争论，一旁是脖子上掛着相机的男子对我们说。 “没关係不……” “好啊。”我看着邓天宇，刚刚拒绝的话都还没说完他就一口答应。 “好来，看这边~”尷尬的面对摄影镜头，我突然都忘记怎么微笑，怎么拍照。 “女生要不要靠近一点，你离你男朋友太远了喔哈哈。”摄影师随便开的玩笑话就让我和邓天宇瞬间脸红，害羞指数简直破表。 我们都紧张的清清喉咙，假装镇定，但却没人告诉摄影师我们其实不是情侣。 “你们可以做些互动啊，看要牵手还是…………”我的老天啊，这摄影师是想害我心脏病吗。 邓天宇不晓得怎么回事，一把把我拦在他胸前，他的手掌轻柔的放在我肩上，他赤红的脖子跟脸靠的我有点近。 我睁着双眼，内心激动的涟漪一波又一波，紧张的发现自己的呼吸声。 “这样可以吧。”是邓天宇的结巴声。 “可以可以，非常好！”摄影师看来很满意。 “换女生勾一下男朋友的胳臂吧！”不是吧，我说摄影师……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我顶着红的乱七八糟的脸蛋，动作不协调的挽着邓天宇的手，他呀，也不知所措的很，从他冒手汗的双手就能看出。 “很好很好，很配很配！”最后得来两张拍立得，不过成品是不错，好似我们真的就像情侣一样。 “我要这张。”邓天宇突然抢走其中一张拍立得。 “这张的你笑容比较美。” 他说完就走，容我一人留在原地。 看那红的乱七八糟的脸八成还会继续好一阵子。 坐在被资料埋没的办公桌里，埋头苦干的忙着各种行销规划，对我这个工作狂来说其实蛮享受的。 专注的详看文件，及腰的长发用手轻勾到耳后，过于专心的都忘了不能太常皱眉，会有皱纹的。 “喂？”手机铃声打断了我。 “姐~你晚上会回家吧？”里头是夏美达期待的语气。 “应该不会，怎么了？” “你是不是忘了明天…”这么一说，赶紧拉开抽屉，美达和周一东的喜帖这才提醒我。 我亲爱的妹妹要结婚，再怎么工作狂也要先搁着，二话不说就交代其他员工并跟nina姐请求，着急的往家里赶。 夏美达可是在事前好几个月就跟我说了上百次，喜帖还是专程请他老公送过来的，要是我忘记还是没出席，他绝对会记恨一辈子。 今天是夏美达最后一天单身之夜，最后一天住在这个生活20年之久的避风港，最后一天可以随时跟妈妈撒娇了。 还没走进房间，就听见夏美达带着哭腔的语气跟妈聊天，早就猜到她呀，捨不得离开。 “你快把妈抱到不能呼吸了啦！”我边擦头发边走去床铺旁的小沙发椅上坐着。 “不管，我就要这样抱着妈。” “美达呀，你别老是欺负一东，要当个称职的贤内助知道吗？”妈虽然笑着轻拍美达的手，可眼神中谁都能看出他不捨的内心。 “妈~就不能叫一东搬进来吗…” “哎呀！这样像什么话呢，更何况这样会让一东很没面子，哪有搬进老婆家的。” “不然夏美达你娶周一东啊。”我开玩笑的调侃她。 “嘖姐，你妹明天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你就不能多说些感人肺腑的话嘛！”看着夏美达抱怨连连的样子，真可爱又逗趣。 “好啦，你们两姐妹过来妈这里。” 一张床也就那么大，却足足睡了我们三个母女，明明自己都快迈入30了，但躺在妈身旁的时候所有成熟懂事理智全都想拋弃掉，完完全全只想当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躲在妈替我们筑起的幸福城墙内。 “美达，妈跟爸一路看着一东这样照顾你真的很欣慰，一辈子能遇见足以携手到老的人，多幸运也多不容易，要记得时时多为对方着想，因为那是陪你这辈子的人。” 妈温柔的说着，美达没有回应，我想他这么容易感动的人，肯定脸上早就多了好多条泪痕。 后来的我们三个，躺在床上谈天说地的，一下子聊到小学2年级夏美达打翻汽水嫁祸给我的事，一下子回想我从乡下北上那天，爸妈跟美达煮了一整桌饭菜只为了迎接我，还有还有，当周一东开口告诉爸要把美达娶回家的时候，爸是怎么刁难但最后却又默许交出自己的前世情人。 差了我9岁，老是觉得他是多出来的，又麻烦又惹人厌，明明只属于我一人的东西，最终都还是要分给这个跟我抢爸妈的爱的臭小鬼。 可诡异的是他如何麻烦，再怎么讨厌，我却还是不厌其烦的带着他到处跑到处玩，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 春夏末，我站在家门口两个小时，后来自己独自一人来来回回在住家附近的小巷，那天是我告诉邓天宇我要转学离开的日子。 泪滴一颗一颗无声无息坠落，在想忍住不哭跟想放声大哭之间犹豫着，后来的我选择独自在小巷里暗自啜泣。 “姐姐。”我泛红的双眼凝望着矮小的身躯。 “姐姐你不要哭…姐姐对不起……”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颤抖，然后就这么哭了起来。 “美达你干嘛啦…你干嘛哭……”我瞬间眼泪吸乾，抓着夏美达的肩膀不停询问。 “不舒服吗？还是被妈妈骂？考试考差了？还是被同学欺负？”只见美达不停用手臂擦去止不住的眼泪，连话都说不清楚。 “你今天怎么会跑出来找我？”睡前我躺在床上看着抱着小兔娃娃的夏美达。 “因为姐姐不见了。” “那你干嘛突然哭？”夏美达抱着娃娃，圆滚的眼珠对着我。 “因为姐姐哭了。”他小声的说。 “姐姐在难过，我也难过。”他才8岁，却说着让17岁的我震住心里的话。 我看着这个天真的小孩子，他突然把他最心爱的兔子娃娃递给我。 “小兔给你。” “干嘛给我？” “小兔说，他今天比较想陪姐姐。” 坐起身来，看见熟睡的夏美达，夸张又不优雅的睡相，让我笑了笑，都20年了还是存在唯一不变的经典睡姿。 “夏美达，你要幸福。你值得幸福。”我在心里期盼着，给我最爱的妹妹，最麻烦的臭小鬼。 #13最幸福的伤口 早上睁开双眼，才发现床上只剩我一个人，随后门外就传来夏美达尖叫声。 “夏美达你精神会不会太好了？”我走出房门到厕所。 只是房里飘出阵阵的烧焦味，我就知道今天的早餐大概会很精彩。 “妈…妈妈…妈！！！”夏美达正站在平底锅前和锅里的荷包蛋战斗。 这场战争才刚开始不久，夏美达血量就剩不到一半，急急忙忙搬救兵来。 “哎呀，你这样怎么当人家媳妇啊…”看见锅里惨不忍睹的荷包蛋，妈无奈的摇摇头。 “我说夏美达…你这…是炒蛋吧？”那盘里焦的乌漆抹黑，说是炒蛋都过于美化了。 “还有…这吐司…夏美达你确定你没骗婚吧？”我已经开始替周一东的健康担心起来了。 “美达呀…你过去要多跟一东学学…”本来以为妈会说些好话给夏美达点信心，谁知道竟然更残忍的多补这一枪。 不过前世情人就是不一样，我爸才不那么认为。 “有什么关係！我就觉得我们美达煮的这些挺好的！”说然嘴上这么说，不过看的出爸对于那盘夏美达的杰作，也是感到畏惧。 “对嘛！还是爸最好了，来爸我夹给你。” 见了碗里满满是他女儿的孝心，爸那尷尬勉强的嘴角，眼神哀怨的样子快把我跟妈给笑到肚子痛。 “叮咚！” “嗨之然姐我来找美……”周一东一身白色西装，手拿一大束夏美达最爱的粉色玫瑰。 我门才开不到二分之一，他像个野兽一样就想硬闯进来。 “欸…欸欸！你干嘛…”一大早的，哪有人那么心急就想带走新娘啊。 “喂！周一东！现在才几点，你现在就想带走夏美达啊！”眼看家门都要被他撞破了，不大声点看来不行。 “欸欸欸…我有说你可以来我们家吗！回去，现在太早了！”爸听见周一东在门外的吵闹声，赶紧衝来助我一臂之力。 最后我跟爸两个像夏美达保鑣一样，奋力抵住门口，才赶走这个心急如焚的夏家女婿。 雪白色的平口婚纱在胸口的位置镶了几颗闪烁的水鑽，夏美达坐在新娘休息室里头，美的令人想多看好几眼。 我从后头望向他纤细的身躯，嫩白的皮肤和他的白色婚纱。 “别紧张。”我看见他放于裙摆上的双手不停搓揉着，就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多忐忑。 “姐，你还记得小时候我说过我要和你一起结婚吗？” 我拨开遮住夏美达的头纱，继续听他说。 “我到现在还是很想和你一起结婚，爸一起牵着我们，一起把我们交给託付终身的人。” “姐，我知道你很善良，也知道你当年转学其实最大的原因不是因为奶奶。”听着夏美达说的这些，我不禁眼眶泛红起来。 “我今天也邀请了天宇哥。”我双眼直看着夏美达，眼神像正在发愣。 “你一定很惊讶我怎么会认识他吧？” “当年我很幸运的考上和你一样的高中，所以开始上学后也都穿着你的制服。有次天宇哥回来学校恰巧看见我制服上绣着你的名字，就追着我问起，才知道原来我是你妹妹。” “我也不是傻子，光是看着天宇哥说着你们的事，那目光、神情和情感，我就能猜想他有多喜欢你。” “他还教我唸书，带我解数学题，他说他以前功课也很差，但他想要成功，因为希望能够耀眼的回到你身边。”我愧疚的心在吶喊，成功的让眼泪无情的坠落。 “姐，你很善良，但是你不用善良到让自己不幸福。” 我被夏美达紧抓住双手，整个人躲在他瞳孔里懦弱。 “两个互相喜欢的人，为什么要委屈的不在一起？”夏美达提起的疑问句，我毫无理由辩解，也找不到答案。 今天扎起典雅的包子头，耳旁垂落下的发丝稍微捲曲，是美达的新娘秘书帮我做的造型。 本想穿的正式一点就好，但夏美达一再坚持，要是不穿上他替我选得礼服他就不结婚，我在想怎么有人都要当别人家老婆了还那么任性。 最后以灰黑色的无袖连身裙亮相，裙摆还稍稍做点荷叶边来点缀。 “欢迎欢迎里面请。”我跟着妈一同在教堂外欢迎各个前来参加的朋友。 “哎呀！天宇你也来了”邓天宇微微的给我妈一个温暖的笑容。 我不知道是怎么搞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邓天宇穿的跟平常一样，黑色西装，黑色皮鞋，一样的帅气，一样挺拔，还一样迷人。 “恭喜，夏妈妈。”他看了我之后却撇头和我妈说话。 婚礼进行到重头戏，是美达挽着我爸的臂膀，面盖头纱，眼神喜悦的走在红地毯上的模样。 配着指引幸福的婚礼进行曲，朝着周一东一步一步的走进，看见爸满怀不捨的把一直以来握在手心的手交棒给另外一个男人。 那刻多美好，好到彷彿时鐘停摆。 我沸腾的心也彷彿和夏美达一样，找到归属。 真替他开心，真替他感到幸福啊。 “不冷吗。”邓天宇脱下西装外套偷偷替我盖在身上。 我独自离开喜酒会场，带着一小杯红酒跑到外头看星星，没想到他也发现了。 “谢谢。”心里头莫名一阵欢欣，是因为看见他吧，我猜。 “恭喜你妹妹，美达很可爱。”他靠着我也撑着的栏杆上，我抬着头看着星空，他朝着我脸庞看了许久。 “他和周一东很幸福，这世上应该找不到比他更爱我妹的男人了。”我感叹着，摇一摇手里的葡萄酒。 “我其实今天有公事。” “我有三个会要开，两个合作要谈。”邓天宇整个身子面向我。 “那你快去忙吧，你能抽空来就很谢谢你了，不用待到结束。” “我推掉了，所有公事。”邓天宇说。 “不是因为是夏美达的婚礼，是因为是你妹妹的婚礼。” 我不晓得自己现在的样子是不是表现得够镇定。 “夏之然，我不会参加你的婚礼。” “我不会以参加的名义出现在你婚礼的现场。”他短短几句话瞬间打乱我整个人，不只有心。 “我没说过的，都在今天说，你听好了。” “在你的婚礼上，我只当男主角。” 那灰黑色连身裙边上的荷叶边被风吹过飘了飘，这里的星空盘旋点缀着我和邓天宇，手里的红酒杯里头红酒还有一半，但此时心头却佈满着他。 我好喜欢这个人，如此的不能爱却又一而再的爱上。 我们穿着制服的时候，还算是懵懂，但却也明白着很多道理。 “我看见他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想笑。”李心嬡和我聊天的时候，总是无时无刻提起邓天宇。 他没明讲他喜欢的人是谁，但我也都心知肚明。 “之然，你觉得他喜欢我吗？”李心嬡像一个青春年华的可爱小女孩，他的问题直白的让我没有准备。 “他一定也喜欢你。”我说完看着傻笑的李心嬡，摸着刺痛忽明忽暗的隐形伤口，你说要我怎么能够喜欢邓天宇。 “之然，你如果有喜欢的人一定要跟我说喔，我一定会帮你追到他！” 我笑了些笑容给身旁的李心嬡，然后明白，我永远无法分享我的心上人给他。 “你也喜欢邓天宇不是吗！”李心嬡第一次那么生气的对我。 “之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化作成可怜的小动物，哀怨的把我塑造成一个大罪人。 “对不起，我说谎。”我没有哭，虽然心中也苦涩。 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仍躺在乡下家的书房里，明白一切是梦就深深叹口气。 然后最后确认自己对李心嬡说过的最后一次是:我从来没喜欢过邓天宇。 那就好。 起码我逃走了，带着谎一起走，那就好了吧。 #16 我喜欢你替我盖上的西装外套，也喜欢你。 育幼院的风有点大，傍晚的时间，从这空旷的草皮上透着最后一点太阳温暖的橘黄色。 灰黑色风衣上的绑带被风吹下垂落并轻触我大腿，身穿的紧身牛仔裤还有上一次在办公室打翻咖啡的咖啡渍。 看来要送洗了，我心想。 夕阳馀暉，照应在我脸上，陶醉在这短暂的时光时，电话就急促的打来。 一看，是nina姐，我猜想大概是公司有什么资料出问题了吧。 “喂副总，我现在回公司。”我打开出门，坐上驾驶座。 “公司没事，是我要请你跟邓执行长吃饭还记得吗？” “刚刚邓执行长刚好来跟我开会，他说他等一下没事，所以我就跟他约了待会晚餐，之然你可以吧？”nina姐接二连三的说，他在电话那头好像挺兴奋的。 “可是我…” “那就这样说定囉！地址我传给你，待会见。”然后就是掛断电话的声音传了过来，果然我没有选择的权利。 关上车门，发现放在副驾的牛皮纸袋，他的西装我终于能还了，应该吧。 每次见到你都必须做好十足的准备，但即便多忐忑却还是期待且乐此不疲。 恰巧因为放假，所以选择今天穿上邓天宇为我挑的帆布鞋，纯粹是恰巧，才不是想他。 “才没穿几次，你就弄脏了。”他也出现在停车场，还早早就发现我脚上的鞋和他有关。 “之然小姐，你好。”阿坤与我点点头，就在他们宾士一旁。 从走到电梯那段就一路尷尬到进电梯，我提着装他西装的牛皮纸袋，却连动也不敢动，不敢还给他，更不敢看着他。 我们没说话，一起等电梯进电梯，起先还能依靠在一旁的小角落，后来不晓得什么原因，每层停靠的时候都涌进不少人，到最后我和他只剩下并肩的距离，左手还无心的碰到他大衣衣角。 “不好意思。”邓天宇旁的其他人要下车，可却塞满了人潮，难为情的边抱歉边挤出电梯是唯一的方法。 厚实的双肩在我眼前，胸口的白衬衫有一颗扣子没扣好，因为被挤的得被迫让出一点空间，邓天宇将手支撑在我整身靠着的墙壁上，他的双眼能俯瞰我滚烫的身躯。 他身上的气味和他紧张吞口水而明显的喉结，使我更加不安，更加的无法控制自我。 人潮散去，可我和他却持续这样的姿势好久，从不敢看着彼此的眼睛到无法转移视线的盯着对方。 “呃…之然小姐，执行长，我们楼层到囉…”两个人听见阿坤的提醒，我瞬间拉拉衣服抿了下嘴唇，邓天宇清清喉咙，扯几下领带。 阿坤那奇奇怪怪的诡异笑容让邓天宇还有我更加不自在，只好紧握手上那袋西装。 “执行长，做得好。”阿坤调侃邓天宇的在他旁边轻声的说，还拍了他的肩。 不过邓天宇的表情，立刻让阿坤收起玩笑，他这个傲娇的执行长可不是能随便调侃的。 nina姐早在包厢等着我们了，还点了好多道菜，交代我们都不可以剩。 “多吃一点，之然辛苦你了。”nina姐夹了好大一块沾有芥末的生鱼片到我碗中。 没等我开口，也没经过我的允许，就直接换走我的碗，留下他刚刚才夹进碗里，没有沾芥末的生鱼片。 “夏之然不敢吃芥末。”邓天宇夹着另外一道菜说着，而nina姐跟阿坤两个人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果然他都记得还都能发现。 我不太会用刀叉，我不敢吃芥末，我脚磨破皮，我穿着他买的鞋。 还有，我很喜欢他，这他也都晓得。 后来nina姐接到一通电话，missy急着找他回去，所以他只好丢下我们先自行赶回公司一趟。 而阿坤也突然有事，有事的原因说的不清不楚，就一溜烟的也跑不见了，看来又只剩下让我心动的那个人了。 “其实是我要你们副总约你出来的。” “……蛤…”紧张的咬了筷子，看着邓天宇深邃的眼神。 “我说，是我指定要副总约你今天出来。” 他有点严肃，我有点不知所措。 “为…为什么…” “不知道。今天就想看到你。” “虽然我每天都想看到你，但今天是发了疯想的那种。”邓天宇移动了身子，靠我有些近，有些喘不过气。 我稍微往后倾，深呼吸好几下，他看我那紧张到快死的表情，突然笑了笑，就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吃东西。 他跟我又再度经歷一起等电梯搭电梯的时光，这次电梯很宽敞，我又能躲回小角落，但是脸却一样红，身体一样热。 邓天宇走在我前方，我正打算先开口说话递出牛皮纸袋。 “载我回家。”他插着口袋回过头，这么对我说。 “阿坤把车开走了，我没办法回家。” “……你可以叫计程车…” “我不要。我不喜欢计程车。” “还是…你打电话叫萧特助来载你？” 邓天宇一个动作就把我壁咚在车窗上，刚刚在电梯内的模样又重新上演一次。 我是很认真的在替他想办法，可他好像不怎么领情。 “我要你送我回家。”他说话的声音传送到我耳朵里，串动我整颗起伏不定的心。 他坐在副驾，我整个人都慌了，车钥匙找不到，连插进钥匙孔都失败好多次。 而他又再度用他迷人的脸蛋靠近我，越过我左手旁的安全带，轻轻为我系上。 “第一步是系安全带。”他说完就只管看着前方，又让我一个人整张脸红的乱七八糟。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虽然为他小鹿乱撞，但起码好好聊天还是可以做到的。 他说了好多他上大学的事，还有他经营飞享集团的理念，还有他等了我12年的告白。 “邓天宇，你家到……”转过头只看见一张熟睡劳累的脸。 想像他每天都有开不完的会，做不完的工作，就一时为了他心疼起来。 从他今天的油头，额头上有一小颗痣，睫毛多长，鼻子多挺，呼吸的声音，从头到脚我全都审视一遍又一遍。 想起高中我们在图书馆，他在我对面，偷摸我睡着时的发丝，其实我知道。 纸袋里的西装，安静的拿出，盖在邓天宇身上，他熟睡的样子，即便我早已到他家门口，但还是捨不得叫醒。 缓缓盖上西装外套，双手在他脸旁盘旋着。 “你干嘛。”突然被他一手抓住，我吓到了。 “我想说你睡着了…”有点彆扭，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你家到了，下车吧。” 邓天宇坐起身，手里拿起我准备还给他的外套，然后微笑。 “这个就是装在纸袋里的东西？” “嗯。我送洗过了，不用担心。” “夏之然。”邓天宇突然叫我的名字。 “你知道在车子里接吻的感觉是什么吗。” 他用那件西装盖住我和他，我睁着眼但看不见，所以认真感受着他亲吻我的唇，无声的在车里表露自己荡漾的心。 这天天气不好，风很大。 这天爱他的那份情感又变得特别浓厚了。 #17 好喜欢的一个人 要说这12年完全没想起你们，那怎么可能。 那些爱着念着谈着的曾经没那么容易被时间抚平的，只是每天当快被揭开的时候，我就会逼自己抽离。 大学认识我的前任，顶着一头小平头，傻里傻气的常常在课堂问教授问题，虽然问题常让人哭笑不得，但好学跟认真的程度真的不得不让人佩服他。 “你需要帮忙吗？”他弱弱的在一旁看着我问到。 那天出门的匆忙，昨晚就放在桌前的随身碟还是糊里糊涂的没带到，今天课堂的期末报告眼看就要开天窗了，我还是不死心的翻开包包，多希望有奇蹟可以发生。 他就这样看着我焦虑惊慌的模样，终于和我说出第一句话。 “我好像没带到报……” “下一个报告者请上台。”看来再怎么垂死挣扎也没用了，无奈的已经做好重修的准备。 “老师，不好意思我好像没……” “同…同学！”他突然出声打断我跟教授的对话。 “你的随身碟掉了。”我看着他拿着自己的黑色随身碟，又眨眼又使眼色的，当下也没多想就拿着他的报告上台。 就这样千钧一发，成功拿下期末分数。 “谢谢，可是这样你的期末报告……”下课后我将黑色随身碟递给他。 “你把你的报告给我就好啦！你成绩好报告也做的好，我一点损失也没有，反而还很幸运呢哈哈哈”他摸一摸不到3公分的头发，露出灿笑的回应我。 当时，还真的为他的笑容失了魂。 床头的手机一亮，是邓天宇传来的讯息。 他从nina姐那得知我明天放假的消息，就毫不客气的想霸佔我的休息时间。 :明天10点游乐园见，记得穿我送你的布鞋。 自高中那年，到现在岁月一晃，成为名副其实，小孩口中的阿姨了。 经歷那么久，可游乐园还是伴随和当时一样的嬉笑声，眼前也都还有你们的影子。 邓天宇拍一拍我的肩，不知道怎么搞得，他穿的咖啡色毛衣和我的风衣莫名奇妙配成了情侣装。 “玩这个？”他指了后头那巨高庞大的自由落体。 我看看他那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觉得不可思议。 “干嘛？都说了那时候是我懒得排队。” “等…一下，我不敢……”他牵起我的手想带我征服恐惧，但即便过了多久，自由落体还是让我害怕的捏起衣角。 “别怕，如果你相信我，就把手交给我。” 他松开我的手，离我两步的距离，温柔的眼神像是在安抚紧张不安的我。 “走吧。”我一把牵起他，走在前头。 虽然害怕，但我相信你。 克服自我的感觉真好，才发现那些不敢尝试的，犹豫不决的，在拋开一切之后，都能坦然面对。 这种感觉真好，还是和你一起。 就更好了。 “怎么样？有没有重新找到自我的感觉？”邓天宇笑着看向我。 “突然觉得，其实我蛮勇敢的哈哈哈”我也笑了笑，心身都舒坦好多。 “我在高中毕业那天，自己一个人跑来坐这个，目的是希望从上去到下来之后可以彻底把你忘记。” “我要我可以喜欢上别人，我要可以在大学交到女朋友，我要让自己习惯没有你。”他咖啡色的毛衣跟他的侧脸，还有配上这段告白，我连一秒鐘都不想眨眼错过。 “但我记得我下来以后，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你。” “我就明白，要我不去想你，比克服自由落体还要难好多。” “不觉得其实我很厉害吗？”他笑了一下，继续说。 “我从放牛学生到考上第一志愿，从不敢坐自由落体到现在拉着你一起坐，还重新的回到能看得见你的地方。” 我老是记着要自己停止喜欢邓天宇，却没能真的做足，一次又一次心花怒放。 “不过你更厉害，因为我之所以能做到这些，那些动力，都是你。” 你脱下西装的模样，睽违了12年，还是好有魅力，可能因为是你，所以不管西装领带、球鞋制服、还是毛衣手錶，我都能如痴如醉。 好喜欢听他说有多喜欢我，好喜欢自己喜欢他到没有临界点。 他看着我黑色瞳孔，我风衣上的蝴蝶结也紧张，就这么松开了。 原来面对他比起自由落体，更让人心口难受，他这么突然从前头穿越我手臂，环绕我的腰到背，默默替我打上完美的蝴蝶结。 “我喜欢你是无庸置疑的事。” 你展现的灿烂笑容我才意识到，原来前任笑起来也跟你好像。 只是我为你不止失了魂，甚至还被偷了心。 #18 我不该把你找到的 大学放榜的那天，李心嬡果然没意外的和邓天宇考上同一所学校，而王涛也顺利的进入自己一直以来都设为目标的医学院。 “欸，要是夏之然根本没读这间学校怎么办？”刚结束庆祝，王涛跟邓天宇在餐厅门外聊天着。 邓天宇停顿了好几下，整个人突然安静沉闷下来。 当初填选志愿的时候，邓天宇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这间大学，只因曾经听夏之然说过这是他想读的学校。 “我会找到他的。”邓天宇沉闷后给了王涛这样的话。 从李心嬡的背影可以感觉到失落，他可是完全目睹了刚才邓天宇他们俩的对话。 爱了3年的好朋友，爱的依旧是他的好闺蜜。 李心嬡深深吸口气，整理好情绪的露出微笑，他心里深信自己有天一定能打动邓天宇。 “再怎么样我陪着邓天宇的日子整整多了4年，我不相信我没办法走进他心里。”李心嬡边流泪边微笑的说着，看起来确实令人揪心。 他对邓天宇的爱，一点也不输夏之然。 气氛热闹的大学毕业舞会，邓天宇喝的醉醺醺的，只能由李心嬡先带他离开。 昏暗不明的路灯下，邓天宇连站稳都很难，但还是逞强着推开李心嬡。 “我自己回家就行了，你赶紧回去吧。”话才刚说完，邓天宇就快倒在一旁的围墙上。 “你还说你可以，你看看，这个样子你要怎么回家。”李心嬡双手过去搀扶邓天宇的右胳膊，可却还是被邓天宇给回避了。 “天宇，你别逞能了，让我照顾你吧。” “你别耗费心思了，心嬡。”邓天宇这句话让李心嬡松开了手。 “别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好吗。”他起身，虽然一身酒气，但眼神却无比认真的看着李心嬡。 “你知道的不是吗，我喜欢的人从来不是你。”李心嬡泛红的眼眶，颤抖的双手，听着邓天宇所说。 “都四年了！难道没有一刻，你心里是有我的吗。”哭得一塌糊涂，就在那盏不明不暗的路灯下。 邓天宇也愧疚和自责，他怎么不知道李心嬡多喜欢他，喜欢的把他的青春都留给他。 “对不起。” “可你终究不是夏之然。” 电铃声从没停下来过，李心嬡的经纪人左走右走的，手拿电话神情紧张的模样，不停的在李心嬡家门盘旋。 他按了10分鐘的电铃加上好几十通的电话，可是李心嬡就是不接，整个人像失踪一样。 最后实在没有任何办法的下了最后通牒。 “喂，邓先生很抱歉这个时间打扰你，但我实在联络不上anna，可能要请你帮忙了……”邓天宇坐在办公桌，开着扩音阅读公司文件。 “怎么回事？他没有吃药吗？”邓天宇看似有些担心的停下手边的工作。 “前阵子因为状况稳定了，所以就没有继续吃……” “等我过去。” 心急如焚的开着车，连红灯都没有时间等了，深怕李心嬡会出什么事。 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李心嬡得了忧鬱症，病情严重时还会自残，上一次发作的时候也是完全音讯全无，最后是邓天宇赶到，她才愿意开门。 “现在情况怎么样？”邓天宇匆忙赶到，手机还不断拨打电话给李心嬡。 “还是没人回应，我很担心anna会出事……”经纪人都快被急哭了的说。 “心嬡你开门！我是邓天宇！让我进去好吗？”他在楼下大喊着，似乎好像有起了点作用。 李心嬡躺在沙发上，偌大的空间里传来邓天宇的说话声，终于让他睁开双眼。 “天…天宇…”李心嬡白色露肩的睡衣让他的样子更显憔悴，前臂上才有他刚不久自残的伤痕。 “是天宇…他来看我了…”李心嬡欣喜若狂的起身，但却又因为想到了些什么而犹豫。 是啊，从17岁到29岁，楼下这个男人都不曾看我一眼。 李心嬡想起了曾经的种种，顿时就像发了疯似的在没开灯的客厅里抱头尖叫，他哭倒在地，凌乱的头发混合着泪水遮掩盖他白皙的容顏。 “你从来就不爱我……” “你不爱我……” “为什么你不爱我……”搭配啜泣声的独白，李心嬡每说一句，手上就多一道伤疤。 “李心嬡你不要这样！”抢走他手里的美工刀，邓天宇看着双手血淋淋的李心嬡，他也被震住了。 “心嬡没事了…没事了……”经纪人抱着李心嬡，而李心嬡一句一字也没有说，还突然大笑起来。 “天宇你还会来看我，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嗯？”李心嬡又笑又哭的看着邓天宇。 “我们去医院。” “不行，心嬡不能去，他生病的事情不能让外界知道。”经纪人阻止了邓天宇。 “谢谢你的帮忙，这边交给我照顾心嬡就好，你回去吧。”经纪人抱着李心嬡说。 “快走吧，心嬡现在正在发病，你留在这里只会让他更痛苦。”邓天宇最后听了经纪人的话，就先行离开了。 原本以前李心嬡发病时，只要一接通邓天宇的电话，他就能突然稳定下来，彷彿邓天宇就是他的解药，但这次却不一样，不管邓天宇打了几通电话，都衝到家门口了，李心嬡依然避不见面。 最后逼不得已，才找来锁匠，没想到一破门就看见李心嬡正伤害自己。 邓天宇开车的路上，他越想越自责难受，他知道自己就是罪魁祸首，面对李心嬡的病，的确是他造成的。 所以他愧疚的去迎合李心嬡所有要求的，就算外界都误解他们俩的关係，他也不解释不争辩，可这些，都在还没重新遇上我之前。 和我重逢后，邓天宇好几次回绝了李心嬡，甚至还在受邀上电视的节目里头直接说出心里话。 撑着头开着车，邓天宇懊恼的出气在方向盘上，他只要想起刚才李心嬡的模样，就又能怪罪自己好多遍。 可能我们都没资格去爱上谁吧。 回到公司的邓天宇伴着一张脸，虽然阿坤也察觉到了但却也不敢多问。 “阿坤，我是不是做错了。”邓天宇坐在办公桌，拉扯了几下领带，神情沮丧。 “我好像…不该找到他的。”邓天宇继续说。 “执行长你没事吧？” “待会打个电话给李心嬡经纪人，问问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邓天宇叹了口气就继续工作。 都还深刻的记得，当时发现夏之然在missy工作时的邓天宇，有多殷切期盼的想赶紧合作，面对12年不见的心上人，内心的那股悸动仍然在胸口上来回琢磨。 别以为那天的再次相见只有我一人在紧张害怕，其实邓天宇老早在家练习过多次，与我重逢的第一句话。 阿坤看了看身前的老闆，都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执行长，你都跟多少人合作过了，待会的签约还需要练习呀？”阿坤明知故问的说。 “咳…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 “我们要不要提早到？还是再确认一次餐厅订位……” “执行长，你这个样子很不像要去谈公事欸。”阿坤故意这么说的看着邓天宇。 “看见他怎么可能还有心谈公事…”邓天宇小小声的说。 就连坐在车上，邓天宇也是急躁不安。 “还是我们下次再谈吧？” “执行长你在说什么啦，时间都约好了。”阿坤开着车急忙说着。 “他如果认不出我怎么办？还是他根本忘了我？” “我说老闆啊…你要对夏小姐有自信一点，也对你自己有信心啊。” 好在我没忘，见到他那刻所有心头上的情感满到再也无法压抑，还牵动着我眼眶里快氾滥的透明热泪。 多庆幸自己能找到你，牵着你。 但现在不经怀疑，这是对的还是错的，重新把你留在身边好像伤了你也伤了他。 邓天宇在心里想着，包刮夏之然的甜笑，也包含李心嬡脆弱不堪的样貌。 我不该找到你的，也不该太喜欢你对不对。 #19 有你陪的坏天气 每到下雨天的时候，我总喜欢靠在椅背上，目光聚集在那一颗一颗的透明水珠附着在大片玻璃的样子，然后放下所有脑中刚还盘旋的事，静静听着雨天的这场音乐会。 你递给我雨伞的那天，也是搭配这样的雨滴声。 一样是段考前夕，王涛因为傍晚还有补习班的课要上，只好先行离开，他收一收东西就留我和邓天宇在图书馆。 我认真的解着今日数学老师出的回家作业，一道一题的三角函数跟方程式，快把我的脑细胞给杀光光，回过头却看见那位放牛班的孩子不羞愧的带着那熟睡的脸面向我。 噗哧的笑了出来，他撑着手依偎在桌上的样貌，还有他小声却格外清晰的呼吸声，让我看着入迷又不经一笑。 专于这些恼人的题目，我把书本上空白的地方都写上了各种算式，整面课本密密麻麻的，还在寻找哪边有空位可以计算，却突然发现左下角旁的小插图。 是邓天宇在我乱七八糟的课本上，画上了一位小男孩，露着牙齿微笑，身旁牵着另一位小女生。 “你在画谁呀？”我看着他用着气音问他 他没说话，用笔回答我。 在那小男孩和小女孩底下写上一句话：我牵着你的样子。 走出图书馆的我们，外头迎接的是下的猖狂的倾盆大雨。 我们互相看看彼此，那眼神正是在询问对方有没有雨伞的求救讯号。 邓天宇翻翻他那没装过课本的书包，拿出深蓝色的摺叠伞。 “给你吧！反正我家很近啦。” “这个雨下的那么大，就算很近也还是会淋湿的，你还是自己用吧，我打电话问问我爸可不可以来接我就好。”这雨已经大的都可以盖过我的说话声，我怎好意思收了邓天宇的伞。 他看我看着外头这一阵雨，突然往我这靠近一步。 “那我送你回家吧。”邓天宇朝我这说。 “不…不用啦，我家跟你家又不顺路。”我有些彆扭的拒绝邓天宇的好意。 “下雨下的那么大，叔叔来接你一定也不方便，就让我送你回家吧。” “可是…” “走吧。”他没预告的牵起我的手，就像他画的插画那样。 我们在家门口，深蓝色的伞下，滂沱的大雨衬托着他的身影。 “到了…”不晓得为什么突然尷尬起来，说话变得卡卡的。 “哦…谢谢…”我难为情的微笑一下，在我要踏进家门的时候。 “夏…夏之然。” “……”他叫住我，却没马上说话。 但过了没多久，他靠近我，轻柔碰触着我脸庞的发丝，因为雨滴的关係，因为晚上的关係，因为是他的关係，我又紧张却又欣喜。 “我喜欢你。”我们拉过勾后的一个星期，他打破了所有规则。 可那句我喜欢你，是我听过最动听又动心的告白。 而那场雨也是我遇过最浪漫的天气。 你深蓝色不大的摺叠伞，你替我打伞的右手，你为我淋湿的左肩和书包，还有你那句紧张徬徨却无比好听的我喜欢你。 我不喜欢下雨天，可我喜欢有你一起的下雨天。 #20 喜欢你比12年还久。 你不经意轻触着我的大衣衣角，恰好能感受着你身上流动的温度，连过了这么久，我依然会无时无刻想起。 萧特助像往常一样报告着今天所有的例行公事，而办公桌上已经堆放了一本又一本的文件资料，全都还没过目还没整理。 “执行长啊…你有在听吗…？”阿坤看着心不在焉的邓天宇许久，他老早就想问了。 “我知道了，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再提醒我吧。”似乎是心烦意乱的关係，邓天宇从来没把公事耽搁这么久过。 “执行长，你如果心情不好就休息吧，别进公司了。” “我没事。” “还是…你去跟夏小姐见见吧。”阿坤毕竟和邓天宇共事那么久了，既是同事也称得上朋友，自己老闆的感情他当然了解不少。 怎么可能不想见，但每当脑海有了夏之然，出现了想找他的衝动，却又会多出还有李心嬡的念头。 有多少次，在这12年之间，谁为他做了哪些，谁默默的陪伴在一旁，他知道这些都是李心嬡。 儘管没有任何感情，可事实就是如此，陪着他的人就是他只当成朋友的李心嬡。 “阿坤，以后missy谈公事请王副总和我谈就好。”邓天宇起身走去办公室门口。 “蛤…？可是missy都是由夏小姐跟你接手啊…” “他只是一个组长，没什么好谈的了。”邓天宇头也不回的离开办公室。 missy的茶水间真的很小，光一个人就快容不下了。 我拿着三合一咖啡包，低头撕开包装的时候正好听见冯小铃跟其他同事的对话。 “你听说了吗？听说飞享的执行长又跟那个女模爆出緋闻欸……” “真的假的啊？欸，小玲我记得你们组长不是跟执行长是同学吗？他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啊？” “可是我和之然姐之前去巡柜的时候，我感觉执行长对之然姐很不一样欸……”冯小铃说。 “你的意思是……他们该不会三角恋吧…？!” 我站在茶水间，那刻只好紧握手上的咖啡包，不晓得自己应该若无其事的走出去，还是面露尷尬的继续留在那听他们说。 “之…之然姐…你一直在这啊哈哈…”冯小铃正好与我眼神交会，他只好尷尬的先行说话。 我只微微笑就拿着咖啡离开了，对于他们刚刚所说的话，我没有发脾气也没有斥责他们，因为正如他们所说的，我们三个不明不白。 刚回到办公室，桌上的电话就急促响起。 “喂，副总。”放下咖啡，我接起电话。 走进nina姐办公室，馀光看见他正好也刚泡了一杯咖啡。 “之然，你那里跟飞享百货有关的所有手边工作都交给我吧，以后你就只管行销部就行了。”nina姐突然这样说，不用猜想也知道肯定发生什么事。 “怎么了副总，为什么突然要我停止跟飞享百货的公事？” “邓执行长说，他以后谈公事只找我谈，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之然你们吵架了吗？”我也回话不了，上一次才从游乐园回来不久的，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 别说nina姐了，连我这个当事人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 我们好不容易才从原本刚相识的各种不欢而散到现在一点一滴只增不减的所有情愫，怎么我也沉醉进去了，你却又突如其来的打回原形。 清晨里的都市格外寧静，太阳躲进云层里把整个冬天的气氛显现而出。 可能是天气冷的关係，变得好适合想起你。 把自己梳妆打扮好之后背上包包走到家门口，准备套上那老是把我磨破皮的黑色尖头高跟。 可怎么你送的白色帆布鞋让我停住了好久，想你的时间好多。 “邓天宇…”我想起昨天nina姐所说的，就不小心小声的唸出他的名字。 走进黑白相间的地板上，我发现那双黑色高跟好像多了道刮痕，不晓得什么时候弄上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副总。” “好的，谢谢你。” 我蹲低用手想试图擦掉那道小刮痕的脏污，恰巧听到邓天宇在nina姐办公室门口的对话。 此刻我突然抬起头，就想看看他。 他酒红色的西装笔挺，朝着我这边走过，但却没看向我，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邓天宇！”我站起身，追了出去到电梯口。 “谈谈吧，跟我谈谈。” 只有阿坤能清楚看见一直与我避不见面的他此刻的表情。 “邓天宇为什么……” “你不是说过，你要假装不喜欢我吗。”我话没说完，邓天宇翘着脚，在我对面说着。 “竟然你说过这样的话，那我会配合你。” “之前应该给你造成困扰了对吧，以后不会了。”邓天宇继续说。 “记得吧，我们约定过只当朋友的。”邓天宇丢下这句话，看着咖啡厅的落地窗。 我也才突然发现自己的眼睛莫名其妙红了起来，胸口也莫名其妙的变得紧绷。 “打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让你找到的。”我甚至控制不了情绪，变得激动。 “是啊，我也不该找到你的。”在我转头就走的那一刻，邓天宇终于受不了的泪流满面。 披头散发的模样虽显憔悴，但李心嬡的笑脸却藏不起来。 他手机的版面全是他与邓天宇的緋闻，而他坐在床边正得意着自己放出的消息。 撇过头看了一下自己自残的那些伤疤，他看起来非常得意还就此庆幸起来。 “够了吗李心嬡。”李心嬡接起电话，对方就这么说。 他撇嘴一笑，边对着镜子化起妆来。 “你还要折磨执行长到什么地步？” “阿坤啊，你在说什么啦，我可什么都没逼天宇啊。” “别装了，你仗着自己的病情想让执行长就此愧疚，别以为没人知道你在想什么。”阿坤义愤填膺的对着电话这样说。 “听清楚了，这是我跟天宇的事，你一个小小特助还是做好你该做的事就好。” “我找天宇，把电话给他。”李心嬡走去厨房手拿水杯。 “我已经照你说的做了，负责missy公事的人已经不会是夏之然了。”邓天宇透过电话告诉李心嬡。 “谢谢你天宇，我终于能放心了。” “请你也遵守承诺，任何緋闻有关的事都不能牵扯到她，这是你答应过我的。” “你就这么担心他呀……”李心嬡听着有些吃味。 “他也曾是你最好的朋友，拜託你了。”说完邓天宇连声再见都没提的掛了电话。 啪啦！的一声，玻璃杯摔的灵灵散散一地，李心嬡上接不接下气的睁着眼睛，他靠在厨房的厨柜上，眼前的玻璃碎片使他尖叫，只要想起邓天宇对夏之然的关心，他就气得连呼吸都难过。 你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凭什么我都要迁就着你啊。 你难道不知道我已经假装不了了吗…… 我一个人坐在离missy最近的那座公园，买了十几二十罐的台啤，结果才喝没多久就发起酒疯来了，嘴里念的全是他。 满脸通红的打开啤酒易开罐，才要一口气乾了的时候，却被提着炸鸡来的王涛拿走。 “都发酒疯了还喝。” “你谁？王涛？”我因为喝醉眼前这个人也看的很迷茫。 “空腹喝酒伤身体，配点炸鸡吧！”王涛细心的打开还热腾腾的炸鸡，我很好奇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 “你按到电话啦，我看你声音听起来就不妙，但你又不喜欢喝酒那些地方，所以就猜到你大概会来这了。” “谢啦，朋友。”我咬了一口鸡腿，貌似有些清醒了。 “夏之然，你很逊欸。” “要是被抢了，那就再抢回来啊。”王涛接着说。 “从现在起，你只要确认自己想不想和邓天宇在一起，如果想那就跟李心嬡正式宣战。” 我无奈的笑一笑，但我终究无法跟我的好朋友为敌。 “我曾经说过的话那就要负责任，我说过我不喜欢邓天宇的。”怎么说着又一阵鼻酸，顿时连嘴里的鸡肉都好难嚼。 “我会调整好的…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真的…”我又经不起的大哭一场，身上的黑色套装满是湿透的泪痕。 王涛一把将我抱到他怀里，在他胸膛上时我又哭的更加厉害了。 “没事的…”王涛嘴里小声的说，他温暖的搭着我的肩，即便我的泪渗透到他的衬衫上。 在我哭累之后，没有意识的躺在王涛大腿上，任由他轻柔抚摸我的发丝，拭去我脸上悲伤的泪痕。 “别哭，我会心疼。” 在灰黄的路灯下，它照亮我劳累不堪的脸，让王涛一遍又一遍欣赏，最后情不自禁的弯下腰，靠近我的唇。 我也早就喜欢你了，还藏了比12年还久。 #21 默默的也可以 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因为连我自己都算不清。 不是从高中，不是从再次相遇，而是从你不小心遗忘的钥匙圈开始。 我国三那年，因为即将面临升学考的压力，几乎都泡在图书馆，每天都坐晚间9点的公车回家。 而那天也是一如往常，写题目改题目，然后订正题目，就又不知不觉的到了回家时间。 外头的公车站牌，今天没什么人，我便拿起口袋里的白色耳机，里头播着我最喜欢的西洋音乐。 车上的人数稀少，记得当时有位女生背着吉他看着窗外，有位男孩带着帽子拉着公车环，一直到你上车之后。 用着黄色丝带绑起的马尾显得有点微松，你的国中制服因为斜背的书包而皱起。 看起来憔悴累瘫的模样，让我带着耳机多看几眼，说那时也奇怪，明明位子还那么多，怎么你就走来我身边，一下子就睡倒在我隔壁座位上。 有些惊讶之馀，就继续看向窗外听着下一首音乐，才刚前奏一播，你没说的把头靠向我左肩，动了动身子沉沉的继续熟睡。 连转过头来都不敢，只好用着馀光看着你睡得熟且安稳的脸，还有你书包上那隻可爱的粉色小熊。 下一站就是我家了，但你白皙温和的睡顏竟和我耳里听的歌如此配衬，我丝毫不想叫醒你，可能是我也感受到你真的很累吧，又或者我就想让你多躺多睡几会。 然后没多久，你突然惊醒的坐起，看向窗外衝忙的起身。 “完蛋完蛋…又睡过站了…”你走几步，却又回过头。 “那个…同学不好意思，借了你的肩膀那么久。” 我来不及捡起你遗落的粉色小熊，也还来不及告诉你不客气，你就下车了。 还好我们的缘份那般够深，高中开学那天，我立马认出你，还立刻也发现自己看见你就心跳的厉害。 本想还你小熊的，但好几次你看着我却只是礼貌的微微笑，我就知道其实你并不记得。 那天在医院让我靠着你哭的时候，那是种明明难过死了，却不敢哭着太大力，毕竟你是我喜欢的女生啊，在你面前哭的乱七八糟的怎么行。 还有那天，你陪我一起看老爸的时候，我本也想用力忍住的，可怎么我还是哭的一塌糊涂，还需要你来安慰。 我很没自信，所以在我知道你喜欢邓天宇的时候，能给的只有满满的祝福，我也很胆小，所以连一次小声的我喜欢你都没在心里说过，因为就连放在心里也怕你听到。 直到我们毕业了，我们出社会了，好几次我藉着帮天宇找到你的藉口四处打听消息，不为什么，就只是也想知道你过得如何。 看着你喜欢邓天宇到快窒息的模样，我更加确定自己绝对不可以告诉你粉色小熊还有那句我喜欢你。 王涛背着我到他车子里头，替着醉醺醺的我盖上他今天穿的深绿色毛衣，然后轻柔贴心的为我系上安全带。 王涛看着我因酒精而通红的睡脸，想着和当年依靠在他左肩的脸一模一样，让他想起那首动容的西洋音乐。 “你曾说过，偶尔脆弱不代表不勇敢，但我想为了你勇敢。”王涛看着夏之然浅浅一笑。 “我喜欢你，就算你喜欢别人也没关係。” #22 暂时的陪伴，你要多久都行 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是被阳光刺眼才醒的，发现自己竟在王涛车上睡了整整一夜，转过头看见他撑着脸的在驾驶座睡着。 还真是愧疚，自己心情不好喝酒还拖他下水，他明明是个这么辛苦的医生，我还剥夺他好好睡觉的机会。 把身上的深绿色毛衣反盖在他身上还没吵醒他，但接下来的手机闹鐘直接连外头路上的行人都听到了。 “对不起欸…我昨天喝醉了还麻烦你……” “没事啦，反正我今天没什么门诊，也没有排刀啊”王涛打了个哈欠，带起他的黑框眼镜。 “真的很抱歉…不然我请你吃饭吧！” “好啊，你说的喔哈哈哈。”王涛马上就笑着答应了。 我回家梳洗一下之后，再回到missy刚好恰巧碰上冯小铃。 “之然姐你今天比较晚进公司欸~”冯小铃今天换了一个发型。 看他手拿的资料，我好意的问。 “要去飞享百货巡柜吗？要不要我陪你去？” 后来看见小铃为难的脸色，我才想起来，我早就不再接洽任何关于飞享的公事了。 “之然姐…你能问问你跟执行长到底怎么了吗…明明你把设柜的事处理的这么好为什么……” “我只是一个组长，本来就没什么好跟像执行长那样的人谈公事啊，你以后一个人巡柜加油，有什么问题再问我。”我给冯小铃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走掉了。 进到办公室才敢喘口气，手机也才传来王涛的晚餐通知。 把手边的工作弄的差不多了，走去厕所照照镜子补上豆沙色口红，头发重新绑好低马尾，眼前的空气瀏海用手随性的拨弄几下，准备赴约。 刚下了车，大老远的看见王涛真差点没被他笑死，他身穿那一整身白色西装，有够浮夸。 “怎么，不好看吗？”我笑的合不拢嘴，他则紧张起来。 “不是不好看啦，只是你穿成这样怪不习惯的哈哈哈哈哈” “喂夏小姐，我精心打扮你还不领情啊。” “哈哈哈好啦好啦，很帅很帅。” 吃饱饭后，和王涛间话家常了一下，他让我这几天的阴天都消散了许多。 “结果你知道吗那个病人啊……然后啊……”王涛喋喋不休的说着，我也和他边走去停车处。 “嗨，之然。”原先还说说笑笑的，但李心嬡一亮相，身边还勾着邓天宇。 “王涛也一起啊？哇，该不会你们在一起了啊？”我看着李心嬡光明正大勾着邓天宇的手，心里头像有个异物哽在心尖。 “今天天宇带我来这吃饭，谢谢他总是那么用心待我。”李心嬡踮起脚往邓天宇的侧脸亲了一口，还得意的看了我几眼。 我的手莫名的颤抖起来，眼泪也一下子就快溢满出眼眶。 “是啊，我们在一起了。”王涛瞬间拉起我的手十指紧扣，还低下头对我深情的笑。 邓天宇也在那一瞬间变得不对劲，他甩开李心嬡的手，马上转身离开了。 “还好吗。”说好不哭的，但就在王涛说出那句看似没什么的安慰话，却成了让我脆弱无比的慰问。 我哭的无声无息却又比任何一次还要伤心，走也走不了，只能站在原地任凭眼泪继续为邓天宇而流。 与我十指紧扣的手松开，王涛一转头站在我身前，把我狠狠抱紧他怀里，我的啜泣声似乎感染着他，他也鼻酸。 “之然啊，刚刚我跟你说那个病人啊他就……” “我没事，王涛。谢谢。”我知道他想缓和气氛就又故意多话起来。 “老是麻烦你，真的很不好意思。” “说什么啊，我们是朋友啊。” “之然。” “嗯？” “以后尽量麻烦我吧，不论什么都好，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他身穿白色西装像极一位白马王子对着我这么说。 #23 把你归零。 我老是惦记着你，就算我把我的生活都填满了工作，就算我不停的说服自己这12年没有你依然走过来了，可现在怎么连好好睡上一觉不梦到你都难。 我从那天看见他们两携手走来我眼前的模样到如今，沉淀了一个月。 工作很顺遂，该签约的都谈好了，行销策划每个也都让nina姐很满意，但我却始终提不起笑脸，不知道身体哪不对劲。 “之然，如果太累了就请假在家休息吧。”身穿黑色西装外套的nina姐眼神不捨的看着我。 “没事啦副总，这些公事本来就都是我该做的。” “之然，虽然很不想麻烦你，但你跟annaleo是好闺蜜，能不能跟他谈谈为什么突然毁约了…”nina姐脸色着急，其实不用说我也知道李心嬡毁约的原因。 私人的感情还去影响到工作，这件事当然必须有我来解决。 “副总你放心，我会跟他试着谈谈的。” 我踩着依旧是那双黑色高跟，进到的也依旧是这间办公室，我深深的深呼吸然后打开手机翻开李心嬡的电话。 当时在化妆室相遇的我们，在炸鸡店附近间话家常的时候都是快乐的，就这么一转眼，我们三人那道无形的伤疤有形的越刮越深。 “心嬡…我们，谈谈吧。”电话响了很久他才接起。 “学校见。”李心嬡简短的约我到以前的高中，他平淡无奇的语气和电话掛断声搭配的无情。 浅蓝色的制服裙和黑皮鞋，我也想问你，是否还没丢掉跟我一样珍惜保存着。 但见到你之后，什么回忆过去的话全都吞回嘴里了。 我明白，现在的你才不在乎那些自以为珍贵的曾经。 假日的关係，学校里没有学生也没什么老师，正好，适合好好跟你说上几句话。 “你还记得你的座位吗？”李心嬡耳朵上垂掛的大耳环好显眼。 “记得。”我走到他身旁，和他一起走进当年的教室。 “我也记得，包刮你的天宇的王涛的。” 他走到教室最后面转身停下，和我隔着6个座位，看着我。 “12年前，你突然不告而别，你真的以为我会不知道原因吗？”隔着距离，我竟回答不了李心嬡。 “我问过你，喜欢邓天宇吗，你说了什么？” “你说不喜欢，你信誓旦旦的对我说。”李心嬡哽咽了。 “明知道是谎话，可是我还是相信了。后来12年后，我再问你一次，你还是信誓旦旦的说你从没喜欢过他，夏之然，我在你眼里是不是真的这么可笑啊？”他激动的哭花脸上的妆，我也不由自主的滴了好多眼泪。 “我是真的没有想过失去你们。”我心颤抖着回答。 “不想因为喜欢邓天宇就没了你这个朋友，所以我寧愿不要承认，我寧愿自己永远都不要喜欢他。”到最后我面对自己多年前的好闺蜜，竟也泣不成声。 “但你根本就做不到。”李心嬡向我走来，他停在我面前擦去泪滴，就剩泛红的双眼直盯着我。 “我会告诉自己，做不到也要做到。”我也擦去泪水跟他说。 “我从来就没有其他目的，不管是对你还是邓天宇，如果影响到你跟他，那我会配合你所有一切。” “但是与missy合约希望你能继续合作，不要让其他事也都受到牵连。” “好，我也不是不成熟的人，我同意。”李心嬡接着说。 “但，有一个条件。” 白袍下白衬衫变得有点皱，王涛在自己的看诊室伸伸懒腰，脱下眼镜放松一下。 想起满脸通红，全身酒气的夏之然徒手吃炸鸡，大口喝啤酒的样子就忍不住笑出声音来。 “在笑什么呀…王医师？”值班的护士走进诊间。 “啊？喔…没事啦哈哈哈” “该不会是想到上次那个来找你的小姐吧？”护士调侃的说着，王涛也不自觉的脸红了起来。 “欸陈护士…我问你一个问题……”王涛正谨的坐起身，拉着护士小姐问。 “你们女生感情受挫都希望别人怎么安慰呀…？” “感情受挫喔…应该就是出去玩散散心吧！” “啊~原来是那个小姐失恋了啊？”护士小姐看着认真烦恼的王医师故意这么说。 “王医师你是不是想利用这个机会趁虚而入啊……？” “没…没……没有啦！”王涛被说的语无伦次，赶紧赶走这个老是爱欺负他的同事。 “不过趁虚而入……要是能那么容易打动他就好了。”王涛躺回椅背，心里想着。 回到租屋处，打开大门走进家里，明明一点灯光也没有，眼前漆黑一片连走路都有困难，可我却没有想开灯的念头。 看不见更好吧，我心里这样认为，至少能多少骗过自己脸上没有泪。 落地床透进夜晚的月光，把整间房子照进一点光线，我才发现自己竟然连鞋子都没脱，靠在玄关失神了好几回。 “喂，王涛啊。”收拾心情接起电话。 “是这样啦…有件事想拜託你。” “这个不错…不过这个也挺好看的…”我和王涛站在橱窗前，研究琳瑯满目的各种饰品。 “不过，你要送谁啊？你同事吗还是……你喜欢的人？”我顺手梳了耳朵旁的发丝，好奇的问王涛。 他吞吞吐吐说不上一句话的样子害我也被逗笑了。 “哎呀……你笑什么啦，就只是一个好朋友而已啦……” “你卖饰品的，感觉你比较懂嘛所以就……”看他一脸紧张的解释，我也捨不得继续调侃他了。 “就这个吧！”我指着橱窗最上层左手边的一条项鍊，坠子上仅有一颗小颗却耀眼的白色鑽石。 “原来你喜欢这个啊……不…不是我是说这个我朋友一定会喜欢的哈哈…”王涛今天老是讲些我听不懂的话。 “啊…之然啊，我发现一个蛮不错看夜景的地方，要不要去看看？”吃饱饭后，王涛开着车门问我。 大台北的城市灯光映入眼帘，从高速公路上的每台轿车车灯到每栋大楼五彩繽纷的灯海，站在这里好像身心灵都被疗育了一次。 大力的呼吸这里的芬多精，因为山区的关係所以好安静，连王涛走来的脚步声都清晰。 他双手靠在栏杆上，我转过头来的那一刻，和那一幕好像。 好像你，穿着制服看着找到失落的你的我一样。 “想什么？”王涛在我面前挥手叫醒我。 还好是王涛，这么美的夜景才不适合跟邓天宇一起。 我内心松口气，但却是遗憾的。 “没什么。夜景很美，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就我今天的值班护士跟我说，心情不好出门散散心最…………”王涛尷尬的从看着我转向看整片夜景。 我实在忍不住的笑出声，还好他是医生，要是演员的话肯定会饿死。 “不是啦……是我心情差所以……” “谢谢你，帅医生。”我看着黑框眼镜底下的他，明白还有这么一个人为我着想。 再次回到租屋处，我打开电灯，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 是的，从心开始。 就从心里开始把你归零，一定要做到。 我看着茶几上是我戴了10多年之久的项鍊。 嗯，是邓天宇送的。 我摘了。 #24 把你归零(续)。 又大又豪华的游泳池，邓天宇在那将近一整天。 不吃不喝电话也不接，就连公司他都没去。 全身湿淋淋又气喘吁吁的躺在泳池旁，头上的水珠滴到他的额头。 萧特助无奈的走到他身边，看着如此的执行长却也无法再多劝他什么。 “执行长你别游了啦！”阿坤在原地大声阻止又下水的邓天宇。 但丝毫没有如何方法，他就像疯了似的待在水里，即使体力早就用光了。 “老闆，你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拜託你起来吧………”阿坤在岸边无奈的跪求邓天宇。 “老…老老闆，电话。” “老闆……电话来了。”邓天宇虽然听到，但他根本不想理会。 “老闆！是夏小姐打来的！”原本还用力的游着自由式，但听见关键词的邓天宇迅速爬出泳池接过手机。 好几天没见，好多日子没能听见夏之然的声音了。 有点害怕所以晚了好久才接起电话。 “喂，是夏小姐啊。”最终还是由萧特助代替邓天宇。 “请问邓天宇现在有空吗，我想找他谈谈。”阿坤开着扩音故意给他老闆听的。 “执行长现在在家，你直接过来吧！”说完阿坤就把电话掛了。 邓天宇穿着浴袍，头上的水珠又掉了好几滴看着阿坤。 “老闆，你要就跟夏小姐说清楚吧！我这么说也是在帮你。” “没什么好说。”邓天宇转头走去厨房。 萧特助就像无头苍蝇一样不停跟在邓天宇后面，说这说那的，把邓天宇弄的烦。 “不要再逃避了！要是你真的不想见夏小姐，好，那你自己打给他要他不要来。”阿坤看着老是不面对的邓天宇也罕见动怒了。 “手机还你，你自己决定。”说完话，萧特助就自己离开了。 邓天宇看着手机，但他根本没有想打给夏之然的念头。 他有多想夏之然，想的只能用游泳来麻痺自己。 解开安全带，我身穿的白色毛衣有点起毛球了。 照了一下后照镜，我握着胸口上的鑽石项鍊，带上浅浅的笑容。 “王涛，给我一点勇气吧。” 那天看完夜景后，王涛在我租屋处楼下怪里怪气的。 “就是……值班护士说你们女生…就是收礼物的话…心情就会变…就是……” “王医师，我都不知道你有口吃欸？” “不是啦我是说……” “王涛你到底想说什么啦！”我实在好气又好笑的拍了王涛的肩。 “你的啦。”他把头撇向另一边，手提着刚刚陪他挑的项鍊。 “对啦对啦，你就是我说的那位好朋友。”我受宠若惊的看着他，怎么知道他一下子脸又这么红。 “还不是值班的护士小姐说，你们女生出去散散心跟收礼物会让心情变好，我才…”王涛不好意思的抓抓头，他一脸委屈的样子真把我笑到不行。 “那你帮我戴上吧。”我把他递给我的项鍊反递给他。 掀起头发发丝，露出脖子跟肩颈的地方，然后让王涛站在我身后。 他不知所措的带着整张红的乱七八糟的脸，手也瞬间不知道该往哪里，在后头慌张起来。 “怎么了？”我疑惑的转头看王涛。 “没…没事…”他清清喉咙，神色不自然的拿出项鍊靠近我。 “呃…这个……”王涛尷尬了一下。 都忘了，我脖子上还有邓天宇给我的。 捨不得丢，明明在那失联的12年里有好多机会能丢的。 我也沉闷下来，心里头的那根根深柢固的刺似乎被插的更深一点。 但想起李心嬡吻上他侧脸的时候，我用力一拔，那条项鍊躺在我的手里。 我知道我对他的情感没能像项鍊一样，只需用一点力气就能轻松扯下。 我知道很难，但就从项鍊开始吧，我对自己说。 “好了。帮我带上吧！” 王涛用他出汗的厚实手掌从后头越过我的颈肩，靠近在我耳后旁，战战兢兢地样子替我扣上。 我们俩因为之间的荷尔蒙都变得不太自在，连说话都不晓得如何开头。 “很…适合。”王涛看着远方不自在的说了称讚我的话。 我提起勇气，转过身靠近王涛一步。 “王涛，谢谢你。” “不用谢啦…我…我们是…朋友啊…哈哈…” 我走上楼之后，爬了几层楼梯回头发现王涛依然在目送我。 他露着暖心的笑容向我挥手，白衬衫好像变得很平整，像刻意烫平的感觉。 “也谢谢你，之然。” 看见你拔下邓天宇送的那条项鍊时，我既心疼却又庆幸。 王涛回到车上，整理一下今天跟夏之然见面前特意烫好的衬衫领口。 好像有点机会了吧？ 可以趁虚而入的机会。 #25 逃不走 冬天的学校没有夏天时来的吵闹，没有蝉叫，就连嬉笑声也少了好多。 看来大家也都因为冬天的关係，因为天色的原因都变得冷冷淡淡的。 早自习的小考全班正埋头苦干的解着题，也包刮我。 “之然，你这个月生日耶，来我们育幼院让我们帮你过生日吧！”收考卷之后李心嬡跑来我的座位旁。 他兴奋的邀约我，搞得好像是他的生日会一样。 我开心的点点头答应他，看他的发夹搭配甜美的笑容实在好看。 生日当天，王涛跟邓天宇也来了。 大家都齐聚一堂在李心嬡的育幼院，比我还着急的他还特别命令我要好好打扮一番。 不光是他们几个，就连院长及育幼院的其他孩子们都为我空出一间教室，里头佈满他们亲手为我画上的生日插图。 “谢谢你们大家，祝我17岁生日快乐！”头带着李心嬡买的派对生日帽，依他的要求我特别穿上白色长洋装，刚好让派对帽抢眼一点。 “之然，生日快乐，我最好最好的好朋友。”李心嬡双手递给我粉红色的礼物盒，打开来是前阵子无心跟他说过的布偶娃娃。 “你说过的，喜欢吗。”我满是感动的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女孩，我也早就认定他会是我这辈子最好最好的朋友。 而王涛也送上礼物来了，是本文青的小说，内容就像我们四个一样讲述好朋友的故事，够像他的风格。 还有院长，他送上为我亲自围的围巾，慈爱的笑了笑摸了我的头，还有还有，其他小孩子天真可爱的跑来跟我说生日快乐。 至于邓天宇，他没特别送我什么，甚至于一句生日快乐也没跑来跟我说。 “结果啊……然后那时候我不是跟你说…………” “夏之然。”邓天宇突然打断我原本还在跟他聊天的话题。 他看起来有点紧张，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怎么了？” “我其实有准…” “之然！快来，小朋友们有准备惊喜要给你。”邓天宇要说的话又被李心嬡给堵了回去。 “你说什么？” “哦…没事。” 在育幼院的门口给了李心嬡一个大大的拥抱，这大概是我17岁最美好的一天了。 “谢谢你心嬡。” “哎呀，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欸，不谢。”他笑瞇瞇的和我们道别，我也抱着他送我的布偶回家。 只不过明明跟我住反方向的人，怎么老是跟着我。 “…………”我看看他，他没要说话的意思。 “………………………………”再看他好几眼，甚至停下脚步他依然不说话。 “我说邓天宇，你家不是这个方向吧？”既然你不开口那我就只好质问你了。 他又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把我也给急了。 “你不说那我要回家了。” “欸……！那个，生日礼物。”他缓缓提着包装精美的黑色纸袋，彆扭的说。 银白色的鍊子好美，明明款式很普通但就因为是他送的关係。 “我帮你吧。”他话说完就接过我手里的银色项鍊，为我带上。 因他而莫名紧张的毛细孔我都能感觉正在四处张望着，像此刻的心脏一样在寻找有哪边可以避难。 “谢…谢谢。”红着脸跟他说谢谢却不晓得他有没有听到。 “其实……这不算是生日礼物。”现在一看才发现邓天宇原来也精心打扮过。 “啊？” “是告白礼物。”他霸道的往我唇上留下标记，这次的接吻比在公园那一次还甜。 可我手上，还拿着李心嬡送我的布偶娃娃。 可，李心嬡根本就还没进育幼院。 他看见了。 在我们打过勾互相说着一辈子之后却又冷血的打破规矩。 李心嬡的眼泪也从他眼角无声的滑下来，就在育幼院不远，就在他的好闺蜜生日当天。 看到的是真的，我说的不喜欢才是假的。 李心嬡跟他的好闺蜜，爱上同样的人，这也才是真的。 回过头来，我拿起副驾驶座的纸箱子，若不是答应李心嬡的条件，我想我这辈子都没法对邓天宇这样洒脱吧。 “你如果真的没有目的，就请证明给我看。” “证明给我，彻底让天宇死心。” 这是李心嬡希望的，是我内心深处认定一辈子都做不到的。 说起来还要感谢李心嬡，若不是他，那双白色布鞋和早就没有黏性的ok绷，以及令人苦涩心酸的告白项鍊也还依旧会是当成我想念他成性的藉口。 后照镜里的自己，瀏海没塌，口红没掉，完美的连眼泪也没掉。 准备要按电铃时，邓天宇却像迫不及待一样穿着浴袍先替我开门了。 他脸上装有笑容但却又故意不笑的严肃。 “进来吧。”他说话的同时，我抱紧了手上的纸箱子。 “想吃什么，你先到客厅坐…………” “不用了。我不是来找你聊天吃饭的。”看他在厨房的背影，我没忘记今天来的目的。 他没说话，但手边的动作没停下来，仍然继续开冰箱准备做料理。 “我说我不是来找你聊天吃饭的。” 这次他停下来了，站在厨房厨具面前不发一语。 “我送给你的，我不会拿回来。” “你若不要了，就直接丢了吧。”邓天宇接着说。 在他回头看着我时，白色布鞋被我大力丢进垃圾桶里，是因为听见他这么冷静的回答所以我生气，还是我期待着他能够说些什么再度让我犹豫的话，但却没有。 我是故意的，但丢着的时候手是僵硬的，心还麻痺的。 “跟心嬡在一起吧，就算你不爱他。”我看着他动怒走去泳池的背影这么说。 “像你一样吗？还爱着我却跟王涛在一起。”邓天宇不耻的笑容跟所说的话映入我的脑海。 “我没能像你一样随便。”他说完就不负责任的又想下水游泳了。 多讽刺的话语从他冷面的嘴角发出，我连站着不动都觉得好难堪，明明是你允许她挽着你的，明明是你们先招惹我的啊。 “邓天宇你刚刚说话什么意思？我跟王涛才不是你想的那种关係！”又伤心又难过，却不放弃的想对他解释。 他没想理会我，只顾脱下浴袍准备下水。 “那是什么关係？单纯牵手拥抱亲吻的关係吗！”他激动的瞪着眼睛，与我只剩一小步的距离。 “你走。走！” 我没有被吓跑，看他那么生气的模样我反而更想努力解释，多希望在他心里不是这样想我的。 “邓天宇你……啊！”是也太过激烈了，就一失足比他早一步掉进游泳池里。 摔的一身水，慌张的在游泳池里看着邓天宇，好冷淡。 就像是看见陌生人一样，只是静静看着水里狼狈的我。 “请你离开。”他竟然说了这几个字转头就走，留我一人继续在他泳池里无助。 是彻底伤到他了吧，不管是刚刚的白色布鞋，还是之前与王涛的种种。 自己从池里爬出，我坐在泳池边突然一下子像开关被打开了，就流起眼泪来。 不过告诫自己坚强点的我，赶紧抹掉脆弱的证据，站起身抱着膀子默默离开邓天宇的家。 他从后头往我身上一披，是他穿过的浴袍。 跟那次婚礼的西装一样有他的味道。 他还是无法当作与他无关，就跟我一样没能将他放下，我们纠缠了那么久赔上了青春也还是无能为力。 是对自己无能为力，只能看着自己还是潜意识的想对他好。 互相看着彼此，鼻酸了好久也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你走吧，别感冒了。”他简短的说完离去。 我脱下浴袍掛回他原本放的地方。 我是来还东西的， 所以，连一件浴袍都不可以带走。 #26 痛并快乐着 急促的呼吸声七上八下，胸口难受的像有把无名火在灼热的燃烧着，无法阻止。 “anna还好吗！来…药来了…！”李心嬡着急的摸着胸口，赶紧服下经纪人拿来的药。 他喘着气，眼神迷茫呆滞的爬起身坐在床边。 这星期她发作了好几次，那种恐惧感正在折腾吞噬着他，好像随时都能轻松把他杀死，却又不一次让他死的痛苦。 “天宇呢…我要见他。” “心嬡你自己得好好调适自己，邓先生不是你的解药啊……”经纪人无奈的放下水杯离开。 受尽病痛折磨的李心嬡身旁若没有经纪人的扶持，哪可能演艺生活能够如此一帆风顺，一出道变有这么多亮相的机会，甚至还能把他的疾病隐瞒的这么完美。 只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啊。 随便一人都知道李心嬡的病是自己造成的，走不出给自己设下的局，几年下来一直活在以为邓天宇能爱上他的谎言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摔碎的水杯里头水花洒满整地，扩散整个木石地板还晕染到李心嬡的白色毛尼拖鞋。 他笑的令人发指，可怕的笑容一点也不像光鲜亮丽的他，就是个走火入魔的精神病患。 宾士车里头的冷气好强，萧特助边开车边从后照镜偷看邓天宇。 “你想说什么？”似乎是注意到了，邓天宇虽然没抬头手里拿着资料说。 “哦…执行长，那天你跟夏小姐聊的怎么样？”阿坤吞吞吐吐的小心问着。 邓天宇安静了好久，用不着他说，阿坤也心知肚明。尷尬的他打算开点音乐来打破周遭的氛围。 “阿坤开车到医院去吧，我想找一位老朋友。”邓天宇语毕，收起手里的公事资料。 “天宇啊？怎么来了？”王涛插着白袍口袋往医院门口走。 深蓝色格子的西装外套皱起，邓天宇拉了几下面对披着白袍带黑框眼镜的好兄弟。 拍了一下王涛的右肩，心事重重的露了一个沉重的微笑。 “怎么啦你？”疑惑的王涛也回拍邓天宇的肩膀说。 “有空吗，吃顿饭吧。” 麻婆豆腐、胡萝卜炒蛋再配上今日的海鲜炒饭特餐，每道都香味四溢，难怪午餐时段涌进不少人潮。 哐！铁餐盘平放在餐桌上发出的声音此起彼落，邓天宇和王涛正面对面的一起享用医院里的伙食。 “抱歉啦，因为待会还有门诊只能带你来吃医院的餐点。”王涛递给邓天宇一小瓶养乐多并露着不好意思的神情。 “没什么，看起来很不错，我先开动了。”举起汤匙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炒饭还配上麻婆豆腐，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 但却在王涛也开动不久，他突然停下所有动作，连嘴里的食物都忘记吞进肚里。 “……天宇……？”看着失了魂的邓天宇，王涛放下筷子轻声叫他。 “你怎么了啊？失魂落魄的？” “对了，都还没问你怎么突然来找我吃饭？”王涛接着说。 “你爱夏之然吗。”邓天宇锋利的话打中王涛，他的眼神离不开他的视线。 该怎么说，我也喜欢你爱了好久的女人。 “那你爱夏之然吗。”严肃的两人都忽略盘里的食物，他们脸上完全没有笑容。 “我知道你爱他。”王涛在心口轻声叹口气，说出没人看不出来的事实。 “拜託你了，王涛。”邓天宇在听了王涛说完的话，仅低着头。 “夏之然，就拜託你了。”那盘海鲜炒饭没动几口，邓天宇只管起身想一走了之。 也不晓得是哪条神经不对劲，还是哪根发条忘了上锁，王涛竟看不下去邓天宇丢下一句拜託就走的模样，也站出来给他狠狠两拳。 一下子招架不住的邓天宇擦撞到隔壁桌的椅子，他倒在地上，嘴角犯有撕裂伤和血跡，周遭的人全都愣住的不敢说话。 “别在说不负责任的话了！你这样算什么男人！”王涛对着地上的邓天宇激动的怒吼，他握紧的拳头颤抖的厉害。 “有本事就去追夏之然，要么就滚开他身边，离他越远越好！” 倒在地的邓天宇不囉嗦的起身也抓起王涛白袍里的衬衫领口，他带着嘴角的伤和脸上不由自主的悲愤直盯着王涛。 “你以为我不想吗！看着他哭，我比任何人都难受！”邓天宇激动的说。 拽下邓天宇紧握他胸口的手，王涛只要想起夏之然在他怀里脆弱好几百次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心里漂浮不定的男人，拳头就硬了好几回。 “你也不想想是谁让他隔了12年还是一样难过！” “他难过，难道我就好受吗！”邓天宇的深蓝色衬衫在给王涛一拳之后变得更多皱摺。 用力的一挥，王涛也撞到原先还好好在上面吃饭的桌角，他脸上颧骨那块也多了到挫伤。 “我现在只能用我的方式保护他，所以我拜託了，夏之然就请你正大光明守护吧。”邓天宇平静下来后，回归一样的口吻语重心长的告诉王涛。 他一转身走的着急，怕眼眶里头的泪不安分。 “王医师你没事吧……”其他医护同仁见状赶紧上前扶起王涛。 “没事，小伤。”王涛也只简短的回答连个笑容都笑不出来。 如果可以我怎么需要借用别人的手来替你擦眼泪。 邓天宇开着不慢的车速在路上，他用左手虎口顶着鼻头以下，右边嘴角还残留刚刚的伤口，假装平静。 不过，止不住的眼泪有多讽刺。 逃不过情感氾滥的那个瞬间，越是想藏，眼泪却越是大滴，最后任凭自己不受控的发出些微的啜泣声，还是依然要求自己要若无其事。 王涛很好，如果是他来爱你， 我放心。 偌大的房子里，整齐的客厅，黑灰色的储物柜，黑色的茶几。 李心嬡比邓天宇早一步回到他家，穿着自己摆在门口的红色拖鞋，恰似一位女主人。 他东看西看，左顾右盼的最后将所有目光聚集在收藏品里头的拍立得，里头的他们还是笑的那么甜蜜。 抓紧裙摆大力呼吸几口，好怕那种快窒息的感觉再度蜂拥而上，李心嬡隔着玻璃柜满是嫉妒。 “别乱动！”大力抓住李心嬡拿起拍立得的左手，邓天宇要是晚一步进家门，那张拍立得大概支离破碎了。 “怎么？捨不得吗？”李心嬡转过头不屑的说。 “我自己会收拾乾净，你就不用插手了。” 李心嬡的精神深受邓天宇感染着，若是看见任何邓天宇还保留给夏之然的情分，他便开始呼吸困难无法压抑。 “天宇，谢谢你。”不过听见邓天宇所说的，李心嬡还能自欺欺人。 他从邓天宇扩大的背影后头抱紧，整张脸庞依靠在那蓝色格子西装，耳边掛的大耳环摇晃不止。 “我相信，你会爱我的。”邓天宇无从拒绝拥抱，无从否认，因为李心嬡前臂上一道一道的伤疤提醒着他。 “怎么受伤了？来，我帮你看看。”医药箱摊开，李心嬡细心拿出药膏想替邓天宇涂抹嘴角的伤口。 但他撇开了，就连微小的亲密接触邓天宇都无法。 “别动。”李心嬡还是拿起棉棒动作轻巧的为他清洁伤口。 眼神专注的看着受伤处，再给他吹上两口气就怕弄痛邓天宇，但他始终一点都不感谢，甚至想立刻结束他认为根本不需要处理的伤口。 “这样就好了。”没多久，邓天宇难为情的再次撇开李心嬡。 有些失落，却又莫名其妙的微起笑来。 “天宇，我这星期有个访谈，我想你陪着我去。” “我说过我对那些没兴趣。”邓天宇不耐烦的回答。 “你不去的话，我如果发病起来怕是会乱说些什么，到时给你添麻烦就不好了。” “而且，可能也会不小心给之然添麻烦喔…”李心嬡勾着邓天宇的右手臂，他说话的样子还带着不明甜笑，使人毛骨悚然。 “你答应过的，不会牵扯他。”邓天宇语毕好久，冷回。 “那就要看你诚意跟表现了。”说完李心嬡面露笑容起身准备离开。 拨弄裙摆的时候，却恰巧看见了白色布鞋整齐排放在邓天宇卧室的门口角落，上头还是附上完美的蝴蝶结。 李心嬡一下子就感到浑身不对劲，彷彿全世界，全身上下都在诉说邓天宇还是好在意夏之然，连双布鞋他都珍贵。 他抦着气，越过那双布鞋走到玄关大力关上门离去。 “喂，小岑姐。”李心嬡从容的打给经纪人。 “从今天开始，missy的代言及广告一律不接。” “另外，我还要控告他们。” #27 只管走向你 青蓝色的枷锁硬生生僵硬住我们俩还有他，即使蓝色代表着和平，但这枷锁却深刻的勒死我们。 我才没有犹豫，现在在我心里，没有比得到邓天宇还要重要的事，我没有朋友，也没有自己。 李心嬡心里老早就明白，他自己为了爱邓天宇，已经失去所有了，可却依然无法停手，还乐此不疲。 “夏之然，我们从来就不能是朋友。”李心嬡在化妆间涂抹口红时不小心涂了出来，他面对镜中的自己冷笑。 “boss，你真的要去那个访谈啊？”阿坤走在邓天宇后面，踩着急促的步伐。 黑色领带扯了几下，胸口紧绷的难以呼吸，因为他正必须忍受自己不想做的事。 没有办法，我只能以这样的方式保护夏之然。 “执行长，要是夏小姐看见那个专访要怎么办啊？你真的打算跟annaleo在一起吗？”阿坤看起来比邓天宇还要着急。 “我已经找不到更好的方法了。”邓天宇无预警的挥拳在车窗上，这举动也让一旁的萧特助吓了一跳。 “老闆啊，放了自己一马吧，你很清楚你努力了12年了，但感情就是不能勉强嘛……” 邓天宇只是静静的坐在后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望着窗外。 “阿坤，录完专访之后，把访谈内容传给夏之然。” “老闆，你一定要这样对…………”邓天宇碰的一声，下了车走向电视台里头。 刚走下楼没多久，关上大门转头就看见白色轿车在那按了几声喇叭。 车窗一摇下来，夏美达尖锐的声音立刻印入我耳里。 “姐！你要去哪啊？你今天不是放假吗？”他在车窗里大吼着。 “你们怎么来啦？而且怎么知道我放假？” “上车在说啦！”夏美达硬是把我拖进车子里才开始解释。 “我们刚刚跑去你的公司，你的副总说你放了几天的长假，说是你最近心情不太好想说给你调整一下心情。” “姐，我们去度假吧！”夏美达兴奋的在前座说。 “蛤？！？！”不用多说，应该知道我有多惊讶了吧。 “房间都订好了，你公司也准假了，应该没什么理由或藉口了吧？”周一东在一旁附和着。 “对啊，而且我们也约了爸跟妈喔！” 说了这么多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我只是早上出门买个早餐而已，怎么就被这对怪里怪气的小夫妻给拐上车，还要被绑这么多天。 但是当下了车，看见一望无际，没有界线的蓝色大海，傍晚的晚霞也斜印在大海的水波上，透着有些微弱的刺眼，照进我眼睛里头，也照进我左心房。 然后在那么一瞬间，又浮上你的容顏，永远记得那天的阳光也像今日的晚霞那般，温暖纯净。 那天绕过我的手臂，你说过，爱我是无庸置疑的事。 “怎么了大忙人？出来度假还一脸严肃啊？”周一东拿着冰啤酒过来向我搭话。 “不觉得日落很美吗，明明很美，可是看着看着却难过起来，因为已经预期到待会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接过周一东的冰啤酒，打开喝了一大口，解解因为想起邓天宇造就心头的苦闷。 “怎么会，我反而很期待日落快点过完，因为接下来的一片漆黑有星星、有月亮，还有城市的灯海。” “你啊，老是这么悲观，学学你妹妹，看他像个小动物一样活泼又可爱的。”周一东说这话的时候还满脸笑容。 “是啊，我是真的很羡慕美达，也很羡慕你。” “不用羡慕我们，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周一东拍了几下我的肩，接着说。 “打给邓先生吧，告诉他日落之后还好很多很漂亮的事物。” 周一东说的话在大海声中回盪，随着城市灯光开始一盏盏的点亮，我好像有多了重新爱你的自信了。 这间民宿用着米黄色的木质地板，柔黄的灯光打在餐桌上的佳餚，真让人迫不及待。 每人人手一杯这里闆娘珍藏多年的西班牙红葡萄酒，互相聊着天还真是愜意。 “嗯？美达你怎么喝水啊？红酒呢？”我夹了一口生菜沙拉，顺道问了夏美达。 他跟周一东你看我我看你的露出迷之微笑，他们夫妻突然站起身来，像是要宣布什么大事一样。 “咳咳……爸、妈、之然姐，恭喜你们……完全都要升级啦！”周一东搭着美达的肩，拿着红酒欣喜的样子。 “什什什么！？美达你怀孕啦？”妈跟爸异口同声的看着夏美达难以置信，而我则是差点被刚刚那口生菜给噎死。 夏美达满脸通红的微笑点头，看他老公乐得一口气把杯中的红酒给乾了。 “喂周一东，你最好好好给我照顾美达，听到没有。”老爸突然严肃起来，像个美达旧情人一样警告周一东。 “遵命！”还加上敬礼的手势，周一东把大家给逗得乐乐容容。 我走出民宿，果真是一整片的灯海，几颗繁星点点。 好想告诉你，夜晚也像日落前那样迷人，想告诉你，美达怀孕了，我要当阿姨了。 还有告诉你，我好想见到你。 叮咚！传来的讯息声，让吹着海风的我回过神来，打开手机，是阿坤传来的影片。 一样的场景，同一位主持人，和我上一次懵懵懂懂闯进电视台一样。 不变的是李心嬡依然闪闪发光，和邓天宇坐在一起，莫名登对。 “知道待会要说些什么吧？”李心嬡勾着邓天宇胳膊，靠得好近。 “如果不知道没关係，那就不要说话，默认就好。”李心嬡这次靠得更近，在邓天宇的耳朵旁呢喃。 灯光一打，李心嬡游刃有馀的面对所有主持人提出来的疑问，邓天宇只像个机器人一样，面无表情。 “关于anna这一次说要宣布的事，我们大家都很好奇呢，是不是跟旁边的邓执行长有关呀？” 李心嬡顺势勾起邓天宇的手，眼神充满自信的开始回答主持人。 “关于大家都很关心我的恋情，这次就在这里跟大家宣布，我跟天宇已经在一……” “等一下。”邓天宇紧握着拳头，最终还是挡下李心嬡要说出口的话。 “夏之然，你正在看专访吧？”邓天宇突然对着镜头，不顾李心嬡用力拉他的袖子，眼神坚定的说。 我站在海风吹拂的沙滩上，手机看着邓天宇在节目上叫着我的名字，当下心跳漏一拍。 “我们在一起吧，不顾任何人，只管自己的心。” 他的眼神好坚定，说话声好大，儘管只是从手机里发出的视频，但感染我一整个身躯，从平静到全身发烫。 脚上的高跟陷进沙滩上的黄色沙子里头，逼得我低头一看。 ：以后不要穿高跟鞋了，危险。 邓天宇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还无时无刻雀喜着。 但把那双他送的白色布鞋毅然决然的扔进垃圾桶内，提着勇气扯下他年少时送的项鍊，这是我对李心嬡的承诺。 到头来，我们真的能像邓天宇说的一样吗？ 真的不顾任何人，只管自己想和你在一起的心 就好吗。 #28 走向你。 电话一通接着一通，李心嬡的经纪人接电话接到手软，每通电话都是在询问刚才的专访内容。 “不是说了刚刚的内容全部剪了吗！”小岑姐对着手机吼叫。 “全部不准播听到了没有！”经纪人撑着腰不停的大骂电话里头的对象，不过李心嬡却是异常的冷静。 “心嬡你倒是说点话啊……你跟邓先生到底是怎么搞得…………”小岑姐掛掉电话以后，坐在李心嬡身旁的沙发椅上。 他没有抬头，然后突然眼泪大把大把的掉，淋湿米白色的膝上裙，随后而来的便是如此难过不堪的啜泣声。 “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吗……” “邓天宇……真的…不可能会爱上我对不对……”那样不争气的泪水没有停止，李心嬡看着自己用遮瑕膏隐藏伤害的手臂，突然之间哭的更厉害了。 “anna你在干嘛……！”小岑姐看着李心嬡不停用力搓揉双手前臂，一道接一道深而严重的伤疤显露出来。 那些伤疤及用力过度的红印深刻烙在李心嬡眼里，这一切都是爱上邓天宇的错。 “太喜欢一个人也是错的吗！啊！！”李心嬡又发病了。 水鑽的光疗指甲在双手上留下标记，因为指假刮痕的缘故，好多已经癒合的伤疤又再度流出鲜红色的血液。 “anna！”小岑姐大力阻止发狂的李心嬡，慌张的把药拿到他面前，但却被李心嬡一推，药丸洒满整地。 “我没有病！为什么你们都只以为我生病了？哈哈哈，有人真的关心我吗？”原本闪闪动人的明星妆容，现在变在一个神经病患身上。 “我只是爱上邓天宇而已……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振作点anna！”经纪人接着说。 “既然是他们先无情的，那你也不用顾及任何情面了。” 小岑姐把手机关机，他看着哭花妆容的李心嬡这么说。 “我已经帮你想好要怎么做了。” “你是我一手捧起的女明星，谁都不能够毁掉这一切。”小岑姐的眼神令人恐惧。 “哇……姐！天宇哥直接在节目上跟你大告白欸！好浪漫喔……”夏美达跟我坐在民宿餐桌上，他瞪大双眼兴奋的说。 “欸这有什么，当年我跟你求婚的时候比这浪漫10几倍好吗。”周一东拉开右边的木头椅愤愤不平的说。 “唉呦，我们傲娇的周先生吃醋啦~”夏美达用左手食指戳了几下周一东的脸颊。 他们俩老是爱在我面前放闪，害我逼不得翻了几个白眼送给他们。 “好了好了，你们够了。”无奈的我只能坐在面对小声抗议。 “姐，要是现在天宇哥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会怎样？” “怎么可能，他又不知道我在这。”明明是个假设问题，怎么我心里还激动了一下。 “如果说……他知道呢？你希望他来找你吗？”夏美达说话的样子害我紧张了。 “之然姐，今天晚上很多星星喔。”周一东突然这么说。 手机萤幕亮起，大大的显示出邓天宇的名字。 我看看对面这对狡猾的小夫妻，隔了几秒接起电话。 “这里的星星好多，你要跟我一起看吗。”我闻到了对话那头的海味。 “忘记告诉你，刚刚那句是邓先生告诉我的喔~”周一东向我使了眼色，用气音说。 被他们两位推着走到民宿大门门口，夏美达诡异的笑脸，害我还没见到邓天宇就害羞起来。 “姐，你的房卡我先替你保管囉…” “反正……你应该也不会回来，那就这样，跟天宇哥「慢慢聊」喔哈哈哈。”拿着我什么时候交给他的房卡在我面前故意摇摆着，夏美达说的话把我搞得脸颊发烫。 “喂夏美达……你在说什么啦，房卡给我！” “什么房卡？你的房卡在天宇哥那呀。”他跟周一东两个人就这么把自己亲生姐姐给卖掉，还感觉比我更开心。 只穿一件黑色连身衣就被夏美达给矇骗出来，忘记海边这风特别大，天气特别冷。 海风不留情的朝我脸上吹，黑色及腰的发丝在我视线内不停来回，脚上的黑色蕾丝拖鞋已被沙子覆盖一半住，而他就站在我身前，不进不远，不可触及却又好像能立刻拥入怀中。 我却步了，在与你还存留好多脚步的地方，但你没有犹豫的大步迈向我，心头好暖好幸福。 “以后，我都会像这样走向你。”邓天宇的黑色皮鞋也被沙滩上的沙子吞进一半。 他又在前进一步，这次已是一伸手就能触摸到的距离，捡起我的发丝，即便头发再怎么不受控，他却能清楚看着我的眼。 “你不是来看星星的吗。”我难为情的说。 他微笑的好看，身上散发是西装上他的味道。 “原本是，但你来了就改变心意了。”他接着说。 “对了，有样东西要还给你。”邓天宇走去车上拿了一箱鞋盒。 他牵着我的手到沙滩上的一块木头上，示意要我坐下。 打开鞋盒，布鞋变得更加洁白，很明显的是他送洗过。 “我送洗过了，不用担心。”他蹲在我前方故意这么说着我对他说过的话。 “你很烦欸。”激动的心脏不停狂跳，嘴上带上无法隐藏的笑容，看着他为我调整鞋带，轻柔替我穿鞋子。 这幕不晓得有过多少回，但每一回我都悸动着。 “鞋带要这……” “要这样绑，才不容易松。”我早一步替他说完，只是想告诉他，他说的话我永远都记得。 相视一笑，他站起身来看着一大片海洋，我和他一起听着海浪声。 “邓天宇。” “嗯？”他转过头，与我隔了好几公分的距离。 “以后，我也要向这个样子走进你。” 比他矮一大截的我，决定站上被海风侵蚀过的木头，在那刻灯火辉煌的时候看清楚邓天宇的脸，踮起脚尖，搭着他宽大的肩膀，亲吻他。 就在寧静的这一瞬间，我们只管彼此的呼吸声，对对方的爱意，还有因为激情而泛起的接吻声。 我有点害羞的靠着他额头，脚渐渐的踩回木头上，他却意犹未尽的埋头，朝我的唇舌吸允，害得我又踮起脚尖和他缠绵。 民宿大厅的灯都关了，海浪声似乎也发现到时间晚了，他的说话声也渐渐变得小，变得平静。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我和邓天宇正手牵着手散步。 “你说呢。”他笑了笑。 “一定是我妹对不对。” “美达传了这张照片来，我突然发现比起用我的方式来保护你，我更想不顾所有的去爱你。”邓天宇拿出他手机，秀出一张我站在海边的背影照片，接着说。 “所以在节目上我是认真的。” “可是心嬡……”我的心情突然沉沦下来，和邓天宇紧握的手也逐渐松懈。 “如果一定会伤害一个人，那请容许我自私，我只想选择你。”他的手握的好紧好紧。 #29 走向你(续）。 白色柔软的枕头跟床垫，让周一东一躺下去就眼神迷茫，准备进入梦乡了。 “欸，你说……姐跟天宇哥今天晚上应该睡不着吧哈哈哈”夏美达走出浴室，坐在床边涂抹保养品。 “他们睡不着，我倒是蛮想睡的。”周一东打了好大一个哈欠。 “说真的，天宇哥这次真的超霸气的，我只是传了一张照片给他，他马上跑来找姐欸，天啊！这种纯情的男人哪里找。”夏美达接着说。 “而且，天宇哥身材又这么好，长的又这么帅，事业还那么成功，完完全全是女生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啊！” “咳咳……！”躺在床上像一滩死水的周一东突然坐起身，面露不悦的故意清喉咙。 “不是阿，喂周太太，你在你老公面前这么光明正大的称讚别的男人这样对吗。” “我说的又没错，你看天宇哥身材真的很好嘛，而且真的很帅啊，还是集团的执行长欸。”夏美达掀开棉被还继续说，他老公背上都快着火了他还浑然不知。 “夏美达，你老公也很帅啊，而且你老公身材不好吗，还不就是因为身材太好了才让你怀孕。”周一东自己一个人碎念起来。 “喂！你很下流欸。” “我下流？你完蛋了！”周一东两手把夏美达按在床上，她还湿淋淋的头发把床单都弄湿了。 “喂周先生，我现在肚子有你的孩子喔。”夏美达调皮的说。 从她的额头到下巴，周一东含情默默的样子让夏美达笑了出来。 “老婆，我们生一个棒球队吧？” “你要累死我啊！”夏美达推开周一东哭笑不得。 “那不然，足球队？” “走开啦。” 嘻嘻闹闹的周一东抓起夏美达的脸，朝他嘴上亲了一口。 “老婆，我没有像邓先生事业那么成功，虽然我只是个小摄影师，但我会负起和你这个家的责任。”他眼神坚定的让夏美达这个孕妇多愁善感起来。 “时间晚了，你回房间休息了吧，我也差不多要回去了。”邓天宇站在车旁对我说。 怎么可能回去嘛，房卡被勒索了，民宿老闆也睡了，我连大门都进不去呀…… 我看着邓天宇准备上车离开的模样，但我一个女孩子我怎么可能说的出口要和你过夜这种话啦。 “那我先走囉。”邓天宇摇下车窗，发动引擎。 “啊？喔……好……”我欲言又止的模样，没想到邓天宇还不打算问我。 “那…那个！我……我睡不着。”我满脸通红，不知所措。 “蛤？” “我是说……你…你留下来陪我！”最后我闭眼一鼓作气说出令人害羞的话，没料到邓天宇做到驾驶座笑的合不拢嘴。 “什么嘛！你早就知道我房卡被夏美达拿走了啊？”我坐在副驾驶座，质疑这个跟我妹一起狼狈为奸的人。 “那你还故意要我……”想起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话就又难为情起来。 “那是因为我很难听到你说那种话嘛哈哈”看邓天宇嘲笑的那么开心，真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 他打开车上的广播跟冷气，把天窗打开，把座椅调到最低，就无动于衷的看着那些星星。 刚刚不是才说，看到我之后就不想看星星了吗……我在心里头不解的想，是我思想太邪恶吗，但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欸，难道他不应该有些什么不一样的想法吗…… “你在想什么啊？该不会你……” “欸……喂……！我才没有…！”我就像个被看穿的小朋友，只能开始不停狡辩。 “好吧，既然……你没有的话。”邓天宇脱掉他的西装外套，边扯下领带，边靠近于我。 他的样子像个大老虎，我却有点兴奋的嘴角上扬。 “你……你想干嘛……” “你说呢？我们应该不是那种一起看星星就好的关係吧？”他把我逼到车角，右手按下调整椅背的按钮。 随着椅背往后，我整个人和起伏不定的心被邓天宇全带走，我看着他解开衬衫越来越下面的钮扣，明明没有喝酒，但我们两个现在的行为就像酒精衝脑一样。 他脱掉衬衫露出结实的胸膛把我抱起，黑色的整头秀发凌乱的集中在左侧肩颈，双手揆在他脖子上越离越近。 他用意乱情迷的眼神吻着我，手开始不安分的触摸我的耳朵再到脖子，最后伸进黑色连身衣偷偷解开我的内衣。 广播还没关掉，里头播放的音乐现在听着都好煽情，冷气越调越低，可却还是慾火焚身。 他一转身，原本我在他身上坐起的姿势又变成最一开始他在我身上的模样。 “真的要在车上……吗…？”我躺在椅子上看着他，害羞的撇开视线。 “不要说话。”他拥吻着我，背景音乐从广播里发出，一首接一首没停过，我们煽情的喘息声跟亲吻声也没停过，我闭上眼睛然后沉浸在其中。 只是奇怪了，明明冷气开的够强，但怎么却感觉这么炙热，夜晚的海边不是寧静的很吗，但是怎么此起彼落的嬉笑声那么清晰。 赤裸裸的太阳照射在车子里头，要不是太阳这么热情，我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会发现那全都是我自己做的春梦。 “醒了啊夏之然？”邓天宇衬衫穿的好好的撑头坐在驾驶座看着我。 “昨天晚上……我们两个……没发生？” “发生？发生什么？昨天我帮你调整椅背之后你就睡着啦。”邓天宇平静的说。 “所以我们没……？” “哈哈夏之然你该不会是梦到什么不该梦……” “闭嘴啦……！我才没有。”真想把自己杀了，我到底飢渴到什么程度才会做这样的梦啊。 “哈哈哈哈哈真被我说中啦。”他越笑越大声，我更觉得丢脸。 我发现广播还真的开了一整夜，难怪我连春梦都梦到了。 “你……不准笑！我要生气了喔” 然后一个促不及防，他在大晴天的海边，我刚睡醒的早晨给我一个甜滋滋的早安吻。 “这样就不生气了。”说完就自己笑着下车，每次都留我一个人脸红心跳的。 门诊告一段落，王涛脱下眼镜，依靠在沙发椅上，神态疲倦的看着天花板放空。 想起今天在食堂的电视看见那个专访，邓天宇意志坚定的对着镜头向夏之然喊话的模样，心中有股哀伤，但却是打从心底的替他们开心。 这是我最希望的不是吗，希望夏之然幸福。 王涛带回眼镜，他收拾好东西，脱下白袍之后拿着手机，准备离开医院。 震动的讯息促使他打开锁屏，网站的娱乐版上，头条新闻写的够惊人，标题大大的写上：新生代女星恋情被自己好闺蜜介入。 #30 值得不值得 小岑姐坐在办公室里头得意的欣赏自己发出的头条消息，他成功的把李心嬡塑造成一个被好朋友背叛的可怜人，然后再成功的让夏之然冠上不要脸的罪名。 “小岑姐，网路上的留言都是倾向anna，大家好像真的相信了。”他嘴角一抹微笑，单手顺了一下高马尾。 “我就说吧，反正大家只在乎内容精不精彩，谁会真的去管是不是真的？” “况且，anna跟邓天宇之前就传过不只一次的假緋闻了，有谁还会怀疑事情的真实性呢？哈哈……”小岑姐翘起脚，摆起一张得瑟的脸告诉经纪公司其他同仁。 “不愧是小岑姐，难怪你手中的艺人都能在娱乐圈生存那么久还那么有名气。”经纪公司的小职员不忘拍马屁。 “李心嬡是我手上的王牌，当然不可以还没发挥利用价值就丢弃啊。”他走向小职员身边，边说边撇嘴笑着。 随着新闻越闹越大，媒体氾滥的随意宣扬，有许多网友便不负责任的在网上留言，句句都难听又难堪。 “副总对不起。”我被nina姐叫进办公室，因为那则不属事实的新闻已经不只影响到我了。 “之然我知道事情一定不是这样，只不过这件事已经严重影响到公司的营运了…………”她带着清透的妆容露着严肃的样子，双手交叉。 就算我不断的想方设法要如何解决，但missy的营运已经大大受到影响，李心嬡也毅然决然的和我们毁约，所有他先前拍摄好代言的饰品也都无法如期上架，网上更有人无限散播谣言，说是李心嬡情义相挺自己好姐妹，连代言费也没收，却被自己好姐妹出卖，睡走自己的男人。 我在被nina姐叫进办公室的时候，早就已经看过那些不堪入目的留言了，只是，儘管事实不是如此，那又怎样呢，就算我鼓起勇气在眾人面前说我跟邓天宇的清白，但会有谁相信？我明白，对于舆论的压力和批评，当事人无法拒绝。 冷气好强，降到冰点的空气跟副总的办公室融为一体，我知道总要有个结论，只是nina姐对我于心不忍而已。 “副总我辞职吧。”我替他说了他说不出口，但也是最后通牒的办法。 nina姐用长指头摸了左手腕的名牌手錶，神色凝重的抬起头来。 “之然……你对公司的奉献我都看在眼里，missy能有今天亮眼的销售成绩都是托你的福…………” “副总，但会变成这样也都是我的缘故。”我接着说。 “辞呈我待会给你，今天就会离开公司。” “谢谢副总的照顾，也对不起。”我没等nina姐再说些什么，就转身离开他的办公室。 一路回到我自己的办公室里头，把冷气关了，也把灯给关了，然后静静的坐在电脑椅上。 原来爱一个人连付出多少的代价都是未知数。 身穿黑色牛仔外套的王医师牺牲了难得休假的好日子，脸色凝重的坐在咖啡厅里头，点了杯热美式却一口也没喝。 店里头的欧式风格家具给人很愜意温暖的感觉，王涛穿着便服的模样跟店里好合衬，像个文青的聪明小帅哥。 随后她走来，还没抬头就听见名牌高跟鞋的声音，高调不平凡的香水味。 “竟然会找我啊？”李心嬡带着新款墨镜，向服务生点了杯卡布奇诺。 “你到底又想玩什么把戏了？”王涛废话不多说，直接切入主题，这正是他今天约李心嬡出来的原因。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欸哈哈”冷笑几声，故意露出白皙手臂上的伤痕，她不遮不掩，似乎还刻意想让人注意。 “你心知肚明。”王涛的热美式在李心嬡眼前冒了好多热烟。 “怎么？你心疼？” “现在是怎么了？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啊？连你也都爱上夏之然了？”她不屑一顾的说。 “要就大方点，别散播那些谣言，你就这点本事？” “哈哈哈哈，王涛你现在是为了夏之然才跑来找我兴师问罪呀？”李心嬡突然严肃起来，露着令人害怕的笑容。 “看到了吗？我为了邓天宇可以连命都不要，那么夏之然这点小事又算什么了？”李心嬡愤怒的提高音量。 “你的伤是你自己造成的，天宇从头到尾都没给过你任何承诺。” “你知道些什么！我爱邓天宇比夏之然还要久还要深这些你知道吗！”李心嬡濒临发病的边缘，他有些抓狂的模样很快就引起其他客人的注意。 “邓天宇值得你这样吗？”王涛的一句把李心嬡拉回现实，她沉默下来，最后眼眶含着泪。 “我爱他，所以值得。”李心嬡最后说了这句，触及到王涛。 他何尝不是如此，嚐尽了千种方法博取夏之然的心，但女主角的感情始终只在自己好兄弟上。 只是，王涛的爱比李心嬡领悟的更深，说好听是这样，说难听也就是懦弱而已，因为知道事实所以连喜欢的这份感情都躲躲藏藏。 等到李心嬡走出咖啡厅，王涛一个人继续坐在浪漫的咖啡馆里，热美式凉了差不多。 他对李心嬡其实有种佩服，毕竟他这辈子都没敢想跟邓天宇抢夺夏之然，但是虽然没有那个想法，可喜欢夏之然想佔有他陪伴他的心态还是浓烈。 missy的职员们在茶水间八卦好久，谁叫平时我人太好了，所以他们才敢这么放肆的讲着我跟邓天宇的是非。 “说够了吗？大家工作都做完了？”nina姐白色西装让他气势非凡，直接赶走这群小职员。 nina姐在茶水间泡了两杯三合一咖啡，他微翘的捲头发今天看起来很整齐，我们在茶水间相遇，在我交给他辞呈之后不久。 “这杯给你吧。”nina姐递给我白色的马克杯，他知道我泡咖啡的时候都习惯用同一个杯子。 我双手接过，连句谢谢都因为啜泣声说不出话来，nina姐无声的安慰远比过任何人对我的关心。 “辛苦了，孩子。”他抬起右手，抚摸我的背，使我在茶水间，在公司第一次泣不成声。 王涛恍神了好一阵子，才被后方的轿车喇叭提醒，原来绿灯早就亮了多久。 他回到医院诊间，本想拿个资料就走，却意外听见其他医院同仁聊天的话题，说是他们心脏科有新医师来，今天刚上任好像就槓上了心脏科的老学长，听说是个长的挺漂亮的小辣椒。 “王医师！你怎么来啦？”护士小姐说。 “哦…我来拿个资料而已，要离开了。” “那你没听说吧，今天在护理站新上任的医师跟武明学长大吵一架欸！” “我跟你说，你都没看到武明学长那个脸，太经典了！”护士小姐们谈得津津乐道。 “你应该还不认识新来的医师吧？他好像叫伊……” “伊书静。”后头传来的，她一头落利棕色短发，大胖分的瀏海随手一拨，另一手随意插着白袍口袋走来。 深咖啡色的瞳孔，线条明显的下巴轮廓，好到白里透红的肤质，她停下来，在大家面前驻足。 “我应该不需要跟你自我介绍吧？前男友。”伊书静面带微笑的脱口而出。 #31 荷尔蒙作祟 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充斥着病房单位，王涛面对大学时期的女朋友，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她把浪漫的微捲发剪了，成一个俐落好看，成熟干练的耳下短发，而以往温柔的暖色妆容也换作帅气性感的眼线代替。 “干嘛？看到我那么惊讶啊哈哈。”伊书静双手插着口袋看着王涛笑了几声。 他推一推黑框眼镜，想看得更清楚些。 “你怎么会在……” “我是新来的心脏科医生，从今天开始我都会在这。”伊书静用手顺了整头蓬松的秀发。 “也就是说，要跟前男友一起工作，应该会很有趣吧？”他说完，踩着高跟离开，留下全场的人开始争先恐后的抓着王涛东问西问。 医师休息室的灯光很昏暗，里头的冷气总是开的很强，小餐桌上也总会摆满各种零食饮料，在里面休息的医生不是睡死，就是开始间话家常。 “ㄟ我觉得超扯的，王涛竟然跟新来的那个在一起过欸。”赵医师打开桌上的洋芋片，翘起脚来。 “对啊，我以为王涛喜欢温柔型的……看来我没希望了。”喜欢王涛很久的纯美医师，嘟起嘴抢走赵医师的洋芋片。 “我倒觉得是伊书静怎么会看上王涛，他那么辣又那么正，竟然喜欢书呆子哈哈哈哈” “欸我们王医师才不是呆好不好，是可爱！”纯美医师站起身来替王涛辩驳。 “我跟你讲啦，男人要帅要霸道，可爱什么的形容词是形容女人的。” “但你既不帅又看起来像个小孬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呢。”他开门走进休息室，就泼辣的回应赵医师。 “喂你说什么？”赵医师拿着洋芋片睁着眼睛，怒气冲冲的。 “说你啊，不然呢？” “赵医师，没记错的话医生的工作应该不是来谈论别人的是非吧？”伊书静笑瞇瞇的穿上白袍，勾了头发到耳后。 “听说你在心脏科小有名气，这是不是也是你自己说出来的啊？就像你说别人那样？”伊书静猛烈的攻击，让爱面子的赵医师越来越难堪。 他哑口无言，全场的其他人也都陷入尷尬的氛围，大家开始装忙起来，也没人替赵医师说话，只剩他一人站在原地气到不行。 办公桌第一次那么整齐，木头相框收进纸箱里，每天泡上好几次的白色马克杯洗净也缓缓放进纸箱，我站在桌前，抬头看着办公室的场景，隔着百叶窗看见外面的小职员奔波的样子，深深叹了口气。 大学毕业就进了missy，从打杂的实习生到领了工作证成为正式的行销部员工，每天日以继夜的加班，明明家住的那么近，一个月却回不了几次，卖命的在为这间公司付出，可以说是把我的青春都奉献给missy了。 办公室外头的冯小铃和我对到眼，他有些尷尬的对我点点头，我的事情在公司也传遍了，各个小职员互咬耳朵说间话也是常有的事。 抱着一大箱纸箱子，走出那间比起nina姐单调又简陋的办公室，但却无比捨不得，还记得当时升上小组长内心的雀跃感动，如今我要为了爱邓天宇离开。 “之然姐……你还好吗？”一个新来没多久的实习生小妹向我走来。 他刚进来不久的时候，我与他曾说过几次话，没想到这次会是他前来关心我。 “我很好，谢谢。”心里鼻酸一阵，却没想显陋出来，就紧绷着神经，越过其他曾一起共识的行销部员工，没有说一句话的走过。 走出missy大厅，向我迎接的是外头无情的滂沱大雨，我才发现左耳上的垂钓耳环遗失了。 年轻时走进missy，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自己能一直超越自己，做上组长，在做上像nina姐那样能干的职位，我不是工作狂，只是热爱missy的一切，因为喜欢所以才觉得值得付出。 大雨不停，黑色高跟让人劳累不堪，心头一拐，突然涌上所有不甘心的念头，一个人掘强的掉起眼泪走进冷冷的大雨。 木头相框上滴满溼答答的雨滴，纸箱被淋湿的变得软烂，我的手錶也被大雨下的看不清时间。 淋着雨，哭的时候就没人看得出来了吧，我仗着这个优势，就肆无忌惮的不撑伞带着啜泣继续走。 嗶嗶！ “你在干嘛啊！”邓天宇猛然一拉，把我从红灯前救了过来，他斥责的声音使我情绪崩溃的彻底。 他拉过我在他的伞下，清楚的看见我脸上的泪比雨还要多，纸箱摔在马路上，里头东西零散的到处都是。 “刚刚很危险你知不知道！”邓天宇被刚才的意外急慌了。 他的说话声好像使我的哭腔更加大声，就连大雨都掩盖不了。 “夏之然……！”邓天宇把蹲在地下捡东西的我一把拉起，愤怒的看着如此脆弱的我。 他的眼神逐渐从怒气转为疼惜、不捨与难过。 “我捡。”他把雨伞递给早就湿淋淋的我，然后一个人蹲在地上，替我捡起那些小杂物。 他的背影宽大，强大的雨滴打在他深蓝色的西装外套上，他比我更心疼我自己。 “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想自己走。”我一口气回绝，不说一声的接过我的东西，离开他的伞下。 “夏之……”他话还没说完，左手已经顽固的抓起我的胳膊。 “我到底做错什么了！我在missy付出了7年！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都没有了！”甩开他的手，我像个发了疯的女人一样，边哭边骂。 “你为什么要在出现！都12年了为什么你还要找我！为什么你要在节目上那样说！为什么你可以随便就来海边找我！为什么你…………”我一下子丢出千百个为什么，语无伦次的像个耍赖的孩子在给邓天宇闹脾气。 只是我还有好几个为什么没说，他丢下他的伞，在大雨之中捧起我的脸，深刻的给我一吻。 把所有的为什么，都一併解答。 “那个……先到附近的旅馆吧……”他在车上对着起雾的挡风玻璃告诉我。 “啊……喔……好。” 两个人都抱着身子的模样，让我走在后头偷笑了一下，不过心情还是战战兢兢的，毕竟……我梦过跟他的春梦，现在还要到这种让人遐想的地方。 “你先吧，洗个热水澡。”他塌陷的瀏海还滴着雨滴。 “可…可是，没衣服。”我捏起滴水的衣角。 他从衣柜拿出浴袍来，突然想起他那件帮我披起的浴袍衣裳。 “先穿这个……可以吧？” “嗯……”我快速接过浴袍，慌慌张张的跑去浴室，大概是看见他脖子上的水滴起了不寻常的反应。 后来我故作镇定的走出浴室，他也面无表情的进去洗澡，我都好奇起来他到底是不是一般的男人。 “邓天宇，冷静冷静。”他看着镜子，想到夏之然黑色秀发粘在右侧脸颊的性感模样，瞬间红了整张脸不止。 早老洗好了，却迟迟不出浴室，邓天宇坐在马桶上，跟着浴室的水气融为一体，苦恼的抓了几下乌黑的短发。 “咳…那个邓天宇？你还没好吗？”外头传来夏之然的声音。 他动作不协调的走出，跟我相视一下，然后尷尬的露着笑容。 “衣服我拿给饭店的人了，他们会帮我们烘乾。”邓天宇说。 我点点头，又再度陷入僵局。 “我……吹头发。”乾笑个几声，赶紧逃去厕所。 邓天宇在我关上浴室门的剎那，出现在眼前，深邃的双眼，喘着气红着脸，说要帮我吹头发。 “我来吧。”他动作生涩的拿起吹风机，隔着手掌温柔替我轻轻吹拂秀发，他在后头飘出他身上的沐浴乳味道，使男女的情愫更加蔓延开来。 面对镜子里头的我们，多看一眼都怕惊天动地，他专心的吹着头发，而我也认真的坐挺身子，安分的连动都不敢。 发尾还湿着，他却把开关给关了。 “吹好了呀……哈哈……谢谢。”我难为情的起身，紧张的想越过他离开。 雾濛濛的水气瀰漫着我跟他，浴室里头呼吸的有点困难，在门被打开一个小缝隙，邓天宇猛烈单手一扣，把我压在门口，英俊的脸庞也跟我一样红。 “我受不了了。”他靠近我，浴袍上的结带碰到我的手指。 “我们做点应该做的事吧。” “等…等下……什么……什么事……”这时候还是要装点傻。 “你心里想得那件事。” #32 终于见面 邓天宇蠢蠢欲动的喉结和嘴唇也把我的心搞得七上八下，我们洁白的浴袍即将靠在一起，因紧张而颤抖的双唇也迫不及待得急着靠近。 身体好热，颈部的小汗珠冒了好几颗，邓天宇一个手掌就替我擦去，他一点一点的往我的下唇贴紧，紧接着双手拉开浴袍，两条结带垂下在膝盖边游离。 闭上眼睛，感受他鼻息之间传递的呼吸，等待他亲上我的那刻。 叮咚！叮咚！叮咚！ 那门铃急促的比闹鐘还恼人，而且还真不是时候。 “boss！听说你跟夏小姐衣服都湿了，我买来新的衣服…………”阿坤提起头就看见邓天宇瞇起眼睛手撑着腰的模样。 “啊……我是不是打断你们……” “你这个白痴！”邓天宇给了好几个白眼，抢走阿坤手上的提袋。 “老闆不然这样，你下次先传个讯息给我我就知道啦。”萧特助不正经的还敢乱开玩笑。 “那个…”邓天宇走在停车场前头向我往回一看。 “对不起。今天莫名其妙骂了你，还害你跟着我一起淋雨……” 他撇嘴偷笑了一下，站在原地把我看得仔细。 “我只觉得可惜而已。”他插着口袋走了过来。 “蛤……？” “你应该也这么认为吧？阿坤突然跑来，要不然我们现在应该还在旅…………”邓天宇故意往前一步，害得我心乱如麻。 “我…我先回公司了…！不…不对，我是说……我先回家……！” 看着那个慌张的小身躯，邓天宇在原地不忍噗哧一笑，不过他红一圈的脖子也证明了他其实也像个小少女一样害羞。 闹鐘想没多久，伊书静坐起身来拨弄几下头发，套上白色医生袍，拿起小镜子大致在唇上补个口红。 刚下刀，疲惫的打开医生休息室，王涛尷尬的发现里头只有伊书静一个人，就又默默的合上门。 “进来啊。”伊书静看见王涛，连忙补上这句。 王涛眨了几下眼睛，就听话的走进休息室，他脱下白袍，拿起小桌上的矿泉水。 “这瓶我喝过的欸。”王涛嘴里那口水喷了出来。 “干嘛那么惊讶啊，我的口水你又不是没喝过。”伊书静神态自若的说着。 “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王涛只好尷尬的道个歉。 “你还没要下班吗？” “待会还有门诊，晚上也还有一个刀。”他拿下眼镜，揉了眼睛几下。 “工作这么满这样可以吗？我记得你以前身体就不太好了，现在当医生作息又这么不正常……” “………………”王涛静静听着伊书静这些关心话。 “干嘛？这些话太久没听到了觉得很怀念是吗哈哈哈” “没……没有啦……哈哈”王涛接着说 “书静你还是一样。” “虽然外表变了很多，好像给人感觉很难亲近，但其实你依旧是那么善良又温柔的女生。” “………………” “干嘛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我。”伊书静突然低沉下来，脸色也变得难看。 “我只是无聊，没有想关心你的意思。”他大力关上门离去。 “唉…伊书静，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呀…………”他在门外埋怨起自己。 咖啡店里头的客人都坐的满满的，大家都点了杯自己喜欢的饮料，现在变成无业游民的我，只好也跑来咖啡厅凑一脚。 看了上头的餐点，以前为了提起精神，老是点美式咖啡不加糖，这次想换换口味一下。 “嗯……我要一杯卡布奇诺热的。”我跟柜檯这样说。 “……啊不好意思，我改成两杯好了。” 打开咖啡喝了一大口卡布奇诺，才发现原来王涛喜欢这种咖啡口味。 传了几封讯息给他，本来想约个吃饭的，但佔用他太久休息时间实在不好意思。 他一下抓了头发，一下又换上自己的牛仔外套，手机里头躺着的是夏之然传来的讯息，王涛在休息室不晓得在忙些什么。 可能是太久没见到夏之然了吧，突然在意起自己穿白袍的模样，还有因为睡觉而压坏的头发造型。 “啊！”卡布奇诺热腾腾的洒在我的右手及袖口上，因为滚烫的温度，我没能拿稳杯子，咖啡就倒在医院门口。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吗？有没有烫到？”伊书静看着这个明明自己手背红一大片的人，却还在急忙问着别人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你的手……” “天啊…我的咖啡。”我捡起咖啡杯，里头只剩下一口卡布奇诺。 “我买一杯还你吧！是我撞到你的，你在这边等我。”伊书静没给夏之然回应，就跑去附近的咖啡厅。 “奇怪……人呢……？”伊书静拿着咖啡东张西望。 没等到夏之然出现，竟是王涛表情急忙的也像是在找人。 “奇怪……不是说到了吗……”王涛拿出手机边看着四周边打起电话。 电话刚接通，就看见夏之然朝医院门口走过来的样子。 “之然你去哪里了啊？” “你跑哪里去了啊？”王涛跟伊书静异口同声的看着夏之然。 随后他们两个相视，王涛震惊的手上还拿着电话，伊书静则是也还端着他刚买不久的咖啡。 “你就是夏之然啊…对对对……现在一说才发现，就是最近新闻上的女主角。”伊书静朝着夏之然说了一些不重听的话。 我尷尬的笑了笑，也没想解释，不过王涛却是比我更加激动一些。 “那新闻都不是真的。”王涛强硬的语气，把我们之间的气氛又弄的更糟。 伊书静手插进口袋，伸手递给我他买的咖啡。 “刚刚撞到你，赔给你的。” “哦……不用啦，是我没注意到你走过来。” “仔细一看，王涛呀…夏小姐眼睛很漂亮欸？”伊书静突然称讚起夏之然。 “难怪你会这么喜……” “书静…！”王涛打断了伊书静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之然不好意思。” “哦……你们先忙。”我虽然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不过也没多问些什么。 “我不知道原来你喜欢介入别人感情的这种人欸？而已还是好朋友的感情。”伊书静不以为意的甩开王涛的手，恶劣的说。 王涛的双手握紧，逐渐低下头来。 “他不是这样的人。” “之然他……绝对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王涛越说，声音越颤抖着。 “我高中就认识他们了，事情才不是新闻说的那样…………” “我知道了。”看着王涛替夏之然辩护的模样，伊书静也改变了态度。 “我确实说了些难听的话，我跟你道歉。” “你快去找他吧，我也差不多该去寻房了。”伊书静接着说。 “书静，你能替我保密吗。” “我喜欢之然的事，我不想让他知道。”王涛说的话让伊书静心里头像多了块巨大的硬石。 其实他不懂为什么王涛不说，大学时期就是因为夏之然他们才分手的，这都多久了他却还卡在这裹足不前。 #33 我是做了很大的努力才改变的 王涛过了好久才总算记起我，把我带到他的诊间，却一句话也不说，搞得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刚刚那个女医生……你跟他说了什么啊……？”我好奇的打破沉默，先找他说话。 但他明显心情不好，拌着一张扑克脸，拿着急救箱走到我身旁。 “没什么，只是告诉他事情不是那样。” “哎呀~没关係啦，反正又不止他一个人这样说……”本来想缓和气氛的，但王涛那模样有点吓人。 他脾气这么好的人，第一次看着他生这么大的脾气出来。 “不过……他跟你很好嘛？感觉他好像跟你很亲近……” “他是我大学的女朋友。”王涛打开急救箱说。 “真的假的啊！哇王涛你不错欸，他很漂亮耶~”我故意调侃起他来，但他态度依然冷感。 “喂…你干嘛这么生气呀…” “你是笨蛋吗。”他带着眼镜皱起眉头看着我的手背。 “都起水泡了，还不处理。”他用棉棒碰触我的伤口，那时才感觉到原来有这么痛。 “斯……” “咖啡这么烫欸，这么危险你还这么粗心……”他在我伤口上轻轻细心的吹几口气。 “所以你是在气这个啊……” “我…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你这个伤口应该要先冰敷的，但已经来不及了，之后擦药会很痛要忍耐知道吗。”他话没有说完就专业的解释我烫伤的伤口。 “是，帅哥医生。”王涛笑了，再被我逗笑之后他才喝了一口我重买的卡布奇诺。 “到底为什么不说……难道其实那只是当时想跟我分手的藉口而已吗………”在后脑勺下绑起一小撮低马尾，其他长短不一的发丝自然的垂在侧脸，伊书静下了班，换上黑色衬衫若有所思。 在车站附近的便利商店巧遇王涛，他一个人买了好几瓶啤酒，手上提着一袋碳烤，不过脸上却多了道沉闷。 车站附近边有一条河，最边上因为是夜市的关係热闹得很，相反的另一头安静的能听见石头掉进河里的声音。 王涛打开啤酒罐，坐在河堤边。 “书…书静？”伊书静毫不客气的拿起王涛买的啤酒，一口气喝了好大一口，脱下外套解开发带让头发散落在脸颊上。 “你以前不喝酒的。”伊书静说。 “你也是啊。”王涛回。 他们俩彼此都笑了出来，王涛把一串烤肉串拿到伊书静的面前。 “干嘛？心情不好？” “你还不是也心情不好”王涛回嘴了伊书静，他们两个毕竟也交往了一段时间，对对方再熟悉不过了。 “我猜吧……是因为夏之然？”他猜对了，王涛眼神逐渐落寞。 “其实我不懂欸，你大学就一直在找他了，现在都几岁了你们还没在一起啊？”伊书静说。 “还是说你其实不喜欢他，只是当时为了跟我分手才拿来当挡箭牌？”伊书静虽然这么说，但他知道夏之然对于王涛来说很不一样。 从今天就能看出来的。 “但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就像你知道夏之然不是那样的人一样。”伊书静放下啤酒。 “他喜欢的人，不是我。” “所以我说出来，会是他的负担吧。”王涛静静的看着远处说话。 “怎么会是负担！你喜欢他跟他喜欢谁有什么关係吗？你这个样子他怎么会知道……” “他已经跟他喜欢的人在一起了。”王涛让伊书静语塞。 “所以我的喜欢不重要啊，重要的是他幸福。” “那我呢。”伊书静手拿的烤肉串一口也没吃就丢回纸袋里头。 “我和你分手是因为想成全你，所以才会在你离开之后一口气剪光了所有头发，把适合自己的妆容全部换掉，把过去以往的个性也依依改掉，因为我觉得如果你改变了，那么我也要改变才行！”他双颊泛红的样子配上他激动的音频。 “可是你根本就没有变，老是用这么温柔的口气说话，老是爱自以为是的体贴别人，又老是什么话都不说装成一个纯情的可怜人，你这样到底有什么用啊！”王涛被震得一愣一愣，他看着她说到气，气到哭花了脸。 “早知道你还是一个人，我根本就不会违背自己离开你。” “什么跟前男友一起工作很有趣……你不知道我就像发了疯一样每天要做多少准备才能对你的温柔表现的无感。”伊书静哭成一团，把王涛也吓得不知所云。 河堤边都是他的哭声在四面环绕，王涛最不会做的刚好又是安慰别人。 “书静……你喝醉了啦……”王涛看着红通通的伊书静哭成泪人儿的模样，他只好先把他拦在怀里。 “我没有醉，我这些年都有在训练酒量，我真的都………………”伊书静瘫软在王涛身上，睡死。 他酒才喝不到三分之一，醉意已经高达百分之百，看来有些事情不是说改就能改变的，好比说他烂到爆的酒量。 “对不起，书静。”王涛背着伊书静走在河岸边。 “大学的时候对不起，现在也只能说对不起。”伊书静的眼泪滴在王涛的肩膀上。 听得很清楚，在他的肩膀上，王涛只说带着愧疚的对不起而已。 #34 最喜欢的不在身边 自从那天晚上过后，伊书静不管在医院、在食堂还是诊间都刻意避开王涛，每每当王涛想主动靠过去跟他说话，却一闪神，他连个机会都不留。 好不容易中午在食堂碰上面，但伊书静一点都不自然的端着餐盘，走的好快。 “今天的菜色不错耶。”王涛拉开伊书静对面的椅子坐下。 “欸……我有说你可以坐这吗…”他嘴里还有一口马铃薯来不及吞。 “不可以吗？可是一个人吃饭很无聊欸。” “………………”伊书静没说话，就又闷着头继续吃饭。 “那天你还好吧？看你醉的很严重…………” “咳咳咳咳…………”王涛开的话题让伊书静呛了好几口，差点把刚刚的都吐出来。 “没事吧……”赶紧喝口汤顺顺喉咙，但伊书静想到自己才喝一口就狂发酒疯的模样他就想杀了自己。 况且还是王涛，在前男友面前说了一大堆还忘不了他的话，亏自己还在重新见面的时候装的一派瀟洒。 “对了……那天你说…………” “呃…欸！” “我是说…你吃饭不要一直讲话……会…消化不良……”他着急的样子似乎被王涛看穿了。 “笑什么笑。” “你放心，那天你就只是喝醉睡着而已，我叫你好多遍你都没醒，所以就只好背你回家了。”王涛往嘴里放进一口白饭。 “可是…我记得我说了很……” “你只说那家的烤肉串不好吃，所以我以后应该会买别家的。” 伊书静知道，他知道他趁着酒意才敢对他把心里话说出来，只是自己说出来之后却又害怕见面，丢脸的连看见彼此都不敢，所以遇到就逃，能躲就闪。 王涛把餐盘的虾捲夹到伊书静的餐盘里，然后推了一下黑框眼镜。 “所以不用觉得抱歉，更不用难堪。” “就自然的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上班好吗？” 他明明都听见了，伊书静那天对他说的每句话，却又因为他决定假装一切自然。 “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不客气了。”伊书静往嘴里一口咬了王涛的虾捲。 那天晚上要说全醉也没到那程度，伊书静至少还是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当然包含说了哪些话。 所以什么难吃的烤肉串他可没有说过，伊书静看着王涛笑的好暖心。 低马尾更令他显得气质，精巧的脸蛋和冷艳的表情，专业的穿着白袍，走回病房单位。 “伊书静你疯了是不是啊！”邱武明在护理站指着伊书静的鼻子大骂。 “你知不知道他是议长的儿子？你还敢叫他等啊！”原本忙碌的护理站，大家都停下手边的工作看热闹。 “就算是议长亲自来，都一样。” “只要是我的门诊，就没有滥用特权这件事。”伊书静往前一步，理直气壮的样子简直把邱武明给气疯了。 “喂！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打女人，从你来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忍你很久了。” “只不过一个小医生，还敢这么目中无人？今天就告诉你做人不能太嚣张！”他举起右手，高大的身材在伊书静面前，面目狰狞的准备给一剂耳光。 伊书静紧闭双眼，决定承受这个不公平的职场暴力，但王涛却用自己替他挡下，他的脸颊激烈发烫，红印肿胀的可想邱武明的力道有多大。 伊书静吓坏了，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着王涛发红的侧脸，眼镜被打到掉在地上。 “学长，你不该打人的。”王涛默默捡起眼镜带回脸上。 “你哪根葱？没你的事闪开！”邱武明推开王涛想继续跟伊书静对质，看来那耳光没让他气消。 “喂。”王涛在后头叫住了邱武明。 “我说了你不该打人的。” “到底关你什么事啊？啊~你们以前交往过，该不会现在又吃起回头草了啊哈哈哈？” “王八蛋。”王涛把手上握紧很久的拳头赏给邱武明，他让他摔在地上摸着脸上的伤口唉唉叫。 “学长对不起，不过是你自找的。”王涛站着看着狼狈的邱武明，冷冷的回。 伊书静无声的走进王涛的诊间，他手里拿着已经有点融化的冰袋。 “你什么时候学会打架的啊。” “刚刚。”王涛笑了几声接过冰袋，敷在自己脸上。 “干嘛替我挡，刚刚那一下很痛吧…”他愧疚的看着王涛。 “超痛的，你看这么红欸。” “所以啊，要是是打在你脸上那还得了。”王涛接着说。 看着王涛，伊书静心里说不上的心烦感涌上而来，他沉默好一阵子，最终严肃的对着王涛说。 “不要再这么好了好不好。” “至少……不要对前女友这样好不好……”伊书静哽咽的泛红双眼，王涛见状也不晓得该怎么样，只好抽几张卫生纸给他。 “对不起，但是我真的没办法看着你被欺负。”王涛说。 “更没办法看到你受委屈，你是这么好的人所以就算我们没有在一起你也值得我这么做。” 微微的微光围绕在秋天的医学院，从你手錶反光出来的橘色阳光，好耀眼，但比不上你耀眼。 伊书静肩膀上的微捲发被秋风吹的凌乱，他没有心思整理，全因为眼前的王涛。 就这样默默的跟踪王涛一个星期，全是他跟阳光太陪衬，从第一眼就对这个男同学好奇，好奇他为什么能那么认真唸书，好奇他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请…请问，你会这个吗？”伊书静结结巴巴的走到王涛图书馆的座位一旁。 “王同学……你没有女朋友吗…”在认识王涛一个星期之后，伊书静终于问了他每天藏在心里的问句。 “没有啊，你呢？”王涛手上的书厚厚一本，他用低沉好听的说话声回应。 “我也…没有……” “哈哈哈那就好，我担心太常和你一起读书别人会误会呢…” “才不会…！我…是说，我一点都不担心别人误会……”伊书静的脸好红。 “不对…应该说……我真的很喜欢跟你一起唸书……” “不是……我是说除了一起唸书，还有别的事情我都很喜欢…………”王涛哈哈大笑，看着伊书静急急忙忙说了又解释的模样，其实他有点心动了。 从来没有想过要在大学交女朋友，总是安分的读书，安静的一个人吃饭、睡觉，看电影，孤单了就到墓园跟哥哥还有爸爸说说话。 只是伊书静一个对凡事都认真，对什么都热忱的女孩子，好不忌讳的走进他，在找不到夏之然的这些日子里他似乎给足了他很多温暖跟力量。 “我不喜欢刚刚的结局。” “太沉重了，明明男主角就很喜欢女主角的说。”他和他走出电影院，在街道上的小树旁聊聊天。 “就是因为很喜欢才没有在一起吧。” “有时候最爱的不一定能在身边。” “才不是。”伊书静踮起脚反驳王涛。 “我觉得因为是最爱所以才要奋不顾身，如果我是他，那我一定不会放手。”伊书静说的好坚定，他突然深呼吸几口。 “王涛…”趁着气氛，伊书静无意识地紧张拨头发。 “我不会放手的！所以就算你的答案不是我要的，我也会一直一直努…………” “交往吧。”王涛把伊书静冒汗的小手牵住。 “我们交往吧，书静。”他帅气的走在前头牵着刚成为他女朋友的他。 和他在一起的每个日子都好甜，他像个特效药一样，拥有治癒我心情的疗效，是一百分的男朋友。 可是在一起越久，我越知道些什么，他是爱我的，只是那份爱并不是绝对，更不是唯一的感情。 他没有提起过夏之然，就算他曾经在我跟他约会的时候因为想了他失魂，就算他曾因为我说过跟他一样的话而突然沉默寡言。 “王涛，我很喜欢你。”那顿饭特别好吃，所以我才选择在那一天说。 “我懂了，你说的最爱不一定要在身边的道理了。” “书静…………”我不敢抬头，因为听见他叫我名字的声音我已经知道自己忍不住眼泪了。 “我们分手吧！因为喜欢你才分手的，所以不能觉得抱歉，也不可以说不。” 我猛然发现，再不放手就对你不是喜欢而是束缚了，所以前一天晚上滴光自己一年份的眼泪，看着电影的票根，把那天你说交往吧跟牵我的手全都收起来。 有时候最爱的不一定能在身边。 你说的对，我的最爱。 #35 正式成为女朋友 受到李心嬡影响的可不只missy，连飞享百货进驻的精品柜业绩纷纷都下滑，想当然尔，百货公司的营收也不如预期。 更何况一直属于高峰的飞享百货，不论营收跟人潮都是胜过各大百货公司，但如今面临这样的情况，业界的其他人士一定在后头拍手庆功。 “老闆，女装部又有两家柜要撤柜了……” “另外还有精品柜的业绩又掉了两层……”阿坤拿着平板电脑，吞吞吐吐的说。 “营收呢，还能打平吗…”邓天宇看起来十分苦恼。 “呃…目前刚好打平，但…行销部的员工已经开始抗议了…” “他们这几个星期每天加班，想各种行销方式，但就是提不起业绩，人潮也大不如从前…………” 邓天宇扶着额头，看着公司的报表，他也为了这些事忙得焦头烂额，但好像没有什么进展。 “行销部组长呢？他有什么建议吗？” “他…他……”阿坤露出难以啟齿的表情。 “怎么了？直接说吧。” “他已经三天没进公司了，听说还带走一票人……” “为什么这事我不知道？” “他们说，因为执行长个人私事去影响到公司的营运，还要他们帮忙收尾觉得…………”萧特助不敢再说下去，因为邓天宇的表情已经很难看了。 乐华娱乐公司来了好多人，每个都穿着端庄的衬衫西装，手里提着公事包，拿着一大堆文件坐在小岑姐的办公室。 “小岑姐，你看这样的合作计画可以吗？” “还是说怎么样你看比较合适？”客气的递上合作计画给小岑姐过目。 他们是新季百货公司的总经理，听闻李心嬡跟飞享集团撕破脸，又看上最近的娱乐新闻全是李心嬡，要是能拿下跟李心嬡合作的第一顺位，成功拉起百货的获利，那么其他商家就会看上这一点进驻。 这难能可贵的大好机会怎么能不把握，这可是能击垮邓天宇跟飞享百货的一大优势耶。 “anna你觉得呢？新季他们挺用心的。”小岑姐客套的留下他们的电话就先把他们请回了，独立跟李心嬡在办公室里头。 “…………我不想接任何代言。” “你在说什么？你不接任何代言要怎么博取版面？”小岑姐脸色怒了。 “你靠着那个緋闻现在有一个这么好的形象，不趁这个机会你…………” “那还不是假的。” “我根本就没有跟邓天宇在一起，代言missy的费用你早早就收取了，而且还是我们提早毁约甚至是我们害一大堆店家商品无法上架，然而现在却要屁股拍拍去跟别家百货合作收代言费？” 小岑姐看着李心嬡，他有些恼羞成怒，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公司栽培你就是为了赚钱，懂了吗？” “你刚刚上面说的根本没有人会知道，现在大家都把你当受害者，你大可不必担心。”小岑姐靠近李心嬡一步，靠近在他身边，语气却不怎么温柔。 “如果你不想接，那么公司也没办法了。”他拿出解约书，上面金额大大写着500万的数字。 “你是在威胁我吗？” “说威胁也太难听了，我是在提醒你，毕竟你应该拿不出500万，又没有家人可以帮忙，你还生病，这些若被爆出来了，应该没有经纪公司敢签你是吧？”小岑姐可怕的样子面露出来，他搭肩在李心嬡颤抖的肩膀上。 躺在床上被百叶窗透进的阳光弄醒，我翻了一下身子，拿起左边床头柜上的手机。 一看，都下午两点了。 现在的我已经习惯睡到自然醒了，比起一开始老是在七点就跳起来梳妆打扮，在玄关要穿上高跟鞋时才想起自己已经离职。 随性的套了白色棉质外套，走去打开冰箱，现在才注意到一个月前妈来我租屋处替我切的水果，还摆在最上层，连开都没开过就坏光了。 missy根本就没这么忙，我只是爱拿加班或是没时间这种烂藉口来搪塞爸妈，说穿了就怕自己太依赖他们，怕自己会变得只喜欢家里煮的菜，所以才连回家都不敢。 爸在我大学毕业那年曾跟我说过，他说，他生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女儿，一个嘛活泼可爱，所有情绪表情都彰显在自己的脸上，可是另外一个嘛文静懂事，什么都不爱争什么都顺从。 他说着说着，竟然就流了眼泪下来。 看着我，语重心长地跟我说，他寧可要一个只懂快乐的女儿，也不想要一个懂事却什么都不肯说的女儿。 我也哭了。 我知道，他在说转学的事。 “喂妈，你在做什么呀？吃饭了吗？”我打回家里，是妈妈接的。 “当然呀，你呢？工作不忙吗？竟然有时间打来”他的一句简单问话，我却被触及到泪流不止。 我还是觉得委屈，离开付出了多年的missy。 “………………妈，我今天想回家吃饭了。” 我妈没多问些什么，即便我的哽咽声已经大到他早就听见。 “好，想吃什么都回家吃。” 我们都不是冷血动物，所以在彼此都难受的情形下，才会互相体谅，感受慰藉。 只是那是基于同情才有的情感慰藉，它没能成为成爱，即使努力12年也从未能有希望產生。 李心嬡懂得比谁都还多，只是假装不懂，毕竟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所以继续沉沦、颓废在他自给的漩涡里。 黑白色相间的简单上衣，衬托他的肤色，在那天专访结束之后他们俩没说声再见就不欢而散。 “阿坤。”李心嬡走到邓天宇办公室之前，先与萧特助碰上面。 “我们boss应该没时间跟你见。” “是忙着谈恋爱吧？为了夏之然连飞享百货都可以赔掉。” “你……”萧特助听了这带刺的话语，都气急了。 “阿坤，先让他进来吧。”邓天宇刚好开了办公室的门，他没什么多大的表情，平淡的说。 “喝点热茶。”邓天宇在李心嬡面前放了一杯茶包刚泡的乌龙茶。 “药还有在吃吗，记得不能停药……” “邓天宇你想让我多难堪？” “夏之然比起你的事业，还要更重要，对吗？”李心嬡拔下口罩，对着邓天宇不客气的质问。 他放下泡给自己的咖啡，却沉默好一会。 “我会找到方法让飞享百货回到以前的模样，所以你不用替我担心。” 他冷冷的笑，眼眶却是泛红的，突然一目，才看见李心嬡手臂的伤疤又多了几道。 “我要去代言新季百货，也会去当他们创办的活动大使，还会替他们打广告宣传。” 邓天宇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就起身拿起咖啡走回电脑椅。 “只要你说，你说你需要我，那我绝对不会答应新季。” “你只要说，你希望我回来帮你，我就连一步都不会走。”李心嬡的热泪大滴大滴的落在他的下巴。 给了邓天宇好长一段时间，但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依然一句话也不挽留李心嬡。 “好。” “你会后悔。”他就看着什么话也不肯留下的邓天宇生气，心里头殷切期盼着却失望的离开。 “手记得擦药，不要再受伤，不要再来了。”在李心嬡转头那刻，邓天宇对着他这么说。 是手上的伤他注意到又多了，也是李心嬡心里头难受难过的成分太多的关係，所以最后一句不要受伤，彻底结束掉他跟李心嬡错中复杂的关係。 还特地穿上上班的西装外套跟膝上裙，就是没有想要让爸妈知道离职的事。 我打开车门，打开冷气，车子已经好久没开了，里头还有之前跟路边阿姨买的白玉兰花香味。 叩叩！邓天宇敲我车窗几下把我吓一大跳。 才刚出我家门口，他这个人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浑然不知，然后我摇下车窗他就毫不客气的靠近驾驶座，把我搞得慌慌张张。 “你干嘛突然跑来啊？”他秀出来电通知，打了数不清几通的电话给我。 “哦我关到静音…不过，你有什么事吗？”他先跑上我的车，还都系好安全带。 “………………” “干嘛？开车啊。”他一脸自然的在副驾滑手机，我还真的听话得继续开车。 “不是…你上我的车干嘛？我要回我家欸。”停一个红绿灯越想越不对劲，我关掉广播电台。 “我也要回你家啊。” “蛤……！？”我真的一头雾水。 他又再次秀出手机，竟然是妈给他通风报信的，家里一个夏美达这个大间谍还不够。 “我帮你跟伯母说了，你今天会带男朋友一起回家吃饭。”他得意的露齿微笑在副驾打开我刚刚在听的电台。 “来来，天宇这个是三杯鸡。” “来~苦瓜咸蛋。” “喝点汤吧！这是玉米排骨汤喔！”邓天宇的碗满到都快掉到餐桌上了，我妈还不死心的疯狂夹菜给他。 “妈…他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会夹啦。”我带着嫉妒心不太高兴的说。 “伯母，今天还麻烦你煮这么多，不好意思。” “不会啦！来来来，不好意思就多吃点。”妈又夹了一口高丽菜到邓天宇多到爆炸的碗里。 “对了之然啊，你今天怎么有空回家吃饭？”爸问起了有些凝重的话题。 我突然不晓得该怎么回应，支支吾吾起来。 “哎呀，孩子回来吃饭哪有为什么，对不对。”妈不经意的替我解围了。 晚餐过后，邓天宇非常有礼貌的跑去帮我妈洗碗，他狗腿的在一旁不停称讚我妈的手艺，把我跟我爸两个人给弄的有够无言。 “剩下的我来吧。”我插进他们俩的话题，接过邓天宇洗好的白色玻璃盘。 “不用，我都快洗好了，你去陪伯父吧。” “对啦对啦，你要是没事做就下楼帮我买个酱油回来。” “妈，到底谁才是你的孩子呀？”我不服气的说。 “天宇我难得才看得到欸，你别老爱打扰我们。”我妈三两下就想打发我走，无奈的我只好去对我爸撒娇要他陪我一起去买酱油。 水声参杂着碗盘轻触的声响，再洗净最后一个装苦瓜咸淡的盘子后，夏妈妈突然脸上没有笑容了。 “天宇啊，我们家之然很脆弱的。”夏妈妈站在洗手台，脸色凝重。 “他是个喜欢什么都不说，自己承担的孩子。” “他需要承担的东西不该这么多的。”夏妈妈一字一句沉重的说着。 “你如果是那个会让他承担更多的人，那夏妈妈只能请你走。” “毕竟，我要保护我的孩子呀……” “伯母，那些事情对不起。”邓天宇知道夏妈妈都知道关于那些緋闻还有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负面新闻。 也知道夏之然当时转学的事，更知道他们跟李心嬡三个人难以解释的情感纠葛。 心疼啊，自己的女儿独自承担这么多，想家还害怕太过依赖，就连离职都不敢让爸妈知道。 “不过你放心，我下定决心要承担夏之然一个人的人生。” “你跟我妈说了些什么啊…？”买完酱油回来，刚好邓天宇说要先回去了，就到楼下走走顺便送他。 “想知道吗？不告诉你！”他调皮的用手搓搓我的左脸，就笑着自己往前走。 “欸……邓天宇。”他看着我担心的表情才转身停下来。 “干嘛？不希望我回去吗？” “不是啦，飞享百货…还好吗…”他平时工作那么忙，怎么有空说来我家吃饭就跑来，而且他晚餐时放在桌上的手机早就露了陷。 阿坤传来的讯息，正是在说飞享百货那糟糕透顶的现况。 “虽然现在情况真的很棘手，但会有办法的。”邓天宇说。 我犹豫几秒鐘，在后头牵住他，让他吃惊的等我说话。 “让我去飞享百货上班吧。” “我有七年的行销经歷，你不用担心。”他听完我这么说笑了笑，就也把我的手拉紧。 #36 新上任的行销组长 只是那么一丝一毫，在我面前他表露的表情，他说话的语调还有他时不时上扬的嘴角，和我的心头一起随波逐流，荡漾不安。 我从软弱逃避，一直不愿面对对他如此深厚不可逆的爱，到如今我正式成为他的女朋友，如愿以偿的和他相爱。 过程很短，他的一双鞋就让我突然想把握住这个男人，可最近的我失去了好多，我的工作我的生活及别人对我的想法。 李心嬡付出更多对吧，我好像能理解他那不甘心的窒息感，致命到可以逼死一个人。 “在想什么？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邓天宇牵着我的手问。 他也失去了好多，我不禁在心里突然疼惜又自责。 “别想了！别皱眉。”他手指温度在我眉头徘徊，抚平我紧紧的眉目。 我随便微笑让他放心，但其实依然纠结着好多事。 我们普通的相爱，平淡的交往，这些看似一般大眾的爱情，却必须赔上我们珍惜的其他东西，它不合理，却没有破解的方法。 我要失去好多好多，才能换他一个人。 被他牵牢的手，因为紧张的关係流了好多汗，在飞享百货的行销部门，我突然像个刚就业的新鲜人，害怕的有些却步。 “你在担心……？” “没有……就…有点紧张。”我唯唯诺诺的说。 “如果后悔了就回去，没有关係。”邓天宇说到。 被他这样一说，就像吞了几颗定心丸，毫无顾忌的推开行销部门的门把，附上有些僵硬的笑容面对以后的新同事们。 “各位。” “他是新来的行销部组长，夏之然。”邓天宇对着所有部门里的职员这么说，他们好几双眼睛在我身上游离，不断的打量我。 “你们以后就好好相处吧，美恩，带组长去他的办公室。” 姜美恩走在前头，她的高马尾在后脑勺不停晃动，跟他垂掛的耳环一前一后。 他没多说什么，表情一点也不像欢迎我的样子。 “就是这里啊……”我走进浩大的办公室，这摆设跟装潢实在不像是给组长办公的地方。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来这里，还变成我们的组长，但你听好了，我们不会听从你，你最好先做好心里准备。”姜美恩抱着膀子，不屑的眼神望着我。 “真不知道把公司搞成这样的人脸皮还敢这么厚……”姜美恩说出刺激的话走出办公室。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不断批评，每次的开会除了我没有半个人肯来，我送的公文也没有半个人肯处理，甚至是交代下去的工作过了大半天依然毫无进展。 “烦欸，这个月营收又掉了两层，再这样下去想再多行销策划都没用啦！”姜美恩懊恼的趴在桌上。 “而且新季还请来annaleo帮他们代言当活动大使，我们根本就没戏唱了啊！”其他同事也跟着爬在桌前哀嚎。 我从办公室走出来无意间听见，好像真的因为我的关係把邓天宇捧起的心血糟蹋掉了好多。 “你们是说新季找来annaleo帮忙代言吗…”我拿着公文，插进他们的话题。 虽然没有人想理我，那些表情一个比一个还要厌弃，让我心里也怯懦。 “你没看到广告吗。反正现在飞享要找一个比anna更红的艺人来帮忙代言，要不然我们只会被新季压着打。”姜美恩说。 想了一下，但若是要比名气，其他艺人的代言费目前的飞享集团根本没办法负担，况且名气再高的名人根本才不想代言飞享集团。 不过，我倒是突然有想到一个蛮不错的人选。 “我想到了！我想到了！”其他员工被我兴奋的声音吓到。 “高芷妍！高芷妍跟anna算是同时出道的，名气不相上下，现在还算是新人应该会需要曝光率，搞不好会有希望！！！”我讲得激动，他们却一点也不领情，甚至直接泼我好大一桶冷水。 “小姐，人家高芷妍现在在上海出席公益活动，你以为他会多快飞回台湾啊？” “我去找他！我会负责把高芷妍带回来把飞享百货救起来的。” #37 犯规的办公室 身穿新买的黑白格子西装外套，被邓天宇直盯的都尷尬了起来。 “干嘛……你干嘛这样看我……”我往嘴里塞了一口甜不辣看着他。 邓天宇笑出声音来，我看的满脸问号。 “你是最近压力太大吗……” “我在笑你啦！都吃到脸上还没知觉。”邓天宇的手掌温热的靠近我，擦去嘴角的食物酱汁。 “不过你很怪欸，餐厅不吃干嘛一定要来公园吃关东煮啊……” 我嚼完嘴里的食物，站起身到邓天宇面前，身后是我们年少时常看的繁星夜景。 “这里比起餐厅，更适合和你一起。”他看起来有些愣住，似乎是被感动的关係。 眼角的目光柔和的看着我，朝我走来，顿时变成穿着制服的那个放牛班学生。 “你还记得当年那时候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邓天宇在那展黄色路灯下，扶着栏杆说。 我手上的猪血糕发着热气，还溢着香味。 “什么事？” “像这样的事。”他一手拦起我的腰，长发纷飞的飘散在耳后，邓天宇额头上的痣在路灯下好清晰。 想起来了，那时候发生了我和他的初吻。 在他又想犯规的入侵我的双唇，我迅速的将猪血糕塞到嘴巴里头，满口食物的嘟着嘴，他也拿我没办法。 “没想到你反应挺快的嘛……” 他没达成目标，只好回头跟我抢碗里的最后一支甜不辣。 “对了邓天宇，我想到方法了，我有让飞享集团起死回生的好方法。” “什么？”他露出好奇的表情等我回答。 “让我到上海出差一趟吧！”我自信的看着他。 其实飞享集团行销部组长不比missy还要轻松，规模比较大的关係，我在现在这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何况是飞享集团之前的成绩那么亮眼。 手上整理好几本需要邓天宇过目的公文，自从变成到这边上班以后，老是被他强行，逼的只能穿他送的帆布鞋。 走来邓天宇的办公室，外头的阿坤也不在座位上，我只好自己敲敲门，等着邓天宇开口。 但眼看没反应，我就自个儿走进他办公室，里头乾净，冷气开的强，还有股芳香的味道。 “执行……长…。”他靠着椅背，熟睡的容顏好帅。 公文被遗弃在他的办公桌上，我跟失去灵魂一样的眼里只有他，一步一步走进，弯下腰来更加看清他的面貌。 嗯，依旧看不腻，这张脸我可以盯一辈子。 着迷的我所幸提起右手，轻触抚摸他的粗眉，高挺的鼻樑，手背感受他平稳的呼吸，最后更得吋进尺，连他的细胞声都想听见，靠近得变成这么危险的距离。 剎那，邓天宇睁开睡眼，我通红的脸颊在他眉目游移，他笑了。 “咳…我刚好要叫你起来。”他都发现了，我情不自禁的样子。 “张开眼就看到你，真好。”他挺起身，靠近的我重心不稳。 “我…我是来送公文的……。”邓天宇靠我好近，他呼吸声大的刻意，在我惊慌逃离的时候抓住我的手，飘逸的头发披散在他宽大的肩。 “这次没有猪血糕帮你了吧？” 在一时之间，他收不起顿时冒出来的非分之想，把我一把抱起，在他的办公桌上，我的裙子因为坐着的关係被捲到大腿之上，黑色的丝袜在露出白肤色的大腿肉，他触目的看着我衣衫不整的样子，好像有点激动。 吞一吞口水，我有些不安却又期待他接下来的举动。 果然，我的衬衫钮釦被他一个人熟练得打开来，暴露着我的黑色蕾丝内衣，集中的双峰在洁白的衬衫中间，邓天宇目光没有抽离过，他吸允着我的嘴唇，不安分的左手伸进脱到一半的衬衫，来回搓揉。 越吻着越煽情，他变本加厉的解开蕾丝内衣，自己也着急的抽掉领带，一路往我的胸部亲吻，随着这样激情的互动，我逐渐的享受着他给我的快感，在他的办公室里头小小的发出闷声，双腿也无法控制的想把他抓紧。 “等…等一下……这里是办公室。”他不受控的无法停下来，即使我这样告诉他。 霸道的把我香肩露出，内衣也被他抽的丢到一旁，他的西装也在某个角落变得皱，我被他的双唇亲的身体好烫，被他抚摸的好敏感，但基于是办公室我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邓…邓天宇……邓天宇！”我喊了好几声他才喘着气看着我。 “这里是办公室，不好吧……”他的眼神锐利，裸着上身强硬的把我抱在他身上，走去一旁的沙发椅上。 “邓天……” “你话太多了。”他一口用嘴堵住我要说的话，这次的他真的兽性大发，我想逃也逃不开。 “是你先招惹我的，夏之然。”他把我抱在他大腿上，从脖子开始不断来回亲吻，夹带着舌头，喘着气脱掉我的膝上裙，双手扯开我的黑色丝袜，像个名副其实饿坏的大野狼，准备一口一口的把我吃掉。 他霸气的强压住我的双手，在我身上散发的男人味让我深陷在这淫盪的氛围。 “我要你生我的孩子。”他说完，将赤裸的我依靠在黑沙发椅上，身体在我之上不断来回碰撞，乱情的迷濛双眼看着我。 越来越快，我的闷声越来越大声，淫慾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头乾净的好清楚，和他的喘息声配合的天衣无缝，我皱眉看着他用力的在我身上，那速度不停止，还不断增快。 “邓…天宇……”我连话都说不清楚，最后变得克制不住，激情的撞击声让我的身体沸腾还不断抽蓄着。 “停……你停下来……”他更换姿势把我抱起，我在他身上不断求饶，他并没有想放过我。 更加卖力的他让我全身瘫软，嘴里喊着救命，但却乐在其中的疯狂享受，身体不断抽搐着，嘴里不由自主的出声，好喜欢邓天宇发了狂不断的爱着我，虽然很羞耻，但却爱的无法自拔。 然后就这样激情又色情的，我们在办公室发生了。 #38 宣战 回头看，冷气18度。 我的膝上裙拉鍊突然拉不上来，双手在后头紧张的用力拉扯，他看我慌乱之急，就在背后环绕我，顺利的在我臀上拉好拉鍊。 “………………”前几分鐘，我们涨红脸的模样歷歷在目。 邓天宇狂笑几声，顺势套回领带，我知道他在笑我，所以才狠狠的瞪着他。 “刚刚都已经……你还那么害羞啊？” “你给我闭嘴。”手上的外套往他身上一挥，谁叫他爱乱戏弄别人。 “boss机票来囉！”阿坤真会挑时间，还好我们都整理完，但突如其来还是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我紧张的穿好鞋子，走去办公室上拿回公文，尷尬的跟萧特助点点头。 “之然小姐你也在啊！欸…你的丝袜怎么破成这样……？”低头一看，是邓天宇刚才的杰作。 我根本不晓得该怎么解释，咬着牙不停在脑子想尽各种理由，又要不奇怪又要合理，但跟邓天宇待在同一空间，丝袜破成这样，怎么解释都怪啊。 他坐在沙发椅上，笑到合不拢嘴，明明是他闯出来的祸，怎么能一派轻松的翘着脚幸灾乐祸。 “呃……因为刚刚……刚刚不小心……”邓天宇看我支支吾吾的样子又笑的更大力。 “她刚刚不小心被桌脚划到啦，阿坤你帮他去买一件新的吧。” “哦是桌脚啊……可是怎么会破那么大…………”阿坤看着我的腿露出不解的表情。 邓天宇气急败坏的拿着他灰色的皱巴巴西装挡在我破的不像话的双腿上，然后面红耳赤的大声对着萧特助说话。 “喂…！你看够了没，去…去买丝袜啦…！”他急的狂把阿坤驱逐出场，我看他那样子可爱的笑了几声。 “原来我的丝袜是桌脚弄破的啊？”我故意这么说。 他不客气的脸红，不服气的看着我。 “难不成要我跟阿坤说，这是我撕破的……？” “还是要我告诉他，我们刚才在这里…………”他坏笑的说。 “欸欸欸欸…！！你不要再说了！”下意识的摀住邓天宇的嘴，我紧张的踮起脚尖，左手扶在他的胸肌上。 “不过你干嘛也要跟着我去上海呀…我真的可以一个人的。”邓天宇在忙完公事后坚持要送我回家，他手拿的是阿坤帮我们订好的机票。 “高芷妍我认识，之前接触过几次，他不是那么好说服的人。” “怎么说。”我看着邓天宇有神的双眼问道。 “他跟李心嬡是同期出来的，他的经纪公司很会谈条件，所以要他跟我们签合约，势必一定有难度。” “所以，如果连我也过去亲自向他谈，应该会比较有机会。” 听他这么一说，变得有些担心，这是唯一让飞享短时间内重回百货龙头的机会，不能有变数，也绝不容许搞砸。 鱼尾裙上镶着几颗精緻的白色水晶，原先的大捲发换作别的造型，离子烫过的黑色直长发，显现更略人的气质感，李心嬡出席新季百货的活动，亮眼的样子引起所有大眾的欢呼。 但他脸上的笑容不和谐，硬是努力的配合表现，在卸下光环之后，无力的看着自己被遮瑕住的伤疤，眼睛出水的好严重。 “anna你要去哪里……！喂……！”李心嬡没坐上保母车，活动结束后也不管小岑姐在后头怎么叫，他踩着高跟拦了辆计程车就直直狂奔到飞享百货大门口。 溃堤的眼泪滴落在手拿包身上，李心嬡鼻酸的推开百货大门，硬是与我恰巧碰上，我们语毕好久，未说话。 大厅的服务台小姐们，也在一旁静静看着我们俩，百货公司的背景音乐变得刺耳起来。 李心嬡冷笑的边哭，往我走过来。 “开心了吗，这一切都是你的了。” “满意吗，看着我做的所有努力还是被否定掉，看着邓天宇在节目上打脸我的样子，你很开心吧？”李心嬡说。 “你就笑啊，大声笑出来啊！” “为什么要装作你很难过，为什么老是爱装作自己很可怜的样子？邓天宇要我永远不要见他了你知道吗！”他哭成歇斯底里，也不管还是在公眾场所。 “心嬡…………”我看他那样也变得好想哭。 “因为你，我真的完全失去了他，你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正大光明的告诉我，你爱他？” “你说啊！你说话！！你就告诉我你爱他，你要跟我抢他，你不会认输更不会让给我！”李心嬡接着说。 “还是你只敢自私的要他来保护你，连面对自己的感情都一样懦弱，你根本就不配爱邓天宇！”憎恨的表情像极了恶魔，我的好闺蜜却一字一句带着恨意的在攻击着我。 他说的每句话比起任何一个人的冷嘲热讽更令我气，想起高中一同陪伴对方的时光，如今他什么也不懂，我这12年来纠结到复杂的内心。 “我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你不生气吗？还是你又想假装自己是受害者？我说错了吗？” “你打我啊，你生气的话就打我啊，告诉我你有多爱邓天宇，告诉我你比我更爱他……！” 「啪」 我往李心嬡的脸上留下一剂腥红的耳光。 我气得眼泪狂流，手指不断发抖，给了他一巴掌，那喘不过气的情绪没有紓解，因为他每句说的话都难听到刺进我的心脏。 “我也很爱邓天宇！” “我很爱他，就像你也爱到不能停止那样！”我放肆的在百货的大厅第一次对李心嬡说出真实的内心话。 因为通知跑来的邓天宇，刚好在后头听见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告诉李心嬡，这也是他第一次听见我说出那三个字。 “对，就是这样。” “我拜託你，以后直接跟我抢吧，我才不需要你的同情也不用你自以为的让给我，听好了，我们之间还没有结束，你不用得意的太早。”李心嬡的双手疤痕被他弄得明显，我有些震惊的看着。 “我可以为了爱他做到这地步，你呢？” “失去一个工作应该就快受不了了吧？”李心嬡狠恶的接着说。 “你跟邓天宇之后都会失去更多的东西，做好心理准备吧。”他离开之后，我无力的直接瘫坐在地上。 #39 我要追你 拂过软弱的我，蕾丝绑带的雪纺被悲伤的空气松解，邓天宇的西装在空中一挥，尽情徜徉住在我肩膀。 披肩在我身的外套，跟此刻的他，比起刚才的李心嬡，我好像更不能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我开始语无伦次，嘴里只能不停的喊着抱歉，看他的眼神也无法集中。 像个吓坏的小孩，瘫软在冰冷的地板上，啜泣的疯狂颤抖，能感觉自己的心脏刺痛着。 “之然……之然没事了……看着我！”邓天宇奋力且强力的扶着我的肩膀，他随后把我抱紧。 “伊医师…这是第几束花了呀？”伊书静面不改色的在电脑里头打资料。 “加这一个的话刚好20束”他说完帅气的脱掉白袍，脚上的红色细高跟好抢眼，旁边放下的又是一束鲜艳的红玫瑰。 “刚看门诊就有那么多粉丝……果然人正真好。”虽然护士小姐在一旁羡慕，但伊书静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他冷静的整理好桌上的资料，至下巴的短头发在脖子边缘来回晃动，冷面的表情却阻挡不住他吹弹可破又美貌如仙的顏值。 伊书静自从来到这间医院后，他的门诊要早在一个月前就预约，要不然挤破头也抢不到，因为外型亮眼的关係，即使个性泼辣说话直接，但还是拥有不少仰慕的对象。 “剩下的交给我吧。”是王涛推开诊间的门，露着暖心的微笑亮相。 他往那几处堆积如山的花束惊讶的笑了几声，今天他的头发像是特别整理过，分岔的自然好看，伊书静在心里默默注意到。 “怎么样？你喜欢的话，我是可以送你几束啦！”他坐在桌前，撑着头眼神得意的故意这么说。 伸手碰触了花束的蝴蝶结缎带，王涛带着一抹微笑后转头看着伊书静灿笑。 “这么好，那我可以挑几束带给我爸跟哥了。” 急诊室里吵的不可开交，原先就忙得没空间下，现在还又更加慌乱，把整个医疗间弄得乌烟瘴气，气氛低迷。 插着腰的中年大叔满口鬍渣，不断在急诊室咆哮，所有医护人员的劝说完全不听，硬是发狂的扰乱整个医疗进度。 “先生！这里还有其他患者，麻烦你注意！”伊书静走上前来，瞪大眼睛警告。 “我妈都快死了！竟然还要等？！这到底什么医院啊！”他没理会的继续咆哮，把其他医生护士也都吸引过来。 “这位先生……” “哎呀这位先生…你放心我邱医师现在马上帮你妈妈准备紧急手术。”邱武明打断伊书静，他不客气的用肩膀撞开他，挡在前头跟那位中年大叔对话。 “现在根本就没有多的手术室，这位伤患并不是最…………” “你空下来的那间让出来不就有位子了吗？”邱武明对着伊书静那么说，他边吩咐其他医疗人员准备手术。 “那是我的病人要用的！” 他冷笑个几声，便不以为然的朝着她说。 “病人还分你的我的啊？反正，我是心脏外科的主任你没有权利阻止我！” “我的病人现在不开刀会很危险！请你不要拿人命开玩笑！”伊书静气得眼泪狂流，他发狂的对着邱武明怒吼。 “那是「你的」病人，这个先生是财团的董事长，他妈妈死了，你赔得起吗？” “别挡路，我要去手术了！”他毫不客气的撞开伊书静，其他人就算觉得不公，也没人敢出声。 “我拜託你……那个小孩只有妈妈一个亲人……”伊书静跪在邱武明面前，声泪俱下的挽求。 急诊间躺床昏迷的那位阿姨，身边只有一位6岁大的女孩子，是他哭红双眼的从救护车下来，推着妈妈被送进急诊室，连个话都解释不清楚，只能用哭泣来不停祈求，嘴巴喊着他会乖乖的，他只希望妈妈能醒过来。 “你不是很行吗？伊书静医师。”邱武明不屑的回答到。 “你都跪下了，我真为难啊哈哈。” 连口怨气都必须嚥下，为了救病人，伊书静违背自己的意愿下跪在急诊室，紧握着双手。 即便做了多大的抗议，还是输给权利。 手术室的灯光暗下来，小女孩的妈妈也停止呼吸了。 原先还存留的体温逐渐的冰冷，垂下的手腕没有气息，时鐘依旧滴答的走，他身边的孩子还在等，依然童真的以为妈妈会回来。 用颤抖的双脚走过去，哽咽的蹲在孩子身前，他红肿的双眼让伊书静实在说不出实情。 “医生姐姐……换妈妈了吗……”像个催泪瓦斯，伊书静泣不成声的抱住小妹妹，只能不断说对不起。 邱武明最终还是忽视了伊书静的低头抗议，毅然决然的选择牺牲掉小妹妹的妈妈，因为没有地位也没有权利，即使是心脏停止了，也没有人会在意。 “那个小妹妹会被安排到育幼院，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他。”王涛下刀后才知道事情的原尾，他悄悄走来伊书静的身边。 “王涛………”伊书静哭花满脸，在王涛的胸膛里。 “就如他们所说的，我只是一个花瓶医生，连救活一个病人的本事都没有。”伊书静哭累了，心灰意冷的说。 只见王涛他蹲在伊书静身前，双手的温度捧着她的手，暖心的容貌在他面前展现着，使伊书静的嘴角激动。 “你记得我们还是实习医生的时候遇到的第一件大手术吗？” “是你注意到看似情况稳定的病人其实因为被感染造成败血症就快引起休克，要是不马上急救他就会有生命危险，记得吗？”王涛接着说。 “那个时候你奋不顾身的为病人发声，不管受到任何人的质疑，总是那么努力。” “今天的你也一样，想救人的心从来没有变质过。”王涛捲起伊书静的裤管，他看着那两边发红且破皮的膝盖伤。 “书静，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当医生。”伊书静的泪不停的滴，他改变成让人难以亲近的模样但每到王涛面前就又打回原来的模样。 他说的每件事都根深柢固，说他不会安慰人的人一定不了解他，是有能够让人胸口暖洋的能力，伊书静比起任何人都珍惜，然而不经在脆弱过后更想拥入。 “好久没来看王叔了。”伊书静跟在王涛后头，石头相间的道路让他高跟鞋不太平稳。 “谢谢你的花。”王涛将那花束平放在小树和小树苗的前方，又是不变的鬱金香，他微着笑，多年过去了，伊书静想起当年牵着他的手走来的那日。 “爸、哥，你看看是谁，我带书静来看你们了。” “王叔跟王涛哥哥，一直没跟你们说，我跟王涛分手了。”伊书静把头发一边勾到耳后。 “不过，我还是很喜欢他。”王涛看着身边的他，眼里除了吃惊之外多了份他形容不了的感觉。 “书静……” “所以我决定了！我决定我要再追他一次。”眼神的柔情目光像个氾滥成灾的土石流，无法阻止也来不及反应的凭她的说话声一併流露。 “书静你……” “王涛，我要追你。”伊书静接着说。 “如果爱情本就无法对等，那你不用爱我，但让我来爱你。” 一幕之下，在王涛的家人面前，在他晶莹的瞳孔里，被伊书静的话埋没了，即便心口跳动的时候还参杂其他人的位置，但不可否认的是，现在的她荡漾了王涛。 #40 挣扎 无声无息的却是费尽千辛万苦才能紧抓着不放，你的每吋肌肤跳动，每一幕细胞流动，我熟悉的想念也害怕失去。 李心嬡和我有一样的感觉，我们的心都氾滥也都失去自我，只要那人一个眼神，一次触目惊心，就好几次忘掉理智。 我手拿的日记本，因为无意间翻开，就跟前阵子一样无心的回忆，却把那些场景通通涌进记忆，有她跟他。 其实在北上回来读大学的日子，我曾巧遇过李心嬡跟邓天宇，他们并肩走着，在太阳下山的馀光照满全世界的时候，橘黄色更陪衬他们。 我不确定也不想太确定，甚至因为这样心跳加快好几次，脚步沉重却只想不停的走，离多远就能多远。 即便邓天宇爱着我，我爱着他，但硬生生闯进别人生活的的确是我，不用耗费多大的努力重回他的怀抱，不需利用10几年的青春，只为了能让他爱上。 承认吧，这场三角恋里头 真正的第三者 是我自己。 节目上李心嬡举手投足都魅力，他从小就是个自信的人，即使家庭不完整，即便在育幼院长大，但他却能坦荡荡的面对所有的人。 可是如今因为我们，他渐渐失去自己，把所有心力跟精神寄託通通转移在邓天宇上，好像他一个动作就能起伏的让她情绪波动，把一个乐天派的开朗女孩弄得伤痕累累。 我们是他最亲近也最珍惜的好朋友，讽刺的也是伤他最深改变他最多的坏人。 “怎么又发呆了啊…？”邓天宇用手指推了我的额头，把我的魂给抓回来。 “别一天到晚胡思乱想，想我就够了。”他暖暖的一抹微笑，牵紧我的手。 可这幕甜蜜的场景里头，我看见还有李心嬡双手伤痕的模样以及我犹豫好久最终出手的那个耳光，愧疚的移开邓天宇温热的手掌。 “我去个厕所。”我拖着行李箱跟他这样说。 上海的城市好繁荣，车水马龙的高速公路从高楼下乍看，路都变小了好多。 我们下了飞机之后，在附近餐馆吃了几道小吃当午餐，邓天宇很贴心的替我拉行李还开车门，但我却不怎么自在。 他在租的车子里头，因为被我冷略了一大天，他似乎不高兴的说话了。 “是因为出国不适应，还是我做错了什么？”他语气凝重，表情严肃。 瞳孔里头突然放空了下，我回头看进他的眼眸，变得愧疚。 “只是累了，没事。”在愧疚之馀，我更不想让自己又沉溺于他，这种美好的爱情太令人害怕了。 手腕上的黑色手錶跟今日的黑色衬衫风格一致，王涛手拿一大盒昨天到蛋糕店买的小饼乾礼盒，走出家门，右手还抓了隻泰迪熊。 才一刚出家门口，白色的休旅车摇下车窗，伊书静带着大框架的墨镜对他笑了笑。 “不是说到那边会合吗，你怎么直接来了呀？”王涛边上车边问道。 他把车上的冷气调强一度，排档桿一推。 “就怕你又突然回医院，忘了我们说好要一起去看彤彤。” “我才不会忘咧，你看，我还准备了礼物给他。”王涛面露欣喜的在副驾驶座说着。 车子往育幼院里开，一下车就看见几个小萝卜头到处在走廊乱窜，每个都玩的满头大汗，但都笑的合不拢嘴。 他们的老鹰抓小鸡游戏看起来刺激又有趣，让王涛这个大朋友也下去一同加入。 “彤彤，你看这个是什么呀？”游戏过后，王涛拿着泰迪熊蹲在彤彤身边。 “熊熊。”他通红的小脸颊，粉红色的公主袖洋装把他打扮的可爱极了。 “送你，还有这些也一起分给朋友们吃吧！”王涛顺势把那盒饼乾拿到彤彤面前。 “彤彤啊，姐姐待会带你去买冰淇淋吃好吗？”伊书静双手撑在大腿上，弯下腰来说。 “谢谢医生哥哥跟姐姐。” “可是，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因为我很乖吗？还是是因为我没有妈妈。”彤彤童真的模样却问出这样的问题，让伊书静说不出话来。 “彤彤，因为我们喜欢你呀，你很乖又可爱。”王涛拉起彤彤的双手。 “可是，其他小朋友也很乖很可爱。”他接着说。 顿时被问得无语，什么样的话都答不出来，甚至不敢相信一个才多大年纪的孩子会这样问。 伊书静牵着彤彤在育幼院附近的冰淇淋车前，他伸出手指来点了一球草莓口味的冰淇淋，随后开心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好吃吗。”伊书静温柔的顺着彤彤的头发，像个年轻妈妈。 他点点头，又多舔了几口。 “医生姐姐你不忙吗？妈妈以前说过当医生的大人都很忙。”彤彤握着手上的冰，双眼看着伊书静。 “不忙，姐姐今天都会陪着你好吗？” “妈妈说过，当医生的大人很厉害很善良，我们要感谢他们。”他接着说。 “所以我一直都很感谢医生姐姐。”彤彤真心的说着，让伊书静的眼眶好红。 “可是……姐姐我没有帮到你们……。” “医生姐姐，你哭就不漂亮了喔。”他用小小的手掌擦去伊书静流到下巴的泪水，左手的冰淇淋还在融化。 在离开育幼院之前，伊书静把彤彤拦在怀里好久。 “姐姐很快就会再来看你。” “姐姐这个给你。”他递给伊书静饼乾礼盒的其中一个。 “我跟妈妈都知道，我们不怪你。” 在回到车子上后，伊书静哭得无法自拔。 晚间在入住上海第一间饭店的时候，我从头到尾都很冷静的处理公事，拿着笔电就在大厅休息室里头认真。 “两间房吧。我们是来工作的。”我走去柜檯对办理入住手续的邓天宇那样说。 他没问为什么，也没向我多说几句，手里的房卡紧握着，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不好意思小姐，请问有多的单人房吗？” “你稍等，我帮你看一下。”柜檯服务人员说 “这边单人房的话有…………”柜檯小姐还在继续说，邓天宇突然动动眉毛，又时不时的眨眼。 “不好意思，单人房都客满了喔。”邓天宇在听完之后满意的笑了。 他转头得意的看着我，我知道他故意的，也知道单人房还有好多间。 “你先用浴室吧。”房间里的落地窗印出我跟他的样子。 “我先处理一下这个部分，你先休息吧。”我对着电脑分心的回答邓天宇。 他不满意的朝我走来，单手盖住我的笔电，整个人朝我面前，他纷纷靠近，我退缩到没有空间。 “夏之然。” “干…干嘛…？” “除了工作以外，我们之间应该还有很多事情可做吧？”他的西装领口皱起，嘴角微上的模样使我心跳噗通好几下。 “我要洗澡。” “你到底今天为什么一直躲着我啊？”邓天宇在我身后问，我也只敢继续往厕所走。 雾气起满整片化妆镜，我用右手轻轻擦掉后在镜中看见自己的脸。 我心是愉快的，整个人是幸福的，但越是感到美好，越是冷不防的害怕，我根本不应该拥有这样的爱情。 我爱的人就在门外，我就连打开这道门都双手紧绷，对他的爱不能回答，只能不断冷处理。 “失去一个工作就受不了了吧？”我满脑子都是李心嬡说的这句话。 “又想把自己当成可怜人了？根本不配爱邓天宇！”他激动的说的每句话都刻在我脑海里，我的双手在洗手台上冒着冷汗，连拳头都握不紧。 “夏之然？还好吗？你进去很久了。”邓天宇担心的在门口敲门把我叫醒。 我披着湿漉漉的头发打开厕所门，脸色难看的跟他对到眼。 “你…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他着急的抓着我的手不断问着。 “我只是太累。”然后他就生气了，把我往他身上一扛，丢在软软的床铺上，他连西装都还没换就爬上床来，把我压制住。 “你不说实话我就不让你起来。”他爆青筋的双手咚在我的脸旁，帅的令人窒息的脸蛋在我目光前，他不断盯着我，好像能把我看穿一样。 “邓天宇你在干嘛……让我起来……邓天…”我无力的抵抗，一起身离他的面容又更进一步，我难为情的只能继续被他床咚。 “你确定不说？”他看着我撇头说道。 我没理他，头发跟毛巾都摊在床上快把整张床浸湿。 “好，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告诉我怎么了，第二，主动亲我一下。”他像个大小孩一样，对他自己提出的选择题感到满意。 我两个都不想做，但他硬是死把我压在床上，又露出那么帅的脸，我在不做些什么，整个晚上都会漂浮不定的。 我不情愿的吞了口水，慢慢将身体坐起，靠近他的脸，看清他高挺的鼻，听清他平稳的呼吸声，然后贴近他血色的唇上。 发尾的水滴在我的背上，前额上的瀏海也把邓天宇的额头弄湿，我慢慢靠近，看着他的睫毛，摒住呼吸，他却急的连剩下的距离都嫌太远，左手一把扶在我的后脑杓，用力往前一推堵上我的唇。 他满意的亲完我，灿笑过后，又靠近我通红的脸蛋。 “你动作太慢，我等不及了。”随后他就哼着歌走进浴室洗澡，我还待在床上平復情绪。 #41 喜欢你的幸福才是幸福 从西装外套里头拿出红色唇膏，偷偷的为自己补点唇色，这样子谈公事才不会太失礼。 台上那位及肩捲发的高芷妍，露出魅力四射的笑容，和自信的表情，他致词的时候说话声好细腻又迷人。 我看着台上的他，就连身为女人的我也被他着迷成这样，但邓天宇倒是还好，镇定到不行。 “之然我接通电话，你先去找高芷妍。”活动结束之后，他拿着手机就自己离开了。 我清理一下喉咙，头发稍微顺个几下，踩着高跟上前去找高芷妍和他的经纪人。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高芷妍吧？”我对着穿着深红色洋装的他说。 他身边看起来像经纪人的男人先早一步替他回应我。 “请问你是？” “我是飞享集团的行销经理，我叫夏之然。” “有什么事吗？”高芷妍的雪亮眼睛好大。 “我想耽误你几分鐘的时间可以吗？” “我们还要赶下一个活动，不好意思。”他经纪人说完，就无情的想带走高芷妍，连让我补充说明的机会都不给。 “等一下。” “如果是我想跟老朋友聊聊可以吗？”邓天宇在后头说话，让高芷妍停下脚步来。 他瞪着大大的眼睛，嘴角渐渐上扬起来，最后露出洁白的牙齿。 “邓天宇？！好久不见！！”他略过我直接将邓天宇抱在身上，看得我尷尬也不是。 “还是这么帅，怎么了？跑来上海玩呀？” “是专程找你才来的。” “找我？该不会又是为了李心嬡吧？”高芷妍笑着说。 站在一旁的我，突然也不知道该露出怎样的表情，毕竟这个关键词我听得好清楚，特别清楚。 “你怎么没告诉我高芷妍是你跟心嬡的大学同学…”我看着桌上那杯没有加糖的拿铁，它还在冒着热气。 “你生气了啊？”他坐在对面，说话还给我带着笑意的问。 “还是…吃醋了？因为芷妍刚刚那样抱我吗？” “邓天宇！”我被他这么一说，情绪都激动起来。 “好啦好啦，我没告诉你是因为芷妍只是我跟心嬡共同的朋友而已，没什么特别的关係。”邓天宇的语气温和，我知道他着急的想安抚我。 “你让我看起来像个傻子一样。” “怎么啦？你们在吵架呀…？”高芷妍整理一下裙摆，坐在邓天宇旁边的位子。 “没事，高小姐谢谢你愿意跟我们谈合作。”我只用了几秒鐘就调整好自己，面带微笑的说。 “这没什么，因为是老朋友的公司嘛~”高芷妍说着话的同时还朝邓天宇那多笑了好久。 他们看起来交情深厚，反观坐在对面的我，连想谈个公事都插不上边。 “对了，你女朋友呢？李心嬡没来呀？”高芷妍端起浓缩咖啡这样问。 我的表情瞬间就像个心虚的小孩子一样，即使我也找不出任何原因，我明明不该这样的。 “芷妍，我的女朋友不是李……” “高小姐！心嬡他因为演艺事业忙碌，所以没有跟着执行长一起来。”我毫不犹豫的打断邓天宇的澄清。 他不断盯着我看，我知道，也刻意回避，对我来说，我们的关係太敏感了。 “不过你找我代言你们公司…怎么不找你女朋友就好，他名气也不比我差呀哈哈。” “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李心嬡以前就不对盘，你还找我，他不生气呀？”高芷妍接着说。 “别问这么多了，看在以前的份上，这个忙你一定要帮我。”邓天宇起身把西装上的扣子扣起。 他也礼貌的笑了笑，起身的时候流苏的耳环在肩膀上晃动。 “也好，刚好可以证明一下我跟李心嬡谁比较厉害囉。”她最后开着玩笑，和我们握手达成协议就先离开。 老旧的储物间堆放着满满的旧病歷，纸本堆的密密麻麻，空气闷的让伊书静绑起小马尾，认真的蹲在地上。 “怎么没有……”他边找边嘴上碎念着。 储物间的门把都变形了，因为太久没被打开过，连钥匙孔都插不太进去。 “在找谁的病例？”王涛也跟着蹲在伊书静身旁。 “我记得王小姐之前的病歷应该在这……” “可是怎么都找不到…………”伊书静东翻西找的接着说。 “你找王小姐的病歷要做什么啊？”王涛也开始翻起隔壁旁的病歷堆。 “要是能找到王小姐的病歷就能知道他的病情严重，这样或许就能证明邱武明耽误了抢救时间，还给彤彤跟王小姐一个公道。”伊书静因为急忙，左脸旁的发丝掉出，游离在耳朵边。 “可是就算找到了，学长他还是可以用更多藉口推掉责任的，再说了，病情这种事很难讲的，就算拿出病歷来也不能说服大家…………” “那你要我怎么办才好！” “我要怎么做……我没有任何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伊书静瘫坐在地上，顿时白袍被灰尘跟泪水弄得灰又脏。 “彤彤他那么懂事…我真的想为他做些什么”伊书静边说。 “那好吧，我陪你一起找。”王涛温柔的说着后又继续翻着那些旧病歷。 “找到了！”伊书静的脸蛋被灰尘弄得像个小花猫一样，他雀跃的样子在王涛面前，让他也因为他而笑了。 “你也太开心了吧哈哈。”看他又像个孩子一样，王涛忍不住的说。 看着发丝凌乱却又意外的可爱，脸颊上的灰黑色灰尘在伊书静脸上，比起细緻的妆容，王涛更被她现在的模样看得入迷。 提起右手，缓缓的靠近伊书静面容，他用拇指轻松的来回擦拭，认真又细心。 伊书静也荡漾了，看着王涛黑框眼镜下的双眼，里头有她为他心慌意乱的样子。 “那个……有灰尘。” 储物间那道变形的门堵住对外到出口，就算王涛用尽全身到力气试图顶开也无能为力。 钥匙孔也因变形的关係连个缝隙到看不见外头。 “我打过电话了，待会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王涛低头对靠在墙上的伊书静说。 “那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伊书静示意要王涛也跟他一样坐下来。 他们俩在闷热的储物间，只有王涛手上的手錶秒针说话的声音挺大的。 “欸，你喜欢夏之然什么？”伊书静抱着双膝盖，转头问王涛。 他说话的声音掩盖掉秒针，认真严肃的模样让王涛都战战兢兢。 “怎么突然……” “想知道。” “想知道他有什么特别的。”伊书静接着说。 王涛将右手揆在膝盖上，左手推了一下脸上的黑框眼镜。 “他是我见过，最认真善良跟单纯的女孩子。” “他的笑可以感染人，他的哭也能让全世界都心疼。”王涛越说下去，伊书静的表情越是黯淡。 “他会记着别人对他的好，然后用尽所有方式去回报，单纯到让人对他產生兴趣，好奇这样的女人到底怎么做到的。”王涛说。 “原本只是喜欢他的个性，羡慕他能有治癒人的魔力，但到后头发现自己喜欢上他的是全部，是他这个人。” 伊书静失落的微微一笑，拔掉发圈，让短发飘散在下巴。 “听得出来你有多喜欢他呢。” “书静，我知道喜欢一个人有多累的，所以你就不…………” “你放心，我说过我要追你。”伊书静打断王涛。 “因为要追你，所以总要重新了解你喜欢什么嘛。”储物间的门总算被医院的保全人员打开，伊书静脚上的黑高跟鞋发出声音来。 “你不必担心我，因为我跟你一样只是喜欢上自己所喜欢的人。”伊书静起身回答。 “是幸福的。” “真的。” 他露着微笑先走出储物间，但在漫长的走廊上还是禁不住热泪。 #42 孩子的假爸妈 合约谈得很顺利，原先高芷妍的经纪公司本来还是拒绝跟我们合作，但高芷妍三两下就解决好，完全没让我们空手回去。 “我去趟洗手间，你们聊。”他走去化妆室，下午茶只剩下我跟邓天宇还有两块残馀的蛋糕。 “之前就想问你，干嘛不跟芷妍解释我们的关係？”邓天宇开口了。 我语毕好久，这才慢慢松口。 “重要吗。不管我是你的谁，都不是我们来上海的重点。”我没有看着他，只是一字一句把话说出来而已。 “你到底怎么了？自从来到上海的前一晚你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点也不像你。”他激动的样子，把他的蓝色西装领带给弄歪。 “是啊。” “我也觉得我一点也不像自己。” “之然。”邓天宇抓住我的前臂，语气低落的沉闷。 “跟高小姐谈合作其实根本就不需要我，你一个人就能搞定，我还像个傻子一样跟你说那么多。”我甩开他的手，包拿了就想离开。 “其实芷妍会签约是因为…………” “之然！”我不想听完邓天宇说的话，气愤之馀就往门口走。 是因为高芷妍曾是你们两个共同记忆的好朋友所以生气，还是真的单纯只是生气你没提前告诉我，连我自己都搞不懂。 明明事业永远都是摆第一的我，现在却心乱到连撑完工作都没有办法，好像连假装冷静的听着高芷妍嘘寒问暖起你跟他都像快窒息一样。 回台湾的班机即将起飞，我比邓天宇早一步退房，一个人拖着行李慢条斯理的走在大上海的街道上，等红灯的时候顺道听听匆忙的人群，慌乱的脚步声。 一封简短的简讯告诉邓天宇，我比他早一步回台湾了，会这么做也是害怕公司的职员们会说三道四，毕竟我和邓天宇什么关係，连出差都腻在一起，他们每个人听了一定都不是滋味。 “喂，美达怎么了？”夏美达在我一到台湾就打过来，时间算得还真刚好。 “周一东呢？怎么不叫他陪你產检啊？”我看着躺在床上正在照超音波的夏美达。 “一东他刚换了新工作，我不想麻烦他，况且，我想你了嘛姐。” “你少来，就只有这时候才会想到我。” 妇產科附近的麵食馆冒出的热气引起我们的注意，午餐时间将近，当然就顺便请我这个吃货妹妹一顿。 “所以你刚从上海回来呀？难怪看你车上有行李箱。” “不过天宇哥呢？他没陪你去呀？”夏美达接着说。 我把嘴里的那口麵嚥下才缓缓解释起来。 “我先回来了。” “为什么？干嘛不一起回来，还可以顺便约会啊！” “我们的关係在公司很敏感，还是低调一点。” “姐我不懂欸。”夏美达放下筷子，把双手放在桌上看着我。 “你们在一起又没对不起谁，到底为什么要低调啊？” “而且，你们两情相悦，公司那些人能说些什么？”夏美达忿忿不平的继续说。 “美达，我跟邓天宇的感情其实很复杂的，我们还有……” “我知道，我看了新闻了，但那些都不是事实啊，他们什么都不了解干嘛写得好像都是当事人一样。”他越是说的有道理，我越是落寞。 “姐，你终于能跟天宇哥在一起，不应该是幸福的吗？” “为什么我觉得你根本一点都不快乐。”他一语道破。 眼前的汤麵还有一大碗，但我根本就没有心情吃，夏美达都看的出来，我再怎么压抑自己，那都是假笑而已。 “姐……还好吗…”他看出来了，我快掉出来的眼泪。 “没事，吃麵。”我的强顏欢笑似乎对强忍眼泪没有任何作用，它依旧硬生生的落成两道泪。 回到公司，我也没有跟同事们打招呼，反正他们应该也不那么在意。 我没有空间的时间，就算合约跟高芷妍谈好，但这段期间业绩跟营收还是一团糟，除了高芷妍这个办法之外，还有很多行销方面的企划要在修改。 一杯没加糖的拿铁咖啡陪着我，还有金色外壳的笔电，萤幕亮的我都忘记办公室里没开灯。 叩叩！ 我忙得来不及看是谁，嘴里就先喊了请进。 他也没有先对我说话，蓝色西装也没换掉，皮鞋的声音步步逼近，往我的桌上放了一盒便当。 “晚餐。”是邓天宇的声音，他让我打字的手莫名其妙颤抖。 “我不饿。” “还有你是执行长，有什么事我到办公室找你就行了，别跑下来，在公司会被说间话的。”我没看他，故作镇定的继续工作。 “我在你眼中就只是执行长吗？”他的双手逐渐握紧，我馀光看得见。 “邓执行长，没有别的事的话，我还要工作。”他生气的离开，巨大的关门声告诉我。 在他走之后，我连最后一点企划案都改不完，只盯着他送来的便当发呆到凌晨。 炙热的大太阳在头顶上大大的照耀着，明明是寒冷的季节，怎么就一点也不像冬天。 彤彤的头上带了有长颈鹿装饰的发带，正好跟园区里的长颈鹿能够陪衬。 “医生姐姐你看！是小隻的长颈鹿耶！”他靠在围栏上，看得亮眼发亮，雀跃的说。 “哇，真的耶！好可爱喔！” “医生姐姐，为什么今天没有跟医生哥哥一起来呢？”看完长颈鹿，在我们走去企鹅馆的路上，他这样问我。 “医生哥哥还在医院忙着看诊，所以没有空一起来，怎么了？觉得很可惜吗？”我牵着他，顺便帮他调整一下衣服。 “我喜欢看见医生哥哥跟姐姐在一起的样子。”彤彤停下脚步说。 “为什么呀？”我好奇的蹲下与他同高，便继续追问。 “因为医生姐姐会很开心。” “只要是跟医生哥哥一起来的话，姐姐都会很开心。” 原来我喜欢王涛到连一个小孩子都能看得出来呀，真是的。 “我们彤彤还想看什么动物呢？狮子？还是斑马？还是袋鼠？” “狮子！”他开心的说。 “好！出发！！”我也牵着他在园区里面奔跑。 距离狮子区不远，在阳光刺眼的照射下，他的脸蛋在我眼前发光，灿烂的笑容却抵挡不住。 “彤彤！”是王涛，那么好看的笑容铁定只有他了。 彤彤松开我的手，朝他飞奔过去，他也一下子就将他高高抱起，手上又是提着买给他的礼物。 “你看！是礼物喔！”他像极了怀满父爱的父亲，将礼物递给宝贝女儿。 我缓缓走前，黑色短版的贴身上衣配着高腰牛仔裤不晓得是不是会太随便。 “诺！你的礼物。”他的笑容依旧没少，这样感染着我。 “怎么知道我们在这的？”我说。 “你昨天跟院长通电话的时候我就听到啦。”王涛接着说。 “可是门诊…………” “我可不是工作狂喔，门诊我已经请李医师帮我代班了，因为我实在太想见到彤彤了呀。”他轻轻的捏捏彤彤的小脸蛋，然后继续抱着他开始研究起狮子来。 满桌的食物多的都快要放不下了，王涛手上又多了两大包薯条跟可乐，他宠溺彤彤的模样，真的都让我怀疑他绝对是一位女儿控。 “太多了啦，彤彤吃不完的。”我边整理桌面，才能让他有地方放。 “没关係，吃不完可以带给育幼院的其他孩子嘛！” 餐厅突然传出麦克风的声响，看起来好像是有什么样特别的活动，搞得热热闹闹的。 “欢迎爸爸妈妈带个自己的小朋友一起来挑战动手做汉堡的活动喔！只要有参加就能得到造型气球及精美小礼物喔！”这是麦克风里头传出来的，造型气球这几个字一被彤彤听到，他就像整个人被吸走一样，不停的吵着要参加活动。 “好呀走！哥哥带你去参加！”王涛这个女儿控当然说什么也要完成彤彤的要求。 只是我厨艺不但不能看，连吃都有问题，怎么还要我参加这种煮菜的竞赛活动啊。 “放心吧，我们三个人一起，不好吃也会变好吃！”看来王涛还记得大学时候我做给他的暗黑料理。 他们俩硬是拉着我去，我也只好硬着头皮套上围裙。 果不其然，做出来的成品王涛跟彤彤吃了一口都瞬间沉默，我就知道，加我们三个厨艺掉渣的，还是只能煮出暗黑料理。 不过看着彤彤玩的不亦乐乎，麵粉都在脸上成了小花猫了，就觉得好像一切也都比不上他开心还要重要。 “爸爸妈妈我帮你们拍张照片留作纪念吧！”摄影师拿着照相机走了过来。 我尷尬的将短发勾在耳后，看了一眼王涛他也难为情的模样让我还是打算解释清楚好。 “我们不是…………” “好啊！就麻烦你了。”王涛说完后看着愣住的我微笑，就起身去牵彤彤过来。 彤彤矮小的身高站在我们两中间，她手上拿着汉堡，脸上还有多远的麵粉当作装饰。 “妈妈靠近爸爸一点，这样画面才好看。”摄影师指使我们的动作，他没注意到我们俩都尷尬起来。 后来所幸我直接勾起王涛的手臂，手掌还偷偷与他手指紧扣，他愣的连表情都不会摆，把我都给逗笑了。 “摄影叔叔，你帮我爸跟我妈拍一张吧！”彤彤突然神助攻，偷偷奸笑的看着我跟王涛。 他瞬间窜红的脸蛋又更热了一点，害得我也变得不自在起来，不过他那样子可爱的好笑，我们紧扣的双手压根没想放开，就这么多拍了好几张。 “头发乱了。”他快速却柔和的在几秒之间偷走我的灵魂，将分岔的瀏海塞进我的侧耳。 而我在剎那，又仔细的把他看过一遍 再一遍。 #43 和解 手上握着几颗白色药丸，李心嬡站在窗前，一杯温开水就吞了好几颗胃药。 胸口炙热的疼痛感飆升，咽喉还有胃酸逆流的不适，但他赶紧故作镇定，还拿起粉饼补妆。 “你知道高芷妍回来了吧？”小岑姐从背后出现。 “他现在是飞享百货最新的代言人，你可千万别输给他了。”就像是警告，小岑姐冷血的说完就走。 忘了已经从上海回来第几天了，也忘了这是睡在办公室第几天，还是那件白色有衣领的衬衫，妆也依旧在脸上，只是有点浮粉了。 “这是这个月的营收跟行销策划。”美恩没敲门的闯进来，将手上的资料放在我桌上。 “谢谢。”自从高芷妍代言飞享之后，果然帮助了飞享百货，挺过了那段煎熬的日子。 而行销部的员工们也因为这件事对我变得友善了，虽然他们一样表面冷淡，但至少会和我讨论公事，也能一起开会了。 他交完资料后，却一动也不动继续站在那，第一次待在我办公室那么久。 “那…还有什么事吗？”我带着疲累的脸问他。 “你…你是不是都没回家休息啊…………”他问的吞吞吐吐的。 不过第一次得到他的关心，我也吓到了。 “我不累，没事的。” “那个……晚上行销部的聚餐你也一起来吧。” “我…吗…？”我实在有点惊讶。 “你是行销部的组长跟经理，去我们的聚会很正常吧。”美恩说。 “随便你啦，要去不去你自己决定。”他虽然说完就又摆着架子离开，但我还是挺高兴的。 “咳…那个我有些话想在这当着大家的面说。”在烧烤店里，姜美恩突然端着酒杯，两眼微醺的对我说。 “我要是不现在说，我根本就说不出口。”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来飞享之后对我们付出了多少，只是我真的拉不下脸来谢谢你，我老是对你冷淡或是故意说刺激你的话，不把你当成我的上司，我真的对你很抱歉……”他脸颊红通通的哭着说，把我给吓傻了。 “美恩你没事吧……”赶紧抽几张卫生纸给他。 “对不起，之然姐。” “你能以我上司的身份原谅我吗。”他说着害我眼眶也泛泪，却笑着不停安慰他。 “好啦！我们一起敬我们的组长兼经理，替我们度过难关的之然姐！乾杯！”其他职员们纷纷站起身，在吵杂的烧烤店里装有那么一点的感动及幸福。 “欸？是执行长欸！”邓天宇走进烧烤店的时候，往我这看了一眼。 似乎是确定我在，才放心的坐下一起聚餐聊天，但我根本就没心情，整个心思跟人都专注在邓天宇的身上。 “执行长不喝吗？” “不用了，我待会要开车送之然回去。”他拿着烤肉夹婉拒职员们。 “喉~~~好闪喔~~~”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狂逗弄我们，搞得我只能不停喝酒找事做。 好几天没能好好休息，加上酒气的关係，在乌烟瘴气的烧烤店开始打盹起来，眼睛几乎都张不开了。 其他职员们还想着要去哪里续摊，但我实在是没体力再跟他们狂欢下去了。 疲惫的身子睡得在座位上左晃右摇的，最后好在邓天宇即使发现，我便摔进他的西装上。 “搞什么…多久没睡了啊……”他扶着我的脸庞细说。 “夏之然你站好！”他在烧烤店看我站都站不好。 伸出来要拉着我臂膀的手被我躲开了，他洁白的衬衫上多了我刚刚不小心留下的口红痕跡。 “我可以，你开车回去吧。”我把高跟鞋给脱下来，手上连自己的包包都拿不好，挥个几下手势要他自己离开。 “欸…喂…！我都说了我可以……”他三两下的抓住我双膝盖，硬是把我背在他背上，我的包包什么时候掛在他脖子上也忘了。 “邓天宇……我可以自己回去啦…”嘴上说着，但他的背让我好有安全感，声音逐渐变小就快熟睡在他身上。 “你这个工作狂…可不可以爱惜自己一点啊……”他另外一隻手拎着我的高跟鞋，看起来好像蛮狼狈的。 “要是不工作的话…又会一直想一直想。” “想什么？”他问着在他背上浑身酒气的我。 “想你想李心嬡，想我自己。” “好累，怎么爱上你会这么累呢哈哈……”我无奈的笑着，可能是喝醉又太累的关係，一口气把真心话都吐出了。 睡眼睁开的时候是在他家卧房，身上的衬衫跟西装裤都被换下来了，是乾净的大件t恤，随后走到浴室才发现他连我的妆都帮我卸乾净。 “起床了？”餐桌上摆满了早午餐跟加有冰块的柳橙汁。 “我的衣服……” “哦你说衣服，我帮你拿去洗了。” “那…我身上这件……”我低头拉拉宽松的大件衣裳。 “我帮你换的啊，哦…夏之然你在想什么啊哈哈。”他没说我还没想到，在他故意之后害得我脸红的乱七八糟。 “放心啦，你昨天那么累，就帮你换好衣服卸妆后就让你休息了。”他边说，边走过来拉开座椅要我好好坐下吃他准备的早午餐。 看着盘里的美式炒蛋，我拿着躺在桌巾上的汤匙，往嘴里放进，然后偷偷在对面看着他瀏海放下的模样。 “好吃吗。”笑眼的他好有魅力。 “嗯。” 这么幸福是对的吗，不安的觉得内心一点一滴在蔓延，因为似乎还找不着答案。 阿坤在后头小跑步的跟上邓执行长，他一眼就看穿邓天宇今天的好心情。 “我说boss，你心情好像很好欸？”他们走在自家百货的精品层，邓天宇笑脸没离开脸上过，看得员工们都目瞪口呆。 “有…这么明显？” “废话，欸老闆，你平常根本就是整张扑克脸耶！完全不笑，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你顏面神经失……” “咳…抱歉老闆，我闭嘴。”阿坤识相的自己闭上嘴巴。 “执行长好。”精品柜的柜姐向阿坤跟邓天宇鞠躬后便递给他上个月的营收。 站在柜前认真的看着营收表，随后眼神突然注意到精品橱窗里头的鑽戒。 “执行长这是这个月的新品，要给您看看吗？”柜姐小心翼翼的将那颗发光的鑽戒平放在台子上给邓天宇看看。 “执行长这还可以客製化刻上未婚妻的姓名喔！” “阿坤啊。”邓天宇双眼盯着那颗鑽戒不动。 “这个应该蛮适合夏之然的吧？”邓天宇笑着说，阿坤瞪大眼睛满是惊讶。 “boss！！你要跟之然小姐求婚吗！”他看起来比邓天宇还着急。 “又不是你被求婚，高兴什么啊真是。” “心嬡身体还好吗？我知道之后就立刻从加拿大赶回来了。” “胃食道逆流这是老毛病了，阿姨你不用担心。”李心嬡笑笑的说。 “真是…你跟天宇怎么回事呀…” “怎么就突然又多了一个叫夏之然的女人，天宇还因为她离开你…………” 几年不见，依旧是那高高在上的贵妇样，红色高跟倒是换了很多双。 是邓天宇的后妈，接到李心嬡故意的那通电话，就决定取消旅行赶回台湾。 “阿姨…我不想失去天宇……”突然就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李心嬡接着说。 他细心保养的双手紧握着李心嬡的手掌，看着他的时候耳垂上的大耳环不停晃荡。 “你放心，阿姨帮你。” “只要成为飞享的股东，这样的话天宇就不能不见你了。” #44 爱的初衷 “心嬡身体还好吗？我知道之后就立刻从加拿大赶回来了。” “胃食道逆流这是老毛病了，阿姨你不用担心。”李心嬡笑笑的说。 “真是…你跟天宇怎么回事呀…” “怎么就突然又多了一个叫夏之然的女人，天宇还因为她离开你…………” 几年不见，依旧是那高高在上的贵妇样，红色高跟倒是换了很多双。 是邓天宇的后妈，接到李心嬡故意打的那通电话，就决定取消旅行赶回台湾。 “阿姨…我不想失去天宇……”突然就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李心嬡接着说。 他双手紧握着李心嬡的手掌，看着他的时候耳垂上的大耳环不停晃荡。 “你放心，阿姨帮你。” “成为飞享的股东，这样的话天宇就不能不见你了。” 高芷妍今日出席飞享百货，红色的唇以及捲翘的睫毛，他的肤质好的晶莹剔透，白里透红，笑的时候就跟仙女一样，果然这世上漂亮的人真的存在很多。 “真的好漂亮呀…”我一个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出来。 “会吗？”邓天宇走到我身旁说。 “跟他认识那么久从不觉得他漂亮。” “那是因为你跟他太熟了才不以为然。”我看了他一眼说道。 “我倒觉得不是这个原因。”他缓缓靠近我，荷尔蒙让脸上的腮红似乎变得更加明显。 “应该说…谁叫我眼里都是你。”他灿笑过后，贴心为我整理胸口前的蝴蝶结。 在办公室里头，我递上一杯刚从茶水间煮好的黑咖啡给高芷妍。 “谢谢。”他淑女的端起，小嚐一口在杯缘留下口红印。 “是公事上有问题吗？不然怎么会来找我而不找执行长啊……？” “公事你处理的这么好，一点问题也没有。”高芷妍继续说。 “夏小姐，我会答应代言并不是因为天宇，原本我经纪人是很反对的，但在看了你做的企划书跟开会的简报内容，他才点头。”高芷妍毛呢的外套实在好抢眼。 “而且他还称讚你呢！我的经纪人可是很挑剔的喔哈哈。” “啊…谢谢，不过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谢谢你愿意帮助我们公司。”我站起身来鞠躬跟他道谢，他客气的连忙阻止我。 “其实来找你是因为也想跟你聊聊。” “夏小姐，我没什么朋友，只能请你以女人的身份给我点意见，希望你别见怪。”他又多喝了一口热咖啡。 “高小姐你想说什么儘管说吧，是我能帮得上忙的我都会尽力的。” 像是认识好久一样，他突然就在我面前吐露出好多心事来。 “我跟他从学生时期就在一起了，如今也一起走了10年，他也在前不久跟我求婚了。” “可是你知道吗，一个女星他在演艺圈的寿命有多长，在这样的圈子想要出名是必须牺牲你的身体、你的人生、你的家人朋友，还有私人情感。”高芷妍接着说。 “我很爱他，但我真的能为了爱放弃其他吗？”他的笑容逐渐不见，转为徬徨。 我看着他，彷彿像看见自己。 要为了爱做到牺牲却不带任何怨言，好像是一件无法想像的事。 常常会想，爱情不该是让人需要牺牲什么的，但又常常自责起自己是否是因为不够爱，所以才会一直犹豫不决，忐忑不定。 若没有高芷妍，我还在这齣戏里头找不着自己存在的理由，也想不起来爱情给人的初衷会是什么。 “工作的你快乐吗？和他在一起的你快乐吗？”我缓缓对他说起。 “不要因为觉得抱歉、觉得内疚、觉得捨不得，觉得可惜所以老是踌躇，只要那件事能让你快乐，感觉美满，那就向着自己的想法吧。” “我们人是情感动物，自己要先学会快乐才能感受幸福，最后才可以真正去爱别人。”最后我轻轻扶着他的肩说。 “高小姐，那个人是你经纪人吧？” “你…怎么知道的……？”他惊讶的说。 “因为你和他说话的时候总是眉开眼笑，很快乐的样子。” “谢谢你，我懂了。”他的笑容又像瞬间找到一样，重新带回脸上。 “不过，夏小姐你自己呢？找到答案了吗？” “我早就知道你跟天宇的关係了，只是看你不解释也就不问了，但…你找到自己了吗？怎么爱他的自己。”高芷妍对我说。 我看着今天穿的是上次没洗掉咖啡渍的牛仔裤，打起精神回话。 “我呀，还卡在题目里呢。” “我的那道题，太复杂了。” 最后和他握手，我也因为这趟公事，成为高芷妍的朋友。 刚开完一台将近15个小时的刀，手上的茶都放凉了还一口都没喝，穿着白袍就带着茶往顶楼晒晒太阳吹冷风。 推开门把才发现原来伊书静也跟他一样喜欢医院顶楼的风景。 “怎么啦？学长又刁难你了吗？”王涛走去伊书静身边，双手平放在栏杆上。 “我会怕他那种人吗哈哈。”他不屑的样子怎么也那么漂亮，王涛心里想。 “干嘛？你这样看我是我脸上又有灰尘吗？” “啊…没…没有，你上来这干嘛？”王涛赶紧回神。 “就…你说的对，感觉怎么做都没办法让邱武明跟彤彤道歉，明明是多么不公平的事。”伊书静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跟眼神实在让人疼惜。 “待会下班陪我去个地方吧！” “去哪？” “我今天刚开完一个高难度的手术，蛮需要舒压的。”王涛笑笑的在伊书静耳边说。 眼前的跳舞机让穿着高跟的伊书静傻了眼，穿高跟鞋就算了，明明以前医学院的时候王涛就知道他是舞痴还………… “王涛你故意的吧？”伊书静瞪着投零钱的王涛。 “是啊哈哈哈，我告诉你要是你可以赢过我，我就无条件答应你一件事。” “那如果我赢了，就跟我在一起吧！”伊书静矮矮的身高，他抬着下巴直盯着王涛发红的脸看。 “除了这件事不行……” “好！没关係，反正我会好好利用这个机会的。”伊书静突然燃起斗志，不但高跟鞋脱了，还捲起袖子来。 “你看你跳那什么呀哈哈哈哈”王涛见伊书静不协调的模样笑的站不稳。 “不…不要吵我啦！我一定要赢你！” “呃呃呃…等…等一下，这里不是这样跳吗奇怪……” “喔！！！加分了加分了！！”伊书静开始沉迷起来，认真的画面跑进王涛的眼睛里。 一整个大下午他们像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在游戏区待了好久。 一下子跳舞机比赛比不够，伊书静还拉着王涛的手到投篮机前一较高下，接着又开塞车还夹娃娃，好像把一整年的快乐都释放了。 “喂，我刚刚跳舞可是赢你喔！你不准耍赖。”伊书静原本走在前头，他在经过公园处的地方回头告诉王涛。 “那你说，想要什么？” “嗯…我想到再告诉你。”他突然跑进公园里，王涛也摸不着头绪。 “欸…！你穿高跟鞋不要跑啦……” 回头看，这个厉害的外科医生竟然所幸光着脚丫在公园凉亭内以一个豪迈坐姿坐在石头椅上。 “走不动了，今天一整天比在医院还累欸哈哈。”他勾起头发把脚伸直。 “不过…我跳舞是不是有进步！我也觉得自己蛮厉害的哈哈哈哈”王涛看着伊书静傻笑的样子，那感觉真像医学院的时候。 “是吗？要不然我们再跳一次。” “蛤……” 他迅速牵起伊书静的手，轻轻的搂着她的腰，另一手再缓缓的与他十指紧扣住。 “毕业晚会的舞还记得吗？” “怎么可能…你忘了我根本就不会跳……”伊书静紧张的想放开王涛抓紧的手。 “那就跟着我，我带你。”他嘴里喊着小声的拍数，一步一步带着伊书静跳成美丽的舞步。 而他就像掉了高跟鞋的灰姑娘，即便赤脚依旧抵不住王子的温柔，愿意和他一同浪漫下去。 给一个华丽的转身，王涛把下腰的灰姑娘揽在怀里，看得情不自禁，甚至差一点就想在他的唇上留下标记。 “咳…对不起…都忘了你没穿鞋。”王涛回神后，有些尷尬。 停顿好一下子，他们俩之间除了身体发出的滚烫气息，还有瀰漫曖昧的荷尔蒙以及公园的寧静。 “我想好了。”伊书静打破沉静，光着脚靠近王涛。 “你只需要闭上眼睛，站得不动就好。” “书静……” “这么简单可以做到吧？”伊书静说。 随后的他，看着王涛闔上双眼，将赤脚的自己踩上王涛的皮鞋，剩下的些微距离他便垫起脚尖，扶住他耳根旁的脸颊，贴上唇。 “………………”被伊书静亲过后的王涛语塞，只用通红的脸面向他。 “你不说话我很乾……”那话来不及说完。 没料到之后，王涛一把抓紧他的颈肩，强硬又柔情的低下头来，用自己的嘴靠近伊书静的唇，迟迟的，吻的不可收拾。 然后像是忍了好久一般，才能沉浸在亲吻的氛围，顺着灰姑娘的秀发，好似就像童话故事一样甜。 他好像快追到我了，而我好像也快爱上他了。 王涛回到车上懊恼的搓头发，他也不能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如果心里头还有夏之然，那么我能那么自私的就爱上伊书静吗？ #45 三角题 他说的每句爱我都在内心清晰，就算三角题再难写，过程再艰难，爱得再不快乐，可心头上他还是存在的好明显。 我也爱邓天宇爱的不能自己，才会出手给了李心嬡一个巴掌。 我也爱邓天宇爱的喘不过气，才会意识到自己和他在一起就再也没笑过。 办公室的门被邓天宇推开，我停下键盘上还在打字的手，还以为是美恩送来什么资料。 “今天阿坤请假。”他娓娓道来，眼神看似打着什么如意算盘一样。 “所…所以呢？” 他一步步逼近，皮鞋声躲进我的耳朵里，在他帅的难以直视的脸靠近之前。 “所以……我需要找个代班特助。” “………………” “我工作很忙。”我被他弄得无言，赶紧随便找个藉口。 办公桌明明摆了一大堆资料文件的，还有没喝完的咖啡杯，他竟然还有位子坐。 一个前进，就又把我逼的靠在椅背上，动弹不得。 “不然你帮我找找看代班特助好了…嗯？” “好…但可以不要离我这么近吗？”我用脚滑开电脑椅，拉长我跟他的距离，他却不死心又不断靠近。 “我要女生。” “然后头发大概这么长，眼睛大概这么大，身材大概这么好，身上味道大概这么香。”他每念一句，就朝我身上打量一次，我心跳大声到邓天宇差点就可以听见。 “还有……” 他凑近我身后，弯下腰来在我耳边，然后指着办公桌上的名牌。 “名字大概要这么唸，夏之然。” 一个伸手，他旋转我的电脑椅，把我面向他，抓紧手把与我的手重叠，然后双眼凝视着偷偷坏笑。 “这样的话，大概只有一个人是最佳人选了呢。”他坏笑的走开，随后我的手机传来的是萧特助的讯息 :夏小姐，这是今天boss的行程。 :我知道你很忙，但…你也知道他是boss嘛哈哈。 邓天宇这个人还真是幼稚到极点。 挽着总裁夫人的手，有说有笑的走在精品楼，旁人看了还会误认为他们是亲母女的。 李心嬡似乎一点也不害怕被媒体做文章，甚至说他故意的就想让记者这么做，所以坦荡荡的陪邓天宇的后妈逛街。 他耳里听着总裁夫人与他聊天的对话，眼里和心里却只剩下远处的邓天宇和夏之然，他们并肩走着的模样李心嬡彷彿又不能自己。 “这么巧，天宇我陪阿姨来逛街吃饭。”他故意靠近我们，故意假装很巧。 “我爸也回来了？”邓天宇忽略李心嬡所说，转身对后妈态度很差的问话。 “老邓没回来，是我接到心嬡的电话知道他身体不好，因为担心就跑来了。”我站在一旁，也不知该摆怎么样的感情。 “我不在乎，还要工作不聊了。”邓天宇插着口袋走的好快。 “你是……？我记得天宇身边的特助是阿坤呀”总裁夫人回。 “因为萧特助今…………” “阿姨，他叫夏之然。”李心嬡比我早一步替我介绍我自己。 他后妈的表情及眼神让我难堪，像是紧盯着我不放却又不善良的打量审视。 在我无助同时，邓天宇像我比意识到写什么，从甩态离开到着急回过头，拉住我的手，牵的好紧，手心好热。 “对没错，他是我女朋友也是公司的行销经理，更是我的未婚妻。”他站在前头，让我安心好多。 “天宇你在说什么啊！”李心嬡脸上的落寞让总裁夫人忍不住替他发声，就直接在来往的人群及专柜小姐的面前激动。 “怎么？飞享集团你要管，现在连我的未婚妻你也要插手了吗？”虽然我不停拉着他袖口要他别再说，但没有任何作用。 他后妈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只剩眼睛直挺挺的看着。 “总裁夫人，你永远都不是我妈，也永远都别想干涉我的私事。” 邓天宇气得忘记放开我的手，拉着我走的好快。 “邓…邓天宇…你…先放开我！”被他拉着跑一阵子，邓天宇才知道冷静，气得扶着他吹成型的头发。 我看见他情绪不安，是发着怒气，但却也能感受到他含有悲伤的模样。 “邓天宇…………”他的心情还在起伏，此刻把我抱在胸膛似乎才让他受到点安慰。 “别说了，我不想听。”他喘着气低落的说，抱着我的手在我肩膀上使劲。 “你还好吗…怎么突然就反应这么……” “先让我休息一下，就抱着你就好，什么都晚点再说。”他闭上眼睛，在我身上逐渐缓和情绪，得到慰藉。 叩叩！我在执行长办公室故意调皮敲着有节奏的门，只想让他心情好点。 “直接进来吧夏之然，我知道是你。”他在椅子上被我弄出一点微笑来。 早上的巡视因为碰上他后妈跟李心嬡，让他的心情恶劣好久，连我的午餐邀约都果断拒绝。 我抿嘴淘气的跑进他办公室，看见他难得的笑容也满是开心。 “工作这么忙的行销部经理怎么还兼送午餐来呀？”他故意这么说，想调侃我早上不情愿当他特助的样子。 “我也很无奈呀！我可是被某人指定当代班特助，总不能眼睁睁看我们执行长饿死…吧？”我淘气的说，边缓缓走到他位子，在桌上放下替他准备的寿司。 “我不饿。”他真的很烦，硬要噹我。 “邓天宇你真的是……” “哈哈哈哈好啦跟你闹的，是你准备的怎么可能不吃，再多都吃的完！”他起身在后环抱我，下巴靠在我肩上说着肉麻的话。 看他吃的一连满足，但我心里的好奇以及困惑还是想替自己解开，所以就开口了。 “那个…心嬡跟你阿姨很熟啊……？”邓天宇变得严肃，把笑容收起来，放下筷子。 “他在大学那段日子跟总裁夫人混熟的，不知道什么原因认识。” “那……阿姨好像很喜欢他……”我有点开不了口。 “他跟我爸都很喜欢心嬡，但那都跟我没有关係。”他拿起寿司盒，面无表情的塞进一口。 “他们应该都以为你们是一对的吧……”我小声说着。 “其实在那12年，我知道他为了我做了多少，其实我好几次都想给我跟心嬡机会，所以对他好、陪着他，但试过了再多次，他依旧对我来说只是朋友。”邓天宇说。 “这些年他用尽各种方法，不论是拉拢我家里的人还是刻意不解释我跟他的关係，甚至是想故意模糊带过，我都不怪他，也不想刻意跟他划清界线，因为我知道他会承受不了。”他继续说。 “但我发现继续这么做反而只是让他越陷越深，但那都不是因为你的回来，你的出现，即使过了多久，你消失再好几个12年，我都不可能爱上他的。”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双手握着我的手心给我说着解释，但我听在耳里，依旧愧疚。 回到租屋，包包放下后，趟回床上。 但房间里的小熊布偶像极了李心嬡的面容，他诚心诚意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12年的日子，我不在，可是他一直都在。 在这道三角题，我才是让它复杂的罪魁祸首。 #46 变成邓太太 自从那天情不自禁超越了自己画给伊书静的界线，就连跟他在医院碰上都像缩头乌龟一样。 偏偏老实又木訥个性的我，想打破尷尬却总是自己开口就又自己脑补，然后落荒而逃。 超没用的。 “喂王涛！”他在后面跑过来叫我，我明明溜的很快啊，谁晓得他视力这么好。 他大力拍我的肩膀，那力道我以为是个男人。 “呃…嗨…？” “你干嘛呀？急诊缺人手你不过去帮忙，傻在这做什么？”他倒是挺正常的，泼辣的个性依旧。 我清清喉咙，还真的尷尬到快死了，像个小学弟一样赶紧火速到急诊支援。 整天下来，我除了空间时又脑补到他感到不自在，其他一切都看似平常。 “呃…等…等一下！你干嘛呀！”我赶紧紧闭双眼，连呼吸的突然闭气。 还不是因为在休息室，伊书静突然脱掉上衣只穿着一件小背心，白皙又细嫩的双臂跟低胸的性感沟痕…想起他心情都七上八下了，他还不好好穿衣服。 “你那么浮夸干嘛啊哈哈，又不是没穿衣服。” “不…不是阿…就…太太太露了一点。”我瞇眼假装没看到。 “太露？还好吧？不就一件无袖背心吗…”他看起来不以为然，把我搞得很难为情。 我只好涨着脸，可刻意避开与他的视线，连床都不敢躺。 “你忙完了啊？”伊书静整理自己的短发说。 “啊…？喔…嗯…对啊哈哈。” 他一脸难以理解的脸看着我。 “你今天超级怪欸，一下子在走廊发呆，跟你说话也心不在焉，刚刚又…………哦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伊书静刻意靠近我，还用手推开我背对着他的身体，就要看我脸红的样子。 “………………”他每逼近一步，我就眼睛闭的更紧，要是光明正大看着他的性感身材，我会喷鼻血。 最后直接用手遮住眼睛，头撇向另一边，还跪求伊书静不要再刺激我了。 “哦~我想起来了，在公园的时候我先亲了你，但到后面是你主动吻了我，王涛，这么说来……”他整个人靠过来，身上的香水味扑鼻。 “你还是对我很有感觉嘛？” 该怎么说，你确实步步走进我内心，还在我平淡无奇的日常里留下印记。 “欸？是伊医生跟王涛呀！”在医院的好友赵医师也进休息室准备睡个觉补充体力一下。 王涛倒是反应真快，另一隻手过来不到2秒，挡住赵医师的视线。 “喂王涛你干嘛啊！”赵医师伸手要拍掉王涛的手，但他死命的挡着不放。 “书…书静没…没穿衣服啦！” “我有穿啊。”伊书静笑着回。 “我…我是说，书静穿太少你不能看！”王涛结结巴巴又吞吞吐吐的样子笑死伊书静了。 “那你应该也要遮你自己吧……”伊书静看他着急的样子，连遮眼的手都忘记，赶快又挡在自己面前。 “呃…啊我…我不是故意的！！” “喂王涛你自己看的很爽喔，你这个偽君子啦！”赵医师忿忿不平看着玩笑。 “闭…闭嘴不要乱讲啦…！”他一下遮自己，一下又挡赵医师，还真忙的不可开交。 刚下班，才想回家好好洗澡休息的，谁知道邓天宇搞什么神秘，问他约了谁一起吃晚餐也总是不说，在车上一路笑到餐厅。 “爸，妈？你们怎么会来~？”我惊讶的难见他们俩老夫妻坐在餐厅里头，还穿的有够正式。 “姐…！”夏美达跟周一东也不晓得从哪冒出来的，从后头搭着我的肩。 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邓天宇的邀约，他完全把我蒙在骨里，连一点小消息都没透漏，正想说又不是什么节日干嘛要到这么高级的餐厅。 “本来想说你一定很久没吃妈煮的菜了，约家里煮一煮就好，但天宇说不想让我这么辛苦，所以坚持到外面吃。”妈笑着看着邓天宇说。 “我本来也是跟天宇说随便吃吃，他呀硬是带我们来这么高级的地方还要我们穿的好看一点。”难怪爸难得穿的那么帅。 我转过头，小小声问着邓天宇，今天到底什么大日子。 “没什么，来你爱吃的。”他笑瞇瞇的不解释，只是不断夹菜给我。 “老婆要多吃一点，这样肚子里的孩子才会白白胖胖！”周一东宠妻魔人上身，夏美达碗都要爆炸了。 “好了好了，你想让我变成100公斤的大胖子呀？”夏美达说着。 “你就算变100公斤的大胖子，我还是会继续爱你的！”他温柔捏捏夏美达圆滚滚的小脸蛋，肉麻的模样，我真是被噁心到快吐了。 “欸。”邓天宇用气音叫我。 “如果你也变100公斤的话，我也还是会永远爱你。” “神经病，吃你的饭啦。”邓天宇真的很油条。 我往他嘴里丢了一块豆腐，好像不以为然却又掩饰不住笑意。 “然后你知道吗……就是……”周一东边说话还一边生动的带着表演，大家都笑的肚子好痛。 “夏爸爸、夏妈妈还有美达跟周先生。”邓天宇站起来，拉了一下西装。 “我其实今天找你们来是有目的的。” 他用右手把我牵起身，但我还是搞不清楚状况，其他人的表情也都狐疑。 他看着我，含情默默，在眼眶里像堆积了有千百句话要说。 “我花了12年的时间找到你，费尽了好多力气终于牵起你的手。”邓天宇当着我的所有家人，真心的看着我。 “我很任性，生气的时候说话总是难听，我也不贴心，让你的脚穿高跟鞋到磨破皮才知道要买鞋给你，还有我真的很不应该，早在重逢你的时候就该牢牢的把你留在我身边。”他说的动听，手的温度跟心的温度一起流入我心房。 “太浪漫了吧…”夏美达这个孕妇还比我早一步哭成泪人儿。 “遇到你，是我最珍惜的缘份。” “重新留住你，更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幸运。” 眼里的泪水在看着他之馀就无法压抑的流至下巴，字字句句的告白实在美好。 “夏之然你哭什么啦哈哈。”他取笑着我感动成爱哭鬼的模样。 “你说成这样谁还忍得住啦………” “那接下来你可能要准备好卫生纸囉。”他松开我的手，笑着从西装内袋拿出戒指盒。 此时的他，当着全部人的面， 向着我，单膝下跪。 “我等了12年，实在太久也够久了。”他也哭了。 “这么多人见证，你应该知道，你是逃不了的吧？” 捧着半开的戒指盒，闪烁的戒指却不如你眼里有我的专注。 “我才不想等你准备好，所以我直接擅自决定。” “嫁给我，邓太太。” 他替我掛上刻有我名字的戒指，从没问过我却完全大小刚好。 在这一时，我的眼泪哭的猖狂，哽咽的还哭出声音。 你说一辈子的时间都嫌短，所以要下辈子下下辈子甚至是下下下辈子都要娶我。 而我也要今世的人生，以及下个人生再下下个人生甚至是下下下个人生 都要嫁你。 #47 更复杂一点 太幸福快乐了，看着拉着我掛上鑽戒的手走在前头的他，什么都突然拋弃，什么现实都不想告诉自己。 本以为自己能够很理性，也总认为自己个性可以果断，但却什么都一个一个被推翻。 邓天宇站在路边的树下，在灯的投射下树影更能衬托他。 “哇！谁送你这么大颗的鑽戒呀？你也太幸福了吧！”他拉着我的手故意浮夸的间接称讚自己。 “收到这么大颗的鑽戒就叫幸福喔？我是这么物质的女人吗？”我也故意这么回。 他笑了几声，还硬要手插口袋装酷。 “也是，既然这样那我拿回去换小颗好了………” “欸…欸欸！这上面有刻我的名字，是我的喔。”我赶紧又把戒指戴的更进去一点。 “好吧，不跟你抢，反正你整个人都已经是我的了。”他向前走几步，离开树影就不安分的又想索吻我。 “你干嘛。”我摀住嘴巴。 “都是我的了，你管我要干嘛？”他色瞇瞇的笑，移开我摀嘴的手，吻的我也闭上双眼。 “走囉。”我下了车之后，看着送我回租屋的邓天宇道别。 结果他紧跟着我在后，还等着我拿钥匙开门。 “……………………”我看着他，不知道他不开车离开在干嘛。 “开门啊。” “呃…邓先生，你家不在这欸。”我收回已经插进孔洞一半的钥匙说。 “但我老婆在这欸。”他花言巧语真的说不完。 “不要闹啦，明天还要上班，你快回去休息吧。” 但他还是不肯动，硬是要跟我耗在租屋大门。 “你要怎样？” “上去。”邓天宇终于说出他的目的。 “上去干嘛？明天就又可以见面了不是。”我说的应该没错，确实明天又可以见面了啊。 “…………” “夏之然你…你真的很不女人欸。”邓天宇不满意的说。 “不是都说女朋友会捨不得跟男朋友分开吗…结果你反而…………好啦！算了啦！明天见啦！”他抱怨的样子跟有冷酷执行长头衔的他，那个反差萌真是可爱。 我突然觉得他有些可爱又怪可怜的。 “那…我的男朋友，请进？”我开着大门，被他这个大小孩弄笑了。 只见他立刻转换心情，明明都快走到车门附近了，还立刻快步回头，又想爱面子的装作没很开心。 “咳…竟然你都这样邀我了，我只好？？”他在门口还故意这样比着要上楼的手势，真的是小屁孩。 我无奈点点头，却又觉得好笑。 “欸不过，你其实可以开始练习叫老公。”随后他就开心的边走边跳往我家。 其实工作还是一大堆，他这个飞享百货的执行长本就工作繁忙，加上阿坤又请假，根本很多资料都来不及好好处理。 洗好澡走出浴室，转个弯看见他连手机萤幕都还亮着公事跟行程表，但睡脸却是比谁都憔悴。 “就跟你说回去好好休息嘛…………”我摸着他的脸，小声说话却还是不小心吵醒他。 模糊的睁开眼睛，然后抓紧我的手亲了一口，就一脸满足的把我拉到他怀里抱着。 “这样才是最有效的充电方式好不好。”他下巴靠着我秀发，然后幸福的又闭上眼睛。 “邓天宇。”我趴在他胸膛上。 “嗯？” “我爱你。”这是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的诉说着爱他的心意。 “你说什么呀？我刚睡着了没听清楚耶。”他又开始幼稚调皮了。 “那就算囉！”我才不会顺他的意咧。 “欸，再说一次啦，就一次就好，你再说一次。” “我刚刚是说，我爱……” “我也爱你。”他连告白都要抢先一步。 要不是夏美达坚持，周一东又说不过他，只好就成全让他老婆挺着大肚子在家楼下走一圈。 “你小心点…来来来牵好我的手。”周一东连地上的一片树叶都害怕让夏美达跌倒。 “你很夸张欸哈哈哈” “什么夸张，你跌倒我心疼的是你，你肚子里的孩子才是其次。”周一东说。 “那怎么可以，周一东我告诉你喔，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一定要先以宝宝为主。”夏美达突然停下脚步来，很认真的对着周一东。 “才不会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会很平安的，到时候宝宝生下来你就好好休息，我来照顾你跟宝宝。”周一东拉着夏美达的手说到。 “不行，你先答应我，不管怎么样都会先选择宝宝。” 夏美达硬是要周一东回答他，要不然就站在家楼下不肯走也不肯上楼。 “好好好，我答应你。”他把夏美达抱紧，右手细腻的顺着他的头发。 “真是，他都还没出来就跟我抢老婆抢成这样，出来我该不会一点地位都没有了吧…” “不行，这个小傢伙现在一定在得意忘形！”周一东弯下腰来，耳朵贴着美达的大肚子。 “你很幼稚欸，跟宝宝吃什么醋啊哈哈哈。” “猴！！你看他动了！！他在跟我炫耀！！”夏美达被周一东逗得笑瞇瞇。 今天阿坤还是请假。 “什么？？萧特助怎么又请假了啊…”我吃着邓天宇做的法式土司，左手一杯冰牛奶。 “好像是家里出了点问题，我问他但他也都笑笑的说没事。”邓天宇咬了一口荷包蛋。 “这样啊…还是我们改天去找他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嗯，就这么办吧。” “嘛，夏之然那我今天的贴身特助……”他放下叉子，故意开始坏笑。 “那我要加钱喔。” “你应该知道吧，行销部很忙而且当贴身特助很累欸。”我接着说。 “好呀。”他一口气就答应了，害我有些惊讶。 “就加在聘金里好了，你觉得怎么样啊老婆大人？” 他一派轻松的继续吃着盘里的早餐。 我拿着所有资料还有刚刚到超商买的咖啡，准备先到会议室，等着开会。 “经理，你今天还是不会进办公室吗？”美恩在走廊遇到我，就替我提着咖啡一起走去会议室。 “因为萧特助还在请假，所以我只好继续当执行长的代班特助……不过我还是会一起处理行销部的工作的！”我一边放资料，一边跟美恩这样说。 他笑了笑，也帮我摆好所有咖啡。 “你放心啦，执行长早就替你处理完行销部的工作了，他连企划案都一併看过，就连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搞定了。”美恩说。 “经理在我看来，执行长就是要你当他的贴身特助但又知道你工作量庞大，捨不得你辛苦却又想把你留在他身边，真的是超爱你的。”被他说的我的脸都红成一遍，原来昨天他累倒在沙发上是因为连我的工作都一起做了。 “哇…！！经理，执行长跟你求婚了呀！”他注意到我手上的鑽戒，在会议室音量开到最大声的问。 “太羡慕了吧…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呀？经理我可以当你的伴娘吗？？” “我们现在就在练习婚后生活了，对吧老婆？”邓天宇走进会议室时刚好听见美恩说的话，便搂着我的腰回答。 “你干嘛…”我赶紧移开他的手。 “美恩，你告诉行销部的各位，执行长要跟你们经理结婚了，找个时间请你们吃饭。” “邓天宇你…………” “好啊！不过经理，你的婚礼一定要邀请我们喔！” “那当然。”邓天宇又率先帮我回答。 美恩出去后，我实在忍不了的问邓天宇。 “你这样会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关係耶……”我尷尬的说，他本看着笔电，随后看着我。 “我就想让全公司的人知道，甚至是跟全世界说你是我的。” 他每次都这样，把别人搞得热，自己却又事不关己的样子。 “大家都到了吧？都准备好我们就开始吧。”邓天宇翻开资料夹。 简报打开第一页，上头主题写得很清楚，邓天宇拉起西装扣好釦子，起身准备为大家解释。 “等一下。”总裁夫人打开会议室的门，穿着打扮一如往常。 “天宇，等人都到期了在开始吧？” “平时都没在开会，今天怎么突然就这么关心，总裁夫人？”邓天宇在前面，说的让在场的人都尷尬，包含我也是。 “那是因为要介绍新股东跟大家认识认识。”他的笑容刻意，把门开到最大。 “各位董事，我叫李心嬡，是飞享集团第12位股东，大家请多指教。” 他有弧度的旁分瀏海塑造他小女人的外表，干练的红色嘴唇跟黑蕾丝洋装，看起来架势十足。 “执行长你可以继续开始。”他笑容持续，看着邓天宇。 #48 喜欢上了 冷如冰山的面容在会议室，直直的瞪着我看，每人手里的黑咖啡除了他没有以外，大家都配着简报一起服用。 “抱歉，我口渴了，但是我好像没有咖啡耶？”李心嬡打断其他董事们说话，便刻意对我说。 “夏特助，可以麻烦你跑一趟吗？”他看着我，镶鑽的耳环刺眼。 “不用麻烦，我这杯给你。” 邓天宇口气不太好的拿起桌上的美式咖啡递给李心嬡。 “我不喝冷掉的咖啡。” “李心嬡你别太过分。”邓天宇动怒的说。 “过分？我叫一个特助买咖啡哪里过分了哈哈？”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气氛再度陷入僵局。 “不然我们问问当事人吧？夏特助你也觉得我过分了吗？”我的手冰冷，拳头逐渐僵硬，面对眾人的眼光其实吓得束手无策。 “你够了没…………” “没事，我这就去买。”我在桌下握紧邓天宇的手，用微笑诉说着我没事。 再次踏进会议室前，从模糊的玻璃墙上早已发现会已经开完，里头只剩下邓天宇跟李心嬡两人。 我握着把手，心里穿进他们说的每一句话。 “你想做什么？为什么加入股东？”邓天宇说。 “阿姨把他手上30%的股份转卖给我，希望我能替他好好一起管理飞享百货，怎么？你是不放心还是有压力？”李心嬡朝他缓缓走过。 “真是越来越精彩了呢，我跟你，还有夏之然。” “邓天宇，我就想知道，你究竟爱夏之然到什么程度。”他接着说。 “如果有一天，飞享集团跟他只能拥有一个，你选谁呢？”他微笑的拨弄头发，比我早打开会议室的门。 看着我手上热气的咖啡杯，站在他眼前根本不值得多看一眼，毫无杀伤力可言。 “会都开完了，咖啡你自己喝吧。” “哦对了。”他走了几步转过头说。 “戒指很好看，邓天宇眼光不错呢。”他踩着高跟鞋离场，我还待在原地不动，咖啡差点拿不稳。 “心嬡。”我是用了所有的勇气才松口叫住他。 而他的目光在我眼里，甚至看得我心虚又心痛。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我们约在一家有书香味的简单文青咖啡厅，他点了一杯义式浓缩咖啡，而我比照以往，就一杯热美式。 虽然难以开口，但我还是真的想为我的感情做些什么，也想为了邓天宇。 “心……” “什么时候结婚？”李心嬡放下咖啡，他没想听我把话说完。 “哈，怎么？邓天宇不是跟你求婚了吗？” “你加入飞享股东是有目的的吧。”我也开门见山的说了。 “拜託你，不要伤害天宇也不要伤害飞享集团。”我看见他不当一回事的神情也情绪化了。 “凭什么？” “心嬡，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那是你不了解我，从来就不了解。”他拿起包包，想立刻走人让我没看见他弄湿的双眼。 “我在你们心中早就是坏女人了，那就坏的够彻底吧。” “我从不觉得你坏，真的。”我也起身站在他身后对他说。 “你是我朋友，最好的朋友。”我哭着哽咽。 “就算拆散你跟邓天宇也是吗？”他转过头，让我握紧我手上的鑽戒颤抖。 “从你跟我一同爱上邓天宇的时候，我们就再也做不成朋友了。” 他走了之后，我一个人躲在咖啡厅里听着悠间的轻音乐，待到打烊。 伊书静穿着白袍，身边跟着白班护士一起巡房，还在跟病人解释病情，口袋的电话铃声就响起。 “那就这样，陈小姐你好好休息我之后再来看你。”伊书静走出病房在走廊处接起电话。 “喂，伊医生请问彤彤有在你那边吗？”院长的说话声急促紧张。 “没有啊，我没有到育幼院接彤彤出来，他不是应该在育幼院吗？” “彤彤不见了……我们找了很久，还是你觉得彤彤有可能去哪里…………” 伊书静电话一掛，连白袍都来不及脱，慌张的从医院大门跑出来，毫无头绪的在大马路上找人。 他嘴里喊着彤彤的名字，从耳贯穿的是门口的汽车发动声，心慌异乱的不停找人就问，就始终没有下落。 听诊器背在身上，王涛经过护理站东张西望的。 “奇怪……欸那个学姐，你有看到伊医师吗？”王涛跟经过他的女医生说。 “书静吗？我早上来病房的时候看他慌张慌张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彤彤…！彤彤！你在哪里！彤彤！”一整个下午都在找人，伊书静人现在在夜晚的巷弄里，他把他脚上的鞋都穿坏了。 他拖着坏掉的黑色布鞋，站在红色砖块的老旧房屋，这里曾是彤彤跟她妈妈以前住过的家。 红色砖块掉了几块在水泥地上，阴森的气氛令人悚然，全巷弄里只有冷风吹过的树叶在飘动，生锈的铁门在门把上多了一道灰尘，里头安静。 伊书静推开没上锁的大门，两隻脚上的布鞋鞋带都被污渍染黑，走进过后，风声大的硬是兇狠的扣上大门。 “彤…彤彤你在里面吗…?”伊书静害怕了，冬天的寒冷风吹在他侧脸上，掀起一身的疙瘩。 再往里面走进，只剩几片凋零的落叶及灰尘还留在室内，其他什么也没有。 “奇怪……到底跑哪了……”王涛回诊间换好便服，重新带上眼睛就准备回家休息。 只是他还是担心伊书静，一整天的没人看见他跑哪，连通电话都连结不上。 “喂王医师，我是院长啦，我是要跟你说彤彤找到了！”王涛开着车门，但却听不懂院长说的话。 “蛤？彤彤不是一直都在育幼院吗？” “伊医师没告诉你吗？今天中午彤彤不见了，一直到刚刚她才又自己跑回来。” “你是说彤彤今天失踪了……？！”王涛放下背包，坐在驾驶座。 “那书静……” “我中午时有打给伊医师，他说会帮忙找，但刚刚都联络不上他，所以我想说告诉你，但他没跟你说吗？”王涛一闪神，脑海闪过伊书静发生意外的念头。 毫无头绪的找伊书静，手上的手机被紧张而拼命冒出的手汗吞没，黑色的长版大衣也在着急之下破了一大洞。 “伊书静搞什么啊……”他就急的也不能冷静，失踪大半天的还没消没息，八成出事了。 “书静！伊书静！”王涛来到巷弄，不停的喊。 原先试了好多方法却就是打不开那道被冷风锁上的大门，在环境又脏的空间里头，伊书静眼看手机没电，加上前晚又超时工作，今天又绷紧神经的急忙找彤彤，他是累坏了。 “王…王涛…？我在这！！”他很清楚的听见王涛的声音就离的不远，赶紧爬起身隔着大门跟他求助。 “你等我，我马上救你出来。”随后他用力一撞，大门才发出因为被打开的生锈老旧声。 看着伊书静被弄得满是黑灰，白袍都变另个顏色了，他不说话，踩过地上高低不平的石子地，略过掉落下来的红砖块，抱着伊书静。 “王…王涛，我会弄脏你的。” “你疯了是不是！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啊！要是里面躲了坏人你怎么办？你家人怎么办？彤彤要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王涛气得对着伊书静骂，紧握的双手不停使劲，眼神除了怒还加上不安。 “是因为彤彤他不见了所以……”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连他会跑哪去都不知道，你一个人要怎么找？最后还搞得把自己关在这里！”他气得连自己都不受控，还把伊书静弄得泛泪。 后来发现他委屈的哭了起来，才又突然缓和下来。 “对…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要兇你的。”王涛说 “好…好啦…那不然…我我请你吃饭…？”王涛接着说。 “欸书静……你还好吗…对不起啦…”他又说。 “所以这样背你，鞋子外套给你穿，你就不哭囉？”王涛背上背着伊书静，光脚走在暗巷里头。 “嗯。” “那…你也不生气我刚刚对你那么兇？” “嗯。” “彤彤已经自己回育幼院了，你不要担心。”他将伊书静放下，没说原因，牵起他的手为他捲起宽大的袖口，随后又再把他背起。 伊书静看着整齐的袖口以及在他身上不停晃呀晃的鞋子，走在只有他们俩的暗路中，浪漫的喜欢他的大衣味道。 “王涛。” “对不起，我以为我自己很行的，结果最后其实自己才是个大麻烦。”伊书静不好意思的说。 他把他背到医院诊间，除了给他一条温热的毛巾之外，腿上的一些小擦伤王涛也蹲下身替伊书静处理。 “你…” “我是说…你也会对夏之然这么好吗。”伊书静看着帮他擦药的王涛说。 “你也会着急找不到她，会担心她，会害怕失去她对不对。” 贴上防水胶带，王涛拿走伊书静手上的温热毛巾。 “所以，我也变得跟他一样重要了吧。”伊书静突然握住王涛的手，看着蹲在她前头的他这么说。 “王涛，你喜欢上我了吗？” 王涛没有回答，他渐渐起身，却在转身放下毛巾的时候想起刚才的自己。 在慌乱的时候，在费尽一切还是找不着伊书静的时候，有那么多的感觉，深怕自己来不及说。 我喜欢上你了，伊书静。 #49 该不该结婚？ 前几天高芷妍来飞享百货参加活动，在离开之前他特地跑来找我跟邓天宇，还说一定要找个时间一起吃饭。 他牵着他经纪人的手，坐在我跟邓天宇的对面，还相视一笑，好甜蜜。 “之然，我今天其实是要跟你说个好消息。”高芷妍往桌上递了封喜帖来，我也注意到了他无名指上耀眼的幸福象徵。 “没想到你竟然比我快啊高芷妍。”邓天宇先早一步打开喜帖这么说。 “什么意思呀？难道你们……” 他缓缓牵起我的手，眼神带上一屡微笑，满出来的爱意放进我的眼眶。 “为你正式介绍，我的未婚妻夏之然。” “真的假的啦！恭喜你们！！”看着高芷妍比我还要兴奋，我整个人都害羞起来。 被他牵的牢牢的手，十指交缠，在这场爱恋里头，我被他爱的无微不至。 “到时候你也要带你老公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喔。”邓天宇说。 “怎么啦？陪我一起试婚纱真的那么无聊呀？”高芷妍跟失神的我说话。 “没有，我只是不小心发呆了抱歉。”我赶紧回话。 看着高芷妍身上这套米白蕾丝编织的薄纱款婚纱，平口的地方还有特别缝合的造型，让他的气质再度提升不少，原本就漂亮的他，现在真的就跟仙女一样。 “你超美的，芷妍。”看他露出微微一笑，真的魂都被他给带走。 “你也去试试看呀。” “我…！？不用了啦……” “有什么关係，试穿又不用钱，而且你也要结婚了啊，就试试看嘛~”被他半推半就的，我也就莫名其妙试穿起婚纱来。 “芷妍，我好了，我要出去了喔。”我在更衣间，对着门帘说。 隔了几秒，却没等到高芷妍的回应，我笨拙的拉起厚重的婚纱裙摆，另一隻手拨开黑色门帘。 然而，这样的我，映入在他眼帘。 他看着我，忘记到怎么说话。 “………………”语塞了好久，才露出一个微笑。 “你…怎么会在这？” “高芷妍打给我，他跟我说我老婆在试婚纱，所以我公事随手一丢，就马上跑来了。”他边说边走进我，替我重新弄好婚纱裙摆。 被他逗弄的笑了几声，才突然发现他靠我好近。 “公事都没关係吗？你是执行长欸。” “你比公事重要。”他伸手替我拨弄头发，露出隐约的银色耳环。 “那…好看吗？”我有些难为情的问他。 低着红到透顶的脸蛋，我只敢看着他的黑色西装。 怎料，他双手温暖的捧起我的脸颊，将我的脸抬高，把我的眼睛装满他。 “好看，跟我想的一样好看。” “赶紧发佈记者会澄清！”电话里头的人给打高芷妍的经纪人。 “这不是误会，我们没有要澄清的事。” “你们没跟公司商量就擅自做决定！公司的损失你们赔得起吗！不要再胡闹了！立刻给我召开记者会。” 高芷妍经纪人在婚纱店门口，掛掉电话的他犹豫了。 前几天的他在经纪公司，才被压得喘不过气。 “高芷妍的演艺事业如果你想亲手毁掉的话，那你就大胆的结婚吧。” “看是爱情重要，还是他的事业重要。” 后来脱掉白纱的我跟高芷妍，坐在婚纱店里头。 高芷妍重新带上自己的耳环，照着镜子再补个口红上去。 “你不问我工作怎么办吗？我这么突然就公布要结婚。”高芷妍说。 “我知道你一定处理的很好，不管是什么决定。” 他深深的无奈一笑，然后娓娓道来。 “其实爱情，还是需要放弃很多事的。” “但是，那种放弃是心甘情愿，从来不带一丝不甘心、不服气。”高芷妍继续说。 “我很开心，也是真的想跟他结婚。”他说的好好，我听着也走进他的心里。 “真替你开心，你一定会幸福的。” “那你呢？你答应了天宇的求婚，也下定决心了吗？”高芷妍看着我。 我无名指上的鑽戒，是他替我带上的，那甜蜜却又沉重的负担。 “我爱他，也想和他结婚，想跟他生活还想和他一起生下我们的孩子。” “所以这是你做的决定吗？”他说。 “不是。” “这是我想要的，但，不是我能决定的。”我接着说。 “恭喜你，新婚快乐。” 我没能够正面回答高芷妍，也做不出像他那样洒脱，因为我还是不懂自己，在他面前的时候就什么都想拋的远远的，可现实呢，只有我自己知道。 在现实，我不行。 他提着昂贵的名牌包包，在执行长的办公室门口，毫不犹豫的踏进去。 “有什么事吗。”邓天宇抬头看见李心嬡，就又继续埋头工作。 “你考虑好了吗，你要夏之然还是要飞享集团？”李心嬡翘着脚坐在沙发椅上。 他深呼吸，才终于放下手边的工作，看见如此可怕的那个女人。 “这就是你加入股东的原因吗？要你的经纪公司把飞享併入？这是我爸跟我的心血！”他罕见的动怒了，对着李心嬡在办公室大小声。 “我只是想好好爱你，是你不给我机会的。” “天宇，回到我身边吧，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愿意做。”李心嬡拉着邓天宇的手，他对他的爱简直恐怖。 “你别忘了，我要结婚了。”他推开李心嬡，冷漠的从他身边离开。 “你不能结婚！你真的要放弃飞享吗！”看着他的背影，李心嬡激动的回。 “我爱夏之然，我只会跟他结婚。” “你不走吗，我还要工作。”他说完，留李心嬡一人独自落寞。 我下了车，准备走去一间早午餐咖啡厅，那边的总匯三明治一直都是最符合我的口味。 而旁边正是高芷妍的经纪公司，才在想要不要也买个他喜欢的和风沙拉过去给他。 “你是…芷妍的经纪人吧？”我在他们公司楼下恰巧碰到高芷妍的未婚夫。 “我叫王大伟，上次没好好跟你们认识，这次就请多多指教了。”他彬彬有礼，整齐的棕色瀏海，下方有着明亮的大眼珠，很配高芷妍。 “刚刚不小心听到你接电话，是芷妍要开记者会吗？” “芷妍不知道这件事，是我要开的。”他说。 “怎么……” “其实我跟他并不适合结婚。”他接着说。 “即使芷妍他也想嫁给我，但他失去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我不能那么自私。” 他说的跟我也一样，就像我跟邓天宇，就算知道他再怎么爱我，但也无法就任由他放弃掉属于他的。 “替我保密吧，这个记者会。” 下午2点整，媒体都已就坐，后来记者会开始，大家都安静的等着王大伟开口。 他也是做了好大的决定，才又亲手将他们的爱拋弃。 他毅然决然的向高芷妍求婚，可如今他却又顾及着其他逼不得已，必需食言而肥。 “各位媒体朋友，我今天召开记者会就是要跟大家宣布你们一直很关注的事情。”他做足了准备就说。 “关于我们旗下艺人高芷妍与我这个经纪人即将结婚的消息，在这里正式跟大家说明，这样的消息是假…………” “是真的。”全部的摄影镜头往门口迎来的高芷妍身上照。 他看着王大伟，不偏不倚的用高挑的高跟鞋一步一步走过。 “全部都是真的。” “我的未婚夫就是我的经纪人，王大伟先生。”他走来记者会正中间，好有自信。 “我知道，像我这样的演艺人员结婚就等于葬送自己的事业，我也知道，我将会失去我以前努力过的一切。”他接着说。 “但比起这些，我最想要的仍然是和我爱的人在一起。” 他眼神闪烁，在起伏不定的心海里放下一整颗安定的心。 “我有个好朋友跟我说过，不要觉得捨不得、不要觉得抱歉或内疚，只要向着自己的心就好。” “他教会了我，学会什么叫爱情，才能去爱别人。”高芷妍说完，便看着他身边的王大伟。 “所以，我爱你，王大伟。” “请你娶我吧。” 随着所有人的见证下，王大伟拦起高芷妍的腰，低头一个深吻，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的跟世界宣布，他跟他的爱情故事。 记者会过后，王大伟牵着高芷妍朝我走了过来，我顺势递上刚买好的和风沙拉跟小杯拿铁。 “谢谢你夏小姐。”王大伟看着我说。 “如果你没通知芷妍，恐怕就不是这样的局面了，我今天终于知道，他有多么爱我。”那洋溢幸福的侧脸，进入在我的心房，瞬间将我感染。 好甜好幸福，多希望我跟邓天宇也可以。 乐华娱乐公司原先的广告换了，从一开始的李心嬡变成一个刚出道没多久的小模特。 好多广告跟杂志的邀约，现在也都不找李心嬡拍摄了，他在经纪公司里就像被冷冻一样，小岑姐似乎也放弃他了。 “小岑姐……那个…有好几家不跟我们续约的广告公司都跑去找高芷妍谈合作了……”小职员畏畏缩缩的站在小岑姐的办公桌旁，扭扭捏捏。 “怎么可能！他不是被爆出婚约了吗！”他激动的大怒，吓得职员不敢多说任何一句。 “好……好像就是因为结婚的关係，他在记者会上说的话被大家讚扬，然后知名度就又上升了不少。” “现在所有娱乐新闻的版面都是他，我们公司的艺人根本就沾不上边…………” “我之前说的可以准备了。”他关上桌上的电脑，语气恐怖。 “可是…这样的话anna……” “照做就对了，懂吗？”上司的指示，小员工哪敢说什么。 变到飞享百货里头上班，最幸福的事大概就是能跟邓天宇一起上下班。 我们的事全公司没有人不知道，以前遭受异样眼光的我们现在也走了过来，虽然某些人依旧还在持续误会着我抢了李心嬡的男人这件事。 他牵着我的手，然后说说笑笑的一起回到行销部的办公室，手心的温度逆流到了我心口。 “心…嬡。”哭红肿却又恶狠的双眼瞪着我，就在我的办公室门口，不发一语，朝我走了过来。 我看着他的样子，一下子像做错事的孩子，立马松开邓天宇的手。 情绪抓狂的他，即刻往我侧脸，举起手用力一挥，但被邓天宇挡下了，他握紧李心嬡的手腕，力道甚至抓红了他，气得不肯放掉。 “你想干嘛！”他气到逼问李心嬡。 “夏之然你想害我到什么程度！你一边说着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一边不停的把我逼到死劲，你这女人真的很可怕！”他甩开邓天宇的手，就不停的对我咆哮。 但我真的什么都听不懂，直到他把手机秀出来我才知道是什么事情。 “是你说的吧，我在育幼院长大，我没爸妈，你拆穿了所有我的谎言，全都是你！” “心嬡你冷静点。”邓天宇替我先出了声。 看着如此激动的李心嬡，我也害怕了。 “我不知道怎么会爆出来……不是我……” “他这几天都跟着我一起工作，根本没有多馀的时间做其他事，会不会是你搞错了？” “哈…你们真的很噁心。”李心嬡泪流满面的看着邓天宇，然后带着恨意离开。 他的演艺事业重创，加上高芷妍因为记者会上的言论又更抢走了他的风采，如今的他不仅被经纪公司冷冻，还被网上的各种言论弄得伤痕累累。 “傻眼，所以annaleo根本就是骗子嘛！” “哇靠，他真的很会演欸，感觉之前的三角恋也是他自己演出来的” “不意外啦，花瓶就是花瓶，人家高芷妍就比她好太多了。” 这些尖酸刻薄的留言印入于他的脑海，抨击着他的内心。 手上的伤疤再度被揭开，他的病况又开始涌上而来，然后躲在家中，什么人也不见。 他的演艺新闻传的到处都是，个人的生涯背景也被媒体摊开来检视，就连育幼院的院长也被影响了，他们纷纷跑去育幼院，都造成了其他孩子们的生活。 “小陈，现在娱乐新闻版面是谁？”小岑姐边按摩自己的双腿边说。 “现在所有的新闻都是anna的身世。” 他听完后，满意的笑了笑，然后端起桌上的拿铁。 看着里头咖啡牛奶色的液体，脸上的红唇撇嘴一笑。 “李心嬡啊李心嬡，你最后的利用价值也没了，你说我还让你留着干嘛呢？哈哈哈。”他的自言自语以及笑意令人毛骨悚然。 #50 只爱一个人 他把黑色布鞋穿好，套上灰色的棉质外套，把桌上杯子剩下一口的开水喝完，匆忙接起电话。 “喂，请问帅哥医生今天有空跟我一起吃饭吗？”电话那头是好久没见的他，声音依旧细腻好听。 趁着夏之然离开去趟洗手间，为了别让气氛太尷尬才鼓起勇气问的。 “怎么…突然约我吃晚餐呀？”但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从夏之然手上的鑽戒，再到他看着我好兄弟的眼神。 “我跟夏之然要结婚了。”邓天宇停顿几秒后说到。 “恭喜啊哈哈，你们终于走到这一天了。” “你还爱他，对吗？”他就像当年一样，对我说话永远那么直接。 心头的刺，似乎扎的更深一层，我的确还没能完全放掉夏之然，那个我爱了10几年的女人。 “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爱他。”我接着说，笑着回答。 邓天宇突然从餐桌椅上起身，他拉一拉西装钮扣，带着一个有礼的微笑，向我伸手。 我们握手，然后就像达成什么协议一样。 “谢谢你这么爱他。”邓天宇缓缓说。 “对他好一点，他值得。” “我知道。” 又在夏之然回来之前，我们变回好朋友，兄弟般的相处，喝着酒杯里的酒，听着他们怎么计画婚事。 人家说当别人婚礼的伴娘太多次，最后会变成自己嫁不出去，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跟邓天宇这样说，他一脸不以为然。 高芷妍跟王大伟的婚礼办在绿油油的青草地上，全部的装置花篮都採用芷妍喜欢的薰衣草，全场紫色绿色参杂着，搭配着男女主角，美的像幅画。 “你不担心啊，你看看你手上那是什么？”他不以为然过后，看着我手上的鑽戒笑着回。 “我随时都可以反悔的，你不要高兴的太早喔。”我淘气的回答他，而他见我的伴娘礼服太赤裸，一闪神就脱下高级的西装外套批在我身上。 “我才不会让你有机会后悔的。”邓天宇牢牢的牵紧我的手，坐在台下继续欣赏这场梦幻的婚礼。 他的白色婚纱发着光芒，浅色头发盘起高雅的造型并别上薄纱，不愧是女明星，真的像极仙女。 高芷妍背对着我们转身，手里的薰衣草捧花正一跃而下，但他停格，回过头也不管其他女性在台下都争好位子了，就走过红色地毯，然后站在我眼前。 她的双手一递，将她婚姻的所有好运气跟好恋情都传给我。 “我已经幸福了，你也一定要幸福。”我白皙的手接过满满的薰衣草，虽然表情还很惊讶，也有些不知所措。 “喂邓天宇，我现在跟之然是好朋友了喔，你最好好好对他，要不然……”高芷妍逗趣的开玩笑说。 我身边的邓天宇没等高芷妍说完，就举起他紧握我手的右胳臂，自信满满的把我牵起身来，然后刻意提高音量，让全婚礼现场的人都能清楚听到。 “你放心。” “这辈子，我只爱夏之然一个人。”他在人家的婚礼又把我弄哭一次。 还在洋溢幸福的户外婚礼，邓天宇拿了两杯香檳朝我跟今天最美的新娘子走来，展现绅士风度的他将香檳递给了我跟高芷妍，在我们说说笑笑的同时，他接起一通电话。 连手机都还没放下，他着急的拋弃一切，连同我，然后开着车就自己先行离开婚礼现场，而他的西装外套还在我身上。 “不可以！在爸还没有回来之前谁都不可以动飞享集团！”邓天宇慌乱的跑回公司，衝进会议室。 里头的总裁夫人正跟他找来的律师签写一些合约书，不过邓天宇好在赶得上，没让事情那么顺利。 “你凭什么做这些决定？你凭什么卖掉属于我爸的东西！” “就凭我是总裁夫人！凭我跟心嬡的股份以及其他站在我这边的董事，也远远超过你这个执行长！”他后妈站起身来，穿着红色高跟鞋完全气势不输人。 他紧握住自己的手心，气得拳头里头冒着热气跟手汗。 “你已经从我身边抢走我爸对我的爱了，现在连飞享集团你也不愿放过，你究竟还要折磨我到什么地步你才甘愿。” “你知不知道自从我跟着你爸开始，我就多想试着让你认同我，你不吃我做的菜、我烤的蛋糕，我说的每一句话你不放在心上，就连有我在的地方你一刻都不想待。”他的后妈吐出心里话，瞬间鼻酸。 “我知道你恨我，但你母亲的死不是我害的啊！” “是，不是你害的，但是你厚着脸皮自以为可以取代他。”邓天宇也被气疯了，当着律师面前不给他后妈一点馀地。 “反正我的决定不会改变，只要你不回到心嬡身边，我就会把飞享卖给他的经纪公司，算是补偿他吧。”他擦去眼泪，然后把姿态抬高。 “李心嬡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让你竟然连我爸跟我的心血都不屑。” “心嬡没有跟我说什么，只是这些年来我被你们父子俩冷落的时候，都是他陪着我，比起你，他更像是我的家人。”他把名牌包包背在身上，走到会议室门口。 拉开门把的时候，才又缓缓说起。 “我再给你两个礼拜，如果你还是执意要娶夏之然那个女人，那么就是你自己不要飞享集团，不要你跟你爸这几年下来的努力及付出。”他留下邓天宇，态度强硬转身就走。 我走进行销部办公室，手上握着手机已经犹豫好一阵子要不要打给邓天宇了，但又害怕自己多管间事，所以就这样整个人失神在电脑椅上发愣。 “经理？”美恩的出声叫醒我，手机都被手汗淹没了。 “你在想什么呀？这些企划案你都看过了吗？” “哦…没什么，企划案都看过了都没问题。”我简短的回话完给个微笑，打开电脑萤幕。 “跟执行长吵架…啊？”被美恩突如其来的问句搞得有些不自然。 “也不是啦。” 既然他都发现了，所幸找他求救看看吧。 “美恩，执行长昨天接了电话之后就消失了，连今天早上上班都没传任何一封讯息来……我是不是应该关心他一下啊…？”我清清喉咙，装作神态自如，他却噗哧笑出声。 “经理你也太可爱了吧哈哈哈哈，想关心就关心啊，干嘛因为这点小事瞎操心啦～” “我…我就怕自己管太多……”被她这么一笑，脸都红成一大片。 泳池里的邓天宇全身上下湿透，喘息的他靠在泳池墙面，脸上的水滴大颗的从额头滑落至下巴。 该怎么做才好，关于夏之然还是飞享集团。 我曾经说过要毫无保留的走向她，但如今却走的寸步难行，走的怵目惊心。 “boss，你不进公司吗。”阿坤坐在泳池边小声的问。 他看着邓天宇绝望的神情，也明白这道难题真的没有破解之处，还在他即时通知他，才能阻止他后妈把公司卖了的实情。 “boss，之然小姐…你也不跟他说一声吗？昨天突然离开他应该在等你解释吧。” 邓天宇沉浸在泳池里头，任由水浸满他整身，充斥他整张脸，然后脑海里头有着满满的夏之然。 不管是微笑的她，为他着迷的她，还是哭着依靠他的模样，都是爱情。 只有他才有的爱情。 “夏之然，我好像这辈子已经不能再喜欢上其他人了。”他在游完泳之后，走进淋浴间，水柱打在身上的瞬间在心里反反覆覆的想。 “学长，你有看到王涛吗？”伊书静背着听诊器，在走廊上。 “他今天请假啊，我还要帮他代晚上的门诊欸，这小子竟然敢给我生病。” “他生病了？”伊书静说。 “哦对啊，今天早上吧，他突然打给我说他有点小感冒。”赵医师边走边说。 “听说没有很严重啦，他说休息一下就没事了。”虽然赵医师这么说，但伊书静还是替他担心了整整一天。 昏暗的房间内，除了时鐘发出的滴答声，更明显的就是王涛时不时传来的咳嗽声响，那声音听起来像病入膏肓，持续了好久都没停。 随后的手机响铃响好久，王涛有气无力的从棉被中伸出右手，缓缓接起电话。 “喂……” “你还好吗？我在你家门口。”伊书静停好车子，手提一大袋食材对着电话说。 听到电话那头是伊书静，王涛才赶紧用力爬起身，替门外的他开门。 还想装作没事的他，像个主人在招待客人一样，带着苍白的脸蛋跟强顏欢笑的表情。 “我看看。”伊书静伸出白皙的手，触碰王涛的额头。 “王涛你发烧成这样还再装没事！”他着急的样子让王涛虽然不舒服但却还是有了笑意。 “不行不行…你先去躺好，我待会煮点东西给你。”他三两下就把不听话的王涛安置在床上，还警告他不准再下床走动。 拧乾的湿毛巾摺成大小符合的长方形，温柔的平放在王涛额头上，他的身体滚烫，伊书静却耐心的替他用别条毛巾擦拭降温，虽然王涛早已熟睡不醒。 接下来的他走进王涛家的厨房，突然后悔起来自己自以为是买了一大堆食材，明明厨艺烂到不忍直视，怎么不买个现成的给王涛就好。 “唉…好吧！别把厨房炸掉就好……”他自己苦笑过后给自己打气，就专心的看着刚刚翻阅的食谱，穿上围裙比谁都认真。 脸上专注的盯着锅子里头的稀饭，一下怕烧焦一下又怕味道不好，伊书静慌忙的让自己的手指不小心被高温的锅边给烫伤，但他冷静的冲几秒冷水，就又继续专心在那锅稀饭里。 “你起来了呀。”伊书静端着稀饭刚好转头发现刚睡醒不久的王涛。 “我刚好煮好，快来嚐嚐吧。”他雀跃的舀了一碗咸稀饭，迫不及待看王涛吃下去的反应。 虽然王涛生病，但他可没忘掉伊书静拥有暗黑料理的天份啊…… 不过人家都这么有心了，不吃就是不给面子，他战战兢兢的拿起汤匙，挖了一口看起来卖相不错的稀饭，放进嘴里。 “………………”然后顿时都没有人说话。 “怎…怎么样…？”伊书静也紧张的坐在对面搓手指。 王涛笑出声来，又再多吃了一口。 “看来你的厨艺真的进步了呢。” “真的假的…！！！”伊书静自己也拿了汤匙吃了一口。 “哇…那我其实也蛮厉害的嘛哈哈哈。”伊书静讚叹完自己就又骄傲起来，他下巴抬高刻意高傲的模样逗得王涛嘴角不断上扬。 “哦对了，你退烧了吗？我看看。”他越过餐桌，起身站在对侧，把手贴在他的脸上感受温度。 说是退烧没有错，但怎么脸颊还是那么红，眼神也飘来飘去不敢直视伊书静。 “我…我没事了啦！时间晚了你还是先回家吧书静。”他撇开视线，就又忍不住咳嗽几声。 “你没吃药，现在只是暂时退烧而已，万一半夜又突然烧起来怎么办？谁来照顾你啊？” “…………我可以照顾我自己啦。”王涛说。 “你是怕麻烦我，还是你在害羞什么…？”伊书静似乎看穿王涛，想调侃一下这个可爱的大男生。 他步步逼近，王涛只能不断往后退，最后紧张又害羞的撞到沙发角，硬生的摔坐在沙发椅里。 “你知道这个距离很危险吗。”他看着弯腰贴近他的伊书静，吞口水的喉结蠢蠢欲动。 “有多危险？”伊书静淘气的回。 王涛抓稳了伊书静的脖子，往他身上一拦，就在沙发角落，他给足满满一个甜滋滋的热吻，伊书静跨坐在王涛大腿上，双手也揆在王涛肩颈，闭着双眼，浑然忘我。 然后隔天一大早他们俩都被彼此的咳嗽声吵醒，王涛跟伊书静两人互看彼此一看，尷尬的大笑出来。 “阿坤，今天早上的开会内容传给这个企划的专案经理，另外…………”邓天宇重拾自己后，回到工作岗位上。 “等等…boss，我今天…………” “干嘛？”发现萧特助吞吞吐吐的，邓天宇才停下脚步转头看他。 “你今天的贴身特助是……” “是你之前指定过的，夏之然小姐。”我从转角间走出来，故意今天特别打扮过，深蓝色的洋装跟邓天宇的西装相辅相成。 “阿坤，这怎么回事？”他先略过我，然后逼问起萧特助。 “是我要阿坤这么做的，今天你一整天都得听我的安排。”我往前靠近他，说的头头是道。 “………………”我们两个亲密的距离，突然没说话一起转头看着看热闹的阿坤。 “哦…啊老闆、之然小姐，我就先下班了哈哈哈”他自己识相的就走远了。 我踩着新买的黑白蝴蝶结低高跟，故意拨弄一下头发展现出了不起的模样，清清喉咙还插手摆出架子。 “那么…我来看看你今天第一个行程是…………” 话来不及说完，戏都还没演个过癮，邓天宇挽起我的手，他深蓝的西装衬衣贴上我的胸前，双臂紧紧将我依畏。 他闻着我身上的香水味，把全身的坚强都拋弃掉，像个小孩子一样寻求温暖和依靠。 “我好想你。”听他在我耳边说完后，我也提起双手，轻拍他的背。 他高挑的大身材配上粉红色俏皮的围裙，实在是违和感太浓烈了。 “难道没有别的顏色吗。”他一副生无可恋，嫌弃着身上的粉红色围裙。 “你说的第一个行程是这里？做蛋糕？”他看着我绑着低马尾的模样，双手撑在大桌子前问我。 我给他点点头，然后也学他的姿势，靠近他的脸说。 “怎么样？做蛋糕你可以吗？” “当然，我是谁呀，这对我来说会是难事吗。”邓天宇说完，捲起衬衫衣袖，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又把我逗得笑声连连，他不服气的撇嘴，实在好可爱。 “麵粉…砂糖50克，再来是……”他专心的量着刻度，又看着教学影片，一个魁梧的高挑模样弯着腰还皱眉。 “我也一起来吧！”我接过他手中的麵粉，加上用分蛋器分好的蛋黄，还有牛奶一併搅拌。 随后，我们一起同心协力把蛋糕放进烤箱里头，看着红黄色的烤灯照射在蛋糕上，然后一点点的慢慢蓬松起来。 趁着蛋糕还没烤好，我整理一下桌面上残馀的麵粉，还有刚刚使用的器具，怎料到被这个幼稚鬼给偷袭。 他快速的用手指抹取麵粉涂在我的左脸颊上，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只换来他捧腹大笑的模样了。 “邓天宇你完蛋了！”我当然不能输，这可是难得可以欺负他的好机会。 被我成功追上的他，靠在桌边紧闭双眼的模样，我调皮的在他两侧的脸颊都用麵粉画成一颗爱心。 “哈哈哈哈…”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面对他满心微笑的我，也将眼睛笑成一条线。 然后他把我跟他互换方向，变成我依靠在桌边，他越来越逼近。 在快要碰上我的前额时，双手将我跃然抱起，平放在料理台上，这个高度刚好适合亲吻。 邓天宇散发的热气触动我的荷尔蒙，我的手也不明的抓住他脖子上的领带，他每每靠近一点，我就心惊胆跳。 最后他高挺的鼻轻轻的摩擦我的鼻梁，额头也碰上我的前额，底下的嘴唇无声无息的靠近，在闔上双眼的瞬间偷走我的吻，在我的心房留下一个他。 因为情不自禁，我撑在料理台上的左手不小心打翻了隔壁的麵粉袋，没想到白色的粉末倾倒在我的围裙及邓天宇侧边的西装裤上，燃起的粉尘竟更能衬托我跟他之间的浪漫气息。 晚上的我牵着他的手走在学校的操场，我们是偷偷溜进去的，费了好大的力气趁着警卫打瞌睡的时候，像两个狼狈为奸的坏小孩似。 “你从以前就很爱玩好不好，这对你来说才是小事吧哈哈。”我们说着刚刚做的坏事，我顺便调侃一下邓天宇。 “我记得，我以前还怂恿你跟我一起翘课，结果最后变成你找我一起翘课哈哈哈哈。”他也说着以前的事。 “你还敢说，都是你带坏我。”他听我说话的同时，不忘天色晚了起风，便把西装外套给我披上。 “这就是执行长你今天最后一个行程，登愣！”我拿出仙女棒，在他面前挥舞着。 他无奈的一笑，点燃起仙女棒，然后看着里头开心的我，一同挥洒绽放。 “你都不问我吗，那天怎么回事。”仙女棒熄灭后，他话题一变。 我看出他的沉重，所以给他最深刻的一个微笑。 “我知道你想说的时候就会告诉我了。” “夏之然。”他在没有仙女棒的暗黑中叫出我的名字。 然而将最后那支烟花点燃，递给我的瞬间，一併将承诺也给了我。 “我会快点把你娶回家的。” #51 跟我在一起吧！ 泡了一杯热可可，搅拌棒来来回回在杯中晃了好几百下，伊书静勾了头发到耳后，背靠在座椅上，皱着眉。 “明明都亲了那么多次…怎么感觉他还是无动于衷啊…”他咳嗽几下，就又想起那天晚上。 王涛自己感冒好了，结果伊书静这个被传染的人还又咳嗽好几星期。 随后进来休息室的赵医师，脱下白袍像隻虫一样立刻躲进棉被里。 “欸书静，你干嘛呀？怎么王涛感冒才刚好你就接着也感冒了呀？”赵医师注意到伊书静的咳嗽声，坐起身问。 “唉…学长我问你，你什么情况下会主动亲一个女人？” “蛤……？？？？”赵医师听得都一头雾水，这什么问题。 “会主动亲女人，不就是喜欢了吗哈哈。”赵医师说。 他看着伊书静那个样子，好像发现了什么。 “欸该不会你跟王涛…？”赵医师这个八掛魔人都好奇的跑来伊书静身边。 “这样吧！学长你帮我一个忙。”伊书静偷笑的神秘。 下刀的王涛，明明筋疲力尽，却还想着感冒的伊书静，手上拿着刚刚到附近买的热饮料，笑着想快点见到他。 “书静。”在长走廊的尽头就看见伊书静跟赵医师，赶紧喊他几声。 缓缓走来后，将那被贴心的热茶递给伊书静。 “多喝点热的，感冒才能快点好。”王涛笑的真温暖。 “谢谢，不过学长替我买好了耶，你留着喝吧。”伊书静举起冒气的马克杯，然后继续跟赵医师聊天略过王涛。 “……………………”这个不会谈恋爱的大男人就看着他的背影，有说有笑的走远，手上那被饮料还在烫手。 几天下来，王涛还真是快受不了了，每当他想对伊书静献殷勤的时候，那个赵医师总会抢先一步看见伊书静的笑容，接送他上下班的是他，跟他一起吃午餐的也是他，搞得我们家王涛的心被弄得七上八下。 “呃…书静啊~那今天一样等我下班送你回去哦！”赵医师跟王涛对到眼，连台词都讲得超不自然。 “好呀学长，那到时候我们顺便一起吃宵夜吧！”没想到伊书静倒是演的蛮好的。 他丝毫不看王涛一眼，就又若无其事的准备走去寻房。 “那个…”再不问的话就要心脏病发了。 伊书静趁着还背对王涛的时候，坏笑了一下。 “干嘛？”然后又装作无事的说。 “你跟赵医师最近怎么好像关係很好啊……”看着王涛那副样，伊书静都快笑出来了。 他便点点头，黑色短头发在肩上晃动。 “你喜欢他…？”王涛认真问。 “嗯…反正我现在又没男朋友，就慢慢观察囉！”伊书静手插口袋，转头边走边雀跃不已。 换上咖啡色的外套，拨弄一下侧边的发丝，伊书静穿着白色的高跟鞋等着赵医师。 他们俩并肩一起下班，走到电梯口还讨论着待会要吃什么当宵夜。 “等…等一下…！”王涛小跑步跑来，推了一下眼镜。 “那个，我现在肚子也蛮饿的，就…就一起吃宵夜吧！”他接着说。 烤肉架上的肉片滋滋作响，油花在上头把那牛肉弄得油油亮亮，赵医师一口气就吃了好几盘，他根本就忘了身旁还有伊书静跟王涛这两个人在尷尬。 “呃…你们干嘛不吃啊…？”夹了一块牛肉片，才发现气氛不对劲。 伊书静拿起水杯喝几口水，他对面的王涛推了眼镜后看了一下手錶。 好呀，你再不跟我告白，我就气死你，伊书静放下水杯心里想。 “学长，你可以帮我烤几片牛肉吗？” “这里不是有吗，你自己夹……………”赵医师看见伊书静眼神的暗示才想起来这顿饭的用意啊。 “呃…啊~好呀~当然，我餵你吧哈哈哈。”好吧，演技真的不行。 但要骗对面这个自己已经上鉤的笨蛋来说，还算可行啦。 “喂…喂！”王涛红着脸说。 “你们别坐那么近…” “我的意思是…这样不好烤肉……”王涛越讲越难为情。 伊书静看他那样更变本加厉，勾起赵医师的手，还真的就像情侣一样。 “反正赵医师在追我，我们坐近一点也没什么呀。”伊书静真的就是要把王涛给气死。 “呃…对…对对，我在追书静啦哈哈哈。”唉我的老天，赵医师真的不能当演员。 一向温和又斯文的王涛，这几天下来都不知道忍了多少，现在又在他面前演这种戏码，他不有点醋意就真的不是男人了。 怒气的站起身，大力的把伊书静从椅子上拉到他的肩膀下，搂的紧紧。 “我真的不想把书静让给你，赵医师。” “我喜欢他。”说这话的同时又搂的更紧了。 他认真的把赵医师跟伊书静逗得直接大笑出来，赵医师还拍手鼓掌，让王涛超级不知所措，搞不清楚状况。 “所以说这几天你都联合赵医师来闹我？”王涛在餐厅外看着伊书静说。 她调皮的满意自己的计划，然后想到刚刚王涛认真可爱的表现就又被逗乐了。 “我不这样，你什么时候才要说？”伊书静说。 他在他身前驻足，把他垂下的双手牵起，面对着伊书静，他的心中确确实实只剩下他一人，没有夏之然的影子。 “我曾经很喜欢别人，也曾经以为自己永远只能当个默默给他祝福的人，所以不断的把你推得远远的，因为我知道我自己始终都不会喜欢上另一个人。”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你参与的每一件事都累积在我的心上，逐渐的让我发现，开始在意也开始喜欢。”王涛接着说。 “大学的时候我没想清楚的就和你在一起，却在之后让你痛苦的承受分离，多年后的相遇，我还是像个笨蛋一样还要你来提醒我。” 伊书静听着那些真心话，感动的笑起迷人的笑容。 “我为了你改变好多，我想变坚强也想变勇敢，但唯一不变的是我依旧想和你在一起。”伊书静说。 “王涛，我喜……” “伊书静。”告白的话被王涛给打断。 “这次换我来告诉你了。” “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吧。” #52 所有难题 憔悴不堪的他，自从被小岑姐拋弃之后，已经连续好几星期没有任何工作邀约，已经不晓得有多久没出现在萤光幕上了。 行尸走肉的李心嬡原先就已经常有胃食道逆流的老毛病，现在这样的他时不时就不舒服的呕吐，加上原有的精神疾病已经把他摧残的不像个人。 “怎么不接电话呢……”总裁夫人的车上芳香剂浓烈，他拨打好几通给李心嬡但都是无人接听。 “喂……”最后一通，终于听见他有气无力的出声。 “心嬡呀，你怎么啦？怎么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阿姨我没………………”最后从电话里传来碰的一声，他昏倒在地板上及手机硬生掉在地上，在昏暗的家中。 “喂…？喂？！心嬡！”总裁夫人赶紧叫司机掉头往李心嬡家。 工作忙得焦头烂额，飞享集团现在又衝回百货龙头，行销部的工作量增加不少，我这个组长兼经理有看不完的企划案跟开不完的会。 “经理，我今天有看到你跟执行长一起来上班哦~”美恩现在老是喜欢开我跟邓天宇的玩笑。 我整理一下桌上的资料，把刚刚脱下的高跟鞋重新穿好，然后电话就突然打来了。 “喂王涛？中午吗？好呀那我们就一起吃午餐吧！” 我掛掉电话之后，只好拜託美恩帮我整理剩下的那些文件，他无奈的笑了几声就把我赶去跟王涛赴约了。 法式餐厅有着乡村农庄风格的色调跟风格，里头的音乐跟餐点都令人愜意。 我跟替我开门的服务人员点个头，看见王涛跟伊书静早就已经坐在那等我了。 “你们等很久了吗？”我走了过去，拉开座椅顺便跟伊书静点头打招呼。 “还好，你先看看想吃什么吧。” “对了，跟你介绍一下我的女朋友，伊书静。”他看着伊书静笑着讲出这句话时，我都感受到他满满的爱意。 “哇！！你们…你们重新在一起了吗！太好了！！”我震惊的都发出讚叹声，他们牵紧手的样子真好看。 “我来晚了，兄弟。”突然出现的邓天宇也把我吓了一跳。 本来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顿午餐的，但他当时还在开会，加上前几天我霸佔了他上班时间，硬是带他出去玩，虽然是想让他散散心没错，但也的确让他工作抵累。 “你不是在开会吗？怎么来得及过来？”我疑问的说。 我还没听他解释，看见萧特助在门外的模样就懂了。 “人家萧特助那么守交通规则，你干嘛逼他呀。”虽然我觉得阿坤那脸蛮好笑的。 我们四个人说说笑笑的把每个人的近况都先聊过一遍，包刮邓天宇怎么跟我求婚，王涛怎么跟伊书静告白的。 然后再离开之前，我跟伊书静前后一起上了厕所，在化妆镜前下，一人一个洗手台，顺便补妆一下。 “恭喜你之然，要结婚了。”他先对我这样说。 “我也恭喜你，和王涛重修旧好。” “有件事一直想跟你说声抱歉，之前是我误会你了。”伊书静说。 “虽然王涛要我永远都不要让你知道，但身为他现在的女朋友，我还是想告诉你他有多好。”他接着说。 “我大学和他分手的原因是你，让我追他这么久的原因也是你。”他说的这些话，我听的讶异。 “你曾经住在他心里很久，他喜欢你不着边际，但却不想让你知道，可是对这样好的他来说一点都不公平。” 我放在洗手台上的手紧握着，然后说不出任何话。 “所以我还是想让你知道，请你要幸福，不要辜负他了。”他微笑的说，但我知道那些话的内容充满对王涛的心疼。 用完餐之后，我也顺便坐上邓天宇的车，只是萧特助那时不时的眼神还真让人尷尬。 上衣袖口那发现前不久吃东西的时候沾到的污渍，我紧张的皱眉。 “喂。”刚到公司门口，邓天宇接了一通电话。 他神情凝重，且严肃到我会害怕，然后掛掉电话看着我时，我可以知道电话那头一定是很坏的消息。 “之然，心嬡现在在医院病危。”他简短的说出刚刚那通电话的内容。 他在病房门口，正好与总裁夫人相遇，端着热水壶的他解释这一切发生的事情经过。 李心嬡因为长期的胃食道逆流严重，加上三餐不正常饮食且精神状况不佳，身体每况愈下，最后造成严重的胃溃疡，肚子痛到昏迷不醒。 而他手上的自残疤痕深的能看见美工刀的每一笔痕跡，手上的血渍乾了又染起新的伤口，脸上也只剩下苍白的唇色跟夸张的黑眼圈。 “天宇，你陪陪心嬡吧。”他后妈在病房间放下水壶后说。 安静的替他把棉被盖好，这是邓天宇那么久，第一次好好看看李心嬡的脸。 从记忆中的模样，到此刻在他面前的样子，既是如此讽刺又可笑，却也心酸还心疼，他真的爱不了他，可是对李心嬡来说，他无法做到的事，是痛苦的来源。 在医院的白光灯照耀下，李心嬡终于睁开眼睛，虚弱的环顾四周，然后看见打盹的邓天宇，插着手低下撇头劳累的模样。 有多久没看过邓天宇了，李心嬡的心瞬间揪住，然后眼眶开始莫名的泛红。 “你醒了？我倒杯水给你。”邓天宇被惊动过后，起身端杯水给李心嬡。 他接过玻璃杯，喝了一口就递回给邓天宇了。 “医生说你现在要吃一些温和的流质食物，我待会买个热汤给你，现在会肚子饿吗？” 他看着邓天宇温柔照顾他的模样，激动的哭出声音来。 “好久…好久没有看到你…好久没有听过你这样对我说话了…………”他泣不成声，邓天宇也顿时无言以对。 在邓天宇告诉我之后，我只告诉他赶紧赶去医院看看李心嬡的情况，虽然他当下就问了我要不要一起过去，但我知道，我去没有任何意义。 我跟李心嬡反目成仇，他压根忘了我们以前的情分，什么好朋友什么好姐妹，现在在他心中我只是一个偷走他最爱的人，还不断装可怜的陌生人。 我可以懂，即便在我心里还是真心把他列为好朋友。 我很想打电话给邓天宇关心，但，那通电话才刚拨通就又立刻掛断。 “喂之然。”我闷头工作到一个段落，把响铃的电话给接起，是邓天宇。 “…………”我们之间只剩下透过电话的讯号空气声。 “你吃饭了吗。” “恩。”虽然我心思乱到只能不断处理公事，虽然我完全不想让自己间下来吃晚餐。 “回家了吗。”他走到病房外的走廊，接着问。 “恩。”即便我还坐在办公桌，连一步都没起身。 随后我们之间还是只剩下讯号回音，可能他跟我都不敢提起吧，我真正想问的。 “那，你早点休息。”他在沉默最后，仅给我一句平凡。 “你也是。”我冷漠的回答，但却把最后的掛断声都听完。 其实我很在意，我在意邓天宇留在李心嬡身边，但我却想假装大方，让自己变成像是圣女一样，好像很大爱，看似无关紧要还能关心李心嬡的身体。 然后在停好车子，走回家的那段路，才知道为什么会被李心嬡那样说。 老爱当个自以为可怜的可怜人。 的确。 换上不一样顏色的口红，多抿嘴几下让唇上的色彩更加匀衬，他补好妆容之后，在车内看着王涛。 “怎么样？我还可以吗？”伊书静把王涛逗笑了。 “笑什么啊……我很认真欸。” 王涛将伊书静看得深情，露出宠腻的笑容还不忘替她拨弄脖子周围的发丝。 “你很完美。” 他们牵手一同走进山间的石头路，今天的伊书静特别打扮一翻，除了新顏色的口红，还有久久没穿的咖啡色洋装。 “不过为什么要特别打扮啊？我爸跟我哥你早就看过了呀。”王涛说。 “见男朋友的家人不可以随便。”他说的是，雀跃的比王涛走的还快。 然后放下依然不变的鬱金香，王涛伸手触碰小树及小树苗，笑的比任何时候都开心。 “王叔，王涛哥哥，我成功了喔。”伊书静也走向前。 “王涛被我追到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他。” 他知道那样的微笑，装载了好多捨不得以及心伤，失去家人的痛越过多年，伤口还是会像结痂般，永远看得见，然后看似没有流血，但仍然隐约疼痛。 所以现在王涛的故事，伊书静想要一辈子都参与。 他们俩旧情復燃后就闹得医院沸沸扬扬，搞得王涛那么低调的人都害羞的只能频频露出尷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他下了门诊，准备去休息室等伊书静下班，小俩口要一起回家甜蜜一下。 收拾诊间堆叠在桌上的一些医疗纸本纪录，惯性的拿右手推动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大滴的鲜红色血掉在桌上，资料上，还包刮他的白纯色医师袍。 王涛赶紧一手摀着鼻子，一手连抽好几张卫生纸，紧张的坐回诊间里的沙发。 他从上个月至现在，鼻血已经流了多次。 就这样过了两个礼拜。 邓天宇两个星期没有踏进办公室，没有打电话给我，聊天室的内容也只剩下简短的早点休息跟记得吃饭。 我走进他的执行长办公室，资料夹堆放的跟座高楼大厦一样，许多文件都没打开来过。 “之然小姐，你怎么来了？”阿坤在我后头出声。 “boss他……” “我知道，我只是突然忘了。”他想提醒我邓天宇没到公司来。 “我想帮忙整理一下，你可以去忙不用管我。”我接着说。 然后走到他的办公桌前，起初还有着他睡在椅子上的帅脸，再来是他专注在公事上的面容，还有他调皮爱闹我的坏笑。 我很想他，所以就在他的办公室待一下吧。 收拾他桌上的公务资料，透明色的资料夹有一张未填写完的切结书，本来没自习看，只是后来因为没放好的关係掉到地上，顺手捡起才知道。 那是份收购合约，内容密密麻麻，重点无非就是飞享集团即将被乐华娱乐公司併入。 我拿着那张签到一半的合约，除了皱眉不能理解之外，像是晴天霹靂般的茫然。 说到底是我太无知了，李心嬡说的会失去的更多，还是这样发生了，可怕的是就连同是飞享股东的总裁夫人也毫不留情，他的决定竟也是拋弃邓天宇跟他爸爸的心血。 我回到自己的租屋处，突然害怕起来，我好担心失去邓天宇，也恐慌起他会继续失去些什么。 然后回想起前阵子的娱乐新闻，李心嬡被经纪公司冷冻，甚至被网上一堆网友攻击，他的演艺事业几乎停摆，现在唯一的他只剩下飞享百货这个筹码了。 小岑姐的目的是吃下飞享集团，所以他留着剩馀价值的李心嬡，而李心嬡的目标是重回萤光幕跟邓天宇的怀抱。 他只能死命的抓着飞享百货的股份不放，要不然他不但失去邓天宇，也失去他本来拥有的一切。 然而这样庞大的压力，邓天宇都知道，还独自一人承受着。 所以他才会在婚礼还没结束时匆忙离开，在与我不见之后一秒鐘靠在我怀里，搂我搂的紧紧。 如今，我流着泪看着无名指上的婚戒。 #53 不可以幸福 我和邓天宇好久没有坐在桌前一起吃晚餐了。 他一样细心的替我切好刚上桌的菲力牛排，然后撒上玫瑰盐，他知道我的习惯。 “对不起。”我刚放入口中就注意到他难看的脸色，精神糟糕的黑眼圈。 不过，他只顾着对我抱歉。 “心嬡状况很差，我可能必须待在医院……” 我不舒服的感觉哽在心间，可却还是莫名其妙微笑着说没有关係，我能体谅。 看吧，又在当可悲的可怜人了。 最后在送我回家的路途上，我们竟一个字也没有说，他安静的握着方向盘，而我便故作无聊，任凭我们陷入沉闷。 “晚安。”我下了车之后，故意走的缓慢。 在期待过后，他真的来了，急忙的衝下车，把我沉重的背影跟满满说不出口的内心话抱住。 “等我处理好，我们就结婚。”他在背后抱住我，我听的出来他鼻酸。 我没说话，一转身见他的脸，便一刻都无法收拾自我，我把我这阵子每个想他的瞬间，都用这拥抱说明。 但我知道，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 用你的事业、你的人生赌上我们的爱情，实在不值得。 伊书静跟王涛从学生时期就很喜欢这一家老麵店，老闆是一位70多岁的爷爷，但他亲手熬製的高汤汤头清甜又暖胃，他们最喜欢一人吃一碗招牌乾麵，然后再一起点一碗冒着热气的萝卜排骨汤。 “然后啊，你知道他竟然就跑来…………”伊书静跟平常一样，向王涛间话家常，就跟平常似的。 “你有在听吗？”他恍神许久，直到伊书静轻拍他的手。 “你最近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吗？”伊书静看着王涛，有些担心。 他没马上说话，但表情严重到都把氛围给陷入低潮，然后隔了几秒鐘语重心长的看着伊书静。 “书静。” “我答应了赵医师他的提议，这个假日要到偏乡去做医疗服务。”王涛说。 “很好啊！那你干嘛闷闷不乐啊？” “好是好…但是……这个工作得持续好几个月，除非有空间的时间才能回来…”他越说头越低，心情就越糟糕。 王涛对面的伊书静仅轻轻将手平放在王涛手上堆叠，然后给足他一个有够美丽的笑脸。 “我都不害怕了，你在害怕什么？” “可是…………” “反正我已经追到你了，你不用担心我才不会轻易就放掉。”伊书静反过来牵紧王涛的手掌心。 “毕竟我追了很久嘛~”他淘气的让王涛的阴天顿时烟消云散。 李心嬡躺在病床上，他床旁是邓天宇的后妈，正削着苹果，欢喜的跟李心嬡聊天慰问。 “心嬡啊，你现在跟天宇怎么样啦？”他把手上的苹果切成一片一片，递给李心嬡。 “谢谢阿姨。” “天宇他每天都会过来，也都会替我准备食物，他知道我喜欢吃些什么。”他虽然素顏，但气色好转很多。 “那就好，这阵子天宇连公司都很少去了，他很关心你呢。”总裁夫人笑的跟什么一样。 “阿姨，那你晓得天宇跟夏之然……他们？”李心嬡小心翼翼地问，期待着回答。 “别担心，阿姨跟你保证，他们现在的处境一定马上就撑不下去了，到时候啊天宇会老老实实的待在你身边。”总裁夫人变说变开心的拨弄捲头发。 “我帮你买了你喜欢的玉米浓汤，趁热吃吧。”邓天宇面无表情的打开碗上的塑胶盖，但他还是贴心的帮李心嬡吹凉。 开心的喝了几口邓天宇为他准备的，沉静在邓天宇对他好的自我感觉中。 但他多多少少还是能知道邓天宇的内心，皮笑肉不笑的他，扑克脸不晓得摆多久了。 “天宇，对不起还要麻烦你照顾我。” 他没看他，仅冷静的答。 “你把身体照顾好就好，其他的都没关係。” 他便擅自抱紧邓天宇，而他也无奈的没有拒绝或是推开。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感觉自己都好转了。” “天宇，不要离开我。”李心嬡越抱越紧。 “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吧。”邓天宇还是推开他了，然后无情的走出病房喘口气。 他把行李箱打包好之后，再次确认还有什么遗忘，锁上大门，把牛仔外套穿在身上便拖着行李到了车站。 王涛从刚下计程车的那幕，远远的就发现伊书静比他还早到车站来。 他微笑走来，是那样好看。 “这个给你！是我自己做的喔。”接过黄棕色的提袋，里头透明玻璃盒内是他亲手包的寿司御饭糰。 “虽然…我手艺…哈哈哈，不过我应该是有进步啦，上次那个咸稀饭就不错啊哈哈。” 谁还管食物好不好吃啊，重点还不就是人。 王涛看着伊书静就又是捨不得，捨不得才刚在一起就又必须拋下他，还有捨不得好多事情。 “你记得还是要吃饭休息，心情不好就打给我，想我的时候也打给我，无聊的时候也打，反正不论你在什么时候需要我，我都会在的。”这样暖心的话，怎是由伊书静的口中来说。 “你别像个男人一样好不好，老是说些我的台词。”王涛的面子都快掛不住了。 “好吧，那我说了那么多，换你做点男人该做的事吧？”伊书静往前一大步，在王涛的胸前下方，抬头直盯他的容顏。 “如果……我就再也不回来了呢。” “你不会。”伊书静接着说。 “不管要多久，你都会回来的。” 一闪神，王涛搂着伊书静好紧好紧，热泪盈眶几秒，泪水就不由自主了。 “哭什么啦…你这样很不man欸哈哈哈。”伊书静笑着替王涛拭去泪水。 “好了啦，赶快进去吧时间差不多了。” 和伊书静道别之后，王涛走个几步，在车站的门口目送伊书静的背影。 然后上了火车，在座位上，像是情绪某个地方被击垮，捨不得的地方不是远距离，而是他逼不得已要做的狠心决定。 摀着嘴就怕激动的哭声太仓狂太不该，然后沿途是城市里的美景，玻璃窗上倒影着自己的无能为力。 对不起，但我这个病人真的不能留在你身边，再拖更久，就离不开了。 #54 两难 工作到某个段落，抬起头来才发现又只剩下我的办公室还亮着灯，整个行销部都漆黑。 我摘下大框眼镜，电脑退下文书资料，准备把平常一贯的高跟鞋穿起，才发现脚上是脏了又新的白色帆布，不知道是捨不得脱还是忘了脱，我就这样穿着它一整天。 低头剎那，还不忘想起邓天宇，其实我也真的想做些什么，好比说牵着邓天宇去看李心嬡，在某种程度上，勇敢告诉李心嬡，邓天宇是我的。 我靠在椅背上想起美达那时与我聊天所说的话。 “姐，爱情需要靠的是勇气。” “天宇哥已经勇敢的把你牵着了，那你也要紧抓着他呀。” 他这个局外人好像看得比我清楚，了解我在这场爱恋里头变得有多懦弱。 我深呼吸，重新看回手指上的婚戒，上头刻画着我的名字缩写。 没有告诉邓天宇，我独自一人前往医院，手拿刚去花店买的新鲜花束，低调的黄白色，包装纸则是用寧静蓝来陪衬。 我捧着花，搭上手扶梯时低头看下白色帆布鞋，原先忐忑的心似乎安定不少，然后静悄悄的走到李心嬡的病房房号。 想像自己吞了定心丸，整理情绪后准备打开房门，不料那个小缝隙，已经让我看得一清二楚。 我透过门缝口，清晰的可以看见邓天宇牢牢的牵着李心嬡的手，就算劳累不堪，但他依旧对李心嬡如此暖心。 然后李心嬡突然咳嗽，邓天宇就立刻把床头的温开水递给他，还小心翼翼的轻拍他的背。 好像顿时没有力气了，看着那样的画面，我可以感觉我的手逐渐慢慢松懈，然后脚步不听使唤的想要后退，我没有任何表情，甚至哭泣都没有，冷静的将花束躺在病房外，安静的离去。 我曾跑过无数个念头，在抱着花束走去病房时也想过，面对李心嬡我想坚强的大方表示我不会让给他，然后陪着邓天宇一同面对更难的难题。 可是，我看着他那个模样，却连吭声都没有，仅是自己独自黯然离去，始终没有勇气，因为我根本没有把握自己能怎么去保护我跟邓天宇的爱情。 育幼院的园长曾经请求过我，在我隔了好久才又代替李心嬡回到育幼院时，他依旧是那样子温柔的模样，简单的穿搭，却满口都是求情跟拜託。 “之然，心嬡从小就没爸妈，他真的只有天宇了。”园长握着我的手，大滴的眼泪还竭尽所能的藏在眼眶。 “算园长代替他跟你说对不起，但你能不能让给他这次，拜託你看在我的份上…我拜託你…”他跪在地上，哭着要我原谅。 他也随着时间成长，能看着出脸上有了岁月的痕跡，但却为了李心嬡毅然决然向我道歉，然后哭得就像他是他的亲生女儿一样。 “姐，你最近跟天宇哥怎么样了啊？筹备婚礼应该差不多了吧？”夏美达打电话来，开心的问。 “……是啊，就快筹备好了。”我假装淡定，还要偽装快乐。 “姐你怎么啦？我怎么觉得声音怪怪的。” “没事啦，我没事。”我知道我鼻酸的声音让他起疑。 “我去找你好吗？反正我现在这个孕妇每天间间没事做，你陪我吃个饭吧。”夏美达在电话那头说。 他刻意这个样子，其实就是想当面关心我，想陪陪我，但我真的不想让他们知道，所以一直不断拒绝。 “美达，我还要加班到很晚，你孕妇也不方便出门，我们改天再约好吗，先这样，再见。”我自顾自的讲完就掛电话，要是真的见到夏美达我怕我忍不住的会直接大哭一场。 我随后把手机关机，然后办公室里的灯全关，所有噪音也全都静止下来，闭上眼睛我只想好好安静一阵子，太累的情绪染满整身，让我最近时不时就想呕吐，什么东西都吃不太下。 我这样好久，一直到手机再度开机，周一东跟爸妈打了上百通电话给我。 “现在什么情况，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看见妈哭倒在爸的身上。 周一东也无法冷静，他不断抓着医生的手，请求的模样使人难过。 “医生，我妹妹他怎么回事？” “因为夏小姐是孕妇，但目前情形危急，我们不能保证你们两个都能救回来，所以可能要请你们决定谁要优先考虑……”医生说完，周一东全身无力的瘫软在墙上，然后又在一秒鐘后衝上前来，不断祈求。 “医生…医生！救我老婆！请你无论如何一定先保住我老婆，我拜託你！” “我们会尽力的。” 手术室的灯不断亮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一东在门外没有一刻不绷紧神经过，他的眼泪留的好多，我看见他心急如焚的模样，也让我自己害怕起来。 我向上天说，要是可以我把我不能拥有的幸福跟幸运，拜託都给夏美达。 妈也因为哭的太厉害，所以累倒在爸的怀里，他们两个老人家在夏美达脱离危险之后，终于能好好睡一觉。 周一东买了很多夏美达喜欢吃的东西，还有爸妈和我的份也都准备好了。 然后在夏美达醒来之后，面对他的质问，周一东说不出话来。 “我的孩子呢……？”夏美达有气无力的看着周一东。 “………………” “美达你先吃点东西，你身体还很虚弱。”周一东说。 “我说，我的孩子呢！”他摸着自己的肚子，无法接受。 “………………………………”他逐渐低下头，没有办法可以回答。 “你说啊！你答应过我会保护小孩子！”夏美达狂哭狂喊，崩溃到临界。 “你这个杀人兇手！你把我的小孩还给我！你还给我！”他边哭边捶打周一东的胸口，每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痛，而周一东也没有闪开，他流着眼泪就站在原地不动。 “好了好了！美达！你乖…”爸跟妈上前阻止后，美达还是久久不能平静，他的情绪渲染周遭的人。 “我不想看到你…我不想见到你，你走！” “你先走吧，美达现在情绪激动你留在这也只是刺激他而已。”爸说完就要周一东离开病房。 夏美达在我掛了电话之后，还是决定要擅自跑来公司找我，所以才会在这时候发生了意外。 货车因为雨天视线不良，加上路口的路灯昏暗，就这么不小心擦撞到夏美达，从大腿内侧流出的鲜血大片，马上就溢满整地，他用了最后的一大力气跟路旁的陌生人求救。 “拜託…拜託……救救我的小孩…………” 事情会这样，其实说到底是我的错。 但我没有在美达跟爸妈还是周一东面前哭过，因为他们任何人都痛苦，我如果也肆无忌惮的痛哭一场，那么他们身边就没有任何人都够坚强的给足他们安慰了。 所以，我就在每次假装冷静的时候，偷偷擦掉意外掉出来的眼泪，把自责的心先藏在最深处，我告诉我自己，除了照顾好他们之外，其他的都不可以。 “美达，你口渴吗？我有准备热的红豆汤，我拿给你。”这几天下来，美达还是不吃任何东西。 他也不给我回话，老是撇头看着病房内的窗外。 “还是你吃点东西好吗，妈有带鸡汤来，我帮你盛一碗吧。” “姐，我是不是没有资格当妈妈。”美达突然这样说。 “你知道吗，我知道我怀孕的时候有多开心，我可以感受得到他在长大，我在我的肚子里乱动的样子，我可以想像他出生之后会是多活泼可爱的小孩。” “我每天都在幻想他出生之后，我要陪他一起玩，看他学会走路，听到他叫我妈妈。”他哭的如此揪心，我也忍不住的大把眼泪狂掉。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的宝贝没有办法再长大了，我连他的样子都没有见到，我连抱抱他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把他无助的抱在怀里，心里更是愧疚与不捨。 “姐，我不想再看到周一东了。”美达好不容易在发洩之后，喝了一口鸡汤。 “其实一东他也很痛苦…………他失去…………” “我知道，但我没有办法原谅他。”夏美达说。 “我看见他，就会想到我的孩子……”他越说就越提不住眼泪。 “好…好，我知道了，没事没事。” 我在病房门口巧遇周一东，他不敢进去，但却还是每天都一定到病房门外，就算是坐上那帮不上忙也好。 我看着他们夫妻俩有多痛苦，就有多感到不安。 “对不起。”我最后憋着情绪，沉重的跟他道歉。 “要不是美达来找我，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我现在只希望他能够好好的，这是意外不是任何人的错。”周一东继续说。 “就算他恨我，我也不会后悔我的决定，失去小孩总比我失去她还要好，虽然我也很捨不得，那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他说到声泪俱下，哭得连擦眼泪的手都颤抖得厉害。 待美达养好身体之后，爸妈陪他收拾好行李，我也把车开到医院门口准备接他们回家。 在踏出病房后，夏美达还是碰上周一东了，他在这段期间没有一天不在病房外等候，其实夏美达也都知道。 但他表情冷淡还充斥的不谅解，夏美达要爸妈先离开，他简单的跟周一东说几句话就走。 “你身体还好吗？如果你需要什么的话跟我说，我会马上………………”周一东想伸手触摸夏美达，却被他给闪开了。 “不用。” “我们离婚吧。”夏美达说。 “美达……” “我会搬回我家住，东西在你签字之前我会整理好搬走的。”夏美达说完就转身离开。 “你一定要这样吗。所以，你真的不会原谅我了？”周一东的出声，让夏美达站住。 他背对着他，眼泪流了好几次。 “我看见你，就想到失去小孩的痛，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夏美达回头说完，然后，继续走。 #55 不害怕 我向公司请了将近两个星期的假，而邓天宇得知美达的事之后也二话不说就准假了。 在没有见面跟电话的情形下，我们还是只用简短的话关心对方，并且冷淡的不像情侣。 我的心里有数，只是还在挣扎间不断徘徊，也为了继续扮演自己幸福的模样，还有不想让其他人发现，所以戒指还是带着。 “姐你不去公司可以吗？”夏美达坐在沙发上问我。 “没事，我已经请过假了。” “对不起，你跟天宇哥应该都在忙着婚事吧…结果我还要麻烦你因为我请假……”他自责的缓缓说起。 我也故作无关紧要，提起笑脸回答他。 “你比较重要，其他的之后再说就行了。” 偏乡的医疗资源真的比不上都市区，不仅贫乏，很多医疗专业也是频频发生问题，大家生病了也都只敢待在家，因为附近的小医院根本无能为力。 王涛跟赵医师到了偏乡，只见广大辽阔的田间小路，路旁则是种满农作物的田野，没有半个人。 他们边走，赵医师边好奇心作祟。 “欸王涛，你干嘛答应跟我来这啊？” “你才刚跟书静在一起，你捨得跟他分开呀？”赵医师这么说。 王涛看着脚上的马丁靴，似乎有什么沉重的话想说。 “我晚点跟你说吧，顺便有点事想请你帮忙。”王涛说完就继续往前走。 “蛤？不是阿，你干嘛不现在说呀？喂…王涛你等我啦！” 设置好医疗站并观察了附近的小医疗院所，忙了整整半大天，赵医师跟王涛俩都忘了吃饭。 “好累啊，欸王涛我要泡麵，要不要帮你泡？”赵医师从背包里拿了两碗纸碗泡麵，看着王涛说。 “我不饿，你先吃吧。” “都几点了，你还不饿？好吧，那我自己吃两碗囉。”赵医师把滚烫的热水加进泡麵碗里头。 阵阵香气冒出，他等也等不及的想赶紧大快朵颐一番，端着大碗泡麵跨坐在椅子上，毫不犹豫的吸了一大口。 “对了，你早上说要我帮忙，什么事呀？”赵医师嚼几口麵条问。 王涛看着桌上的热茶已经变成常温，他浅浅的笑了，笑容却有些黯淡。 “我上辈子是不是做了很多坏事啊，一定是像那些杀人犯一样十恶不赦。”他笑着说些赵医师听不懂的话。 “我努力的读书当上医生，在失去家人之后也在努力的生活，曾经以为得不到的感情现在也得到了，好像真的可以不那么悲伤了，对吧。” “王涛你干嘛啊…………”赵医师有点吓到了。 “我真的很讨厌我自己，任何一个重要的人我都守护不了。”王涛哭了。 “你到底怎么了啦…王涛你不要吓我……你……”赵医师看着王涛拿到手上的检验报告，他从语塞到沉默。 “怎么可能是白血病啦哈哈……一定哪里弄错了，你赶快再去别的医院检查一次，一定搞错了一定是…………”赵医师不能接受。 “我从几个星期前就时不时的会流鼻血，前几次下班后都差点昏倒，现在想起来这一切都是前兆。”王涛凝重的说。 “小赵，我是末期了。”他抹掉眼泪，对赵医师冷静的说。 “我不怕死去，我只怕跟书静道别。” “所以我能不能拜託你，偏乡工作结束之后帮我告诉他，我不会回去，请他不要等我了。” “你在说什么啊……一定有解决的办法啊，你跟我一起回去，你接受治疗，到时候就一定会好起来…………” “你是医生你很清楚！你很清楚，末期的血癌存活率几乎不到20%，就算手术，成功率也微乎其微。”王涛对着赵医师说。 “跟书静说实话我根本做不到，我也没办法当面和他道别…我真的没办法…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做…我很害怕看他难过，看他为了我在哭……”王涛崩溃了，在前几分鐘绷紧情绪之馀，他提到书静终于不能自己。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伊书静每晚都传讯息给王涛，像是今天他又咒骂了邱武明，或是又有哪位爱慕者特别送花到他的门诊，还有去育幼院看彤彤的照片，虽然总换来王涛的已读不回，但他没多想，他知道是因为王涛忙。 随着时间过去，她每天都在计算着王涛回来的日子，想着等他回到他的身边，他们要去那间老旧麵店，要去上次聊天说过的地方度假，还要一起再带彤彤到游乐园玩旋转木马，光是这样想，伊书静就幸福到嘴角不自觉上扬。 而王涛在所剩的时间内，为偏乡的居民们免费做健康检查，替那里的小医院更换了不少新的仪器设备，也帮那里的居民免费上课，让他们有更好的医疗观念。 然后刻意不断的压抑自己，流鼻血或是昏倒的次数也比之前更加平常，现在的他头发脱落的太严重，只能带上帽子，但他却比以往都要乐观。 看着这样的王涛，跟时间赛跑的他，赵医师好几次都鼻酸的想安慰他，但王涛却老是挥一挥手，笑着说这不就是白血病的症状吗，没什么啦。 看着赵医师把行李收拾好，今天的他又更加虚弱，有气无力的。 “欸欸欸…你不要下床啦，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赵医师阻止想帮忙的王涛。 看他嘴唇苍白成这样，却还是笑的那么温暖。 “小赵，以后保重自己，赶快交女朋友啦，都几岁了还不结婚。”王涛坐在床边说。 赵医师拍打他的肩，极力的在强忍眼泪。 “白痴喔你，那句是我的台词吧，你才给我好好照顾自己，我还要等你帮我介绍女朋友咧！”他忍不了的到后头边哭边说。 看着坚强的王涛，面容憔悴却提起精神，像是在努力的想做个健康的人。 “我拜託你的事，就拜託你了喔，谢谢。”王涛在最后这么说。 “告诉书静，找一个爱他又健康的人过生活。” 结束偏乡工作回来的赵医师，还刻意转调到别的单位去，他怕遇到伊书静会没有办法帮王涛隐瞒实情。 但从偏乡结束那天，伊书静没见到王涛的身影，他内心好像莫名的不安，也好像有了底。 “赵医师！”在医院的门口，伊书静用跑的过去找赵医师。 看见他这么紧张又着急的样子，八成有什么事情王涛没告诉他。 “你转单位是因为怕我问你王涛的事对不对？” “他没有回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说啊！他到底怎么了，连讯息都不回！”伊书静的情绪从担心变为愤怒，他抓着赵医师逼问个仔细。 “王涛他…他不会回来了啦！他说…他要你不要等他了。” “他要我不能说，所以你自己看吧…”他把王涛的检查报告偷偷带回来。 摊开检查报告，伊书静站在医院门口定格好几分鐘，外头的雨下的急促不温柔，这是这礼拜唯一一场倾盆大雨。 “他要我转告你，找一个爱你又健康的人过生活。” “如果你真的想见他，地址给你。” 心被掏空，大脑也完全没有思绪，但整个身体好像都能知道他有多悲伤，所以眼泪不听使唤的掉下，每一滴都掉在检查报告上，把字弄得糊糊的。 伊书静把车开到那间麵店，坐在上次坐的位子，点了一样的乾麵配萝卜排骨汤。 “笨蛋。” “什么爱我又健康的人，干嘛替我决定要跟谁在一起啊。”他边说变看着碗里的萝卜。 “你真的很坏你知道吗，说喜欢我就喜欢我，说离开就真的一声不响的走掉。” “不要让我连你在这个时候都不能陪着你好不好。”他哭成泪人，那碗乾麵都因为这样吃不完。 “王医师，今天感觉还好嘛？”小医院的护士小姐帮王涛打了一针止吐剂后，简单的跟他对话。 他虚弱的微笑一下，便说到。 “很好，今天天气也很好。”他望向窗外回答。 “对不起，我明明是来你们这帮忙的，结果换成你们要来照顾我。”王涛说。 “别那么说，你已经在这里替我们做了好多事了。” “要不要出去走走？竟然天气这么好。”护士小姐接着说。 他把黑色的布鞋穿起，拿着点滴架，披上薄薄的灰色外套，走到外头去。 虽然虚弱，走路也缓慢很多，但他看着那些孩子在田间奔跑游玩的模样，顿时放松好多，好像看见自己以前。 “我以前也跟天宇还有之然这样，他们在高中的时候，天宇老是喜欢邀我一起翘课，现在很后悔当时竟然没有跟他一起翘课一下。”他自己走到田间小路旁，自言自语的说。 “还有，我记得在医学院到时候，你很喜欢跟在我身边问我功课，老是要跟我一起唸书，但你每次都先睡着，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你好可爱。”他说的正是伊书静那时的模样。 “后来在医院跟你重逢，我真的吓了好大一跳，你变得很漂亮很有个性，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变坚强好多。” “我们一起收养彤彤，有时候我真的会觉得我们就像他的爸妈一样，我们就好像一个很幸福的家庭，有爸爸、有妈妈还有小孩。”王涛看着田野，继续说。 “我已经忘记从什么时候变得喜欢你了，感觉那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从那时候一直到现在都还在爱你。” “我希望你不会哭，不会伤心，希望你总笑着，还希望你找一个很棒的人。” “只是那个人，不要是我。”王涛说完，自己都哭了。 他的这些真心话，只想静静的说给自己听。 “我不会哭，更不会伤心，我会笑着，这些只要是你希望的，我都会做到。”伊书静的声音从王涛身后传出。 “王涛，我只想陪着你，其他的我都不怕了。”伊书静笑着对他说。 #56 离婚 白皙的双手替他戴上毛帽子，今天的他一睁眼就能看见伊书静，替虚弱的身子给了一点愉快。 昨晚他们睡在同一张病床，伊书静躺在王涛的胸口上，诉说着他在医院发生的平凡日常，王涛的手搂着他，在他的肩上轻拍，然后渐渐的睡着到天亮。 “想吃点什么吗？我去买给你。”伊书静穿起外套说。 王涛摇摇头，接着走下床来。 “我想和你一起出去走走就好。” “这里的天气一直都这么好。”王涛说。 伊书静将王涛身上的外套拉起，然后牵起他的手。 “王涛，我们去旅行吧。”伊书静突然这么说。 “我有很多地方想跟你一起去，我想和你看更多不同地方的好天气。” “就算只剩下三个月又怎样，你都在就好了。”伊书静笑着说，可看了好心酸。 落地窗上透着自己的模样，这是每天不断练习微笑的伊书静，他看着外头树叶被冷风给吹乱，还能听见呼啸而过又极端猛烈的强硬寒风。 好似他的病，有够没心没肺的无情无义。 玻璃破碎一整地，碎片声响只短暂了佔据一秒鐘，但却巨大的不能忽视，伊书静下意识整个人都慌乱，用跑的移动到厕所。 他看着王涛站在整地玻璃之中，背对着的背影有点微弱颤抖，垂下没动的双手多了一点鲜红的顏色，他开始看着地上所有的残破不堪，无端的吼叫并发狂自责。 “不是你的错，没关係，真的没有关係。”连踩过玻璃都没有犹豫，他尽情的拥抱王涛，让他宣洩所有在他身上。 “我看看。”审视王涛手掌上被划过的伤口，有的深有的浅，有的看起来就好刺痛，碘酒消毒过后再擦上药膏，刚好急救药箱里有馀下的ok绷。 “我只是想拿杯子刷牙，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突然举不起来，杯子怎么样也拿不稳。” “我越来越没用，什么事都帮不上忙，我就像个废物一样，我就是个什么都要别人帮忙的病人，连照顾自己都做不到，我根本…………。”他开始否认，开始不断批评自己。 “不要再说了！”蹲在地的伊书静抬头起身，生气的皱眉回答。 “你不是那样的人，所以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好吗。”抚摸着他的脸蛋，伊书静难过却没有哭。 等待王涛休息之后，他再度回到厕所面对残局，缓缓的从地板上捡起一片又一片形状不一，支离破碎的玻璃水杯，他的脚有刚才踩过玻璃刺伤的伤口，开始疼痛，血跡却乾了。伊书静眼眶红润，但他笑着跪在地上收拾，笑着笑着就笑出声音，然后大滴眼泪也一个不小心夺眶。 伊书静的脑子里满满是王涛自卑的样子，实在残忍。 我这几天都待在爸妈家照顾美达，他总算有大概走出失去孩子的伤痛了，除了晚上的时候，还是会做起恶梦然后哭着说他是个杀害自己孩子的杀人犯。 早上时，我简单热妈昨晚煮的鱼汤，然后煎了荷包蛋再烤上几片吐司。 “美达吃早餐了喔。” 他走过来，拉开椅子先喝一杯温热的开水暖暖身子。 “姐，我决定回去公司上班了。” 我把荷包蛋盛到盘子里，拿起一个碗帮美达舀了一碗刚热好的鱼汤。 “你整理好自己可以上班了吗？”我说。 “与其说整理好自己，不如说我想快点回到之前的日子，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而且，我总不能一直让你来照顾我吧，你还要筹备你的婚事，我不想麻烦你这么多了。” 我有点慌，但随后赶紧补上笑容。 车子熄火之后，我卸下安全带，把头发移至耳后然后打开车门下车。 是伊书静站在我的面前，他给我的感觉多了一点悲伤。 “伊小姐…？” 他淡淡的微笑，眼神能感觉到他有事想说。 “我到了你的办公室找你，但他们说你请假了，没想到要离开的时候刚好就碰上你。”伊书静在我们公司的露天天台说。 我把热可可递给他，天气这么冷，他看起来需要喝点甜的心情才会好。 “怎么会来找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这样问，他却迟了一阵子久，说不出他想说的话，热可可没有喝，但却握的好紧。 “王涛他生病了，夏小姐。” “是遗传疾病白血病，现在已经到了末期…。” 披在身上的围巾早一秒比我震惊，它松脱掉落在地上，盖住我脚上的黑色靴子。 “他变得忧鬱跟自卑，我想请你们去看看他可以吗。”我真的说不出话来。 我坐上伊书静的车，然后匆匆忙忙的赶去见王涛，一路上我不断打电话给邓天宇，他接过电话后也二话不说马上跟我们会合。 我有很多想问的，但我看着伊书静那样的压抑，我知道他在努力坚强，可能一样身为女人吧，我能感受到在他身上，拼了命乐观的态度。 “书静你回来了啊。”我在玄关隐约听见王涛的声音。 “王涛，我是之然，我跟天宇来看你了。”我看见他惨白的容顏，墨绿色的毛帽底下已是脱落完全，没了头发的头顶，半坐在床前，嘴唇乾裂但是上扬的。 他很惊讶，也突然慌张起来，转过头不想让我们看见他的样子。 “你这样算什么兄弟，为什么不说。”邓天宇生气的带点音量指责他，我在旁边发现他的鼻酸好明显。 “你不是说只是去偏乡工作而已，我不是叫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你还叫我放心的吗。”他激动的如此，双手紧紧握住努力不让它又颤抖起来。 “你说话！你给我说话啊王涛！转过来看着我！”他哭出来了，发着怒气却含有深深的疼惜。 慢了好几拍，最后王涛转过头来，还是带着微笑说着歉疚。 “对不起啦，兄弟。”他沧桑的说着抱歉。 我听见这一句话，唔住嘴在一旁哭的静悄悄。 “看你一句话都没有说，你吓坏了吧哈哈。”我把热水壶加热过后，拿到房间里的茶几上。 邓天宇说他出去买点东西回来，伊书静因为医院的关係得先离开，就剩下我留在陪着他，虽然我不敢说上一句话，光是看着他的样子就难过的害怕又哭出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书静跑去找你们。” “不要再道歉了。”我说。 “就像天宇说的一样，我们算什么朋友？”我不晓得为什么，看见他这个样子还在不断道歉竟然上火起来。 “你真的打算完全不跟我们说，然后自己一个人默默的离………”话不敢说完，因为后面要说的实在太过敏感。 他被我弄得现在连对不起也不敢说出口了。 “我才要跟你说对不起，我好像喜欢邓天宇之后就什么人都不去在意，忽略了好多，也忽略了你。” “之然你……”王涛看着我语塞。 “是书静告诉我，我才知道我让你那么辛苦，在你的面前老是表露自己喜欢邓天宇的样子，可你却还是轻松的带过还不断要我努力的去爱他。” “我很抱歉，都迟钝好久还不知道你的心意，但我很开心至少你的身边现在不是我这样的人，而是书静。”我接着说。 他听完之后，又渐渐的笑了。 “你也不要再道歉了之然。” “曾经吧，我以为自己能看见你跟邓天宇圆满那就是我最希望的，就算那份幸福与我无关。”他慢慢的接下去说。 “但是书静他说他一定要追到我哈哈哈，你能想像吗，他一个女生对着我这样说。” “我搞不懂自己什么时候被他的魅力影响，弄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喜欢的，但我很确定，我已经爱上他了。”他说的泪流出。 “我亏欠他的本来想用这一辈子好好偿还，但我这辈子没有办法了，很讽刺吧哈哈。” “王涛………”我被他这一席告白的话感动的泪流至下巴。 “你知道吗，爱人并不难，难的是时间。” “我没有时间了，可是你还有，你还有机会向时间证明你跟天宇的感情，不要放弃好吗。”都这个样子了，他还在为我的幸福着想。 “还有，如果可以的话，跟书静成为朋友可以吗。”他挣扎的从床上起身，我赶紧过去扶他。 “帮我照顾他，帮助他早点忘了我。” 后面的这些话，伊书静刚好回来也全都听在耳里，他努力抬头不让眼泪跑出来，因为王涛说过，他不希望他哭。 设计图一卷一卷的平放在圆桌上，设计图好是精緻，但夏美达他们公司的社长似乎有苦难言。 “社长，这些是我在家修改的设计图，我今天开始会回到公司上班，你先看看这些，还可以吗？”他看着社长喝了一大口红色杯子里的热茶。 “美达啊，社长很感谢你对公司那么上心啦，但是吼，你也请了一两个月的长假，你也知道为了公司我不可能等你回来嘛，所以…你还是回去吧。” “什么意思……？” “哎呀～你的身体比较重要，还是在家好好休息吧！”社长打算这样搪塞夏美达。 “不是…社长我真的已经可以回公司工作了，你让我回来好不好，我会更努力上班，我可以………” “唉你非要我把话说的那么直接吗，夏美达我在你请假这段期间已经找到别人取代你的位子了，他效率好，画图概念也不比你差，所以你不用再来公司上班了，这样懂了吗？”社长一口气把话说清楚，一点顏面也不给夏美达了。 “你快点走吧，到时候给别人误会我在欺负员工。”他随便比个手势，还要求夏美达把那些设计图带走别佔位。 在下楼走出公司大门的时候，碰上了周一东，怎么料到自己还是有想要衝进他怀里的衝动，这不对啊，我还在恨他。 “是之然姐告诉我你回公司上班了，我想说你应该还没吃早餐所以……”他将纸袋递上，我知道里头是一贯的沙拉三明治跟低糖豆浆。 “拿走。”却只有撇头说这么一句。 “美达……” “你觉得我看到你还有心情吃早餐？我想要重新振作所以回到公司上班，结果？社长说他不需要我了，我不但没了我的小孩，我连我最爱的画画工作也都没了，我还不够惨吗？” “你不要再藉着爱我关心我的藉口跑来，我不用你的一片痴心，我现在只想自己把自己顾好。”是这一阵风，把我给吹醒了，身上怎么还穿着他送的橘色厚外套。 那头拉鍊有点难拉，左手臂的地方是几年前我和他吃牛排时沾到的酱汁，到现在都没法洗掉，成了永远的污渍在那醒目。 “美达你干嘛…天气很冷穿上吧……”周一东紧张的看着脱下外套的他。 “因为是你送的，我都不要了。”夏美达就这样，赌气走开。 没有办法看着抱着膀子的他，娇小柔弱的像这样，背着他走，所以还是上前去，做了夏美达最不想要他做的事。 “我愿意带走所有的东西，只要你会好好照顾自己。”周一东从后头为他披上外套。 拉起拉鍊，还把买给他的早餐再次交到他的手上。 “你想离婚，我同意。” “你不爱我了，我也同意。” “看在是最后一次，早餐和外套就接受吧。”他露出好难过的落寞笑容，简简单单的说，便离开。 其实在好多的时候，夏美达每一次脆弱的想躲在某个人的怀里时，想到的人还是周一东。他怎么会不知道他和他一样辛苦，一样痛一样捨不得，只是若是他能那么快好起来，重新和他一起面对，把失去孩子的遭遇都化成意外而已，那谁来对不起这个即将出生的孩子？谁来对不起把他呵护极致的周一东？ 夏美达看着周一东离去的背影，他紧紧拉住身上那件厚外套的袖口，嘴里小声的说着好几句对不起。 “我才是伤害我们孩子的兇手?对不起。”美达蹲在地上，哭泣的没有声音。 他一直原谅不了的人，其实是自己。 因为自责，所以无法收下周一东的爱，对夏美达来说，他没资格。 他知道夏美达最需要的是关心和陪伴，所以他打了通电话约我，拜託我能够替他陪陪夏美达，还有转交离婚协议书给他。 我看着那一张薄薄的纸，却明白它将断了所有的情分，不论多久多远，原来想要互不相识只需要纸张填一填，便能从零。 “你确定吗。”我面对他，无力感浓烈的他抬起头来。 “我老婆，麻烦你们了。”他这样说，我更是愧疚不已。 那个孩子也是周一东的心头肉，他自己默默的逛过婴儿用品店，把男生女生的所有服饰都买齐了，连婴儿床他都漆上美达喜欢的天蓝色，整个婴儿房的佈置他一手规划，没告诉美达，只想让他平安生下他们的结晶，开心的拆开他准备的惊喜。 他的美术天份极差，光是墙上的一隻小花猫就画上好几个鐘头，就算画好了也看不出到底是猫还是狗，但是，他竟花了一个星期把美达跟他还有小宝宝，一家三口画在墙壁上，小细节也不马虎，他把美达的大眼睛画得细緻，把自己看着他笑的样子画得好有感情。 周一东回到原本跟美达一起住的小家，打开原先锁上的婴儿房，把今天买的小熊布偶放到婴儿床里头。 “对不起，爸爸没有保护好你跟妈妈。” 这样格外温馨的空间，太难受了。 #57 变成陌生人 总裁夫人今日又换了一双镶鑽的高跟鞋，妆容似乎更浓更艷，他大摇大摆的闯进邓天宇办公室，就算阿坤连忙阻止说里头有我还在跟他谈公事。 “我是来提醒你，期限已经到了。”他后妈一屁股就坐在沙发椅上，打断我交代的公事项目。 “你的决定呢？要娶心嬡还是娶这位，叫……夏之然的？” “请你出去，我还在工作。”邓天宇耐住性子答到。 “天宇啊，我看夏小姐好像什么都还不知道，你还是早点告诉他事实吧。”他说完，起身经过我赤笑一声。 我随后就又装作没事的交代完工作，该报告的都报告完之后只想立刻离开。 “我们马上结婚，现在就结婚。” 我转过来看着他，明明有所迟疑为什么要这样奋不顾身？明明就不甘心也不想失去这间公司啊。 “你希望我回答你什么？好，我们结婚吧？还是不行，你不能放弃飞享集团？”我大力甩开，他手掌心的热度。 “你知道吗，你决定不出来的。” “而我也一样，所以别闹了。”我走出他的办公室，继续假装若无其事的回到行销部办公。 办公室的暖气开着28度，暖空气的陪伴让我放松在椅背上，想起刚才这么激动的对邓天宇不客气的样子。听见那样的话，本该是感动甚至喜悦的，可是当我看穿了他眼里的担心迟疑，我才知道他也会害怕。 是啊，不要所有的东西只为了爱情能够自由，谁想要这样毅然决然？我们都只是普通人，我们除了爱之外还有想要尽力留在身边的东西。 那不是贪心，我能理解但却还是不能体谅？是这样吗，我心想。 “之然姐，你怎么了啊…？”美恩端了一杯咖啡进来，看着我魂不守舍。 “没什么，谢谢。” “咖啡是执行长要我拿给你的。”他这样说。 我看着咖啡，然后抬头还是跟美恩微笑说谢谢。 那杯无加糖的咖啡苦涩，我突然不适应，走进茶水间不断的往里头加糖，一直到整个咖啡都被白砂糖吞没。把双手撑在茶水间的桌面，低着头的时候眼泪也就不小心掉进咖啡里。无名指的戒指还闪烁着，跟那杯咖啡一样，搞笑又荒谬。 “我们都不要再这样下去了，邓天宇。”我拔下戒指，紧握在手心。 “哎呀你能不能别再这边闹了，周先生你再这样求下去我也不可能叫美达回来上班的啦！”社长甩掉周一东的手，他调整自己的领带说。 “美达他真的很认真也很喜欢这份工作，我拜託你让他回来上班，我什么都愿意帮忙…”周一东不断鞠躬，一直求情。 “什么都愿意做…？”社长开始感兴趣了。 “好，画图你不会没关係，打杂应该可以吧…？” 他把清洁制服丢给周一东，从即日起他就是个打杂的清洁小弟，回报就是让夏美达能够回来上班继续做自己喜欢的事。 之后的我们还是会一起去伊书静家探望王涛，他虽然情况越来越糟，但我们没有任何一个人提起，只是不断的与他回忆高中，嘻嘻笑笑这样。 邓天宇可能发现了，发现我的手上并没有他送的求婚戒指。 “夏之然你在哪里……”邓天宇狂打电话，但都是无人回应。紧张的跑遍附近的街道，连西装外套都忘在车上。 他在大马路旁边的骑楼找到我，看着我的背影，慢慢的喘着气，离着几大步的距离。 “夏之然！”我停住了。 接起还在响铃的手机，我转过身来看着他跑来找我的模样，哭了出来。泪一点一点的狂流，我接通电话但是全都是哭泣声，他心疼的想立刻靠近我。 “不要过来！”我说。 不管是在电话里，还是在现在此刻，我都这样告诉他，你都不准过来。 “我知道你做不到，所以由我来吧。”我擦乾眼泪，继续贴着手机。 “我们分手吧，然后请你跟心嬡结婚。” “夏之然你在说什……”邓天宇又朝我的方向往前。 “你站住，先听我把话说完。” “你知道高中时我为什么突然不告而别吗，因为我发现我不能跟你当朋友，我想做的并不是朋友。” “现在我们重逢，一切的事情都在重蹈覆辙，如果说12年前我的离开是为成全心嬡，那现在我提分手是为了我们。”我哭的泪流满面。 “邓天宇，你是集团的执行长，你需要守护的东西不是爱情。”我接着说。 “那你呢，我也想好好守护你啊！失去你，你要我怎么办…！”他也哭了，哭的好惨。 “我们不适合在一起。”我在电话里最后说到。 我掛断电话，把脚上他送的鞋脱了，赤脚回家。 “我说过了！我没有办法只跟你当朋友！”邓天宇第一次崩溃，是在再度失去我的那一瞬间。 故意挑在晚上大家都下班的时候回到飞享集团，东西赶紧收拾好，打算一声不响地就此消失。 我还是赤脚的，无声无息的将戒指还回去给邓天宇。就放在他关了灯的办公室，桌垫下隐约有张拍立得，我把戒指跟辞呈放了就走，没注意还是那张高中毕业旅行拍的青涩合照。 不重要，一切都不重要，那照片，只是过去式。 李心嬡出院后也顺理成章的跟邓天宇交往了。 他的头衔已经掛上执行长未婚妻的美名，面对一大堆的集团上司的恭喜，他笑的合不拢嘴。 “天宇，我们一起吃午餐吧！”李心嬡不晓得在他办公室等了多久才等到他开完会议。 眉开眼笑的起身说到，但面对的是邓天宇的一大滩冷水。 “我还要忙公事，没心情跟你吃饭。” “我其实是想跟你讨论我们的婚期………”李心嬡唯唯诺诺的说。 他听到之后更是没耐烦到极点，老是拿着结婚的事情压着邓天宇，明明他都知道现在的这些都不是邓天宇的意愿。 邓天宇严肃的抬头看着李心嬡。 “你决定就好了吧，反正我们交往不也是你擅自跟大家说的吗。”李心嬡心里好不舒服，他狂捏自己的手臂，看来他的病症还是没有好转。 “是你说你愿意试着跟我在一起，你忘记你对阿姨说的吗？” “我是为了公司。”邓天宇无情答道。 不单单为了公司，更为了夏之然。在分手的那一天，他对我说的话只剩下这么一句。 分手，然后跟心嬡结婚吧。 若不是这样的结局，是不是就愧对他的离开了，邓天宇把笔电关上，将手摀住脸想着。 我离开公司后，没管邓天宇允许不允许我的请辞，也把美恩的电话设定为拒接，因为关心对我来说只是没办法坚强的理由而已。 起风了，我隻身一个人走在租屋处楼下，把身上的外套拉紧紧，低着头抵抗寒风。走个没几步，就碰上特地跑来找我的李心嬡。 气色好转的他，妆容似乎变得更服贴和精緻，身穿的衣服也时尚好看，虽然久久没出现在萤光幕前，但还是能飘散出名人的味道。 “我一点都不觉得对不起你。”他穿着黄色粗跟鞋，朝我往前几步。 “我会变成这样都是你们害的，就算你决定离开，我一样不会原谅你。”他接着说。 “所以你不要把我当成朋友了夏之然，我承受不起。”他说完直接转头离开，没想听我回话。 李心嬡服药之后灌了一大杯温开水，在家里的全身镜前补上鲜红色口红，然后别上水晶垂钓的耳环。 今天是他回归演艺事业的日子，解约了前公司，逃离了可怕的经纪人小岑姐，现在在他身后的庞大支柱则是飞享集团，有总裁夫人的力挺，他当然能跟乐华娱乐公司达成共识，不再互相为难。 总裁夫人对李心嬡来说，是他第二个大恩人吧，除了让他演艺事业重新起步，还让他终于如愿以偿能和邓天宇在一起，甚至走到了婚约。而第一个恩人，是育幼院的院长，夏之然能下定决心离开邓天宇，好大的因素也是因为院长的求情。 他在他的面前，捧着他的手心，连下跪都不是问题。 在我离开飞享集团以后，在家沉淀许久。 我把书柜上的小说全部都看完，累了就倒头睡在沙发上，肚子饿了就打开冰箱把好几天前的三明治吃完。 好不容易让自己吃点热的东西暖暖身子，但我闻到食物的味道竟无法克制自己，狂跑到厕所抱着洗手台想作呕。这期间，我时不时想反胃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之前在公司的时候还一直以自己压力太大作为藉口，但现在我突然多了不安感。 我把全身缩在马桶盖上，双手紧抱双脚，在冰凉的地板磁砖上躺着好几条不同样式的验孕棒，每一根上头都显示着两条明显的红色线，没有任何例外。 在和邓天宇分手之后，我怀了他的孩子。 #58 我们的小生命 我们分手过后，他与我相逢在车水马龙的大马路上，只剩下10秒鐘的时间能过斑马线，他一派轻松的略过我，脸上不带一丝笑，在越过我的肩膀他接起电话，亲密的对着电话里喊了李心嬡的名字。 而我竟在此刻感受到胎动，好似肚子里的宝宝感应的到他的亲生父亲就在他身旁离的那么近，好像正在向我抗议，剥夺了他享有爸爸宠爱的权利。 我站在原地又重等了好多次红灯，路过的人形形色色，邓天宇早就不再逗留，他走的急，走的不屑一顾。 “boss你不吃点东西吗？今天早上帮你买的早餐你也没动欸。”阿坤走进邓天宇办公室，里头冷气开的跟冰库没两样。 他看了一眼自己老闆，就知道又不对劲了，不是总裁夫人跟李心嬡又在比他婚事，那就是又想起了夏之然。 “boss，我其实有听说之然小姐好像回missy上班，他们副总好像想把他派遣到韩国新开的分公司…”阿坤把早上nina姐通风报信给他的消息告诉邓天宇。 他的钢笔在资料夹上顿了好久，墨水逐渐晕染开来。 “阿坤，今天挑好婚戒跟喜饼，这个月把婚结一结。” “蛤？！”萧特助吓傻了。 邓天宇却面不改色的处理公事，他表情严肃得萧特助也不敢问。 天气很好，阳光耀眼空气也清晰，超音波里的宝宝已经能看出身形了。 “夏小姐恭喜你怀孕2个月了喔！宝宝看起来很健康，要好好调养身体，现在可是能尽情使唤老公的大好时机，不要浪费了哈哈。”妇產科的医生幽默的对着我说。 他看起来比我还兴奋一个小生命的诞生。 “医生，如果我决定不生下来的话…”这句话脱口而出，医生才从风趣的态度转变成冷静。 “夏小姐，那你可要考虑清楚，我相信这个小宝宝一定很希望看到这个世界的，你再好好考虑吧。” 我走出医院，脚上一贯的高跟鞋已经在得知怀孕之后就换成了平底鞋。 其实我很期待孩子的出生吧，才会在一开始就做了那么多功课，买了那么多双平底鞋，还回绝了nina姐的邀请，甚至在深夜时偷偷感动肚子里的胎动。 我必须承认，只要关于邓天宇的一切，我都在宝贵珍惜着。 “之然？你……”我瞒了这么多天，现在已经纸包不住火了。 妈提着刚到超市买回来的生鲜食品，他看着我眼里震惊之馀还多了分紧张。 “来来来，坐下。”一回到家，妈就着急的扶着我到沙发上。 “跟妈说，是不是我要当外婆了？”他这么高兴，我更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看着他双手交叠在我手心的模样，他莫切欣喜的表情正期待我的回应。 “你别担心，妈才不是老古板，先有后婚没什么，更合况你跟天宇也已经在准备婚事了，这是喜上加喜啊！” 我只皮笑肉不笑的用表情回答妈。 我知道美达怀孕那阵子，他开心的连买了一大堆婴儿用品，聊天起没三句话就有两句是提起他孙子，跟邻居间话家常的时候还不忘跟朋友多说两句，直到美达流產，他整个人都低沉下来，那件事的发生不只美达一个人走不出来，连妈都受了极大的影响，也瘦了好多。 所以他得知我怀孕之后，当然开心的难以掩盖心情，看他这个样子，我更难以啟齿我跟邓天宇如今的处境。 “你别担心，你爸那边我会搞定，你现在就安心养身体，准备当一个准妈妈。” “妈…我不会跟邓天宇结婚。”如果再不说就永远无法说出口了。 我看着我妈，眼睛里溢满的泪水，那是出自于对他的歉疚，他好好的一个女儿竟未婚怀孕，还想把孩子生下来。 只见妈原先还兴奋的紧抓我，到我说出实情，他无动于衷随后缓慢的松懈了紧握我的手。 我全部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了。 我还爱着邓天宇，但我毅然决然的把他让给李心嬡，不为什么，那是因为我爱他之所以的原因。 “来，让妈好好抱抱你。”他似乎比起我更心疼我自己，在他的肩膀上我感受他轻触我的秀发，由上而下的，就跟宠爱年幼时的我一样。 不管到了几岁，我依然是他的心头肉，所以他绝对不允许我私自把孩子生下来。 李心嬡拉开门帘，他甜笑的喊了邓天宇的名字，一身粉红色晚礼服亮相，捲翘的浅咖啡色公主头衬托他的肤色，在婚纱店的灯光照射下，变得小女人。 不过在怎么漂亮，那对邓天宇来说都是无关紧要，都是只是一场没有情感的戏剧演出而已。 “哇，你看看你一身黑西装跟我们心嬡站在一起简直郎才女貌！”邓天宇最受不了的是还必须听总裁夫人那可笑的称讚。 李心嬡拨弄头发，他靠近在邓天宇身前，脸上的腮红今天画得特别深。 “天宇，好看吗？” 他安静了，这一幕不快不慢，正好重叠当时的模样，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穿着白纱的模样，那次真的彷彿你将永远是我的，我们将结为牧师口中说的夫妻，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告诉自以为是又咄咄逼人的总裁夫人，你是我妻子。 “怎么样？这件适合我吗？”然而站在我身前的，是李心嬡。 果然是早上那样的不期而遇，开始让我心神不寧，然后意气用事所以故意调整婚期，俗不知我根本就是没有办法忘了夏之然。 “你不管穿什么我都不在乎，赶快结束这场闹剧吧。”邓天宇冷回。 “不可能！夏之然我不允许！”爸拍桌起身，晚餐的饭菜还热腾腾，气氛却僵到冰点。 夏美达在餐桌下握着我的手，他想给我安慰，只是面对老爸老妈的强硬态度，他也没敢说些什么。 “如果不结婚，就把孩子给我拿掉！”爸对着我大吼，他气得整张脸通红。 我情绪也被逼到临界点，另一手还放在微凸的腹部上。 “之然你不要再胡闹了，快跟天宇复合吧。”连妈还在这样说。 “够了你们！你们以为分手我很开心我很幸福吗！你们以为我怀了他的孩子我一点都不害怕不担心吗！”我突然隔着餐桌大声。 “我很痛苦！我在跟他分手之后我痛的连呼吸都要喘不过气，在我发现我怀孕之后我更是想到他就哭，想到我不能为我的孩子作些什么，我就觉得我很失败我根本不配当别人的妈妈。” “可是我能怎么办，他一天一天的在长大，我甚至可以感觉得到他有多想来到这个世界，那是我跟邓天宇的孩子呀，我只剩下这个与他有关了。”我泣不成声，美达跟妈也在一旁哭得频频啜泣。 “那你想过爸的感受吗？我的女儿要一个人辛辛苦苦养大一个小孩，你知不知道将来他只会成为你的累赘！” 这是我第一次违背爸妈的意愿，甚至是面临断绝关係的危机，也不想妥协。 “如果你坚持，那你别认我跟你妈，我们没有你这样不孝的女儿！”他大力拍桌，汤勺摔在桌上便摔门出走。 “妈对不起，我想保护我的孩子……对不起……”妈只默默的摇摇头，就躲进卧房不愿多说什么。 我整理一下存放在爸妈家的衣服，然后收拾着平放在化妆镜前的保养品，拉起行李箱准备离开。 但夏美达出现在我身后，他模样看起来憔悴，本来就还在休养跟恢復生活的他，应该被刚才的那场家庭革命给吓疯了。 “姐…你真的要走吗。” “嗯。”我抹掉夏美达滴出的泪水，给他一个还算不太难过的微笑。 “我知道拼了命都想竭尽所能保护孩子的心情，只是爸跟妈他们真的不忍心看你这么辛苦，如果已经不能爱天宇哥了，那这个小生命的出生只会让你一辈子更忘不了他。” “姐，他在你心上逗留了12年的岁月，接下来你还要被他囚禁一辈子，你们的爱这么刻苦铭心，你真的能够快乐的拉拔这个孩子长大吗？他一辈子都会有邓天宇的影子。”夏美达在我们的房间和我语重心长。 他说的很对，我就是放不下邓天宇才想留住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宝宝身上留着他一半的血，我会一辈子都假想成他的模样，然后一辈子都在不能爱他的悲剧中盲目活下去。 “但是美达，他是我的孩子。”我这样回。 如果说留下这个孩子我将一辈子得不到快乐，那也甘之如飴，与其放弃掉和他有关的一切，我寧可让自己这一生都无法得到幸福。 因为我很清楚，即便没有这个小孩，我一样不会再让别人走进我的心里，除了邓天宇之外，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 我离开爸妈的家，然后独自一人提着大箱行李，回到租屋处，假装自然的打开房门，沙发上有他抱着我说爱我的画面，再怎么样讽刺却怎么样的不断回想。 在失去邓天宇之后，我一样没能好起来，就跟12年前一样。 我啊，依旧持续逃避着。 #59 你的离开 伊书静将收拾好的行李上锁，先放到后车厢后，走回家里头，早晨为王涛热的牛奶还原封不动放在桌上。 他看着坐在轮椅上的他，便莫不吭声的走了过去，牵住王涛的手，他们俩相视一笑，画面很美。 “书静我想先去找个老朋友。”王涛突然这样说。 容光焕发的李心嬡看见病得严重又瘦了许多的王涛吓了一跳，这才短短没多久，竟然已经被白血病折磨成这样。 他们在李心嬡住处附近的超商门口，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她的捲发此时被封给吹乱。 “还好吗。”李心嬡看着王涛，表露出担心的样子。 “是血癌，末期了。”王涛笑着说出病情，那种口气更令人感到心酸。 “我应该没能帮上什么忙，抱歉。”在听完他所说过后，李心嬡也只能遗憾的回。 他调整一下红色毛帽，旋转了他的轮椅，将方向挪移到李心嬡正前方。 “我是来道别的，所以跟我说再见就好，不用说对不起。” “李心嬡，其实我很羡慕你。”王涛说。 “你很做自己，不论是高中时还是大学，还有现在，你尽心尽力的在为自己设想，朝着自己的目标去努力，所以你成功当了女明星，现在也要跟天宇结婚了。”他接着说。 “或许吧，你认为这是你想要的，所以不愿放手。” “我知道你并不想听我说些要你放弃邓天宇的话，你放心我不会说，因为你也是我朋友。我们都是一同约定好当一辈子好朋友的人，所以我也希望你能幸福。” “你知道吗，当我发现我的时间不多了的时候，我脑中只担心书静他会不会因为我伤心，他能不能再找下一个人去过生活，因为我对他的爱远超过将她佔为己有。”他咳嗽好几声，唔着嘴看起来难受。 “我相信你真的很爱天宇，你应该好好想想爱情到底该是什么模样。”王涛说完，李心嬡也因为语句太过入耳，热泪淋湿了手背。 伊书静推着王涛走进机场，前不久分别和邓天宇跟夏之然道别之后，他们决定真的要一起去旅行了。 在芝加哥的日出，伊书静轻触王涛的脸蛋，他看着憔悴的他睡着的模样，心头涌上之前的回忆，笑的比蜂蜜还要甜。 在义大利的晚霞，王涛伸出他的手掌，与伊书静十指紧扣，他们什么也不做，就互相依靠，互相感受彼此呼吸的温度。 在华盛顿的寒天，他们一起听同一首钢琴曲，一起带着同款式的毛帽。 在某间古老凌乱的杂货店门口，王涛看着悬吊在店家门牌上的卡片，上头都是每个客人遗留下来的心愿。 “我们也来写吧！但我们写最想跟对方说的一句话怎么样？”书静蹲下来对着王涛说。 他点点头。 门牌上掛着的都是写满英文字跡的许愿卡，更显他们的卡片，上面写的中文字似乎更有温度。 “欸…！你不能偷看。”他把卡片贴在胸口上保护着，用着高音频的音调提醒王涛。 “要是被你看到的话，就不好玩了。”他继续写上满满的字，而王涛的卡片已经被老闆掛到牌子上了。 杂货店隔壁是一间卖咖啡的小摊位，伊书静要王涛先在门口等他，他想到隔壁去买王涛喜欢的卡布奇诺让他暖暖胃。 在他暂时离开时，王涛自己推着轮椅四处看看，正巧看见老闆要把书静的许愿卡掛上门牌，他便用了几句简单的英文对话，老闆将卡片递给了他，看了上头的字，王涛不禁难以忍住那热泪盈眶，张扬的在雪地里无力的掉泪。 ：我很爱你。 就这四个字。 然后，他们换到了其他地方，有洛杉磯、土耳其、摩洛哥、纽西兰，其实他们到了每个国家，却什么也都不做，只是这样样子安静的伴着对方，然后用心去感动每个不一样的国家及世界。 然而在前往加拿大的时候，王涛只剩下最后的一丝力气，他只能躺在床上带着呼吸器，手已经完全使不上力气，举不起来。 伊书静看见了他的模样，仅安安稳稳的走去他的身前，坐在床前靠近一步，亲吻他的额头眼睛还有鼻子嘴巴。 而他，王涛用了一个他最常看着伊书静露出的微笑回应。 “对不起，我很爱你。”这一句话没有声音，只有唇语让伊书静读懂。 他灿笑过后，牵紧王涛苍白的手回答。 “我爱你。”他听完伊书静的真情告白，满是幸福的闭上双眼，在某个时间，停掉了所有人生中任何最悲惨的事，不论是失去爸爸跟哥哥的痛、从小就不曾拥有过母爱的痛，现在都没有了。 还能在书静的身边如此放心的沉睡，那是一件多幸福又美好的事。 在想起那时拿着卡布奇诺回到杂货店门口时，风吹开了门牌上排列整齐的许愿卡，他的笔记深刻在伊书静脑海中，几个醒目的字跡映入眼帘，那个他追了好久的男人，不懂女人的木头，在不大的卡片上写上简略的几个字。 ：要快点忘记我。 这是王涛最后掛念着的心愿。 那句话就像最终的旁白，帮他们的爱情画下最终章的句点。 伊书静抱着王涛，他安静的给他最后一吻，然后对他说。 “我知道。”他想起卡片上还藏着某句话，虽然字跡最后颤抖，因为他失去了力气，但依旧存在的显眼。 他们写上同一句话要交给彼此，都是：我很爱你。 所以他静静的在他耳边回应，他知道王涛都听得到。 #60 错过的礼堂 手机里传来了陌生电话，我把手上的玻璃杯放在茶几上，没什么特别的接起电话出声。 是阿坤，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是邓天宇身边的萧特助。 “之然小姐，虽然我知道我不该打扰你的，但…我想你应该要知道。”他接着说，语气听起来很为难。 “今天是老闆跟李小姐的婚礼。” “我知道你跟boss分手很久了，但是我真的不忍心看他像行尸走肉一样，还要逼自己跟不爱的人结婚。”他在电话那头说的希望我能去到现在，带着邓天宇一起逃跑。 但，我哪有什么身份能做到这样？他的前女友？还是孩子的妈妈？ “我祝福他们。”最后我仅能奉上微不足道的祝福。 missy在我离职之后业绩依然蒸蒸日上，许多厂商都瞄准了他们，纷纷抢先要争合作，连国外的厂商也在对nina姐穷追不捨的。 也是因为这样的关係，鲜少不见的nina姐听说了我离开飞享百货的事，便希望我能回到missy，只是这次并不是区区一个小组长了，而是想把我安排到韩国新成立的分公司，竟然还要直接给我执行长的头衔。 他看着我剪去了的头发，如今变成简单轻松的鲍勃头，从前较显眼的妆容也换作自然的粉饼，而脚上是他不曾见过的平底鞋。 “之然，你怎么剪头发了啊？”nina姐叫我到missy，他端了一杯咖啡来给我。 “这样比较方便。”我简短的回。 后来在他的讲解之下，我有了去韩国的动机，先前老是一而再的拒绝副总，那是因为总觉得自己心里还没能处理好，若是现在就接手这样的职位，会不会对missy来说才不是一件好事。 “之然，我希望你能去韩国帮我，也顺便到别的地方散散心，这段日子你遭遇太多事了。”副总几句话说穿了我现在的处境。 我看着桌上的咖啡，里头有我现在的倒影。 “副总，我待会就回去收拾行李，坐今天下午的飞机。”我起身回答。 nina姐开心的抱着我，他身上还是一样的香水味，而且味道真的适合他。 “把咖啡喝完再走吧！” 我转过头来看着咖啡后，露着微笑提醒副总。 “副总，我现在是孕妇，咖啡要少喝。” 那天我在好久没去的咖啡店遇见刚回国的伊书静，后来我买了一杯红茶给自己，也请了他一杯热美式，才知道王涛已离开的事实。 他把他们旅行中的每一件事都记的好清楚，不但动人，还很揪心，就像他曾经喜欢的卡布奇诺一样，很顺口却在回忆时多份苦涩。 “你真的很勇敢，伊小姐。” “我哪有你勇敢，你为了邓先生都亲手拋弃原本的爱情了，现在还要自立自强当个单亲妈妈，你才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 我们两个互相夸奖彼此，都把自己跟对方给逗笑了。 他看着医院顶楼的白天风景，而我也跟着他一起等待咖啡及红茶放凉。 “王涛说要我快点忘记他。” “不过呢，我才不打算那样做，他都可恶的先走一步了，我才不要每件事都顺他的意。”伊书静笑说。 “我也是，我绝对不会告诉邓天宇我怀孕的事，我要他顺顺利利的跟心嬡结婚，我要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们相视一笑，就在医院楼顶上。 “伊小姐，我之后可能会去韩国工作了，希望你一切顺利。” “干嘛还叫我伊小姐？你都那么叫朋友的嘛哈哈”他说。 “那…书静，你待会有空吗？可以陪新朋友去剪头发？” 他笑了一个好看的微笑给我。 “当然好，之然。” 去到机场的前几个小时，我紧张也慎重的回传了讯息给爸妈还有美达，虽然爸妈只是已读不回，但我还是相信他们会祝福我的。 在准备登机的时候，伊书静打来电话着急的要我一定要等她来送机，他坚决的口气我也不敢违背。 “喂书静，你到哪了啊？”我拖着大行李箱，左顾右盼。 “我在你后面。” 当我转头看到伊书静的时候，身旁竟多了一个她。 是粉色小洋装，还有鱼骨辫辫成的公主头。 “李小姐说，他也想来送机。”书静说。 我们穿梭在人群来来往往的国际机场，穿越我们之间的旅客大家都没有逗留，每个都走的洒脱。 李心嬡一步向我走前，我突然隔着肚皮摸着肚中的宝宝，开始表情变得不自然。 “我跟今天跟邓天宇结婚，你不来吗？”他先说话了。 “对不起，但我已经买好机票了。” “参加最爱的人跟最好朋友的婚礼，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才对。”我一直认为，他好像到最后一刻仍然不愿对我客气。 “对不起，我要走了。”我准备转身离去，但他拉住了我的行李箱手把。 “你知道我爱了邓天宇多长的时间吗？就一直到现在我都还不明白，你为什么能一直留在他心里面。” “但后来我问过自己，我究竟爱他什么，我发现我也不明白。” “最终，我在快要能达成梦想跟他结婚，一辈子拥有他的时候，想通了。”他继续说。 “他爱你就像我爱他那样，不需要理由。” “我领悟了，也终将决定放过自己一码，在爱一个人之前先爱自己。”他把他的结婚戒指递在我手上。 “他在教堂等你，现在就缺一个新娘子了。” 从我和他分手后，演变成为了怀孕的孩子跟爸妈做对，失去了家人的谅解跟陪伴，好像一切的一切都在持续的不幸。 但心里头除了有失去他痛得不得了的内心，却莫名其妙的好像能够轻松的做自己。 我不必担心和他约会的时候是不是会被旁人间言间语，我不必害怕总裁夫人又在拿公司对我们打什么样的如意算盘，又或者我不必去紧张该怎么维系我们之间的感情才能一起走到最后。 我们携手一起创造的这段感情得来不易，让它变得幸福却逼的我们寸步难行。 我把婚戒退还给李心嬡，就算是我现在能够突然的拥有他又怎样？一切都太迟了，我想守护的跟他该守护的，并不是我们步入礼堂如此简单。 “我先登机了，有机会的话再联络吧。” 我就这样，又让他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我们四人能立下誓约的感情，在折腾了好一阵子，最后重新变成都是好朋友的局面。 都是，我们都只是好朋友。 #61 5年的时间 在十字架的面前表露无遗，这场婚礼，别上白纱挽着我手的人，一定要是你。 邓天宇不安的坐在第一排的宾客椅上，牧师走了，见证爱情的宾客们也走了。 “夏之然！”邓天宇着急的往门口看去。 累积满满的期待和紧张的那一瞬间，好像有些出口了，在冥冥之中好像已经发现了他不会来的事实。 伊书静走了过去，站在邓天宇的前方，有些难以开口。 “之然上飞机了。” “他副总应该有跟你说过，他要去韩国工作的事。”伊书静说。 心头悬念的他如今一场空，至始至终他们都不能走到一起。 “他明明知道我就在这里，但他还是选择走。” “就跟12年前一样，有够好笑。”邓天宇突然大笑，他难过的连眼泪都来不及流。 “之然他其实很难受，真的。” “哈，夏之然。” “你终究还是那个先拋弃我的人，这辈子不会有下一次了，我不等了。”邓天宇起身略过伊书静，落寞的离开教堂。 “邓先生！” “之然他怀孕了，你的孩子。”他那几字脱口而出，愣住了邓天宇的背影。 “我相信之然一定有自己的考虑才会选择离开的，如果你愿意的话去韩国找他吧。”伊书静这样说。 邓天宇不能理解，反而好生气，为什么连让他照顾他们母子俩的机会都剥夺，那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一起的孩子。 “不用了。” “从今天开始，我的世界不会再有夏之然。”邓天宇就这样走远。 他开始连住处都不回去，别墅家的泳池飘进了这5年来的树叶落叶，客厅的收藏柜里头的收藏品已被清空，邓天宇不再收集，然而现在只剩那张逐渐泛黄的高中年少照片。 阿坤回到邓天宇家帮他拿些换洗衣物，看见那张照片也触景伤情。 “boss，你的衣服我放这喔。”阿坤将几件衬衫放在沙发椅上，这5年来唯一没变的就是这间死气沉沉的执行长办公室。 “阿坤，今天下午再帮我安排相亲，越多越好。”他继续核对平板上的办公资料，边嘴上说。 阿坤实在受不了，吐了好长一口气，都让邓天宇抬头看他好几眼。 “老闆，你那是哪门子的相亲方式啊！你根本就不是认真在找对象，你只是在看有没有哪个女人有夏小姐的影子而已………”他越说越小声，因为注意到了邓天宇的表情变化。 “我叫你安排就安排，别废话。”邓天宇大力关上办公室的门。 这段没有夏之然的日子，5年过去了，邓天宇跟成千上万个不同个性、不一样风格的女人相亲，有的成熟有想法，跟他一样事业有成，有的温柔体贴，很适合好好照顾他这样的工作魔人，但根本不可能会有下一步，因为他们都不是夏之然。 好几次的应酬，邓天宇发着酒疯就在那多么不适当的场合不断大喊夏之然的名字，又吐又哭的像个头一次失恋的可怜虫，但隔天却又依然摆上冷面且令人害怕的面目。 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提到夏之然的名字，就算是missy的副总也一样，还是依然保持合作的关係，但邓天宇却从来没问过nina姐夏之然的近况，搞得副总也难以开口。 但，谁都知道，他依旧还是爱着这样的他。 韩国分公司的业绩表现的超级出色，不仅饰品在韩国大受欢迎，还掀起了一波潮流，没有一个人不认识missy这个品牌。 我在韩国的这5年来，已经留不长头发了，现在是顶着一头灰黑色的发色加上下巴内扣的短发造型，而以前的品味也跟现在大不同，老是穿黑色套装的我，现在也换上碎花小洋装配上显气质的绑带高跟。 “总经理，这个资料请你过目。”公司刚结婚不久的小职员用着韩语跟我说。 “好，谢谢你。” “对了美娜，新婚快乐喔。”我听说了美娜跟他老公是高中朋友。 “谢谢总经理，不过那天你来婚礼怎么都没看过你丈夫？小夏天的爸爸呢？”美娜用他温柔的嗓音说。 我淡淡的微笑，刚好也收拾好桌上的资料，准备离开。 “我是单亲妈妈。”我微笑便这样带过。 “小夏天！”我停好车子，就看见了我的儿子在公园里玩着他的玩具车。 一整天的心情都变好了，果然他就是我的全世界呢。 “妈咪！”他衝过来往我身上一抱，我一看就知道书静又帮他买新衣服了。 “他衣服很多了，你这个乾妈别老是一直乱花钱啦。”我抱着夏天，看着牵着彤彤的伊书静。 书静在几天前带着彤彤一起旅行到韩国来，明明就计画好什么时候要回国的，却故意说要多待几天因为还有好多地方没玩到。 “之然姐姐好。” “是彤彤呀，长这么大了，还越来越漂亮了喔！”他用红色缎带绑着高马尾，看起来真的好适合他。 我们坐在公园的草皮上，看着两个小孩追逐嬉戏的样子，然后聊聊这几年的内心话。 “王涛的生日要到了，之然。”伊书静说。 “跟我一起回台湾吧，也让王涛看看小夏天。” 他看出了我的犹豫，也知道我为了怎样的原因。 “之然，小夏天4岁了，让他跟邓先生见一面吧。”伊书静看着我。 我看着夏天的小小身高，还有嘻笑时的模样，回忆他童言童语说着爱妈妈的话，要是他能有个爱他的爸爸，那么他是不是就能当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可是，这5年，我们一无所知。 他是不是结婚了？他在哪？他好吗？我不知道。而小夏天的出现他会说什么？他开心吗，还是会吓得躲开。 曾经的12年已经够残忍了，现在的这5年只是多了拉长我们之间，更坚固更遥远的距离。 “我不想打扰他，书静。”我最后说。 #62 一样想你 邓天宇在漆黑的办公室，躺在位置不大的沙发椅，又因为前一晚的应酬喝的烂醉，现在还做着恶梦嘴里喃喃自语，发着冷汗。 他突然猛然起身，被惊醒的他环顾四周，没有顏色跟灯光的办公室。 “又是你。” “都是你。”邓天宇搓弄自己的深咖啡色头发，抚平情绪。 他这5年没有一刻能睡好，得知王涛过世，李心嬡也不再纠缠他，和他断了联系，还有这辈子都放在心上的夏之然。 我们四个不能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了。 邓天宇打开桌上的檯灯，他从柜中最下层的夹层拿出厚厚的一大叠信封，目测应该有七八十封黏好邮票却没写上地址的信封袋，上头连署名也没有。 他将每封信打开来，重看一次，看着看着眼泪果不其然的好不给他面子。 :嗨，我的宝贝你好吗。 现在的你应该1岁了吧，很抱歉爸爸没能陪在你身边照顾你跟妈妈，虽然不能陪你吹蜡烛过生日，不能带着你飞高高买玩具，甚至不知道你会是个小公主还是小王子。 但爸爸知道，你就像妈妈一样，绝对会是一个善良又能给人幸福的好孩子。 若是我们一辈子都无法相见，那请你也要记得快乐的与妈妈生活，他很爱你，才会不管怎样都要把你生下来。 生日快乐，小宝贝。 那厚厚一叠的信封，参杂了好多浓烈又氾滥的情感，从他懊恼的不能看见孩子长大，还有到如今就算有了想去韩国找他们的想法，却已没有任何勇气面对。 他们都在害怕，这样的5年，已经变得不像当初，12年是缘分让我们会相遇，5年？缘分用光了吧。 永远不可能寄出的信，永远无法署名也无法写上地址，但还是要一直写下去，因为只有这样邓天宇才能假装参与着孩子的生活点滴。 5年了，就像陪着他过了5次的生日，想像他的长大，想像他喊着爸爸，也能偷偷想像夏之然的模样。 “老老闆…！你看！这是李小姐吧？”阿坤打开手机上的视频，头条新闻轰动了整个演艺圈。 李心嬡失联了这么久，这才终于暴露了近期的状况，他远赴了法国散心，也在散心的途中巧遇了他的未婚夫，是一名法国有名的摄影师，这些日子他帮李心嬡拍了好多独特又存有美感的摄影照片，还为了他举办了摄影展览，因为这样的缘故，李心嬡在法国开始渐渐的回归他的职业，现在不仅常常参与时装周的派对，如今已大方的对外宣称自己即将嫁给这个外国摄影师。 新闻下方写上他回应媒体的对话内容，看来面对以前的往事，他已经走出来了，现在活的有自信又美。 “怎么这么快就决定要结婚了？之前飞享集团的执行长还有在联络吗？”这么受访时，媒体记者的问题。 “在爱上他的时候，我很快乐也很满足，所以当他跟我求婚时，我好不犹豫的答应了。” “你说邓天宇吗？我们没有联络，但是我会寄给他喜帖的，我们除了曾经是未婚夫妻的关係以外，还是很好的朋友。”李心嬡大大方方的说。 邓天宇笑了，看着这样容光焕发的李心嬡，真心的为他感到高兴。 那个高中时期拥有自信心爱自己的女孩，终究回来了，还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是，他是李心嬡。” “好像又更漂亮了点。”他隔着萤幕称讚李心嬡。 当我回到熟悉的地方，夏天的台湾有着好开朗的味道。 夏天跟着我做了飞机又转车的，他累坏的被我背在身上，熟睡还不忘紧抓伊书静送给他的企鹅小熊。 我重新租了一间小套房，够住我跟夏天了，打算只待几个月的时间就准备回韩国的我们，伊书静还是坚持要被我们一起逛卖场买些日用品。 “小夏天喜欢这个，还有这个，这个也感觉他会很喜欢，都买都买。”他往推车丢进了好几种不同的玩具车，玩具模型。 “书静，夏天玩具很多了你别那么宠他啦。” “你管我，我宠我乾儿子，怎么了？”他我行我素的个性，我真拿他没办法。 看见加上的芭比娃娃跟电动小狗，我当然也学伊书静往推车里头放了好多。 “你买这些干嘛啊？” “彤彤喜欢啊！我身为他最喜欢的书静姐姐的朋友，当然也要买给他。” “我已经买给他很多了啦！” “你买跟我买怎么会一样，他那么乖又可爱，我花钱花的心服口服。”我抬起头来，回应伊书静。 我们互相都拿对方没辙，还一起笑出声音。 “王涛，我是夏之然，我回来了。”我牵着含着棒棒糖的夏天，他懵懵懂懂的学着我说话。 “我是夏天，我回来了。”夏天说。 感伤的气氛被他的童言逗笑了，我蹲下来抱着小夏天，然后这样告诉他。 “小夏天，这个小小树是王涛哥哥喔，旁边的另外两颗小树是王涛哥哥的爸爸还有哥哥。” “王涛哥哥是很棒很温暖的人，他一定会很喜欢你。” “来，你把花送给王涛哥哥，跟他说生日快乐。”我把刚在花店买的鲜花给夏天。 “王涛哥哥生日快乐。” 我有好好的憋住眼泪，但我知道，我身后的伊书静已经忍不了那么多了。 他虽然哭着无声，但依旧让人心疼。 “王涛哥哥，我是彤彤，我11岁了。” “前几天学校的考试，我考了100分喔，老师说这一次我有可能是班上的第一名欸。”彤彤接着说。 “前几天书静姐姐有带我去韩国旅行，你放心我都有好好照顾他，我都会盯着他吃饭跟睡觉。”彤彤这样说，伊书静更是不小心哭出声音来了。 “王涛哥哥，我很想你跟妈妈喔！你们过得好吗？不要担心我跟书静姐姐，我们很好。” 彤彤把伊书静的手牵起，他微笑的看着他，懂事的不像个小学生。 “书静姐姐，我们一起帮王涛哥哥唱生日快乐歌吧！” 在艳阳高照的墓园中，传来歌声美妙的生日快乐歌，草莓口味的千层派平放在小树前，最后那一剎那，伊书静发现了王涛的那棵小树，遗落了一片树叶在他手上。 他抹去眼泪，在过完他的生日之后，面带微笑的牵着彤彤离开。 随后的时间，又这样过了好久。 伊书静和我及彤彤道别了，他说，他要继续旅行，走完王涛没能去过的国家。 在一世不长，若是不花点时间来怀念你，那么才是浪费时间，所幸他离职了，决定一个人继续带着王涛给过他的回忆，好好旅行，好好想念。 而他在沉默过后，带着微笑去到最后一个目的地。 那里的天气一年四季都寒冷，他披掛着黑色围巾，双手都冻僵了却没有任何知觉。 这是王涛死去的第1887天，他走过了第13个国家，写了100多封的明信片，地址是王涛的住处。 而他在冰天雪地里的寒冷国家，坐在雪花片片的凉椅上，拿出明信片写下: 王涛，你好吗， 我从葡萄牙来到了英国伦敦，这里的天气真的好冷好冷 一路上我一个人坐火车，看到了某对情侣 他们互相搓手取暖，女生躺在男生的肩膀上 后来，我看见了某个小女孩 他天真的在路旁玩起雪堆 害我突然很想彤彤，你应该也很想他吧。 亲爱的老公，我的亲爱的 我没忘记那样的你 你的笑容暖心，就算后期多了憔悴 你的模样迷人，就算最后没了头发 你说，你希望我能一直笑着 所以在那过后，我没哭过一次 我笑着和你一起剃掉所有头发 说这样我们就有夫妻脸 然后陪你一同戴上情侣毛帽 我照着镜子发现多了刚才与你亲吻的鼻血血跡 我笑了 就连最后看着装上呼吸器的你 我还是只敢笑着 看着你用残馀的力气 那是气音和唇语的方式让我读懂 读懂你的最后一句话 你说 对不起，下一辈子再爱你。 伊书静将明信片放进包包里时，馀光看见那隻小企鹅吊饰，是好久之前的事了，王涛跑来动物园找伊书静跟彤彤时买的。 顿时间，他就站在他的身前，仅有微笑，不发一语。 就算知道那是幻想，但伊书静还是激动的伸手想抚摸他的侧脸，然后幻灭。 真实的世界里，已经不会有王涛了。 他无力的蹲在路旁，大雪继续纷飞，冷空气也是依旧。 你说的我都有做到，可是现在不行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伊书静再也无法压抑，冻僵发红的手紧握明信片，哭的猖狂，哭的不能自己。 失去你的痛，是真的好痛好痛的痛， 这样的痛，一辈子都好不起来的。 #63 事过境迁 我想要永远躲在回忆里头，因为只有那里才有你。 以后的日子好困难，即便如此我还是会努力的呼吸，并且认真的生活。 我还是要跟朋友一起逛街买衣，跟同事一起聚餐喝酒，我要很平常的履行和你的承诺，找一个爱我又健康的人谈下段恋爱，过着平淡却令人称羡的生活。 我会努力去做，真的会。 即使我知道那是一辈子都无法完成的难事。 过了好久好久好久。 在走完108个国家之后，伊书静递了辞呈，原先的住处也搬走了，他没有告诉夏之然要去哪里，只是在临走之前他到了王涛先前的住处。 他将信箱打开，满满的明信片原封不动，一张一张的翻到后头，在墓园里一字一句的念给他听。 “我知道你一定都听着，我知道你就在这。” 他继续念下一封，一直到最后，只剩下好不容易平息却又激动起来的啜泣声，连一个字都说不清楚。 伊书静知道，他的一辈子都只能这个样子了。 于是他选择了永远离开。 在他悄悄离开以后，才收到他在最后一个国家就想好了他接下来想要走的路，并且留给我的明信片。 那张明信片的风景是王涛曾说过想去看的北极极光。 信里的内容是这样: 之然，你真的跟他好像 喜欢一样寧静抒情的钢琴乐， 喜欢在受委屈之后还是打起精神 喜欢安慰别人却忘了自己也是需要被照顾 你跟他一样是那么善良 你们有好多的温暖跟光亮 但是对不起 那属于我的光亮它永不再燃起了 我知道他一定也不想看见这样的我 也一定会阻止我做这样的决定 但 当我走完整个世界 体会最寒冷的雪地和最炎热的盛夏 了解原来这就是他想看的极光 我才知道 我这一辈子最大最大的梦想 并不是拥有怎样的人生 并不想好好安稳的生活 我的梦想，是他。 所以，我决定我还是要继续爱他 我不傻，是我想通了并且决定不顾一切 请你保重，要勇敢的找到属于你的爱情。 祝福我吧！就像我也祝福你一样。 我们都要顺利，顺利的爱着自己爱的人。 伊书静上。 他的信，有他说话的语调，有他拨弄头发的模样。 他是一个理智有想法的人，我能感受到，这真的是他的坚决决定，身为朋友，我很心疼，却能在某个层面上替他开心。 我擦掉眼泪，把那张明信片放进相框，架在桌前。 提醒着我自己，要有你一半的勇敢，要有你一半的奋不顾身。 时间宛如坚固的墙，就算受尽雨水侵袭、强风的阻挠依旧不会因为什么而改变，然而只有我们将被冲刷，变淡。 韩国分公司现在已经交给先前的新人美娜了，他这些年的努力就好比让我看见以前的我，为了工作奔波，把自己的青春都奉献上了。 我早在几个月前悄悄的回到台湾，带着小夏天到台湾的小学办入学，如今一切的生活都回归了日常，我回到台湾的missy，nina姐体谅我这个单亲妈妈，给了我很大的弹性时间，能够朝九晚五的上下班接小夏天上下课，还能抽空去看彤彤。 说到彤彤，他现在已经国中毕业考上了第一志愿，从小他的成绩就跟王涛一样，我真的很佩服他们的脑筋。 “之然姐姐，我要当医生。”好几天前，我带着小夏天和他一起吃晚餐时，他放下铁筷这么说。 “我的人生有一半都是王涛哥哥跟书静姐姐，我也想像他们一样成为温暖的人。”彤彤说。 我看着他坚定的瞳孔，有些微微上扬的嘴角以及散发自信心的样子，像极了书静。 “嗯，书静跟王涛一定会很开心的。” 后来我把彤彤接到了租屋处一起生活，他懂事的从来不让我操心，平常明明读书就够操劳了，下了课还会替我把家事都处理好，有时候甚至连小夏天的作业都帮忙检查。 当我看见他读书的侧脸时，突然一阵恍然，就如同看见书静那样，浑然天成的气质相像，随后我将桌前的明信片拿起来，心里五味杂陈。 书静，王涛，你们不用担心，我们都过得很好。 我在心里偷偷回话给他们。 美达也一直与我保持着联系，他时不时就会跟我透露爸妈们过得好不好，哪天又因为什么而吵架，像是争论电视节目也好，又或者是什么芝麻蒜皮的小事，依旧平凡却幸福着。 而他在我某天下班回家的途中，向我报了喜。 周一东的一片痴心不管过了多久依旧没变，他渐渐的感化了美达，不过其实也没做什么，那些送便当、温馨接送还是一些贴心的行为，总归一句都是美达本就还爱着他。 也就出自于爱着，心里头过不去的门槛都被歼灭，其实夏美达老早就想原谅周一东了，他只是原谅不了自己，才拒人于千里之外。 “姐，还有一个好消息。”美达在电话那头说。 “我怀孕了。”他笑着带点哭腔说。 晴空万里的大热天，我一早把彤彤参加营队旅游的东西准备好后便将平底锅里的荷包蛋成盘，烤成黄金色的去边吐司抹上小夏天喜欢的巧克力酱，牛奶倒入乾净的玻璃瓶中。 “彤彤，你看起来好像很期待营队喔哈哈。”我看他蹦蹦跳跳的坐在餐桌上，眼尾笑成瞇瞇眼。 “之然姐姐，你在高中的时候有谈恋爱过吗？” “我呀，好像在高中遇到了一个很喜欢的人。”彤彤接着说。 我像个忘记继续走的秒鐘，恍神了几步，前后不到几秒鐘的距离，还不忘想起高中爱上的人。 他拿着手机，萤幕上显示的照片是他和一位长相清秀看起来是个乖乖牌的好孩子。 “就是他，这次的营队其实我也是因为他才参加的。” 我无声的看着彤彤，眼角划过之馀，他身上的衣服像躺在我衣橱柜里头，依旧平整还存有芳香味的高中制服。 “如果可以的话，就不要错过了。” 我说完，看着对面的小夏天吃得整脸都是巧克力酱，突然那一刻，心脏有点酸痛，眼眶些许微红。 曾经的好几个年月，试图将你抓紧不放的我，最后在气喘吁吁，疲惫不堪的那个转机，我走了，而你也走了。 有时候的深夜，我做了一个自己回到过去的梦境，但你不在场，梦境里只有我自己一个人。 而当我醒来的时候，翻身看见我的儿子，才晓得不论在现实或是没有你在的梦境，我心里头不争气的没办法没有你。 小夏天也常问起我与你有关的事，特别在雨天的时候，他好像更思念你。 “妈咪~爸比也跟你一样讨厌下雨天吗？”他在车上坐着问。 我将放在排档桿上的手放到大腿上，有些冰冷所以将它搓热，来回时摩擦到安全带也能想起几年前在他车上的模样。 “嗯，他也不喜欢。” 不过，我们好像都喜欢有彼此在的那一场大雨。 我在心里，下了这样的註解。 放着嘉年华会的音乐，草皮上好几桌木头桌合併一起铺上深蓝色桌巾，上头都是些精緻糕点，还有用玻璃杯堆积成的酒塔，以及几支香檳。 这次我穿着简单却典雅的西装裤装，内扣的短发别上大圆形耳环，我也把小夏天打扮的像个小帅哥，吊带裤更显他的童真稚气。 重新一次，美达挽着爸的手重新走回周一东的身边，他们等不及的没有把誓言给宣誓完整，周一东哭红的眼周渲染着参加这场婚礼的所有人，几年的时间他成熟稳重了很多，拉着美达的手也因时间被阳光晒的黝黑。 他望向薄纱盖在前头的美达，头纱下的白皙面容跟他的手掌差不多大小，他将白纱缓缓拉开那剎那，突然改变想法，迅速将身子鑽进他的洁白色头纱，含着十几年下来爱他的情意，捧着他的名字，贴紧他的嘴唇。 我看着那样的画面，笑的竟然哭了。 “妈，你跟爸都过得还好吗？”本想在婚礼结束之前就提早离开，不料妈还是早先一步看见小夏天了。 他没来得及说话，目光停顿在夏天的身上游离，看得他有点害怕躲到我的身后。 都多久了，我这个女儿已经和他们断连那么多年，连偷偷生下的孩子都到了上小学的年纪。 “他是我的孙子吗…”妈的眼泪流到了下巴。 我轻轻松开小夏天紧抓我裤子的小手，蹲下身体跟他平视。 “夏天，他是外婆喔。” “外婆好。”内向的他一说完又躲在我身后只露出半张脸。 那一声外婆让妈感动的摀住嘴巴，小小声的哭泣。 后来我跟妈聊了很多，我们都把好几年份的泪水在这天给耗尽，他不断的说我把小夏天教的很好，他就像我一样有着更多于平常的善良。 “你爸爸嘴硬，其实他比我更想你。” “每次都在偷偷看你的讯息，但就爱面子说什么也不愿先关心你。”妈说。 我露出了暖心的微笑，开心的在心里头感动着，爸爸那样的人正用着他的方式依旧宠爱我。 “他刚刚看见你了，却胆小的不敢靠近你跟小夏天，所以就跑回家去了。”妈说完，手机突然一亮。 「跟两个女儿还有我的孙子说，我在家等他们吃饭。」我跟妈会心一笑，是爸爸传来的。 心能装载的容量有限，但一大半都存在着名为家人的你们。 灰色西装袖口的钮扣忘了是在某处遗落，邓天宇一直到开完会才发现。 他跟nina姐讨论这次关于missy新款的情侣手鍊，以及行销的方式应该要如何呈现，大理石花色的方型桌是nina姐前不久刚购入的家具。 “邓执行长真的非常谢谢你抽空跑missy一趟。”看见nina姐起身，邓天宇才把咖啡杯平放在大理石桌上。 “别这样说，我也刚好在附近处理公事顺道过来而已。” 邓天宇走出办公室，身后跟着萧特助像平常一样稟报着他下午的行程。 “boss，你待会呢要去跟广告商讨论上次的会议另外要去百货公司巡视楼层看报表，还有晚上有两场相亲…………”阿坤说的滔滔不绝，关键词正被帮忙按电梯的nina姐听见。 “邓执行长你现在在相亲啊？”他看起来有些惊讶。 邓天宇两手插着口袋，神态自然的回。 “我也总该结婚了。” 副总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那样子也被邓天宇发现了，他笑了一个有些沉重的笑容，好像多了份不得已跟无可奈何。 “王副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但是，我现在跟夏之然已经是陌生人了。”邓天宇说。 “可是你们的孩子呢。”nina姐说的关键词似乎让邓天宇停顿了许久，他的皮鞋驻足在地板上没有往前。 手掌心似乎松懈了，眼神也空虚的忘记灵魂，只剩下心脏传来忽隐忽现的刺裂伤。 “之然回台湾了，他现在一样在我这上班，你随时都能来找他的。”nina姐在电梯关门之前说。 nina姐那句话重复回放在脑海里，搞得邓天宇同一份资料看了好几遍，公文还罕见的签错。 阿坤看了一下涂改过的公文，掩盖不住笑意，偷偷在嘴角显现。 “呃…boss，公文不能涂改欸…”萧特助看着尷尬又连忙找藉口的邓天宇。 “那…那就跟他们说重新递交一份过来。” “老闆啊，我帮你把晚上那两场相亲取消吧？反正人都找到了，你也不用在演下去了啦～”阿坤笑着调侃。 邓天宇开始喉咙不舒服，连忙故意咳嗽好几下，整个人像被拆穿的小孩子，无助的模样跟他平常超有违和感。 果然，一提到夏之然，邓天宇还是一如既往。 那天的晚餐吃的很忐忑，在家楼下的那刻，真的深呼吸好几下，虽然是爸邀我带小夏天一起回去，带过了那么多年，实在想不到要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要抱歉还是告诉他我很想他。 “姐，别想太多，爸很想你的。”美达拉着我的手给我信心。 “是啊，之然姐，你就不要担心了，来小夏天我们跟妈妈说加油！”周一东抱着夏天淘气的画面逗笑了我。 开门的同时，看见爸又在找他的老花眼镜，我突然情绪涌上，站在家门口眼泪直流。 然后在饭桌上，就跟以前一模一样，美达跟周一东说着好多这些年我不在发生的事，妈也跟着在一旁嘻笑，我在和乐融融的情境里，看见爸默默的帮小夏天夹了好多的菜。 “妈咪，我不想吃胡萝卜。”小夏天看着碗里面有难色。 “不可以挑食夏天，还有人家夹菜给你要说什么？” “谢谢。”小夏天撇着嘴不太开心的小声说。 没料到爸突然笑了，还拿回小夏天的碗帮他把胡萝卜挑出来。 “没想到你跟我女儿一样从小就爱挑食，想逼你吃嘛，但看你那嘟嘴的表情就又捨不得了，唉。” 我看着爸，筷子依旧在右手握着，却无法控制的哭出啜泣声。 “爸…对不起…我太晚回家了对不起……”我终于受不了的在餐桌前哭得一塌糊涂。 爱足面子的他没多说话，却又往我碗里夹了一块鱼肉。 “以后常回来吃饭，陪陪我老人家。” “那我也要常常回来吃饭！妈咪。”小夏天突然大声的说，逗得爸哈哈大笑。 他摸着小夏天的头顶，我知道他一定会很疼他的孙子。 “那当然，你来阿公煮更多好吃的给你吃！” “那爸~我也要常回来吃！”美达故意在一旁也跟着附和。 周一东看见也不慌不忙的硬是凑一脚。 “那…那岳父大人！我也能跟美达一起回来吗…” “好好好！永远都欢迎你们回来这个避风港。”爸跟妈说。 一大清早，邓天宇在后座喝了一大口萧特助帮他买的咖啡，他今天又忘了那件灰色西装袖的钮扣掉了，还是穿了它。 “阿坤，今天的行程加一个进去。”他在停红绿灯的时候对阿坤这么说。 “好的，老闆你有什么打算？” “去missy一趟。”邓天宇看着车窗说。 “boss,你是要谈公事还是……”萧特助从后照镜看了邓天宇一眼偷笑。 “咳咳…我…我只是为了孩子，没别的意思。”邓天宇又慌张的连忙解释起来。 #64 我们什么关係？ 紧绷的他在车子里头调整领带将近有了好几十分鐘，是期待还是盼望着些什么，邓天宇露出有点兴奋却又不怎么开心的臭脸。 “老闆，你什么时候要下车啊……”阿坤提醒着邓天宇。 “你说…我这样是不是一点尊严都没有？都过多久了还是我主动去找他。”邓天宇越想越生气。 阿坤打开车上的冷气，车子也发动了，他往回头看着邓天宇。 “那么就回去吧，守护你的尊严囉。”阿坤排档桿一推，接着就要踩油门了。 “等…等一下！”他碰的一声离开车子，走进missy。 果然，萧特助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久才知道邓天宇就是这种个性，明明在工作上就是个铁口直断的人没错啊。 “副总，我去见个客户，出去一个小时。”我跟副总交代过后，套上黑色踝靴，顺个短发便走到电梯间准备下楼。 手上的资料边细数着有没有什么遗漏了，电梯门一开我也没发现里头有人就头低低的走了进去，按了楼层就继续整理手上的资料。 在那样的密闭空间，我和我没察觉的那个陌生人都没说话，像一般正常碰巧遇见的路人甲，只是搭着同一班电梯。 「一楼到了。」 正准备踏出电梯口的时候，才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份要给客户签名的重要文件遗留在办公桌上，低头还发现自己的黑色踝靴拉鍊也坏了，我无奈的发出恼人的语助词，蹲下身子试图拉拉看拉鍊。 “啊对不起，你先出去吧。”我馀光一扫，才发现身后有一双腿。 但他没说话，也没动静，随后隔了几秒鐘，那位陌生人略过我，却按下了关门键。 我才猛一抬头，正如我好几次与他不期而遇相仿，黑色头发阻挡在脸颊上，我忘了拨开。 「7楼到了。」 电梯到了missy的楼层，我们依旧停留于电梯内，依旧没有谁先说话。 我站起身来，还向前一大步，没有错，真的是他。 “好…好久不见。”我说了第一句话。 他冷眼直视着，多了一份以前没有的强烈敌意感，可是其中好像又参杂了不一样的情怀。 “你…你怎么在这…”我变得有点恐惧他那张冷面孔。 “我来找你的。” “现在飞享百货应该还好吧哈哈，好像又拓宽了好几个区域了，恭喜。”我坐在咖啡厅，说话战战兢兢。 邓天宇没抬头回应我，喝着他点的浓缩咖啡，面无表情。 “你结婚了吗，有没有男朋友。”邓天宇问。 随后他突然冷笑几声，翘着二郎腿，轻视的模样似乎跟我们隔12年再见不太一样，这次的他不温柔了。 “你不用想太多，我对你已经没兴趣了。” “没有人会喜欢被拋下。”他沉重的话语自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来找你两个目的，一，把戒指还给我，二，带我看我的孩子。”邓天宇说。 当他说出小夏天时，我有一瞬间不知如何是好，不知道怎么回应他。 “你怎么知道我怀孕的事…” “如果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让我看不到孩子？”他突然态度变得又更恶劣。 “反正你听好了，我只想看我的孩子，但不会跟你再有任何瓜葛。” 他说的话力道好大，穿刺进心里，变得有些控制不住泛红的眼。 “他叫夏天，7岁。”我把手机里小夏天的照片递给他看。 “巨蟹座a型，喜欢巧克力，讨厌胡萝卜，洗澡的时候最喜欢唱字母歌，最爱的玩具是机器人…” 我好歉疚，关于小夏天的一切，让邓天宇等了那么久。 “很辛苦吧。”邓天宇抹掉眼泪，镇定的说。 “一个人带着我们的孩子到韩国，除了要工作还要照顾夏天，你应该吃了不少苦。” 他突然起身，走在我座位旁边蹲下，用手替我擦去泪水。 “可是我比你还要辛苦。” “你不会知道，失去你的那一天开始我是怎么生活的。”他接着说。 “从你明明怀孕却选择不告而别的那一刻就说明了是你不要我的，夏之然。” “我会跟你共同抚养小夏天，其他的我们互不干涉。”他起身离开咖啡厅，而我的眼泪还在不断的留，脸上也存在着他手掌的温度。 阳光照耀在他米白色的西装裤，有些闪烁，变得刺眼。 和他再度相逢过后，他仅只于那次替我擦去眼泪，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肢体接触了。 而小夏天不知道是不是从小一直就盼求着父爱，他从一开始遇见邓天宇时竟然改变了他内向害羞的个性，好像完全不需要习惯他突然之间多出了一个爸爸。 好几次为了小夏天，我和邓天宇才会一同出游，不论是游乐园也好，其他地方的风景区也好，还是室内的游乐场也罢，一家三口幸福美好的模样，如今算是有点成真了吧。 这一次的他，为了小夏天的学校活动，听阿坤说才刚下会议就连忙赶来了。 吹成形的头发比起以往这次像抹了更多的发胶，他身上的味道及西装外套是同一种，是我心里固有的熟悉气息。 “爸比~！”邓天宇一把就将小夏天高高举起。 “对不起小夏天，爸爸还是迟到了。”邓天宇轻捏着小夏天的脸蛋，每次都是用着柔和的眼神。 “没关係，妈咪说你很忙很辛苦。”小夏天玩着手上的机器人玩具，邓天宇朝我这瞥了一眼，我尷尬难为情的微笑一下。 “小夏天你看爸爸带了你喜欢的巧克力给你喔！”他随后便这样带过，不当一回事的样子让我心情也变得某些暗沉。 我跟不太上邓天宇的步伐，不过他似乎注意到了，速度慢了好多，就像刻意要与我并肩。 “以后我自己回去就好，不用送我。”他突然停下来，面对我这样说。 我还没谢谢他对小夏天那么上心，没料他突如其来往前一大步，将口袋里的手掌伸出，拨开我左侧的发丝还像当年那样勾到我的耳根后。 霎时间，我茫然了好久，冷风穿梭在我赤裸的肩颈处，邓天宇躲在眼尖，心里激动的两眼直视着他。 “不用想太多，只因为你是夏天的妈妈。”他说。 “夏天好像因为你变得更爱笑了。” “我已经错过他那么多了，现在只想好好陪他，所以不管他想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他。”邓天宇在我的租屋楼下对着我说。 “对不起，是我剥夺了你爱小夏天的权利。” “你要对不起的事还有很多。”他忽然间靠近我，弯下腰来与我平视。 贴脸的距离，我更加确信小夏天真的跟他长的好像，有着一样的唇形和鼻子挺度。 接下来的每个假日，邓天宇都会跑来租屋处接小夏天和彤彤一起出去玩，而我也就放心的能跑来missy忙些刚接手的行销案件。 我和邓天宇的讯息绝对不会有小夏天以外的话题，而偶尔稀松平常的聊天内容也不再有关心，像个没温度和感情的父母亲。 missy的茶水间摆设变换了，我现在也不坚持一定要用同个杯子泡咖啡，也发现自己应该是在韩国那段时间习惯改变了，很多时候都改泡茶来取代咖啡。 回到位子上，点开前不久邓天宇传来的照片，是小夏天和彤彤的熟睡面容，那个顏色的被单我都还认得。 “他们今天先睡我这，明天一早会把他们送回去。”邓天宇留言。 我应该还是存在着多少不应该有的情感，所以才会又假借着不小心的名义点开他的照片，还看得入迷。 其实像现在这样的关係不正是如我所愿吗？他是孩子的爸爸，也就仅止于这样子，若我们之间没有小夏天，那根本没必要需要再一直回归到对方的生活。 我撑着头继续看着手机里头的他，正当打下了一句根本不算什么的问候句，却又毫无勇气发送，只敢按下删除键将一字字的内容清空。 而站在家中客厅来回晃动的邓天宇，也正在思考怎样的关心比较不会让夏之然拆穿他，拆穿他还是喜欢着他的那份心意。 站起来走个几步，又跑到厨房装水来喝，突然故意把手机放的远远的但却没办法克制的一直盯着手机看。 如果我先关心他，不就是在告诉他我还是很喜欢他？邓天宇心里想了想，随后果断的把那些讯息全都删除。 等等，不对啊。 “夏之然你就不能先关心我吗？该不会真的只把我当成小夏天的爸爸而已吧…”他一个大男人松开了领带，喃喃自语道。 苦恼的他就像当年试图跟他告白的高中生，真想知道夏之然在想什么，真想坦白一点告诉他自己很需要他，但傲气又还在赌气的邓天宇实在拉不下脸。 不过，手机讯息声一响，马上露出骗不了人的笑容，只是发现是阿坤传来的工作资料，就又失落的摆着一张脸。 他无奈的滑着开会的资讯，而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夏之然真的打电话来反而吓得他有点不知所措。 就是通电话而已，邓天宇还需要冷静几回才能自然的接起电话。 “咳咳…喂？”他声音听起来完全不够自然。 “那个…我还是去接小夏天跟彤彤吧，已经麻烦你照顾他们一整天了，而且你明天也还需要工作。”夏之然在电话那头说。 邓天宇有些不是滋味，毕竟这通电话的目的并不是单纯的想互相关心。 “咳咳…夏天也是我的孩子，彤彤是我好兄弟收养的女儿，他们都是我的亲人你不用那么见外，但…你想来接他们的话，随你开心吧。”邓天宇说完一个瀟洒的比夏之然早一步掛掉电话，然后立刻套回西装和领带，因为待会就要看见夏之然了。 是熟悉不过的场景，门口的那棵枫树叶子都掉光了，按下门铃才知道邓天宇家唯一改变的只有多放一盆与王涛有关的鬱金香。 他开门了，看着我的瞳孔许久，之后才惊觉氛围有些莫名其妙的尷尬。 “下次…下次来直接开门，密码是你的生日。” 踏入玄关，才知道他这些年多买了哪几双皮鞋，厨房的厨具多了一套茶壶杯具，客厅的悬掛的油画换成了色彩冷冽的水彩画，前头的落地窗能看见外头的游泳池，上头的落叶飘散着。 “他们俩都睡在我房间，我帮你把夏天抱出来吧。”他准备动作时我却下意识的叫住了他。 “等…等一下！让他们多睡一点吧。”我说的有点心虚。 不晓得是我会错意了，还是邓天宇的嘴角真的上扬了几秒鐘，但马上又回到冰冷的脸孔。 他手插着口袋，怎么让我觉得他似乎感觉到骄傲，朝我靠近，逼得我贴在他家的空白墙上紧张了起来。 “你是来找小夏天他们，还是来找我的？”距离好近，他真的什么都没变。 “我……” “夏之然你没忘吧？说到底你自以为是的离开那么久那么多次，都是徒劳无功。”他继续说着还不断靠近。 我摒住呼吸，他的双手揆在那面空白墙，内双的咖啡色眼睛里头有我极度不安的模样。 “我…我手机响了…！”电话铃声好像能救我一命，但邓天宇霸道的将另外一隻手也放到墙上，我被他困的动弹不得。 任凭电话继续不间断的响着，任由我的呼吸开始急促不正常。 “我的电话……” “不要接。”他马上堵住我要说的话。 “你觉得我们现在关係是什么？”他贴着我的气息回。 “夏天的爸妈？公事合作伙伴？前上司和员工？高中老同学？”他接着说。 “还是…你要不要考虑，跟我做回「朋友」？” 我看着他逼近的唇就快要吻了上来，只能闭紧眼睛任由他随便对待。 #65 关係改变 心脏快跳的不像自己，紧闭双眼的时候其实正偷偷感受着邓天宇传递在我们之间的曖昧气息，还不忘期待着他亲吻我。 “之然姐姐？”我跟邓天宇真的只用了0.1秒鐘的时间，马上立刻装作从容不迫，然后尷尬看着彤彤。 邓天宇清理喉咙难为情的抓抓后脑勺，他害羞的模样有点逗乐我，毕竟很久没看见他像个孩子一样。 “呃…彤彤你怎么起来啦哈哈…”我偷笑完邓天宇，便走去彤彤身边蹲下说道。 “你们在偷谈恋爱呀？”他从小就这样，成熟的常说出一些大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事。 我的脸瞬间通红成一颗熟透的红樱桃，看着邓天宇支支吾吾说不出解释的理由。 “呃…没…没有啦，是我眼睛不太舒服，天宇哥哥帮我检查检查而已…哈哈哈…”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说出来的话。 “那…那个，你们要回去了吗…我送你们。”邓天宇尷尬慌忙的连西装外套都穿的笨拙。 “可是天宇哥哥，小夏天睡的很熟欸，我也好累喔，难道不能今天在这里睡吗？” “彤彤我们先回去……” “好啊。”邓天宇一口就答应了。 “反正我没差，那么多年了什么感情我早就都淡忘了。”他一派轻松的答。 我拉着斜背的深咖啡包包，双手因为他那句话和轻浮的态度，心情突然下坠。 “你也没差吧？夏之然？”他说完，撇嘴一笑的走过我身旁。 厕所间的空气寧静，水龙头时不时传来的滴水声都成为醒目的焦点，我躺在邓天宇房间的床铺上，深蓝色的被单，满脑子都是今天那幕，我差点情不自禁的可笑场景。 没有人在付出一片痴心之后，还能笑着继续花费一样的力气，给一个三番两次拋下他的人。 赤脚踏出其他房间门，邓天宇才发觉他和孩子已经无声无息不打招呼的离开了。 他将茶几上的戒指拾起，内围刻着夏之然名字的印记依旧深刻。他单膝下跪说着一生一世的以后，宛如昨日。 宾士的黑色车窗是无法从外头看到里面的，车上就跟平常一般，邓天宇坐在右后方，萧特助开着车，速度比一般再快一些。 跟着邓天宇多年的阿坤，都能依照老闆的心情来选择广播或是音乐，譬如说心情好的时候邓天宇就喜欢听轻快的英文歌，不过如果是像现在板着一张臭脸，那么保持安静才是最好的。 “阿坤，你说夏之然把我当成什么了？” “他竟然没有半点捨不得就把求婚戒指换给我？”邓天宇忿忿不平在车内说的激动。 “他这个女人到底想怎样！” “老闆啊…不是你要他把戒指还你的吗？而且你还说你对之然小姐早已只剩下厌恶，这一切都是为了小夏天，那么现在这样不正如你所愿？”阿坤在前座说着，没办法，他老闆心口不一又老爱赌气。 “是啊哈哈，正如我所愿。” “他能那么快就把戒指还我，想必应该对我也没有任何感觉了。”邓天宇接着说。 “萧特助？怎么是你…”我有点惊讶的拿着手机问。 每个假日都是邓天宇专程来租屋处接小夏天出去玩，怎么今天来按电铃的不是穿着西装的那个他。 “之然小姐好久不见，boss他……” “他说，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我没来得及说话，等到回过神来也已经陷入沉闷之中，事情走到这个地步是我期望的，这样戒指才算还的有意义吧。 “也对。”我笑了一个微笑。 维持了一个星期。 我们不见一个礼拜，每次接送小夏天的人都是阿坤，不过他从以前就很关心我跟邓天宇的感情，现在也一样，总是会主动告诉我邓天宇私底下其实说了些什么，或者他正偷偷在想着我。 “之然小姐，老闆这一次就是真的生气了，毕竟…你一直离开让他真的以为就再也见不到你…” “之然小姐啊，其实老闆很介意你把戒指还他，很奇怪吧他哈哈，不过呀…我希望你能主动一点，就算是暗示他吧！这次由你来告诉他，你一直都还爱着。”阿坤递给我夏天的书包，跟我这样说。 他开车走的时候，还摇下车窗这样告诉我。 “对了，忘记跟你说，老闆之前每次应酬完都会唸着你的名字傻笑，他有一阵子还不断发酒疯一直说什么…短头发怎么也这么漂亮，我还在想他该不会移情别恋了，不过之后看到你我就懂了。” “夏小姐，换你给老闆一点安全感吧。” 他说了这么多我才懂，我们的爱情之所以如此艰辛困难，有一部分是因为我的不勇敢，他那样的奋不顾身太过辛苦，还能一路追着我到现在。 看着夏天玩玩具抬头对我灿笑的样子，彷彿一切都有了我要挽回邓天宇的目的。 刚刚接手的新行销策划把我搞得焦头烂额，一边找nina姐不断讨论策划内容，另一边又必需和厂商乔好时间开会。 nina姐会把这个案子交给我处理，听说是因为合作的厂商个性难搞又很会刁难人，公司其他年资久的员工，他们的工作量庞大到吓人，就像当年的我一样，疯狂加班也做不完，新进的菜鸟又绝对没有办法应付，所以我才会自告奋勇。 “之然你如果不方便的话，跟我说一声，别勉强。”nina姐把手平放在我的肩膀。 “你放心副总，我会把事情处理好的。” “你呀，工作魔人的个性果真都没变。”副总笑着这么说。 “听名字还真不晓得原来夏小姐人长得那么漂亮呀哈哈。”我尷尬的点头，坐我正对面的正是今天主要对象，杨经理。 原先还以为他是个年过半百的奸诈生意人，没想到看到本人才知道他的年纪与我相仿，是个30几岁长相不算太差的高层主管。 “来来来！我敬你。”他拿起桌上的玻璃酒杯，把金黄色的啤酒到成满杯放在桌上，上面的啤酒泡沫都溢出在杯缘。 有点慌乱，酒量极差的我只好先硬着头皮乾了眼前这一杯。 “喂夏小姐你很不给我面子喔，只喝一杯算什么，罚你喝三杯！”他把剩馀的啤酒全都倒在我的杯子里，我一边在想到底该用什么藉口。 “杨经理，我其实不太会喝酒…”我没办法，只好跟他打个悲情牌商量商量。 但他完全不领情，可能几杯啤酒又威士忌的，他人也有些兴奋，就突然拍桌起身，把我吓坏了。 “夏小姐~！你不喝就是看不起我，那我也没办法跟你们合作喔～”他边笑边说，还有些站不稳。 我的眼神四处飘移，想立刻想个最好的藉口来搪塞他，但事到如今他一直咄咄逼人，我除了妥协以后真的也没有任何能逃避的机会了。 我知道要是我把桌前那三杯啤酒乾掉，绝对会像个醉汉不省人事，可是想顺利签约成功，只能牙一咬，并祈祷自己酒量能一夕间变好。 才刚拿起啤酒杯，他大力的接过杯子，连个打岔的机会都没有，他一口气喝完，露出男子气概替我挡酒。 “邓…天宇………”我惊讶不已，他怎么会在这。 “他的酒我替他喝，杨经理你想喝多少我奉陪。”他把第三杯啤酒也一口气乾了，还主动又将杯子给到满。 “哈哈哈，不错不错，邓执行长你是专程来这里替夏小姐解围的吗哈哈？” “想当英雄？可以啊！是你我想喝多少都奉陪，很好，那现在把这瓶乾了。”杨经理把新开的啤酒瓶推到邓天宇面前，示意要他在现场直接灌完那整瓶。 他看着那瓶啤酒赤笑了一下，打开西装外套的钮扣。 “这样吧杨经理，我多加这两瓶，但是你必需直接跟missy签约。”邓天宇多放了两瓶酒在桌上。 “邓天宇你在干嘛啦……”我小小声的在一旁阻止，明明他酒量也不怎么好。 “哈哈哈哈哈，有种！”杨经理大声拍手叫好。 “好！你把这三瓶乾了，我绝对不犹豫马上签约！” 杨经理的乾脆让邓天宇真的二话不说，他们也真的都说到做到，不理会我的劝阻他硬是把酒灌到完，而杨经理当场就盖章签字完成合约正式与missy合作。 他的西装被我绑在我的腰上，左胳膊勾在我的肩膀，领带微松，全身上下都是酒气的把他扶上车。 “之然小姐，我待会还要回公司一趟，能不能请你去老闆家帮忙照顾他。”阿坤边开车边从后照镜看我说。 “好，我知道了。” “不过你们怎么也在这间餐厅里？”我好奇的问。 后来听萧特助解释才知道，他们也来这里和其他店家谈生意，恰巧我被逼着喝酒的模样被邓天宇看见了，他连知会都不说一声，就丢下阿坤跟未谈的公事，跑来替我解围。 浑身酒气还不打紧，邓天宇发现是我扶他进家门之后竟发起酒疯来，一直不断胡言乱语。 我实在受不了，这么高大的一个男人我连走去他房间的距离都撑不下去，只好先把他摔在客厅的沙发椅。 “你回去吧，不需要你。”他突然用镇定的眼神说，从沙发上坐起。 我没理会他，起身走去厕所将深色的毛巾浸泡热水，还跑到他的卧房拿几件乾净的衣服。 “我就说不需要你了！我自己可以。”他推开我的手，用着通红的脸，带着醉意的态度。 “萧特助要我留下来好好照顾你，我答应他了。”我冷静的回，便继续拿着湿毛巾想替他擦脸。 “哈哈哈…所以你也是逼不得已的？” “那我要你马上离开，现在就走。”他眼神好气，却让我看见他红了眼眶。 我依旧假装镇定的不理会，继续为他放好乾净的衣服，替他摺好整齐的西装。 “我叫你走！” 他起身对着我咆哮，我的心里虽然有点畏惧，但依旧表现的自然，和他站得那么近距离，却丝毫没有怯步。 “我不想走。”泪水快溢出我的眼眶。 他眼神依旧可怕，朝我步步逼近，说话的声音音量像个理智不见的人，又喊又吼的想吓跑我。 “你是我的什么人？大晚上的你在一个男人家，你真的觉得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吗！”我被他的高分贝吓得眼泪流了下来，跑到下巴。 他把我强压在沙发上，大力扯开我深绿色的雪纺上衣，将我的内衣肩带拉下一边，用两隻手銬住我的手腕，让我动弹不得。 “我喝醉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低音说到，眼神对着我流露着好多数不清的复杂情绪，他看着我吓哭的样子，原本用力的手也松懈在我的手腕处。 我们看着彼此，迟疑了好长时间没有动作，我前倾我的上身，雪纺上衣和肩带一样衣衫不整，将他快松开的领带缓慢的解掉，默默的亲了他的唇就那几秒。 我的泪痕烙印在他的脸颊，让他似乎冷静了下来，走开好几步，扶着额头看起来好像很懊恼刚才自己的不受控。 “我现在给你机会逃走。”他试图让自己冷静，所以这样说。 看着他白色衬衫的背影，我很确信自己不想只和他当小夏天的父母亲，想起阿坤说的好多时候，他想念我和爱着我。 “我还是不想走。”我从后头环抱他，依靠在他身上小声的回。 他一个转身将我高高举起抱入他怀中，走进他的房间，不比刚才那样凶暴的模样，轻柔的把我放到有他味道的床单，闻着他的气息，细看他的浓眉大眼。 “你没机会了。”他说。 他安静的脱下我另一边的内衣肩带，外衣的雪纺蝴蝶结轻轻一拉就松了下来，他还在红的脸蛋瞬间感染到脖子还有肩颈的每吋肌肤。 一股作气的将他推开，我跨坐在他的下半身，这次换我替他解开每颗扣子，掀开他的白衬衫，双手触摸他的胸膛。 我和他只剩下手肘的短短距离，然后兴起的激情让我将雪纺上衣遗弃在床底，两边的内衣肩带垂钓在肩膀下，我依靠他，贴着他滚烫的皮肤，缠绵着和他的热吻。 “夏之然。”他再次把我强压在下，双手突然又用了好大的力气把我架住，眼神就快把我看穿，他的视线在我赤裸的上身处来回游移。 “我不会原谅你的。”他说完，猛烈的往我的唇舌交战，完全不给我喘息的空间，连鼻子都因为亲吻的太浓烈而变形。 接着下来，他褪去我的内衣内裤，身上的每个细胞都被他强烈的吸吮着，搭配浑身而来的酒气，更令人销魂。 我享受的看向他，参杂着痛感却又与舒服重叠着，不快不慢，能感觉这样的频率和速度身体还在沸腾着，继续的在适应着。 他的闷声在我耳边排盪，呼出的口温还传进我的耳根里，原先还能忍住不发出声音，但邓天宇开始卯足力气不断的一上一下，我双腿一下子使不上力，嘴巴不能自我的又喘气又呻吟。 在经歷这场和衝动结合的意外，我在他的怀里睁开睡眼，天都亮了。 我们盖着同一条被子，他的手臂成了我的枕头，结实的胸膛在我眼前，邓天宇熟睡的样子看起来真幸福，我心想。 本来想偷捏捏他的鼻子，再看一下他的侧脸怎么能跟夏天那么像，但穿过窗帘的阳光把邓天宇叫醒了，看他皱眉快要起床的样子，我赶紧把眼睛闭上，假装熟睡。 想说偷看一眼观察他，谁知道才睁开眼睛他就直挺挺的盯着我看。 “干…干嘛啦…”我害羞的把棉被拉高。 他笑出牙齿，梨窝这才跑了出来，然后看着我含情默默的。 “欸你……”他故意用气音说话，知道他又幼稚的想干嘛了，所以才马上打断他。 “你…你不要说话！”我说。 “你干嘛？我是说你的头很重，我的手很酸欸。”他故意这么说，露出无奈的脸，我赶紧起身之馀，差点忘了还光着身子，棉被得好好盖着。 他取笑的很开心，就跟之前在办公室那次一样，怎么明明是两个人一起做的事，到头来都只剩我一个人害羞难为情。 准备下车前，我从包包里拿出一小瓶解酒液，递给驾驶座的邓天宇。 “诺，你昨天喝的那么醉，应该很需要这个。”我说。 他解开他的安全带，把眼睛笑成瞇瞇眼。 “夏之然，你知道喝醉最需要做什么才不会宿醉吗？” “喝这个啊。”我一脸疑问的指着他手上的解酒液。 “才不是，是好好睡一觉。” 他瞬间靠近我，我避开都晚了。 “所以我说，都是你昨天不让我睡觉害的。” 我的脸马上窜红，立刻下车落荒而逃，他呀，继续在车上笑的合不拢嘴。 “boss你心情很好吼~”萧特助才正要向他报告今天的行程，意外发现老是带着冷面的邓天宇竟然哼着歌来。 虽然他一被发现就马上又回到他一贯的臭脸模式，只是嘴角上扬的骗不了人。 “阿坤我问你，如果一个女人明明表示要和你保持距离，但却自己越线，这是什么意思？”他拿出那枚戒指笑说。 “老闆你跟之然小姐有进展了呀？”阿坤瞪大眼睛期待的问邓天宇。 他笑着洁白的牙齿，将戒指放回戒指盒然后收进他的西装内里，打开桌上的文件资料，这才开始准备工作。 “我们的关係好像改变了。”他细语，笑说。 #66 不要交往 (大结局:上) 我跟邓天宇接下来维持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关係，每当我以为终于能和他重修旧好的时候，他却又立刻改变态度，把我搞得一头雾水。 这次也一样，我们带着小夏天到儿童游乐园游玩，休息时各买了不同口味的霜淇淋，他突然间整个人凑过来，咬了一口我的冰淇淋甜筒。 “……………”距离实在太近，我吓得鼻头上都沾到了草莓口味的冰淇淋。 “哈哈哈哈妈咪变成小花猫了。”小夏天抬头看我笑着说。 我看他下一秒鐘抬起的手，心里头竟然期待他温柔的替我擦去鼻子上的冰淇淋。 “你期待什么啊？”他耻笑说。 “我们又不是情侣，应该不能做太过亲密的行为吧？”他笑着超级讨厌的笑容，牵着小夏天走在我前面。 “拜託！什么不是情侣不能做太过亲密的事？” “那那天算什么啊！莫名其妙！”我一个人在乐园里头的凉椅上，因为邓天宇刚才说的话竟情绪激动的自言自语起来。 “人都被你给睡了，然后你说，我们不能做太过亲密的事？邓天宇你真的………” “我真的怎样？”他带小夏天从厕所回来，正好听见我叫他的名字。 不晓得前面所说的那一大串，是不是也都被他给全听见了。 “没…没事啦！”我脑羞的牵走小夏天。 我感觉他从吃完冰淇淋之后心情就变很好，他的梨窝不停的因为笑容而显现出来，看他那么开心，我更不是滋味。 “喂，你走那么快干嘛？”我才懒得理他，牵着小夏天用快步的速度头也不回。 后来听见阿坤和他的通话内容，心里头更加难以掩盖，本来瀟洒的走在前面，最后折返到他面前，打算做一次说清楚。 “那晚上的相亲就约在那间餐厅，嗯我知道了。”邓天宇掛掉电话，看着满脸通红的我觉得好笑。 他插着口袋，完全没要解释他刚刚那通电话的内容。 “邓天宇你在相亲…！？”我调高音量，瞪大眼睛问。 “怎么？我不能相亲啊？”他说。 “你…所以…你一直都在找对象！？”我激动的还踮起脚尖。 他一直不停的笑，牙齿又白又整齐，帅顏又在我眼前展现，我都气的快烦死了，竟然还会觉得他好看。 “你脸也太红了吧夏之然？你好像很生气耶？还是我为了你取消相亲，要吗？”他刻意那样说，调侃到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 “……随便你啦！还有…脸红是因为太阳太大啦！”我气的不想和他说话，但不解释一下我的脸要往哪里摆啊。 邓天宇一把拦住我的腰，他往我身子一大步，另一隻手解开他的西装釦，我说不出话来，脚尖因为他的关係也没放下。 “没关係的话，我就放心了。” “不然我还以为你对我有别的意思呢，小夏天的妈妈。”他放开我，还拍了拍他的西装外套。 他在游乐园所说所做的一切，不论我回想个一千遍一万遍都还是能轻易的牵动我的情绪。 不对，应该说邓天宇这个人对我做的每一件事我都深刻的记得。 所以我偷偷的问了萧特助相亲的地点，其实这是很难开口的，更何况阿坤老是喜欢露出那种让我尷尬又觉得难为情的笑容。 “邓先生你本人真的很帅耶。”这话是坐在邓天宇对面，露着香肩的女人所说。 我也跟随他们偷偷躲在后头的座位，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他简单的一句话称讚邓天宇，我竟然完全停不下去，翻了一堆白眼。 “谢谢，你也很漂亮。” 我气的把桌上的刀叉弄掉的地上，忘记自己现在是狗仔分身还不小心自造噪音被引起关注。 我笨拙的赶紧用菜单遮住脸，整个人下身移到椅子下，只露出两眼，然后不停盯着邓天宇跟那位小姐。 “你笑什么呀？”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好像看到认识的人。”邓天宇看着自以为躲的很完美的夏之然，他逗趣的用菜单遮住自己，把他逗弄的笑出声音。 “到底在讲什么啊…怎么那么小声…”我东张西望的，竖起耳朵还抓着完全无法掩护的菜单继续当狗仔。 “小姐帮你送上义大利麵。”店员端着一盘番茄海鲜义大利麵走到我的桌旁。 “不好意思小姐，我没有点这个欸。”待店员放下餐点之后，我说。 “这个餐点是前面那位先生说要点给您的。” 我看着远处的邓天宇，才发现他正和我四目相交，然后又是那种可恶的微笑。 我自觉丢脸到快死了，拿着包包立马准备逃出餐厅，慌张之下还撞了好大一下餐厅的玻璃门，又再度引起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当然邓天宇也全都看见了。 他的手揆在桌子上，笑的笑容好大好快乐，然后一直盯着夏之然慌张的背影。 “邓先生那是你认识的人吗？” “嗯，很蠢吧。”邓天宇笑着这样说，眼神却温柔到底。 “张小姐抱歉，我想去跟那位打个招呼。”他起身说。 “那我们约下次吧？” “对不起张小姐，但我应该不会再相亲了，毕竟她都追到这里来了哈哈。”邓天宇笑回。 晚上市区的路灯顏色是暖黄色，不仅又大又亮，还很衬街道的风景，我懊恼的扶着刚才撞到的额头，回想到邓天宇给我的那个得意笑容就又想把丢脸的自己给杀了。 他的皮鞋声逼近，走到我身边抓起我的胳膊。 “我看看，撞到哪了？”他把我扶着的手放下，然后自己轻巧的抚摸我额头上的红印。 “你也撞太大力，那面玻璃应该没被你撞坏吧。” 他还可以开玩笑，有够过分。 我推开他的手，自己走的很快，也不想和他说任何一句话。 “喂夏之然。”他这次抓起我的左手手腕。 “你是在生气哪个部分？是我称讚那个小姐漂亮还是你被我发现所以恼羞成怒？” “都没有！你爱跟谁相亲就跟谁相亲，反正我只是小夏天的妈妈，我们不能干涉彼此也不需要介入彼此！”我气得甩开他的手，在路灯底下不顾路人的围观。 “不然你想怎样？我都浪费多少时间在你身上？你知道我多久前就准备结婚了吗？” “你知道，因为新娘是你。” “那你知道为什么没结成吗？”他带着有些情绪继续说。 “因为你走了。”他说。 “不过你可以承认你到现在还是很在意我，你不能接受我跟别人相亲，你也没法把我只当成夏天的爸爸。”他弯下腰来对我说。 “跟我交往！”我大喊。 “正如你所说，我不能接受你跟其他人相亲，我不想听到你称讚其他女人漂亮，我还希望跟你做只有情侣才能做的亲密行为！”我跟喝醉一样，头一次把所有心里话一字不漏说完整。 他愣住了好久，随后嘴角开始慢慢扬起。 “夏之然，我应该有说过我不会原谅你吧？”他再次靠近，我把逼在路灯柱子上。 “我不想做没意义的事，所以我不会和你交往的。” “还有，在你想好该怎么弥补之前，不要跟我见面。”他说。 “因为我还在生气。”他撇嘴一笑，手插口袋得意的离开。 #67 致最珍贵的我们 (大结局：下) 邓天宇把修长的脚翘在办公桌上，然后时不时就突然傻笑起来，冷面孔的他还玩起手指，模样超诡异，阿坤也吓到了。 “boss？你是不是又太久没见到之然小姐，精神都开始不正常啦…”阿坤收走桌上的文件资料说。 他被阿坤这样一讲，更是难以掩盖愉悦的心情，竟然还笑出声音，他把脚放下，萧特助才发现那个相框又摆回来了。 一手把相框拿起来，框架后的灰尘已经被擦拭乾净，感觉里头的照片也被重新复印过。 “哇老闆，我还以为你真的把照片丢了欸！”阿坤拿在手上，惊讶着这张歷史久远的照片。 “而且老闆，你真的都没变欸，不过之然小姐真是越变越漂亮了。” 他突然之间抢回照片，跟个小小孩一样不知道在敏感些什么。 “喂！你不要盯着夏之然看，他现在都已经是夏天的妈妈了。” 阿坤真快被邓天宇笑死，怎么现在才知道老闆醋劲那么大，连只是盯个照片都反应那么激烈。 “阿坤，你说夏之然他那么笨会不会听不懂我的意思啊？”他突然说。 “什么意思？你是说不会跟他交往的事吗？” “他会不会真的以为我不喜欢他了？”邓天宇接着说。 “boss你真那么迫不及待呀？”阿坤调侃着邓天宇笑道。 他清清喉咙，这次不想再傲娇了。 “咳咳…废话，我连做梦都在期待。”他害羞的说话声变小。 因为邓天宇的关係，和杨经理的合作才能成功，不过我没告诉nina姐合作能谈那么顺利的原因，毕竟副总他都比我还关心我跟邓天宇的进度吧。 当他知道我和他又重新恢復联络不打紧，还因为小夏天多了一大堆相处机会，每次我向他报告公事完都还硬拉着我，用那炯炯有神的双眼想探听我的感情私事。 行销策划的内容与nina姐简洁报告完，我已经发觉他接下来想听的无关任何工作上的事情了。 他用双手捧着脸颊，我觉得刚才的他都没那么认真。 “所以之然，你跟邓执行长旧情復燃了吗？”nina姐眨眨眼，动动他的长睫毛。 唉，说到这个，我也不晓得邓天宇到底想跟我玩什么把戏。 他看我面露一脸沮丧，早一大步替我担心十几万倍，抓着我频频问怎么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nina姐听完竟然大笑，我一脸茫然。 “之然你说你跟邓先生说你想跟他交往？” “……对…对啊。”我自己都因为他的反应不太敢说话。 他笑的合不拢嘴，我还是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那难怪邓先生会拒绝你嘛！”nina姐说。 “之然，小夏天的爸爸是谁？” 我握着手上的资料，浅浅的回答。 “邓天宇啊……” “那就对啦！孩子都有了谁还要跟你交往啊？”副总笑说。 “可是他说要我想怎么弥补他，不然就不要再见面了………”我低落的回。 “之然啊~你想想多年前邓天宇要的是什么，那么你就会知道怎么弥补他囉！”nina姐开心笑说。 等的心急如焚，他每天都在偷偷跟夏美达夫妻档传讯息询问夏之然的动静，但在来接小夏天遇见夏之然的时候又可以摆上扑克脸，看到他因为自己失落沮丧的模样就又在车子上笑的牙齿藏不起来。 “爸比你刚刚在笑妈咪吗？”小夏天坐在安全座椅上，在后座童言。 “小夏天你是不是也觉得妈咪不太聪明呀哈哈哈哈？”他接着笑，在驾驶座心情很好的继续开车。 然后这几天下来，他又怕夏之然真的迟钝到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有事没事故意跟他提起有关家庭啦夫妻啦婚礼啦这种话题，明明就急的不想等，还要一直假装神态自若，偏偏夏之然怎么就是没开窍。 搞得他在办公室里有大半天的时间都在想要怎么明示暗示他。 “我们讲清楚吧，我不想跟你再有这种关係了。”是夏之然的讯息。 邓天宇看完心脏都快内伤了，那封简讯看起来严肃又沉重，是他玩的太过头真的让夏之然生气了。 他有点紧张，这剧情走向不在他的掌控中，所以赶紧拿了西装外套，没办法好好的穿着笔挺，赶紧车一开到他们的高中和夏之然会合。 他走进校门口，什么人也没有，曾经年少的那棵树木因为季节变得光秃，假日的校园安静，石头阶梯平放这一双鞋，走近一看是一模一样的款式。 在那白色鞋头上写着黑色的字体：我们两字。 邓天宇好奇的把鞋子拿起来，在鞋底的地方又发现了一行字体一样的文字，写说要他把鞋子给换上。 大小适中，正是他的鞋子尺寸，邓天宇会心一笑。 他继续前往三年级的教室，在经过的走廊路中多了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套男生版的高中制服。 他拉着衣服的衣领处，前胸有口袋的地方绣着今天的日期，邓天宇翻到衣服后头才知道意义，便笑了好大的笑容。 他换上制服，接着上楼，一路走到快接近教室的转弯处，外头栏杆上贴着好多ok绷，他插着口袋一探究竟。 ：邓，天，宇，请，你，跟，我…………… 就这几张ok绷，没别的了，但感觉那话没说完，他四处张望，蹲下来寻找其他ok绷的身影。 在他一起身，另一双白色鞋头停在他的鞋尖前，和他的“我们”连成完整的一句话。 “我们”加上“结婚吧”。 邓天宇笑起巨大的梨窝，盯着他们的情侣鞋。 百褶裙的下摆躲着一双白皙的双膝，我垂下的手紧握，在他抬起视线与我眼神交会，我读出了脚上的那句话。 “我们结婚吧，邓天宇。”我眼神坚定告诉着他。 他渐渐缓起的大大笑容在我眼前表露无遗，我看着印在窗户上我们的影子，好像当年都没有遗憾，我能穿着制服对着他表白。 “所以你弥补我的方式是？”他调皮的说。 我靠近他，把接下来的ok绷贴在他的白衬衫，靠近左心房的位置。 ：结婚吧。 三个字在他心头，清清楚楚。 他笑的藏不住爱意，弯腰对我说。 “这么主动，你在对我求婚？” “咳咳邓…邓天宇，我给你三个选择。”我看他还不怎么感动，明明很开心干嘛还不说他愿意。 “一，你娶我。二，我嫁你。三，跟我结婚。”我瞪着眼睛，眼神坚定，虽然红了半张脸。 他停留五秒鐘才说。 “我选一，我娶你。” 他穿着制服，在我们的高三教室门口，单膝下跪。 许多片段都在那里一幕幕的泛起，回到起初，那个不爱读书的放牛学生，我也还是那个不起眼又胆小懦弱的夏之然。 然而，多少的年月，以为断了的情分，却是坚忍不拔的拾起我们每个点滴，让我们这才知道什么是珍贵。 邓天宇拿出戒指盒，再次打开对着我说着海誓山盟，我带了好几个日夜，即将成为邓太太的证明又再度回到我无名指上。 我知道，我这一次绝不要再把他还回去了，无论如何。 “你愿意嫁给我吗？邓太太。”他红着眼，制服的裤子短的让他露出脚踝。 我感动的笑出眼泪来，右手的手指摸着他胸前的三个字。 “我愿意。” 我把我的双手前臂拦在他的脖子上，我们接吻过无数次，但这一次拥有眼泪的甜味。 他的制服衣有我手写的那句句子，我说今天是我们以后的结婚纪念日。 小夏天跟彤彤，nina姐和阿坤，连美达他们夫妻档都挺着大肚子，和我一起见证我跟他的一辈子。 “所以你联手他们跟我求婚呀？”邓天宇牵着我的手，在那过后，我们一起走在校园。 “还想说你终于开窍了，这几天我不停暗示你，结果你怎样就是看不出来，真是辛苦我了。”他在篮球场上一副无辜可怜的样子。 “拜託，谁没看出来呀？你喜欢我那么明显，戒指还随身携带着。”我抬起下巴不服输的说。 “是呀，我喜欢你总是那么明显。”他眼神专一，凝视望我。 青色的绿油草地，当他身子的背景，阳光的斜射下，我半眨眼的看不太清楚他的人，只知道他正一步一脚的走向我。 “你打破了规则耶夏之然，我们不是拉过勾要当一辈子的朋友吗？”他停下脚步，替我阻挡强烈的阳光。 “你打破一次，我打破一次很公平吧？” 我带上一抹微笑，随后牵住他的手心热。 “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要只跟你当朋友了。”我吻着他，体会他的另一隻手拥抱我腰的温度。 我大方的告诉所有人，我的新身份。 我跟他还有小夏天现在一起住在新房子，我先前的租屋处房东也租给了另一对小情侣，邓天宇的住处也转卖出去了，我们有了更加不一样的生活，客厅的橱窗是他多年来的收藏，没错，他又重新开始这个兴趣了。 卧室的床头除了那当年我们的第一个合照，旁边大大小小的相框摆放着全家福还有我们俩的婚纱照，而我们的卧室和厕所之间多了小夏天的房间，他的对面是涂上满满粉红色油漆的少女房，那是邓天宇为了夏季打造的。 啊，忘了说，夏季是小夏天的妹妹，现在在我肚子里已经快要三个月了。 在整理东西之馀，才意外的发现了存放好久的那张高中照片，里头的我们每个都笑的好甜好美。 现在看着照片里的王涛，还是觉得他果然会当医生，还有李心嬡，一直都是当女明星的料，我看着照片，心里感触氾滥成河，一拥而上。 小夏天朝我这跑来，手上还是那个他最喜欢的玩具机器人，他抱着我跟我撒娇，嘴角还有偷吃巧克力露馅的污渍。 “妈咪他们是谁呀？里面有爸比耶！”小夏天说。 我将他嘴角的巧克力酱用手擦去，替他拨弄一下昨天才剪好的瀏海。 “他们呀？” “他们是妈咪跟爸比最珍贵的朋友。”我说。 谢谢我的生命出现了你们，谢谢绕了大半辈子依然能够佔据你们的生活，不论好或坏。 最珍贵的友情 致，最珍贵的我们。 -全剧终- 番外篇 在那样的刻苦铭心里头，每一次张开眼睛就能真实的看见你，好几次都还需要确认这一切都不只是梦境。 早上的闹鐘声规律的响，现在时间早晨7:00 昨天晚上为了等邓天宇这个应酬到三更半夜的大老闆回来，不小心在沙发上睡着了，但现在醒来才发现自己躺在卧房的床铺上，身边还有他熟睡的容顏。 我笑了笑，然后想起昨天晚上有些模糊的记忆，是他一把把我公主抱起，替我盖被的瞬间再度将他的唇印遗留在我的额头上。 他翻了一下身子，落地窗帘没完全盖上，刺眼的阳光让他发出一点被吵醒的不悦声音。 「起床了，邓执行长。」 邓天宇把原本躺在枕头上的头移到我的大腿上，两隻手往上伸，扣住我的腰，睁着大大的眼睛不断看着我。 我也低头，看见躺在我身上的幼稚大老闆，里头的爱意快藏不住了。 「专属于我的人声闹鐘，真幸福啊。」邓天宇满足的说。 「谁是你专属的啊，我才不要。」我故意这样回，躲开他准备下床的时候其实嘴角早就失守了。 他迅速的一把把我拉回床上，然后宽大的深蓝色睡衣就不小心掉下一边，白皙色的肩膀跑了出来。 他坏笑的看着我，整个身体都靠上来前进。 「喂?邓天宇，你想干嘛？」我笑着问。 「夏之然，你说新婚之夜的那天你干嘛去了？」他想起我们结婚当天，我因为被美恩他们灌酒，一回来倒头大睡，这件事情他大概会记一辈子。 「哎呦，你很爱记仇欸，我不都说了我会补偿你的嘛。」我捧着他的脸，偷偷捏了一下。 「别闹了邓执行长，夏天待会就起床了，你也准备上班了！」 「我不要。」他说完霸道的把我的手按在床上，然后嘴唇靠近我的耳朵，轻柔的又咬又亲。 「等?等一下！?」我被他弄的有点欲罢不能，但还是大力的推开他，并且红着脸小小声的说。 「我?我没穿内衣??」 邓天宇听完我说，便在我耳边带着气音的回。 「这样刚好省了一个步骤呢，老婆。」他语毕，接着就从耳朵开始一路往脖子和肩膀，拉开原本就宽大的连身睡衣，鑽到里面去，双手和我十指紧扣。 邓天宇站在全身镜前，套上白衬衫和领带，他从镜子里看见我在床上的模样，好像很满意他刚才的表现，一大早的，我才刚睡醒他就又把我弄的下床都有困难。 「老婆，所以以后新婚之夜不要喝醉嘛。」他故意这么说。 我给了他几个白眼，还是下床替他弄好领带和帮他套上黑色的西装。 他站在我面前，看着我专心的替他拨弄头发的模样，调皮的又抱着我的腰，又想乱来了。 「喂邓执行长，我已经补偿过你囉。」我说。 他无奈的撇嘴，然后在后头环抱住我。 「谁叫我老婆每次都在诱惑我。」 「谁诱惑你了啊？我穿的是睡衣而且还素顏欸。」我笑着摸着他环抱我的手掌。 「你的魅力太大了，就算睡衣和素顏也一样。唉怎么办？好不想去上班喔。」他开始学小夏天一样在我身上撒娇，让我哭笑不得。 「好了啦！上班！」我笑着赶他出门。 婚纱店的饰品琳瑯满目的，各种华丽或闪耀的款式应有尽有，那里的员工拿了好几种不同的耳环和项鍊，说是要让我搭配看看哪个适合现在身上的这套婚纱。 「这个怎么样？」我转头看着陪小夏天玩玩具车的邓天宇。 他满意的笑了笑，便说。 「好看，我喜欢。」 「好～来，看这里喔123。」 「很好，我们换一个姿势～」 「就是这样，非常好非常登对！」摄影师说了一大堆称讚我们的话，虽然我的嘴角都因为拍了太久僵硬掉了。 「ok！我们休息一下。」 听到这句感动的我瘫软在沙发上，身上笨重的婚纱还要继续穿着，想到就觉得天啊，原来要当职业拍照的模特儿一点都不简单。 「还是我们今天先拍到这里就好了，你跟小夏天都累了。」邓天宇身上抱着早已熟睡的小夏天，他另外一隻手还不忘帮我按摩按摩。 因为晚上的微风吹得让人心情很好，邓天宇打了通电话要萧特助把车子开回公司，我们一家就走在空旷的小道路散步。 他拉着我的手不停晃呀晃，身上还有一个我们爱的小可爱，就像那样稀松平常，却拥有纯粹的幸福。 「对了，李心嬡寄了他的婚纱照给我，他说希望我能带着你去参加他的婚礼。」邓天宇突然说。 我看着他手机里头的李心嬡，完美的身材替他身上的婚纱加分了不少，他的手放在他未婚夫的胸膛上，脸上有由衷的幸福笑顏。 我感性的笑哭了，不知道那样留在我脸上的泪水是因为感叹还是欣慰，又或者是存在了某一种觉得感动的成分。 「什么啊?你怎么哭了啊？」邓天宇被我的情绪吓到了，他用手抹去我脸上的泪痕。 「没有啦?就，这一切都太美好了，好的我不敢相信。」 他突然停下来，站在我的眼前，除了路灯闪烁，除了小夏天熟睡的呼吸声。 「从你一直在我身边的那刻起，我就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了。我想过好几种你又有可能离我而去的理由，但是结论是不论在哪里，我都会像现在一样。」邓天宇把我的右手拉紧，手上厚实粗糙的触感还有温度并存在我掌心。 「牵好你。」 他说完，留下深刻的酒窝痕跡。 我微笑的摇摇头，才不要永远都当个懦弱的夏之然，这些年我已经让我眼前这个男人疲惫不堪了。 「是我要牵好你才对。」 「邓天宇，我愿意一辈子和你在一起，不论疾病或健康，富裕或贫穷，难过或幸福，能会一直陪在彼此身边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为止。」 他看着我，那样的目光柔和的不断闪耀着。 「谢谢你，我最亲爱的朋友、家人，还有爱人。」 我们又再度手拉手，就像年轻时候那样谈笑，就像我们把彼此遗留在心上那样。 「对了，邓天宇。」 回到家后，我偷偷溜进邓天宇的书房，从他电脑椅的后头环抱住他的脖子。 他停下手边工作，喝了一口我替他泡的玫瑰红茶。 「我有一个坏消息跟一个好消息，你想听先听哪一个？」我说。 「恩?那先听看看坏消息？」 「坏消息是我可能不能去参加心嬡的婚礼了，身体有点不舒服??」 邓天宇慌张的看着我，频频问着怎么了的话语。 「明天我请假陪你去医院？还是现在去？现在会不舒服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矮油，你先听完好消息嘛。」 我凑近他耳边，笑着对他耳语。 「我怀了你的前世情人喔。」 他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然后回过神来把我抱在他身上，我知道他这个大男人感动到哭了。 「真的假的?我又可以当爸爸了吗。」 「对不起，让你错过了小夏天的成长过程，这一次这个宝贝跟我都不会再离开你了。」 随后的每一次產检甚至是到了產房，邓天宇都全程参与，他把我照顾的无微不至，夏季出生之后更是把他捧在手心上，他一边抱着夏季，一边牵着夏天，看起来完全跟冷酷执行长搭不上边，是个称职的奶爸。 在爸的生日那天，我们带着两个小朋友回到我的娘家，看见美达和周一东也牵着他们的小宝贝，一家人吵吵闹闹的，这样的幸福我想爸跟妈都感受到了。 「怎么了老婆大人？」 我站在阳台，他却突然跑来，这次不是脱下西装外套，而是直接抱着温暖我。 「没什么，突然有点想王涛跟书静而已。」 邓天宇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如果王涛在的话，夏天跟夏季应该会很喜欢他，他那么受小朋友欢迎。」邓天宇笑说。 「如果书静在的话，一定会买很多玩具给夏天跟夏季，肯定比我还宠他们。」我也笑说。 人生很多不确定，很多未知数没有人晓得，我们喜欢假设如果，如果怎样怎样那会怎样怎样，但是那样的如果不会发生。 「如果」只能成为我们用来思念你们的话语，即使知道回想的时候会心酸会痛，但没有去想去思念好像才更辛苦。 「邓天宇，王涛跟书静会是我们一辈子的朋友对不对。」 「当然。」他说。 「一辈子都永恆不变的好朋友。」 配上那样的星空，这句话优美的希望他们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