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不再孤独》 Chapter 0 楔子 「别跑!」一群黑道穿梭在阴暗小巷内追着男孩。 男孩捂着大腿外侧的刀伤,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死在他们手下,才不会辜负师父。 师父将老大之位交给他,许多资歷深的手下们非常不服,质疑他仅有19岁,入门不过两年,年轻莽撞血气方刚,资歷更是不足,这样的他如何管理整个组织? 无奈伤口仍不断出血,每一步跨出都是扯动伤口,带来痛楚。男孩体力逐渐不支,身后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深夜,女孩循着脚步的声响前往查看。男孩因负伤而不稳的朝她的方向跑来,眼底是不服输的光芒。 男孩并未看见她,也未向她求助,孤独的身影在微弱的路灯下蹣跚地前进。但女孩当下就决定要救眼前这位素昧平生的男孩,无论他是好是坏,抑或是否对她造成威胁。 极少有人能在手无寸铁下打败她,更何况是一个受伤的人。 女孩将男孩拉到身旁,替他的伤口止血后独自一人将后方追来的黑道打败,动作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甚至一丝犹豫或恐惧都没有。 男孩长久空洞无感情的双眼,不禁因此闪烁了下。 女孩瞥了他一眼,将他扶起带至医院。男孩注意到女孩的腰侧也受了刀伤,目测伤口很深,仍有鲜血溢出,但他没有过问,只是不时盯着女孩戴着口罩的侧脸。 到了医院,女孩随即消失,一句话也没留下。 男孩看着手心里女孩落下的手鍊,与自己的一模一样,于是想起已逝师父的遗言…… Chapter 1 夜晚,白子尉在街上找寻仍营业着的甜品店。 最近太忙,以至于忘记事先订购姑姑的生日蛋糕,他此时才会焦急的在街上。 街角一间咖啡厅内还闪着微光,白子尉决定去试试运气。 门口铃鐺清脆响了几声,以示客人到来。咖啡厅里有两个女孩,一个在吧台内,一个正在擦拭桌面。 「先生,我们已经休息了。」吧台内的女孩口气不太好的说。 「不好意思,你们还有蛋糕吗?六吋就好,口味都没关係。」白子尉还是带着一丝希望。 「我说我们休息了。」吧台内的女孩眉头皱了起来。 此时本在擦拭桌子的女孩抬起了头,与有些落寞的白子尉对上眼,他觉得有点熟悉。 「馥妮,他是客人。」女孩对吧台内的女孩说道。 「先生,请问你可以等吗?我现场做一个给你。」女孩微笑。 「好,麻烦你了。」白子尉也回以一个微笑。 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女孩这么熟悉? 女孩进了厨房,白子尉感受到吧台内叫馥妮的女孩眼神非常不友善的直盯着他。 白子尉找了个位子坐下,拿出笔电开始办公。 女孩动作很快,一小时后拿着包装好的蛋糕递给白子尉。他看了眼她的名牌,女孩叫祁贝匀。 「久等了,叫我贝贝就行。」女孩察觉到他的视线,微笑介绍自己。 「谢谢。」白子尉接过蛋糕,走出咖啡厅。 「祁贝贝,你太间啊?这样器材都要再洗一遍。」待白子尉走出去,严馥妮气冲冲的对祁贝匀说。 「是因为你刚被甩,看到男人才会这么不满。反正不是叫你洗,你就先回去吧。」祁贝匀不怎么在意,只是一对上他的双眼,就莫名想帮他。 她对他一样有着熟悉感,但想不起他们何时见过。 祁贝匀皱眉看着笔电。 「怎么了?」严馥妮问。 「他又要跟我抢案子了。」祁贝匀轻叹口气。 祁贝匀口中的「他」是近年崛起的一间公司,崛起速度之快,几乎可以和祁贝匀的家族企业抗衡。据说是总裁换了人,雷厉风行改革一番,当年要不是靠着祁贝匀的领导,也许会败在他手下。 祁贝匀今年不过21岁,但她的父亲并不会掌管公司,她很早便进入高层协助父亲,理所当然是继承人。 祁贝匀没有见过那位新总裁,但知道他虎视眈眈祁家企业。 祁父知道祁贝匀的能力远高过他后就不太管事,将事情几乎全交给祁贝匀,不管她的意见。 祁贝匀只能被迫接受,即使她的兴趣并不在经商上,但祁家只有她一个能够继承。 严馥妮很同情祁贝匀,花一样的年纪就得面对社会最黑暗的商场。 「早点休息。」严馥妮帮不了她什么,只能要她照顾好自己。 Chapter 2 云层厚重,久违的月亮掛在夜空,温柔的月光包覆静謐而孤然的夜晚。 「祁贝匀……」白子尉嘴里喃喃道。 祁家继承人。 他当年没有将祁家企业收购的原因。 祁贝匀确实让祁家起死回生,但依照当时祁家的状况,他硬要收购其实也可以。不过当他得知掌权的是19岁的祁贝匀,让他宛如看到过去的自己,于是放弃了祁家。 但白子尉对祁贝匀的熟悉感,明显不是因为商场上的交手。 「若祁家有动作,案子就不要了。」白子尉拨电话给助理。 「好的。」助理从不过问总裁的意思。 白子尉拿起桌上的咖啡轻啜一口,望向窗外。 他觉得很多事会因为今晚而悄悄地改变。 「怎么又是你?」在吧台拣选咖啡豆的严馥妮抬头看见白子尉,没啥好气。 「我要一杯热美式,不加糖。」白子尉当作没听见,对着严馥妮点餐。 严馥妮见白子尉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也赌气不接受他点餐。 祁贝匀从一旁厨房探出头,对严馥妮轻叹口气,着手帮白子尉冲咖啡。 「谢谢,再给我一块蛋糕吧,口味你挑。」白子尉从祁贝匀手上接过咖啡,手指还沾到了点麵粉。 祁贝匀将蛋糕包装好,递给白子尉后要收回手时,却被他拉住。 「你干什么!」严馥妮怒斥。 「明天中午可以和我吃顿饭吗?」白子尉一样当没听见。 「先放开我。」祁贝匀收起笑容沉声道。 待白子尉松开她的手,祁贝匀才答应。 「明天在这等你。」语毕,白子尉朝她挥挥手,转身离开咖啡厅。 白子尉坐上车,司机见他提了块蛋糕充满惊诧与疑问,他跟了白子尉五年,第一次看他吃甜的,还指定要来离公司有些距离的这间咖啡厅。 「贝贝,」严馥妮叫住要回厨房的祁贝匀。「他是不是想追你?」 祁贝匀失笑,「你想多了。」 严馥妮相信一见钟情,但不为什么,她就是打从心底不喜欢白子尉。 中午,祁贝匀近乎准时抵达,但白子尉已站在咖啡厅门口。 「不好意思,我刚刚有课。」祁贝匀稍喘的解释。 「吃巷口的义大利麵可以吧?」 巷口的义大利麵?那是她的爱店,但那间店实在过于隐密,基本上非在地人几乎不会知道。 在祁贝匀要开口提问时,白子尉先说了:「我大学也在这唸。」 原来是学长。 「那走吧,太晚去就没位子了。」 等到他们都将餐点吃完了,他们都没有对话。 「你想和我聊什么吗?」祁贝匀问道。 「先介绍自己吧,我是白子尉。」白子尉微笑伸出手。 祁贝匀回握,「嗯,请问白先生为什么约我呢?」 「你是祁家的掌权者?」白子尉开门见山,他今天是要坦白身份的。 「有实无名,怎么了?」确实,祁贝匀没有职位,但几乎所有事都她在处理,祁父只负责签名。 白子尉将名片递给祁贝匀,她惊讶了下,原来白子尉就是一直在跟她抢案子的混球。 「你为什么要放弃那个国际案子?」祁贝匀不喜欢平白接受他人好意,尤其在商场上,任何举动都有意义与动机,甚至是阴谋。 「跟我认识你无关,别想太多。」白子尉语气突然温柔许多。 「那你的意图是什么?」祁贝匀才不相信他平白无故不要一个肯定赚的案子。 「没什么,相信我。」白子尉微笑说道。 真的没什么,对祁贝匀的熟悉感促使他的。 祁贝匀找不到理由要自己不相信白子尉。 白子尉是一个老奸巨猾的商人啊!怎么可以轻易相信呢? 虽然内心想了很多,但祁贝匀的外表仍平静如水,「那就谢谢你了。」 白子尉揉了揉祁贝匀的头发,忽地才发觉自己的动作有些越矩,僵硬的收回自己的手,离开餐厅。 祁贝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白子尉也会害羞呀。 Chapter 3 咖啡厅休息后,祁贝匀和严馥妮漫步在黑夜,往她们同租的地方前进。 在休息前白子尉正巧来买咖啡,严馥妮才想起他中午和祁贝匀有约。 「那男的跟你说了什么?」 「跟我说他是那位神秘的对头总裁。」 「就这样?」严馥妮疑惑。 祁贝匀点头,真的只有这样。 严馥妮相信祁贝匀绝不会说谎,好歹她们国中就认识,两人之间从没有秘密。 今夜没有月亮,灰黑色的云瀰漫在天空,一点风都没有,看来即将降雨。 她们居住的这带店家不多,此时路上完全没有人,仅有微弱的路灯。 「贝贝,后面好像有人。」严馥妮低声对祁贝匀说道。 「嗯,八成是我爸的人。」祁父很想祁贝匀回家,既然说不听,他就用抓的,可惜从未成功过。 待她们要转入小巷时,后方的人开始动作,祁贝匀一把将严馥妮推往旁边巷子,转身面对来人。 四个人,祁父仍然不愿太过张扬呢。 祁贝匀挑了挑眉,祁父明知自己在白费力气,还是拉不下脸,频频派人来抓她。 是觉得她太间吧。祁贝匀讲究快狠准,即使当年的师父因为她是女孩子大多教的都是防御性的技巧,但她自己又精进了不少攻击的招式。于是俐落解决了眼前四人,他们甚至连她的头发都碰不到一根。 祁贝匀瞥过倒在地上哀嚎的四人,转身进巷子与严馥妮并行回家。 坐在车里的白子尉及司机都看傻了眼,祁贝匀比严馥妮更为瘦小,没想到竟然打得过四个大男人,甚至没受一点伤,他许多手下都不及祁贝匀的身手。 白子尉瞬间知道为什么对祁贝匀如此熟悉了。 流利的动作、无所畏惧的神情,都与五年前的面孔重叠。 有可能吗?他找了五年的人,会是祁贝匀吗? 「那孩子,小你三岁。」师父是这么说的。 祁贝匀也正好小他三岁。 照这样算,当年救了他的祁贝匀才16岁…… 即便有这样的想法,但没有证据能够证明,白子尉只能将事情先搁着。以前是盲目的找,现在藉由祁贝匀这个人去找,也许会有更多发现。 白子尉想离开所处的公司很久了,他已是五年的黑道老大,没必要把自己搞得这么忙。当初只是为了拿到大学毕业要的实习成绩,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极为擅长经商,本来岌岌可危的公司就这么被他扶植成有名的大公司。 所以他放弃了国际大案子一点也不心痛,反倒促进了公司倒闭的速度。 白子尉仍每天到严馥妮的咖啡厅买咖啡,偶尔买块蛋糕,他从前非常厌恶甜食,因为总让他忆起失去家人的往事。但对于祁贝匀做的甜点,他却一点也不排斥。 「他绝对是要追你。」对比白子尉对祁贝匀的满面春风,与对自己的淡漠,严馥妮不屑道。 祁贝匀只是笑笑,没有回应。 白子尉的公司近来逐渐衰弱,她想不透,却也不能过问。 「贝贝,你该不会喜欢上他吧。」严馥妮见祁贝匀没有反驳,有点威胁性的「质疑」道。 祁贝匀耸耸肩,走进厨房。 严馥妮没见过这样的祁贝匀,自国中以来她们两人都不乏追求者,她属于洁身自爱型,喜欢上了才会交往;祁贝匀则是挑渣男,再把对方甩了,情史算很丰富。但严馥妮很清楚,祁贝匀没有爱上任何人过。 Chapter 4 几个月过去,冬天来临。白子尉成了咖啡厅的常客,和祁贝匀渐渐熟捻起来。 一日,白子尉挑了只有祁贝匀在的时段去到咖啡厅。 白子尉与祁贝匀距离约两步时,祁贝匀防备性的转过身,见来人是白子尉后放松下来,继续搅和蛋糕的原料。「今天怎么这么早来?」 「你说呢?」白子尉熟门熟路坐上一旁的流理台。 「有事快说。」祁贝匀没有抬起头。 「我想把公司交给你。」白子尉本是打算让公司陨落,后来想到更好的方式,也就是给祁贝匀,扩展祁家的势力。 「那你怎么办?」几个月的相处,祁贝匀越来越关心白子尉这个人,并非他的事,只是自己未曾发觉。 「我不会饿死。」他还没打算向祁贝匀坦白自己的身份。「若是你管理不来,我就当你的员工吧。」 祁贝匀犹豫了,她相信白子尉不会饿死,但她不是喜欢白白接受他人好意的人。 「贝贝,不必害怕别人对你的好,只要说好就好。」白子尉走到祁贝匀身旁,搭上她的肩,拉近彼此的距离。 长这么大,就是严馥妮也没和她说过不必害怕别人的好。 祁贝匀忍住鼻腔的一丝酸涩,恢復正常。 「我晚上拿股权转让书过来。」见祁贝匀默认了,白子尉勾起嘴角说道。 「不准全部转给我。」祁贝匀一把眼刀射向白子尉,不允许他拒绝。 白子尉笑了出来,「知道,别炸毛。」 祁贝匀沾了满手麵粉,踮起脚尖揉乱白子尉的头发。 「做什么?」白子尉一时闪神没看见祁贝匀手上有麵粉,抓住祁贝匀要收回的手问。 「没什么,你这样很帅。」祁贝匀忍住想笑的衝动,不在乎道。 「你手也太冰了,要注意保暖。」白子尉将祁贝匀的双手紧紧包覆在自己掌心,来回摩擦。 「谢谢。」祁贝匀尷尬的缩回手。 白子尉只是笑笑,转身走了出去。 一坐上车,司机透过后视镜看见自家老大的头发,怯生生地开口:「老大,你的头发……」 「嗯?」白子尉往后视镜一看,才发现了祁贝匀的阴谋。 司机本以为老大会生气,没想到竟是轻笑了起来。 看来老大很喜欢那个贝贝小姐呢。 从严馥妮下课来咖啡厅到现在,祁贝匀嘴角都微微的上扬,又看不出她在高兴什么。「祁贝贝,今天又教训了哪位渣男吗?心情这么好。」 见祁贝匀没有回应,严馥妮瘪嘴质问:「八成是因为白子尉。你们今天趁我不在偷偷做了什么?」 「我捉弄了他。」 「只是捉弄你开心成这样?我不信。」严馥妮抱住胸口。 「真的啊,而且他还没发觉就走出去。」祁贝匀还嘻嘻笑了两声。 严馥妮微笑,自从祁贝匀进祁家企业后,她就很少看到她发自内心的笑了。 她没有当初对白子尉那么反感了,毕竟因为他祁贝匀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希望白子尉是个好人。 Chapter 5 夜晚,祁贝匀趴在吧台内侧睡觉,白子尉仍在要打烊前到来买咖啡。 严馥妮见白子尉来了,转身要叫祁贝匀,被白子尉阻止。「让她睡吧,你泡给我就行了。」 严馥妮翻了个白眼。「喂,你真心要追贝贝吗?」 「我想是的。」白子尉虽然停顿了下才回应,但语气是无比的认真。 他大可以拿着当年女孩遗落的手鍊去问祁贝匀有没有见过,就可以确认祁贝匀是不是他要找的人。若不是祁贝匀,他确实会失落,但仍不能否认自己对她產生了感情。五年前是不是她,渐渐的不是那么重要了。 严馥妮无奈道:「贝贝没有爱过任何人,如果你们真的有结果,我希望你能好好疼她。」 「她太过习惯坚强,不允许自己软弱,却忘了自己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严馥妮心疼的看着祁贝匀的睡顏。 「我知道。」白子尉接过咖啡。「谢谢你。」 霸王级寒流来袭,为寒假拉开序幕。 「好冷喔,我不想出门啦。」严馥妮将自己包在毛毯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无辜的对祁贝匀说。 「哈啾!」祁贝匀吸了吸鼻水。「就算不去学校也得开店,不要挣扎了。」祁贝匀带着鼻音说道。 严馥妮就读音乐系,现在要开始准备毕业展演,因为是非常大型的活动,参与人员眾多,必须提早许多开始排练。 「好你个没心没肺的祁贝贝,我看透你了。」严馥妮蹶起嘴说道,认命地起身去换衣服。 「我会开好暖气等你的。」祁贝匀朝严馥妮挥挥手。 「你注意一点,不要感冒了,听听你的鼻音,有够夸张。」严馥妮仍不忘碎唸一番。 「知道,路上小心。」祁贝匀微笑,起身抽卫生纸擤鼻涕。 当晚白子尉来买咖啡时,见祁贝匀感冒便要她早点回家休息,别到家了还硬要处理别的事。 趁严馥妮不注意,白子尉塞了一个装着药丸的小夹链袋给祁贝匀。在她满腹疑问时,白子尉对她指了指手机。 祁贝匀打开手机,白子尉的讯息上写着:「感冒药,睡前记得吃,成分很温和也没什么副作用,照顾好自己。」 祁贝匀对白子尉微笑,以示感谢。 虽然祁贝匀有吃药,但病情并无好转。严馥妮隔天一早就出门了,也就不知道祁贝匀的不适。 祁贝匀睡了整天,虽然还很疲累,但她得去开店。 白子尉整天心神不寧,不亲眼确定祁贝匀没事他不放心,于是到咖啡厅去。本来因为有开店而心安了些,但一到厨房看到祁贝匀的动作缓慢又无力,就知道她又在逞强。 「不是叫你照顾好自己?」白子尉皱眉,伸手抚上祁贝匀的额头。「都发烧了还来开店。」 祁贝匀还没开口,白子尉又说:「总是想到别人,你呢?贝贝,你是你,不是为别人而活。」 语毕,祁贝匀眼前一片氤氳,随之而来的是鼻酸。 祁贝匀闭上眼,软乎乎的倒在白子尉怀里。 Chapter 6 白子尉暗叹口气,一把将祁贝匀抱起,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带上车,往医院去。 「我不要去。」祁贝匀有气无力地说。 「不准。」白子尉严肃道。 祁贝匀赌气撑起身体,换让自己倚着车门。 白子尉不发一语又搭上祁贝匀的肩,用力将她揽进怀里,不允许她逃离。 「放开我。」祁贝匀全身无力,不然早就一拳往白子尉挥过去了。 「不逞强,我就放开。」白子尉直视前方,尽量不让自己露出担忧的神情。 祁贝匀头昏脑胀,也就静静靠在白子尉的胸膛,不再反抗。 就一次吧,让她不是一个人,有个人可以依靠…… 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祁贝匀非常安稳的到了医院。 白子尉轻柔地为祁贝匀擦拭额头的汗珠,深怕吵醒她。 「笨蛋,连生病都捨不得休息,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就算是铁打的,别人也会担心啊。」白子尉轻揉着祁贝匀微皱的眉心,碎唸道。 「祁贝匀!」门也没敲,一位中年男子粗鲁的开门进来大声叫道。 「不好意思,病人需要静养。」白子尉直起身,他有见过几次,知道来人是祁父。 「你是谁?她是我女儿,我来有什么不对?」虽然穿着西装,但祁父完全没有高位者该有的谈吐与气质。 这也是祁贝匀不想来医院的原因,祁父掌控到她的行踪,是件相当麻烦的事。 就算生病,也不会因此放过她。 「麻烦您降低音量,我是……」 「他是谁跟你有关吗?」白子尉话还没说完,就被祁贝匀打断。 祁贝匀的声音虽然小,却相当坚定,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楚。 「我是你爸!」 「既然知道是我爸,那就让我休息吧。我现在不想和你吵架。」祁贝匀闭上眼,她真的很累。 白子尉也就不多说,帮祁父开了门。 祁父还要开口,白子尉立刻严肃地打断:「让贝贝休息。」 祁父上下打量白子尉,心里也有个底他的身份,最后没说什么,忿忿地走了。 反正都生病躺在这,他才不信逮不到祁贝匀回家。 「什么时候醒的?还有哪里不舒服吗?」白子尉仔细地问。 「我很好,什么时候可以出院?」祁贝匀确实好很多,现在思绪很清楚。 白子尉轻抚她的额头,确认温度。「点滴吊完应该就行了。」 「你好好休息,我不会让你爸进来。」白子尉柔声道。 祁贝匀微笑闭上眼。「谢谢。」 除了谢谢,她什么也说不出口。 她知道白子尉的意思,但她现在给不了他要的回应,更不能一直挥霍他的好。 白子尉陷入沉思,若刚刚祁贝匀没有打断他,他要说他是谁,才能名正言顺的留在这? 他只是贝贝的朋友。 白子尉看着祁贝匀,勾起一抹苦笑。 严馥妮说贝贝没爱过任何人,那他凭什么能让贝贝爱上他? 而且……他爱的人,是不是都得离他而去?越深爱,离开的越残忍…… 在白子尉的保护下,祁贝匀无声无息的出了院。祁父知道后大发雷霆,却苦无对策对付祁贝匀。因为她并非一般的千金大小姐,有能力养活自己,也保护得了自己,加上公司又少不了她,无论什么方面祁父都找不到破绽。 「祁贝贝,你今天哪都不准去,笔电也不准开,任何跟工作有关的都不能碰,给我好好休养!」严馥妮知道祁贝匀进医院的隔天,生气的说。 「我好很多了。」祁贝匀无奈道。 「我不管,要是那时候白子尉不在呢?你就昏倒在店里等到我晚上去才发现吗?到时候烧成阿达!算我拜託你,我跟白子尉没办法当你的贴身保鑣,多为自己想一点,我们都不能失去你!」 严馥妮说到眼泪都流了下来,祁贝匀不是第一次生病,但当时她还没开咖啡厅,可以时时刻刻盯着她。咖啡厅承载着她和祁贝匀的梦想,如果她的梦想成了祁贝匀的负担,那么与当初说好的就不同了。 祁贝匀抱着严馥妮。「好,我答应你。」 祁贝匀倒是注意到严馥妮刚才说「他们」都不能失去她。白子尉害怕失去她吗?他们才认识几个月,他对她的感情,有这么深吗? Chapter 7 祁贝匀被自己的念头吓得一怔,她干嘛那么在乎白子尉? 好几个黑夜,她都渴望着有个闪耀而温暖的存在,让她的黑夜不再只是黑夜,能有一丝光芒与她相伴,甚至互相拥抱,彼此都不再孤独。 「不可以食言,我出门了。」严馥妮将眼泪擦乾,擤完鼻涕后说。 「不会的,穿暖些。」祁贝匀把自己从思绪抽离,告诉自己别想太多。 不过是自己正脆弱时,白子尉刚好在旁边,给了她一点温暖罢了。 祁贝匀倔强地认为。 「好好休息,休息够了就放松一下,做点喜欢或想做的事。」白子尉传来讯息。 祁贝匀愣愣地看着最后那句,她喜欢、她想做的事,其实天天都在做,但却失去了该有的乐趣。 什么时候去咖啡厅不再是她所期待的了? 她是祁贝匀吗?身体做着她喜欢的事,但心灵得不到喜悦,她却没有发觉。 也许就像白子尉说的,她都在为别人而活,她的第一考量永远不是自己,而是别人。甚至自己只是个空壳,茫然地活着,没有感知,忘了要快乐。 「要不要来我家吃晚饭?」反应过来,祁贝匀已将讯息按下传送。 「好,晚点再给我地址。」白子尉有些诧异,但还是答应了。 祁贝匀喜欢的事就是烹飪,其中最爱的是甜点製作,既然人都邀请了,那就动手吧。 「今天咖啡厅别营业了,晚餐回家吃,有客人喔。」祁贝匀传讯息告诉严馥妮,便出门买菜了。 祁贝匀决定煮火锅,买了汤底与火锅料,她的重点仍是落在甜点。 严馥妮爱吃甜,做什么她都吃。那么白子尉…… 祁贝匀想起上个月,每次都叫她帮他选口味的白子尉忽然指定要覆盆子蛋糕。 于是祁贝匀决定做覆盆子布丁,不赶着吃又好携带,也算是健康的食物。 回到家清洗完所有火锅料,祁贝匀开始製作布丁。当成品放入冰箱时,祁贝匀勾起嘴角,感受到一股许久未曾出现的轻松与愉悦。 依照自己所想去製作,就不是责任,而是为了满足自己,自然能带来好心情。 「贝贝,我们临时决定加练,就不能回去了。你跟白子尉吃吧,不用等我喔。」等忙完,火锅也放一些料进去燉汤后,严馥妮打电话来告知。 「好可惜,但我会帮你留甜点。」祁贝匀有些惋惜。「不过我又没说是白子尉,你怎么知道?」 「除了他还会有谁?你还有什么很好的朋友我不知道的吗?」严馥妮觉得好笑,祁贝匀怎么变笨了。 不知道是俗话说的恋爱的人智商都会变低,还是真的烧成阿达了。 呃,祁贝匀还不算恋爱,那前者不成立。 后者……算了。 「好啦,你赶快练习,记得吃饭,早点回来。」祁贝匀简短交代。 「我才不要太早回去,多留点时间给你和白子尉啊。」严馥妮笑了两声,不等回应就把电话掛断。 虽然对白子尉的第一印象不太好,但严馥妮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祁贝匀,想要疼惜她,这就够了。 祁贝匀放下电话,满脸无奈,她又不喜欢白子尉,干嘛凑合他们? 请他吃饭,不过是感谢他对她的照顾。 此时,白子尉的电话正好来了,告诉祁贝匀他已在楼下。 祁贝匀钥匙拿了就下楼接人,白子尉还穿着西装,看来是下班直接过来。 「何必这么赶?回家洗个澡换件衣服也还可以。」祁贝匀随口说道。 「急着想吃你的手艺啊,我连午餐都没吃。」白子尉笑道,他是真的很期待。 不仅是因为祁贝匀这个人,更多的是一起吃饭、如同家人般的感觉。 Chapter 8 「嘴这么甜,那不用吃甜点了。」祁贝匀哼了声,心里却是喜滋滋的。 「别啊,都准备好了,不吃浪费。」即使知道祁贝匀只是开玩笑,白子尉还是有点着急。 他只吃她做的甜点,而且看来是一辈子的。 「怕你不吃而已。拖鞋在旁边,去洗个手就可以吃了。」祁贝匀边说边开门。 「严馥妮不在?」白子尉进门环视一圈,没看到人。 「她在学校练习,没那么早回来。」 白子尉看着冒着白烟的火锅,香味侵袭他的鼻腔,温暖空间里的空气。 他有多久没和亲近的人坐在餐桌上一起吃饭了?外面虽然寒冷,但白子尉此刻的心暖呼呼的,多想时间停留在原地,不再前移。 「白子尉?干嘛站在那发呆?坐下来啊,想吃什么自己放。」祁贝匀伸出筷子在白子尉面前晃悠。 「喔,好。」 白子尉不自觉往窗外望去,冬天很早就天黑,孤独感即随之增加。但此刻的他,与喜欢的人坐在一起吃饭,温暖了身子,也温暖了他的心。 「喂,肉都煮太老了。」祁贝匀把锅里的肉夹到白子尉碗里。「不自在吗?还是不好吃?心不在焉的。」 「没有,很好吃。只是太久没和人一起吃晚饭了。」白子尉微笑说道。 「那赶快吃吧,趁热。」祁贝匀没有多问,白子尉想说自然会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偶尔白子尉闪神,祁贝匀再帮他夹吃的让他回神。 「好饱。」祁贝匀满足的摸摸肚子。 「外面卖的火锅都没你煮的好吃。偷放什么独家秘方吗?」白子尉一直带着笑容。 「用我对料理的热爱,这答案接受吧?」祁贝匀笑道。「休息一下,还有甜点。」 白子尉看着祁贝匀的笑容,也跟着高兴起来。对她的调查使他了解部分她的过去,也知道祁贝匀的兴趣一直是烹飪。这种发自内心最纯真的笑容,传达给他她真正的喜悦。 他们都是因为现实而不得不成熟的人,只不过祁贝匀并没有像他一样走偏。 「可是我想现在吃。」白子尉期待的看着祁贝匀。 「你很会吃耶,我准备的食材是三人份,竟然吃光了,我还以为会剩很多。」祁贝匀失笑,起身到冰箱拿布丁。 「没办法,太好吃了,不多吃点不够本。」白子尉仍笑着,直到看见祁贝匀手上的覆盆子布丁。 「覆盆子布丁,不会不喜欢吧?」祁贝匀观察到白子尉的表情,疑惑地问。 「不会,不会。」白子尉连忙从祁贝匀手上接过装着布丁的小玻璃碗。 祁贝匀觉得白子尉今晚一直怪怪的,她不了解他的过去,但感觉得到他绝对有故事,不过她只能悄悄观察着,等待他决定主动告诉她。 祁贝匀没发觉自己的原则在白子尉面前不断打破,而她明明知道,却不想去维持。 她也坚持不认为是恋爱的前兆。 白子尉挖了一口布丁放入嘴里,眼泪却悄悄地流了下来。 Chapter 9 「怎么了?不喜欢真的不用勉强吃。」祁贝匀有些慌。 白子尉摇摇头,「很好吃,真的。」 祁贝匀也就不再说什么,静静地让白子尉抒发情绪。 「你怎么会想做这个?」白子尉吞了口口水,声音有些沙哑。 「突然想到上个月你特别指定要吃覆盆子蛋糕,推测你应该会喜欢。」祁贝匀诚实说道。 「遇到你之前,我从来不吃甜的。」白子尉低着头,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买了你做的蛋糕回去,就鬼使神差吃了一口,发现并没有之前抗拒的感觉出现,而且只限于你做的。」 祁贝匀没有打断,即使白子尉停顿良久。 「以前的伤口太痛,我不愿直视它,甚至碰都不敢。实在太痛了,我寧愿逃避。」 白子尉肩膀开始微微颤抖,祁贝匀将手覆在他的上方,无声给予安慰。 她不懂他的伤,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陪着他。 她想,他的伤肯定比她的更重更痛吧。 「我最脆弱的时候,有人给了我一块覆盆子蛋糕。但当时我怎么吃都觉得是苦的,那之后我就不吃甜了。那时的苦涩虽已渐渐淡去,但同样的心情不曾离开过。」白子尉抬起头,带着苦笑说道。 他说的是实话,但只是极小部分,包括对象是谁、那个人影响了他多少,他都没有说。 祁贝匀还不需要知道。 「抱歉,让你听我说这些。」白子尉擦掉眼泪,恢復正常。 「没什么,说出来总比闷着好。」祁贝匀给了白子尉一个鼓励的微笑。 两人都没注意到他们的手还紧握着。 白子尉本想趁着刚才问祁贝匀五年前的事,但又觉得不是时候。 不过能肯定的是,祁贝匀是唯一让他想说出心里话的人。 「所以没有不好吃吧?」祁贝匀问道。 「只要你做的都好吃。」白子尉笑道,五年前的女孩找不到没关係,他现在遇到了更好的女孩。 自从那天后,祁贝匀才终于了解了一些白子尉。 白子尉好像一直都很懂她,明明只认识几个月,却对她的个性和脾气瞭若指掌,不仅比家人更了解她,有时甚至超越严馥妮,犹如她的影子。 她却一点都不了解他。 不过那天之后,她知道他也是个伤痕累累的人。 只是和她一样将脆弱的自己留在心底,不愿处理伤口,让它持续发炎,害怕别人触碰。 她一直与戴着面具的白子尉相处,他却能轻易揭下她的偽装,而她竟然不在意也不抗拒。 祁贝匀即使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白子尉正慢慢走入她心里。 他让她卸下武装,也逐渐融化她早已冰冷与麻痺的心。 此时,一双虽然稚嫩却带着无比坚毅的双眼浮现在她的脑海。 夜晚,祁贝匀和严馥妮等着白子尉来买咖啡,这已是几个月下来的习惯。 「这么晚了,他应该不会来了。」严馥妮打了个哈欠,搓了搓发冷的双手。 祁贝匀觉得奇怪,白子尉风雨无阻每天都会来,怎么今晚突然销声匿跡? 「好吧,我们回去。」祁贝匀不想严馥妮跟着她吹风等白子尉,也就算了。 他自己来晚的,她们何必委屈自己等他。 想是这么想,祁贝匀还是给白子尉发了讯息:「太晚了,已经打烊。忙完早点回家休息吧。」 「贝贝,别喜欢上了就一头栽进去啊。」严馥妮眼角馀光发现祁贝匀在给白子尉传讯息,提醒道。 「我可不是你,况且我没有喜欢他。」祁贝匀收起手机,双手插入口袋。 「难说,而且我也没说是谁啊,你自己对号入座的喔。」严馥妮一脸狡猾。 白子尉到底哪里特别?不近男色的祁贝匀就这么败倒在他脚下。 「少耍嘴皮子,现在还没就是没有。」祁贝匀推了下严馥妮的后脑勺,要她别乱说话。 严馥妮一脸委屈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她虽然脾气不好,但祁贝匀的脾气比她更差,吵架打架她也没一样赢祁贝匀。 但祁贝匀从来不做没有八成把握的事,她说了「现在还没」,代表未来至少有八成以上她会喜欢上白子尉。 祁贝匀自己也清楚,照现在下去,喜欢上白子尉是早晚的事。 那白子尉呢?又为何在今天突然神隐? Chapter 10 连续两天,白子尉都没有去咖啡厅。 没有去公司,对祁贝匀的讯息也不读不回。 祁贝匀内心虽然担忧,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况且她也不知道去哪找他。 她真的很不了解白子尉。 就在第三天晚上,白子尉来了,虽然和平时一样带着笑容,祁贝匀仍察觉出他的偽装与逞强。 都会要她不要逞强,自己还不是一样。 白子尉给了祁贝匀一个微笑,拿了咖啡就走了。 祁贝匀对白子尉的不解释感到奇怪,心里还有种闷闷的感觉。 「来车里吧。」祁贝匀正落寞时,手机显示了白子尉的讯息。 严馥妮默默走进厨房打扫,祁贝匀也就上了白子尉的车。 他今天自己开车。 「抱歉,让你担心了。」祁贝匀一坐到白子尉旁边,他就开口。 「所以你打算说发生什么事吗?没进公司也没消息,今天整个人又这么憔悴。」祁贝匀知道自己没资格生气,就算想也气不起来,此刻全转为担心。 白子尉转头望着祁贝匀,眼里是深不见底的幽邃,神情是隐藏不了的悲伤。 祁贝匀想能让白子尉那么憔悴,肯定和过去有关。 「前天去祭拜家人。」白子尉开口。「自从他们离开后,祭拜的隔天,我都无法做任何事。」 「他们?」祁贝匀拋出疑问。 「我的父母和哥哥姐姐,他们在我十二岁生日那天出了很严重的车祸,无一倖免。」白子尉苦笑。「很讽刺吧,自己的生日却是家人们的忌日。」 祁贝匀一时说不出话,即使她在祁家完全不受待见,她也无法想像一夕之间失去全部的家人。 十二岁,已经和家人相处许久,本该高高兴兴过生日,却成了永远的痛,不可能忘记。 而白子尉却独自背负与面对这些复杂又沉痛的过往十几年…… 祁贝匀伸手轻拍白子尉的背,轻声说道:「你觉得时间真的是解药吗?」 她知道安慰或鼓励没有用,很多事不是旁人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或是当时的一丝怜悯与一时的同情就能解决的。自己不愿面对,再多的话语及情绪都只是加重当事人的痛。 「是,也不是。」白子尉轻叹口气。「时间久了,情绪就没当初那么激烈了。但伤害很难抹去。」 「是啊,久了就麻痺了,但伤口很难痊癒。」祁贝匀同意道。 「所以我每年都需要一天处理所有的情绪与再度被掀开的伤疤。」白子尉似乎好了些,神情显得轻松许多。 「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找我倾诉。」祁贝匀缩回手,微笑说道。 「谢谢你,我觉得好多了,也许倾诉比时间更有效。」白子尉也回以一个微笑。 「倾听的人也很重要。」祁贝匀不是在自夸,因为懂这种刻骨铭心的痛,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嗯,也因为是你。我觉得今年没那么悲伤了,恢復的也比较快。」白子尉顺着回答。就是需要互相理解的人才能感同身受,给予最需要的关怀。 他相信祁贝匀给得了他需要的。 只是……他真的没有很大的自信追得到祁贝匀。 倘若哪天祁贝匀也向他道出她过去的伤,才有可能吧。 他也没想过对祁贝匀的感情会昇华的如此快速,尤其她总能让他的悲伤淡去甚至消逝。 其实祁贝匀只是不想让白子尉在悲痛时,还要承受她的伤痛。 他是要被安慰的,不是也要他安慰别人。 只是谁也没说,但对对方的感情都在无声中悄悄流动着。 Chapter 11 很快到了农历年。 祁贝匀自从15岁能打工后就搬出祁家,至此从未回家过,围炉都和严馥妮家一起。 严馥妮的爸爸经营外商公司,妈妈是医生,但都非常开明,不去干涉儿女的兴趣。由于严馥妮是老么又是女儿,还有一个哥哥可以继承家业,严馥妮完全没有压力,做着自己喜欢的事。 也因为严馥妮爸妈这样的好,把祁贝匀当成女儿来疼,也不会逼迫她去做任何事,祁贝匀非常感谢他们。 所以除夕围炉一直都是祁贝匀掌厨,至少她可以亲手做一桌菜感谢严家每个人的照顾。 「大家可以吃饭囉。」祁贝匀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朝客厅喊道。 严家四口都带着笑容入座,他们都接受祁贝匀掌厨最大原因就是她做的菜真的非常好吃,加上他们家也没有人会做菜。 「爸,哥,你们知道白子尉是谁吗?」间聊中,严馥妮随性问道。 「知道啊,怎么问起他?」严父是经商的人,严劭枫也在公司工作,自然是知道的。 「你们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严馥妮没有回答严父的问题,逕自问了下个问题。 祁贝匀在一旁觉得奇怪,踢了严馥妮一脚想知道她的意图,她只是微笑。 「很会做生意,临危不乱也公私分明。我第一次见到他时根本不相信他只是个年轻小伙子,他的眼神是超龄的成熟与稳重。还要你哥多跟他学习呢。」严父认真思考一番后说道,还笑了笑看向严劭枫。 「你该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急着问爸的意见。」严劭枫有些不服气,开玩笑的问。 「才不是我,是贝贝。」严馥妮自然的说出口,说完才意识到自己不该说,偷偷瞄了祁贝匀一眼。 大家的眼光都带着一丝讶异看向祁贝匀,尤其是问问题的严劭枫。 餐桌上忽地瀰漫着尷尬。 「其实不错啊,贝贝的能力不输白子尉,年纪也没有相差太多。」严母出声打圆场。 「呃,其实……」严馥妮尷尬的开口想要解释,却被祁贝匀打断。「只是相处的不错而已。」 严馥妮听这个语气就知道祁贝匀生气了。 生气她擅自把事情说出来。毕竟她和白子尉现在只是朋友,讲那样好像祁贝匀很喜欢他要倒追他。 「商场上多个朋友总是好的,但也不要松懈了,相信贝贝都懂这些。你们都长大了,谈恋爱我跟妈妈不会阻拦,只是你们自己要睁大眼睛,别傻傻的被爱情矇蔽。」严父微笑说道,眼角的鱼尾纹透露着慈祥。 严母在一旁点头,孩子就是要让他们自己去闯,闯出他们自己的一片天。 父母可以带着孩子认识世界的美好,但社会的险恶只能靠他们自己去体验。 听到这番话,祁贝匀心里不由得一酸。 祁父也只会为了利益要她联姻吧,哪会让她自由恋爱呢? 「是的!爸,您多吃点啊,这鱼肉很嫩又是您爱吃的。」严劭枫看情况好多了,赶紧帮严父夹菜,带开话题。 「喂,我呢?只有你爸有吗?」严母假装吃醋。 「阿姨也吃呀,这个肉丸子我今天早上才做的喔。」祁贝匀也夹了肉丸子到严母碗里。 「真乖,你们都赶快吃,吃完领红包。」 即使三个孩子都有自己的经济能力,严家还是坚持包红包,不过严馥妮他们也都会包红包给严父及严母。 围炉当晚,祁贝匀都会留在严家。 严家也一直有一间属于她的房间。 「贝贝。」祁贝匀下楼倒水时,背后突然冒出一句话,吓了她一跳。 「什么事?也不出声,吓死人了。」是严劭枫。 「抱歉,我想和你聊聊。」严劭枫抓抓头,有些不好意思。 祁贝匀点点头,两人一同到客厅坐下。 祁贝匀也不催他,严劭枫不开口她就等。 「贝贝,你真的喜欢那个白子尉吗?」 Chapter 12 祁贝匀转过头面对神情认真的严劭枫,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现在没有,不保证未来不会。」 严劭枫吃了一惊。 他一直以为祁贝匀不会谈恋爱的。 「为什么?」严劭枫的声音很轻,但祁贝匀仍有听见。 「喜欢没有为什么吧,但不一定会有结果就是了。」 虽然严馥妮总说白子尉在追她,但话不是白子尉亲口说的,一切都不算数。 况且,她对他还称不上喜欢。 严劭枫的神情明显落寞且黯淡下来,似乎无法接受现实。 而祁贝匀的话也正好说到他心坎里。 「劭枫哥,喜欢不仅没有为什么,也是没办法强迫的。」祁贝匀刚刚的话是为了打击严劭枫,趁感情不深尽早放弃,才不会伤那么重。 虽然也是部分事实。 正当祁贝匀要起身离开时,严劭枫突然转身,两手撑在祁贝匀的身侧,她手上的水也洒到两人身上。 「劭枫哥,还想我认你这个哥哥的话,就起来。」祁贝匀面无表情。 严劭枫的眼神犹疑了下,有一种要失去某个重要东西的惆悵感。 「贝贝,我……」严劭枫苦笑。「我还是没机会吗?」 「每个人都有机会,只是你的机会不是我。」祁贝匀很理性,她知道严劭枫的人品,不会乱来。 「我多希望是你,爸妈一定会很高兴。」严劭枫忽然笑得天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了。 「等你找到最适合你的幸福时,叔叔阿姨会更高兴。」祁贝匀坐起身,拍拍严劭枫的肩。 「贝贝,你明明是妹妹,为什么每次聊天我总觉得我是弟弟?」严劭枫失笑。 「等你长大就知道了。」祁贝匀起身。「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应该能处理好自己的感情了。」 语毕,祁贝匀轻声上楼。 她相信现在的严劭枫能了解她的意思。 自从祁贝匀与严劭枫相识后,严劭枫就喜欢上了。 当时他们都还小,甚至不太能分辨喜欢,严劭枫只知道他很自然的会去注意祁贝匀。 严劭枫国中就不住在家里,他大祁贝匀与严馥妮两岁。当时的祁贝匀就不爱回家,也不能三不五时打扰严馥妮,常常是严劭枫收留她。 随着年龄增长,严劭枫的喜欢愈趋浓烈,但祁贝匀一直都视严劭枫为哥哥,这是无法改变的。 即使知道,严劭枫仍不断欺骗自己,只要祁贝匀没有交往对象,他都还有机会。 但很多时候,人都需要一个重击让自己从幻梦中甦醒。 严劭枫知道自己该醒了,祁贝匀把他当哥哥,他也只能当她是妹妹。 他不知道喜欢能有多少,只知道它会越来越深。唯有远离它,才有淡忘的可能。 严馥妮目睹了这一切。她早就知道哥哥的心意,在晚餐时提起只是要了解别人眼中的白子尉,没意料到自己会说溜嘴。 不过这样也好,贝贝不会喜欢严劭枫,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哥哥受伤。 隔天,严劭枫决定到国外管理分公司。 严父自然是察觉到有事发生,才让严劭枫放下坚持到国外去。 但他秉持自由的教育,孩子们不开口他也不会强迫他们说。 祁贝匀有点抱歉,但没有办法,她已经用最委婉的方式拒绝严劭枫了,她不能给他任何希望,就算她最后没有爱上白子尉,也不会喜欢严劭枫。 世界总是如此,掏心掏肺的人不一定能得到所要的爱情。 Chapter 13 爱情也是如此出其不意,在所有的不可能中,它却实现了可能。 寒假很快结束,祁贝匀又回到上课、咖啡厅、公司的无限轮回,偶尔还得应付祁父时不时找麻烦。 白子尉将公司给了祁贝匀后,重心又慢慢移回黑道生意。他们当区毕竟是经济发展最好的区域,很多帮派会来斗争管理的资格。 好在白子尉的领导能力超群,当初资歷深的手下们认为他年纪太轻,不过一年就心服口服认白子尉为他们的老大。 即使如此,白子尉只要没出国,仍然天天光顾咖啡厅,真的是风雨无阻,最近到来的梅雨季,也浇不熄白子尉的坚持。 祁贝匀也逐渐会和他分享日常生活,两人相处越来越自然。 但重心转回黑道生意必须面对得时常出国,祁贝匀也从未多问。 祁贝匀不是笨蛋,她知道这么频繁出国,绝对有秘密。 白子尉希望祁贝匀问,同时也不希望她问。他想要祁贝匀关心他,但他还没做好准备向祁贝匀坦承他的真实身份。 商场是黑暗,但黑道生意绝对更黑暗,手上没沾过血也伤过人。 白子尉还不能确定祁贝匀会接受这样的他。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对自己的成就感到迟疑与踌躇。 对白子尉与祁贝匀而言,他们的曖昧比别人多了许多苦涩。即使各自知道对对方的感情,他们都不敢勇敢去爱。因为他们满身的伤,造就他们恐惧去爱人,害怕自己又会受伤,却止不住地心动。 「贝贝,毕业展演你会来吧?以后可能没那么好的机会看我拉琴了。」严馥妮眨着雪亮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祁贝匀。 音乐系一直是祁贝匀她们所就读的大学里的明星科系,每学期都有年级发表会,大四生的最后一学期则是毕业展演。毕业展演规模之大,不逊于韩星演唱会,更是吸引许多国内音乐人、明星前来观看。 「绝对会,我已经延后出差了。严大明星的表演我哪一场缺席过了?」祁贝匀打趣道。 「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毕业展演特别重要嘛,有你在我比较不会紧张,紧张一直看你就好了。」严馥妮特别喜欢对祁贝匀撒娇。 祁贝匀笑了笑,很习惯严馥妮的撒娇。 「找白子尉一起来吧。」严馥妮从背包里又拿出一张入场券,递给祁贝匀。 「他昨天才出国,明天怎么可能回得来?」白子尉从不会说他要去多久,但绝对不可能只有三天。 「好吧,真可惜。」严馥妮瘪嘴。「贝贝,你都不好奇他出国都去干嘛吗?」 「他想说自然会告诉我。」就像白子尉之前告诉她他的过去一样,她不会主动问,只等他主动说。 「有时候还是得问问吧?太被动不太好。」严馥妮劝说道,两人间是该有私人空间,但适度的关心也是必要的。 即使白子尉和祁贝匀还没有在一起。 祁贝匀没回应,她昨天送白子尉到机场时,心里就怪怪的,而且这次特别不想他出国。 白子尉的过去她都已经知道了,可她还是觉得不够了解他。白子尉仍被迷雾重重包围,她什么也看不见、抓不到。 白子尉一如往常的微笑,和她说了再见。 望着他的背影,她却异常沉重,有种他会远离她的感觉。 Chapter 14 白子尉下了飞机,舒展僵硬的筋骨,维持一贯的面无表情,眼底深不可测,随时眼神锐利的察看四周。 他此行是为了杀鸡儆猴,只带了两三个心腹来与想跟他们抢地盘的新兴帮派谈谈。 他不是一开始就开杀戒的人,那太过于无情,即使道上不会有太多人记得你的情,他仍秉持较为温和的方式。 说的无法,他才会动手,底线就是杀人。 新兴帮派兴起于此国,大多是外国人,但帮主是华侨,才会覬覦白子尉的地盘。 「到了?」手机传来一封无名简讯。 「嗯。」白子尉回应。 「准时依约到那个废弃仓库,记得不准带人,不准带追踪器,也不准带任何防身用武器。」无名简讯留下此句便销声匿跡。 白子尉没有起疑,一般帮派都是这样,谈判必须空手去,也不能让任何人追踪。 所以他自然想不到自己会栽在一个小小的帮派手中。 仓库密不通风,只有一个小窗户。里头是好几排生锈的铁架,上方还放有大型塑胶箱。 帮主坐在一个塑胶椅上,靠着柱子翘着二郎腿,嘴里还刁了根菸。 白子尉仔细环视仓库内部,锁定放在生锈铁架上的大箱子。大箱子分佈过于平均,里头肯定有藏东西,最有可能的即是人。 仓库只有一个小门可以出去,小窗户安装了抽风机,无法让人进出。 白子尉仍默不作声,坐到帮主前方的塑胶椅。「说说为什么想要我的地盘。」 不拖泥带水一直是他的风格,与经商的他最大的差异即是态度。此刻的他不苟言笑,情绪平稳,冷酷的像是什么也不在乎。 「没有理由。」帮主以英文回应,嘴角还勾了起来。 「那么我也没有理由要给你。」白子尉也用流利的英文回应帮主。 「会的,我会帮你找理由。」帮主嘴角的笑意愈趋浓烈,眼里满是狡黠, 「出阴招是吗?」白子尉嗤之以鼻,没实力的才会如此。即使今天成功了,也混不了太久。 帮主仍笑着,「地盘交出来你就能安全离开,否则就算没死,也只剩半条命。」 白子尉不是刚上任时的年轻小伙子,不可能怕这种威胁。「很抱歉,我做不到。」 帮主似乎早就预料到,弹指一声,每个大型塑胶箱都出来一个人。 一群人朝着白子尉过来,他进门早就预算好,也知道帮主绝不会参与。 一个回旋踢,左右挥拳,紧接着后踢,再蹲下伸腿,尽量先撂倒所有人,再加以重伤。 没多久,一半的人都已倒地,剩下的也是摇摇欲坠,各补一击即无法再爬起。 白子尉处理完后,转向帮主的方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一枪打中大腿。 「果然很厉害。」帮主一样笑着,走近地上的白子尉。 白子尉脱下外套为自己止血。「为了一块地盘,值得吗?」 「你以为只是他妈的一块地盘?」帮主忽地发狠,每个单词似乎都要被他咬碎。 白子尉仍没有表情,看得帮主涨红了脸,情绪更失控。 「你地盘有全国最大的商业公司,不说利润,光是在道上也有风。」帮主拿出一把刀指着白子尉,又勾起嘴角。「还有那个公司总裁……」 「跟她无关,别牵连无辜。」白子尉冷声道。 见白子尉眼神有了波动,帮主嘴角的笑意加深。「看来她比较重要呢。她肯定不知道你来这吧?你死了,她应该也不会知道。」 帮主收起笑容。「再给你一次机会,交出地盘,否则后果我不敢保证。」 白子尉冷笑一声,没有回话。 他不是傻,在赴约前有告知心腹,若他一小时内没有回去,无论如何一定要过来。 「你什么意思?」帮主用刀抵在白子尉的下巴,冰冷的刀身并没有带给他恐惧。 他可以不要命,但不想因为他带给祁贝匀危险。 贝贝挺过来了,她值得幸福…… Chapter 15 帮主很沉不住气,见白子尉不理会他,他抓起白子尉的手,将他拖至角落。 「到底交不交?」帮主深吸一口气,再问。 白子尉依然没有回应。但大腿的伤口仍不断流出鲜血。 帮主一阵愤怒,手上的刀往白子尉的手砍过去,正中虎口。 血瞬间快速溢出。 「看来没动到那女人,你不会就范。」帮主见白子尉完全没吭声,只能往祁贝匀的方向逼迫他。 「我说过,别伤及无辜。」白子尉的声音有点沙哑。 「如果她能帮我达到目的,她就不是无辜。」帮主义正严词。 仓库的小门在这时被踹开。 帮主紧张地往门口看去,白子尉趁机用没受伤的那隻手抽出帮主的枪,往帮主腹部射过去。 「你还太嫩了。」白子尉冷眼盯着帮主,放慢语速挑衅道。 帮主抚着伤口,什么也说不出就晕过去。 「老大。」心腹们赶紧衝过来扶起白子尉,带他就医。 「还好子弹没打中要害,也有及时止血,否则就要截肢了。」医生为白子尉取出子弹并做好处理,转到病房后说。「必须要花很多时间养伤,少说两个月,甚至半年也有可能,看你本身状况。」 白子尉这时最担心的竟然是祁贝匀。 帮主是死了,但他现在要养伤,太久没回国祁贝匀会不会担心? 祭拜家人那两天她就那么紧张了,更何况是连他也不知道的养伤期。 白子尉双眼无神盯着天花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他不知道能用什么理由,只好含糊带过,能挡一时是一时。 还好祁贝匀从不会过问他出国的事。 「这次会去很久,我也不确定何时会回去。不用担心我,我会尽早回去。」 白子尉给祁贝匀留下这封讯息。 祁贝匀在听完严馥妮的毕业展演后才看到,不由得想起自己特别不好的预感。 如果要去很久,在出发前白子尉都会先说的。 祁贝匀眉头微皱,看着讯息发愣。 「贝贝!」严馥妮换好衣服,下台看到祁贝匀的背影大声喊道。 祁贝匀陷入沉思,没有听见。 严馥妮走近看到祁贝匀盯着手机发呆,不用想也知道跟白子尉有关。 「贝贝,走,吃宵夜,今天都我请。」严馥妮搭上祁贝匀的肩,选择不过问。 恋爱是祁贝匀和白子尉的事,她不想管太多。 祁贝匀微笑收起手机。「严大明星请客,当然要去最贵的!」 「废话少说,不醉不归!」严馥妮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开心拉着祁贝匀的手。 祁贝匀不好意思扫严馥妮的兴致,只好暂时将白子尉的事放一旁。 白子尉会照顾好自己的,她深信着。 扛着醉到不省人事的严馥妮到家后,祁贝匀先去洗了个澡,但完全没有睡意。 祁贝匀带着还有点湿润的头发到阳台。 此刻正下着雨,天很黑,一丝丝的月光也看不见。 即使一直想着白子尉会照顾好自己,仍阻挡不了白子尉会出事的感觉。 「白子尉,你到底都在干嘛?」祁贝匀望着不见底的夜空,喃喃道。 天那么黑,祁贝匀的心情也是那么阴暗。 到了现在,她已经不得不承认了,她对白子尉的在意早已超越友情。 爱情就是这样如此容易带动人的情绪吗? 她也曾一度认为自己一辈子不会谈恋爱的。 喜欢,真的是件甜中带苦的事。 对祁贝匀和白子尉而言,苦多过于甜太多太多了。 他们不是学生时期那种有爱就能克服一切的喜欢,他们需要面对的太多,不能只单凭喜欢就什么也不管。 「白子尉,无论你在哪,在做什么,都要好好的,好吗?」 Chapter 16 一个月后,祁贝匀准备出差。 白子尉无声无息,宛如淡出她的生活。 要是白子尉不回来了,她也觉得这是比较好的结局。 她对他的感情还没那么深,她可以抽离的快些。 不过过了一个月,思念没有增加,却也没有减少。 祁贝匀把精力放在自己的工作上,短短一个月研发出许多覆盆子口味的甜点,严馥妮还特别办了一个促销活动,新品获得非常热烈的回响。 可是身为灵感来源的人却未曾吃过。 坐上飞机,祁贝匀的思绪飘到了以前。这一个月她尽量不去想白子尉,此刻间下来,又不由自主忆起他。 祁贝匀戴上耳机闭起眼,睡着总不会再想了。 殊不知复杂的情绪与压抑良久的思念在此时横行于脑海,祁贝匀好久才入睡,且睡的不安稳。 白子尉很努力养伤復健,医生也相当讶异他的康復速度。 此时的他虽然仍跛脚,但已能独自行走与自行打理生活。 为了早点回国见祁贝匀,让她不要担心,復健师的话他没有一句漏掉,只要能让他康復,过程再累再苦他都不怕。 每天下午白子尉都会独自到街上走走,这是復健疗程之一,适当行走肌肉才不会萎缩。 下了飞机,祁贝匀先到预订好的饭店放行李,简单梳洗过后出去买咖啡。 殊不知凑巧的是,严劭枫去的分公司也正好在当地。 当时他出国时一声不响,只有严父严母知道他的去向,严馥妮不知道,祁贝匀更不可能知道。 非常凑巧,祁贝匀踏入咖啡店时严劭枫就看见了她,但祁贝匀没有看见他。 隔了将近半年再见到她,似乎没有当初那么心动了。 严劭枫仍记得她的口味,帮她买了一杯,接着走到祁贝匀身旁递给她。「哥请客,有空聊聊吗?」 祁贝匀见严劭枫很纯粹的笑容,也就拿了咖啡到一旁的位置坐下。 「出差吗?」严劭枫笑道。 「是啊,没想到你是来这里。」祁贝匀仔细端详严劭枫,近半年不见,严劭枫留了点鬍渣,多了成熟男人的气质。 「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回见到你。」严劭枫轻啜一口咖啡。「但离开是有效的,也许我根本没有那么爱你,毕竟真正的爱不会因为距离而淡去,是吧?」 「是吧。」现在对感情,祁贝匀无法像以往那样斩钉截铁的判断对错。 「来几天?」严劭枫感觉到这半年,不只是他变了,祁贝匀也变了。 直白的说,祁贝匀变得比较有感情了。 「事情处理完就回去吧。」祁贝匀耸肩。 「别太累了,偶尔放自己一天假。」严劭枫看得出祁贝匀的疲惫。「刚下飞机吧,要我送你回去?」 祁贝匀微笑拒绝。「知道了,谢谢你的咖啡,我自己回去就好,你去忙你的吧。」 严劭枫也没有拦她,既然都放手了,他就做好哥哥的角色。 祁贝匀步行回饭店,路途经过一间医院,医院旁边有一块绿油油的草地让病人透气,在灰阶的城市特别显眼。 在里头的白子尉一瞥见祁贝匀,急着要躲起来。先不论祁贝匀为何会在这,他不能让她看到他现在的模样。 但祁贝匀眼尖发现白子尉着急要离开,管不了那么多,手一撑跳过栅栏往白子尉的方向衝过去。 白子尉跛脚,一下子就被祁贝匀追上。 「白子尉!你为什么要跑?」祁贝匀一确定她没有看错人,立刻问道。 Chapter 17 白子尉低下头。「我……对不起。」 祁贝匀扶着白子尉,陪他慢慢散步。白子尉将一个月之前的事娓娓道来。 他只说他被当地黑道打伤,还好有人及时救了他。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白子尉看着微皱眉的祁贝匀,心里满是心疼。 「白痴。」忍住鼻酸的衝动,祁贝匀低声道。 「嗯?」白子尉没听清楚,疑惑地问。 「我说你白痴啦,这么重的伤还要我不要担心。」祁贝匀生气道,要不是白子尉现在身受重伤,她肯定先揍他一顿再说。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白子尉有点手足无措,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祁贝匀,只能紧握她的手。 而且看这反应,要是告诉她他是黑道老大,她肯定不能接受吧…… 「回去休息吧,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回国。」祁贝匀轻叹口气,扶白子尉回病房。 白子尉诧异的看向祁贝匀,还没说话祁贝匀就先开口:「我最近没什么事。」 「不准拒绝。」祁贝匀又严肃的加了句。 白子尉无奈一笑,心里像是被什么填满般满足。 「老……你回来了。」照顾白子尉的心腹见他进门本来要叫老大,看到白子尉的眼刀锋利的射过来立马噤声。 「你回去吧,有需要再找你。」 心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离开白子尉的病房。 「他是?」祁贝匀问道。 「一个朋友,他住这附近。」白子尉回应,在走回来的路上他已先想过一遍要如何回答可能遇上的问题了。 祁贝匀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找不出白子尉的漏洞。 她觉得白子尉肯定有事瞒着她,而且那事足以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 白子尉也知道事情瞒不了多久了,他已经肯定自己爱上祁贝匀,那么就得找时机告诉她。 可是他真的很怕…… 在祁贝匀的陪伴下,白子尉的恢復速度简直神速,医生频频说是奇蹟。 又一个月后,白子尉已经可以出院。 「什么时候可以吃新品?」白子尉期待地问,祁贝匀早告诉白子尉她研发了好多种覆盆子口味的甜品,但要等他康復才要做给他吃。 「白子尉,」祁贝匀没有回答。「我们出去玩。」 「蛤?」白子尉疑惑。 「我说我们出去玩,短期之内你应该没事吧。」祁贝匀不用疑问句,算是不容许拒绝。 「喔,好啊。去哪?」白子尉忽然感到一股喜悦,跟贝贝两人的旅行! 「我想去没什么人的小岛。」祁贝匀把严劭枫的话听了进去,决定放自己假。让她担心的白子尉也好了,就拎着一起去。 至于严馥妮,她有告诉她可能过段时间才回国,就不管了,回去再处理。 「好啊,我也喜欢安静的地方。」白子尉笑笑,也忘了他还没吃到祁贝匀做的甜点。 即使坐到飞机上了,白子尉还是觉得很不真实。 看着身旁看向窗外的祁贝匀,白子尉不禁勾起笑容。 自从家人们过世后,他就再也没这种幸福的感觉了。 祁贝匀肯定是他的天使吧,可惜他没办法带给她什么。 就让他贪婪一点,不要再夺走他的幸福了…… 白子尉睡着又再醒来,还没到。 他转了转痠痛的脖子,瞥见祁贝匀撑着头摇摇晃晃的在睡觉。 真是倔强,连睡觉都不肯好好靠着。白子尉心想着。 于是白子尉霸气中又带着温柔,轻轻地将祁贝匀的头倚在自己肩膀上。 Chapter 18 一觉醒来,似乎睡得蛮安稳。 祁贝匀睁开眼,忽地发现自己靠在白子尉肩上,立马坐直身体,脸颊微热。「抱歉。」 白子尉痞笑,决定闹闹祁贝匀。「要怎么报答我?」 「我带你出来渡假,又陪你復健,扯平。」祁贝匀毕竟不是一般小女生,才没有这么轻易被吓倒。 「贝贝你果然不是一般人。」虽然没有闹成祁贝匀,白子尉仍很开心。「是我看你睡得摇摇晃晃,让你靠着的。」 「喔。」祁贝匀把脸转向窗外,不想面对白子尉。 真不知道带他一起渡假是好还是坏。 白子尉凑近祁贝匀身后,本打算在她耳边损损她,谁知祁贝匀突然转头,白子尉被她的头发呼了一巴掌不说,两人的距离瞬间近到已经鼻碰鼻了。 愣了大概一秒,两人同时往后退,白子尉差点撞到旁边的乘客,祁贝匀硬生生撞到了窗户。 「嘶……」祁贝匀倒吸一口凉气,默默在心里咒骂自己怎么那么蠢。 「很痛吗?」白子尉听那碰一声那么扎实,应该蛮痛的。 「没事,揉一下就好。」祁贝匀持续抚着撞到的后脑勺。 「我帮你吧。」语毕,白子尉拉开祁贝匀的手,用自己的手轻轻按压祁贝匀的头。「这里吗?」 看祁贝匀忽然皱了下眉头,白子尉确定位置开始圆圈式的揉。 说也奇怪,祁贝匀就乖乖的坐着让白子尉替她揉,鼻腔里的空气皆是白子尉身上独有的气味,有令人安心的感觉。 「还痛吗?」白子尉缩回手,见祁贝匀没有反应,出声问道。 「喔,不会了,谢谢。」祁贝匀回神急忙回应。 白子尉勾起嘴角,面对前方,让祁贝匀不要那么不自在。 祁贝匀戴起耳机,也轻轻一笑。她评断不了白子尉的好坏,只知道自己还蛮喜欢那种感觉的。 下了飞机,因为要去小海岛,还得搭船。 白子尉觉得清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祁贝匀突然邀请他跟她一起渡假,但即使那么平淡,他却觉得特别放松,心情也轻松许多。 因为是和祁贝匀吧。 「喂,上船了。」祁贝匀一掌拍上白子尉的背,要他回神。 「很痛。」祁贝匀的手劲不小,白子尉吃痛的说。 「那就专心点,渡假也不能太放空。」话是这么说,祁贝匀却在偷笑。 跟喜欢的人一起什么小事都值得开心呀。 白子尉和祁贝匀一起到躺椅处坐着,祁贝匀看着海微笑着,似乎真的很享受。 「我最喜欢的景色,就是海了。」祁贝匀说。 「为什么?」白子尉问道。 「大海宽广开阔,看着好像就没有那么鬱闷了。」祁贝匀的声音轻飘飘的,似乎要随着海风消失。「不过它容纳了那么多人的情绪,究竟要如何消化?大海再广大也是有限的。」 「大海是有限的,你也是啊。所以别想太多,你不必承担那么多,你只是祁贝匀,跟所有人一样只是一个平凡人。」 白子尉突然说这一大串,引祁贝匀往他的方向一看,发现白子尉脸色不太好。 「你该不会晕船了吧?」祁贝匀敏锐的察觉,管不了刚刚的感动了。 虽然她没听说过晕船的人会说出真心话,不过现在不是展现幽默的时候,她赶紧找了个塑胶袋递给白子尉。 果然没多久白子尉就吐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还发呆,会晕船也不说。」虽然是在责备,但祁贝匀仍轻抚着白子尉的背。 「还要一段时间才会到誒,你还好吗?」祁贝匀微皱眉,不由得叹了口气。 祁贝匀找出绿油精涂在白子尉的鼻子与太阳穴,再帮他捏一捏肩膀。 「撑着点啊,不然就想办法睡着。」祁贝匀拍了拍白子尉的肩膀,接着按摩他的头部。 忽地,白子尉转过头,他的大掌覆上祁贝匀的。「好多了,让我睡吧。」 「喔好。」祁贝匀拉开彼此的距离,回到自己的躺椅,继续看海。 白子尉想不了那么多,闭上眼睡着了。 祁贝匀静静地看着白子尉的睡顏,明明在过去一个月看过无数遍,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心动。 不知道是因为那番话,还是他们有了更多的肢体接触,祁贝匀只知道,她注定会爱上白子尉。 Chapter 19 「嘿,起来了,到了。」祁贝匀狂摇白子尉的肩膀才终于叫醒他。 晕车或晕船的时候都会睡得特别熟。 白子尉迷迷糊糊跟着祁贝匀去拿行李,再下船。 小岛很安静,真的没什么人,只有艳阳高照,脚下的沙子即使隔着拖鞋,仍感受得到温度。 祁贝匀戴上墨镜,随即有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走啊,先去放行李,晚点太阳没那么大了再看看要去哪逛逛。」祁贝匀伸手擦掉额上的薄汗。 看得出来祁贝匀是非常怕热的人。 「嗯,行李我帮你提。」白子尉打算帮祁贝匀减轻重量,减少她的烦躁感。 「我没事,你专心带路,这树林这么密,容易迷路。」 「好吧,我们住的地方很近,一下就到了。」祁贝匀自己方向感也不是很好,自然不会找隐密的地方。 到了他们要落脚的小木屋,柜檯人员和祁贝匀认识,难怪她会一通电话就临时说要出去玩。 「天啊……你还肯定的跟我说有。」一回神,白子尉看到祁贝匀翻了一个巴洛克式白眼,柜檯人员尷尬的看着祁贝匀。 白子尉还搞不清楚状况,就被祁贝匀射来的眼神搞得神经紧绷。 他十几年来都是面瘫,遇到再怎么大的事表情也不会有太多变化。自从遇到祁贝匀,他的面部神经活跃许多。 「嗯,因为我朋友搞了个乌龙,只剩下一间单人房,你接受睡地板吗?」祁贝匀满怀无奈的问。 看白子尉疑惑的脸,祁贝匀再补充:「只有单人的那种沙发,你怎么看都有180,塞着太委屈了。」祁贝匀说完又不动声色地瞄了眼柜檯人员。 「没关係的,可以。」白子尉点点头,不想为难别人。 混黑道的只有在地上翻滚打斗的机会,睡地板已经很不错了。 柜檯人员闻声松了口气,快速帮祁贝匀处理好手续交给她房卡。 「明天招待你们吃早餐,直接送到你们房间!」柜檯人员赔罪道。 她没有误会祁贝匀和白子尉之间有什么,毕竟祁贝匀对男人有多无情她是看过的。 「免了,今晚厨房借我就行。去帮我买最好的覆盆子,还有做马卡龙的材料。」祁贝匀严肃道。「没有你的,这是惩罚。」 要在这小海岛生出这些材料势必得出海,好不容易回来却吃不到,很棒的惩罚。祁贝匀心想。 柜檯人员丧气地答应,都是太久没看到祁贝匀了,才会她问什么都说有跟好。那么多年没见她还是一样逃不出祁贝匀的手中。 白子尉一方面佩服祁贝匀的霸气,一方面也高兴今晚可以吃新品了。 这种生活,要每天睡地板他也甘愿。 傍晚,祁贝匀和白子尉决定到海边散步看日落。 「我虽然喜欢海,却很少来海边。」祁贝匀边踢着沙子边说。 「想去就去啊,大海一直都在原地。」白子尉也跟着一起踢沙子,还用脚堆了个小沙丘。 「太忙了,根本没时间。」祁贝匀一脚把白子尉堆的沙丘踩凹。「毕业后我爸应该就把公司给我了吧,到时候更没有自己的时间。」 「贝贝,我不会让你……」话还没说完,祁贝匀已经跑到靠海处让海水冲刷她的脚,顺便看已经沉入海中一半的夕阳。白子尉只能自动消音。「那么辛苦……」 祁贝匀身着短版露腰上衣,下身是一般的牛仔短裤,外头披着白色薄纱外套。没有被扎成包包头的发丝与薄纱外套一同随着海风飘逸着,海面在馀暉下波光粼粼,海水规律地漫过祁贝匀的脚,此时的她彷彿融入了四周,美的有如一幅画。 Chapter 20 白子尉的目光不自觉地温柔下来,祁贝匀不是特别漂亮,身材也是瘦小的,可是她的魅力是来自她的气场与举手投足间,无法让人完全不注意她。 他这才发现祁贝匀的腰侧有微刺青,但隔着薄纱外套看不出来是什么图样,也就没有特别注意。 白子尉从脚边的沙里找出一片棕、橘、黄、白渐层的扇贝,从口袋掏出一条绳子,绑在扇贝上变成一个小吊饰。 他走到祁贝匀身边,将吊饰绑在她揹的小包包拉鍊上。 祁贝匀拿起来看了看,转头对白子尉微笑。「谢谢,好漂亮。」 「喜欢就好。」 其实他们要的不多,就只是很简单、很平淡的过生活,放松身心。 最重要的是,和喜欢的人一起。 晚上,小木屋的厨房传出阵阵甜而微酸的香气。 柜檯小妹欲哭无泪的闻着香,一脸羡慕嫉妒恨的无奈。 坐在一旁的白子尉虽然面对着笔电,却没有错过祁贝匀在厨房里的一举一动。从搅和到放入烤箱,每一个认真的模样都被他收进眼里。 而此时的她正在准备要夹在马卡龙内的覆盆子甘纳许。 他独自养伤的那一个月,祁贝匀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研发那么多样的甜点的,现在怎么想,白子尉都只有心疼。 他以为最好的安排,却造成最坏的结果。 不过看到祁贝匀现在重新找回她对烹飪的热忱,也算是件好事。 他想他一辈子也不会离开祁贝匀了,就算无法在一起,也会一直陪伴她,除非她要赶他走。 想到这,一盘马卡龙递到他面前。「趁热吃。」 旁边一双来自柜檯小妹炙热又羡慕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白子尉。 「别看了,就是没你的,装可怜没用。」祁贝匀贼笑道。 白子尉一口咬下,外头非常脆,里面因刚烤好而还温温的。中间的甘纳许採用微苦巧克力,因此不会与口味甜的马卡龙强碰,苦中带甜的口感他很喜欢,甘纳许的奶油也不会过于甜腻。虽然马卡龙与甘纳许都有添加覆盆子,却有着不同的风味,而且搭配的恰到好处。 马卡龙就像是他,外表坚毅,一旦破除后,里头就是一片有温度的柔软,倾尽一切给予破除的人。 甘纳许就像祁贝匀,要融化她就必须嚐到苦头,但苦中仍有甜,令人又爱又恨。 他愿意将他的柔软给予祁贝匀,她也愿意被他融化。 不知不觉,白子尉就将整盘吃光了。 「还好我没把全部都装给你,也吃太快了。」祁贝匀笑道。 「太好吃了啊。」白子尉也笑。「我的胃要被你养娇了。」 「倒也不错,以后只吃我做的。」祁贝匀漫不经心的点点头。 旁边的柜檯小妹有种被闪到的感觉,还没看过祁贝匀对一个男生那么好。 白子尉突然不知道该回什么话,他确实是个情商不高的人,相较祁贝匀对付渣男的情史,他是零经验。 看柜檯小妹在旁边看得口水都要淹没小木屋了,祁贝匀轻叹口气。「不然你说,除了海边,这里还有什么好玩?满意就给你吃一个。」 天啊!祁贝匀什么时候人这么好了?听说谈恋爱的女人会变温柔,难道…… 这念头只在柜檯小妹脑海闪过一下,她才管不了那么多,祁贝匀做的甜点说是世界级的好吃也不为过,就算只有一个也得要极力争取! 有了那一闪而过的念头,柜檯小妹眼睛一亮。「有间很灵验的月老庙,不过很小间也很偏僻,但有求必应。听说要是遇到庙公,要不是你们有很深的前世姻缘,就是下辈子还可能相遇,总之绝对会幸福!」 Chapter 21 白子尉和祁贝匀在一旁听的有点傻眼,那间庙是神仙下凡吗? 不过两人心里都升起想去的衝动,毕竟有求必应,即使见不到庙公也没关係。 等柜檯小妹从自己的幻想中回神后,见白子尉跟祁贝匀都一脸若有所思,又加深了刚开始的猜测。 「贝贝,如何?满意吗?我可以吃了吗?」她才不在乎祁贝匀跟谁谈恋爱,只在乎她可不可以吃到眼前的甜点。虽然白子尉蛮帅的,但唯有吃不可辜负也! 「好啦,拿去。」祁贝匀拿了一个给她。 「谢啦!」柜檯小妹拿到之后一溜烟跑回自己的房间,把空间留给祁贝匀跟白子尉。 「你想去吗?」白子尉试探性的问。 「好呀,一直待在房里也没什么意思。」祁贝匀将空盘拿到厨房清洗,顺便回应。 与祁贝匀的关係渐入佳境,他却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之间还有不少问题,例如他的身份,他还存有留念、五年前救他一命的女孩。 光是这些,就对祁贝匀不公平。 即使祁贝匀还没提过她的过去,他也不会责怪她,毕竟有了那些过去,才成就了今天的她,他爱的祁贝匀。 祁贝匀的恋爱观本来就比较开放,只要全心全意相爱,很多事并没有想像中困难。 但前提是全心全意的爱。 祁贝匀的爱是温和的,她不会很直白的说爱,但却可以感受得到她的爱温柔包覆着,偶尔再来个措手不及的火热。 不过面对渣男的她一直都是冰冷的。 在遇到白子尉之前,她都要怀疑自己要不性冷感,要不天生没有爱人的能力。 还好老天没有让她失去幸福的权利。 「喏,木地板容易反潮,再铺一件吧。」祁贝匀一进门就把被子朝着白子尉丢过去。 白子尉终究是受过训练的,眼明手快接到,摺好的被子甚至没有摊开。「谢啦。」 祁贝匀若有所思看着白子尉。刚刚他的神情完全没有一丝慌张,伸手就稳稳的接住被子。 随后她又摇头,一个男生这样也没什么,加上他青春期时没有家人足够的爱,往外跑有些基本的身手也是正常的。 「在想什么?」 白子尉的脸忽地在面前放大,祁贝匀聚焦后往床上一坐。「没什么。这样躺会冷吗?要不要再多件被子?」 「不用了。」白子尉坐到祁贝匀旁边打趣道。「太冷爬到你旁边跟你睡就好。」 白子尉虽然是零恋爱经验,但撩人技术也不差。 「喔?」祁贝匀挺胸尽量让自己勾得到白子尉的脖子。「你倒是爬看看,我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祁贝匀不知道白子尉看过自己打架,她就是说说罢了。就算他真的爬上来,她本能反应也只是防御,顶多把床让给他。 她睡沙发还是可以的,毕竟她常坐着工作到睡着。 白子尉想着,以祁贝匀的身手,跟她打一架是他会赢还是她? 他轻笑了声,谁捨得打自己喜欢的人? 「不是发呆就是莫名其妙的笑,你是精神哪里有问题?」祁贝匀一脸看到怪人的逗比样。 「因为你啊。」白子尉老实说道。 两人的相处已经自然到时常斗嘴,三不五时再撩一下对方。 可是他们都没有想要往下一步。 隔日,两人都睡到下午去。 白子尉虽然是睡地板,却也睡得非常好。 「你们两个昨晚是干嘛了吗?也睡得太晚了,害我多做两份早餐。」柜檯小妹见两人走了出来不禁抱怨。 祁贝匀轻咳两声,柜檯小妹立马噤声。 「我们要去那间月老庙,在哪?」祁贝匀问道。 柜檯小妹简单明瞭的说了遍,两人随即出发,一声道谢都没有。 柜檯小妹嘟起嘴,只能认命的去忙她的。 两人照着柜檯小妹的话在隐密的树林里找到了以竹管建造而成的小庙。 此时完全没有人,树林里只有蝉鸣以及大自然的各种声音。 月老庙小归小,供桌及神像等都保持的非常乾净,看得出来有人在定时清扫,地上也没有沙土及落叶。 白子尉点了香递给祁贝匀,两人闭上眼静静地祈求着。 「希望您能让我爱的人幸福,但是……我希望他(她)的幸福能由我带给他(她)。」 虽然两人都没有说话,但对月老祈求的内容都是相同的。 希望你能幸福,希望你的幸福是我。 Chapter 22 插上香后,他们在附近的树林散步。 绕来绕去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于是决定返回。 就在经过小月老庙时,后方忽然传来沙哑而沉稳的声音:「两位很般配。」 来人是位佝僂的老人,头发灰白交杂,身上的衣服也有许多补丁,脚上并没有穿鞋。 白子尉和祁贝匀警戒的往后转,见老者带着微笑也就放松下来。 「为何这么说?」祁贝匀问。 老者走到他们身边,没有回答祁贝匀的问题。「两位的缘分很深,命运早已绑在一起,今世的苦难是为了修得下辈子的相逢。」老者停顿了下,又仔细端详白子尉跟祁贝匀。「是重逢吧?」 见白子尉和祁贝匀都带着疑惑,老者轻快的笑了两声,就转身走往树林深处。 重逢?他们之前认识吗? 白子尉跟祁贝匀什么也想不透,也忘了柜檯小妹说的庙公,只专注于老者说的话——今世的苦难是为了修得下辈子的相逢。 照老者的话说来,他们不就每世都要受苦才能在下辈子相遇? 不过,这就是爱情的威力吧,为了与爱的人携手,受点苦没什么。 「贝贝,你说他的重逢是什么意思?」回去路上,白子尉问道。 「他不是说『今世的苦难是为了修得下辈子的相逢』吗?既然我们这辈子相遇了,代表我们上辈子也有缘,这样也算重逢吧?」祁贝匀认真思考后说。 照逻辑来说也说得通吧? 「有道理,那我们不就下辈子又会相遇了?」白子尉点头,顺着祁贝匀的逻辑。 「对耶,这样就无限轮回,缠绵每一世了。」祁贝匀这样一想觉得惊讶。 套个隐婚名句,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啊! 「挺好的,永远只爱一个人。」白子尉不禁微笑。 「该不会我上辈子是最受宠的妃子,你是皇帝吧?这真不好玩。」祁贝匀故意说道。其实她也觉得挺好的,就算每世都不记得,但爱上的一直都是同一人,只为一个人动心。 「绝对不是,要爱就要全心全意去爱,身心灵都只能属于一个人。」白子尉回应。 祁贝匀不禁有点感动,这就是为什么她仍承认祁父是她爸爸的原因,即使他再不谅解、再不喜欢她,因为他深爱母亲,不仅没有再娶,也没有再找过别的女人,就这样把她带大。 从他娶了祁母后,身心灵就全都属于她了。 「是啊,爱情真的好伟大。」祁贝匀感叹。 她一直不能懂祁父的坚持,直到遇上白子尉。 她才知道,爱情可以影响一个人非常多,效力甚至可以发酵一辈子。 「你们有没有遇到庙公?」一进小木屋,柜檯小妹兴奋地问。 「嗄?」祁贝匀疑惑,没想到老者。 「看来是没有,好可惜喔。」柜檯小妹失落的走回柜檯坐下。 「他会神出鬼没吗?」白子尉问道。 「会啊,甚至没有人知道他住在哪,也没有人看过他出现在庙里,可是庙却非常乾净。」柜檯小妹洩气地说道。 「有!」白子尉和祁贝匀异口同声说道。 「有吗?有看到他吗?他说了什么?」柜檯小妹瞬间双眼都亮了。 白子尉和祁贝匀相视一笑,祁贝匀俏皮地说:「才不要告诉你咧。」 「好啊,都这样。要是你们真的有结果,请我去吃喜宴就好,我是不会包红包的。」柜檯小妹赌气道。 祁贝匀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拉着白子尉回房间。 柜檯小妹看白子尉对着祁贝匀那藏也藏不住的笑容,不禁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做错事。 搞个乌龙反而让他们感情加温,有什么不好! 白子尉的表现那么明显,她给了他多大的机会夺得祁贝匀的芳心啊! 柜檯小妹沉浸在自豪中,整晚都笑得灿烂。 Chapter 23 夜晚,天气特别闷。 来到夏季,在降雨不多的海岛,闷热的天气佔了大多数。 海岛的小木屋没有冷气,只有电风扇。在房里的两人都热的全身黏,祁贝匀即使将头发扎成马尾仍流着汗,烦躁的拿着扇子搧风。 白子尉跟祁贝匀同时抬头对视:「好热!」 祁贝匀瞬间被白子尉梳理瀏海抹汗的动作吸引。 怎么有一丝丝的帅。 「我要去买啤酒,热死了。」祁贝匀一把从床上跳到地上。 「一起吧。」白子尉跟着站起身。 跟柜檯小妹问好商店的位置后,两人就随性的出发了。 还好海岛上的村庄是很有人情味的,只要不要在晚上十点之后,所有店家喊一声都会有人在。 「外面凉多了,乾脆在外面打地舖好了。」祁贝匀跳上跳下,还面对着白子尉倒退走。 白子尉手插口袋,微笑看着像个孩子的祁贝匀。 他看过许多模样的她,印象深刻的是初次见面的温柔、面对所有事情的不服输、以及现在开心的模样。 还有不时跟他斗嘴的俏皮模样。 现在就是最真实的她吧。 「早上太阳出来会很热,还是算了。」白子尉温柔的说道。 就在此时,祁贝匀因为穿着拖鞋又倒退走,踢到石头一个往后倒。 白子尉赶紧一个箭步拉住祁贝匀的手,一把将她拉近自己,另一手抚着她的腰。 突然靠近两人的心跳都乱了,就这么定格在这个像要跳舞的亲密姿势,站在原地。 「呃,其实你不用救我的。」祁贝匀尷尬的开口。 真的不用,以她的腰力跟平衡感没有问题,是白子尉太紧张了。 不过她也不讨厌。 以前的她寧愿自己受伤也不想要别人救她,她不喜欢欠人情。 「等你跌下去再救就来不及了。」白子尉低头看着祁贝匀,轻声说道。 白子尉松开手,「乖乖走路,别再跳了。」 祁贝匀往前走几步再转过身对白子尉扮鬼脸,「才不要咧!」 白子尉噗哧一声笑了,拿祁贝匀没有办法。 「衣服拉好啦。」白子尉小跑步到祁贝匀身旁,帮她拉好皱巴巴的衣服。 跟带个小孩子没什么两样。 但是很幸福。 「阿姨!」祁贝匀朝着商店内部喊。 「嘿,来了。要买什么?」商店阿姨快步走出,微笑问道。 「我要一手啤酒,冰的。」祁贝匀说道。 阿姨走进店内冰箱,拿出啤酒还帮祁贝匀装入保丽龙箱里保冰。 「谢谢阿姨。」祁贝匀微笑。 「不客气,跟男朋友好好玩喔!」阿姨朝着他们挥手。 「阿姨,我们不是情侣啦。」两人异口同声道。 阿姨呵呵笑着,没有再回应。这么有默契一起否认,现在不是,以后八成也会是。 提着啤酒的两人走到海边,找个比较顺风又能看见整片星空的地方坐下。 祁贝匀将啤酒递给白子尉,冰凉又带有气泡的啤酒入喉,再加上海风的吹拂,整个消暑不少。 「身心舒畅!」祁贝匀高兴的说。 海岛本来就是渡假胜地,村落即使有营业,灯光也不像都市那么多,坐在海边可以清楚看见满天星星闪耀。 「你酒量好吗?就算好也不要灌酒吧?」白子尉的酒量其实不怎么好,所以他喝很慢,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享受此刻。反倒是祁贝匀咕嚕咕嚕的一直喝。 「还好吧,反正你会把我带回去啊。」祁贝匀傻笑着回答。 这傢伙酒量比他还差。 「不怕我把你怎么了吗?」白子尉打趣道。 「你敢吗?」就算微醺也不减祁贝匀的霸气。 「改天试试。」白子尉一脚屈起,拿着啤酒的手撑在膝上,看着反射月光与星光的海面,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Chapter 24 「不会让你有改天的机会的。」祁贝匀看着白子尉的侧面,痞笑着说道。 视线停留在白子尉的脖子,因喝着啤酒而微幅移动的喉结,在此刻的衬托下特别有魅力。 祁贝匀打开第三罐啤酒,白子尉才正要喝第二罐。 「白子尉……你肯定有什么魔力。」祁贝匀轻声说道。「比你帅的人我遇过很多,比你聪明的也不少,可是就只有你……我找不到拒绝你的理由。」 祁贝匀轻轻打了个嗝,才继续说:「我不知道是不是跟今天那个老人说的缘分有关,我只知道,我真的很高兴遇见你,真的……」 祁贝匀将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笑着靠在白子尉肩上。 白子尉勾起嘴角,这就是所谓的酒后吐真言吧。遇过比他帅、比他聪明的,他真不知道该不该开心。 不过至少遇见他是高兴的,就现阶段来说够了。 情意默默发酵,爱情来的悄然无息,等察觉时,却已入了心田。 白子尉宠溺地看着闭着双眼、带着笑容,轻轻摇头晃脑的祁贝匀,多么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刻。 今晚天空一点云都没有,星星与月亮都一览无遗。今夜,他们有着彼此,没有孤独。 白子尉抱着祁贝匀回到小木屋,将他没喝的一瓶啤酒给了柜檯小妹。 柜檯小妹挑挑眉,祁贝匀的酒量她知道,为了帮白子尉製造机会,她就没有拦他们去买酒。 这下子祁贝匀醉了,白子尉还醒着,就是最好的机会呀! 她还免费赚了一瓶啤酒,真是太划算了!祁贝匀可别太感谢她。 白子尉当然不知道柜檯小妹的心思,将祁贝匀抱回房间放到床上,洗了条毛巾帮她擦拭汗水。 好在祁贝匀的酒品非常好,醉了就睡觉,不吐不吵也不闹。 听着祁贝匀均匀和缓的呼吸声,白子尉躺回地板上,没多久也睡着了。 半夜,祁贝匀尿急醒来。 酒还没醒的彻底,仍有点茫,但思绪是清楚的。不过因为手脚有点无力,光是从床上爬起来就费了一点时间。 解决完生理需求,祁贝匀揉着太阳穴,努力回想自己在醉了之后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想得太入神,祁贝匀没注意到躺在地上的白子尉,于是被他的脚绊到,整个人往白子尉扑下去。 这下祁贝匀清醒不少,但旁边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扶,情急之下祁贝匀只能双手撑在白子尉身侧,稳住自己也不会压到他,呈现「地咚」姿势。 虽然没压到白子尉,但撑在地上的声音惊扰了睡梦中的他,白子尉翻身一把将祁贝匀揽进自己怀里。 还没来得及反应,祁贝匀已被牢牢地锁在白子尉胸膛前,脑中瞬间一片空白,只感觉得到他鏗鏘有力的心跳。 他呼出的气落在她的额上,独有的温暖气味縈绕在她的鼻腔,大掌覆在她的背,只要她一抬头,就能轻触到他的唇。 拥着她的人儿似乎不想让她离开,祁贝匀一动,白子尉就轻嗯一声,将她抱的更紧。 祁贝匀大可用头撞白子尉的下巴把他叫醒,可她不想。 她捨不得吵醒他,她也喜欢这样温暖的怀抱。 明明才大她三岁,也只有二十几岁,但白子尉散发的稳重与沧桑,深深吸引了她,也恰巧填补了她一直没怎么感受过的父爱。 他就这么待在她身边,累了给她一个臂膀休息,不干涉她要做什么,守护着她。 这么好的他,也找不到另一个了吧。 思及此,祁贝匀抬起头,缓缓伸出手,抚上白子尉的脸颊,轻轻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Chapter 25 嗯?他昨天有抱抱枕吗? 不对啊,小木屋怎么会有抱枕。 而且这抱枕有体温,穿着衣服,还有头发…… 白子尉惊醒,愕然发现自己抱着祁贝匀。 怎么会?他不会梦游,祁贝匀昨晚酒醉,难道是祁贝匀自己跑来的? 就算是她跑来也不会要求他抱她吧…… 看着怀里熟睡的人儿,白子尉放弃想那么多,轻手轻脚坐起身,再将祁贝匀抱回床上。 一放手,白子尉忽然被一把往下拉,重心不稳趴到床上,与祁贝匀对视。 这下小小的单人床挤了两个人,他们都只剩半身在床上。 「早安。」祁贝匀灿笑。 「呃,早安。」白子尉尷尬的回应,他的心跳因拉近的距离而加快。「先让我起来吧。」 「你抱着我睡整晚怎么都不会害羞?」祁贝匀没有放手的意思。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白子尉语气明显弱掉。 他真的完全没印象为什么会抱着祁贝匀,现在搞得他比较像昨晚喝醉的人! 祁贝匀真的觉得闹白子尉是件很好玩的事,看他一脸憋屈实在有够可爱。 「你这样是吃我豆腐耶,是你赚到喔。」祁贝匀继续说道,让白子尉更加尷尬。 尷尬的一句话也无法反驳。 祁贝匀看白子尉这么禁不起亏,又想到自己昨晚也是亲了他一口,不过并没有打算让他知道。 嗯,扯平唄。 「唉,好啦,不闹你了。」祁贝匀放开拉着白子尉衣服的手。「豆腐也是我甘愿让你吃的,别放在心上。」 「走吧,热死了,我们去玩水。」祁贝匀转身进浴室,让白子尉自在一点。 祁贝匀也会害羞,只是她最大的本事就是隐藏情绪跟转换情绪,很多时候根本不会察觉她的喜怒哀乐。 也是为什么她对白子尉可以识破她所有偽装感到惊讶。 白子尉愣愣地看向浴室的方向,抚着自己的胸口,到现在还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头小鹿衝撞着。 她的段位太高了,致使他们最多是平等,白子尉不想去压她,也压不过她。 柜檯小妹一脸邪恶看着走出小木屋的两人。 「你干嘛?吃错药?」祁贝匀馀光瞥见她的表情,随口问道。 柜檯小妹没理她,倒是将目光投向白子尉。 祁贝匀的目光也跟着看向白子尉,但白子尉什么也不知道,只能对祁贝匀耸肩。 柜檯小妹的嘴角下垂,讨厌,什么都没发生。 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难不成白子尉那方面有问题?还是在装傻? 看柜檯小妹的表情变化,祁贝匀篤定她又在发神经了,谁知道是在想些儿少不宜的。于是跟白子尉直接走了出去,前往海边。 他们都已将泳装穿在衣服内,一到那边将随身物品放好,祁贝匀外套跟短裤一脱就拿着她事先充好气的造型大泳圈直线朝海水奔过去。 白子尉笑了笑,跟着过去祁贝匀那边,和她一起踢水、聊天。忽地祁贝匀往岸上跑去,白子尉正纳闷她要干嘛时,她又拿着两把水枪出现了。 祁贝匀把其中一把递给他,还没等他装水就先朝他射击。 「喂!我还没装水,你这是作弊!」白子尉边遮着自己的脸,一边大喊道。 「没有规则啊,所以我这是合理的喔。」祁贝匀笑道,看着白子尉不断吐出口中的海水。 白子尉将水装满,完全没在客气的往祁贝匀脸上射过去。 「这是报仇。」祁贝匀还在装水,白子尉痞痞的笑着说道。 「你说的喔,别怪我。」祁贝匀勾起嘴角,以泳圈为屏障躲避白子尉的攻势,再攻击手无寸铁的白子尉。 两人玩得不亦乐乎,比旁边的小孩子幼稚不说,还旁若无人。 没想到白子尉善用体型优势出阴招,直接把祁贝匀从大泳圈上撞下来,头因为她落水而被踢到也无所谓,紧接着再一波猛烈攻势,打得祁贝匀猝不及防,只能挡着自己眼睛。 「这下子才公平!」白子尉笑道。 「也就只有你会把别人从泳圈上撞下来!」祁贝匀一个甩发,故意将水全往白子尉的方向甩过去,梳理下自己的长发。 「兵不厌诈,胜利计谋之一。请问你要认输了吗?」白子尉屈起手把水枪靠在肩上,微笑看向祁贝匀。 祁贝匀往白子尉的脸射光剩下的水。「好,认输。不过你一定是最狼狈的赢家。」 白子尉抹了抹自己的脸,「没关係,至少赢了。」 「真容易满足。」祁贝匀的准则就是赢,还要赢的漂亮,不然赢了也没什么意义。 白子尉耸耸肩,他这个行业不讲究过程只管结果,有成功就好,赔了半条命进去也无所谓。 应该说因为没人在乎,自己也就跟着不在乎。 不过现在他会了,所以当他危在旦夕时,第一个想到的是祁贝匀。 因为想保护她,就会好好保护自己。 Chapter 26 「我饿了,我们去买吃的。」祁贝匀拎着自己的大泳圈缓缓走上岸,白子尉跟在身后。 没有薄纱外套遮住,他能清楚的看见祁贝匀腰侧的微刺青。 是玉米百合。 玉米百合的花语是勇敢与执着的爱。 勇敢他能理解,那么执着的爱呢? 「白子尉,快过来,你要吃什么?」祁贝匀在餐车旁叫道。 白子尉连忙快步走去,先把刺青的事摆一旁,想着要不待会儿再问祁贝匀。 将餐点拿到躺椅旁的小圆桌,此时祁贝匀就在他身旁,更近一看,玉米百合刺青下的皮肤凸起,是一条长长的疤,而且是刀疤。 忽地他想起,五年前的女孩刀伤也是在腰侧,几乎与祁贝匀的在相同位置。 「贝贝,这个刺青是什么时候刺的?」白子尉决定先从刺青开始问。 「好像是四年前,我没记错的话。」祁贝匀边吃边回答。 「为什么要刺这个?」 「因为玉米百合的花语呀,期许自己能勇敢面对这个世界的丑陋,那时候的我可以说是最低潮的时候,觉得自己很没用,说有多负面就有多负面。」祁贝匀微瞇起眼,似乎是回忆起了以前。「经过一件事后,我就有种被治癒的感觉,也就刺了这个刺青,算是给自己一个目标,改变负面的自己。至于另一个花语,那时候并没有遇上喜欢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喜欢吧。」 四年前……白子尉愣住,照时间轴来算是符合的。 「可以问这个疤怎么来的吗?」 祁贝匀不知道白子尉想要问什么,不过她觉得对他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只要他问,她一定会说。 「五年前,我因为好奇碰上了一场追杀。被追的那个人,我永远忘不了他眼里绝不放弃的眼神,所以上前救了他,自己也就受伤了。」祁贝匀看向海的方向,勾起嘴角。「也是因为他,我才决定改变自己。」 白子尉听得一愣一愣的,跟他的经歷完全一样啊。 祁贝匀也很纳闷为什么白子尉问了问题却像没在听一样。 白子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翻了翻他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条镶有贝壳的手鍊。 「贝贝,你有看过这手鍊吗?不对,你是不是也有一条?」 祁贝匀不可置信的看着白子尉。「对,是在那场追杀掉的……」 祁贝匀的目光深深望进白子尉眼里,似乎看见了当年那个不服输的坚毅光芒,渐渐与眼前的白子尉重叠。 「真的是你……」白子尉再也无法忍受,紧紧的拥抱祁贝匀,嘴里不断重复说着。 祁贝匀心中五味杂陈,她从未想过再找到那个人,更没想过他们会再相遇,她又爱上了他。 祁贝匀的手缓缓抚上白子尉的背,两人相拥着,紧抱着改变自己一生的人。 谁也不知道那场追杀可以改变自己那么深,更不知道两人还会重逢然后相爱。 此时白子尉又想起师父的遗言,要他找到一个没有入门、他却很喜欢的孩子,且小他三岁。 而五年前仅16岁的祁贝匀竟然能独自一人打过追杀他的人。「贝贝,有人教过你打架吗?」 祁贝匀点点头,「一个矮小的男人。不过他教我的大部分都是防御招式,攻击招式几乎都是我自学自练的。」 「是范森吗?」白子尉问道,师父确实非常矮小。 她点头,但祁贝匀的表情却渐渐变得凝重。 白子尉知道范森,代表范森跟他肯定有关係,而且要熟悉到一个程度才能知道他的本名。 连接起五年前的追杀、白子尉不当公司总裁也绝不会饿死、之后时常出国却从不说去做什么、上个月还受伤住院。 「白子尉,你为什么会被追杀?你到底是谁?」 Chapter 27 白子尉默默勾起一抹苦笑,祁贝匀那么聪明,绝对会自己发觉的。 「我是一个黑道老大。五年前是范森传位给我,但资歷深的手下们不服气,才会追杀我。」 语毕,白子尉觉得喉咙乾涩。虽然坦承了一切,反而没有轻松的感觉。 祁贝匀彻底傻住,她设想过各种可能,就是没想过这个。她的心紧绷着,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情绪。 祁贝匀抬起头看向白子尉,他的眼中,饱蘸的是深不见底的幽邃,闪烁的是让人心碎的悲伤。 她感受得到白子尉隐藏这一切的苦,她没有生气他的隐瞒,只是她现在无法接受他的真实身份。 「我们等一下就回国吧。」最后,祁贝匀淡淡说道。 白子尉这次真的摸不着祁贝匀。但她生气是正常的,他瞒了她这么久,要不是她问,他根本还没打算告诉她。 「嗯。」白子尉应声。 这顿饭,甚至比他们初次共进时还要安静。 柜檯小妹看到表情不怎么好的祁贝匀与神情凝重的白子尉,什么也不敢问,只怯生生的跟他们道别。 柜檯小妹是很典型的欺善怕恶,但也很会看脸色。 感觉白子尉要被祁贝匀甩了。 不过这跟祁贝匀的风格还蛮符合,柜檯小妹也就没放在心上。 「吃药。」祁贝匀给了白子尉晕船药,之后就一句话都没说了。 回国后连声再见也没说,自己回家了。 白子尉也没有理由留下她,只能希望让祁贝匀冷静下,她能接受他。 「贝贝!你终于回来了!好想你!」严馥妮一看见进门的祁贝匀,立马扑上去抱个满怀。「怎么没说要回来,这样我还能去接机呀。」 一看,祁贝匀的脸色不太好。 「很累吗?你先去休息吧,其他的再说。」严馥妮跟祁贝匀之所以能建立友谊,很大原因就是她们都会给彼此足够的空间,也能体察到对方需不需要倾诉。 祁贝匀给了严馥妮一个笑容,缓缓走进她自己的房间。 很久没看过祁贝匀这个样子,但严馥妮什么也想不到。她不知道祁贝匀出国是和白子尉一起,只推测是生意没有谈好,或是对方态度太差,让祁贝匀心情不好。 「馥妮,毕业前我都不会在咖啡厅待到打烊。」洗了个澡,祁贝匀认为不该把情绪牵扯到严馥妮身上,也暂时不想见到白子尉,也就出了这个主意。 「为什么?」严馥妮不解。 「我毕业论文还要修。」祁贝匀搬出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严馥妮不懂商科的学分计算,相较之下她的音乐系没那么复杂,毕业展演结束后几乎就没什么事了。 「好吧,加油喔。」严馥妮微笑鼓励道。 「谢谢,你就辛苦一点囉。」祁贝匀也回以微笑。 「等一下,那白子尉?」严馥妮想到他都在快打烊时才来,祁贝匀不可能没有考虑到这点。 「就说我在修论文吧,他也是我们大学毕业的,应该知道。」祁贝匀轻描淡写带过,反而更让严馥妮起疑。 无奈她从祁贝匀的表情里什么也看不出来,只能暂时答应。但直觉告诉她祁贝匀跟白子尉肯定出了问题,也许从白子尉那里可以得知一些。 严馥妮点头以示了解,没有再多问。 祁贝匀还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严馥妮,按照她的个性一定会逼她自己做选择,不要就趁早放手,然后切的乾乾净净,甚至迁怒于白子尉身上。 可她自己脑子还是很乱,理不出头绪她到底想要什么,或是她不能接受的点。只能先逃避,给自己一点时间思考与冷静。 Chapter 28 照着祁贝匀自己说的,在打烊前一小时她就走人。 连续两天,严馥妮也察觉了。白子尉整个人都落寞许多,而祁贝匀又恢復冷冰冰的样子。 第三天,祁贝匀要走之前,被严馥妮拦住了。「贝贝,你跟白子尉出了什么问题?」 「没什么,最近我们都很忙。」祁贝匀淡淡的说。 「祁贝贝,我们认识那么多年,我不会不了解你。这几个月你跟白子尉的相处我都看在眼里,你是真心喜欢他的,对吧?既然有了问题,就应该要解决啊,一直逃避没有用!」严馥妮看不下去祁贝匀又回到之前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馥妮,我知道。但我真的需要时间解决,不要跟他说什么,我想好了自然会去找他。」祁贝匀一点都不希望和严馥妮吵架,声音弱了下来。 严馥妮一副快哭的样子,抱住祁贝匀。 祁贝匀轻轻拍了拍严馥妮的背,要她安心。 「贝贝,你要幸福,你值得。」 祁贝匀微微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白子尉一样在打烊前来到咖啡厅,第三天了,祁贝匀还是不肯见他。 严馥妮将咖啡递给他,他伸手去拿时她又紧紧抓住,迫使他看向她。 「白子尉,我不管你跟贝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是你没办法让她幸福,你就早点离开她。」严馥妮沉声道。 她对白子尉的第一印象真的很差,是看在他对祁贝匀好、祁贝匀也喜欢他,又让祁贝匀变得开朗,她才慢慢接纳他。在她亲口问出白子尉要追祁贝匀时,也在心里祈求过希望白子尉不是坏人。 严馥妮什么都不知道,所以白子尉究竟是不是坏人,只能靠祁贝匀自己判断。 「我知道。」白子尉带着苦笑说道。 他已经有打算要离开了,要是只能带给祁贝匀这些不好的情绪,那他寧可不要跟她重逢。 严馥妮看出白子尉流露的悲伤,她知道现在放手,对白子尉和祁贝匀来说都不容易。 即使还没在一起,他们的感情都已经够深厚了。 「白子尉!」严馥妮躑躅良久,在白子尉要走出咖啡厅时叫住他。 祁贝匀需要的时间未知,要是白子尉等不了那么久,那么是不是有可能他们就要错过一辈子了? 即使祁贝匀要她不要对白子尉说什么,但她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不想要再看到行尸走肉的祁贝匀。 而且她有预感,要是他们离开了彼此,都不会再爱了。 不管是白子尉还是祁贝匀,都值得幸福。 「一个月后是我们的毕业典礼,希望不管如何你都要来。贝贝的个性你了解,要是你也不把握,你们可能真的都没有机会了。」 白子尉有如甦醒一般,祁贝匀不像生气,她感觉起来更像是在担心什么。 而她又那么倔强,要是他比她先放弃了,那就真的不可能了。 既然上天给了他们重逢的机会,不把握住就都白费了。 「我会去的。」白子尉对严馥妮点头致意。 严馥妮深深叹了口气,希望她做的是对的。 至于祁贝匀,之前总是埋怨不够了解白子尉,现在他一身的迷雾全部都拨清了,她反而不敢靠近。 想了这么多,祁贝匀的反而越来越混乱。 就现在的状况而言,她要怎么全心全意的爱白子尉? 是的,祁贝匀并没有生白子尉的气,她是害怕爱他。她怕身为黑道老大的他随时都有可能离开她。 只是现在的她还不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 她需要毫无压力的让自己沉淀。 凭着这股衝动,祁贝匀又收拾行李,留下她要出国散心的纸条给严馥妮,随即前往机场。 去哪?她谁也没说,但她心里已经有了目的地:上次白子尉受伤的国家。 Chapter 29 祁贝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个跳进她脑海的国家就是这里。 因为搭夜机,此刻的她已经很疲惫了,一到饭店就沉沉睡去。 梦里,她莫名的出现在大海里,却不断往下坠落,不论她怎么往上游,就是无法浮出水面。 就在她一度要放弃时,白子尉出现了。他轻轻执起她的手,将她往上拉。 祁贝匀傻愣愣地看着白子尉,直到浮出水面,她才回过神来。 但是白子尉却消失了。 她不断看向四周,却一个人影也没看见。 她哭了起来,因为白子尉的消失。 没多久,祁贝匀醒了过来。 口里嚐到一丝咸味,躺着的枕头也溼了一片。 不过四天没见到白子尉而已,竟然连作梦都会梦到他。 还哭了。 祁贝匀已经想不起自己上次流泪是什么时候,现在竟然想念一个人想到哭了,足见白子尉在她心中的重要性。 爱情为什么这么困难…… 想要拥有,却又害怕失去。 祁贝匀此行完全不想受到任何人的干扰,她要整理好她的所有思绪以及心情,才要回国。 无论最后她的决定是什么,都是她自己得承担的。 现在除了她喜欢白子尉,什么头绪都没有。 这是祁贝匀自出生以来第一次这么积极想要知道自己的情绪,以往她不怎么在乎,就制式化的处理情绪。 但白子尉不同,他是她爱的人。 是她想要廝守一辈子的人。 隔天白子尉买咖啡时,严馥妮告知他祁贝匀出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去哪里。 以白子尉的势力要找到祁贝匀绝对是可以的,可是他不想。 既然是去散心,那就让她独自一人吧。 他们都需要自己好好想想,如果未来能有结果,才不用承担不必要的烦恼。 虽然白子尉没有谈过恋爱,不过终究是大了祁贝匀三岁,加上他又比一般人更为成熟,他的想法本就比较顾全大局。 祁贝匀不想见他,那就不要见。这是一种纵容,况且很多事都只能靠自己,不插手反而是最好的。 想是这么想,但白子尉也怕祁贝匀的答案会是拒绝。 其实白子尉比祁贝匀更怕,因为他经歷的是失去至亲的伤痛,有一种自己不配幸福的自卑存在。 加上他的身份,一旦祁贝匀和他在一起,就很有可能成为别的帮派下手的对象。 在知道五年前他们就已有过一段缘,彼此的感情又更深了。却因为他的身份,无法顺利美满。 「贝贝,无论你在哪,希望你都能好好的。即使我们今世没有缘分,还有下一世,对吧?今世的苦难是为了下辈子的相遇,今世要是没能在一起,下辈子,应该就不用那么苦了……」 上次,是祁贝匀在国内祈祷白子尉要没事。 这次,是白子尉在国内祈祷祁贝匀好好的。 两人都未发觉,自己对对方的爱已经达到只要对方好就够了的境界。 祁贝匀习惯性的到上次遇见严劭枫的咖啡店买咖啡。 严劭枫的公司就在附近,而祁贝匀在来到这的每一天都会来买咖啡,不相遇不是件简单的事。 严劭枫早就看到了祁贝匀,只是都没上前打招呼。 他隐约察觉祁贝匀变回当初的模样,那样没有感情。 只是又多了一层忧鬱。 一天夜晚,祁贝匀决定去喝点小酒,也许会有点帮助。 毕竟她只有一个月,她得回国参加毕业典礼。 而她只记得这里是白子尉上次出事的国家,却忘了严劭枫也在这工作。 坐在吧台上,旁边忽然来了个人。 「贝贝,又见面了。」 Chapter 30 直到现在,祁贝匀才忆起严劭枫也在这个国家。 上次在咖啡厅遇到,这次在酒吧。 而这次她来了将近半个月才遇上他。 「你这次不像来工作的。」严劭枫坐到祁贝匀旁边,轻声问道。 两人与酒吧各色光线烘托出的气氛与节奏明确的音乐格格不入,有如隔离一般。 祁贝匀摇摇头。 她怎么就忘了还有严劭枫的存在呢? 严劭枫见祁贝匀不怎么搭理自己也不生气,上次见到祁贝匀时她说事情处理完就回国,可是后面一个月的时间,他还是都有碰巧在咖啡厅看见祁贝匀,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柔软,不再是那样冰冷无感情的她。 后来几次看到祁贝匀跟白子尉一起,他就明白了为什么祁贝匀会有这些改变。 都是因为白子尉。 就在那时候,他彻底释怀了。白子尉和祁贝匀才是最适合彼此的人,光是祁贝匀的外表就足以说明一切,他这个认识她这么久的人,看得最是清楚。 「吵架了?」严劭枫柔声问道。 「不是。」祁贝匀看得出来严劭枫是以一个朋友、哥哥的角度问她的,跟个局外人聊聊也许会有其他的想法。 严劭枫仍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前几天他说了他是……一个黑道老大,直到现在我还是不太能接受。我不是生他的气,只是我很迷茫。不,应该是说,」祁贝匀有点哽咽。「我害怕爱他,我害怕随时都可能失去他。」 这半个月来,她是知道了自己的顾虑,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很想义无反顾的爱着白子尉,但很怕到时候承受不了失去他的痛与悲。 光是想到白子尉退出她的生活,她马上就有种完全无法压抑的鼻酸,伴随着模糊视线的氤氳。 她很纠结,又不想自己后悔。 一旁的严劭枫听完后静静的沉思着,他没有想过调查白子尉,因为既然放手了,他就真的什么事也不管,才不会又放不下。 不过他倒是真的没想到白子尉的职业这么危险。 但是身旁的祁贝匀,因此再也没有笑过,就像以前一样,只剩名为祁贝匀的躯体,没有灵魂。 「贝贝,你爱他吗?」严劭枫缓缓问道。 「爱。」他语音一落,祁贝匀立马回应。 「我都没说他是谁你就这么急着回应。」严劭枫失笑。 祁贝匀转头瞪了严劭枫一眼,她不是说给严劭枫嘲笑她的,她希望自己可以快点跨出下一步,不管是选哪个。 「就活络下气氛嘛。」严劭枫见祁贝匀有其他反应了,还好状况没有那么糟。「既然你能完全不考虑的说出你爱他,那么何不勇敢呢?」 「就是爱那么深才怕他离开时我会承受不了。」祁贝匀轻叹口气,她也知道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但她真的怕自己的爱最后又无疾而终。 「贝贝,现在想想你为什么会爱上他。我知道原因很多,反正最动心的时刻之类的。」严劭枫的语气一直很温柔,就像在安抚孩子的母亲。 祁贝匀陷入沉思,开始回忆怎么爱上白子尉的。 「贝贝?」严劭枫等了许久,祁贝匀都没有回应,他忍不住轻声询问。 不过映入眼帘的是眼光柔和看向前方、嘴角扬起洋溢着幸福的祁贝匀。 严劭枫无奈的叹口气,这样的她,怎么可能离得开白子尉? 「在他面前,我就是我,不是为了其他人事物活着,我是一个完整的祁贝匀。」祁贝匀的声音变得温柔,如同她的表情。 Chapter 31 严劭枫一时说不出话,这就是他最心疼祁贝匀的一点。 他也忘了什么时候开始,祁贝匀渐渐变得如此,而且是越来越消沉,失去少女该有的天真与单纯。 在五年前她救了白子尉后,祁贝匀是好了许多,不再沉沦下去,但更不像她了,一直持续到再遇白子尉。 经歷这些,他虽然担忧却也无法让祁贝匀变回祁贝匀,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知道。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离开他?你想再回到失去你妈那时候吗?你难道忘了那时候的你有多么可怕?简直跟死了差不多。我不知道你五年前为什么突然振作,可是那仍不是你,直到我看到跟白子尉在一起的你,我才重新认识了一个祁贝匀,也才看到最原本的你的影子。既然找到了一个可以接受你所有脆弱与脾气、让你找回自己的港湾,到底为什么要离开?你难过,白子尉不会吗?他改变了你,你为什么不肯为他勇敢呢?」严劭枫声音大了起来,话也说得很重。 说他现在完全放下祁贝匀绝对是骗人的,但他更不愿再看到魂不守舍的祁贝匀。 她永远不可能属于他,但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亲眼看着她放弃幸福。 祁贝匀已经忍不住落下眼泪。她任性的跑出国,那么白子尉呢?他肯定是傻傻的等着她,甚至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主动离开她了,她还在为小事犹豫不决。 她真的很对不起白子尉,她什么事都没为他做就算了,还不时让他担心烦恼。 严劭枫轻叹口气,软下语气:「贝贝,爱就去追,很多时候顾忌那么多没有用。既然你害怕失去他,干嘛还在这里踌躇?你应该要做的就是珍惜,珍惜他,珍惜你们能共有的时间。没人知道未来和意外哪个会先到来,所以把握当下吧。我希望你幸福,即使不是因为我。」 就像祁贝匀对他说过的,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即使说出这些话心里仍有点痛,但他知道会好的,总有一天他也能找到属于他的幸福。 祁贝匀接过严劭枫递过来的卫生纸擤了擤鼻涕,他的话仍在她的脑海内不断回盪着。 没人知道未来和意外哪个会先到来,她跟白子尉不知道有多少时间可以一起,他们已经蹉跎太久了,不能再等下去,就算失去了也是到时候的事。 祁贝匀转向严劭枫,给了他一个拥抱。「谢谢你,劭枫哥。」 严劭枫微笑回拥。「现在我是哥哥了,不再是弟弟了。」 他长大了,是心理与思想的成长。 祁贝匀站起身要回饭店准备回国,却一把被严劭枫拉住。「我看你还是好好休息一晚再回去吧,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不要到时候回国又病倒了。」 她到这里之后真的没什么睡好。 因为几乎一睡就梦到白子尉。 虽然想通后的她急着要见到白子尉,但天人交战一番后决定听严劭枫的话。 要是回国病倒了,不只要晚点才能见到白子尉,还会让严馥妮担心。 祁贝匀给了严劭枫一个微笑,缓缓走出酒吧。 严劭枫无奈一笑,拿起酒杯轻啜。 Chapter 32 虽然是妥协了不马上回国,祁贝匀还是订了隔天最早的机票。 严劭枫知道这是祁贝匀最大的让步,要她好好休息,隔天送她到机场。 「你看起来还是很睏,到飞机上别想太多,再补眠吧。眼袋那么明显不好看,白子尉也会担心。」严劭枫驾着车,对坐在副驾的祁贝匀叮嘱道。 「我寧愿你还是弟弟,变成哥哥有够会碎唸的。」祁贝匀无奈道。 「我是关心你耶,而且要是我还是弟弟,你现在应该还在纠结,甚至真的要跟白子尉错过了。」严劭枫不接受祁贝匀的抱怨。 好吧,严劭枫说的有道理。 祁贝匀也就闭上嘴,吃着手里的麵包,默默在心里感谢严劭枫。 处理完所有登机手续,祁贝匀和严劭枫并肩坐着。 「我真的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会坐在这。」祁贝匀轻声道。 「我也没想到我的话这么有用。」严劭枫不禁感叹,他是劝祁贝匀,不过效力实在太强,他到现在还不敢相信。 他是不是可以转行做心理学系相关的? 「不管是谁,反正骂醒我就行了。人一旦自己鑽进死胡同里,没有其他人就只会在那鑽牛角尖了。还是要再次谢谢你。」祁贝匀平静地说,似乎在说的不是自己。 「你也知道,希望未来不需要我再骂醒你了。」严劭枫抓住机会调侃祁贝匀。 祁贝匀瘪嘴翻了个白眼。「好啦,我先登机了。你照顾好自己,赶快去找自己的幸福吧。」 「需要散心欢迎再来找我。」严劭枫笑道。 祁贝匀没有回应。有了白子尉,她不会再需要散心了。 就算再来这,也是和白子尉一起。 回国后,祁贝匀一直觉得像在做梦。 她有种浴火重生的感觉,重新踏上熟悉的土地,心境完全不同,全身轻飘飘的,将所有不好的情绪都留在国外。 快速的完成入境,祁贝匀迫不及待搭车回到她最熟悉、此刻也最想念的家乡。 严馥妮看到祁贝匀回来,心情复杂的无法用文字形容。她只是紧紧抱着祁贝匀,嘴里不断喃喃:「我好怕你不回来了……」 祁贝匀微皱眉看着泫然欲泣的严馥妮,只能向她道歉。 「我回来了,也不会再离开了。」祁贝匀向严馥妮保证。 严馥妮吸吸鼻子,声音还残留些许哭腔。「我不知道要去哪找白子尉,他很久没来买咖啡了,我也没有和他联络。」 祁贝匀眉头皱得更深了,她拿起手机拨给白子尉,转接语音信箱,无人接听。 「贝贝,我和他说,我们的毕典他一定要来。我相信他不会食言,那天一定可以见到他的。」严馥妮怯生生的说。 祁贝匀意味深长看了严馥妮一眼,随后长长叹了口气。 此时,祁贝匀的手机萤幕亮了起来,显示有新的讯息。 「给我一点时间,毕业典礼前一天我们再见面吧。」 上头显示来自白子尉的讯息。 祁贝匀看完,默默关掉手机,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她能理解,她跑去国外散心那么长时间,白子尉也是需要调适心情的。 况且,他独自守着这样的秘密那么久,深怕她知道了会不谅解他,会离开他。 白子尉那么小就失去至亲,他肯定比任何人都敏感,都还要害怕失去。 自从祁贝匀想通之后,她慢慢在体谅白子尉,也发现自己多么任性。 她在国外还有严劭枫,白子尉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独自面对他的所有情绪,没有发洩的管道,也没有人陪伴他。 祁贝匀长长的叹了口气,不想勉强白子尉,却觉得距离毕业典礼好遥远。 其实也才一週而已。 「是白子尉吗?」见祁贝匀的表情变化,严馥妮问道。 祁贝匀点点头,撑着头表情充满无奈。 「既然你想通了,也要相信他也会。」严馥妮说。 严馥妮不知道夹在他们之间的问题,只能这么说,希望祁贝匀不要想太多。 两人都太过于为对方着想,导致一直无法清楚表达自己的心意。 「我会的。」祁贝匀微笑道,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等了她那么久,她一定会等他到底。无论要多久,只要还爱他,她愿意为了白子尉等一辈子。 可是白子尉却认为都是他搅乱了祁贝匀的生活,带给她不必要的担忧与悲伤。 他是离不开祁贝匀,但也不忍带给她伤害,那么不如离开。 Chapter 33 辗转难眠一週后,终于来到毕业典礼的前一天。 「就咖啡厅吧,我会去找你。」白子尉一早就传来讯息。 白子尉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做好见祁贝匀的准备了没。 他想祁贝匀应该也是拒绝,毕竟他的身份会将她捲入许多不必要的纷争与危险。 与其等待她的话,不如他自己先扼杀他对她的感情。 他想念她,想念还没有这些事之前的他们。 但现实是残酷的,他寧愿做坏人,也不要伤害祁贝匀。 祁贝匀整天心情都相当忐忑,明明回国就是为了见白子尉,要见了反而胆怯。 「贝贝。」脑中胡思乱想一堆,几週下来最思念的声音清晰地窜进一团糟的脑海里。 祁贝匀瞬间停止动作,僵硬的转身。映入眼帘的即是白子尉。 她逃了,也念了那么久的白子尉。 白子尉建立良久的冷漠与假装不在乎,在看到祁贝匀之后,一切瞬间崩塌。 祁贝匀扑进白子尉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也不自觉地留下泪水。 「白子尉……」祁贝匀深深埋进他的胸膛,嘴里不断叫着他的名字。 白子尉的手颤抖地抚上她的背,明明告诉过自己不可以心软,要坚定的离开,为什么他完全做不到…… 「贝贝,我真的很捨不得看到你难过。」白子尉强忍泪水,轻声说道。「我已经做好准备,既然是我让你伤心,那么就让我离开吧,我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 祁贝匀不可置信仰头看着白子尉,他说什么? 他要离开? 白子尉温柔地为祁贝匀擦去泪水,心疼她变得这么憔悴。 祁贝匀同时也看出来,自己在国外这段期间,白子尉也不好过。他的黑眼圈、眼底藏也藏不住的哀伤,都在诉说他刚刚那番话有多么违心。 「你真的这么想吗?」祁贝匀反而有点生气了。 她都决定不管如何都要与他一起面对了,怎么换成是白子尉退缩了? 白子尉看到祁贝匀眼里的坚定,就像五年前救他时一样,什么也不怕。 但他还是点头了。 「白子尉!」祁贝匀瞬间了解白子尉却步的原因了。「你很明白我为什么要出国,更明白我回来的原因是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说?」 「可是我真的不想要你为了我这样,你也知道我的职业有多危险,要是和我一起,你甚至会比我更危险。」白子尉痛心的说。 「我什么时候怕过了?要是会怕,五年前我根本就不会救你,现在更不会回来。」祁贝匀深吸口气,用最真挚的眼神望进白子尉的眼里。「子尉,只要你爱我,我甘愿陪你下地狱。」 这句话深深进了他的心里。 白子尉的双眼里含着的泪珠不断的落下。 他爱祁贝匀啊,怎么会不爱? 「贝贝……」白子尉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全数毁坏,内心在天人交战。 忽地,祁贝匀脚一踮,将自己的唇覆上白子尉的,还带着泪水的咸味。 白子尉的脑袋一片空白,但在这时候,人就会本能的照着自己的心走。 白子尉将被吻的讶异拋诸脑后,温柔地回应祁贝匀。 结束这短暂却五味杂陈的吻,祁贝匀仍面不改色的看着白子尉。 白子尉内心的想法已经在刚刚的吻展露无遗,祁贝匀就等他一句话。 虽然用吻来换,但祁贝匀觉得非常值得。 况且也不是第一次接吻了,而且不管怎么说,都是白子尉赚到。 白子尉也找不到理由拒绝了,只能在日后保护好祁贝匀,就是拚了命也不能让她受伤。 「对不起,今后,我一定会好好爱你。」白子尉轻声说道,紧紧抱住祁贝匀。 祁贝匀微笑,有种失而復得的感觉。 但这感觉没错,他们都是彼此失而復得的珍爱。 Chapter 34 满面春风,这是白子尉的司机此刻唯一能形容自家老大的形容词。 老大像游魂一样那么久,这一见完贝贝小姐,整个人都在发亮。 贝贝小姐八九不离十是未来大嫂了…… 「别看了。尽量把贝贝的消息压着,不要让道上的人知道她和我在一起。」白子尉恢復一如既往的冷静与明理。 祁贝匀愿意受伤,但他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知道了。」司机回应。「老大,贝贝小姐是不是未来大嫂啊?」 趁老大心情好,得寸进尺一点。 「话那么多,是也被你烦到不是了。」白子尉冷淡地说。 司机马上闭嘴,老大是怕贝贝小姐被抢走吗? 白子尉转头看向车窗外,微微勾起嘴角。 娶贝贝吗? 「在一起了?」严馥妮不知道多久没听祁贝匀唱歌了,突然这样很不寻常。 但用膝盖想也知道是因为什么。 「算是吧,」祁贝匀想了想回应。「不过我倒是觉得相爱比确定关係更重要。」 但是到现在回头想,她也很讶异她会对白子尉说出那些话。 严馥妮虽然表情带着无奈,心里却是放下了心。 还有种自己的孩子长大成人的感觉,毕竟是祁贝匀人生第一次认真谈恋爱呢。 不过看到两个傻瓜擦身而过那么多次终于在一起,也是有些欣慰的。 而且祁贝匀说的也很正确,没有什么比相爱更重要。 可恶,搞得她也很想谈恋爱。 「好啦,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毕业典礼。」严馥妮说道。 「我快洗完了。」祁贝匀从厨房大喊。 严馥妮噗哧一笑,还是这样的祁贝匀最好了。 还好,白子尉是好人。 隔日,毕业典礼结束后,祁贝匀跟严馥妮拍照都拍一轮了,白子尉仍未出现。 也不管这大热天还穿着学士服,祁贝匀烈日当空仍站在原地东张西望。 「贝贝,我们进去等吧,好热。」严馥妮的瀏海早已被汗水沾湿。 就在她们转身决定放弃时,人群忽然传来一阵骚动,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大束满是洋桔梗的乾燥花束出现在祁贝匀面前。 「抱歉,贝贝,我来晚了。」白子尉还喘着气。「毕业快乐。」 祁贝匀接过花束,此时严馥妮早已默默退到一旁。 「对了,还有这个。」白子尉从一个装饰品的小盒子拿出当年那条镶着贝壳的手鍊。「自从你掉了之后,我天天放在身上当作护身符,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白子尉为祁贝匀戴上手鍊,再伸出自己的手晃了晃属于他的那条贝壳手鍊。 一旁的学生不免惊叹,花这么大束,还送情侣手鍊! 洋桔梗的花语又是不变的爱,这么浪漫的事,有男友的都暗示了下对方。 可是他们却都忘了,洋桔梗同时也代表着警戒与小心。这点只有白子尉与祁贝匀心知肚明。 白子尉牵起祁贝匀的手,缓步走出校园。「范森传位给我的时候,其中一个遗愿就是要我找到你。现在我完成了,希望他有看见,也能祝福我们。」 「会的。再怎么说,没有范森,都没有现在的我们。」祁贝匀点头说道。 没有范森,白子尉和祁贝匀五年前就不会相遇,更不会有现在。 白子尉这辈子最感谢的就是范森,即使走的是黑道,但至少他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没有让自己继续消沉。 更重要的是,让他可以遇上祁贝匀。 两人交握的双手,即使天气热也捨不得松开。 他们都不知道能携手多久,只知道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开对方。 Chapter 35 「你要带我去哪?」坐上车,祁贝匀疑惑的问道。 白子尉发动引擎,看向前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祁贝匀用着狐疑的眼神打量开着车的白子尉,交往第二天是想把她带去哪?还神秘兮兮的,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有点远,累了可以睡一下。」白子尉开口。 祁贝匀想想也罢,白子尉又不可能把她载去卖掉,干嘛在乎那么多。 她昨晚虽然睡了个好觉,却还补不足之前缺乏的睡眠,现在车内冷气让温度很舒服,她慢慢有点昏昏欲睡。 「嗯,到了再叫我。」祁贝匀说完闭上眼,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白子尉趁停红灯的空档为祁贝匀擦去汗水。心想着这样满头汗吹冷气,也不怕头痛。 之前总渴望着祁贝匀有一天能属于自己,现在实现了,他也知道他有更重要的使命。 就是保全她的安全,也要保护好自己,不让祁贝匀担心。 「贝贝,到了。」白子尉轻轻摇醒祁贝匀。 祁贝匀睁开眼,眼前只是一栋再普通不过的独栋别墅,称不上富丽堂皇或美轮美奐,只是在附近极少的住宅与人烟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突出。 别墅旁还有一个规模不算小的屋子,就像普通人家的仓库或车库。简单来说,就是一户人家。 「你家?」祁贝匀揉揉眼睛,下车再伸了个懒腰,接着问道。 白子尉摇摇头,牵着祁贝匀走进别墅,里头的摆设也和一般人家一样,但一个人也没有。 祁贝匀带着疑惑看向白子尉,但他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等把整栋别墅的四层楼都走一遍后,祁贝匀提出她的疑问:「为什么这里那么多房间?」 「因为很多人会住这。」白子尉回应。 接着白子尉走过一楼摆放沙发的地方,在其中一个沙发旁边的墙壁停住,手用力往内推,里面有个往下的楼梯。 祁贝匀瞬间懂了,这里是白子尉帮派的藏身处。那么多的房间是为了手下而设计,她所见的暗道是以备不时之需而设立的,也许还有很多,只是白子尉没有一一展示。 「带我来这要干嘛?」祁贝匀不懂。 「你该知道的。」白子尉微笑。「还有想我的时候就来这里找我啊。」 祁贝匀翻了个白眼,以示自己的无言以对。 白子尉走下阶梯,祁贝匀也跟着下去。印入眼帘的是用各种花纹与形状的贝壳排成的大爱心,中心放着蛋糕。 祁贝匀当场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人都是用蜡烛,就白子尉这个奇葩用贝壳,也不知道去哪里才能捡到这么多漂亮的贝壳。 白子尉走过去拿起放在中央的蛋糕,再走到楼梯口面对仍站在阶梯上、愣住的祁贝匀。 「庆祝你毕业,也是我们第一次约会。」 祁贝匀还是愣愣的,她的各类渣男前任肯定都比白子尉更会搞浪漫哄女孩子,但就只有白子尉能入她的心里。 「所以我现在要吹蜡烛吗?」祁贝匀笑着问。 「对呀,这是我做的,希望你喜欢。」白子尉略带尷尬的说道。 祁贝匀笑了笑吹熄蜡烛,旁边突然出现一个人,拿着盘子与叉子,很不识时务的说:「贝贝小姐,这蛋糕可以吃,不能吃的我都吃掉了喔。」 马上接受到来自白子尉的眼刀,手下放下手中的东西连忙离开现场。 祁贝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同时心里也暖暖的。 为了她去做自己原本不擅长的事,比送昂贵而没有用途的东西更令人动心。 「做得不错啊,只是我不喜欢吃太甜,你糖放的偏多。」祁贝匀点点头说出评语。 白子尉也默默记在心里。 「走吧,认识一下组织还有我的心腹。」白子尉这个行为等于间接告知组织祁贝匀就是他未来的老婆,他们未来的大嫂。 另一方面,他要祁贝匀了解这些,也是为了不时之需,要是出了什么事她可以得到援助。 「好凝重的约会,好吧。」祁贝匀自然明白白子尉的苦心。 「不会太久,等等就带你出去玩。」白子尉微笑,牵起祁贝匀的手。 Chapter 36 「哥,这就是贝贝。」白子尉带着祁贝匀来到三楼其中一个房间内,里头的男人穿着黑色t-shirt与黑色长裤,露出结实的身材。 男人是范森的儿子范威,也是当初唯一支持范森传位给白子尉的人,所以两人一直视对方为亲兄弟。 白子尉只决定将祁贝匀介绍给他认识,其他手下不必有深交,以避免有卧底洩漏消息。 范威和祁贝匀互相打量一番,范威笑着伸出手:「很高兴见到你,子尉说过很多有关于你的事,我很欣赏你。」 祁贝匀也微笑回握并道谢。 范威是真心欣赏祁贝匀的,一个女孩子才二十出头就能管理一间大公司,同时又有极佳的身手,这种人进了组织肯定是最大的助力。 当时父亲那么希望她入门,他也曾偷偷看过祁贝匀几次。 虽然比祁贝匀足足大了五岁之多,范威其实没有什么这方面的天份,范森指导祁贝匀时,她学得比他好很多。 「他是范森的儿子,一直很支持我,我们也结为兄弟。」白子尉向祁贝匀介绍。 「那么我就跟着叫你哥了。」祁贝匀面对范威,没有一丝恐惧,反而展现的落落大方。 「你真的不考虑入门?」范威问道。 祁贝匀摇头,「这不是属于我的地方。」 范威无奈的笑笑,祁贝匀是可遇不可求的人才,却不会为普通事物停留。 「子尉和我说过了,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范威在组织的定位可以说是白子尉的副手,但大部分手下都没有见过他。 其他道上的人通常也都不知道他的存在,更不知道他的长相,因为范森刻意隐瞒过。相对下比较安全,同时也是组织最后一道防线。 范森当初就知道自己的儿子没有身手上的天赋,但头脑很好,那么就隐藏身份以保全他的安全,同时在幕后协助管理组织。 这一切的会面都是完全保密。白子尉知道祁贝匀的消息瞒不了多久,他一定是第一个被封锁消息的对象,范威身份近乎隐形,即是保护祁贝匀最适合的人。 「会的。」祁贝匀很放松,像是在面对熟人。 反正迟早和这些人都要混熟的。 在决定和白子尉在一起时,她就做好自己也要碰黑的准备了。 两人走出房间,也已经到了傍晚。 「晚上了,要去哪?」祁贝匀猜可能是看电影然后看夜景之类老套的行程吧。 反正只要和白子尉一起就好,其他的她不是那么在意。 「逛夜市。」白子尉心情似乎很好,还吹着口哨。 祁贝匀觉得新奇,她这辈子还没逛过夜市。 「好啊,我有点饿。」祁贝匀是认真在肚子饿,午餐只吃白子尉做的蛋糕。 白子尉懊恼自己设想不周,应该做别的不该做蛋糕,祁贝匀饿了,他也很饿。 「很快就到了。」白子尉踩下油门,直线往夜市驶去。 「哇!」一到夜市门口,各种食物的香味混合在一起,眼前又是琳瑯满目的食物,让祁贝匀眼睛一亮,肚子也更饿了。 白子尉带着祁贝匀吃各种小吃,祁贝匀不时惊叹连连,讶异普通小吃也能这么好吃,完全不输顶级餐厅。 「我不行了,好饱。」祁贝匀将最后一口炸魷鱼塞进嘴里,含糊道。 「有饱就好,怎么样?很不错吧。」白子尉看祁贝匀开心自己也跟着心情好,一副等着夸奖的小孩自豪地问祁贝匀。 「超棒的,尤其是鸡排,肉很嫩又多汁,皮也不会太厚,根本人间美味!」祁贝匀点头说道。 说完又吸了一口手中的珍珠奶茶,享受珍珠在嘴里的嚼劲配上奶茶甜而不腻的满溢整口,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吃饱喝足了,要开始玩了喔。」白子尉笑着说。 「嗯?打弹珠吗?」祁贝匀刚刚只看到一排打弹珠的游戏台,感觉没什么好玩。 「当然不是,后面才是真正的游戏摊贩,走吧。」白子尉牵起祁贝匀的手,迫不及待往前走。 他已经很习惯牵着祁贝匀的手了。 首先来到套圈圈的摊位,白子尉买了大桶的。 「套到都可以拿回来吗?」 「对啊,但是很容易弹走。不过这就是有趣的地方。」白子尉回应。 白子尉想起小时候父亲总会握着他的手丢圈圈,套到玩具的时候再和他一起高兴。 虽然对于至亲的逝去很难受,不过至少他还有个快乐的童年。 但看向身旁努力瞄准目标丢过去的祁贝匀,这些难过都没有那么椎心刺骨了。 Chapter 37 「我套到弹珠汽水了耶!」祁贝匀拉着白子尉高兴的说。 从老闆手中接过汽水,祁贝匀拿着它打量半天,最后得出结论:「100元的汽水,价值连城。」 「这很正常啊,重要的还是套的过程。」白子尉笑着说。 「是吗,我倒是比较享受跟你一起的过程。」祁贝匀一副事不关己的说道。 白子尉一时无语,感觉全身都热了起来。 到底为什么祁贝匀可以脸不红气不喘的撩他! 「好啦,我们去玩那个。」祁贝匀见白子尉不知所措的样子,指了指眼前的摊位。 是用枪射击气球的摊位。 「男生射七颗,女生射六颗就有奖品喔,一局一百!」老闆见两人走来赶紧招呼。 祁贝匀真会挑,白子尉在国外也是拿过枪的,瞄准上根本没有问题,更何况现在是平稳状态,甚至可以跨下海口他一定九颗全中。 一人买了一局,经过老闆的指导后即将开始。 「好了,你们可以开始了。」老闆走到一旁后说道。 大概停顿了三秒,就传来规律而同步的气球被射破的声音。 「啵!啵!啵!」 因为太过完美,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老闆也傻住了。 这对情侣明明没看对方一眼,却不管是开始、射击速度还是准度,完全一模一样,就像在演奏相同的乐谱,没有分歧,更没有落拍。 在夜市摆摊多年来,第一次遇到射击技术这么纯熟的人,白子尉就算了,祁贝匀看起来那么娇弱,一个女孩子有这样的表现不得不让人眼睛为之一亮。 九颗都射完后,白子尉与祁贝匀放下枪,老闆还愣在原地。 白子尉也很意外祁贝匀的枪法竟然那么好,范森应该不会教一个女孩子射击的啊。 不过他们刚才也太有默契了,白子尉和祁贝匀心里都这样想着。 「老闆?全部的娃娃都可以选对吧?」祁贝匀走到老闆旁边叫他。 「喔,对,最下面可以选两隻,上面选一隻,恭喜你们。」老闆回神,堆起笑容回应。 祁贝匀牵着白子尉的手挑选娃娃。 「喜欢哪隻?」白子尉问道。 「嗯……我喜欢那个角落生物的抱枕,好大隻,应该很好抱。」祁贝匀环视过后说道。 于是白子尉拿了那隻送给祁贝匀。 「不行,这样你没有奖品了。」祁贝匀见白子尉没有再挑的意思后说。「你也选一隻,当作我送你。」 一旁的老闆有种被闪到的感觉。 「我没有喜欢的娃娃耶,好难选。」白子尉面露难色,他说的是事实。 「那就选另一隻角落生物好了,当作一对吧。」祁贝匀思考良久,下了决定。 白子尉也没有异议,祁贝匀说好他就好。 这样是不是太宠她了?不,白子尉心甘情愿。 老闆听到祁贝匀的话,又再被闪了一次。 「谢谢光临!」老闆不敢说下次再来,他们再来他就亏大了。 祁贝匀带着满足的笑容,与白子尉一人抱着一个大抱枕,经过的路人都不由得多看他们几眼。 就是她母亲在世时,她也没这么高兴过。 「子尉,谢谢。」坐上车,祁贝匀突然说道。 「谢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关係改变了,听祁贝匀叫他子尉有种莫名的害羞。 「我今天很开心呀。」祁贝匀仍带着幸福的笑容。 「这有什么好谢的,我也很开心啊。」白子尉失笑。 白子尉渐渐发觉,祁贝匀的内心仍是个小女孩,而且很容易满足。 本以为她冰冷无情,没想到冰的里面是一片柔软。 「接下来要回家了吗?」祁贝匀突然有点落寞。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 「是啊。」总不可以交往第二天就带回家吧。 祁贝匀翘起嘴。 她这辈子除了祁母,没那么不想和一个人分开过。 也许是因为之前和白子尉分开太久,怕了那种分离的失落与难过。 她想好好珍惜能把握的每一分每一秒。 不想在黑夜里,独自一人感受孤独。 Chapter 38 看着祁贝匀的表情,白子尉也很不捨,感觉一天24小时都腻在一起也不够。 这样一想,白子尉踩下油门,往祁贝匀家反方向驶去。 「去哪?」祁贝匀恢復高兴的神色问道。 「现在也不能去哪里,只能去河堤看看夜景。」白子尉老实说道,他没什么旅游经验,也不知道能带祁贝匀去哪。 祁贝匀去过的地方比白子尉更少,小时候都被关在祁家,搬出来后都在努力鑽研烹飪还有家业,根本没时间出去玩。 到了河堤边,两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旁边的长椅也坐了不少情侣。 祁贝匀没想到白子尉说的河堤是她以前心情不好时常常跑来的这个,情侣总是甜蜜幸福的在约会,只有她独自一人。 但这次不一样,她也成为那些情侣的其中之一,她不再孤独了。 「子尉,你为什么喜欢我?」祁贝匀没头没尾问了一句。 「嗯……」白子尉思考良久,「一开始是欣赏你,不管是能力还是态度。后来喜欢上认真的你,同时也不喜欢你逞强,我希望能为你分忧解劳。不过这些只是原因,我喜欢的还是你这个人,你的每个部分我都可以包容跟喜欢。」 明明不是甜言蜜语,却比什么都动听。 「这么会讲话。」祁贝匀微笑,靠向白子尉的肩膀。 「我只是回答你的问题。」白子尉也笑着揽住祁贝匀的肩。 「那你为什么喜欢我?」这下换白子尉问祁贝匀。 「因为我是我,所以喜欢你。」就像当初和严劭枫说的一样。 白子尉皱了眉,不太懂祁贝匀的意思。 是因为他是白子尉,她是祁贝匀,所以喜欢吗? 见白子尉久久没有回应,祁贝匀馀光瞄到他疑惑的表情,想了想又说:「你应该搞错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说,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谁,是因为我在你面前可以是谁。」 「当然我还是喜欢你这个人,因为有现在的你,我才可以成为我。」 很绕口,但不管如何是爱就对了。 总之白子尉心里是说不出的感动与温暖。 想到自己的初吻就在昨天被祁贝匀夺走了,白子尉此刻有点不甘心,虽然祁贝匀也是初吻,但是她夺走的,不是他。 于是白子尉毫不犹豫的吻上祁贝匀粉嫩的唇瓣。 猝不及防地被吻,祁贝匀身体猛地往后缩,没多久又放松下来,也不管身在公共场合,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急速升温。 结束这个绵延繾綣的吻,祁贝匀无声地吐了口气,摸了摸自己发热的脸颊。「这么突然的。」 「突然想到你昨天夺走了我的初吻,只好突然的报仇了。」白子尉一副事不关己说道。 「喔——」祁贝匀神秘兮兮的拉长音。「其实啊,昨天不是我的初吻,也不是你的初吻喔。」 白子尉明显惊讶了下。「怎么可能?」 「因为,」祁贝匀凑近白子尉,反正天那么黑他也看不出来她脸红。「去海岛的时候,你就已经被我偷亲了。」 白子尉开始回忆去海岛时,却想不起什么时候有可能会与祁贝匀距离这么近。 「别想了,我也没打算告诉你。」祁贝匀得意一笑,一副自己赢了的模样。 衝着真正的初吻被夺走,自己还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白子尉往前再度夺走祁贝匀说话的机会。 「呜……」 等到白子尉离开后,祁贝匀气呼呼地说:「白子尉,你怎么可以这么卑鄙!」 「你夺走我的初吻我都不知道,你更卑鄙吧。」白子尉说道,觉得这样的祁贝匀很可爱。 「算了,不跟你争。我们该回家了。」祁贝匀表面虽然是生气的样子,但心里却在窃笑。 还有,白子尉在黑暗状态是会兽性大发吗? 「好啊,走吧。」白子尉牵起她的手,走回停车处。 虽然这时候说这不太好,但白子尉就是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有事情要发生了。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第一安排祁贝匀跟范威见面,毕竟未雨绸繆比较能安心一点。 Chapter 39 跟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样,即使已经到了祁贝匀家楼下,两人仍在车里难分难捨。 「早点回去休息,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你。」白子尉柔声道。 但他自己心里也是捨不得祁贝匀回去的。 「你都不会捨不得我吗?」祁贝匀撑着头问道。 「当然会,可是还是得让你回家。」白子尉捧起祁贝匀的脸,深情的说。 祁贝匀嘟起嘴索吻。 白子尉笑了下,「你自己要求的喔。」 亲吻真的是会上癮的,尝过一次,就会想要第二次。 更何况对方又是自己最爱的人,不管亲了几次都觉得不够。 白子尉也毫不犹豫地吻上她,甚至往更深处去。 「嗯……」祁贝匀没想到白子尉会撬开她的牙齿,也是她的第一次,她有点不知所措。 发现祁贝匀也有慌张的时候,白子尉更加不客气的加深这个吻,迫使祁贝匀迟钝的回应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子尉才终于放开祁贝匀,温柔的看着她。 「真的是流氓,老大没在当假的。」祁贝匀有点害羞。 「是你要求的啊,我有经过你同意的。」白子尉耸耸肩。 祁贝匀瞄了白子尉一眼,怎么就没看出来他是隻披着羊皮的大野狼呢? 才第一次约会就发生这么多出乎她意料的事,真不是她的风格。 「好咩,你没错,是我自找的。」祁贝匀佯装生气样。 「生气了?」白子尉环抱住她的腰。 「没有啦,我该走了,我们已经待快一小时了。」祁贝匀将手覆盖在他的上方,柔声说。 「好吧,晚安。」白子尉倾身在祁贝匀脸颊上轻轻一吻。 「晚安。」祁贝匀慢慢将手抽离白子尉的掌心,下车上楼。 直到看不见祁贝匀的人影,白子尉才离开。 他们都没注意到的是,对面的暗巷藏着一对愤怒的双眼。 严馥妮一如往常摊在沙发上敷面膜看电视,看到进门的祁贝匀整个人轻飘飘的,嘴唇还那么红润,完全可以想像刚才发生什么事。 她可不像祁贝匀,她也是谈过恋爱的人。 「我们祁贝贝小朋友人生第一次正式约会,感觉如何?」严馥妮坐起身问道。 「很好。」祁贝匀点点头。 严馥妮倒是有点惊讶,能让祁贝匀说出很好可说是很不容易。 「下次早点回来,要十八相送预留点时间。」严馥妮叮嘱道。「啊对了,要是不回家也要说一下嘿,不然超过十一点我就自动归类你不回来了。」 严馥妮不像祁贝匀有防身能力,对于安全这块她是很在乎的,就算祁贝匀再怎么厉害,她也是没办法预防所有危险。 「遵命。」祁贝匀笑了笑跟严馥妮道晚安。 严馥妮无奈叹口气,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不过也就算了,哪个谈恋爱的人有其他的心思听别人嘮叨碎唸? 就像她之前谈恋爱时,祁贝匀总和她说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也是不听,最后分手后也只有祁贝匀陪着她走过情伤,重新振作。 现在祁贝匀幸福了,也希望她能早日找到一个像白子尉对祁贝匀那样好的人。 「大姐,这样不好吧?前老大过世还不到半年,组织也还没恢復到最原始的时候,贸然行动,不仅没有胜算,还可能更糟。」某小弟在自家老大旁劝说道。 「我喜欢他,可是他却杀了我父亲,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你说,我处理掉那个女人,就算是帮父亲报仇,说不定还能吸收他呢。」女人脸上的妆容使其看起来相当嫵媚,涂着烈红的双唇一开一合,缓缓说道。 嘴角还一直扬起,似乎很有把握。 「处理掉她是小事,一个女人能对我们组织如何?但他肯定不会让我们轻易带走她的。」小弟仍然相当担忧。 「他最近要出国,不会在国内。也已经调查过,那女人身边没有派任何保鑣,通常都是形单影隻,这种人最好抓了,不是吗?到时候消息封锁,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命只能交在我,的,手,中。」女人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妆容娇媚,言语却带着仇恨。 小弟见劝不动了,也只能听命行事。 Chapter 40 夜晚,白子尉的日常买咖啡时间。 「停!不要在我的视线范围秀恩爱!」严馥妮看两人兴高采烈要来个好久不见的样子,事先阻止。 她还想要自己的眼睛。 「那还是麻烦你帮我煮咖啡了。」白子尉礼貌性的给严馥妮一个微笑,走进厨房找祁贝匀。 严馥妮突然觉得自己好闪亮,就是颗大电灯泡。 「贝贝,我好想你。」白子尉什么也不管,就是先将祁贝匀揽进自己怀里。 「明明每天都有见面,还那么想我啊。」祁贝匀捏了捏白子尉的鼻子。 其实自己也很想他,一分开就开始想念了。 毕竟他们的工作都那么忙,每一个相处的时刻都显得格外可贵。 「可是要跟你说两个坏消息,没有好消息。」 「没有好消息就算了,还有两个坏消息。」祁贝匀叹口气。「说吧。」 「我又要出国了,是要谈生意,可能要一段时间才回来。」白子尉无奈的说道。 「没关係,我最近也很忙,我爸要把公司交给我了。你不出国,可能也是忙到没时间见面。」祁贝匀笑笑以示理解。 公司交给她,代表她就得进公司,不能像以前靠电脑处理就行了。因为以前决定权是在祁父手上,她藉着电脑看过资料跟远端开会,决定的事再交由助理给祁父批准就可以了。 「不,这些都是可以解决的问题,我是要你小心点。」白子尉突然严肃起来。「我就是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不在你身边,希望你照顾好自己。要是真的出事,就联络范威。」 祁贝匀了解白子尉的苦心,握紧他的手。「知道了,你不要担心。」 她也不希望白子尉没出事,反倒是她先出事。 「你也是,不要又受伤了。」 机场。 「快去,到时候赶不上。」祁贝匀赶着迟迟不愿意登机的白子尉。 「上去就看不到你了,还有十分鐘。」白子尉依依不捨搂着祁贝匀,多感受她的体温与清香。 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感受到。 白子尉从来没有那么重的预感过,才会这么不捨得离开祁贝匀。 手下们在一旁非常不自在,不能看自家老大跟大嫂晒恩爱,也不能拋下老大先登机,目光都不知道该摆哪。 等到登机时间只剩五分鐘,白子尉才终于甘愿慢慢松开祁贝匀,但仍是藕断丝连。 「剩五分鐘了,赶快上去啦。」祁贝匀无奈的说。 她怎么就不知道白子尉这么黏人。 「喂,我要叫你手下拖你上去了喔。」祁贝匀感觉自己像在哄一个小孩子。 「他们不敢。」白子尉瞄了下他们。「记得,有什么事联络范威。」 「是,快上去。」祁贝匀点头如捣蒜。 白子尉最后恋恋不捨的在祁贝匀唇上留下一吻,才终于慢慢走开。 祁贝匀很疑惑,从没见过白子尉这样子。 再怎么捨不得也不曾这样呀。 她不是不想他,但就是特别不寻常。 难道真的会有什么事发生? 「大姐,白子尉已经登上飞机。」小弟跑来说道。 女人勾起嘴角,仍是带着浓妆、涂着大红唇。 「祁贝匀的行踪调查过没有?」女人问道。 「平常在公司,晚上在咖啡厅,晚上大概九点至十点间与同事一起回家,偶尔两人会分开时间回去。」小弟回报。 「那就继续跟着,白子尉去那么久,总有一天是她跟同事分开的。」女人慵懒地说,看了看自己昨天才做的美甲。 在外人眼里她跟黑道根本扯不上关係,她不会让自己有任何破绽。 等把祁贝匀处理掉,她也不会再碰这些骯脏事。 至于白子尉会不会属于她,她不是那么在乎了。 在他杀死她父亲时,她就发誓绝不会再喜欢他。 Chapter 41 出乎女人意料,都已过了半个月,祁贝匀没有一次落单。 眼见着时间飞逝,白子尉也不确定何时回来,事情的进行遇到了瓶颈。 「不行,再这样下去就没机会了。」女人咬牙切齿的说。 「大姐,不然要怎么做?」小弟怯生生地问,自家老大心情有多阴晴不定他自然是知道的。 「想啊!你妈没生脑袋给你吗?跟我爸那么多年,学到的拿出来用啊!」女人愤怒的说。 她绝不能忍受计画失败。 有这么好抓祁贝匀的机会不会那么多。 所以越快解决越好。 小弟被吓得一背冷汗,「祁贝匀只有早上出门时才会独自一人,但那时候路人很多,根本没有机会出手。」 「继续跟,我不信抓不到她落单的时候。」女人瞇起双眼,指甲插进掌心。「随时注意白子尉的消息,一动身回国一定要立即回报。」 「是。」小弟有如获得圣旨,急急忙忙离开。 老大是个很奇怪的人,喜怒无常,不要他们叫她老大,要叫大姐。 小弟一刻也不敢怠慢,马上带着人出发跟踪祁贝匀。 祁贝匀隐约察觉到诡异的感觉,但女人帮派训练出来的人跟踪技巧都非常高明,她察觉到了异样,却什么也没办法做。 一身职业装扮,祁贝匀毕业后完全没有喘息的时间,直接进入社会开始工作。但她也没有新鲜人的样子,不说她的年龄,大部分人都以为她有过几年资歷了。 「副总,等一下九点有股东会议,接下来是……」助理开始报告今天的行程。 她还没正式接手公司,暂时还是副总。 「下午行程全部推掉,那间工厂你去就行了,那位经理跟他改时间,说我人不舒服。」祁贝匀听完后说道。 「知道了。」助理点头,马上拿起手机处理。 祁贝匀也就拿着文件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她今天头痛的不行,打算把今天的股东会议开完就回家休息。 「祁贝匀,今天可以吗?」祁父此时出现在祁贝匀面前。 「爸,你为什么这么急着退休?我今天人不舒服,改天吧。」祁贝匀知道他指的是股权转让的部分,祁父宣布她成为总裁后就会将他的股份全部转给她。 但自从上次祁贝匀生病时祁父见过白子尉后,对她反而不闻不问,态度也没有之前那么强硬。 「照顾好身体。」祁父看祁贝匀有些惨白的脸色,尷尬的说道。 人都是年纪大了,才会慢慢发现身边的人的好。 祁父是,尤其见过白子尉之后,才意识到女儿长大了,不是活在他手中了。 这也就促使他态度软化,没有之前那样专制。 他也感觉到自己老了,日子不必活的这么累。等他哪天病了,只有祁贝匀能依靠。 「我会的。」祁贝匀回给祁父一个微笑,又低下头看着电脑萤幕。 祁父缓缓走出祁贝匀的办公室。 祁贝匀步伐有点不稳的走出公司,准备回家。 最近有点过劳了,白子尉不在身边,没事就工作,才会这样。 女人的小弟们见机会来临,一刻都不敢懈怠的紧跟着祁贝匀。 身体太不舒服,祁贝匀没有多馀的思绪留意自己的安危,大白天的她也没想那么多。 「等她转进巷子,就行动。绝不可以有任何失误,先摀住嘴,再控制手脚。」小弟各自分配工作。 待祁贝匀转进通往家的巷子,三人展开行动抓住祁贝匀,她想也没想往摀住她的手狠狠咬下,但抓着她手脚的两个人直接将她抬起。 失去施力点,祁贝匀想着要不是自己身体微恙,这三个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奋力挣扎一番,祁贝匀摔落在地,但没有时间喊痛,她也不会。 脱下脚上的高跟鞋,祁贝匀专注盯着三个男人。 「你还是乖乖和我们走吧,没人会救你的。」男人出言威胁道。 祁贝匀的警觉心让她不敢贸然行动,她答应过白子尉要照顾好自己,自然就不会义无反顾的反击。 况且眼前的男人敢说没人会来,肯定已经跟踪她很久了,绝对有备而来。 她冒险行动反而会被发现她的身手,要是真被抓了更难逃脱。 「白子尉的女人真有两把刷子,可惜你有的防身术对我们不管用。」男人只认为祁贝匀仅有一点防身术,不会对他们造成威胁。 「那有什么必要抓我?」祁贝匀问道。 「我们家老大要你,哪来那么多废话?」男人没什么耐心陪祁贝匀耗。 祁贝匀的头痛,加上太过专注于眼前,忘了后方也可能有人。 她还来不及反应,有人勒住她往她身上注射一管药剂,她瞬间四肢无力反抗,没多久就昏过去。 男人们笑了笑,抓个女孩子还不简单,会防身又如何?中了药还不是一定会晕过去。 Chapter 42 睁开双眼,视线模糊,全身痠痛。 四肢还使不上力,有如麻痺了一样。 祁贝匀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只有旁边的一盏小灯亮着,就像在旅馆房间。 唯独祁贝匀的一隻手被用手銬銬在床头板处。 祁贝匀知道不能大惊小怪,保持冷静,更要节省体力观察四周,想办法脱逃。 她知道她被下药了,才会被抓到这,还有到现在仍四肢无力。 她必须拖延时间让自己身体恢復。 现在只能静静等待,善用时间先看看房间。 床就像普通旅馆一样,在房间中间,右手边是化妆桌与沙发,左手边有个门不知道通往哪里,床的正前方也有一个门。 房间空间很小,有如一个密室,一个窗户也没有。 就现在的状况而言,祁贝匀完全没有任何头绪,房间有两个门,也没有窗户对外观看。 房间没有明显的监视器,但不排除可能有针孔随时监视她。 不过得感谢那剂药,让她好好休息了一阵,头痛减缓非常多。 女人藉着看着眼前的萤幕,祁贝匀的一举一动都收进眼底。 「可恶,怎么一点都不惊慌。」女人皱着眉,没看过被绑架还这么沉得住气。 明明才刚大学毕业,又是千金小姐,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完全不慌张吧。 女人没有因此採取行动,反而继续默默观察祁贝匀。 时间久了她才不信祁贝匀完全没反应。 祁贝匀开始思考。 抓她时对方只派了三个人,加上给她下药的也才四个,代表很不了解她。 要不是用下药这种下三滥手段,四个人根本不可能抓得到她。 但对方也很聪明,下的药药性不强,代表抓她不是主要目的,只是她能对目标造成威胁。 那么就是白子尉了,对方是白子尉的仇家。 祁贝匀叹口气,没想到这天这么快就来临。 她早就知道有一天她会成为威胁白子尉的藉口,但她绝对不会让对方成功,她不是傻白甜,更不是一般千金小姐,她有能力保护自己,帮助白子尉。 祁贝匀摸了摸自己的耳针,还在。 很显然对方小瞧了她,没有把她身上有可能联系外界的东西拿走,只拿了手机。 太久没和白子尉联络,他自然会发觉异样,范威就能藉由耳针内藏的定位系统找到她了。 「把她带去那。」女人的耐心已到了尽头,不耐烦地说。 小弟戴着口罩进到祁贝匀所在的房间,解开手銬,带着她进到左手边的房间。 空间比刚刚的房间更小,也更阴暗。里面只有一张椅子,空气散发一股霉味,类似行刑房。 小弟将祁贝匀銬在椅子上后离开。 祁贝匀只能在心里祈祷白子尉早点发现不对劲然后通知范威。 但她不知道的是,白子尉正准备回国,不可能联络的上她,还要十几个小时才到。 「白子尉要回国了!」突然一个小弟着急的跑到女人旁边。 女人眉头一皱,没时间慢慢耗了。 「她刚刚有什么动作吗?」女人问去带祁贝匀的小弟。 「没有,非常顺从,也没有情绪激动。」小弟回应。 女人手握拳用力往椅子的握把敲下去,起身往关住祁贝匀的房间过去。 Chapter 43 祁贝匀正在想办法。 左边是暗房,代表一开始房间的床面对的门就是出口。 而且外面肯定有针孔,才能知道她醒来了。 时时刻刻被监视,她也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守门,贸然出去更危险。 就在她想东想西时,女人进来了。 她一进来就是扑鼻而来又浓又呛的香水味,祁贝匀忍不住眉头一皱打了个喷嚏。 再来看着女人脸上的浓妆及红唇,祁贝匀打从心底的反感。 难道绑架她的主谋是她? 白子尉怎么会跟一个这么诡异的女人有仇? 他不是没谈过恋爱吗? 女人走到她面前,什么也没说就一巴掌搧在祁贝匀脸颊上。 她的手都被銬住,也不能反抗。 莫名其妙,难道是跟她有仇? 可是眼前的女人她根本不认识啊。 「我让你很感冒是吗?」女人问道。 祁贝匀又更困惑了,所以是因为她刚刚打了喷嚏她才打她? 而且她不会形容女人的声音,真的很妖媚,尾音有点上扬,跟她的妆容给人的感觉一样。 「我很抱歉,我没有那个意思。是你的香水味道让我不太习惯。」祁贝匀礼貌的回答。 女人不禁惊叹,果然是生意人,很会说话。 虽然祁贝匀把话说得圆滑,她也不接受。 「我就是不爽要打你。」语毕,女人又搧了祁贝匀一巴掌,在另一边的脸颊。 「小姐,我不知道我跟你有什么仇,但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你白打,又被绑到这,这太超过了。」祁贝匀的脾气也没好到哪去。 「我就是要打到有痕跡,让白子尉看见。」女人突然发狠似的说。 祁贝匀很肯定自己的脸颊一定都一片红了,双颊传来的火辣伴随着痛楚。 至少现在知道了女人是为了白子尉而绑她。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还要大费周章绑架我。」祁贝匀抓紧时机多问问。 「当然是为了报復白子尉。谁叫你爱错了人,这可是你自找的。」女人轻挑眉,不屑地说。 杀了祁贝匀有很多种方式,但慢慢折磨至死,再让白子尉看到,才是最好的。 「那你接下来要对我做什么?」祁贝匀接着问,跟她的猜测都相同。 其实女人也还不知道要做什么,白子尉十小时内会回国,一定马上会找祁贝匀,时间跟她预期的少了太多,她的计划被打乱了。 「折磨你。」女人只能先这么说。 祁贝匀不知道女人在想什么,但女人却有种被轻视的感觉。 于是忍不住她又打了祁贝匀一巴掌,长长的指甲也狠狠在她脸上留下一条血痕。 祁贝匀咬了咬牙,她真的很讨厌手足无措的感觉,偏偏什么也不能做。 还得坐在这被一个精神异常的女人打。 「害我刚做完没多久的指甲断了。」女人摸了摸自己的手指,愤愤地说。 「提醒你一声,没人叫你打我。」祁贝匀装作不在乎的说。 她知道女人很容易被激怒。 果然,女人掐着祁贝匀的脖子,睁大双眼看着她。「话不要太多,我还可以留给你一条生路。」 「你会吗?」祁贝匀反问。 女人掐着没有让她不能呼吸,反而是指甲掐得她脖子很痛。 闻言,女人松了手,什么也没说走了出去。 祁贝匀长叹一口气,她真的很无奈。 白子尉提早结束了工作,满心期待回国见到祁贝匀。 他打算给她个惊喜,就没告诉她要回国,也刻意都没有和她联络,假装很忙的样子。 此时飞机早已起飞,白子尉闭上眼想睡着,就可以快点度过这段时间。 但反而是完全睡不着,恨不得祁贝匀现在就出现在他面前。 上次坐飞机是和她一起,她睡得摇摇晃晃,他让她靠在他的肩上。 想着他们的回忆,白子尉不禁会心一笑。 他更想她了。 Chapter 44 「这女人是怎么回事?看她不慌不求饶,我就很火大!那几个巴掌根本无法紓解我的愤怒!」女人看着监视萤幕气冲冲的大声吼道。 都过了这么多小时,还无动于衷。 她要没时间了! 「不然大姐,你要怎么处理她?」小弟问道。 「布莱恩,你有什么办法?」女人转向另一个坐在她身后、面对着电脑的男人。 叫布莱恩的男人转过身来,玩弄着手中的原子笔。「你了解我的,我只喜欢让人染上毒癮。」 女人摇摇头,「毒癮好是好,但她终究要死,把东西下在她身上太浪费了,况且那短期内从外表看不出来。」 女人坚持要让白子尉看到祁贝匀伤痕累累,让他愧疚,让他心痛。 让他知道失去最爱的人是什么感受。 「蕾西宝贝,你太善良了。」布莱恩将女人搂到怀里。「既然只能打她,这种死不拉下脸的女人,就要用最狠的方式打,打到她求饶为止。」 蕾西勾起嘴角在布莱恩唇上亲了一口,对小弟吩咐:「就用那条鞭子吧,打在背上,别打到衣服外了。」 小弟见大姐在赶人了,一群人全都急忙退下。 他们实在不懂,大姐处心积虑要抓祁贝匀,却没有想好对付她的手段,那么何必抓她? 这根本是拉他们陪葬,要是对方那个白子尉真的找来了,他们根本没办法应对,自从大姐的父亲过世后组织内部就开始腐败,到现在已经只剩一个空壳了,一碰随时都会垮台。 可他们也不能说走就走,就是死了也是他们的命。 但蕾西口中的那条鞭子是他们组织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粗硬又坚韧,上头还有小针。 叫他们打一个祁贝匀那样瘦小的女孩子,他们都喊捨不得了。 「三个人就够了吧?」小弟里的头头问道。 「可以啦,女孩子又那么小隻,手銬也銬着,就是两个人也够了。」其中一个摆摆手。 于是三个人就带着那条鞭子走进那间暗房。 祁贝匀见到其中一人手中的鞭子,就知道自己又要挨打了。 两个小弟一人压着手,一人压着脚,另一个开始甩鞭。 打到衣服都渗出血来,祁贝匀满身的汗,却一声都没吭。 小弟也累了,打得差不多准备要出去。 「喂,那个女人是你们的老大?」祁贝匀气喘吁吁地问道。 「是啊,怎么了?」小弟疑惑道,都伤成这样了,还有问题。 「你们忠心服从她吗?」祁贝匀从刚刚跟女人的对峙完全感受不到她的领导能力,也没有该有的气度,带着一丝期望。 小弟想到大姐现在应该跟布莱恩在恩爱,不会盯着他们,也就放下戒心。「当然不是,要是真的服从她,我们早就都没命了。」 「那你们愿意帮我逃出去吗?」祁贝匀也不避嫌,直接询问。 「怎么帮?」小弟动心了,要是帮了她,说不定可以跳槽到她男人的帮派。 这种眼力小弟们还是有的。 「你们老大现在应该没在监视。我需要知道你们这里的地理环境和出去的路线,只要不要惊动到你们老大,我就能出去。」 小弟们不禁讶异,祁贝匀真的很聪明。 「你们是不是有人知道白子尉的行踪?」祁贝匀又突然问。 「是,没意外的话他再一个小时就会抵达。」其中一个拿出手机看了眼后说。 祁贝匀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復镇定。 难怪这么久过去,范威都没有过来,就是因为白子尉人在飞机上,根本不知道她失联了。 「要是你出去了,我们怎么办?」小弟问道。 她出去后,大姐不把他们全轰了才怪。 「放心,你们全不会有事。」祁贝匀保证道。 小弟们半信半疑,但还是一五一十跟祁贝匀说了出去的路,哪里要避开、哪里可以作为躲藏处。 于是小弟在监视器上动了点手脚,萤幕显示着祁贝匀低头,可以看见一点点衣服上的血跡。 若没有仔细看,不会发现异常。 祁贝匀跟小弟要了一把枪,因为这个组织原生地是在国外,每个人都有配枪,隻身出去实在太危险。 即使国内不准持枪,这种地下组织也不会理会。 「谢谢你们。」祁贝匀忍着背上的疼痛,慢慢潜出囚禁她的房间。 一路上因为小弟们的掩护,非常顺利。 来到了通往出口的长廊,设有红外线感应,每一步都要格外小心。 此时的她全身紧绷,背上的伤口不断与衣服勾扯,痛得她冷汗直冒。 出口就在前方,她就快成功了。 「不简单啊,能逃到这儿来。」蕾西妖媚的声音传来。 祁贝匀在心里叹气,希望那些小弟不要马上倒戈了。 布莱恩站在蕾西身边,盯着祁贝匀看。 「骗的过我,骗不过布莱恩,他可是电脑专家。」蕾西自豪地说,似乎说的是自己。 布莱恩在旁边笑笑,一手搭上蕾西的肩膀。 「不然你现在想怎样?」祁贝匀只能赌小弟会挺她,或白子尉和范威能赶快来。 背上的伤已经痛到麻痺,连带的影响她的行动。 「看来只能决一死斗了,反正你什么也不怕,没命也没差吧?」蕾西笑着说,一旁的布莱恩缓缓走到她面前。 Chapter 45 祁贝匀在心里暗叹一口气,她本来就不奢望会这么顺利逃出去,果然是要打一仗的。 祁贝匀佯装害怕样慢慢后退,放松布莱恩的警戒。 「敢逃跑就得想到被抓到会怎么样,你这么聪明,不会不懂这道理。别反抗,乖乖过来。」布莱恩的笑容让祁贝匀整个人都觉得噁心。 果然物以类聚。 布莱恩见祁贝匀仍不愿就范,收起笑容双手伸过去要抓住她,被她往旁边躲过了。 布莱恩沉声咒骂了句英文脏话,捲起袖子。「你逼我动手的。」 此时祁贝匀轻蔑地勾起嘴角,让布莱恩的情绪直达失控,一拳马上挥过来,一样被祁贝匀俐落的躲过。 「宝贝,别打过头了,她还不能这么早死呢。」蕾西在一旁幸灾乐祸。 「不,你应该担心你男人的安全。」祁贝匀仍带着同样的笑容面对蕾西,却能一一挡住布莱恩的攻击。 不只是蕾西看傻了,布莱恩也是。 布莱恩不再手下留情,出手速度更快,力道也加重了。 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打输一个女生? 蕾西在一旁看得越来越慌,她发现不管布莱恩如何动作,就是无法接近祁贝匀,她永远有办法抵挡他的所有攻势。 怎么都没人调查到祁贝匀的身手这么好? 就在她分神想时,布莱恩被祁贝匀一拳打中鼻子,此时正流着鼻血。 「天啊,布莱恩!」蕾西惊叫。 「别过来!」布莱恩怒声阻止要朝他过来的蕾西,可以说是完全失去理智的朝祁贝匀一阵猛攻。 祁贝匀在心里庆幸他们都忘了自己背上有伤,若他们想起,会是她很大的弱点。 她也不打算继续处于防守了,只要布莱恩一急,她就有更多空隙可以攻击,说不定根本不需要用枪。 祁贝匀採取耐力战,她越不在乎,布莱恩就越急躁,体力消耗会更快。 因为她也有受伤,撑不了那么久,只能让布莱恩比她更快倒。 「我绝不会让你活着出去这扇门!」布莱恩这句话才刚说完,马上就被一脚踹中膝盖处,差点软脚跪地。 「喔——」祁贝匀拉着长音点头,让布莱恩更难堪。 祁贝匀自己也感觉到体力逐渐不支,双手各处都因为抵挡布莱恩的力度而疼痛不堪,腕骨处甚至已经瘀青。 长廊尾端的大门被踹开,但两人仍在缠斗中,蕾西的目光也在关注布莱恩,没人能够分神注意到。 白子尉看到祁贝匀,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一点,但看到她脸上的疤,又什么都管不了了。 都是他的错,搞什么神秘,才会祁贝匀失踪了都不知道。 白子尉衝到布莱恩背后一把撂倒他,就是一拳往他脸颊不留情的打过去,接着一拳又一拳,布莱恩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一方面是白子尉动作非常迅速,另一方面是他的体力已经被祁贝匀磨的差不多了。 就算白子尉没赶到,祁贝匀应该也是能打倒布莱恩的。 但这不一样,祁贝匀瞬间放松下来,但看到蕾西拿出枪对着白子尉,她也本能的掏出跟小弟要来的枪对准她。 「不准动!」祁贝匀对着蕾西怒声道。 她跟布莱恩搏斗时蕾西不拿出枪,是怕射中布莱恩,而布莱恩身上没有配枪。 但布莱恩完全没发现她身上有枪,也是因为祁贝匀一直没让自己背对他,她的背是最大的弱点,也顺势隐藏了枪。 在听到祁贝匀那声后,范威和带来的人也都将注意力集中在蕾西身上。 蕾西手很抖,她没有射击经验,是因为白子尉压在布莱恩身上,容易瞄准,也是迫不得已她才拿出枪。 「把枪放下。」白子尉转过身,冷冷地对蕾西说。 布莱恩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不知道是晕过去还是断气了。 蕾西忍着手抖,将枪瞄准站起身的白子尉。「你以为今天为什么会这样?还不是因为你。」 祁贝匀和范威都把枪瞄准了蕾西。 「范威,除了这女人其他人都不准打。」祁贝匀注意到范威带来的人开始四处张望,先说。 多亏这些小弟她才能站在这,被蕾西和布莱恩当场逮住时他们也没有倒戈,她不喜欢欠人情。 范威跟白子尉虽然都存着疑问,但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祁贝匀也不会白白把他们往危险里送,范威也就让手下随时待命要衝去救老大。 「哼,要不是我养了一群吃里扒外的废物,你祁贝匀还能站在这?」蕾西恶狠狠的瞪了祁贝匀一眼,要不是小弟窝里反,祁贝匀现在应该被打得半死不活了。 「是你领导无方。」祁贝匀也不拐弯抹角了。 「够了,既然是因为我,何必动到无辜的人?」白子尉现在有多生气,就有多痛恨自己,让祁贝匀白白受了那么多苦。 从刚才她跟布莱恩还在对峙时,他就察觉了她的疲惫。 他不是第一次看她打架,却是第一次看她这么羸弱。 不管是五年前,还是面对祁父派来的人,只要是他之前看过的,她永远快狠准,绝不会浪费时间。 白子尉的内心被内疚啃蚀着。 「这还用问吗?当然要找你最珍爱的下手。我就是要让你也嚐到失去最爱的痛苦!」蕾西尖声吼道。 白子尉皱眉,他的记忆里从未有蕾西的存在过,那又为何会跟她结仇? 「你肯定不会记得吧?你杀过那么多人,哪个你真的记在心里?」蕾西冷笑,悲伤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嘴边还流出一丝血的布莱恩。「现在你又夺走了我这世上唯一的爱人,你还想怎样?杀了我吗?祁贝匀还好好的站在这里,还能拿着枪指着我,还把布莱恩打得半死不活,你有什么理由?」 看着蕾西发狠的双眼,祁贝匀有些心软。 她活下来了,但蕾西最爱的人没有。 「我可以不杀你,但你必须再也不出现在这块土地。」白子尉仍想不起来蕾西是谁,但从她的轮廓中可以看出她是外国人。 「哼,反正我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也没有爱人了,活着没什么意义,你还是杀了我吧。」蕾西垂下头,脸上厚重的妆容因为泪水毁了一大半。 「你没必要这样,如果你愿意,还可以找到比布莱恩好的男人。」祁贝匀开口。 「你少装好心!自从我爸死了之后我就找不到更好的男人了,这世上最好的男人就是他!」蕾西发狂的对着祁贝匀怒吼。 就是嫉妒祁贝匀是千金小姐,聪明漂亮又有白子尉,她才会那么恨。 她恨祁贝匀,更恨夺走她父亲的白子尉。 凭什么害她失去父亲的人还能跟爱人幸福的在一起! 可是她不知道祁父根本没给过祁贝匀需要的父爱。 蕾西突然冷笑起来,近乎疯狂越笑越大声。 「今天,我们谁都不可能活着出去。」 在蕾西抵着板机的手指开始缓缓弯曲时,祁贝匀和范威都同时开了枪。 一枪中手臂,一枪中了肚子,蕾西当场倒地,手上的枪也掉落在一旁。 Chapter 46 祁贝匀长吁了口气,这才真的松懈下来。 在这里的十几个小时,她随时都警戒着,深怕自己真的出不去了。 白子尉立马衝去紧抱祁贝匀。 「喔!」祁贝匀叫了一声,缩了下身子脱离白子尉的怀抱。 她也想好好抱抱他,可是她的背不允许。 「怎么了?」白子尉紧张的看了看祁贝匀,最后才发现她背上衣服不规则的沾着血跡。 白子尉心疼地摸着祁贝匀脸上的伤,嘴里不断喃喃着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别自责了,我好好的在这呀。」换成祁贝匀紧紧的抱住白子尉,像在安慰一个哭泣的孩子一样。 「下飞机联络不到你,我慌的连行李都没拿,马上联络范威追踪你的位置。」白子尉小心翼翼不碰到祁贝匀的背,抚着她的头发。「还好你没事,还好……」 「我说过,就是下地狱我也会陪着你。」祁贝匀柔声道。 她也很怕见不到白子尉了。 「我想你该再去看看蕾西,看能不能想起她的父亲是谁。」祁贝匀轻拍白子尉的肩,总不能连她被绑架的原因都不知道。 白子尉蹲在蕾西的尸体旁端详许久,仍没有头绪。 此时祁贝匀拿了卸妆棉过来,轻柔地将蕾西脸上的浓妆卸除乾净。 白子尉这才恍然大悟,蕾西是当时害他在异国受伤的那位帮主的女儿。 那个帮主是被他当场枪杀的,当时蕾西躲在仓库的角落,可是没有人知道。 当时的帮主虽然是华侨,却一直都没有回国发展的打算,是因为蕾西喜欢上了白子尉,为了女儿他才要求白子尉谈判要地盘。 但自从白子尉亲手杀了她父亲,她的喜欢全都转成了恨。 「她明明很漂亮的,何必自甘堕落?」祁贝匀看到未施胭脂的蕾西,不禁感叹。 白子尉自然是不知道蕾西曾对自己有意思,也只能耸耸肩。 「那个,老大大嫂,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们,不先让大嫂给医生看看吗?」范威清了清喉咙问道。 语毕,白子尉如梦初醒般,本来要公主抱,又想到她背上的伤,直接转过身背起祁贝匀。 「喂,我脚没断,放我下来啦。」 「不行,在医生说你没事之前,都要听我的。」白子尉霸气拒绝。 祁贝匀瘪瘪嘴,还是笑了。 「喔买尬,祁贝贝你怎么了?」去到医院看到趴在病床上的祁贝匀,脸上也有贴布,手腕一圈的瘀青,严馥妮惊呼。 「呃,说来话长,总之是背受伤,所以不能躺着,其他都小伤。」祁贝匀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其实是怕严馥妮又大惊小怪。 反正这怎么看都是打架才有的伤,严馥妮也不是第一次看过。 「白子尉怎么顾你的啦?受这么重的伤,竟然连脸都遭殃了。」严馥妮微皱眉看着祁贝匀脸上的贴布,嘴里埋怨道。 「不要怪他,我自己也有错。」确实,要是她那天不要逞强硬去公司开会,也不会让绑架她的人有机可乘。 「都受伤了还要护着他,谈恋爱的人果然都是笨蛋。」严馥妮翻了个白眼。 既然祁贝匀都说说来话长了,代表她不想说,那就算了。 这一直是她们之间的默契。 「还好我不像你,没有谈恋爱就是笨蛋了。」祁贝匀调侃严馥妮。 不过看祁贝匀还有心情开玩笑,她就放心了。 祁贝匀出院当天傍晚。 「医生都说我没事了,拜託让我自己走路好不好?我一点都不想肌肉萎缩。」祁贝匀不断用脚踢白子尉的大腿。 「最后一次,回到家就准你走路。」白子尉将祁贝匀背到车上,为她系上安全带。 不过祁贝匀讶异的是,这次她住院,祁父竟然都没有来找茬。 「你有找人守着不让我爸进来吗?」祁贝匀问道。 白子尉摇头。「没有看过他来,怎么了?」 「没什么,就觉得奇怪而已。他最近脾气好太多了,一点都不像他。」祁贝匀耸耸肩说道。 「不是件好事吗?」白子尉不懂祁贝匀为什么要感到奇怪。 「吼,你不懂啦。」祁贝匀一脸嫌弃摆摆手。 白子尉虽然很小就失去家人,但跟他们的感情都非常好,他的父母都很开明,很尊重孩子。 白子尉挑眉,在停红灯时转头凑近祁贝匀。「你不说,我怎么会懂?」 「说了你也不懂啊,你的爸妈跟我爸完全不一样,他一反常态对我好,我才不习惯。」祁贝匀皱眉,怎么这么烦人。 「那就别想太多,想我就好。」白子尉亲了祁贝匀一口,继续开车。 祁贝匀突然想到现在是晚上,白子尉的野狼开关被打开了。 她开始思考到底为什么只有在晚上他才会这么不寻常,她除了不喜欢欠人情,也不喜欢事情脱离她的掌控。 如果说白子尉一直那么强势就算了,一下攻一下受很令人困扰耶。 由于思考的太认真,以至于完全没发现已经到了。 白子尉静悄悄的观察认真的祁贝匀,不自觉地微笑着。 「嘿,到家了。」白子尉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她拉回现实世界。 「喔。」祁贝匀狐疑地瞥了白子尉一眼。 真是捉摸不定。 见祁贝匀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白子尉一把抓住她往他的方向拉过来。「真的就这么走了?都不想我吗?」 祁贝匀勾起嘴角,「想啊。你呢?还不是一到就叫我下车。」 「喔?你觉得我不想你吗?」白子尉的脸上是饶富兴味的笑容。 她想他,他又何尝不是? 而且祁贝匀说错了,他是很想很想她。 下飞机找不到祁贝匀,他最坏的打算都已经考虑到了。 天知道当他亲手抱到祁贝匀时,是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 白子尉抱着祁贝匀的双手不自觉更紧了,他决定用行动证明他的想念有多深。 他直接覆上祁贝匀的唇,两人的舌浓情蜜意的缠绵着,累积许久的爱与思念在这个吻里展露无遗。 祁贝匀完全感受得到白子尉的热情,她努力回应着,开始后悔自己打开了白子尉的开关。 这是要把她吃掉的前奏吗? 此时的她坐在白子尉的大腿上,她的腰顶着方向盘,两人挤在狭窄的驾驶座。 在因为身体的温度上升而逐渐远离的思绪完全失踪前,祁贝匀凭着最后一丝的理智让两人的唇间有了空气流动。 还好她家在巷子里,在马路边这样还得了。 Chapter 47 祁贝匀尷尬的想移动到副驾,但白子尉似乎不满意她的退却,紧紧环住她的腰,不让她离开。 白子尉带着略有不满的神情看着祁贝匀,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他的双眸深邃,透露着他高深莫测的慾望。 「子尉。」祁贝匀打破沉默,再这样看下去她也会沦陷的。 她知道白子尉想要什么,但她还没准备好。 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在车里啊! 大约又沉默了十秒,白子尉才放开手,在祁贝匀唇上轻吻了下。 「抱歉,你回去吧。」白子尉微笑,打开驾驶座的门让祁贝匀下车,再接着下车为她提行李。 到了祁贝匀和严馥妮住的楼层,白子尉放下行李,不忘提醒:「记得睡前要抹药,也不要熬夜。」 祁贝匀背上的伤口深浅不一,痊癒的很慢,即使出院了还是要按时抹药。 「知道了。」这次是祁贝匀踮起脚在白子尉唇上落下一吻。 两人难分难捨,尤其是经歷了祁贝匀被绑架的事之后。 最后道了声晚安,白子尉才转身离去。 祁父悄然无息地走入祁贝匀的办公室,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仔细翻阅手中文件的她。 他的记忆里没有太多的祁贝匀,无论是她的出生还是成长,她一直都不是他脑海里的主角。 主角换过人,却永远不是她。 从祁母,换成祁贝匀的双胞胎弟弟,等两者都逝去后,祁父的世界都暗了。 自此之后,再也容不下任何人,祁贝匀对他而言,只是个责任。 直到发现祁贝匀有着经商的长才,他迫不及待将所有事情都交给她,逼迫她学习管理家业。 他不顾一切逼迫她,为了让自己轻松点,也能多点时间沉浸在回忆里。 却忘了祁贝匀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是他的女儿,是个被他冷落多年,却仍怀抱着自己梦想的人。 二十几年来,他从来没有做过一个好父亲。 直到他见到白子尉,他意识到女儿长大了,有了心仪的人,总有一天会走向下个阶段。 可是在他的记忆中,却找不到祁贝匀的身影。 到了今天,他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为祁贝匀做了什么,除了给她痛苦,他有给过别的吗? 「贝贝。」祁父不由自主地开口唤道。 「嗯?」祁贝匀下意识的回答,但抬起头来看见来人,她马上愣住了。「你刚刚叫我什么?」 「呃,不是很重要。我只是想跟你确认明天的董事会,我要正式将公司交给你。」祁父的眼神游移,看得出来他的不自在。 「好。」祁贝匀愣愣的点头,她还停留在祁父叫她贝贝的震惊中。 记忆里,即使是祁母和弟弟在世的时候,他也没这样叫过她。 「你忙吧,我不吵你了。」祁父温声道,转身要出去。 「爸。」祁贝匀叫住他。「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但我希望你不要感到内疚,不管你做了什么,你依然是我的父亲。」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一直都当你是。」祁贝匀说出了心里话。 她终究是渴望父爱的,即使祁父对她再不好,她还是努力记着他的好。 哪怕只是寥寥无几的碎片,她也不在乎。 祁父背对着祁贝匀,眼泪不禁潸潸落下。 他哪里称得上是一个父亲?他自私的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却忘了要坚强,还有人需要他。 祁父还是迈步走了出去,他不想被看见他的泪水。 他需要自我沉淀。 祁贝匀坐在办公椅上叹了口气。 不知道祁父是被什么影响了,突然意识到要对她好一点。 就像白子尉说的,这是件好事,但她不习惯就是了。 毕竟这么多年来她习惯了自己面对一切,她也一直感谢祁父没有再娶,否则她日子会更难过。 自从她变得乐观后,她总是想着自己还不是最糟的,比起某些人,她拥有的更多。 Chapter 48 「现在我在此宣布,我将卸下总裁职位,交由我的女儿,也就是现任副总裁——祁贝匀。」董事会结尾,祁父站起身宣布。 董事们早就知道祁贝匀会继位,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况且她的能力都是有目共睹的,也就一致没有异议鼓掌。 祁贝匀坐在祁父身旁的位置,跟着起身敬礼,说了些感言。 接着祁父大大的拥抱了祁贝匀,在她耳边轻声的说:「贝贝,这些年辛苦你了,是我不好。接下来你的所有事我都不会再插手,我已经毁了你的前半生,希望你的后半生能幸福。」 闻言,祁贝匀不禁落下泪水。 祁父从来没有那么温柔的跟她说过话,也没有这么温暖的拥抱过她,这是她渴望、同时也是奢望了这么多年的父爱。 「谢谢……」祁贝匀啜泣着。「我已经看到未来幸福的开端了。」 白子尉是她失而復得的宝贝,祁父的认同更是她的另一项珍宝。 有了这些,就是她所有的幸福。 仍坐在会议桌的董事们看到这幕不禁都跟着笑了,他们大多已经为人父母,也把祁父和祁贝匀之间紧张的关係看在眼里,如今他们终于和好了,都在心里给予他们祝福。 董事们互相对视,很有默契的离开会议室,将空间留给祁父跟祁贝匀。 他们好不容易重修旧好,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祁父有些不知所措,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女儿相处。 「爸,如果不知道怎么说,就先不要说了吧。」祁贝匀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改变这么大的祁父,那就先摆一旁。 「那个男孩子,是你男朋友吗?」之前的事还有很多时间说,但祁父想到白子尉,还是忍不住问。 「谁?」祁贝匀一时忘记白子尉跟祁父有过一面之缘,不知道他在说谁。 「上次你住院,呃,把我赶出去那个。」祁父尷尬的摸了摸头。 「喔——那时候还不是,但现在是了。」祁贝匀笑了笑。 那也是去年的事了呢。 看着祁贝匀久未散去的笑容,祁父似乎看到年轻时的自己,因为爱情,整个人有如一朵盛开的花。 虽然是他知道的祁贝匀的第一个男朋友,他却一点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他相信自己女儿的眼光。 而且他才刚说,不会再干涉祁贝匀的事。 祁父朝着祁贝匀笑了笑,「去忙吧,想偷懒还是可以找我。」 言下之意,如果要去约会的话就去吧,爸爸帮你处理事情。 祁贝匀点点头,突然觉得未来一片光明,所有的事似乎都变得顺遂了。 「白子尉,你是不是特别喜欢车子?我们好像常常只是坐在车内。」看着旁边整座城市的夜景,吃着手里热腾腾的可丽饼,祁贝匀说道。 「嗯?好像是耶。」白子尉仔细想想,他们约会确实几乎都坐在车上,吃东西、聊聊天。 平淡却令人很满足。 「不然你想去哪?」白子尉问。 「我真的不知道,其实哪里都好。」祁贝匀本来就容易满足,她刚刚只是随口问问。 白子尉思考了下,发动引擎。 祁贝匀瞥了他一眼,完全不打算问要去哪,反正他也只会说到了就知道了。 车子慢慢驶回市区,到了很一般的住宅区,白子尉开到了一个社区大楼的停车场。 祁贝匀突然睁大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你这是要带我回你家?」 白子尉一脸人畜无害的点点头。「我也不知道去哪,不如回我家看电影吧。」 白子尉不太喜欢去电影院看,毕竟碍于他的身分敏感,去公共场合本来就不是很适合。 祁贝匀怎么有种入了狼窟的感觉。 「想看什么?」白子尉领着祁贝匀到了满是dvd的柜子前。 祁贝匀不禁被眼前的柜子吸引住,各式各样的电影都有。 「你敢看鬼片吗?」祁贝匀抽了一片经典的美国鬼片出来,在白子尉面前晃了晃。 白子尉点头,反倒是祁贝匀犹豫了一下。 她还是有点怕,不过既然有白子尉陪着,应该就不会那么恐怖了。 白子尉去准备零食跟饮料;祁贝匀一溜烟跑不见,不知道去哪找了一条毯子,等白子尉拿着东西到客厅时,看到她把毯子裹在自己身上,缩在沙发上。 他不禁失笑,「会怕?」 祁贝匀点点头,这是她第一次看鬼片。 因为严馥妮比她更胆小,她找不到人陪她一起。 白子尉过去将祁贝匀揽在自己怀里,让她放松不少。 「还知道去哪找毯子,都不怕触发警报。」白子尉轻推她的额头。 「你又没说不准我乱跑,而且看电影就是要抱个毯子或外套啊。」祁贝匀不服气地说。 白子尉笑了两声,拉起毯子。「这是我从小盖到大的毯子。」 祁贝匀将脸埋进毯子里深深吸一口气,笑得满足。「嗯,我一看到它就拿了,有你的味道。」 在爱情里,祁贝匀就是个小女孩,还是人小鬼大的那种。 白子尉愿意随着她,喜欢她流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让他也跟着觉得幸福。 但偶尔他也比她更强势,让她不至于无法无天。 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现在的自然,他们找到了属于他们的相处平衡。 电影过程中的惊吓点每个都让祁贝匀抖一下,白子尉不停地安抚她,电影还不到一半,祁贝匀整个人已经都缩在白子尉怀里。 后来白子尉发现祁贝匀不再被吓到,以为她习惯了,没想到她是睡着了。 白子尉又忍不住笑了出来,看鬼片看到睡着的还是他第一次看到。 无奈的叹了口气,白子尉仍温柔将祁贝匀抱到床上,把她身上裹得严实的毯子摊开盖住她。 眼里满是柔和,此时的他反而一点慾望都没有,只想一辈子都这样静静陪着她、守护她。 为她挡下所有的风雨,让她不要总是一个人面对。 「晚安。」白子尉轻声道,在祁贝匀额头上轻吻,慢且轻的躺到她旁边。 Chapter 49 如果要说和白子尉一起睡觉的缺点,祁贝匀可以马上说出来,但也只有唯一那一个。 就是他一定要抱着东西睡,而且都抱很紧。 要不是捨不得吵醒他,她肯定是一巴掌搧下去让自己可以光明正大起身。 耗费了十分鐘左右祁贝匀才完成离开床的动作,而床上的人儿仍熟睡着,还可以听见均匀的呼吸声。 怀里抱着的是祁贝匀昨晚盖的毯子。 昨晚被吓到有点精神疲劳,所以才直接决定睡觉。 没想到一睡就早上了。 走进厕所,发现洗手台旁摆了一副新的牙刷牙膏,很显然是白子尉特地为她准备的。 祁贝匀笑了下,梳洗过后走到厨房去,打算做个早餐,却发现白子尉家什么都没有,只有泡麵。 也太不健康了。 而且还浪费这么好的厨房设备。 于是祁贝匀拿起白子尉昨晚放在餐桌上的钥匙,拿着钱包出门採买了。 既然要做,祁贝匀从不会马虎,还特地多买了一些可以久放的食材回来放。 以后不缺来白子尉家的机会,更少不了在这里做东西吃。 她先将吐司放进烤箱烤,等到要用时的温度会刚好,不会太烫或冷掉。 将红萝卜切丁、马铃薯去皮切块,放进去蒸,趁热加入鲜奶和少许美乃滋及食盐拌均匀,最后加入切片的小黄瓜及切丁的苹果,就做成了马铃薯沙拉。 当看到白子尉家有方形煎锅她马上决定要做厚蛋,因为方形煎锅煎出来的厚蛋最漂亮。 祁贝匀打了四颗蛋,打算做四份三明治,除了他们两个的,一份给严馥妮,一份给祁父。 厚蛋也完成后,刚好把火腿放进锅里煎,会更香更好吃。 此时,白子尉被煎火腿的香味唤醒,走到厨房发现是祁贝匀。 祁贝匀专注在手上的食材,没有发现白子尉。 火腿起锅后,她从烤箱拿出吐司,将马铃薯沙拉裹在吐司上,接着放上生菜、厚蛋、火腿、起司片,再放上另一片涂好马铃薯沙拉的吐司,三明治就完成了。 最后将买来的柳丁剥皮、去籽后放进果汁机,加水打成柳橙汁,完成丰盛又营养的早餐。 正准备去叫白子尉起床,一直站在一旁的白子尉先过去从背后环抱住她。 他实在觉得自己很幸运能拥有祁贝匀,不管主内还是主外,她从不会让人失望。 「甘愿起床了,猪啊。」祁贝匀温柔地将手覆上白子尉的手。 「我怎么那么幸福,有这么贤慧的女朋友。」白子尉下巴靠在祁贝匀肩上温声道,因为刚睡醒声音还有点沙哑。 「少来,快去吃。」祁贝匀拍了拍他的手,其实心里满是喜悦。 白子尉还是忍不住在祁贝匀唇上留下自己的气息,才甘愿放开她。 「等一下直接去公司?」看到流理台上的袋子,虽然嘴里塞满三明治,白子尉还是问道。 祁贝匀摇头,「先回家再去,有一份三明治要给馥妮。」 「我可以进公司帮你。」 接收到祁贝匀疑惑的表情,白子尉接着说:「我一直有在进行组织转型,现在不一定要常常出国。你之前还是副总的时候不是可以不用进公司吗?这我就能帮得上忙了。反正在组织里范威的话就等于我的,我没必要常常去。」 祁贝匀仍皱着眉,似乎很纠结。 白子尉说的可行,可是如果他空降副总之位,总会惹来间话,甚至影响到一些生意。 况且他们又是情侣关係,更会受人质疑。 「时间能证明一切。」白子尉知道祁贝匀的顾虑,毕竟她身居高位,背负的责任比别人重太多,一个决定影响的是整个公司。 但其实白子尉提出这个是想要帮祁贝匀分担一些事,让她有更多时间去从事兴趣,也就是烹飪。 他没有什么兴趣,但看到祁贝匀开心,那就够了。 「再说吧,这事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决定的。」祁贝匀笑了下,喝了口柳橙汁。 白子尉点点头,又咬了一口三明治。「好好吃。」 一口咬下,有起司、火腿等食材的咸味,但涂在吐司的马铃薯沙拉有苹果丁,咬下去很脆,淡淡的甜在其他食材的衬托下更显美味,也不会太乾。配合微酸的柳橙汁,整个味蕾都被满足了。 「喜欢可以常做啊,不然只吃泡麵太不健康了。」祁贝匀皱眉道。「不过你都不下厨,为什么厨房设备跟器具都那么完备?」 白子尉尷尬的笑笑。「当时的室内设计师建议的,反正又不是很大的开销,我就同意了。」 他不可能会说是为了祁贝匀,他才特地请专业的厨师去选购的。 品质更不用说,都是好牌子的厨具。 祁贝匀狐疑的点了点头,去哪里找会管到这些的室内设计师? 而且什么叫不是很大的开销?白子尉厨房的每个厨具,甚至是碗盘都是上等的,花下去的数字她都会心痛了。 不过她没打算拆穿他,反正没意外的话,这些厨具未来都是她的呀! Chapter 50 送祁贝匀到公司后,白子尉也没有多做停留,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祁贝匀刚上任总裁,虽然她对一切都驾轻就熟,但祁父仍会来公司。 也是为了多和她相处,毕竟现在待在家都没有人。 祁父正在学着从回忆里走出,自然不行只是待在家。 祁贝匀拎着装有三明治和柳橙汁的袋子走进祁父现在待的独立候客室。 「咦,今天这么晚才来。」正在看报纸的祁父提起头。 「早上睡比较晚。」祁贝匀笑道,将袋子递给祁父。「这是我今天做的早餐。」 「你做的?」祁父看了看里头的三明治,惊讶的看着她。 他从来不知道祁贝匀会下厨,更不知道她的手艺已经非同小可,不是一般人能相比的。 「嗯,喜欢跟我说,我可以每天帮你做。」祁贝匀说完就走出候客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虽然已经有吃过早餐,祁父还是忍不住将三明治拿出来吃。 嚼着嚼着,却觉得越来越熟悉。 他没想到祁贝匀完美继承了祁母的好手艺,即使她没有与祁母学过,同样的食物也能做得与她类似,甚至在各个层面都更上一层楼。 这就是所谓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吧。 祁父此刻深深感受到,祁贝匀是祁母留给他最好的礼物。 根本不是祁家亲戚说的什么扫把星,她是祁家最闪耀的那颗星。 忙了一整天,夕阳即将落下,祁贝匀手边的工作才都告了一段落。 她秉持着准时下班的精神,整间公司都是,但在时限内就是要把工作完成交件。 至于时间,就要员工自己分配。 她整个人躺在办公椅上,闭上双眼休息。 白子尉通常都很准时来接祁贝匀下班,他手上也有她给的通行证,抵达她的办公室非常容易。 敲了两下门,白子尉打开门,印入眼帘的是在椅子上睡着的祁贝匀。 「嗯?」他第一次看到祁贝匀在这睡着,之前都是他来,她还没忙完,他就坐在一旁的沙发陪她聊天等她完成。 白子尉放轻脚步走到祁贝匀旁边,她都没反应,他才确定她是真的睡着了。 时序也将入冬,直接这样睡着容易着凉。 但白子尉没有想立刻叫醒她的意思,看着祁贝匀的睡顏,最终他将视线停留在她的唇瓣。 想着既然祁贝匀也曾趁他熟睡时偷亲他,甚至还是初吻,他就觉得有必要报仇。 在某些方面,白子尉其实也很幼稚。 他嘴角微勾,站在办公椅的旁边,缓缓弯下腰,在自己的唇接近她的唇时轻轻闭上眼,呼吸着与她共同的鼻息,贴上她的唇,良久才慢慢离开。 见祁贝匀完全没有醒来的跡象,白子尉无奈一笑,又凑近她摇了摇她。 睡梦中感受到嘴唇一股温热,又接着被摇醒,祁贝匀皱了眉轻哼一声,不甘愿的睁开眼。 张眼一对焦,看到白子尉的脸放大在自己面前,她吓了跳,鼻头轻触到他的唇。 「你靠那么近干嘛!」祁贝匀脚往地上一撑,往后跟白子尉拉开一点距离。 白子尉带着笑,俏皮地又亲了她一下。 祁贝匀睁大双眼,看着野狼开关被打开的白子尉。 看祁贝匀逗趣的表情,白子尉就像啄木鸟般不断轻吻她。 等到祁贝匀反应过来,随手把桌上的文件夹拿起来挡在她的嘴唇前。「不给你亲了啦。」 白子尉不服,佯装生气貌左闪右闪想要再亲,都被祁贝匀手上的文件夹挡下。 最后她受不了直接文件夹往白子尉头上敲下去,结束这场你亲我躲的战争。 「下手真不轻啊……」白子尉摸了摸自己的头。 「活该,谁叫你欠揍。」祁贝匀挑了挑眉,走到沙发那边拿起自己的包包。「走吧。」 两人一转身,就看到站在门边的祁父。 Chapter 51 「呃,爸。」祁贝匀尷尬地唤了声。 不知道她爸看到了多少。 白子尉更尷尬,开始后悔自己怎么那么粗心,走进来却忘了关门。 虽然迟早要见祁父,但他一点都不希望是在这个状况下。 跟贝贝刚调情完的状况下。 即使之前说了不会再插手祁贝匀的事,也会支持她和白子尉,但才刚要开始疼惜女儿,就看到她和除了自己以外的男人相处那么融洽甜蜜,他的心里还是怪怪的。 不能说是怪,是不喜欢。 说支持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但他又完全没有立场阻拦,只得意味深长看了白子尉一眼,清清喉咙:「那个三明治我很喜欢,以后如果有空再顺便帮我做一份。」 语毕,祁父转身就走。 眼不见为净。 他和祁母谈恋爱时静如止水,两人都不是一般家庭的人,对于恋爱不要求轰轰烈烈,只求细水长流。 「你觉得你爸看到多少?」从祁父的眼神中回过神来的白子尉问道。 「肯定是全部。」祁贝匀轻笑,往电梯的方向走。 白子尉皱了眉,他不知道祁父曾说过不管祁贝匀的事,在想着这样是不是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你也会怕?」祁贝匀笑得灿烂,踮起脚尖勾住白子尉的肩。 「要娶你一定得过你爸那关,第一次见面就让他看到我们接吻,不太好。」白子尉如实说出自己的疑虑,却也说溜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你要娶,我可没说我要嫁啊,会不会担心得太早了?」祁贝匀打趣道。 白子尉这才发现他说了出来,有点难为情。 他只是「想」娶,还没开始计画,也觉得还不是时候。 「还没啦,也许再过个几年。」白子尉急着澄清。 祁贝匀仍笑着,没有回应。 白子尉摸不透她,也就算了,恢復正常。进行他们的每日行程:一起吃晚餐,偶尔去约会,偶尔载她到严馥妮的咖啡厅去。 祁贝匀现在无法像大学时期天天都去咖啡厅,只能偶尔去。严馥妮毕业后咖啡厅变成她的正职,她也另聘了一个甜点师,但祁贝匀仍然是顾客们的最爱。 如果她有空去做一些,反而能成为当天的另类商机,让咖啡厅人气高涨。 而祁贝匀现在习惯成自然,住在白子尉家也不足为奇了。 反而有点爱上,因为他家的厨房实在太吸引她,在那边下厨对祁贝匀而言简直是在天堂。 他们现在最喜欢的休间活动就是一起下厨,祁贝匀喜欢做,更喜欢两个人一起共进。 两人一起採买,由祁贝匀掌厨,白子尉在一旁协助备料、洗菜等小工作,一起完成他们的晚餐。 快乐仅是如此,生活有我、有你,什么也不做只是待在一起也令人觉得幸福。 晚上,祁贝匀趴在床上敷面膜,手眼却都专注在眼前的笔电。 白子尉开了门走进房间,见她头也没抬,似乎是没有发现他。他马上闭起刚要说话的嘴,悄悄关上门,勾起一抹邪恶的笑,纵身往床上扑过去—— 祁贝匀早就听见开门声,只是知道是白子尉,也就没有抬头,继续忙她的。 既然都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她不可能让他得逞,于是祁贝匀迅速拿起笔电,俐落往旁边一翻,在白子尉扑上床时她已拿着笔电站在床边。 白子尉一脸委屈看着她。 祁贝匀敷着面膜,不能有太多面部表情,但还是没有刻意隐藏她的窃喜,微笑说道:「活该。」 然后缓缓的坐在白子尉的旁边,将注意力集中在笔电上。 白子尉将身体往前挪动,环抱住祁贝匀的腰,头倚着她。「我只是想抱抱你。」 祁贝匀笑笑,已经习惯了白子尉的有时霸道有时软,以前觉得不好,但久了反而觉得这样的他带来许多生活乐趣。 她去撕掉面膜,一回来他又抱住她。 很多时候他们都是这样,两人黏在一起做各自的事,或是一方在工作,另一方静静地在一旁陪着。 Chapter 52 「贝贝,该睡了。」看了眼闹鐘,白子尉出声道。 祁贝匀看了眼萤幕右下角显示的时间,似乎这才感到疲累,顺势打了个哈欠。 她合起笔电放到床旁的小桌子,拉起棉被躺下,白子尉也跟着躺到一旁,接着将祁贝匀搂进怀里轻吻。 祁贝匀闭上双眼,但仍微笑着。 通常是这样,然后柔声向对方说晚安,再一起沉入梦乡。 但白子尉有时会擦枪走火,就像今晚。 只是唇与唇的轻触满足不了他,他陶醉在她身上独有的清新气息,控制不住索求更多。 这不是第一次,但祁贝匀都会在一切一发不可收拾前制止。 但今夜的她特别不同,白子尉感受到怀里的女孩异常热情,不像以前会躲避。 这样的祁贝匀让白子尉更把持不住,他的手不再只是搂着她,开始在她的身上游移,却一点也不粗暴,温柔地抚摸着。 祁贝匀被白子尉吻的呼吸渐乱,随着他的抚摸软下身子,体内一股燥热渐渐将她的理智越推越远。 他的每一步都是那么温柔,哪怕自己忍了良久,还是深怕弄痛她,不时询问她会不会不舒服。 看着眼前处处为自己着想的他,祁贝匀双手勾上他的脖子,头埋在他的颈窝。 白子尉轻笑,心里一片的柔软。 隔日,祁贝匀并没有准时起床,反倒是白子尉先醒了。 看着仍熟睡的祁贝匀,白子尉不自觉微笑。 两人的关係更加亲密后,他越想好好守护她。希望未来能够一睁开眼,就能看到对方。 守护他们生活的安逸、幸福,一起携手走过馀生,这就够了。 白子尉不会下厨,也不想让祁贝匀起床又要忙早餐,于是钥匙拿着就出门买早餐。 不知是巧合还是别的,白子尉前脚刚走,祁贝匀就醒了。 醒是醒了,但却疲惫的想再闭上双眼。 发现枕边人已经不在,祁贝匀翻了个身,感受到自己的双腿有点痠麻无力,想到昨晚的事仍很害羞。 她不再去想,站起身走进浴室盥洗。 等她走到客厅,发现桌上的钥匙不在才知道白子尉出门了。 「饿。」拿起手机,在与白子尉的视窗打下一个字。 讯息一旁的时间上立刻出现了已读字眼。两人都是,只要看到了对方的讯息,无论是否在忙都会马上回。 「等我。」 祁贝匀笑了笑关掉手机,躺到一旁的沙发上打算闭目养神等白子尉回来。 一听见门打开的声音,祁贝匀俐落地从沙发上站起身,蹦蹦跳跳去迎接白子尉。 两人拥抱后,祁贝匀才注意到他手中提着的袋子装的不只两人份的早餐。 「你怎么买那么多,有人要来吗?」她疑惑。 白子尉笑了笑,「你不是说你饿吗?这样才能餵饱你啊。」 虽然说自从和白子尉在一起之后,常常一起出去吃,也因为他不让她饿肚子,一定要她照三餐吃,吃的她胖了一圈,但食量也没大到夸张啊! 祁贝匀面露难色,这么多不吃完很浪费。 「不是饿了?先吃再说吧。」白子尉搂着祁贝匀走往客厅,将袋子里的早餐一一打开。 祁贝匀看了眼,虽然跟buffet一样选择多样,但共通点就是——都是她喜欢的口味。 像是蛋饼她喜欢吃肉松口味,但吐司喜欢鮪鱼蛋。 「认真观察就知道你喜欢什么了。」白子尉看透她在想什么,回应道。 好歹他们都交往那么久了。 祁贝匀笑了笑,心里暖暖的。 「都是我爱吃的,你呢?」祁贝匀突然想到。 「你喜欢的我也蛮喜欢的。」他摸了摸她的头。「真的,没有骗你,你应该也有发现。」 仔细想想好像真的是,很多时候他们一起出去吃,第一个想点的都一模一样。 等到两人都吃饱了,桌上还是剩下不少,她嘴里还在咀嚼,嘴巴鼓鼓的像隻仓鼠。 「还饿吗?」白子尉故意问道。 祁贝匀快速摇头,再吃下去她要爆炸了。 「吃饱了?」白子尉又故意反面再问一遍。 祁贝匀本来要摇头,忽然发现白子尉在耍诈,立刻点头如捣蒜,还瞪了他一眼。 白子尉笑了出声,觉得她很可爱。 「好啦,剩的我带去给手下们吃,他们才是真正的饿死鬼。」 祁贝匀和组织的人早已混熟,甚至有时候他们还更听她的话。 大嫂嘛,征服老大的人总是比老大更大。 知道这些早餐绝不会被浪费后,祁贝匀就起身去换衣服准备上班。 毕竟她每次不管做什么去找白子尉探班,每次那些手下都照单全收,绝对不会剩下。 Chapter 53 严馥妮生日,每年都是回严家过,毫无例外。 祁贝匀理所当然带着白子尉一起去了,去年没去是因为他刚好出国。 而且严家所有人都知道她和白子尉在一起了,严家算是祁贝匀的娘家,迟早要去的。 祁贝匀从来不送严馥妮礼物,但是每年都会做蛋糕,因为严馥妮是个非常重吃的人,她反而觉得很好,而且样式口味都是她指定。 这天,祁贝匀提早下班到严家去。 白子尉和她一起,但他只有在旁边看的份。若是家常菜他还能帮忙备料,甜点他完全不行。 所以他得等到祁贝匀把蛋糕做完后他才能派上用场。 严馥妮最近迷上卡娜赫拉,指定要卡娜赫拉造型的蛋糕,让祁贝匀在装饰的时候多花了很多时间,等她完成后放入冰箱,时间也已不早。 一旁的白子尉等到趴在餐桌上睡着,祁贝匀没啥好气的往他坐着的椅子一脚踹过去,白子尉瞬间站起身摆出警戒状态。 看到祁贝匀他才松了一口气,无奈道:「温柔一点可不可以……」 「再说,来帮忙。」祁贝匀转过身热锅,对白子尉指了指放在流理台上的食材。 白子尉默默走过去先清洗,此时严馥妮刚好回来,看到这幕不禁笑了出来。 「我的担心是多馀的,我还以为你会变小女人呢。」严馥妮走过去勾住祁贝匀的肩,打趣道。 因为她不想被闪,所以基本上她完全没看过祁贝匀跟白子尉相处,刚刚是凑巧,也是第一次。 「没要帮忙就出去,好挤。」祁贝匀嫌弃道,但是笑着。 严馥妮瘪嘴不满了一下,默默走到餐桌坐下,撑着头看着合作无间的两人。 真羡慕,她也想找到她的真命天子。 接下来严父严母相继回来,严劭枫也赶了回来。 所有人看到他都是惊讶的,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 「我的宝贝妹妹生日,当然要回来啊。」这是他的说法。 严父严母可说是最开心的,突然跑出国的儿子,将近两年终于回来,祁贝匀也带着白子尉来,全家人终于团聚。 严父没什么反应,反倒是严母一直观察着白子尉,看他的行为举止、怎么对待祁贝匀。 虽然说让孩子自己选择,但有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还是觉得需要过滤一下。 白子尉将汤端上桌,礼貌的向严家人微笑点头,再走回去厨房洗手,和祁贝匀一起坐上餐桌。 严馥妮早就饿了,这下菜全部上桌,视觉与嗅觉都受到刺激,她已经迫不及待拿起筷子。 严父看了不禁笑出声,「馥妮,你快吃,不然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那我不客气了。」没多久,严馥妮的碗已经满满的菜,一口接一口,完全没停过。 「你什么时候客气过了……」严劭枫忍不住调侃妹妹,这种吃相不知道可以吓死多少追她的男生。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谁叫我们家贝贝这么优秀,随便煮都这么好吃。」严馥妮不甘示弱的说。 「嗯,我很久没吃贝贝煮的菜了,越来越好吃。」严劭枫点点头,语毕又咬了一口肉。 「你们两个都成年了还这么爱吵,也不用諂媚了,每年都要这么说。」严母不禁白眼自己的孩子。 祁贝匀在一旁笑了笑,她已经很习惯了。 白子尉自然的夹了一块葱花蛋放到祁贝匀碗里,这一幕都落入餐桌上所有人眼里。 但他们都没有说什么,白子尉对祁贝匀的好严馥妮早就见识过了,严劭枫没有多大反应,至于严父严母都在心里点了点头。 因为祁贝匀没有特别讶异或其他反应,代表这件事是稀松平常的,那就是好事,代表白子尉是真心且贴心的,而且不会因为在旁人面前就不做或不自然,这才是发自内心想要疼惜眼前的人。 晚餐完毕后,严馥妮兴冲冲的不断暗示所有人她想吃蛋糕。 祁贝匀叹了口气,要白子尉去冰箱把蛋糕拿出来。 还没放到餐桌上,严馥妮就已经开始惊呼:「天啊!太强了,根本是复製!」 严馥妮双眼发亮,看着外表由祁贝匀特製的草莓奶油及白奶油为底色、巧克力点缀五官的卡娜赫拉造型蛋糕,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好多张照。 拍完后严馥妮大大拥住祁贝匀,「谢谢!」 祁贝匀也微笑回拥。 严父严母各吃一小块就上楼休息了,一方面是年纪大不适合吃太多,另一方面是他们隔天都还要早起上班,要早点休息。 严馥妮吃的津津有味,祁贝匀特製的奶油总是一点也不腻,让她不由自主一直想吃。 白子尉和祁贝匀没多久也上楼了,只剩严劭枫跟严馥妮还在饭厅。 Chapter 54 「哥。」严馥妮见只剩下他们两个,开口唤道。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从我订了机票后就完全没有了。」严劭枫平淡地说。 「但是亲眼看到不会完全没感觉吧?」严馥妮不知道严劭枫去哪工作,自然不知道祁贝匀遇过他。 严劭枫摇摇头,他是真的放下了。当他把祁贝匀劝回国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质疑自己到底做的对不对。 他知道白子尉才是祁贝匀最好的归属,但毕竟是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他花了不少时间平復自己的情绪,最后真正的放下。 他才会订下机票,除了跟家人团聚,也可以顺势测试自己的心。 事实证明,即使他看到白子尉和祁贝匀在他面前,他还是可以笑着,可以真心祝福他们。 他该庆幸自己放手的路上走得比许多人顺遂很多,他没有忘了她,但那份悸动现在只存于回忆里。 回房间没多久,祁贝匀被严父严母叫去他们的房间。 肯定是要说有关白子尉的事。 两人微笑坐在床上,祁贝匀坐到床边的椅子上。 「子尉对你很好。」严父温柔地开口。 祁贝匀微微一笑,点点头。 「但是,他的背景不简单吧。」严父突然有点凝重。 自从知道白子尉和祁贝匀在一起后,严父就一直私下在调查白子尉。 白子尉能力超群,可是他并非大家族出身,在把原本他的公司与祁家统一后,他都没有任何工作,那就是代表他还有一个副业,但严父都一无所获。 查了这么久有了一丝不确定的消息,所以想要藉此测试祁贝匀。 祁贝匀收起笑容,该来的还是来了,白子尉的职业,迟早要说的。 这种事不管是瞒还是骗,终究会被发现。 看着祁贝匀的表情变化,严父严母心里都是无奈,看来和他们查到的相去不远。 「你们都知道了?」祁贝匀问道。 「我们查了很久才有一点消息,还不能完全确定真假,代表他的身份肯定不简单。」严父说道。 「他是黑道老大。但最近组织有在转型,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糟。」她急于为白子尉辩解。 严父严母吃了一惊,他们查到的只是跟黑社会有关,没想到白子尉是龙头。 「你上次受伤住院也跟他有关吧?」严母皱起眉头。 上次祁贝匀的伤把她吓坏了,当她看到祁贝匀的背时,真的只能用血肉模糊来形容。 她点点头。 「你不怕吗?」严父跟着想起半年多前的事,他不可置信地问。 他不会因为白子尉害祁贝匀受伤就生气,就是他也从来不能保证自己能百分百保护所有他爱的人。 「不,」祁贝匀坚定的摇头。「这些事在我们在一起前我就都知道了,我也知道自己可能面对什么。我曾经怕过,但自从决定在一起后,怕也没用,还不如好好珍惜。」 她没说到严劭枫,她不想为他带来麻烦。 除了严馥妮,没有人知道严劭枫曾经对她的感情。 范森想祁贝匀走黑道、她会打架之类的事他们都知道,对于黑道的事祁贝匀比他们更了解,所以她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你爸不知道?」严父无奈问道。 祁贝匀摇头,「我没打算告诉他,可能他也不会发觉吧。」 祁父肯定会反对,如果他都没发觉就算了,要是他问了,祁贝匀也会等到他已经不能拆散他们的时候才说实话。 而且她最近在处理白子尉进公司当副总的相关事宜了,这样祁父更不会起疑。 严母带着不捨看着祁贝匀,从她第一次帮祁贝匀治疗伤口,她就很怕祁贝匀走向的路会是黑暗的。 这下是应验了。 严父笑了笑,「我们没有要反对,既然你自己都想过了,那就好了。我还是那句话,人生是你们自己选的,自己不要后悔就好。」 祁贝匀给了两人一人一个拥抱,向他们道了晚安,走出房间。 一走出房间关上门,转身就撞上白子尉。 「你是鬼喔?都不出声的。」祁贝匀不满地说。 「伯父他们找你干嘛?」白子尉好奇地问,他刚刚听了半天一句话都没听见,严家的隔音效果也太好了。 祁贝匀没有回应,逕自往房间的方向走。 白子尉见祁贝匀不搭理他,加快脚步与她并行,手一伸挡住她的去路,一脸跩样壁咚她。 「你很烦耶,关……呜!」 一言不合就亲她! 偏偏好死不死严劭枫跟严馥妮正好走上楼,看见面对墙壁低着头的白子尉,严劭枫眼明手快摀住严馥妮要惊叫出声的嘴,拉着她转身又下楼。 祁贝匀毫不留情往白子尉的嘴唇咬下去,反正也是因为他,算是给他一个答覆。 白子尉吃痛地吸了一口气,跟上祁贝匀。「我好奇嘛。」 「我已经回答你了。」祁贝匀得意的说,没有转头。 白子尉疑惑的蛤一声,但祁贝匀还是没打算理他,自顾自的往前走,让他独自困惑。 Chapter 55 「这位是新任副总裁,白子尉。就是当年差点将我们公司收购的总裁,所以相信各位董事与主管都不会质疑他的能力。」会议结束,祁贝匀介绍一直坐在她旁边的白子尉。 董事与主管们一阵骚动,董事们倒是都知道白子尉的存在,他们都经歷过那场倒闭危机,也是知道祁贝匀为了不让祁氏被收购有多努力。 连商业奇才的她都不敢松懈,表示白子尉的能力也不是一般。 见大家一致鼓掌,也没有任何人有不满的神情,祁贝匀这才宣布散会。 白子尉将东西搬进祁贝匀之前的办公室,即使知道自己也不会太常来。 「以后在公司注意一点你的行为,我想等你位置稳固一点再让我们的关係曝光。」祁贝匀淡声道。 经过上次不巧被祁父看见后,她不得不提防,于是语气重了些。 简单来说,根本就是威胁。 「知道了。」但白子尉勾起了一抹贼笑。 「我说认真的,不然我可以马上开除你。」祁贝匀使劲捏了白子尉的脸颊,留下两块红印在上头。 白子尉不当一回事,快速地在祁贝匀唇上啾一下,随即大步流星的走出办公室。 还好,办公室里不会有其他人。 祁贝匀叹了口气,人家都说交往后会慢慢原形毕露,白子尉越来越顽皮了。 不,根本可以说是顽劣。 白子尉和祁贝匀不过情人节、交往纪念日的,他们只过「重逢纪念日」。 也就是白子尉姑姑的生日,因为白子尉忘了提前订蛋糕,他们才能再度相遇。 因为他们都很忙,也都不喜欢大费周章或是额外支出买些没有用处的东西,他们顶多吃一顿好的。 跟其他情侣比起来,他们更喜欢简单的相处。而且依照他们两个的个性,不怕日子过得无味,他们就是有办法过得每天都有一点情趣。 每年的重逢纪念日,就是白子尉买礼物、祁贝匀做蛋糕,一起回白子尉姑姑家吃饭。 今年特别不同。 因为白子尉打算在这天求婚。 源自于某日,严馥妮凑巧看到了祁贝匀脖子上的小草莓,觉得碍眼,开玩笑道:「白子尉,你都把我们家贝贝吃掉了,什么时候要把她娶回家?」 她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被催婚,两人都很习惯了。 「严馥妮,有些话留在心里就好。」虽然严馥妮不是第一次要他们结婚,但是第一次说的那么直白。 于是得到了祁贝匀不甚友善的忠告。 但白子尉就不那么想了。也是,都把人吃掉了,怎么可以不娶回家? 他们也交往了几年,现在白子尉的组织也转型成功,除非遇到其他帮派的恶意挑衅,不然不会再动刀动枪的了。 于是白子尉开始计划求婚,挑了重逢纪念日。 在重逢这天,携手再走向下一个阶段。 但说实话,他没有把握祁贝匀会答应。 他姑姑每年都会催婚,但祁贝匀都只是笑笑没有特别表示什么。 一如往常地,白子尉载着祁贝匀到咖啡厅製作蛋糕,完成之后再一起到他姑姑家。 三人稀松平常的话家常,聊着最近的生活。 门铃响起,白子尉的姑姑起身去开门。签收完后,快递压低帽缘,似乎朝着祁贝匀的方向笑了下。 因为只是一瞬间,快递没有露全脸,祁贝匀也就没有在意。 「怎么有人这么晚了还送花的?」姑姑一脸疑惑,拿着那一大束红的有些刺眼的玫瑰花左看右看。 「咦,这里夹着一张小卡,子尉你的花。」姑姑将花束递给白子尉。 祁贝匀瞇起双眼盯着白子尉,那花一看就超过一百朵,哪来的爱慕者这么爱他的? 姑姑也觉得奇怪,白子尉跟祁贝匀都在一起几年了,怎么还有别人想插足呢? 白子尉紧张的不行,范威提前把花送来,在姑姑面前跟祁贝匀求婚他可没有心理准备…… 「子尉,你知道是谁送来的吗?」姑姑柔声问道。 白子尉无声的深吸口气,缓缓站起身,拿起那束花,在身旁两人疑惑的眼神中,单膝跪下。 Chapter 56 姑姑不由得一惊,嘴角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祁贝匀眼里闪过一丝惊诧,随即温柔了下来。 「呃,原本不是这时候要求婚的,但花提早送来了,只好提早求了。」白子尉尷尬道,但随即换上一副正经貌。「贝贝,你对我意义非凡,更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诉说。从19岁那年开始,我就明白我不能没有你,我的命、我的灵魂,全部都是你给的,除了你,我不知道能娶谁了。」 白子尉从花束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的戒指在灯光下微微闪烁。 那是幸福的光芒,微弱却持久。 祁贝匀看着白子尉的双眼,那份坚毅与认真,跟19岁的他重叠。 与当年不同的是,他少了戾气,多了稳重,而她也不是当初冷血无情的她了。 一阵静默,白子尉有点尷尬又害怕,难道祁贝匀真的还没打算结婚吗? 「贝贝,我愿意用我的馀生陪伴你、守护你,即使……」白子尉紧张的要再加话,后面的「要我付出生命也要保护好你」还没说完,就被祁贝匀轻飘飘的打断。 祁贝匀勾起嘴角,笑得诱人。「你怎么肯定我要嫁?」 听到这句,姑姑的笑意消去,白子尉明显落寞下来。 偷偷在花束里放了监听器的范威,在自己车上听到这句也不由得可惜的叹了口气。 殊不知祁贝匀只是吊吊胃口,看着白子尉的表情,她轻声笑了出来,缓缓伸出自己的手。「不嫁你我还能嫁谁?」 而且她不嫁也不行了。 白子尉跟一旁的姑姑都松了口气,白子尉赶紧拿起戒指帮祁贝匀戴上,像是怕她反悔一样。 事实上他还真的有点怕。 范威拿下耳机,不禁也为自家老大高兴。虽然整个组织都已经承认祁贝匀就是他们的大嫂,但大嫂终于是名符其实的,感觉还是不同。 「贝贝,你吓死姑姑了,你不要子尉,还有谁要啊。」姑姑过去拥抱住祁贝匀,感动的眼泪盈满眼眶。 她一辈子都没有嫁人,到了一把年纪身边也没有一个伴,对她而言,白子尉就像是她的亲生儿子。 她的心情跟一个母亲没有不同。 白子尉在一旁无奈道:「姑姑……」 「姑姑你放心,随便丢路边都有人要他。」虽然祁贝匀是夸张了点,但白子尉绝不会没人要。 「好了好了,赶快吃饭。」姑姑笑了笑,坐回椅子上招呼道。 「姑姑你多吃点呀,把你吓到了真是抱歉。」祁贝匀笑盈盈的夹了一块排骨到姑姑碗里。 白子尉一身的汗,还好祁贝匀答应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戒指戴上,再伸手过去握住祁贝匀也戴着戒指的那隻手。 祁贝匀看了看他的手,幸福的笑了。 在姑姑看来,虽然今晚只是求婚成功,但也可以说是另类的新婚夜,所以吃完她的生日蛋糕后就以自己累了想要休息的理由把两人赶回家。 白子尉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姑姑在想什么,也不好意思硬要留下来,帮忙收拾东西后就离开了。 回到家,祁贝匀将花放在房间小桌子上的花瓶里,之后坐在床缘发呆,想事情。 没多久白子尉走了进来,看着神情专注的祁贝匀微笑,走到她的面前。 感觉到视线多了一个人影,祁贝匀伸出双手,讨抱抱。 白子尉顺势两手撑在床上,将她包围在自己的双臂间,让她勾住自己的脖子,头倚在他的颈窝。 不知抱了多久,祁贝匀抬起头面对白子尉,轻吻他一下、两下,欲擒故纵的激起他的情慾。 祁贝匀今天穿着白色的一字领套装,在领口若隐若现的锁骨此时显得更加诱人。 她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撑着床让自己慢慢往后,白子尉捨不得放开她的唇,跟着她缓缓爬上床。 在白子尉的手抚上她大腿的瞬间,祁贝匀俐落翻了个身,将他压在身下,自己坐在他的大腿上,居高临下对着他,笑得像朵盛开的花。 花束里的窃听器并没有被发现,此时的范威戴着耳机开车,忘了自己还没关掉,被耳机传来那扎实的碰一声吓到。 想起刚刚看到老大的车走了他才跟着走,那么这下子他们是回家了…… 思及此,范威赶紧关了耳机,免得再听到不该听的。 他才不想冒着被老大揍一顿的风险。 不过刚刚那一声,老大也太粗暴了,他对大嫂不是捧在手心疼的吗? 「贝贝……」白子尉的声音有些沙哑,大掌顺着祁贝匀的手臂到她的肩头,轻柔地抚摸着。 祁贝匀持续带着邪魅的笑容,俯身轻吻他的唇,戴着婚戒的手指轻滑过他的脸颊、胸口,一路缓缓的停留在此刻极度敏感的小腹上。 可是她没有继续动作,只是维持这个姿势,笑着看着白子尉。 「我觉得这事应该暂停。」 「贝贝,你撩的火得自己灭呀。」白子尉将手覆在祁贝匀停在自己小腹上的手。 「可是——」祁贝匀拉起白子尉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我怀孕了。」 Chapter 57 白子尉脸上满是惊讶,一时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怎么样,还要继续吗?」祁贝匀笑着看白子尉。 白子尉从震惊中恢復后,一脸正经坐直身子,拉着祁贝匀的手,「你说真的?」 祁贝匀收起那勾人的笑容,整个神情都柔和下来,柔声道:「这种事可以拿来骗别人,但绝不会骗你。」 她将放在床边的包包拿过来,从里面拿出一个夹链袋,把袋里的验孕棒、超音波照片都拿出来递给白子尉。 「子尉,你要当爸爸了,你能有自己的家了。」 白子尉会看验孕棒,小时候他的母亲拿过各自验出他和哥哥姐姐的验孕棒给他们看过。 他呆呆的看着那两条线,好一阵子才转换视线到那张超音波上。 他明明什么都看不出来,但内心的感动是越来越澎湃,无法用言语表达。 祁贝匀没有再说什么,白子尉很渴望家庭,此刻心里肯定是五味杂陈,需要一点时间调适。 祁贝匀自己很意外,但没有很震惊。她会避开排卵期,但毕竟不是百分之百的方法,所以怀孕了也不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 上个月为了一个大案子忙得焦头烂额,上个月月经没来也没在意,以为只是压力太大。但到了最近事情告一段落,才发现这个月也没来,还容易头晕,就去买了验孕棒。 验出怀孕的隔天去检查,确定已经怀孕两个多月。 还记得医生为她解说宝宝的生长状况及指着器官给她看时,她的心里一片柔软,第一次感受到即将身为母亲的喜悦。 白子尉紧紧地拥住祁贝匀,无声地流下泪水。 「你跟宝宝还真有默契,我刚知道他来了,你就求婚了。」祁贝匀笑道。 本来还在想该怎么暗示白子尉,他就自动上门了。 「是严馥妮,她上次异常直白的催婚,我才觉得该娶你了。」白子尉好不容易平復心情。 「这么说来应该跟她报喜才对。」祁贝匀翻拍超音波,将相片传给严馥妮。 没多久,严馥妮就已读了。 她一看立刻就大叫一声,一旁的严劭枫皱眉头看着自己心智年龄三岁的妹妹。 难得回国,怎么都会见到妹妹神经病发作? 「又什么大事让你叫成这样了?」他还特地加重「大」字的音,以示嘲讽。 严馥妮没理他,退出与祁贝匀的聊天视窗,找到白子尉的电话气冲冲的播出。 白子尉跟祁贝匀也很疑惑,她打电话给白子尉要做什么? 他一接通电话,立刻传来严馥妮连珠炮般的怒骂:「白子尉!跟你说多少遍了,都把贝贝吃掉不晓得几次了,还不把她娶回家!你看看,现在都搞出人命了,我就不该那么容易相信你,没想到你是这么不愿意负责的人!我警告你,都先上车了,要是你敢不立刻补票的话,我就把你阉了!绝对说到做到!」 白子尉一脸无奈看向祁贝匀。 严馥妮那么大声还不怎么换气,祁贝匀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听我说……」白子尉开口。 「我不要听藉口,要不要补票,一句话。」严馥妮仍然很生气。 怎么就不是男人会怀孕呢!辛苦我们女人一份真心,还要忍受怀孕的痛苦。 「我今晚已经跟贝贝求婚了,至于怀孕的事,我也刚刚才知道。」白子尉快速说完,不给严馥妮打断的机会。 「啊,这样啊。」严馥妮尷尬道。 一旁的严劭枫震惊了一下,没多久就平静下来。 这几年的磨练,他越来越沉稳,见过大风大浪也就不像严馥妮那样大惊小怪。 「蠢蛋,错怪别人了吧。」严劭枫翻妹妹一个白眼。 「你懂什么!我这是为贝贝打抱不平!谁叫白子尉对结婚的事都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不让人怀疑才怪。」严馥妮嘟嘴不满道。 「好了,你们慢慢吵啊,我们要休息了。」祁贝匀接过白子尉的手机,对另一头的严馥妮说完掛了电话。 没多久,严馥妮兴奋地跳上跳下,为自己即将当阿姨感到高兴。 严劭枫虽然不是很想理妹妹,也不由得打从心里高兴。 他的初恋,他的妹妹,即将迈入另一个人生阶段。 时间很奇妙,带走了很多,也带来了很多。 Chapter 58 婚礼在他们第一次出游,也是第一次吵架的小海岛举办。 但很不一样的是,白子尉负责婚礼,祁贝匀负责服装。也就是说,在婚礼之前,白子尉没有看过祁贝匀穿婚纱。 祁贝匀也不知道婚礼的流程是什么。 严馥妮身为伴娘,又对白子尉先上车后补票的行为非常不满意,伙同民宿的柜檯小妹设计了困难重重的关卡让白子尉闯。 伴郎严劭枫跟范威也参和其中,对范威而言,难得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整老大,笨蛋才会放弃! 于是带着整个组织的期待,贡献了邪恶计画。 严劭枫只是被严馥妮拉着瞎搅和,不禁开始怀疑他未来娶老婆的时候会不会也被自己妹妹整…… 根据传统习俗,婚礼前一天新郎新娘必须分房。一大早祁贝匀就起床梳妆,而白子尉也在早上拿到祁贝匀帮他挑选的西装。 米白色西装外套、纯黑西装长裤将他腿的比例拉长,擦得黑亮的皮鞋让他多了一分庄重沉稳的气质,加上做过造型的微乱头发,整个人有魅力得多。 看着镜中的自己,白子尉自己也没想过,他有一天穿上西装不是为了谈生意,而是为了牵起将共度馀生的人的手。 轻抚着祁贝匀亲手为他烫过的西装,白子尉的脸上浮现一抹温柔的笑容。 准备的差不多后,白子尉走出小木屋,遇到早已梳化完的严馥妮和柜檯小妹,两人都是穿着短版的蕾丝礼服,头发梳成高高的包头,清爽又俏丽,很适合海岛的风格。 「看来我们的新郎准备好了。」严馥妮笑得险恶。 白子尉一脸疑惑,准备好什么?还没到婚礼的开始时间点。 看着白子尉的表情,范威出声道:「老大,你要先闯关,通过以后才能迎娶新娘。」 他们的伴郎加入伴娘阵容,闯关游戏只有白子尉一人独立奋战。 柜檯小妹递了一张海岛的地图给他,笑得灿烂。「总共是三个关卡,在图上有标示,红点就是贝贝所在的房间。在闯过每个关卡后,你要选择一样东西带走,都是贝贝需要的东西,分别是:高跟鞋、香水、隐形眼镜,最后再选择贝贝的房间,把这些东西给新秘,你还是看不到她的喔。」 白子尉皱了眉看看地图,听到一半对上柜檯小妹的双眼,眼里是疑惑与责怪。「怎么让她穿高跟鞋?」 「放心,绝不是恨天高,她也会担心自己的安危好吗?」严馥妮翻了个白眼。 白子尉也知道,但他不想冒任何风险。 他是怕了再失去任何家人,而且宝宝没了还好,要是连祁贝匀也有危险,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 「好了,没有问题的话,五分鐘后闯关开始。」柜檯小妹说完,和其他人一起走了。 他们都是各关的关主,要先去当关位置预备。 白子尉再仔细端详地图,在心里盘算着最短的路程,随后出发。 第一个遇到的是严劭枫,他似乎很惊讶马上就遇上白子尉。 「这关是"tolove",把吐司咬成爱心形状,不能用手撕。限时三十秒,没成功要伏地挺身喝刚从冰箱拿出来的汽水。」严劭枫冷静地说完关卡跟规则。 白子尉接过严劭枫递给他的吐司,一股混杂在一起的诡异香味窜入鼻腔。「吐司加了什么?」 「没什么,一般的吐司。」严劭枫耸肩,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又说:「这关是香水关,应该是香水味。」 说完后,他马上开始计时,白子尉看了看吐司像是在刻画形状,随即开始咬,没多久就剩下一颗比手心还小的爱心。 虽然不大,但形状非常漂亮,也在限时内,严劭枫没办法刁难他。 严劭枫笑了笑,「恭喜你通关了,现在这里有三个盒子,不能打开,只能用闻的,挑一个带走。」 白子尉刚吃完吐司,觉得口乾舌燥,而三个盒子的香味混杂在一起混淆视听,很难选出来。 比将吐司咬成爱心还难。 白子尉凑近三个盒子,闭上眼一一闻过,最后挑了最左边的香水。那是里面味道最单纯的,祁贝匀不怎么喷香水,她身上的淡香就很好闻,但她偶尔喷的香水都不在其中,只跟他选的这个类似。 「白子尉,就算我现在已经放下贝贝了,但要再次爱上她并不难,所以好好对她。」离去前,严劭枫淡淡说道。 「我会的。」白子尉微笑回应。 Chapter 59 接下来第二个是柜檯小妹,她显然很不服气,想成为第三关。 虽然只有三关,但祁贝匀的房间处才是最终关卡,自然是严馥妮坐镇关主。 柜檯小妹嘟嘴小声抱怨,转身拿起一个文件夹。「这关是高跟鞋,至于关卡名称……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很有创意的,所以就算了。总之是快问快答,回答时间是五秒内,回答错误或超过时间一样要伏地挺身喝汽水。」 白子尉问道:「题目谁出的?」 「贝贝啊,她一开始出的我们都觉得很奇怪,所以现在是改过的。」 他点点头,柜檯小妹开始提问。 「重逢纪念日?」她皱眉,什么重逢纪念日,不都是交往纪念日或求婚纪念日吗?但祁贝匀坚持要问这题。 「二月十三。」白子尉微笑,不出他所料。 「讲两个贝贝害怕的人事物。」 「鬼片、搔痒。」白子尉笑意更浓了,当初也是无意中知道她怕痒,他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搞得祁贝匀每次看到他带着阴险的眼神靠近她时都是一脚踹过去然后溜之大吉。 其实柜檯小妹也是在这个题目之后才知道祁贝匀怕痒的。 「真不好玩,你怎么都答那么快。」柜檯小妹快速瀏览,找比较困难的问题。 「贝贝喜欢了快十年的美剧。」 「犯罪心理。」最喜欢的角色他也知道呢。 柜檯小妹一脸洩气,其他题目也都没什么,白子尉都知道。 眼角馀光,她看见了魔王题,勾起一抹贼笑。 虽然她不知道这是什么,但都註记魔王题了,他再答出来,这关也就没理由不通过了。 「你还记得,你大腿上的伤,是哪一天受的吗?」柜檯小妹用非常疑惑的语气问道。 白子尉身上的伤跟祁贝匀有什么关係? 但他知道她的意思,而且很明显的她没有跟任何人提过这件事,才会问他的伤,不是问她的伤。 但是,他根本对那天没有印象,祁贝匀也没有提过。 见白子尉这次终于不是马上回答,柜檯小妹笑了出来。「三,二,一。」 「好可惜呀,要惩罚了。」 柜檯小妹转身从满是冰块的小冰桶里拿出一罐雪碧,还好他们很仁慈,准备的是250毫升的。 白子尉无奈的笑了笑,对准那罐雪碧就预备姿势。一口吸入,冰凉的雪碧沁凉了他的口中一直延伸到咽喉处,但因为是冰的,气泡让他喝得很胀,胃也不太舒服。 有鑑于白子尉黑道老大的身份,一般的体力活对他来说一点都没负担,伏地挺身姿势非常标准不说,撑着在喝雪碧时手臂也不会发抖。 「什么嘛,我还期待你会喝到吐还是手抖的不像样呢。好吧,你可以选高跟鞋了。」柜檯小妹拿了三个鞋盒放到白子尉面前。 三双高跟鞋的尺寸相同,但样式不同,也就是说白子尉要猜出祁贝匀喜欢的款式。 比知道她的鞋号还困难。 「这三双都会穿到,你要挑的是进场时穿的。」柜檯小妹很有良心的提示道。 进场基本上是穿白纱,所以鞋子自然会配白色系,可是这里有两双白色高跟鞋。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白子尉选了一双连接鞋跟处是一小段金色、脚跟处是银色亮粉的白色高跟鞋。 其实祁贝匀只会穿到两双,其中一双白色是来混淆视听的。 挑完要离去前,白子尉突然想到还没知道答案,转头问柜檯小妹:「最后一题的答案是什么?」 「呃,九月二十。」她翻了下文件夹。「奇怪耶,你自己受伤不记得,反而是贝贝记得。」 白子尉没有说什么,笑了笑往最后一关去。 也就是范威的关。 「老大你终于来了啊。」范威眉开眼笑,跟那结实的外型一点都搭不上边。 「废话少说,不然我现场把你打晕直接过关。」毕竟是面对自己熟悉的人,白子尉就没有之前那样有礼了。 范威默默噤声,开始唸关卡说明:「这关是爱情无国界,你要用四种语言说出我爱你,通过之后要在这里找到大嫂写给你的信,才算通关。」 「对着你说我爱你?」白子尉不解道。 「不是啦,你不知道你闯关的时候大嫂都看得到吗?我们身上都有佩戴小型摄影机。」范威指了指自己胸前。 白子尉在心里无声叹了口气。 「老大,别怪我,我已经帮你很多了,他们原本要你说六种语言,我帮你减少到四种而已。」范威像个要讨糖吃的小孩子,諂媚道。 「我要开始了。」白子尉没理范威,他以前时常到国外做生意,都有学过当地的语言,这对他来说也还好。「我爱你,iloveyou,爱してる,teamo。」 国语、英语、日语、西班牙文。 「呃,那个老大,我忘了说,国语不算。」范威简直想把自己舌头咬掉,题目也说不清楚。 「jet'aime。」法文。 「好,接下来在围起来的地方开始找大嫂的信。」范威点头,朝四周指了一圈。 Chapter 60 祁贝匀写给他的信会是什么? 范威刚说了,信不能拆,要等婚礼后且祁贝匀不在时才能看。 而且信还是祁贝匀藏的。 他毫无头绪在几棵树间走来走去,不时观察脚边的草丛,深怕错过了重要讯息。 在他走到靠近边缘地带,那里的铁网上黏了一张纸,上头写着:「非伸手可及。」,然后画了一个往右的箭头。 他沿着箭头方向往前走了半圈,又找到另一张:「包容、守护,以上。」 白子尉不是很了解,又走了一圈,没再发现其他线索。 他只好开始思考,非伸手可及还可以理解,包容、守护,以上,是什么? 手碰不到的地方,不是天上,就是地下。 包容、守护,以上。假设包容、守护是一个人事物,在那个东西以上…… 在上! 于是白子尉又绕了一圈,但这次将视线锁定在上方,抬着头看到脖子都痠了,什么也没看见。 他瞄了坐在树下乘凉的范威一眼。 「老大,我帮不了你啊,大嫂藏在哪,我们没有人知道。」范威无奈道。 白子尉本来就不指望他,只不过看看他在做什么罢了。 看来包容、守护是什么一定得解。 白子尉灵机一动,范围里除了铁网和一道墙,就只剩树有上方,信在树上! 岛上有一棵老榕树,榕树的代表含义就是包容与守护。 当初他们来渡假时,祁贝匀每天都会去那棵榕树下,就算只是坐着发呆也好。 白子尉走到那棵榕树旁,稍微看了看它的树干,举起脚两三步就爬到第一层树枝的地方。 因为是老榕树,树枝很多,找了许久白子尉才看到在最里头有一个白色的信封,爬到另一边的树枝才成功拿到。 他拿着那封信走回范威面前,他惊讶的看着白子尉,似乎很讶异他没多久就找到。 「恭喜老大,你可以选隐眼了。」范威拿出上方标有度数的三盒隐形眼镜。 这下白子尉真的伤脑筋了,祁贝匀近视多少度他完全不晓得。 严格来说,闯关挑东西一直都是靠运气,除了高跟鞋还有一点蛛丝马跡可循以外。 而且左右眼度数通常都不相同,又更加困难。 虽然严馥妮严格要求他们不能给白子尉提示,戴在胸前的小型摄影机也是另类的监视,否则他们也会有惩罚。但范威看着自家老大皱着眉的模样,出自于良心,他往旁边迈步,不经意撞到其中一盒,在白子尉抬眼看他的瞬间给他一个眨眼的暗示。 白子尉当然收到了他的眼神,但表情一点波澜都没有,严馥妮更不会察觉。 为了表现的自然些,他又沉思了几分鐘,才缓缓拿起范威撞到的那盒,再一把眼刀射过去,意思是敢耍我你就死定了。 范威抿唇,假装镇定。「翻过这道墙就到大嫂的房间了。」 白子尉虽然心里困惑为什么要翻墙,但表面上还是点头表示知道。 他看了看手中的鞋盒、香水盒、隐眼盒,只空得出一隻手,该怎么爬? 正当他在思索时,范威又拿了一个大袋子过来,表示是要给他装东西的,还可以绑在身上,让他更方便爬墙。 「不早点拿来。」白子尉冷声道。 「忘了,下次不会了。」范威赶紧哈腰道歉。 真不知道聪明如范威,今天怎么笨成这样。 转眼间,白子尉已经把东西都装好,也把袋子绑在脖子处,背着这些东西开始爬了。 墙不是完全平滑的,有不少凹洞让他踩,只怕一不注意,他的西装就会被拉扯到。 还好白子尉也不是省油的灯,爬过墙后还是人模人样,缓缓走进眼前的房子内。 房子是圆的,上方鏤空,晚上可以藉此看到满天星斗。 严馥妮坐在房子正中央的鞦韆上,看见白子尉来了,她放下手机,等着他走过来。 「这里总共有六间房间,门上贴有唇印,猜哪个是贝贝的,再把东西递进去。如果选错房间,门会打不开,你得拍一张鬼脸照放到婚礼上。如果东西有错,你就必须返回当关接受惩罚,才能再选一次。」严馥妮说道。 白子尉皱眉,「不是说三关?」 「这不是关卡啊,只是三个关卡的延伸。」严馥妮狡诈道。 其实出乎她意料,刚才的闯关她都即时观看,而白子尉挑的东西都是对的。 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真的那么了解贝贝,总之她在心里祈祷着他会选错房间,才能达到她想整人的目的。 祁贝匀是薄唇,所以白子尉马上删去了其中两间,剩下四间在纠结着。 他没有办法,这实在是太难了,他暗里祈祷幸运女神降临在他身上,一面开了其中一间。 转两下,是锁的。 「来来来,拍一张。」严馥妮喜滋滋的拿起手机对准白子尉。 白子尉无奈一笑,伸出舌头挤双下巴。 愿赌服输,放在婚礼上也还好…… 不!他的心腹手下全部都会来啊! 白子尉在心里暗骂一声,但已经来不及后悔了。 殊不知,这就是范威带着整个组织的期待,贡上的邪恶计画。 又很合严馥妮的胃口,她马上就接纳这个意见。 拍完照后,她看着照片哈哈大笑,无视白子尉难看的表情,要他继续去选房间。 一定要好好奖励范威,这简直是整套关卡里她最喜欢的部分了。 白子尉深深叹口气,转下另一间的门把。 开了! 他松了口气,但严馥妮却不太高兴。 不过她也不计较,一张就够她笑白子尉一辈子了。 房间伸出一隻手,接过白子尉手上的袋子,将东西一一拿出来看过后不可思议看了他一眼,默默关上门。 这代表他全都选对了。 幸运女神果然是站在他这边的。 「恭喜你完成闯关,等一下婚礼就要开始了。」严馥妮拍了拍他的肩,转身走了。 Chapter 61 (END) 此时白子尉站在主台正前方,背对着红地毯的另一端。 因为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很紧张,所以在祁贝匀进场时,他选择背对。 殊不知不管如何他还是紧绷的不行,手指与手心互相摩擦着。 进场音乐自台边的钢琴倾泻而出,混杂着一旁海浪规律的伴奏,祁父及严父领着祁贝匀缓缓走向白子尉。 对于祁贝匀而言,严父已经等同她的父亲,所以也跟她一起进场。 走到白子尉身后后,严父朝祁父礼貌地微笑,回到自己观眾席第一排的位置。 将女儿的手交给另一个男人这种事,还是真正的父亲最有资格。 钢琴停止演奏,白子尉深吸口气转过身。 祁贝匀微微低着头,头纱使白子尉看不清她的表情。原来的长直发现在是慵懒的波浪捲,披在背后随着海风飘逸着。婚纱摆脱笨重的长澎裙,是前短后长的款式,但仍是澎纱裙,自腰部延伸出一层薄纱,上方有一些蓝白交杂的花纹设计,覆盖在后方的长裙上,与澎裙巧妙修饰了她已凸起的小腹。 整套婚纱并不艷丽,却很符合海岛的风格,也凸显出祁贝匀那特有的气质,一点都没有娇滴滴的感觉,甚至有种飘飘欲仙的飘逸感。 他设想过千百种祁贝匀穿婚纱的样子,实际模样还是令他惊艷不已。 钢琴改成演奏另一首节奏较慢也较轻柔的曲调,祁父拉着祁贝匀的手,一双眼锐利地看着白子尉。 祁父早已找白子尉烙过狠话,此刻的眼神是示意他好好记住他说过的话。 当初他知道他们要结婚时,是万分反对,但祁贝匀已经怀孕了,他不得不同意。 这时验证了祁贝匀之前说过的,要让祁父想反对他们都没办法。 「要幸福。」不知道是对谁说,祁父将祁贝匀的手放在白子尉手上,默默出声。 然后丝毫不拖泥带水转身回到观眾席。 祁贝匀抬眼看向白子尉,对他甜甜一笑。 白子尉也笑了,牵着她的手,面对主台,进行婚礼仪式。 一些必经仪式后,轮到新郎新娘唸想跟对方说的话。 「上次来这里时,庙公说,这辈子的苦都是为了下辈子的相遇。我不知道可不可信,我只知道,这辈子最幸运就是遇见你,然后与你携手度过馀生。也许我们真的还有下辈子,那么那些苦都没什么,因为苦的尽头,有你等着我,陪我继续前行。」白子尉温声道。 台下的小弟们跟了他那么久,第一次看到这样柔情的老大。 爱情真的可以磨平人那尖锐的稜角。 祁贝匀微笑接过麦克风,甚至没接过严馥妮递给她的小卡,直接面对白子尉。 「犹如鱼需要水,生物需要氧气,而我需要你。很多话不必明说,我相信我们都明白。况且,很多事也不是文字能够解释的。来日方长,我们细细温存。」 「好的,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主持人拿回麦克风,微笑说道。 两人轻抚上对方的腰,唇与唇轻轻触碰,观眾席传来掌声。 没多久,爆笑声如雨后春笋一个接一个传来,祁贝匀轻勾嘴角,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白子尉疑惑的看向观眾席,再随着自家小弟的目光转向主台上的大萤幕。 上方是他不久前被拍的丑照! 白子尉整个人蒙上一层冰冷气息,眼神轻飘飘地停留在观眾席,那一群小弟随即闭嘴。 严馥妮在一旁憋笑,要不是她现在是伴娘,还不笑到流眼泪。 在主持人幽默风趣的排解后,白子尉和祁贝匀先行退场。 最后,白子尉换上一袭深蓝色西装,祁贝匀也换上近似黑色的靛蓝色及膝短礼服送客。 礼服都是怕祁贝匀踩到裙摆跌倒而挑短版的。 婚礼顺利结束。夜晚,祁贝匀躺在床上要白子尉帮她按摩双腿。 对孕妇而言,穿着高跟鞋站近乎整天是很累的。 按得差不多后,白子尉躺到祁贝匀身旁。 「我们正式是夫妻了。」白子尉感叹道。 「对啊。」祁贝匀翻了个身,调整一个她比较舒服的姿势,正好面对白子尉。 忽地,她皱了一下眉,但随即又勾起一个笑容。她把白子尉的手抓来覆在自己的肚皮上。「感受一下你儿子都是怎么残害我的。」 白子尉也温柔地笑着,感受来自祁贝匀肚皮的胎动。 小傢伙非常好动,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摸他,踢的更用力了。 「辛苦你了。」他在她额上轻吻。 曾经是无眠而孤独的黑夜,因为有对方而不同。 因为有了对方,连呼吸都是件值得幸福的事。 在彼此的陪伴下,度过每个黑暗无光的夜晚,迎接曙光的到来。 因为有你,黑夜不再孤独。 (完) 后记:把握当下,每个人都值得幸福。 嗨各位。 现在心里很激动又五味杂陈。 我十六年又两天(硬要强调)的生涯第一本达到八万字的小说诞生了! 算是自己送给自己很棒的一个礼物,谢谢自己那么努力,没有无限期拖稿,更没有弃坑。 好几次都觉得字数肯定不够,乾脆放弃,但努力咬牙塞剧情,总算是突破八万大关了。 也许对很多人来说八万字不算什么,但对我而言是个很大的里程碑。 很谢谢一路支持的读者,因为有你们,才有现在这个作品,这个完整的作品。 在这里要特别感谢花落、灼鸯以及我的一个好友,在此称他为牛蛙。 谢谢花落跟灼鸯一章一章的陪我走向完结,没有她们,这个故事不会那么快完结,可以说她们是这个故事的催化剂。 至于牛蛙呢,他在我卡稿卡到快要原地崩溃的时候鼓励我,给了我很多建议和参考,让这个故事有了不同的想法调和而成。 而且问他问题的时候是边架大纲边问的,我的思绪没有完全意识到我在跟一个真人讲话,很像在搜寻引擎的关键字搜寻那样,问题没头没尾,差点把他吓破胆了吧哈哈。 再来说说这个故事。 这个故事的原形是我的国中同学构思出来的,当时的我们就是她负责写人设跟世界观以及故事大概,我负责写,把故事大概变成故事。 但我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总之就把祁贝匀的故事独立出来改编了,整个故事除了祁贝匀这个人几乎没改,其他人包括名字全都改过。 原本故事有两条爱情线,一条是改编前的子尉跟贝贝,另一条是改编前的馥妮和贝贝的双胞胎弟弟。 怕太杂乱,最后只留下贝贝跟子尉,至于贝贝的双胞胎弟弟则只是名义上存在。 那时候总裁小说看太多的我决定把商业及黑道放入故事,于是造就了子尉和贝贝的背景。 故事内容其实大多都是原形改编,也就是说,在平行时空里我让祁贝匀活了两次,但改编后的贝贝活的更辛苦了,她失去的东西更多,与子尉在一起后遇到的麻烦也更多。 在这本书,我想要传达的很简单,就是机会不等人,每个人都有资格幸福。 在贝贝踌躇不前时,她差点永远失去子尉;子尉也不会因为自己过往的伤,失去幸福的资格。 很多时候,人跨不过的障碍都是自己,因为害怕不敢去做,去改变。 但人生只有一次,错过不能倒退,做与不做都怕后悔,那为什么不去做?把握机会为自己勇敢一次? 套一下纯喫茶的广告:「不做不会怎样,做了,很不一样。」 「活在当下」是件很重要的事,不管过去如何,未来又会如何,能把握的只有现在。就像严劭枫说的,既然害怕失去,为什么不好好珍惜能共处的时间? 愿每个看到这里的你,都能好好地为自己而活,都能找到幸福,就像贝贝和子尉一样。 2019.09.18諼语笔 Chapter 62 番外一:无奈的奶爸日常 白子尉身旁躺着天使般的婴儿,今天刚满四个月,收涎收完此时睡得正香甜。 现在想来还是很不可思议。 他仍还没完全接受自己已经是位父亲,即使宝宝都出生四个月了,他还是觉得他是在做梦。 白子尉轻轻伸手握住宝宝放在头旁边的小手,看着他的小脸,脸颊上还有被蚊子叮而稍微肿起的红包,但还是怎么看怎么可爱。 这么可爱的是我儿子呢。 此时祁贝匀正好走进房间,看到看着儿子微笑的白子尉,轻声调侃:「还好生的不是女儿,儿子就让你这样了,女儿你不就要捧在手心疼。」 「谁叫你生的可爱,不管儿子女儿我都会捧在手心疼。」白子尉转头对祁贝匀笑道。 「哼,少来。」祁贝匀挑眉,表示不信。 事实证明祁贝匀说的没错,未来有女儿的白姓某人眼里只有女儿,儿子就被他拋到九霄云外了。 「顾着弟弟喔,我去洗澡。」祁贝匀转身进了浴室。 白子尉持续「观察」自己的儿子。 虽说很不真实,但他是真切的期待他的到来。 四个月前祁贝匀在待產等开指时,他比她还紧张。 在產房时,有一种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感觉,看着祁贝匀在使力,他内心焦急却什么也不能做。 除了抓着她的手鼓励她以外。 宝宝诞生时他是喜极而泣的,在听见婴儿哭声的那一刻,他所有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下来,眼泪也跟着流下。 他马上亲吻了祁贝匀,才从医生手中接过他们的孩子,他甚至觉得全身的戾气都在接触到孩子的瞬间全都化为柔波。 那一刻,他不是黑道老大,祁贝匀不是公司总裁,他们不过只是一对普通的父母,因为孩子的降临而喜悦。 思绪回到现实,祁贝匀正在吹头发,小傢伙似乎被吹风机的声音惊扰,伸了伸手脚,看了白子尉一眼接着开始大哭。 很显然地不给爸爸面子。 「你看一下他的尿布。」祁贝匀冷静地说道。 妈妈的通灵能力之一,靠哭声辨别宝宝的需要。 白子尉看了下,果然是该换尿布了。 身为奶爸,白子尉拿了一片新的尿布过来要换。安抚一下宝宝后,他脱下他的裤子及尿布,替换上乾净的尿布时,宝宝踢了下双脚,白子尉当场被自己儿子喷尿在脸上…… 一旁的祁贝匀身手矫健把尿布先拉上去,阻止悲剧更加惨烈,才忍不住大笑。 白子尉一脸好气又好笑,看祁贝匀笑得都流眼泪了有点恼羞成怒。「还好是我换,不然被喷的就是你了。还好意思笑!」 「太好笑了,我也有被喷过啊,只是不会直接喷到脸上……」说完祁贝匀又继续笑了。 宝宝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造就了什么丰功伟绩,看着妈妈笑也跟着笑了。 「这是母子狼狈为奸吧,罪魁祸首还笑得出来!」白子尉语气无奈,只能默默走去浴室清理。 祁贝匀把尿布换完,轻声哄着宝宝睡觉,白子尉也回来了,脸臭的跟踩到狗屎似的。 「哎唷,必经过程嘛,尤其男孩子更容易乱喷。」祁贝匀笑道。 白子尉轻声叹气,手指轻轻捏了下宝宝的鼻子。「看在你是我儿子又长得这么可爱这么像你妈,无条件原谅。」 祁贝匀轻笑,「夸我没用,巴结你儿子可能比较实在,毕竟以后是他要养你。」 白子尉也笑了,亲吻儿子再亲吻祁贝匀。 Chapter 63 番外二:捲土重来 夜晚,一个满脸鬍渣的男人独自坐在电脑前,萤幕的亮光是空间里唯一的光源。男人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动着,不时与耳机另一头的人对话。 忽地,他停了下来,萤幕上出现了许多小视窗,播放的是监视器画面。 男人掛掉耳机另一头的电话,勾起嘴角。「我回来了。」 时间一到,祁贝匀结束手上的工作,拿着自己的包包,准备去幼稚园接儿子。 因为组织那边比较复杂,于是两人达成协议,由祁贝匀去接孩子,下班后白子尉再来公司接他们。 幼稚园离公司不远,祁贝匀通常都是走路过去,除了可以运动,也可以在路上听儿子分享学校的事。 「妈咪!」走到门口,祁贝匀迎接儿子大大的拥抱。 「今天想去馥妮阿姨那里吗?」祁贝匀问道,她都会买个点心给儿子吃。 「好啊好啊!」因为严馥妮很疼他,所以他也很喜欢严馥妮。 而且去咖啡厅的话有机会可以吃到祁贝匀亲手做的甜点。 聪明的白小森立马做了决定。 为求快速,到咖啡厅的路上祁贝匀选择经过一条杳无人烟的小巷,毕竟她有很多事要忙。 就在快连接到街区时,一个全身穿着黑色、戴着帽子的男人低着头走到他们面前停下。 祁贝匀警戒的将儿子拉近自己,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缓缓抬起头,先看向祁贝匀,才看向白小森,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他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他还是活在黑暗中。 「记得我吗?」男人问道。 祁贝匀总觉得眼熟,但男人的鬍渣及帽子让她无法确定。 「我不确定,但不要伤到孩子。」顷刻,祁贝匀回应。 男人冷笑,他只是想以牙还牙揍祁贝匀一顿,顺带让白子尉心疼。至于孩子,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祁贝匀自从怀白小森之后就再也没打过架,如今她也不是那么确定自己的灵活度是否仍如从前。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引起衝突,也避免吓到白小森。 「你要什么?」祁贝匀问。 「和你打一场架。」男人回应。「雪耻。」 祁贝匀内心疑惑,既然他们见过,他也打输她了,怎么会又要求和她打架呢? 她是不怕,但她现在带着白小森。 「我不会碰到孩子。」男人瞄了白小森一眼,察觉到祁贝匀的顾虑。 祁贝匀半信半疑,虽然男人孤身一人,没有带其他的打手,但又不那么放心。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我知道孩子是无辜的。」男人有些不耐烦的说。 祁贝匀无声叹了气,过了几年安逸的生活,之前的债还是得还。 「小森,旁边等妈妈一下。只要觉得不对劲,就跑,知道吗?」祁贝匀把自己的手机偷偷交给白小森,才过去面对男人。 「这次,我不会输给你。」语毕,男人以超出祁贝匀意料的速度朝她过来。 即使超出预料,祁贝匀还是本能的躲开男人朝她挥过来的一拳,顺势抓住他的手腕往下一折,打算再来攻击男人的膝盖。 就在祁贝匀将重心放在左脚、右脚抬起要往男人膝盖过去时,男人比她更快,往后闪躲后抓住她的左脚踝使她瞬间失去平衡,倒向地面。 在这瞬间祁贝匀知道自己不能再那么轻视对方,她单手往地面一撑,配合她十足的腰力很快地恢復平衡,男人没有意料到祁贝匀的速度如此之快,要攻击她腰际的脚也被她巧妙的躲过。 「你是布莱恩对吧?」在对招的过程,祁贝匀察觉到熟悉感,连结到当年的绑架。 布莱恩也没打算隐瞒。「是啊,没想到你的身手又进步了。」 「正常发挥罢了。」布莱恩根本忘了当年的她背上有伤,蕾西下的药也不是退的很彻底,她真正的身手未曾在他面前展示过。 不过她并不想向他坦白,目前也算是应对的很保守。 毕竟儿子还在旁边,祁贝匀不想他看到太血腥的画面。 本想藉着一记扫堂腿让布莱恩失去平衡,但布莱恩似乎察觉她的套路,假动作身体歪了一下,又迅速的抬起脚往祁贝匀的腹部踹过去。 祁贝匀没有料到,即使很快反应过来往后退了一点,仍重重被踹了一脚。 一旁的白小森看了都替妈妈觉得痛,被吓了一跳。 祁贝匀倒吸一口凉气,但很快就恢復,接下来的动作又快又准,让布莱恩有点招架不住。 她发觉布莱恩一直想再攻击她的腹部,二度伤害都是更重的,她当然不会让他有机可乘。 祁贝匀溜到布莱恩的背后,双手钳住他的肩膀,布莱恩也在意料之中脱离了她的桎梏,手肘就要给她胸口一击。 她善用身体的柔软度,快速地又溜到布莱恩前方,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祁贝匀一拳扎实地打在鼻樑上,顿时鲜血直流,让他痛得直皱眉。又被一腿踢的跪下,祁贝匀禁錮他的双手,将他整个人压在地上。 「还要继续吗?」祁贝匀冷冷问道。 鼻樑传来的剧痛麻痺着布莱恩的神经,好一阵子他才说道:「不……」 祁贝匀这才放开他。 「人生还很长,不走出来,你一辈子都是这样。」祁贝匀留下这句话,才带着白小森走了。 布莱恩仍趴在地上,泪水与血水全融在一块,他笑着,但是在嘲笑自己。 是啊,几年过去,他还在执着于过去。 何必呢? 为了保护白小森,白子尉和祁贝匀早早就告诉他必须要时时小心,也让他对白子尉的职业有一点认识。 所以面对刚才的场面他才不至于吓到。 反倒觉得妈妈很帅。 现在到了咖啡厅,他也把事情拋到脑后,开心吃着眼前的蛋糕。 严馥妮心疼的看着白小森,他还那么小,就得身处危险之中。 没多久,祁贝匀的手机响了,来电者是白子尉。 「喂?」 「你有没有怎样?小森说你肚子受伤。」白子尉焦急地问。 他本来要马上赶过去的,但他在跟人谈生意,不好马上走开。 祁贝匀满脸无奈看着自己的儿子,还知道要打电话给爸爸找救兵。 也无奈白子尉的过度紧张。 「没什么,差点流產而已。」于是她幽默的回应。 「蛤?」电话另一头的白子尉和旁边的严馥妮同时大叫。「你怀孕了?」 祁贝匀才发觉自己刚刚的比喻不太好。 「没有没有,我只是说笑。」她赶紧解释。「我真的没事。」 殊不知白子尉听到那句话吓得魂都要飞了。 隔了一个月。 「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乱讲话了。」祁贝匀叹了口气,对着严馥妮和白子尉说道。 两人都一头雾水。 接着祁贝匀拿出两隻验孕棒,两隻都是两条线。 「哈哈哈!」严馥妮大笑。「太准了,这胎一定是个小捣蛋。」 白子尉还沉浸在震惊与感动中,愣愣地看着那两隻验孕棒。 「又当爸爸了,恭喜你啊。」祁贝匀蹦蹦跳跳的跳到白子尉身上抱住他。 「你也是啊。」白子尉笑道,在祁贝匀脸颊落下一吻。「还有,别再这样跳了,危险。」 「喂喂喂,我还在这里,麻烦两位注意一下。」严馥妮清了清喉咙,展示自己身为电灯泡的尊严。 祁贝匀很故意的又亲了白子尉一下。 「都当妈了,还那么幼稚!」严馥妮调侃道。「还好小森森很成熟,不像他妈。」 「我很喜欢。」白子尉笑道,他们两个其实都是,有时幼稚有时稳重。 严馥妮放弃劝他们不要放闪,转向祁贝匀的肚子。「宝宝要健康长大喔,阿姨等你出来玩。」 (白小森的名字是要纪念范森,因为他,才让贝贝子尉相遇。但我懒得取全名哈哈) Chapter 64 番外三:海枫吹来的爱情 严劭枫趴在吧台上,除了忍住不流泪和喝酒外,什么都不做。 他衝动地跑来国外的分公司,严父什么也没说,给了他名义上是熟悉环境的一个月假期。 但他只要想到祁贝匀,再怎么样都提不起劲。 「再给我一杯威士忌。」一口饮完杯中仅剩的威士忌,严劭枫向眼前的酒保又要了一杯。 酒保看了他一眼。亏他长得好看,一张脸皱的跟苦瓜一样。 失恋就失魂落魄的男人,长得帅也没用。 她实在不能理解,既然会失恋,那何必谈恋爱呢? 酒保把酒重重的放在他面前,顺便瞪他一眼,看不下去又加了一句。 「只是失恋,没那么严重。」语毕就离开去忙她的事,也不管严劭枫有没有听见。 严劭枫抬起头看了下那位酒保,又低下头,心里想着:「我看起来真的那么糟吗?」 即使说不上失恋,也是喜欢了好几年的人。 甚至他都搞不清楚为什么要难过,明明是自己单恋,祁贝匀也没对他有所表示,是他一直在欺骗自己罢了。 接着呵呵笑了两声,嘲讽自己。 过了一个礼拜左右借酒浇愁的日子,严劭枫似乎已经把所有的精力耗尽,没有力气悲伤。 他勉强提起精神,梳洗自己之后去分公司了解相关事务。 毕竟该做的还是得做。 「哈囉,一起吃晚餐吗?」正当严劭枫专心看着手中的文件时,一名身着衬衫与窄裙的女子凑近笑着问他。 西方国家总是比较开放,严劭枫是明白的。 他想了想晚上没事也只是去酒吧喝酒,也就答应了女子的邀约。 没想到,却因此打开了他风流的开关。 严劭枫非常受欢迎,隔几天就会换一个女伴。 但不得不承认,这是能让自己摆脱过去和所有悲伤的方式之一,至少让自己没有空间的时间去想她。 「前女友给了你多大的创伤,才能让你一夕之间变得如此滥情?」酒吧的那位酒保看着严劭枫时常带着不同女生来,忍不住在他一个人时问道。 「我没有前女友,只是很喜欢她。」严劭枫笑道。「至于我有没有滥情,你可以自己来了解。」 酒保挑眉,这是失恋过头了吧。 不过还挺有趣。 时间久了,严劭枫对于这样的生活也有些倦怠。他发现这样太空虚了,并没有更好。 相较之下反而比较喜欢到酒吧喝酒。 也因为对祁贝匀的感情没那么强烈了,自然不需要太多约会填满他的时间。 现在下班没事他最常来酒吧,也和酒保海蒂亚越来越熟悉。 「人模人样的,反而没人要了?」海蒂亚在他面前撑着头调侃他。 「你不也是,每次来你都在。」严劭枫勾起嘴角笑了笑,又要了一杯酒。 「至少我不滥情,也不谈恋爱。」海蒂亚替自己倒了一杯酒,面对严劭枫坐下。 「为什么不?」他感兴趣地问。 「太麻烦了,不谈也好,至少不用像你那样失恋。」海蒂亚挑眉道。 他轻轻点头,没有再说话。 看来海蒂亚也是有故事的,不过她说的不无道理。 没有爱,何来的被伤害? 「为什么觉得麻烦?」严劭枫问道。 「跟人交流很累。」她笑道。 严劭枫对她的回应有些疑惑,与她的作为和职业都互相矛盾。 不过他不打算再问。「海蒂亚,你很有趣。」 「很多人这么说。」海蒂亚对着严劭枫俏皮地眨了下眼睛,又转身去忙她的事了。 严劭枫不时就专注在海蒂亚身上,觉得她很像祁贝匀。 祁贝匀的母亲过世以后,她就一直是那个模样,吸引人的目光,却又充满距离感。 不过海蒂亚并没有祁贝匀当年的稚嫩和愤世嫉俗,相反地很有独特的自信与魅力。 「在想前女友?」一回神,眼前是海蒂亚精緻的面容。 海蒂亚一直称祁贝匀是前女友,即使严劭枫解释很多遍,她仍然这样称呼。 「是在想她,也不算是。还有,她不是我前女友。」严劭枫老实告诉她,不忘再解释。 「随便。」海蒂亚坐到他旁边。「我下班了。」 「送你回家?」严劭枫问道。 海蒂亚撑着头,带着浅浅的笑容,过了一会儿才点头。 「进去喝一杯?」海蒂亚指了指家门问道。 严劭枫勾起嘴角。「这是邀请?」 海蒂亚耸肩,转身往家门走去。 她已经暗示的很明显了吧。 严劭枫跟上海蒂亚的背影,与她一同进了她的家。 「当自己家。」海蒂亚头也没回拋下这句话,逕自走进她的房间。 严劭枫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他和海蒂亚时常在酒吧聊天,对于彼此的了解算是很深,也成为很好的朋友,但这是第一次他送她回家。 他也没兴趣参观她的家,他比较喜欢她的人。 不得不说,在放下祁贝匀的路上,海蒂亚是最佳功臣,他也不排斥跟海蒂亚有更亲密的关係。 因为比起想起祁贝匀,他更常想起海蒂亚。 虽说会注意到海蒂亚是因为她有点像祁贝匀,但在相处过程中,他渐渐发现她们的不同,也深深被她吸引。 她见过他在酒吧因为祁贝匀失魂落魄、痛哭失声,是她让他重新振作;他也见过她强忍哽咽,诉说着自己是如何被拋弃成为孤儿。 他被她的坚强感动,也因为她的坚强,让他决心振作,放下祁贝匀,展开新生活,并祝福她。 祁贝匀来散心时,他也是在海蒂亚的酒吧说服她勇敢去爱的。 在那之后,他很清楚,海蒂亚在他心里已经比祁贝匀更重要了。 他就像祁贝匀说的,遇到了一个更适合他的幸福。 「睡着了?」睁开眼,是卸完妆的海蒂亚,她水蓝色的眼珠显得更加纯粹与动人。 海蒂亚总喜欢凑近盯着他,他也已经习惯了。 「没事做。」严劭枫慵懒地说。 一旁的海蒂亚从柜子里拿了一瓶红酒,倒了两杯并在他旁边坐下。 「你很美,海蒂亚。」严劭枫轻抿一口红酒,瞇起双眼对着她说。 他没有醉,只是这样的海蒂亚更有魅力,他说的是实话。 来到这里久了之后,他整个人也开放许多,喜欢从不含蓄,觉得怎么样就说出来。 也是因为在他眼中,海蒂亚确实值得被这样形容。 「别这样,你也很性感。」海蒂亚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换上笑容回应他。 严劭枫也勾起微笑,又抿了一口酒,将酒杯放在桌上,转向海蒂亚。 海蒂亚也放下酒杯,反正是她自己主动邀请他的。 不等他动作,她倾身向前,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覆上他的嘴唇。严劭枫也将手抚上她的腰,轻轻的吻逐渐火热,舌与舌的交缠让两人更加靠近彼此。 严劭枫一把将海蒂亚抱起来,她也双脚勾住他的腰,在一路没有停止的热吻中,走进房间…… 清早,严劭枫醒来,看了看身旁的海蒂亚,并没有像和其他女孩约会后,想马上离开的感觉。他闭上眼想继续睡,突然想到自己还得上班,只好轻手轻脚地离开,并替海蒂亚准备了一杯柠檬水放在床边,并留下讯息。 「要上班,先走了。床边有柠檬水,起床喝对身体不错。」 海蒂亚醒来后看到讯息,嘴角微扬。 这么暖心的男人,她第一次遇到。 隔天晚上,严劭枫又到酒吧,带了一支玫瑰送给海蒂亚。 「谢谢,真贴心。」海蒂亚笑了笑收下了。 「让我追求你吧。」严劭枫笑道。 海蒂亚挑挑眉,没有回应。转身帮严劭枫倒了他最爱的威士忌,放在他面前,接着凑近他,亲吻他的唇。 「当然可以,我爱你。」 - 小提醒:严劭枫跟海蒂亚的对话我以有点英文直翻的方式写,希望大家还习惯~ Chapter 65 番外四:所有的幸福(真·END) 哈囉大家,我是严馥妮。 大家应该都等我的故事等了很久吧,先代作者向大家道个歉,拖了这么久这篇才出现。 但我现在要说的不是我自己,因为后来我才知道,所谓幸福不见得是有了能够走过馀生的伴侣(并非否定,只是不是绝对),当自己所爱之人幸福时,自己同样也会感受到幸福。 先说说我哥吧,虽然书中对我哥和贝贝之间的描摹不多,因为过去的叙说太少(其实是作者无能),但我哥从前对贝贝的感情都是真的,我也曾想过贝贝成为我的大嫂,我哥肯定会对她很好很好,她也能摆脱她的父亲。 只不过,掏心掏肺爱的人,不一定是最好的归属,不一定是必须追逐的目标,况且,爱人不见得是最合适的人。 我相信我哥是明白了这个道理,才能真正放下贝贝,也才能遇上海蒂亚。 没有贝贝,我哥不可能找到他的幸福,所有的一切,都有它的缘由。 贝贝是我这一生除了家人之外,最在乎的人。她会去学打架也是因为她的父亲,好几次我都为她不平,一个高中的少女为什么要为了防身、逃离掌控受那么多伤? 偏偏我又无能为力。 当时我是真的很怕贝贝因此放弃自己去混黑道,每当她受伤来找我妈的时候,我都会躲起来哭泣,很心疼她。 但我也很清楚,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的固执与毅力,是任何人去劝都没有用的。 还好,贝贝找到了她生命的出路,即使走得颠颇,但她仍把那条充满荆棘的道路走完了,也找到可以与她一同面对接下来所有困难的对象,她终于不再是孤身一人。 我会羡慕吗?当然还是有一点的呀,但看到一路走来如此困难也未曾放弃的两人都不再孤独,就已经值得了,羡慕的同时,我也为他们感到喜悦。 毕竟,我得到的幸福已经比他们多太多太多了,这已是最好的结局。 我还是会等待可以携手走过下半生的那个人,但我哥和贝贝都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不可或缺的两个人。 好了,这个故事终于正式结束了,谢谢大家愿意等到今天,在这里由我向大家道别吧,我们都会好好的,你们也是。 掰掰啦!(也许作者还会在未来某一天写个段子,但机率极低,还是请大家多多支持连载中的新作品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