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可口》 重逢 “好无聊啊!好想被强奸啊!” 这是周畅畅回国两个星期以来,手机里面收到的最频繁的消息。发件人是她的至交好友——白芸。 其余时候大概就只有周畅畅的爸妈、手机运营商以及一众办信用贷款的信息会偶尔骚扰一下她了。 想起来其实也挺凄凉。 不过周畅畅是个内心世界十分丰富的人,即使自己一个人待着也能找到无所事事的乐趣,因此倒也没有觉得太孤单。 就像现在,她坐在咖啡馆里,等待着主动约她出来逛街,自己却反而迟到了的白芸。她并没有觉得焦灼,相反,她找到了一些事情做。 在她对面坐着一个美女。 那位美女的长相是如今的时尚界特别吃香的“有高级感”的脸,五官并不是毫无缺陷,组合起来却有种仙气飘飘的感觉,把照片发到大XX吐槽君那里,大概能在一众挑剔的粉丝嘴里拿个八分以上。 为了打发时间,她决定掏出纸笔画一幅素描画送给对方。 回国以来,这是她第一次产生给陌生人画画的念头。 正当她心无旁骛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时,咖啡馆的门被人推开了。有个身影夹着大夏天的热浪经过她的身边,径直坐到了她对面桌的美女面前。 周畅畅一气呵成的完成了自己的大作,正准备和实物对比欣赏时,才发现对面桌美女的身影被一个高大的背影挡住了。那是一个反戴着棒球帽的男孩儿,短袖短裤下露出的四肢白净而纤细,脚踝像是刀刻出来一般。 有着这样一副完美的骨架,不用看脸也知道是个帅哥。 果然,漂亮的人只和漂亮的人玩。 白芸的微信在这时发了进来:“我到了,你在哪里。” 聊天界面上还能看到上面几条聊天记录,其中就有那条“好想被强/奸”的呐喊。 周畅畅突然觉得有些心跳加速,手忙脚乱地把东西收拾好,走到服务台将素描画递给了服务生,请他在自己走后将画送给那位美女。服务生小哥看了看画,又看了看那位美女,一脸了然的冲周畅畅比了个OK的手势。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想回头再看看那个棒球帽男孩的完美骨架,刚好这时候他把胳膊搭上了自己的椅背,稍微朝着门口偏了偏头。 周畅畅愣住了。 她认识他。 正当她她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的时候,棒球帽男孩转头看了她一眼,而后又轻飘飘的移开了目光,这让她还没完全举起的手连同她的面部表情一起在原地僵成了一尊石膏。 呃,好像已经不记得她了…… 周畅畅沮丧了几秒,撑开遮阳伞走出了咖啡厅。 外面的太阳有些毒辣,强烈的日光晃得她一阵晕眩。都说他们这一代的独生子女都被父母娇惯得丧失了自理能力,周畅畅却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从小她爸就喜欢往大山里面跑,常常一进山采风就是大几个月,她妈对她爹这种三天两头就出去田野调查,为民族艺术事业做贡献的精神非常支持,并且以实际花销逼迫着她爹出去讨生活。 这个月周畅畅的爹又不在家,而她妈在她回来的第四天就和朋友们一起开车去了云南旅行,因此她回来这么久了,愣是没人想起来给她准备一辆代步工具。 所幸约定的地点就在旁边的商场,走过去也不算太煎熬。 刚进商场,她还没适应急剧下降的温度,就被迎面走过来的女人给抱了个满怀。 “周畅畅!今天姐姐带你扫平美妆区!” 这个分分钟都能上演小剧场的Drama Queen是周畅畅多年来的好友,俩人的缘分可以说从小学一直延续到了高中。事实上,白芸的人生经历也确实不负她戏剧般的个性,小学时她爸爸意外身亡,高中时她妈带着她这个拖油瓶嫁给了他们省一个教育界的大拿,引起的轰动即使在七年后的现在也可以供C城的大妈们谱写出一部收视担当悬浮剧。 而白芸其人,作为一个现实版灰姑娘的女儿,也在各种质疑与比较中平安喜乐的成长为了一个拥有十几万粉丝的美容博主。她对这样的人生非常满意,唯一觉得对不起她亲爸亲妈的地方大概就是她并没有如他们取的名字那样成为一朵简单纯洁的白莲花,而是从小就像在污泥潭中滚过一般长成了一个污力滔天的女司机,并且成功带偏了一枚周畅畅。 周畅畅自认为在她妈妈的耳濡目染之下花钱算挺没有节制的了,不过在亲眼目睹了白芸一次性将美妆区各大品牌新出的口红每个色号都买全的行径之后,她望着自己手里精挑细选的三只口红和一瓶粉霜,默默的败下阵来。 “我的粉丝们呼唤这个系列的试色已经好久了!” …… “这个细管口红大陆专柜终于上了,娘的色号居然不全!” …… “周畅畅你累了?周畅畅你不行啊!身体这么虚!我把我私人教练的号码给你吧!我跟你说,那汉子的身材好到爆!屁/股又圆又紧/实,保证你见了迈不开腿!” …… 这个时候,周畅畅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穷,她决定明天就和出版社的编辑联系画册出版的事宜,至少要给自己赚到请私人教练的钱。 说出来别人可能不信,虽说周畅畅在英国这几年也见到过不少身长窄腰的所谓“行走的荷尔蒙”,如果说外国人的体味与除臭水的味道也能为这荷尔蒙加分的话,那她宁愿对这荷尔蒙敬而远之,再加上“英gay兰”的名号从来也不是浪得虚名,因此她至今还没感受过迈不开腿的滋味。 想起来也是有点心驰神往。 等到白芸终于逛累的时候夜幕已经彻底降临,周畅畅提议去吃小龙虾,每到夏天,小龙虾就是她最想念的美食。白芸轻车熟路的带着她去了一家位置相对隐蔽但是口味很好的小店,二人将蒸虾、虾尾、口味虾吃了个遍,心满意足的准备结束这美好的一天。 里间的包厢门却突然开了,周畅畅怔怔的望着里面走出来一个反戴棒球帽的男孩,个子太高,她脖子拧得有些酸。与此同时,白芸却恨不得把头埋进桌子里。 男孩走到白芸身边停了下来,看着满桌狼藉皱了皱眉头,“别躲了,早看见你了。” 白芸垂着脑袋不说话,男孩换了副口气:“来我推荐的地方吃东西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我不会笑话你的。” “不不不,你误会了,”白芸蹭的抬起头,望着他刚出来的那扇门,“你朋友在里面吧?那我得赶紧走了!免得被人拍到没有P过的丑照。” 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指着周畅畅说道:“这是你畅畅姐,高中的时候还帮你们班准备过艺术节的。” 被点了名的周畅畅忙咧开嘴冲着男孩笑了笑,对方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好像热度又降下了一层,礼貌的点了点头自报家门,“江楚望。” 白芸继父的儿子,跟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弟弟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面具 后来她才知道自己的画作是怎么声名远播到了高一。 她们班有个女生名叫苏拉,和周畅畅一样算是个学渣,准备高三毕业就去国外读个野鸡大学历练历练,长相属于美艳挂的,正和高一一个叫彭沛伦的学弟打得火热,一来二往,就把周畅畅的业务拓展到了高一。 一天,苏拉特别高兴的找到周畅畅,“你知道高一高二要办艺术节了吗?” “知道啊。” “我给你接了个活儿。事情是这样的,高一有个班,他们班全是学霸,所以同学们都不愿意花太多时间去准备这个东西,有人就想了个主意,可以把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外包给愿意做这个工作的人,开价很可观哦!” 周畅畅简直目瞪口呆,这些高一的小鬼现在一个个还真挺本事的,自己不愿意花时间准备,还想出来花钱去雇人的主意,这风气有点歪。她考虑到如果工作复杂的话,一整个班的服化道估计都要她操心,于是摇头拒绝了。 “哎呀,别嘛!”苏拉搂着周畅畅的肩膀使劲的撒娇,“我都答应我男朋友了!” “到底是哪个班?”周畅畅问道。 “我男朋友他们班,1班。” 她男朋友?彭沛伦?彭沛伦和……江楚望是一个班的吧…… 周畅畅立马改口:“那我考虑一下吧。” 后来她找白芸商量了一下这件事,白芸表示很支持,顺便告诉她不要心慈手软,整个学校都是江家的,还鼓励她狠狠的敲诈他一笔。 “那你跟我一起去吗?” 白芸摇摇头,“不去了,一来我不敢兴趣,二来我妈勒令我这段时间把心思放在学业上,我至少要装装样子。所以你和苏拉一起去吧!” 苏拉和彭沛伦约了星期五放学后在学校外面的必胜客见面,她和周畅畅到的时候,1班的负责人已经等在了那里,是江楚望和彭沛伦,为了显示诚意,点了满满一桌子吃的。 十六七岁的少年,光是坐在那里,就有种朝气蓬勃的味道。 “媳妇儿!你行啊!真被你请来了!”彭沛伦走过来一把搂住苏拉,“我本来还以为你们高三就你一个人闲呢!” 苏拉反手对着他的头就是一巴掌,“叫谁呢你!公共场合你害不害臊?” 彭沛伦不以为意,“有这么好看的媳妇儿我为什么要害臊?别人羡慕还来不及。”一句话逗得苏拉咯咯直笑。 周畅畅在这种腻歪劲下有些不自在,眼神有点不知道该看哪儿,便假装看风景一般四处张望着,正对上江楚望的眼神,心里有点慌,面上却巍然不动,一抬脚坐到了他面前。 他刚刚好像在笑,笑得怪好看的。 “你好,我是周畅畅。” 她觉得自己有点傻,刚刚那句话是她说的吗?这什么鬼开场白? 江楚望微微一笑,“我是江楚望。” 嗯,她知道。 “嘿,搞这么正式!”彭沛伦搭着江楚望的肩膀坐下,对着周畅畅伸出了手,“我是彭沛伦。” 一双桃花眼笑得十分荡漾。 周畅畅还没来得及伸手回握,就看见江楚望推开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身体,“很重,你起开点。” “得,那我们换个位置呗,周畅畅你坐对面去。”苏拉一句话将周畅畅赶到了江楚望身边。 不用看着江楚望的脸交流,周畅畅对这个位置很满意。 1班的艺术节准备排练一个傩戏,起因是他们高一的音乐老师申请了一个“傩戏进课堂”的项目,试图以这种方法开发校本课程,传承非物质文化遗产。他们班同学想要排练一个有关傩戏的节目,服装和面具都由同学亲手制作,既锻炼了自己的动手能力,又能响应学校这种号召。可是由于功课太忙,准备工作也过于复杂,班上一大部分学生都不愿意参与,所以江楚望就提议将前期的准备工作包给别人做,开出的价钱也很可观。 “道理我都懂,可是你们为什么不能选择一个轻松点的节目呢?”周畅畅问道,“你们不是还会学什么竖笛、葫芦丝之类的吗?围绕着那些出节目会好一些吧?” 彭沛伦也挺遗憾,“那些都被别的班抢先报了。” “你不用担心太多,”江楚望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有些闷闷的,又透着点温柔,“你只用负责面具这一块就可以了。” 周畅畅觉得自己耳朵有点发热,想抬手摸一摸,又觉得有点欲盖弥彰,最后只是胡乱的点了点头,忘了告诉他其实自己并没有担心事情太多。 最后大家一起选定了一套服装,周畅畅刚好认识一家裁缝店的师傅,手艺很不错,就自告奋勇的把定制服装的活儿也揽了下来,大家都表示不能让她一个人忙活,于是约定了明天一起去裁缝店。 回到家,她请教了周爸爸关于面具的一些知识,周爸爸一开始很惊奇,自己女儿有多懒他是知道的,两天一张的临摹作业常常拖着拖着就忘了交,进入高中以来更是很少主动请教过他关于绘画的问题,这次居然提出要学习制作傩戏面具,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同时他也很欣慰,自己产生要送女儿出国的想法是想要她增长一些见识,学习一下西洋画的技法与运作方式从某种程度上能够更好的认识民族文化,但是作出这个决定始终是忐忑的,万一自己女儿被某个鬼佬给拐跑了怎么办?那不就是丢了个女儿吗? 周爸爸的忧虑在这个晚上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鼾声都比平时要响亮。 周畅畅这个晚上却失眠了。 睡前她收到了一条信息,江楚望发的,中心内容很简单:彭沛伦和苏拉爽约了,所以明天干活儿的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周畅畅抱着手机想给他编一句又个性又可爱的回复,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只发了一个字——“好”。 对方没有再回复。 她又懊恼又兴奋,想着傍晚他拿过她手机输号码的姿势,夕阳斜斜的照过来,光影的结合漂亮得不可思议。 约会(微H) 她觉得自己好像魔怔了,这种魔怔一直延续到梦里面。 梦里的场景很简单,只有一个四目都是白色的房间,房间里放着一张大沙发。也许是她自己太懒,做梦都舍不得架构出一个完整的世界,这个世界里只有江楚望是清晰的,他就坐在那张沙发上,看着她慢慢地朝他走过去。 她走到他面前停下,他顶着那张漂亮的面孔从下往上仰视她,葡萄一样的眼睛湿漉漉的,就这么看了半晌,他张口说道:“姐姐,我要亲你了。” 她弯下身子将嘴凑过去,他却摇摇头:“不亲这里。” 说着伸手掀开了她的上衣,一个吻轻柔地落在了她的肚挤眼,她在梦里变得特别大胆,穿着条小短裙就直接跨坐在他身上,这个动作令他方便了不少,他从肚挤眼一直亲到内衣边缘,被他的嘴触碰的地方一路像着火一样。 她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内衣脱掉,摇晃着奶子凑到他嘴边:“亲这里可以吗?这里好痒。” 他冲她笑了笑,奖励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凑近她左边的奶头,舔了一口,这一口舔得她更痒了,正想催促他快点,他就张嘴把奶尖含了进去,又亲又吮,另一只手还把玩着她另一只奶,玩得她双腿支撑不住。 一只亲够了,他便去亲另外一只,直到两只奶尖都被他舔得微微翘起,他才停下来仔细欣赏那对水光泛滥的乳。 她咬了咬嘴唇,特别不要脸地说道:“我下面也痒。” 他抚上她的小屁股,肆意地揉捏:“下面也给你亲。” 最终,她没有梦到他亲她下面,梦就醒了…… 美梦总是这样,做不到最后。 周畅畅气急败坏地醒来,拍了几下被子发了一通起床气,为了没做完的春梦。 现实中对着比自己小两岁的可口弟弟,她当然不敢肖想些什么,但梦是她做的,没做到最后一步,简直太遗憾了。 晚上穿的内裤有些湿,她去厕所洗内裤的时候才看到自己脸上挂着两个烦人的黑眼圈。 她拿着妈妈的化妆品仔细的画了个淡妆,确定黑眼圈看不见了之后,才踏着清晨的薄雾出了门。 昨天约定见面的地点是在C城一条裁缝街,说是裁缝街,其实也就是一条仅能供电动车与自行车穿行的巷子,因里面坐落着众多裁缝铺与布料铺而闻名。C城很多玩cosplay的学生都喜欢来这里定制服装。 周畅畅赶到裁缝街的时候,江楚望已经到了。还未走近,她就已经紧张了起来,昨天梦里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梦里他湿漉漉的眼睛、到处作乱的嘴唇和灼热的手掌一直在她脑海进行回放,她怎么挥都挥不去。 站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她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她告诉自己,要把他当作自己笔下会动的画,这样想着,情绪果然平复了不少。 她跟着往来的人群悄悄的移动到他面前,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等很久了吗?” 江楚望像是刚刚发了很久的呆,回过神来看了她一眼,又飞快的移开了目光,“没有。”说完又看了看她,问道:“你吃早餐了吗?” “没有啊,早上怕迟到,出门太急了没来得及吃。” 于是二人决定就在旁边的小摊上买两份豆浆油条吃。江楚望吃东西很安静,为了和他搭话,周畅畅开始找话题,“彭沛伦去哪儿了?怎么今天没来?” 江楚望动作停了几秒,“他约会去了。” “哦~”周畅畅拖长了尾音表示了解,轻声嘀咕道,“来这里也可以约会嘛。” 刚说出口她就愣住了,她在说什么?她在暗示自己和江楚望也在约会吗?难道是她单方面把这次会面定义为“约会”的情绪太明显了吗? 她悄悄抬眼看了看他,发现对方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并没有在意这句话,她便自己岔开了话题,“你是你们班班长吗?” “嗯。” “你们班这个傩戏讲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啊?” “我不知道,那不是我负责的工作。不过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帮你问问。” “那还是算了,”周畅畅不是很关心这个,她关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你会演男主角吗?” “不会,”江楚望摇头道,“我没什么表演欲,最后应该会演个道具之类的。” 很好,不会有女同学跟他跳亲密的舞蹈了。 一份早餐的时间下来,周畅畅觉得和他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看着巷子里的店面陆续开了门,江楚望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走吧。” 说话的语调很轻,很软,像是一团裹着糖霜的糯米糍,一滚就滚到了周畅畅的心坎里。 一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跟师傅沟通完款式,选定衣料,最后约定了星期一派个学徒去学校给1班的同学量尺寸,做完这些事,早上吃的油条早已消化。走出巷子,周畅畅饿的有点头晕,抓着江楚望的胳膊求投喂,“我好饿啊,我们吃东西去吧。” 对方乖乖的让她抓着胳膊,耐心的问道:“吃什么?” 周畅畅想着过段时间就要出国了,很长一段时间都吃不到大中华的美食,于是提议去吃中餐。江楚望把她带到了江边一家以菜品精致出名的湘菜馆。 一直到坐进包厢,她才发现自己早上让他吃路边摊好像太委屈他了。不过没事,她算了算身上的零花钱,这顿应该能请得起。 跟班上那些吃饭狼吞虎咽的男生不同,江楚望吃饭的姿势缓慢而优雅,周畅畅一边纳闷怎么能有人家可以将小孩教得这么好,一边止不住的往他身上瞄。 一顿饭下来,江楚望的耳朵变得有些红。 周畅畅却有点困。 周畅畅从小就是那种精气神不足的人,又懒又爱睡觉,瞌睡虫在午睡时间到访,服务员收拾完桌子,刚上来一壶果茶,周畅畅就有些不好意思表示自己要睡二十分钟,得到对方同意后,靠着沙发睡了。 迷糊中感觉四周温度渐渐升高,空气变得有些热。没过多久,她又感觉身边坐过来一个人,接着有风扑面而来,一阵一阵的,像是有人在给她扇风。可是她太困了,虽然能察觉到周围的动静,可是眼睛却始终没办法睁开。 等到她终于睡饱醒来,睁眼看到江楚望在对面安静的看书,她面前摆着一小杯泡好的茶,正蒸腾着冒着热气,她有点恍惚。 “我睡了多久?” 江楚望看了看表,“三十分钟吧。” “哦,”她拍了拍脸颊,起身,“我去洗个脸清醒一下。” 走到洗手间她才记起来今天化了妆,忙活了一上午,妆都快掉光了。周畅畅稍微整理了一下,正准备回去,却听见角落有人在闲聊。 “刚刚停电了吗?” “是啊,停了好一会儿呢!热死了,还有对小情侣在虐狗。” “怎么虐了?” “你是不知道那小男生有多体贴,他女朋友在睡觉,睡到一半停电了,也不舍得叫醒她,只坐过去给女朋友扇风,一直扇到来电了才坐回去。” 调戏 周畅畅回到包厢的时候脸还有些红,一口气把茶喝完准备去结账,却发现江楚望早已买好了单,看到她奇怪的表情,他指了指桌子上的会员卡,“送的卡,不用白不用。” 其实他误会了,周畅畅只是在憋笑而已。 怎么办?他好可爱。 为了方便和1班的人交流进度,周畅畅决定在学校的美术室画面具。高三的艺考生在准备省内的联考,需要不时的去校外进行集中培训,学校的画室这时候反而空荡了起来,在这样的环境下,她画得很得心应手,预计能在艺术节前一个星期完工。 但是江楚望有时候会来看她,过来的时候会带很多小零食,他来的时候她总会画得特别慢,所以可能完工的时间可能要再往后推一推。 忘记是哪一次他来的时候,周畅畅满手的油彩不能碰零食,所以她厚着脸皮提出要他喂她,他没有拒绝。 从此她画画的时候,手再也没有干净过。 周畅畅还会借机让他做各种让她觉得自己丧失了自理能力的事情。只有一件事情他做不好——他给她滴眼药水的时候,手老是抖,一不小心就会滴到她脸上。 有一次他给她喂薯条的时候,她不小心舔到了他的手指,他迅速抽回手,像是被她吓到,侧过身子显得有点无措。她特别不好意思,但又觉得挺暗爽,瞧见他慢慢红起来的耳根,心里某种渴望突然喷薄而出。她盯着手里的面具,轻声说:“我还要吃。” 恶向胆边生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她说完以后故意没看他,拿着画笔静静地上色。 一根薯条递到她嘴边,她按下内心的窃喜,一口叼住那根薯条,中途咬断,第二口便连着薯条一起包住他的手指,两片唇瓣还顺势吸了一下。 这一系列动作做完,她的心脏才后知后觉开始狂跳。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正当她以为对方生气了的时候,却见江楚望把整包薯条放在一边,伸出食指点住她的唇瓣,开口说:“不如你直接舔好了。” 妈呀,她被弟弟调戏了。 直接舔也太色情了吧。 她试探性地抬眼看向他,想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但没想要江楚望在对上她眼神的时候,躲闪了。 这时候周畅畅年长两岁的优势便出来了,看见江楚望比她还害羞,她飘了。 她从善如流地将他的食指含进了嘴里,舌头围着那根手指打转,舔舐,吮吸,一直舔到那根手指头卡乐比咸味薯条的味道消失不见,她才最终嘬了一下,慢慢松口。 刚松口,画室就有学生进来了。江楚望蹭地一下站起来,丢下一句“我去上课了”,就匆匆走了,周畅畅只来得及看清他红到快要滴血的耳朵。 不画画的时候,她也会不经意的趴在教室窗口看着球场上打球的是哪个班,如果看见了江楚望,她会不经意的绕过球场假装去小卖部买东西。有时候他在专心打球没有看见她,看见她的时候总会特地跑过来打招呼,拉着她站在自己的影子里伸出双手架在她头上给她挡太阳,看她的眼神温柔而专注,那里面只有她一个人。 周畅畅上课发呆的时间越来越多,傻笑的频率越来越高,就连被高考三座大山压得喘不过气的白芸都开始看出了端倪。 一次晚自习,白芸将周畅畅叫到操场。 “来来来,你跟我说说,你跟江楚望到底怎么回事?” 周畅畅有些害羞,吞吞吐吐的说道:“我好像……喜欢上他了。” “长得好看的你都喜欢,”白芸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不是马上要出国了吗?” 一句话插了周畅畅两刀,周畅畅有些心虚,“所以我就自己默默的喜欢一下。” “你确定?” 不确定…… “他不一定喜欢我。”周畅畅嘴硬道。 “他知道你艺术节以后就不来上课了吗?” “我们没说过这件事。” 白芸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拉着她在跑道旁坐下,“畅畅,江楚望喜不喜欢你,你自己最清楚。虽说我跟他不熟,但是他的确是个正直又善良的孩子,我妈嫁进他们家,他没给过我们半分脸色看。所以畅畅,如果你不能对自己的感情负责,那么我希望你至少不要伤害他。” 周畅畅回家大哭了一场,跟周爸爸吵着闹着说不要出国了,被骂了一顿后,回房间哭得更惨了。 离别的愁绪来得太晚,等她意识到的时候,感情已经收不回来了。 第二天,她顶着两个鱼泡眼画完了最后一个面具,那是给江楚望的,虽然他说他演一个不用戴面具的舞台道具,她还是花了整整三个中午给他画了一个最气派的图腾,当作送给他的礼物。 画完后她拎着面具去高一教学楼找他,想着等一下该怎么告诉他自己艺术节以后就不来上课了的事情。还没走到就远远的看见他和一个女生在教学楼外面说着话,那个女生站在他的影子里仰头看着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周畅畅默默的站在太阳底下看了很久,直到那两人一起进了教室,她才转身回到了高三教学楼,经过一个垃圾桶时,将面具扔了进去。 中央空调而已,怎么可能会伤心? 怀春 一直到艺术节前,周畅畅都没有再找过江楚望,而对方也心照不宣般的没有再联系她。年少的爱恋总是突如其来,结束得也莫名其妙,不需要任何交待。 害怕再次见面两人会尴尬,因此周畅畅不再关注着球场上的一举一动,不再去小卖部企图偶遇,不再在课间操时从人群中搜寻他的身影。安心待在教室听课,结果真的再也没有看到过他。 原来她不做出努力,连遇见他的机会都没有。 白芸觉得有点对不起她,周畅畅笑着安慰道:“放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学期换一个暗恋对象,况且我马上就要去英国勾搭歪果仁了,到时候生个混血宝宝认你当干妈啊!” 同班的苏拉最近心情也不好,见谁都是一副欠了她钱的表情。她和彭沛伦好像掰了,原因是彭沛伦看上了同年级的一个漂亮妹子。 都是些没良心的小鬼! 周畅畅忍不住和她同仇敌忾,苏拉很感激她,便忍不住和她分享了一个秘密,“后天我要找人打彭沛伦一顿,让他艺术节上不了台。” 周畅畅心里一惊,赶紧劝阻,“别做得这么绝嘛,你打他一个人,影响他们一整个班的节目,我觉得不太好。” “那你说怎么办?” “表演完了再打。” 艺术节那天晚上,高三的年纪主任大手一挥,取消了他们今天的晚自习,准许他们去看个表演放松放松。只有一小部分同学选择了去,更多的人决定留在教室学习。 所以高三年级入场的时候,人数看上去有些可怜。 更可怜的是学校并没有给高三安排专门的座位区域,于是周畅畅她们只能在体育馆靠后的区域坐着。 白芸有些担心周畅畅和苏拉,也一起跟了过来,见到身边的两人各怀心思的样子,忍不住问道:“苏拉,你真要去找人打彭沛伦?” “什么真的假的,我人都已经找好了。”苏拉撇了撇嘴。 “我们学校的人吗?” “外校的。” “外校的会不会下手不知道轻重啊?万一把人家打残了可怎么办?”周畅畅多了一句嘴。 “你有完没完!”苏拉顿时变得有些激动,“你们都别劝我,不打他一顿我难以泄恨!” 周畅畅与白芸交换了一下目光,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白芸抽了张纸巾给苏拉。 周畅畅试过坐在座位上寻找江楚望的身影,然而高一和高三之间隔了整个高二,黑压压的一片挡在中间,她失望的收回了目光。 “你要纸巾吗?”白芸问。 周畅畅瞪了她一眼,“我自己有!” 高中生的艺术节由于受到各种主题与条件的限制,排练出来的节目都是不在乎内容,只注重形式。很快,她们三个人都有点意兴阑珊。好不容易等到了高一1班上场,周畅畅睁大了眼睛,不肯错过每一幕。 她太专注于寻找江楚望了,以至于都忘了欣赏自己的面具。 可是她隔得太远,根本就看不清楚他是不是在台上。 身边的苏拉突然站了起来,“我走了,没意思。” 周畅畅赶紧拉住她,“你去哪里?” “去找他说清楚。”说着就往后台去了。 “你说她还会找人打他吗?”周畅畅问白芸。 白芸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多半打不成。憋的一口气,泄得差不多了。”说着瞥了一眼周畅畅,“你担心她?” “我……没有啊。” “担心她就跟过去看看呗!” 话刚落音,周畅畅已经跑得没影了。 “唉,怀春的少女真可怕……”白芸感叹着,收拾了一下东西,哼着小曲回了宿舍。 周畅畅跟着苏拉到了台下,一晃神就不见了她的人影。凭着一时冲动追过来,这时她才感觉到有些不知所措。 迎面乌泱泱过来一群学生,看样子是刚刚表演完准备回本班的休息区,周畅畅眼尖的看到最前面一个学生手上拿着的面具,这才反应过来这是高一1班,再一眼就看见了江楚望,在台下昏暗的灯光里也依旧醒目的样子。旁边似乎有人想找他搭话,他一直没回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畅畅低着头与他们擦身而过,心里既盼望着他能发现她,又有些忧虑要是发现了该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反应,好像前段时间对他的埋怨都烟消云散了,在这一刻,她只想和他说说话。 一直到1班队伍里的最后一个人经过她身边,她都没有等到他发现她。 周畅畅自嘲的笑了笑,准备离开这里。 突然,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像是飞奔过来,还有些刹不住力道。一个身影带着她快速的往体育场外走去,熟悉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欣喜,“周畅畅,你来找我的吗?” 周畅畅心怦怦跳着,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他将她带到体育馆外一个堆放杂物的角落,停下来看着她的眼睛,又认真的问了一次,“你是来找我的吗?” 他的眼里透着些微的霸道,还有一丝忐忑,周畅畅轻轻点了点头,“嗯,我是来找你的,有些话想和你说清楚。” 得到这么郑重其事的回应,江楚望反而松开了手,退后几步,脸上的表情沉静下来,“如果你准备告诉我你过几天就不来学校了,那我不是很想听。” 周畅畅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前不久吧。” 周畅畅想起前几天他突然的不联系,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吗? “对不起,因为我……” “说点别的我不知道的吧。”他显然不想听周畅畅的任何解释。 好像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显示出小脾气,不知道怎么的,周畅畅觉得这样的他也好可爱。她上前一步,准备牵住他的手,耳畔却突然想起了一声清亮的巴掌声,她侧头一看,是苏拉和彭沛伦正站在体育馆门口争吵着。 周畅畅赶紧扯着江楚望躲在一个杂物箱后面蹲下,看到他想开口说什么,便抱住他的脑袋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凑到他耳边轻声说:“苏拉很爱面子的,她肯定不想别人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其实她撒谎了,她不知道苏拉介不介意别人看到自己跟前男友在那里相爱相杀,她只知道她想借机和江楚望亲近亲近。她看着他的后脑勺,心里不住的感叹不愧是她看上的男生,连后脑勺都长得那么好看。 她真佩服自己的临场反应。 江楚望安静的被她搂着,一双眼睛眨了两下,表示他知道了。 旁边的争吵似乎在那苏拉打出那一巴掌之后就陷入了胶着状态,可是彭沛伦心真狠啊,说了一声对不起之后就再无言语,无视苏拉在自己面前哭的梨花带雨。 哭着哭着,苏拉自己也觉得纠缠下去没意思,擦了擦眼睛,对着他挤出一个笑容,“彭沛伦,我等着你栽跟头的那天。”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彭沛伦面无表情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摸了摸被打的脸颊,抬脚回到了体育馆。 女生的力道到底太小,跟挠痒似的,一点也不疼。 直到两人都走远了,周畅畅还是没有放开江楚望的意思,她直勾勾的盯着他高悬的鼻梁,盯着鼻梁上靠近右眼窝的那颗小痣,盯着他慢慢变红的耳朵,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掌心,她觉得自己的掌心酥酥麻麻的都快被他融化了。 在察觉到他的双唇触碰了一下她的掌心之后,她触电般的抽回了手,却不料对方先她一步攒住了她的指尖,接着一个滚烫的吻落在了她的手背。 “你刚刚想说什么?”他垂下眼睑,手指耐心的摩擦着她的,一时兴起又拿到嘴边亲了亲,变声期的声音透着一股奇艺的沙哑,“说我想听的。” 舔舐(H) 周畅畅的脸红透了,她没想到他看上去一本正经,调戏起人来却这么坏,自己想什么不告诉她,却一直诱哄着要她先主动,她差点就上当了,可是想起她去送面具那天,她同班同学踩着他的影子跟他说话的情景,她顿时清醒了过来,抽回手背到身后气鼓鼓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对每个女生都这么好?” 亲到一半的手不见了,江楚望一脸的意犹未尽,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我就对你这么好过。” 骗子! 周畅畅心里暗骂,可是又不能说自己是因为看到有女生站在他的影子里所以生气,不然显得太小心眼了,于是她闭着嘴干脆不说话。 江楚望凑近她,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不信啊?” “哼!” “不信算了。” 周畅畅简直要被他气疯了,想站起来却被他捏住肩膀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他的脸渐渐放大,嘴上传来温润的触感。她呆了几秒,伸手推了他一把,她觉得力道还挺轻的,可没想到他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结结实实的坐到了地上,还顺手把她捞进了怀里。 她抬起头打算控诉他的狡猾,却被他扣住了脑袋,嘴又被堵住了。少年的吻很青涩,很轻柔,小心翼翼的在她唇上碾转,手上的力道却不肯放松半分。 体育场门口有渐渐清晰的交谈声传来,那是提早离场的学生打闹的声音,周畅畅紧张得忘记了呼吸,死死的拽着他的衣袖不放松,心里想着完了完了,要被抓个正着了。 江楚望抱着她翻了个边,挤进了杂物箱与墙的死角,一手撑住墙,一手护住她的脑袋,将她的身子挡得严严实实,少年的身体还未完全长开,周畅畅安静的附在他还不算宽阔的胸前,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声,嘴角悄悄的扬了起来。等到人声远去了,他又捧住她的脸不管不顾的亲了上来。 太过热情的气息让周畅畅有些吃不消,终于在一次换气的时候,她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你……你让我歇一会儿。” 江楚望的眸子亮得惊人,一双薄唇怎么看怎么诱人,周畅畅不自觉的舔了舔嘴,有种没亲够的感觉。 好舍不得他。 周畅畅忍不住将他拥在了怀里,他伏在她胸口,乖顺得像只金毛。 只是没乖多久,他脑袋就在她胸上拱了一下,力道很轻,却足以让她的奶尖产生骚痒的感觉,一声呻吟不小心从她口中溢出,她颤抖着捂住了嘴巴。 好丢脸…… 江楚望仰头看她,一双清澈的葡萄眼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跟她梦里那双湿漉漉的眸子相重合,只是脸上的神情多了一丝促狭。恶作剧般的,他再次在她胸口蹭了一下,察觉到她的颤抖之后,突然隔着衣服亲上了她的奶尖。 “你心跳好快。”他含糊不清地说。 周畅畅忍不住捧起他的脑袋,闭着眼主动去寻他的嘴唇,他一边回应她一边伸手抓住她的胸揉搓,她的胸对于她细瘦的身材来说算是大的,手感很好。 直到两人再次亲得气喘吁吁,才难分难舍地停下来。 “想要吗?”他问。 她点头,没有犹豫。 或许以后他会遇上更好的女孩,但她肯定遇不到比他更好的男孩了。 今天她不想留任何遗憾。 体育场内的表演还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主持人的主持词在秋天微凉的空气里越飘越远,她跟着江楚望走到了一栋平时没怎么来过的大楼,这里有一间学校当初给他准备的午休房,他不想显得太特殊,所以很少来这里。 把窗帘拉严实之后,他对跟在身后的周畅畅说道:“这里除了我,没有别人会来。” 周畅畅胡乱点了下头,扫视了一遍房内的装饰,桌椅、沙发、床一应俱全,甚至还有淋浴间,她在床和沙发之间做了下选择,最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僵直的背暴露了她的紧张。 江楚望半跪在她身前,伸手覆上她冰凉的手指,直直地望向她:“你相信吗?我比你更紧张。” 他仰望她的样子,就好像她是他的珍宝。 她放松下来,捉住他的手指咬了一下,这个行为给了他莫大了鼓励,欺身便将她压在了沙发上,清冽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旁,他在咬她的耳垂,一边咬还一边揉她的胸口,揉得她直喘气。 吻得到她嘴唇的时候,有些激烈,跟体育场外的温柔判若两人,姿势极具侵略性,仿佛一下子便掌握了接吻的章法,舌尖撬开她的牙关就闯了进来,在她嘴里胡乱搅动,一下一下吞食着她的津液。 后来他又开始咬她的下巴,一路肆掠到脖子,知道不能留下印子,就没用力,只是像条大狗一样在那块细嫩的肉上面舔弄,一直舔到她的锁骨,才在那里咬了一口。 她嘤咛出声,他呼吸一窒,手从衣角溜了进去,绕到她背后解开她的内衣,将她的衣服推了上去,两只白嫩的乳房现出真容,粉粉的奶尖微微翘起,形状很好看。 他低头叼住她的奶头,轻轻重重的舔咬,用力地轮流大口吞吃,同时一只手托住她的屁股往他身上挤,他那里有一团火热正抵着她的下体摩擦,她被刺激得眼角发红,她很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穴口的湿意,那里被淫水打湿,开始发痒。 她难耐地扭了扭身子,江楚望终于玩够了她的奶子,开始脱她的裤子。他像她梦里见过的那样体贴,从她的肚挤眼往下亲,完成了梦里没做完的最后一步。 他亲上了她下面的小嘴,像接吻一样啧啧地亲,舌尖挑开馒头似的阴瓣,顺着那条缝开回刷动,双唇还包裹着她的小肉核细细地啄,她流出来的水全被他吞吃,她爽得快要哭出来,不住地颤抖,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身体更爽还是心里更爽。 她的穴口像发大水一样春潮泛滥,过了半晌她才停止颤抖。他伸手在她穴口轻轻一勾,她又开始抖。 “你抖成这样是很舒服吧?”江楚望突然问道。 故意说荤话来刺激她吗?周畅畅小嘴一撅,轻轻推开了他。 他的表情有些茫然,又有点委屈,周畅畅顿觉自己就像个爽完就不认人的渣女。她懊恼地挠了挠头,小声说:“我只是想礼尚往来一下。” 江楚望听明白了她的意思,红着脸站了起来,任她坐在沙发上扒他的裤子。他的小弟弟发育得很好,尺寸很可观,虽然这是周畅畅见过的第一根活体小弟弟,但她好歹也是阅过了一些片子,对于阳具的大小认知自认为还算权威。 看来他被憋得有点狠,马眼处渗出了一点可疑的液体,周畅畅伸手抓住,那根肿大又热又硬,她学着片子里女主的动作,用手套弄了两下,便张嘴舔了上去。 她听见他喘粗气的声音,舔得更卖力了,无师自通似的捧着那根小弟弟从根部舔到了顶端,最后张嘴含进去吮弄,那棒身太粗大了,她只能含进去一小截,含得小嘴酸痛。 突然江楚望退了一步,她嘴里那根东西也随之抽出,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看到他射到了旁边的地板上,她张着嘴看呆愣愣地看他,看看他红着眼睛倾身过来抱住她,用力地吻她。 前戏都做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剩最后一步。 他扶着自己不小的弟弟抵上她穴口的时候,两人倒同时想起来自己都没经验了,尴尬对视了一眼,磕磕绊绊地尝试。 后来是什么滋味,周畅畅记不清了,只记得疼,还有江楚望紧紧搂着她,在她耳畔又畅快又愧疚的那几声“对不起”。 午休室的淋浴间在他们完事后派上了用场,分头洗完澡后,江楚望送周畅畅回家。 坐在江家的车后座,她将手放进江楚望摊开的掌心,感受到他回握的力道后,她将脑袋搁上了他的肩膀。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年少的承诺总是太轻易就给出,太轻易就忘记,所以他们心照不宣的没有给对方一点压力。 他一直将她送到了小区楼下,周畅畅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紧牵着的手,低着头道了一声“再见”,听见对方低低的“嗯”了一声后,推开车门下车。 “周畅畅!” 他跟了下来,站在楼道外昏黄的灯光下,神色黯淡。 正当她准备说些什么时,他却上前一步,走近她,额头上轻轻的落下一个吻:“再见。” 暗恋(上)男主视角 江楚望的妈妈在他八岁那年出了车祸,那天他正在一个大学教授家里学大提琴,他妈妈开车来接他的路上遇上了轧土机逆行,当场死亡。 他的爸爸江怀南在葬礼上抱着他哭得像个孩子。 从此江楚望放弃了大提琴。 他爸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久到连他都觉得是时候该走出来了,他爸还是沉浸在过去当中无法自拔。 在他十四岁那年,江怀南终于遇见了一个女人,还将对方的女儿塞进了自家集团下隶属的学校,瞒着他交往了两年后,终于满怀歉意的过来征求他的意见,想要将对方娶进门。 其实他并不是很介意,相反,他倒是希望能有个女人能过来照顾他爸的生活,其余怎样都无所谓。 那个女人带过来一个女儿,名字叫白芸,对他很防备的样子,开学就申请了住校。 他爸也察觉到了白芸对这个家没有归属感,因此找人特地给她装修了一个新房间,布置得像是小女生都会喜欢的样子。 替白芸搬东西那天,江楚望从她的一堆笔记本中发现了一本画册,整本画的都是男女之间深入交流的那些事,画风挺幼稚,有些剧情还很猎奇,他匆匆翻了一遍,直到看见了最后的作者署名,还伴随着一句傻不拉叽的“送给白芸的秘密生日礼物”。 他面红耳赤的将其扔回了原处。 这是他的性启蒙读物。 虽然说青春期的男生大多躁动不安,早早的就在碟片中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彭沛伦的初恋就是一个日本姑娘,经常在他耳边念叨,而且时常想要邀请他一起观赏。 他从来没有答应过。 他的自制力被一本画风粗糙的小黄漫打破,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春梦,梦见自己变成了画册中的一个男人,在林子里的小木屋外窥视着一个面容模糊的女人洗澡。 醒来的时候他感觉到裤子上一片濡湿,他有些懊恼,同时又觉得很奇妙。 他喃喃的念着一个名字,心里升起一阵奇异的满足感。 “周畅畅……” 后来他才知道,周畅畅是那个经常和白芸一起的女生,皮肤挺白的,好像特别怕晒太阳。有的时候他会不自觉的在人群中寻找她,在她不经意的望过来的时候,又假装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 他还是会做那样的梦,只是梦里那个洗澡的女人终于有了面孔。 有一段时间学校挺流行在校服上DIY,他原本觉得这是个比较傻缺的行为,直到彭沛伦的校服背后出现了一个卡卡西,告诉他这是他新女朋友的同班同学画的,名字叫周畅畅。 江楚望将那件校服抢过来穿了几天,觉得周畅畅的画工精进了不少。 一天,白芸的妈妈烤了很多小饼干,托他带到学校转交给白芸。白芸不在,是周畅畅出来拿的,他有些惊喜,她却有些惊吓,背着一双脏兮兮的小手死活不肯接他递过来的袋子。 说实话,他巴不得他们僵持得久一点,那样他可以多看看她。可是课间只有十分钟,眼看着马上要上课了她还在那里呆着,于是他不得不开口道:“我们班彭沛伦校服上的卡卡西是你画的吧?画得真好。” 她听了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可是他却开始嫉妒彭沛伦。 他在他们班排节目的时候存了点私心,故意提出要把前期准备工作交给别班的人来做,周畅畅是最好的人选,C城扩建的高铁站南翼还挂着她爸的巨幅画作。 不用自己花心思的事情总是额外的令人赞同,他们班同学都很满意这个提议。 他也很满意,终于可以有正当理由来接近她。 可是周畅畅好像对彭沛伦兴趣更大,说话的时候她只看着彭沛伦,吝啬的不肯看他一眼。 原本他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可是现在他有些慌。 彭沛伦不适合她,他怕她会受伤。 定做服装的前一天,他打电话叫彭沛伦第二天不要出现,对方贱兮兮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回荡:“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江楚望,祝你成功早日~” 压下内心陌生的的欲望,他发了个信息给周畅畅,告诉她明天只有他们两人一起,她的回复很冷淡,只有一个“好”字,像是透着点失望。 他没有再回她。 第二天他出门很早,因为他实在不知道C城还有一条巷子名字叫“裁缝街”,司机带着他找到那条巷子花费了一点时间,幸好周畅畅还没到。 巷子里渐渐升腾的叫卖声对他来讲有些陌生,在雾气快要完全散开的时候,周畅畅出现在他面前,仰着脸跟他打招呼,头上洒满了阳光,他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多看,怕自己的目光太灼热,一不小心会吓跑她。 周畅畅终于愿意看着他说话,偶尔还会碰一下他。被她触碰的地方微微发烫,过了很久都残留着温热的触感。 他很愿意看着她睡觉,这样他才能肆无忌惮的打量她。她睡觉的时候呼吸有点不均匀,还有些毛毛躁躁的小动作。餐厅突然的停电让四周温度开始攀升,服务员走过来小声告诉他马上就会解决,他决定暂时不要叫醒她。 可是她似乎睡得很不安稳,他拿着竖在桌上的单页菜单,忍不住坐到她身边替她扇风。 大概每个男生都会对自己的性幻想对象怀抱着特殊的感情,像是彭沛伦对于那个碟片里的日本姑娘也有着挺深的执念,那个姑娘好像身材有些丰腴,所以他找的每一任女友都是大胸妹,不过也许他本来都好这口。 江楚望从小对女性这种生物就兴趣不大,事实上他对任何事物都有种兴趣缺缺的感觉。周畅畅算是他仔细观察的第一个女性——当然她现在还不能被称之为“女性”。他的目光从她的额头滑到她的领口,再到她衣服下若隐若现的肩带,甚至连她那不算饱满的胸脯都让他有些心痒。 很遗憾的是停电的事情的确马上就解决了,他坐回她的对面,想看一会儿书平复一下心情,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带一本书出来,他只知道一直到她醒来,他都没有看进去一个字。 这一天他过得很愉快。 周畅畅决定在学校的画室里开工,虽然他欣赏不来她画的那些面具,但他很喜欢在她满手油彩的时候去打扰她,那时候她根本空不出手来做任何事情,所以会用软萌软萌的语气向他撒娇,他很乐意被她这么使唤。 他很喜欢听她吃东西的声音,不管是咀嚼声还是吞咽声,都能给他的耳朵以极大的抚慰,从小到大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有这种变态的癖好。 周畅畅好像很喜欢吃日本带回来的伴手礼,每次喂她的时候他都能从她的表情中觉出一阵幸福感,只是她每次都吃得很规矩,粉软的舌头从来都不会一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可是那种甜腻腻的奶油味却一直在他指尖萦绕不去。 他很想让她舔干净。 暗恋(下)男主视角 有一次她真的不小心舔到了,他迅速抽回手,那一触而过滑嫩触感令他天灵盖发麻,他不知所措,但她却看起来毫不在意,盯着她手上的面具示意他继续,好像那面具就是她的心甘宝贝一样。 他又给她递过去一根,这下她连着薯条一起包住了他的手指,他舒服得差点气没顺过来,可是她的神情怎么看怎么像在逗小孩,他有点不服气,直接将手指戳到了她嘴边,差点被她舔射。 他落荒而逃。 每次给她滴眼药水是最难熬的事情,起初只是看到她自己滴眼药水时老是滴不进眼睛里,他就主动揽过这个差事,托住她脑袋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她的头发异常柔软,身上还散发着刚刚吃过零食的奶香味,他忍不住越凑越近,感觉到她连呼吸都是甜的,他想把她的呼吸吞进嘴里。 “你滴到我脸上了。”她突然开口。 他倏的退开,脸上有些发烫。 他简直在给自己找罪受。 按理说周畅畅能画出那种小黄漫来,内心应该单纯不到哪里去,他不至于面对着她这么克制,他甚至劝自己放开点,说不定她正希望自己能做什么呢?可是他不能,她画画的时候神情是那么专注,仿佛这世上只有这一件事能让她上心,眼里散发的光满温暖而柔和,他甚至觉得说不定画小黄漫对她来讲都是一件神圣的事情。 这个时候他才真正觉得大事不妙。一个认知在他脑海里渐渐清晰,他好像喜欢上了周畅畅。如果不是“爱”这个词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讲太沉重的话,他倒宁愿用“爱”来形容这种感情。 周畅畅好像只喜欢他的皮囊。 不过没有关系,他这副模样应该还能让她喜欢很久。 彭沛伦和周畅畅那个同学分手了,顺便带给他一个让他不能接受的消息——周畅畅准备出国了,艺术节以后就走。 一开始他有些怪罪彭沛伦,彭沛伦自己分手了还要来破坏他的感情,后来他又有些怪周畅畅,怪她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件事,他甚至故意在班上女同学凑过来跟他说话时没有拉开和对方的距离,他知道周畅畅就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她但凡有一点点在乎他,都应该走过来宣告主权。 可是她没有。 他觉得自己幼稚得可笑。 到最后他才明白过来,他没有资格怪罪任何人,周畅畅有什么错呢?是他先注意到她,是他先找上了她,也是他先喜欢上她。 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周畅畅在那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他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 只是那之后他整夜整夜的睡不好,一想到她心里就是一阵钝痛,可是他不能去找她。 他不能。 他还是习惯在人群中寻找她的身影,她好像并没有受什么影响,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艺术节那天在台下看见她完全是个惊喜,与她擦身而过时,她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他想过就这么走过去,不要管她,以后她怎么样都与他无关,可是远离她的每一步都踏得很艰难。他终于忍不住回头将她带走,一遍一遍的确认她是不是为了他而来。 “嗯,我是来找你的,有些话想和你说清楚。” 他只听得进前半句,他只想听前半句。 他已经整整五天没有和她说话了,他好想她。 她的一双手臂环住他时,他便完全听不见外面的声音,恨不得溺死在她怀抱里,他悄悄的亲吻她的手心,她迅速弹开的样子让他觉得有些受伤。 可是,是她先来找他的不是吗? 他已经决定要忘记她了,是她不肯放过他不是吗? 他一遍又一遍的亲吻她的手指,看着她的嘴唇一张一合,说着他一点也不想听的话,就是不肯说重点。他脑子嗡嗡的响着,只犹豫了一瞬,便吻上了她的唇,那里和他想象的一样柔软,她挣扎了一瞬,马上在他怀里瘫软下来,安静又顺从的样子。 她是喜欢他的吗?还是只要有男生吻她,她都是这个样子? 一想到以后还会有人这么吻他,他就嫉妒得快疯了,只能自暴自弃的含住她的嘴唇长久的吸吮,好像要把以后的吻一次性亲个够。 可是根本就亲不够。 他想要她,他知道自己很自私,但是他就是想要她,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一样东西。 她的回应给了他鼓励,他没有经验,只能不停地靠亲她来安抚她,可是最后她还是很疼,他也很疼,但更多的还是爽。 周畅畅在接下来的几年都没有回过C市。 白芸通过高三一年的努力,终于考上了国内一所普通一本,不算很好的学校,离C市也有点远,坐飞机大概要两个小时。 但是她妈妈已足够欣慰。 整个暑假,白芸几乎都在外面旅行,回家的时候几乎把自己晒黑了三个色度。 当然,回家她就后悔了,站在江楚望面前,自己黑黢黢的皮肤简直衬得他白得像一道闪电,她妈对自己如今的形象非常满意。 现在她回想起来,她应该感谢这一瞬间,在这一瞬间她明白了“白”对于一个女生来讲有多重要,从此以后,她便开启了自己不懈追求美白的网红之路。 去学校军训的前几天,她跟江楚望进行了一次为数不多的闲聊。说实话,她的确没把周畅畅和江楚望那段小插曲给放眼里,少男少女相处久了产生小情愫很正常,才一两个月的时间,要淡忘也很容易,况且她也看不出来自从周畅畅走后,她这个名义上的弟弟有受什么很大的影响。 不过,她还是“不经意”的告诉了他周畅畅家因为她爸爸工作变动所以暂时搬去了S市的事情,对方一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个的样子让她觉得自己有些自讨没趣。 她说过什么来着? 少男少女的小暧昧果然不靠谱。这还没一年呢,这小鬼就把周畅畅给抛到脑后了。 江楚望确实不明白白芸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个他早已经知道的消息。 暑假刚开始的时候,他去周畅畅家楼下看过,有热心的邻居告诉他,这家男主人被聘请到另外一所大学当学科带头人去了,而这家女主人是个十足的家庭主妇,于是也没什么牵挂的跟着一起搬到了S市。 他当时很失望,周畅畅自从去了英国以后就没有再和他联系过,他更后悔当初自己在她走的时候没有多说几句话,哪怕一句话,告诉她自己会记得她。 在他高三那年的三月份,他同时收到了牛津和耶鲁的录取通知,他倾向于去牛津,而江怀南想让他去耶鲁。因为早些年江怀南在美国办理了投资移民,连带着江楚望也获得了绿卡。 在做出最终选择之前,江楚望决定去一趟英国,美其名曰去牛津看看。 由于他一个月前已经成年,再加上他爸给他配了几个保镖随行,因此手续办很顺利。坐上飞机的时候,他觉得有些不真实,但一想到12小时后就能见到周畅畅,他又有些雀跃。 到了英国,他来不及倒时差,就先跑去给周畅畅买了几盒铅笔。他记得她以前说过她喜欢用Palomino Blackwings的铅笔画素描。 周畅畅现在年纪大了,小零食应该满足不了她,得给她挑点贵的,所以他一次性拿了十盒。 一直到他到达周畅畅的公寓楼之前,他都挺佩服自己的创意。 当然,在他离开那所公寓之后,他还是很佩服自己的创意,只不过这次他把这一袋子创意都分给了路边经过的小孩。 周畅畅不在,她的室友在门口来回打量了他很久,最终告诉他,“周畅畅啊,她和男朋友一起去了爱丁堡过周末,明天晚上才会回来。” “你看上去有些累,要不要进来坐一会儿?我帮你打个电话给她。” “喂!你去哪儿?你没有话要我带给她吗?” 他当时的表情一定很难看,那姑娘说了什么他一概没有听进去,失魂落魄的走到了大街上,那天伦敦的天气很好,难得出了一点太阳,可是他还是觉得连呼吸都透着阴冷。 当天晚上他就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他讨厌这个地方,一刻也不想多待。 ———————————————————————————————————— 作者的废话:今天加更一章,剧情走快点,小江同学和小周姐姐明天就重逢啦。 拜师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学艺 范老示意周家父女进大堂说话。 “刚刚是哪家孩子啊?长得可真俊。”周爸爸追上去,有些八卦的样子。 范老瞥了他一眼,神色有些得意,“这是江家那娃儿,我给自己挑的孙女婿。” “江家哪个娃儿啊?”周爸爸问出口后,自知有些失言,立马改口问道:“您孙女儿不才上初中吗?” “上初中怎么了?”范老停下来,一拐杖撑在地上,“等我孙女儿长大了,他可正好是男儿最黄金的年纪。” “那您可得看好他,别让他半途被别的丫头拐跑了。” “哼,我看谁敢!”范老示意周爸爸入座,又叫保姆上了茶。 范老这时倒是自顾自的叹了一口气:“唉,江家另外那个孩子……真是可惜了……” 像是忘记了今天来的目的,周爸爸又问:“那他今天来干嘛来着?看您孙女儿?” 周畅畅立在一旁安静的沉默着。 说起这个,范老脸上似有心痛,又有些微的愤怒,扶着拐杖不住的敲地板,“还不是彭家那娃儿!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一幅我早年画的寒鸦戏水图准备送给外国友人,上次他假模假样的来找我说要我另外给他提个字,我乍一听觉得他还蛮有心,结果那画一展开,上面滴了一滴红酒渍!” “当时就气得我哟!”范老想起来心里就堵着一口气,“我一拐杖就把他给轰了出去!” 周爸爸也跟着痛心疾首,“这彭家小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啊!毁了一幅画还敢拿到您面前来!” “哼,还不是仗着他爷爷跟我关系好!”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他不就学乖了,知道走迂回战术,让小江来说情。”说着指着桌上一个长形木盒不住的摇头,“我能怎么办?总得给我孙女婿卖个面子吧!” 二人又围着那幅寒鸦戏水图唏嘘了半天,之后才好似想起了今天的正事,范老看了看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周畅畅,问道:“这就是你女儿?” 周爸爸点点头,对着周畅畅招了招手,周畅畅立即心领神会,提着茶叶走上前来,准备给范老行个大礼。 “行了行了,我们不讲究这些虚礼啊,”范老抬手阻止了她,“我也是留过洋的人,没那么老学究。” 被这么一打乱节奏,周畅畅反而没了分寸,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周爸爸为她暗自捏了口气,自己女儿的性格从小就有些上不了台面,没想到出去留了趟学还是这样,简直没得他半点真传。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范老对着周畅畅仔细端详了一番,突然呵呵一笑,“你这个女儿……哼,长得没我孙女儿好看。” 周爸爸:…… 周畅畅心里想,这可真是个傲娇的老头儿,三句话不离一个“哼”字,五句话不离自己的孙女儿。 不过看上去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近。 后来周畅畅恭恭敬敬的给范老敬了一份茶,他大大方方的受了,抿了一口,将茶盏轻轻往桌上一搁,对着周畅畅点了点头,“你父亲的思路是对的,出去学习一下西方的玩意儿确实有助于你更好的认识自己。你的作品我看过,看得出来小时候还是挺用功的,就是缺了点文化底蕴。” 周畅畅连连点头。 “我一把年纪了,真正能教你的东西也不多,从明天起你先来学习一下书法吧,一星期来两次。” 至此,周畅畅才敢叫出那一声“师傅”。 终于解决了一件大事,父女俩回去的路上心情都很愉悦。不过一想到从自己家到这郊区路途遥远,周畅畅又有些发愁,“爸,我明天怎么过来呀?能把你车借我开吗?” 其实她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周爸爸能良心发现主动提出给她买车,结果周爸爸不以为然的答道:“还能怎么过来?坐地铁呗!我的车明天要开去上班。” 像是看出了自己女儿听了这句话产生了点小情绪,又连忙安慰道:“年轻人,吃点苦怕什么?等你妈回来了,开你妈的车过来就是了。” 唉,还是自己努力赚钱比较靠谱…… 回家查了查线路,周畅畅发现地铁根本就没修到范老的家里,从地铁口出来还得转一趟城乡公交。这么热的天……明天她会不会死在路上? 周畅畅郁闷得睡着了。 梦里她好像又梦见了江楚望,可梦境的具体内容她一睁眼又忘了。 早上一边化妆她还一边想着他今天会不会去范老家里,直到她化完了妆,准备涂口红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手里拿了一支“直男斩”,那粉嫩粉嫩的水红色像是有温度一般烧得她手心发热,吓得她赶紧把那支唇釉扔到一旁,换了一支“吃土色”的唇膏。 终于在视觉上和心理上都舒服了不少。 出门的时候,她还是没舍得让自己的身体受苦,一狠心叫了辆车。到了目的地,账单发手机上一看,居然要一百多,心顿时疼得无以复加。 没有公主命却得了公主病的人生真痛苦。 想着要努力赚钱买车,第一节课她学得无比认真。 由于她小时候学过书法,这次上手还挺快,再加上她从来都不卖弄自己,一副乖乖巧巧虚心求教的模样,一节课下来还是收获了傲娇范老的几个透着夸赞的“哼”字。 吃过午饭后,她准备告辞回家,范老看着外面毒辣的太阳,便留她下午在书房练字,等到太阳下山了再回去。 周畅畅感激涕零,这宅子实在是太舒服了,根本用不上开空调,自然会有凉风穿堂而过,而范老又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因此一下午她都待在书房跟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日头渐渐西斜,周畅畅对着欧阳询的书法作品临完了几个楷体字,准备放下毛笔休息一下,手肘收回来的时候却不小心把桌上的镇纸给蹭到了桌底下。 懒得弯腰去捡,周畅畅一伸腿就用脚趾把那老虎形状的镇纸给稳稳当当的夹住了,腿收回来,她探手接过镇纸,拿在手上正为自己脚趾的灵活性感到高兴,抬头却看见江楚望站在书房门口静静的看着她。 周畅畅:…… 江楚望:…… 他到底站在那里多久了?!! 她那夹脚女汉般的行为全被他看见了吗? 周畅畅窘迫到不行,忙解释道:“这个镇纸是我自己的东西。”并没有要侮辱别人物品的意思。 江楚望面无表情:“哦。” 周畅畅继续解释:“我就是手太酸了,所以才用脚捡的。” “是吗?” “嗯!” “那……”江楚望顿了顿,认真的问道:“我给你揉揉?” “揉手还是……”周畅畅差点被他绕进去,反应过来后连忙摇头,“不不不!不不不!谢谢你的好意啊!不用了!” “那你继续忙吧,不打扰你了。”他转身走了,表情好像有一丝遗憾。 周畅畅坐回书桌后面,一瞬间有些脱力。 妈蛋!吃过饭以后忘记补口红了! 微醺 她发了一会儿呆,收拾好东西去向范老告辞,结果……又被留下来吃晚饭了…… “难得今天宅子里热闹,你们都留下来陪我这个老头子吃晚饭啊!晚上就让小江送你回去好了。”家里后辈多,范老显得很热情。 周畅畅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站在范老身后的江楚望,“不会太麻烦你吗?” “他敢嫌麻烦!”还没等江楚望表态,范老就一蹬拐杖替他把什么话都说了。 周畅畅觉得,江楚望敢不敢,她不知道,反正她是不敢再拿乔了。 等范老转身朝偏厅走去时,江楚望落后几步,退到她身边,偏头看着她,“你要是怕麻烦我的话,等下就别喝酒,我可能需要你来开车。”说完顿了一下,又问道:“你有驾照吧?” “有有有!”周畅畅连忙点头,“还是我专门花了一万块钱买的呢!” 看到江楚望的脸色有要变的趋势,她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真的会开车,我在英国考了驾照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她这句话,他的脸色变地更加彻底了。 周畅畅有些莫名其妙。 在饭桌上,周畅畅终于见到了范老的孙女儿范琦,果然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一张小脸粉嫩粉嫩的,一张素唇娇艳欲滴,会甜甜的叫她“畅畅姐”。不过范琦好像挺不满意自己爷爷这么早就给自己挑丈夫的想法,因此一直和江楚望保持着距离,还会义正严辞的控诉范老完全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并且一直强调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 范老挺似乎享受孙女儿的吵闹,自顾自的抿了一口酒,“你们这些小孩儿啊,小小年纪知道什么叫恋爱吗?你那个小男朋友我见过,我不满意。” “我比爷爷清楚!”范琦气冲冲的放下筷子,“我这年纪怎么了?我这年纪都算黄昏恋了好吗?是不是?畅畅姐!你那时候肯定也谈恋爱了!” 猝不及防被点名的周畅畅咳了几声,抬头看见江楚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她脸一热,决定实话实说,“我在你这个年纪没恋爱。” “哼,那你们可真老土。”范琦一脸嫌弃。 范老却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呵呵笑着叫江楚望喝酒,不过想着晚上还要开车,倒是没喝得太过分。 一顿饭吃得也算是其乐融融,临走的时候范琦还有点舍不得周畅畅,挽着她的胳膊送到了门口,少女心性真是可爱又单纯。 周畅畅笑着跟她道了别,一回头看见江楚望靠着车边闲闲的看着她,像是等了她很久,面上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她慢慢走过去,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眼神却很清明,直直的落在她身上,看不出来究竟醉没醉。 他把车钥匙递给她,“我头有些晕,你来开车吧,先去你家。” 她小声道:“我还没开过这么好的车呢,万一不小心蹭坏了怎么办?” “蹭坏了,”他缓缓说道,“就把你卖了换钱好了。” 卖给谁? 这话她没有问出口。 果然,他好像是有些醉了。 车内空间很宽敞也很舒适,担心坐在副驾驶的江楚望会不舒服,因此周畅畅尽量开得平稳。她心无旁骛的盯着前路,而他则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 周畅畅想听一下广播,却一时没找到收音机在哪里,感受到身边的人动了动,接着一只手探了过来,替她打开了收音机。 里面放着一首不知名的俄罗斯民歌,周畅畅听了一会儿,由衷的感叹道:“你这车音响真好。”听到江楚望低低的笑了几声,她又接着说道:“要不你调个相声给我听听,我再仔细给你测评一下。” 对方一阵沉默,她不由得分神看了他一眼,他好像被她给逗乐了,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你想听相声就直说。” 说着认真的给她调起频道来,从她的余光里可以看到他修长的指节,白皙匀称。 害怕他嫌弃自己品味土气,周畅畅开始为自己辩解:“因为我爸爱听相声,我从小也算是耳濡目染,养成了在车上要听相声的习惯。我在英国的时候老是欣赏不了BBC那种的冷幽默与自以为是的嘲讽,觉得还是我们中国的文化比较亲切。所以我觉得我骨子里其实还是挺传统的。” 江楚望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调了一圈终于调到了一个相声节目,“这个你喜欢听吗?” “可以可以。”周畅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终于轻松了起来。 话匣子已经打开,周畅畅有些收不住,想起他今天来的目的,又问道:“今天师父给彭沛伦那副画题字了吗?” “还没有,”江楚望摇头,“拖着不肯题。” “会误事吗?” “不会,范老有分寸,只是现在他心里堵着一口气,需要多哄哄他而已。”江楚望有些累,手肘支在车窗边缘揉了揉眉心。 周畅畅没注意到,煞有介事的点头:“感觉师傅是挺傲娇的,他可能就是想要你去多陪陪他。” 没得到对方的回应,她忍不住偏了偏头,看见他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神情很放松的样子,呼吸悠长匀称。 好像真的睡着了。 她将空调风力调小了一点,想了想,又把收音机给关了。 一路开到周畅畅家的小区门口,江楚望还是没有醒来。 也许是他睡着的样子太软萌,跟前几次的面无表情都不一样,周畅畅盯着他出了神,思绪飞得有些远,她想起高中时期那段暧昧又甜蜜的时光,连自己的脸悄悄红了都不知道。 可现在该怎么叫醒他呢? 她正纠结着,江楚望却自己醒了过来,睁眼的那一瞬间他仿佛有些恍惚,看了看窗外,又回头看了看周畅畅,一双黑亮的眸子还透着些茫然。 “怎么不开进去?”他问,声线有一丝刚刚睡醒的暗哑,成功搅乱了周畅畅的耳膜。 “到这里就可以了,”周畅畅冷静了一下情绪,“你现在能开车吗?” 还没等他回答,她又自顾自的说道:“还是挺危险的,给你叫个代驾吧。我陪你一起等。” 他看着她,目光似有探究,又透着些许柔软。 他没有反对,垂下头不再看她,遮掩住了自己的心思。 小区门口的路灯散发出暖黄色的灯光,连带着车厢都充斥着暧昧的暖色。 等待变得有些漫长。 “你在英国……过得好吗?”他突然问道。 一句话让她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她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决定不要告诉他。 “挺好的。”她说。 仿佛察觉了这句话所透出的疏离,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下次再去范老家是什么时候?” “星期六吧,怎么了?” “星期六我来接你。” 她感觉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轻声问,“为什么要来接我?” “哪个理由你更能够接受?”他缓缓的看向她,眼中透着埋怨,“周畅畅,你来说一个。” 冲突 周畅畅不明白他的情绪从何而来,只觉得在这样的目光下,自己的心钝钝的疼,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手背,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敲窗声打断了动作,是代驾来了。 她倏的清醒过来,准备推门下车,手臂却被江楚望的一只大手给握住,力道不大,像是怕弄疼她,然而却足以让她无法动弹。 “你还没有回答我。” “回答你什么呀?”周畅畅试着甩了甩胳膊,没甩掉,看到他不依不饶的样子像一个要不到糖果的小孩,心里又柔软得像塌陷了一块,手上的动作也渐渐停了下来。 “算了,你不用回答了,”感觉到周畅畅的软化,他也没有太为难她,眼中的情绪渐渐平复,伸手递给她自己的手机,“你把电话输进来。” 周畅畅回头看了一眼等在外面的代驾,对方早已识趣的走开了几步。 她赶紧接过手机输入了自己的号码,拨通后迅速扔回去给他,却发现他还是一副不满意的神色,大手罩着她的手腕,指尖还在她皮肤上轻轻的弹着,被他触碰的那块皮肤像火烧一般灼烫。她想了想,突然倾身在他的面颊上印下一个吻,掩饰住自己紧张又兴奋的内心,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乖,我要回家了。” 他愣住了,整张脸不知是因为那个吻还是因为那句话而变得有些红,徒添了一缕羞涩感。周畅畅不敢再看他,轻轻的挣开他,推门下了车。 车外的代驾正蹲在小区门口吸烟,见到她下车还投过来一个暧昧的笑。 周畅畅没有理他,一阵小跑进了小区,一路上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锣鼓一样震天响。 “所以…你在江楚望没有任何表示的情况下就亲了他?”白芸在电话里问道。 “只亲了脸,”周畅畅纠正,“而且是他诱导我的。” “他说不定真的喜欢你,”白芸兴奋起来,“我是没想到你们俩那点小火苗还能一路烧到现在,对了,你们那时候搞过没?” 周畅畅沉默了,因为心虚,所以这么多年,周畅畅都没有跟白芸讲过高三那年她和江楚望打过一个分手炮的事情,严格来说,他并没有向她表白过,所以那次连“分手炮”都算不上,他是她藏在心里最珍贵的秘密,那件事情她不想向任何人提起。 但是她此时的沉默无异于是默认,白芸在电话里面惊叫了一声,又问:“搞过几次?” “就一次!”周畅畅实在忍不住打断了她的幻想。 好在白芸并没有怪她到现在才跟她坦白这个秘密,而是一门心思想投资他们两个看起来很有戏的“爱情”,她在电话里讲了很多关于江楚望的事情,概括起来大概就是单身多金有能力,想泡他的狂蜂浪蝶不少,但他身边经常出现的女性只有一个叫“钱觐”的女人。 钱觐?周畅畅想起了她在咖啡厅见过的仙女,危机感徒然袭来。 …… 周畅畅的微信通讯录里自动匹配了一个新号码,那个鲜红的阿拉伯数字“1”霸道的横在通讯录上,她反复的点开又合上,点开又合上,就是没有勇气发出添加邀请。 昨天晚上那冲动的一吻,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些面红耳赤。 如果他对她没那个意思,那他为什么不拒绝? 可他要是在乎她,为什么不主动联系她? 想来想去也没个结果,她干脆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去书房练字去了。 眼不见为净。 她爸上班去了,她妈不在家,就连家里请的陈姨也请假了,剩下周畅畅一个人,练字练了一个小时,肚子饿了,懒得自己动手,就想着回房拿手机叫个外卖吃。 刚拿到手机她就呆住了,两个未接电话,来自于江楚望。 她嗷嗷叫了两声,不敢置信的又看了看手机屏幕,确认了那确实是江楚望打来的之后,又兴奋的在床上滚了几圈,终于平复了心情。 她清了清嗓子,颤抖着给他回拨了过去,电话在响了两声后被接通。 “喂!” 她率先开口,声音由于紧张显得有些粗鲁,不够甜美。 对方沉默了几秒,终于开口:“昨天,你电话占线……占了很久。” “我在和白芸打电话。”中心内容全是他。 “嗯。”他没再说什么,又问道:“吃午饭了吗?” 声音听上去比她还紧张呢!声线还带着点小性感,最最平常的问候,却撩得她耳朵发烫。 “没吃,准备随便吃点外卖。”她不由得放轻了语气。 “你等一下。” 他挂断了电话,过了几分钟又打了过来,“刚给你点了一份,你留意门铃。” 周畅畅挺不好意思的,可是又觉得现在拒绝有点矫情,她心念一动,厚着脸皮说道:“我加你微信吧!多少钱我转给你。” 她听见他在对面短促地笑了一声:“你想加我可以直说。” 她正准备狡辩,却听见电话那头似乎有人叫了他一声,他简短对她道了声再见,挂断了电话。 外卖来得很快,是C市一家有名的日料,周爸爸带着周妈妈去过几次,每次结账的时候都会感叹自己腐败。 周畅畅望着一桌子料理,心里自动换算了这份外卖可以买多少只唇膏后,有些发愁。 当她慢吞吞的吃到肚皮都鼓了起来,却发现还能留三分之二给周爸爸晚上回来吃时,她更发愁了。 怎么办? 好喜欢这种腐败的生活! 周爸爸晚上回来看到桌上摆的日料时觉得很惊奇,周畅畅神秘兮兮地告诉他这是他未来女婿送的,他不是很相信,一边吃着日料一边嘱咐她:“你妈明天回来,你把你房间收拾一下,免得她回来又唠叨你。” 周畅畅嘴上答应着,回到房间就把周爸爸的话抛到了脑后。 第二天一清早,周妈妈就提着大包小包进了门,周爸爸上班去了,她一个人奔波得很劳累。 周畅畅这个时候一边画画一边在和江楚望发微信——昨天她还是加了他,没好意思白让他请客,她自己去大众点评看了一下菜单,估算了一下那一顿的价格后,把钱给他转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气的,他一晚上没理她那条消息,直到今天早上才开始回她,不过直接把那条转账消息给忽略了。 他好像有点忙,回消息回得比较慢,但是每一条都会回。 听到周妈妈进门的声音,她赶紧给他发了一句“不跟你说了”,就一溜小跑出去接驾了,周爸爸上班去了,她得特别小心。 “妈!你回来啦!” 周畅畅从周妈妈手里接过行李,鞍前马后的把东西归置好,以为顺利躲过了一轮念叨,却没想到周妈妈在环视了一圈屋子之后,立马就开始发难了。 “陈姨就请了两天假,你连家里都不会收拾了吗?”周妈妈语气有些严厉,推开她的房门一看,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看看你房间乱成什么样了?你这么不爱收拾,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周畅畅心里也有些惭愧,跟着周妈妈进了房间,看到自己床还没铺好,马上跑过去整理了起来,“好了,我这不是收拾了嘛!” 周妈妈却没那么容易打发,继续教育她:“你也有二十六了!男朋友男朋友没找到,工作也不去找!上次你叔叔让你考去他们大学当美术老师,你不去,非要自己在家当个自由职业者,现在好了,连个工作都没有,别人问起来我都不好意思说你是国外读了研究生回来的!” 一番话说得周畅畅也来了脾气,当下就把枕头一放,对着周妈妈说道:“你不就是嫌弃我在家里白吃白住吗?从明天起我给你交房租好了!” “哟!现在硬气啦!妈妈的话也不听了是不是?”周妈妈双手一插腰,非但没有停,还越说越来劲,“有本事你交了房租去琅园住啊!你别享受我给请的保姆啊!” “去就去!” 周畅畅忍住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迅速收拾了几件衣服和生活用品,拿起手机给她妈转了五千块钱就出了门,临走前还听见周妈妈在那里嚷嚷:“我看你一个人能在那边住多久!” 直到坐上了出租车,周畅畅才委屈得小声哭起来,前座的司机默默的递给了她一包纸。这个时候手机来了一条消息提醒,她一边擦眼泪一边掏出手机点开,却被那条信息给生生遏住了泪水。 那是江楚望发过来的。 他问她:可是我还想跟你睡怎么办? 她反复翻看了一下聊天记录,才发现刚刚情急之下把“不跟你说了”打成了“不跟你睡了”。 像是堵着一口气,她给他发了个地址。 接着说道:你来,我跟你睡。 ———————————————————————————————————— 破折号:明天吃肉啦!开心吗? 滴眼药(H) 周家另外有一套房买在了琅园,前几年一直在出租,周畅畅准备回国后,周爸爸便把房子给收了回来,重新装修了一下准备给她当嫁妆。 江楚望来得很快,那时候她正躺在沙发上边听相声边思考人生,听见门铃声后她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关掉电视,整理了一下头发,站在门后作了小半天的心理建设才敢把门打开。 江楚望像是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一件西装外套搭在臂弯,脸上架着一副无边眼镜,鼻梁一颗小痣,额头上还渗着细细的薄汗。 这让他看上去禁欲气息爆棚。 周畅畅一边给他拿拖鞋一边顾左右而言他,“穿这么正式,是在参加什么活动吗?我不会耽误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感觉到他贴近的身躯,接着自己的手腕被他捏住,整个后背顺势陷入了他宽阔的怀里,那灼热又坚硬的触感烧得她背脊发软。 “周畅畅,你想好了吗?” 他在她耳边问道,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耳朵上,她觉得耳朵都要怀孕了。 忍不住想伸手摸摸自己的耳朵缓解一下那里的酥麻感,却被江楚望误以为她在挣扎,他蛮横的箍住她的双臂,不让她动弹分毫。 可是下一秒,他又松开了她,捏了捏她的耳垂,“胆子越来越小了。” 他换了鞋,走到沙发那里坐下,随意的松了松领带,摘下眼镜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看着他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周畅畅觉得自己血槽已空。 太特么诱人了! “说吧,你怎么了?”他抬眼看向她。 她趿着拖鞋走过去,瞥了撇嘴,“没什么。” 他明显不信,“那为什么眼睛那么红?” 被他这么一说,周畅畅心里好像终于找到了些许安慰,差点眼睛又红了,“真的没什么,就是和我妈吵架了。她嫌弃我在家里好吃懒作,不出去工作,还找不到男朋友。” 看见她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江楚望拉着她坐下,问道:“你以前不是有男朋友吗?” “什么?”周畅畅一时没听清楚。 “算了,”他声音沉了沉,又问道,“你眼睛不疼吗?” 她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 江楚望哭笑不得,环顾了一下屋子,问道:“有眼药水吗?” “有啊!”周畅畅从茶几下的抽屉里翻出一支还没开封的眼药水,“应该还没过期。” 说着拆开塑封,打开瓶盖就准备自己滴上。江楚望从她手里拿过眼药水瓶,“我来吧。” 周畅畅斜眼望着他,“你不是手老是抖吗?” 他终于笑了,笑得一脸荡漾,“试试吗?” 试就试。 一双大手托住了她的后脑勺,力道十分轻柔,周畅畅睁着眼睛看着他慢慢凑近,鼻息几近相触,在她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想要闭眼之前,他迅速在她眼里滴了两滴眼药水。 她眼睛受到了刺激闭了起来,下一秒,她的嘴唇便被他含住,她感到有些满足,又觉得不够,忍不住轻轻张开嘴方便他在唇齿间辗转。 察觉到了她的邀请,他低低的笑了一声,张嘴咬了一下她的下唇,暂时拉开了和她之间的距离。 那双柔软的唇倏得离开,她心里一片空荡荡,不自觉的伸手抓住了他,薄薄的衬衫底下肌肉的纹理透出坚定的力量,她忍不住摸了又摸,心想这幅肉体可太可口了。 “等一会儿,姐姐。” 周畅畅几乎要被这句话撩拨得瘫软在他怀里,她觉得自己真是挺饥渴的。 他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扯了一张纸巾擦干她眼角流出的眼药水,又凑到她耳边说道:“可以睁眼了。” 周畅畅睁开眼,有些适应不了窗外的亮度,然而更适应不了的是他突然一口含住了她的耳垂,重重的吸吮,灵活的舌头钻入了她的耳廓扫了一圈,激起了她全身的鸡皮疙瘩,她颤抖着抱住他的脖子,身体一阵一阵的发热。 他在她耳畔又流连了一会儿,一只手伸入了她的腿弯,将她整个人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周畅畅觉得隔着两层裤子都能感受到他腿间的热度。 他一只手攀升到她的背脊,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扭动着瘫软下来,他笑着送上自己的双唇,温柔的吮吻。他嘴里的气息异常好闻,透着麦芽糖的香味,周畅畅不小心伸了一下舌头舔了一下他的嘴唇,他僵了一瞬,反应很快的卷住了她的舌头,吸进了自己的口腔,扣住她的后脑勺,长舌带着灼热强悍的力度,一点一点的吞食着她的津液。 她有些换不过气,他停下来亲了亲她的脸颊,鼻尖在她耳边又蹭了蹭。 “你好香。” 呼吸喷洒间她又是一阵颤栗,看到她已经缓过气来,他又捧住她的脸开始亲吻。 他腿间的坚硬硌得她有些不舒服,她撑住他肩膀两旁的沙发,一条腿越过他的身体,跨坐在了他身上,膝盖支撑着她的身体,小心的不与他接触。 江楚望善解人意的伸手托住了她,以免她立不稳,只不过那双大手恰好托住了她的臀部。她提起勇气跟他对视,却发现他全副注意都集中在了她的胸部。 她拍了拍他的脑袋,蹬了他一眼,他不以为意,脸上还挂着耐人寻味的笑,似乎在等她点头同意。 要命了。 周畅畅认输,低头去亲他的眼睑,与此同时,他托住她屁股的大掌开始不断地揉捏,大夏天的,她穿着一条连衣裙跨坐在他身上,他隔着衣物揉了一会儿就不满足了,顺着她裸露的大腿攀了进去,在她腿根处抚摸,有几根手指有意无意地隔着内裤触碰到了花心,她一时情动,撅着胸凑到他嘴边求亲亲。 江楚望拉下她裙子的拉链,三下就把她剥得只剩下一条内裤在身上,窗外的阳光很亮,照得周畅畅的皮肤白得炫目,一双奶子高耸,比高中的时候大了不少。如今那嫩嫩的奶头就在他嘴边,他再也忍不住,含住一个小奶头就津津有味地舔弄起来,手上动作也没停,顺着内裤边缘探入,在她的花心搅动。 周畅畅被他舔得阵阵酥麻,屁股忍不住随着他的大掌摇晃,水液流出来打湿了他的手。 “进来……”她颤颤巍巍地开口。 江楚望松开那对被他舔得湿漉漉的奶子,冲她笑了笑,拉开自己的裤子拉链,释放出了自己的那根灼热,周畅畅只瞟了一眼就被那尺寸给惊住了。 比以前还要大,她真是捡到宝了。 她满意的神情极大的取悦了他,他扒开她的内裤,龟头在她细嫩的肉核处摩擦了两下便缓缓地插进了她的穴口。 一寸一寸的,进去得很艰难,周畅畅想起了高三时他们第一次做的那个晚上,前面她还欲火焚身不能自已,破身的时候便疼得她滋味全无。现在虽然她也很胀痛,但胀痛中带着一丝愉悦,江楚望这几年来技巧精进了不少,抽插的时候还大力揉着她的屁股,亲她的奶,一只手还不住得摩擦她的花核。 很快,她便被搞得七荤八素,浑身发热。 碍事的内裤老是会不小心被他的肉棒带进穴口,察觉到她有些不自在,江楚望停下来。 周畅畅不明所以,面色潮红地望向他,他安抚似的剥开她脸上的发丝,亲亲她的脸,将还未得到抒解的肉棒抽出来,托着她的身子将她的内裤扯了下来,然后抱着她让她面对着沙发翘起屁股对着他。 这个姿势太羞耻了,她撅着屁股像是在求欢,而他连衣服都没脱。 周畅畅撑着双手闭上眼睛,内心升腾起一股无助感,她这个样子在他看来会不会很欠操? 很快,她的无助得到了缓解,她听见江楚望在她身后脱衣服的动静,脱完以后他覆上她的背脊,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别怕。” 她一颗心放到实处,他总是这样哄她,虽然说男人在床上的话不能信,但她莫名就觉得很安心。 他开始亲她的背脊,一直亲一直亲,亲到她圆润的屁股时,还轻轻咬了一口,那一口让她的淫液又开始泛滥,她甚至觉得有些都已经流下来了。 但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那些液体后来都进了他的嘴里。他像是在证明自己比以前更加厉害,连口交的技术都比之前那次要好很多。他先是轮流咬她的大阴唇,要完一边咬另外一边,咬到她呻吟出声才含弄她的娇花,像小孩子一样去吞食她的淫液,去嘬她的肉核,她在他嘴里泄了好多次他都不肯放过她,最后还扒开她的阴唇将舌头戳进穴里搅弄。一直玩到她出声求饶,他才将自己肿胀到不行的阴茎撑了进来。 她的穴内水液充沛,再加上后入的姿势特别方便抽插,于是他冲刺得特别用力,硕大的阴茎在她的花穴内奋力撞击,周畅畅被他撞得几欲魂飞,胸前的美乳随着他抽插的力度乱甩,他从她身后探出手来大力地揉搓她的奶子,粉嫩的奶头被他的手指夹住摩擦。 她发出舒爽的呻吟,一声一声地顺着他的力度,特别勾人,还有他插入时带起的阵阵水声,都如催情的迷药一般,让两人一路从沙发上做到了床上,最后已经数不清到底高潮了多少次,只知道结束的时候天色已经大晚。 二人汗涔涔地躺在床上进入了贤者时间,江楚望闭着眼睛摸她的头发,勾起一缕她的头发放在嘴边亲了一下,嘴巴一撅用鼻尖夹住,显得有些孩子气——这个看起来孩子气的人刚刚干得她差点跪地求饶。 他真的长大了。 ————————————————————————————— 破折号:三千字多字的肥章啊!我尽力了…… 男朋友 周畅畅想起了出国前,他们最后那个夜晚,他的胸膛远没有现在这么宽厚,略显单薄,少年的心思一览无遗,神情倔强又调皮。她在异国他乡最常想念的东西,除了她爸妈的唠叨,就是他在她家楼道口略带哀伤的面庞。 周畅畅静静的趴在他身上,手指悄悄的缠住他,目光在他脸上逡巡。她太爱看他了,一刻都不想移开眼睛,他的睫毛好长,像只睫毛精。 “好看吗?”他闭着眼睛开口,脸上有狡黠的笑意。 “好看。”周畅畅很坦诚。 他把手移到了她的背上,手臂一收搂住了她,她光裸的背令他呼吸又急促起来,胸膛不住的起伏。 周畅畅瞬间感觉危机四伏,挣扎着就要爬起来,察觉到她有要抽身的想法,他那只手臂稍微使力,她就趴在他胸口动弹不得了。 “我今天不碰你了,”她听见他在她头顶说道,“只是你先不要走开。” 要离他近一点。 又温存了一会儿,周畅畅肚子饿了,便催他起来,二人分头去洗澡。 洗完澡的江楚望看上去异常诱人。 虽然他出浴室的时候已经穿戴整齐,头发却还是湿漉漉的,唇色嫣红,这她想起了美国一个那个有名的设计师,出的那款lipsamp;boys系列的口红,全世界的姑娘们都为之疯狂,哭天抢地的喊着要集齐这个系列。 当然她也不例外,把自己喜欢的色号一支支买回来,简直有种把该色号所代表的男明星带回家的满足感。现在她觉得,如果有人能出一款江楚望这个唇色的口红,她要一次性买十支回来,用一只屯一支,还有几支传给自己的女儿。 周畅畅递给他一条毛巾,然后迅速退开到相对安全的位置,细细的观赏他。 “你坐那么远干什么?”他表示很奇怪。 “我在思考。” “思考什么?”他将头发擦到了半干的状态,朝她走过来。 她习惯性的退后了几步,却被他一把抓住,往怀里一带,维持在了一个他满意的距离,“就这样说。” “我在想该怎么跟我妈和好。”她是真的很苦恼。 “你把和你妈吵架的内容再说一遍。” “好吃懒做,没有工作,没有男朋友。”周畅畅闭着眼睛都能背出来。 视线所及之处,是他结实的胸膛,隔着衬衫传来浅浅的热度,她的下巴被他轻轻挑起,他眨了眨眼,“你再说一遍。”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的与他对视,原来他鼻梁上的那颗痣靠近右边眼窝,在光洁的皮肤上平添了一抹魅色,她突然福至心灵,顺着他的话说道:“好吃懒做,没有工作。” 有男朋友了…… 他嘴角咧开一个漂亮的弧度,奖励性的亲了亲她的发顶,“那还有什么可苦恼的?” “可是我真的很懒……” “这个我从高中就知道了。” “那我还没有工作呢……” “你需要那种听上去体面的工作吗?需要的话我立马给你安排一个。” “不需要,我有自己的规划。” “那你还苦恼什么?” “……” 行吧,看来江楚望这个有钱人根本就没有烦恼。 他们后来去吃了一顿海鲜自助。 原本江楚望建议去吃怀石料理,可是他中途接到了一个工作上的电话,晚上他还要赶回去开会,便临时更改了计划去了更近一点的地方。 一路上周畅畅还有些不好意思,事隔那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和他单独出去吃饭,走路的时候她老是落后他几步,江楚望受不了她这么磨叽,直接牵住了她的手,十指相交扣住。 这一瞬间,周畅畅的脑海里幸福得像炸开了一朵烟花。 又走了几步,她才屈了屈手指,悄悄的回扣住他。 周爸爸的电话在他们刚吃完晚餐就打了过来,苦口婆心的劝诫她不要那么任性,周妈妈也是为了她好,虽然说话难听了点,但确实是出于一个母亲的关心才跟她唠叨那么多。 一番话说得周畅畅心里愧疚得不得了,恨不得马上就飞回家赔罪。 江楚望一边买单一遍望着她浅浅的笑,见她挂了电话,认真的提议:“我给阿姨准备一份礼物吧,你就说是你送的。” 她拒绝了,表示要自己送。 他送礼物一向很夸张,万一送了一个超出她能力范围之外的东西,她不好交待。 这段感情才刚刚萌芽,太早牵扯上不必要的人和事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她想要尽心维护,小心经营这段关系。 江楚望见她坚持要自己花钱,也就没有勉强她,陪着她到楼下商场选了一套护肤品。 一边买单周畅畅一边在肉疼,心里想着普通的大学老师一个月那点工资买这么一套护肤品都不够,周妈妈真是一点都没有远见。不过当她回头看到江楚望安静站在柜台前研究护肤品,一副天真又好奇的模样时,她又不由得在心里感谢周妈妈今天突然的发难。 周畅畅回家的时候,周妈妈气已经消了一大半,却还是板着一张脸,有些下不来台。周畅畅很识相的把礼物双手奉上,挽着她的手臂不住的撒娇,周妈妈才终于忍不住笑了。周畅畅当即表示她会努力,争取过年之前给他们带个男朋友回来。 周爸爸也很欣慰,只要这两个姑奶奶和好,一切都好说。 大抵有钱人都喜欢水上运动,游艇、浮潜、帆船一样不落。江楚望也不例外,他打电话过来问她星期六上完课以后要不要去海边玩,周畅畅十分扫兴的告诉他自己不会游泳,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表示可以免费当她的游泳教练,二人这才把行程给定下来。 星期六上午,周畅畅特地打扮了一下,一件祖母绿衬衫配了一双porselli的酒红色芭蕾平底鞋,搭的包包是她平时根本舍不得背的Celine小号笑脸包,本来还想在头上绑条头巾,想了想还是算了,太刻意。 又准备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在收拾化妆品的时候,她犹豫再三,还是拿了一盒夜用美白晚安粉以备不时之需——她今天妆化得有点隆重,万一卸妆了还要见面,涂个晚安粉至少不会和白天差距太大。 吃早餐的时候,周妈妈还开金口夸赞了她一句:“你这身撞色撞得挺漂亮的,比你平时那种奶奶风好。” 什么奶奶风,明明是性冷淡风好吗? 周畅畅忍不住在心里顶了她一句,又听见周妈妈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上完课后准备约会去吗?” “没有啊,”周畅畅面不改色,“白芸约我去海边玩。” “去海边?那不是要去邻市吗?那你晚上不回来了?”周爸爸很惊讶。 周妈妈悄悄拧了他的腰一下,一道眼风扫过去示意他别多嘴,又问道:“有男生一起吗?” “有啊,白芸的弟弟。”周畅畅回道。 “哦,”周妈妈神情冷了下来,“你们可以多叫几个男生一起嘛,人多比较好玩。” 周爸爸想起了她的交通问题,“你怎么去啊?要不开你妈妈的车去吧。” 周畅畅摇摇头,“开车时间太长我有点吃不消,白芸她们会准备车的。” 直到周畅畅吃完早餐开门出去了,周爸爸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拍大腿问周妈妈:“白芸的弟弟是江家那小子吧?” ——————————————————————————————————————— 破折号:今天是最后一天双更啦,因为后面有些细节我还在修改,修改的速度赶不上更新的速度……所以…… 不过一天一更是绝对能保证的,你们放心吧~ 女朋友 周畅畅还未没走出小区,就远远看见江楚望的车停在了小区门口,她加大了步子,一路上心情很是雀跃。 拉开车门坐进去,一气呵成的系好安全带,她才弯着眼睛向他打招呼,“嗨,男朋友!” 傻不拉叽的。 江楚望看了她一眼,目光移到她系好的安全扣上,样子有些遗憾,“你可真自觉。” 周畅畅反应很快,她作势要解开安全带,冲着他勾了勾手指头,“那我们重来一遍,给你个表现的机会。” “不必了,”他凑近她的面庞,在快碰到她鼻尖的距离停住,“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好了。” 说完就开始亲她,薄唇含着她的唇瓣吮吸,她张开嘴探出小舌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舌尖,他便很上道地将自己长舌探入了她口中,绞着她的舌头嬉戏,她被他亲得浑身发软,无力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让他能亲得更深入。 他一边吞食她的津液一边用手去摩擦她的耳垂,耳垂被他揉得麻麻的,舒服的叫她颤抖。她感觉自己的奶头开始发痒,想挺着胸去蹭他,他却突然退了回去,面红耳赤地说道:“这里不行……等晚上。” 周畅畅这才想起来自己等下还有课。 看来真的是不能开荤,差点白日选淫,在车里就搞上了。 范老在积压了那幅寒鸦戏水图将近一个星期之后,终于在江楚望送周畅畅进门的时候,大发慈悲的告诉他今天可以把那副画拿走了。周畅畅比他还高兴,哼着小曲很自觉的先去了书房。 江楚望拿了画以后却没急着走,范老有些讶异,“怎么?又要留下来陪我这个老头吃饭啊?” “没有,我等我女朋友上完课再走。”江楚望实话实说。 “谁?”范老脑子一时有些没转过来。 “我女朋友。” “……” “周畅畅。” “哼!” 上课的时候,周畅畅觉得范老表现得有些奇怪,一直不住的打量她。她有什么不懂的,开口问他,他也不肯好好回答,端着架子比以往更傲娇。她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问的问题太弱智了以致于他不屑与她说话,思索了半天未果,她决定少说话,以免暴露没文化的短板。 她默默的听着课,一转头又看见了范老若有所思的眼神。 就这样煎熬着度过了一个小时,她收拾好画具向范老告辞,对方冷哼了一声,丢下一句“小女娃本事还真不小”就拄着拐杖离去,留下周畅畅在原地一脸懵逼。 走到大堂,看到悠闲的坐在那里喝茶的江楚望,她瞬间醍醐灌顶,扯着他快步走出宅子,边走边小声问道:“你是不是跟范老说什么了?” 丝毫不介意上衣被她扯得皱巴巴的,江楚望十分乖顺的跟着她,一脸无辜,“我就说了你是我女朋友啊。”说完好像觉得“女朋友“这三个字听上去挺新鲜,忍不住还翘起了嘴角。 笑得这么好看,真是犯规。 周畅畅泄了一口气,这下好了,她爸妈估计也快知道了,等到她妈知道了,估计全世界都知道了。 她只是想安安静静的谈个恋爱啊…… 走出大门,周畅畅十分惆怅的看了看天空。天空很美,像是用一种名叫“绀碧”的墨水划过宣纸留下的色泽,明艳清澈,蓝得很纯正。自从雾霾席卷全国之后,现如今新闻里面形容天很蓝都喜欢用城市名加一个“蓝”字,她也是许久没见到C市这么美的天空了。 算了,看在他挑了一个这么好的天气出游的份上,她就不和他计较了。 “我们可能要先回一趟市区,”江楚望体贴的替她拉开车门,看着她坐进去,“彭沛伦等得有点着急。” 周畅畅很理解,“那我们赶紧把画先给他送过去吧。” 车子行至市中心的一栋摩天大楼前停下,周畅畅透过车窗看见旋转玻璃门前除了几个保安外,还站着一个穿着一身考究西装,身材高大的男子,五官很俊朗,是一副很招桃花的长相,如果她的记忆没出错的话,应该就是彭沛伦了。他身后还跟着一名同样穿着西装的助理。 车刚停稳,彭沛伦就走到江楚望那边敲了敲车窗,车窗才将到一半,他就急不可耐朝江楚望伸手道:“大爷!你可真是不性急啊!画呢?” 江楚望慢条斯理的将木盒递给他,他迅速接过递给了身后等着的助理,那名助理拿了画冲他点了点头,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进了大堂。彭沛伦这时候才像是松了一口气,趴在车窗上往车内一看,愣住了。 周畅畅迎上彭沛伦的目光,大大方方的冲他笑了笑以示招呼。 对方咧开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笑得一脸灿烂,“畅畅姐!” 这自来熟的称呼令车内的两人都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江楚望作势要升上车窗,“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 “唉,别呀!”眼看着江楚望已经没了和他交流的欲望,彭沛伦连忙屈肘挡了挡车窗上升的趋势,没挡住,江楚望却适时的停了下来。 彭沛伦抓住时机赶紧问道:“你们去哪儿啊?” “G市。” 根据以往的经验,如果不直接告诉他,费的口舌将会更多。 彭沛伦眼睛一亮,“我也去!” 江楚望递给他一个“你脑子有坑”的眼神,“你不陪客户了?” “如果大事小事我都必须陪着,那我养助理是干嘛的?” “放心,我只是想去找钱觐。”彭沛伦语气很诚恳。 钱觐? 这是个熟悉的名字,周畅畅耳朵立即竖了起来,心中警铃大响,她听见江楚望轻笑了一声,“钱觐都没理过你。” 语气中有种旁人无法插足的熟稔。 “你不懂。”彭沛伦板起了脸。 “我是不懂。” “那带他一起去呗!”周畅畅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彭沛伦很上道的立马接话:“谢谢畅畅姐!” 江楚望回头看她,一脸的不可思议。 周畅畅无视他的目光,又说了一句:“我再叫个人一起吧。” 白芸接到周畅畅电话的时候,正在家里录制“出行化妆包”系列的视频,还特地化了一套全妆。挂了电话她就急匆匆中断了视频录制,提着那包化妆品,随便收拾了两件衣服就出了门。 这么大的一出戏,她可不想错过。 漏斗 如果周畅畅能在电话里多提一句彭沛伦也在的话,白芸应该不会走得这么爽快。 彭沛伦这个人在她的印象里,关键词除了“花心”、“爱玩”、“不务正业”之外,还时时刻刻身体力行的在诠释什么叫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果然,当她赶到彭家集团大楼的会客厅时,他见到她的第一句话便是:“白姐姐,你是孔雀吗?” 孔雀你大爷! “我不跟和应召女玩游戏差点毁了一幅画的人说话。”白芸表现得很傲娇,虽然她并不懂那副画价值在哪里,也并没觉得滴了一滴红酒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那滴红酒是彭沛伦滴的,这就另当别论了。 彭沛伦脸色有些挂不住,“谁告诉你这个的?” 另一边在沙发上悠闲的吃着甜点的周畅畅有些心虚的准备举手,却听见白芸冷笑了一声,接着嘲讽道:“你去问问,你们那圈子现在还有谁不知道这件事。” 彭沛伦被她噎了一下,一张俊脸垮下来,梗着脖子解释了一句,“不是和应召女。” “哦。” 白芸的态度不能更敷衍。 眼看着他们两人又要开始另一轮拌嘴,周畅畅叹了一口气,悠悠的放下了举了一半的手,扭头看了看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江楚望,好像气压有点低。 突然,他指着她胸前的衣服问道:“你的嘴巴是个漏斗吗?” 周畅畅低头一看,那里散落着不少饼干屑,她有些抱赧,站起来轻轻的将碎屑拍下,坐回去的时候一本正经的解释道:“马卡龙本来就是咬一口就会碎啊,我嘴巴又小,又不能一口吞……” 江楚望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嘴说道:“嘴吧是挺小的。” 像是想起了什么,周畅畅脸一下就红了。 妈呀!他变了! 江楚望准备带周畅畅去的那片海滩位于G市与C市的交界处,走高速开过去不堵车的情况下大概需要一个半小时,他和彭沛伦商量了一下,决定吃完午饭再出发。 得知这个消息的周畅畅有些后悔,如果不是她脑抽的话,现在估计她都能在海边吹着海风吃着海鲜了,傍晚的时候还能享受到江楚望的私人游泳教学。现在好了,这么多电灯泡不说,去了海边还得面对一个潜在的情敌,她真的很想一棍子敲死自己。 像是察觉了她的心思,江楚望笑得有些幸灾乐祸,“后悔了吗?” 周畅畅没说话。 他抚着下巴又说道:“不如我们先溜吧,不管他们了。” “好啊!”周畅畅点头,“我再去打包几份甜品,等下路上会饿。” 白芸轻飘飘的经过他们身边,留下了一个白眼。周畅畅赶紧拉住她,挽着她的手臂乐呵呵的闹在了一团。 吃饭的时候,周畅畅终于想起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凑到江楚望耳边小声问道:“我们这么多人,房间订好了没啊?” “你怎么吃饭也漏?”江楚望随手将她嘴边的饭粒拭去,“我妈在海边有一栋房子,可以住下这么多人。” 这个“妈”应该指的是他亲妈,周畅畅“哦”了一声,觉得自己应该顺着这个话题多聊几句,余光瞥见桌对面的白芸,到底是没有说出口,闷头吃起饭来。 正在喝汤的白芸动作僵了一下,若无其事的垂下了眼眸。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微妙。 “呵!”彭沛伦发出了一声不明意味的冷笑,在这样的氛围里显得有些刺耳。 “怎么?”江楚望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后者摊了摊手,状似无意的问道:“说起来你也很久没去过了吧,那房子现在谁住啊?” “有一个管家住那里,平时做一下保养与维护,”停顿了一下,又对着白芸说道,“你好像没去过吧,那里海景还挺美的。” 白芸淡淡一笑,这事就此揭过。 她出门的时候怕堵车,特地没有开车,坐了趟地铁过来。本来是想着节省时间,临出发的时候却成了个麻烦。 她不想打扰周畅畅和江楚望,又无法忍受和彭沛伦在一辆车里单独相处几个小时。 周畅畅倒是一心想着和白芸一辆车,她心里还惦记着钱觐的事情,拉着白芸的手提议让江楚望和彭沛伦开一辆车,她们两个一辆。 听到这个提议的江楚望一脸的不明所以,倒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掏出车钥匙准备交给白芸。 “行了,别矫情了。”彭沛伦终于看不下去了,提起白芸的包,长腿一迈就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女人,不管年纪大小,都这么磨磨唧唧。 这一刻他很想念钱觐——她从来不磨叽。 待他坐进驾驶座,启动发动机,半晌,白芸才慢吞吞的踱过来,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嗯,不错,温度刚刚好。”说完探手把放在后座的包拿过来,从中掏出一块折叠好的大披绸,摊开往身上一盖,头往车窗一偏就开始睡大觉。 什么意思? 她什么意思? 彭沛伦盯着她的脑勺皱起了眉头,特地等到空调效果好了才进来的? 特妈把他当司机是吧?! 她身上那块布还喷了香水?! 妈的! 另一辆车上的周畅畅还在为白芸捏了一口气,想起饭桌上的尴尬情境,觉得挺对不起大家的。 “在苦恼什么?” 直到江楚望出声问她,她才惊觉自己刚刚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顾得上理他。 “啊,没有!”她第一反应是否认,对上他澄澈的目光,才改口道:“我只是在想,是不是不该叫白芸来,好像她和彭沛伦关系挺差的。” “彭沛伦都可以自作主张把钱觐叫来,为什么你不可以叫白芸?”此时的江楚望表现得像个小天使,“我承认我一开始计划的是和你两个人的假期,但是他这么横插一杆子闹着要一起,还叫来了另外一个你不认识的人,如果你是那种会来事的性格,我自然不必为你担心,可问题是,你是吗?” 周畅畅摇头,他刚刚称钱觐为“另一个”她不认识的人,好像并不是什么亲密的称呼。 不知道她正在想些乱七八糟的,江楚望继续说道:“所以,我认为你有权力叫上你的好友一起,况且白芸也是我姐姐。这样,即使大家合不来,也可以分开行动。不过,”他话锋一转,“要是你最开始没有同意让彭沛伦一起的话,也不会有后来这么些事了。” 绕了一大圈又绕了回去。 周畅畅得了安慰,又开始蹬鼻子上脸起来,“怪我咯!” “怪我怪我!”他只得投降,“怪我一开始就不该来见他。” 装得挺可怜,其实眼角眉梢都漾着笑意。 周畅畅没有再看他,转而看着窗外一个劲的傻笑。车子开出了市区,上了高速,她也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那白芸和彭沛伦的关系为什么会这么僵啊?”她又问。 “嗯…很僵吗?”他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没什么。”周畅畅叹了一口气,决定结束这个话题,像他这种从来都不用看人脸色生活的人当然看不出来别人的心思。 他又认真想了一下,才开口道:“我确实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该怎么形容,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好像我回国后他们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不过我能确定的是,彭沛伦并不是针对白芸本人,而是……”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的表情柔和下来,“相较于白阿姨来讲,他可能比较喜欢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