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共度缠绵》 第一下 饶城一中特长班二班的数学科代表准备了大半年终于转去美国求学,逍遥地甩手扔下一个大摊子。 上一回选课代表是高一刚开学,彼此都不熟悉,只能让同学毛遂自荐。这次高二都开课两周了,蒋老师决定按单科成绩来指认。肖悦琼常年班级第一,年级第二,不过从来对这些苦差事没有兴趣,但老师明确委任,她也只能应了下来。 蒋老师是一班班主任,王敛涵是一班班长。新科代表跟着老师去办公室领任务的时候王敛涵刚好在,回班之后就顺口提了一嘴。 雷一鸣拖长声音惊讶道:“怎么是她啊?” “怎么了?她不是学习挺好的?”王敛涵平日里虽然没怎么刻意关注过,但对肖悦琼这个名字挺有印象,毕竟全年级有可能考过自己的就只有这么一号人物。 高二的一班与二班,作为年级的两个理科特长班,竞争异常激烈。表面上一团和气,你好我也好,四海皆兄弟;转过身就在大小考试均分排名上较劲,相互鄙夷,友情比不过纸糊的绢花。两班精英谁都不服气谁,这次周测你们班第一,下次月考我们班就反超上来。作为两班学之巅峰,王敛涵和肖悦琼更是被攀比的主力和先锋。 “您平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点不关心校园里的八卦大事。”雷一鸣老神在在地晃了晃椅子,差点被王敛涵横来一脚蹬到地上。 他稳住重心,清了清嗓子:“学习是好,可她不是一向都不做班干的么?我跟你说啊,这女生还有点奇怪。” 整个大课间,王敛涵被同桌絮絮叨叨灌了一耳朵关于肖悦琼“奇怪”的传闻—— 几乎不与男生说话,就连问问题都找女性老师。 喜欢打羽毛球,也打得很好,但几乎不会参与体育课的女生小组赛,也不爱参加班内的集体活动。 问她题目不喜欢当面解答,写在稿纸上等人下个课间来认领,所以之后别人都不好意思再问她题目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听说初中时还和别人打过架。 不喜欢太过亲近的肢体接触,也没听说过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 “不过她那张脸,啧啧,”雷一鸣这样总结道,“说是我们高二级花也不过分,性格这么怪,也能成为很多男生的理想型了。” “你说,她该不会有恐男症吧?不过这也不关咱们事。喜欢你的女生更多呢!”雷一鸣补充道,王敛涵颇有兴趣地抬头瞥了他一眼,雷一鸣立刻摆出一个贱兮兮的表情,“比如那个高一小学妹。” “哪个高一小学妹?” “面试学生会那个啊。一米七长得挺漂亮的那个,人家都对你移不开眼了。你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哦那个。”王敛涵点点头,有了那么一点印象,他从桌洞里把下节课要用的生物书抽出来,“你省点心吧,我巴不得没人喜欢。” “多好的条件你都看不上!”雷一鸣痛心疾首,“嘚瑟,你就嘚瑟,我就看你以后找个什么样的。” 王敛涵无端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仅有过的几次照面里肖悦琼的模样,他也觉得,是真挺好看的。 二班数学科代表上任后,年级第一和第二相遇的时机突然多了起来。肖悦琼端着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公务往来好几次,半路相逢还跟陌生人似的。 周一课间,王敛涵去办公室拿下午班会用的工作日志,正巧肖悦琼在数新印的作业卷。蒋老师工位一直奉行着他本人引以为傲的“凌乱美”,王敛涵在抽屉里找了一圈无果,偶然抬头一撇,才在最远端的文件架上窥见一个角。 王敛涵和文件架中间隔着一个肖悦琼,他没多想就直接侧身去够,整个上半身毫无征兆地挤进桌子和女生之间的空隙里,因为重心不稳伸手扶住了肖悦琼右侧的肩胛。 体温隔着衣物传过来,手心搭在女生小巧的肩骨上,只是下一秒,还没等他站直身子,女生像是受到惊吓似的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肖悦琼眉心微蹙着,嘴唇抿得紧紧的,王敛涵毫不怀疑她全身的肌肉大概都绷紧了,像一只被吓惨了的兔子,毛都炸开了。 太近了。 肖悦琼心中只回荡着这一个念头,有那么一秒,她像是整个人被笼罩在王敛涵的怀里,她甚至能够闻到他身上洗衣液的味道。 “抱歉。”王敛涵怔愣了几秒,突然想起那则关于肖悦琼讨厌男生的传闻。 肖悦琼察觉到自己反应过度了,眼底闪过一丝懊恼,欲盖弥彰地蹲下身去,埋头捡着因为方才突然的松手而散落在地面上的卷子。 她大概是极度不善于找借口,不然不会放任这种尴尬的沉默。王敛涵这样想着,俯下身去帮忙,意外地从对方探出头发的耳尖上窥见一点红。 卷子本就不太多,两人个没一会儿就收拾干净了,王敛涵理得齐整之后又从中折叠了一下才伸手递过去。肖悦琼接得很谨慎,牢固地捏住卷子的一角,极力避免着任何不必要的触碰,她抿了抿唇,道了声:“谢谢。” 气氛轻松了不少,王敛涵本想顺势客套地寒暄两句,话到嘴边却突然变了主意,双眸一弯,半开玩笑似的开口:“这么紧张?你很怕我?” 肖悦琼从没有预料过和王敛涵搭话的场景,她攥紧了手,忐忑地观察着,却也没从男生的表情中读出什么有用信息。王敛涵大大方方地任人打量,唇畔挂着漫不经心的笑,肖悦琼脸皮薄,没看几眼就移开视线,半晌答非所问道:“我不喜欢和别人勾肩搭背。” 语气冷漠又平直,字字昭示着“你很烦”的信息,王敛涵觉得自己大概拥有什么超能力,不然怎么能精确地捕捉到肖悦琼藏在心里的情绪,比如上一句有些羞恼,而这一句是紧张。但他没有戳破,只是好心情地弯起唇角,像心里藏了宝藏。 “记得和我打招呼。”王敛涵扬了扬手中的日志本就向外走去。 “什么?”话题转得太快,肖悦琼愣在原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打招呼。”男生转身挑了挑眉,“下次路上遇见,记得和我打招呼。” 肖悦琼显然丝毫没有把对方的要求放在心上,下次见面的时候依旧是目不斜视地走过。反而是王敛涵后来一反常态地朝人主动挥手,他平白地对肖悦琼格外关注起来,几乎把这件事当做了乐趣,看着对方明明揣度他是故意的,又出于礼貌不得不压着脾气回应。 也就只有那种时刻,他才能从肖悦琼脸上窥见一点恼羞成怒的样子,生动而鲜活的,丝毫不同于平日里孤高漠然的刻板模样,令人愉悦而享受的生机勃勃。 学校体育课改革,打破传统模式,男生和女生分别由不同的教师授课,一班二班恰好分到一节。新学期的教学内容主要是篮球,男生对这部分内容异常熟悉,老师乐得轻松,让大家自由练习。 前两节课都是两班各自为阵,这节课不知怎么亢奋起来,非要组织一场对抗赛。 王敛涵的球技相当不错,而且很久也没打过带竞技意味的比赛,自然答应了。他这次有心要发挥出水平,和二班他们打个高下。两个班打球打得难舍难分,其精彩也吸引了很多一班二班的女生过来围观,最终还是一班稍稍胜出。王敛涵好久没有打得这样畅快,他撩起衣服下摆擦了擦脖子上的汗,露出漂亮结实的腹肌,惹得一众女生尖叫。王敛涵也不在意,拍了拍同桌,“我没带水,先回教室了。” 没想到刚上到楼梯口,迎面便碰上了肖悦琼。王敛涵明显察觉出肖悦琼不在状态,女生神情不太对,刚要下楼梯却一脚踩空眼看就要摔下去。王敛涵连忙伸手去拉,女生撞进他怀里,对方的脸埋在自己的脖颈处,他搭在对方身后的手不由自主地圈紧了些,环住肖悦琼柔韧的腰肢,下一秒,耳边猝然飘来一声闷哼。 那声音小极了,小到更像是错觉。只有短短一个音节,在他们肢体相接混乱而短暂的两三秒里,甜软的,细弱的,像压抑到极点溢出来的呻吟,一把小勾子似的撩在心上。只是王敛涵还没来得及确认,她就猛的退开了自己的怀里。 肖悦琼额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细汗,呼吸凌乱得不正常。她瞪了王敛涵一眼,转身向下跑去。 王敛涵追上去的时候肖悦琼刚从洗手间出来,她洗了脸,动作太过急促,发丝被水打湿,一缕一缕地挂在额前。肖悦琼瞥了他一眼,视若无物地准备擦肩而过。 “你病了么?我送你去医院。”王敛涵拉住了女生的手腕,冰冷的水汽下皮肤滚烫。女生用力的甩开他的手,罕见地流露一点真实的情绪,气恼又不耐烦地冷声呛到:“你很闲?” “王敛涵,”肖悦琼第一次认真地念出这个的名字,她颊边还带着点病态的酡红,眼里起了雾,三月的桃花都开在眼角,“离我远一点。” 不止王敛涵,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第二下 下午的最后两节课肖悦琼请了病假,她背着书包漫无目的地晃过两个街区,才拦了的士回去。一百多平的房子冷冷清清,方雅莉女士去外地出差一周,以往这种情况外婆会来小住几天,但最近小舅妈怀了身孕需要人照料,家里就剩肖悦琼一个人。 冰箱里有速冻水饺,是肖悦琼偏爱的虾仁馅,但她没什么胃口,拖着步子进了卧室,将自己重重甩在床上。她很热,胸前被文胸包裹住的乳肉胀到发疼,腿间的那个地方分泌出黏腻的液体,浓重的渴望要将她掏空了,欲望来势汹汹,积压在体内找不到排解的途径。 这种难以启齿的症状,她偷偷去医院查过,是青春期发育导致激素紊乱而引起的,医生不敢冒然给她用药,只建议让身体自然排解。 肖悦琼知道这样的感觉还会持续很久。 起初只是偶尔发作,后来却渐渐因身体的发育愈加频繁,像动物周期性的发情期,克制只会令欲望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难熬,一点火星就能迸发出燎原之势。 她恍然想起第一次发作时的情景。那是在初三那场生物竞赛上,她坐在考场上,泛滥的淫水从那个穴口流出来,裤子黏湿一片,她拼命克制,却不由自主地偷偷在桌下夹紧腿,蹭着椅子磨起来。她第一次做这种事,慌乱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桌子轻微的摇晃惹得前排的女生不满地向后撞了撞,幅度有些大,晃到了桌角的水杯。一大滩水泼湿了答卷纸,塑料杯哐当一声砸向地面,向右侧的座位滚去。 巨大的响动引起了全考场的侧目,肖悦琼脸色发白地维持着先前的姿势僵在椅子上,弯着身用桌面挡自己的身体,欲望却在众目睽睽之中愈发难以自控。 右侧的男生捡起杯子,伸手递过来,肖悦琼指节轻颤着去接,塞进手心的还有一包纸巾,男生鼓励似的捏了捏她的手,轻笑着开口劝慰:“没事的,别紧张。” 只是一瞬间,肖悦琼在男生的注视下高潮了。 小包纸巾里还剩八张,一半贡献给了桌子和卷子,另外一半后来擦了下面。肖悦琼从教学楼出来的时候又见到了男生,套着件深绿色卫衣,修长的腿裹在黑色裤子里,高挑挺拔得令人侧目。 男生倚靠着门口的栏杆躲避着拥挤的人群,有些不耐烦地回头看了看,突然朝她所在的方向挥了挥手,肖悦琼的心脏自作多情地骤然鼓噪起来,下一秒,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从身后窜了过去。 “王敛涵,你考得不错吧?”女生还没跑过去,明媚的声线就传了出来。 两年前的男生还全然不是现在这幅稳重谦和的样子,他还没有完全经历过成长,眉眼间神采奕奕,语气里写满少年人特有的自得:“这么简单的题,有什么悬念么?” 那天晚上肖悦琼第一次梦见王敛涵,他们沉在海底,俊朗的男生伏在她上面,凑过头来吻住她的唇瓣,她僵直着身子,男生抱住她,在她耳边轻笑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别紧张。” 周遭全是水。一滩又一滩的水从肖悦琼身下涌出来,她像那个敞着杯盖的水杯一样,被男生牢牢捏在手心里。 肖悦琼不知道一个梦境为什么会在她的记忆里有如此清晰的细节,亲吻的心情,拥抱的触感,甚至是男生开口时喷在耳边的呼吸和放轻的音量。这些都被她艺术加工成最渴望的样子,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她记不得男生的名字,甚至后来,那张面容愈见模糊,声线变了调,但却一直守约地出现在夜晚,出现在那些她闭口不言的情境里。 那不是王敛涵,甚至不是任何人,那是她的男孩,是青春期的心事,是不能向第二个人诉说的秘密。肖悦琼将男生当作一个虚幻的寄托,承载着灭顶的欲望,是她暂时停泊的驻留地。 她甚至从没有想过会再次见到王敛涵。 但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多恰巧,高一开学报道的那天,肖悦琼在校门口一眼窥见了男生。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笃定,也许是因为男生稍稍长开了一些、比模糊的印象中还要俊朗许多的容貌太令人印象深刻,也许是因为他倚靠着栏杆,脸上挂着的隐隐不耐烦的表情,也许是因为过于相似的情景——宋然从分班公告栏前蜂拥的人群中挤出来,大声地朝他喊道:“王敛涵!我们还在一个班!” 也许还有更重要的原因,肖悦琼所不敢深思的原因,她其实早在记忆里留住了男生的样子。 她的男孩,原来叫王敛涵。 隔壁班的,王敛涵。 肖悦琼不可抑制地对男生倾注了过多的关注,仅管心里隐隐告诫自己,所有隐秘的情绪却还是在一瞬间都有了具象化的指向。她的男孩脸孔又慢慢清晰起来,逐渐演变成男生的样子。 一个虚拟的对象怎么比得过真实的人? 王敛涵变成了她内心角落里藏着的人,那个被她用最肮脏的欲望去解读和揣测的人。可她渐渐发现,自己的自制力在男生面前溃不成军,男生和发泄欲望那件事在天平两端画上等号,每一次靠近都像是对欲望的追逐和渴望。更何况男生还是像以前那样,体贴又大度地向她播撒着过剩的善意。 肖悦琼要恨透王敛涵了,恨他不自知的撩拨。可男生有什么错?他怎么会知道面前的人心里究竟藏了怎样龌龊的念头。 她更恨自己,恨自己对性欲病态的渴求,她渴望男生入侵她的身体,发疯似的渴望。可肖悦琼甚至不知道这种病态的迷恋到底是不是、配不配被叫做喜欢。 如果没有见过面就好了。 肖悦琼寂静地忍耐着,盯着眼前的墙面发怔。那面墙被贴了奖状,大大小小铺满了墙壁,初三那场生物竞赛的奖状贴在左上角第二排,一等奖,像一个无声的巨大嘲讽。 初秋天气并不太温暖,但肖悦琼身上已经细密地附上一层薄汗。她死死盯住奖状的位置动了起来,纤长的手指解开文胸,两团白皙浑圆的乳肉上,奶头像红艳的蓓蕾在枝头瑟瑟绽放,左右手分别握住双乳,挤压着雪白的乳肉揉捏一阵。 掌缘压着乳根,女生纤细的手指移动着,触碰到润红娇嫩的乳尖,指腹抵住尖端轻轻压住,画着圈按揉片刻,再用两只手指捏住揉弄,夹着两粒又红又硬的小籽,边捏揉边向外轻轻拉扯。 白皙指尖捏住嫩红乳尖不住揉弄,柔软的乳晕微微肿胀,愈发增添艳色红艳丰软。手掌覆盖着白嫩的乳肉,不断挤压揉搓抚弄。 饱受揉搓的双乳开始发红,颤颠颠的乳房如同跳脱的雪兔,被揉得酸胀发热,掌中仿佛握着一对熟得不能再熟的蜜桃,稍微用力就能挤破爆浆,压榨出芬芳香甜的汁水。可是在体内横冲直撞的欲望丝毫没有得到缓解。 她终于缓慢地向下探,摸上了早已湿透的花穴。入口很小,微微张开一条细缝,淫水从那里源源不断地渗出来,将花唇沾得触感滑腻。肖悦琼揉了揉肉嘟绵软的大花唇,拇指食指捏住阴蒂,指尖抵住,用指甲边缘轻轻的勾刮,搔刮得敏感的小果奇痒难熬,自己也得到了酥麻的快感,阴蒂在指下疯狂抽搐,捏一捏就胀大一圈,湿漉漉的又软又烫。 肖悦琼继续用手指照顾着阴蒂,时揉时捏,把娇嫩的阴蒂玩得勃发肿大,如同在枝头风里颤动的樱桃。肖悦琼咬了咬唇,下定决心,她粗暴的揉搓着阴蒂,狠狠一摁—— 强烈的快感从下身传来,像是一阵电流直通脊背,肖悦琼整个人一抖,仰着头张大了嘴,她仿佛一只濒死的鱼,大口喘息了几下,像是缺氧一般。生理性泪水从眼眶中溢出,她移开视线,白茫茫的天花板遥远又模糊。 骚痒感重新漫了上来,肖悦琼疯狂地用手指揉搓肿大的阴蒂,速度越来越快,神色迷离而空洞。呻吟声抑制不住地溢出咽喉。高潮喷发的时候,空气里突兀地出现了一个名字,下一秒,肖悦琼死死咬住了下唇。 第二天来到学校时,肖悦琼才发现昨天那件事情的发展竟然十分离奇,当时在场的有男生也有女生,大概他们一传十,十传百,谣言已经布满整个高二年级——年级第二常年不甘屈于第一,两人因此在女生洗手间面前大打出手,肖悦琼还破口大骂王敛涵,让他离她远一点。 这下他们关系不合的消息倒是传开了,肖悦琼一头血雾,觉得自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第三下 几场雨过后气温骤冷,终于逐渐失去回升的迹象。那些穿得少的同学都上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试图安抚在皮肤表面矗立的鸡皮疙瘩,祈祷着一切早些结束。 紧闭的门扇被屏风隔开,深色的棉布窗帘很厚,严严实实地将窗户遮盖起来,冷色调照明灯管不太稳定地亮着,电流偶尔呲啦呲啦地响,但都被不太大的交谈声遮盖住了。 不太宽敞的房间里挤得满满当当,两个班的男生,四五十人分成好几个队列。 肖悦琼皱着眉站在后门口,她是来给二班的男生们发体检表的,本来这事儿应该由男生体委杨程来做,可杨程误拿了女生的体检表,于是刘玉冬(女生体委)拜托她过来这边交换一下,按照姓氏排名,肖悦琼是二班女生中最后一个做体检的,还不急着排队。她有些紧张,正想开口叫住后门的一个男生。 排在稍微前面的男生相互比了一阵身材之后推推搡搡地小幅度打闹起来,像两只得了多动症的猴子。男孩子大概都有种争强好胜的天性,玩笑般的打闹很快变得有些认真起来,不料一个人影直直向她撞过来,肖悦琼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撞得一个踉跄。摇晃的身子被扶住了,后背严丝合缝地贴上身后一个人的胸膛,眨眼之间,她被人半抱在怀里,耳畔响起略微熟悉的声线:“小心。” 她很白。抱住肖悦琼的瞬间,王敛涵心中猛地跳出这个信息。 肖悦琼很白,每一寸肌肤很均匀得白,似乎并没有因为夏季的考验而断层,像一尊釉色饱满的白瓷,在走廊里漂亮得反着光,身形纤长秀丽,像一颗小白杨,两条细长的腿从校裙下伸出来。女生大概没什么肌肉,身子软绵绵的,王敛涵甚至闻到了她发顶的香味,是一种好闻的花香。刚刚过来排队的时候,王敛涵看到肖悦琼站在后门,不由自主地也站在了对方身后,他承认自己大概是有些颜控。 此刻他抱着她,两个人靠得极近。这个姿势,王敛涵低头说话时气流径直喷在对方耳尖上,怀里的人真的太白了,以至于他稍稍一注意就能清晰地看见那一小片皮肤变红的全过程,像滴在水里的染料慢慢晕染开,从耳尖扩散到整个耳廓。 王敛涵松开手的瞬间肖悦琼几乎是蹿了出去,刚才撞到她的人也停止了打闹,小声道歉。王敛涵默默等了一会儿,肖悦琼才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唇抿得很紧。她扯过王敛涵的衣服下摆,将他领到墙后看不到人影的地方。 “谢谢。”女生对他道了谢,她犹豫了一下,旋即对他说:“你能帮我发一下体检表吗,我……我还要回去体检。”虽然是请求,却听得出干巴巴的。 “好啊,”王敛涵接过体检表。刚才那种情况,貌似又踩到她的雷区了。无心之失,但王敛涵不仅没有感到抱歉,反而滋生出一些隐秘的满足感。他卯足了劲想撕开肖悦琼虚张声势的外衣,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有趣的灵魂。 “好久不见,”王敛涵略微向后退了一步,以示对肖悦琼要求的尊重,随即发起了进攻,“你最近在躲我?” 上次体育课过后传出的谣言,王敛涵有一周多的时间没在办公室见过肖悦琼了,若是蒋老师托她带话,肖悦琼也会委托其它人代传。王敛涵回忆了一下事件的起因,开口补充道:“那天的事我很抱歉。” 肖悦琼有些生气,因为男生的关心,让她不知所措;更因为男生根本不知道面前的她到底对他抱着怎样的心思。她想要辩驳几句,一时又想不出什么有攻击性的句子,半晌只是指代不明地说了句:“你对谁都这么自作多情么?” 自作多情的接触,还是自作多情的关心?王敛涵显然没有顺着她的思路研究这个问题,也没有露出什么她所预期的尴尬神情。 “当然不是。”男生几乎瞬间就脱口笃定地回复道,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笑了起来,“我只对好看的人和我喜欢的人自作多情。” 那不就是……肖悦琼像是被轻薄了似的,面颊肉眼可见地漫上一层深浓的粉,她霎时哑口无言,又不能因为一句油嘴滑舌的玩笑而翻脸。 “你有病吧!”她白了王敛涵一眼,按耐下羞恼和气闷,迅速想要离去,“无聊!” 王敛涵却拦住她的路,肖悦琼本就肤白,脸红起来显得尤其粉粉嫩嫩,又因当下无可救药的尴尬低着头,眼睫一个劲地蒲扇,平添了好多分可爱。王敛涵弯弯唇角,忍不住要逗她:“生气了?” “没有。”回应十分冷漠。 “哦,那就是害羞了。”王敛涵语气顿了顿,轻笑着感慨到,“好红啊。” “这是热的。”肖悦琼不明白这个人话怎么这么多,她故作镇定地反驳着,却被今天一连串的尴尬气得眼神潮湿,眼尾红得像是快要哭了。 “我又没说是脸,你就急着对号入座。”逗弄肖悦琼大概是人生中最有趣的事,“我是说——”王敛涵突然附身低头凑过去,呼出的气流直直冲进肖悦琼耳孔里,男生用温醇的嗓音吐出一个很亲昵的词汇,“耳朵。” 嘴唇也是红的,王敛涵在心里补充道。 肖悦琼觉得自己大概要疯了,有那么一个瞬间,她以为王敛涵会吻她。然而男生见好就收地退开身,给她让了路。 他总是喜欢开玩笑,肖悦琼偷偷瞄着男生的侧脸,在心里这样想着。 体检过后整个校园都躁动起来,国庆假期之前,一年一度的校运会拉开帷幕。肖悦琼缩着身子坐在折叠椅上,听着广播里念着秋高气爽的台词打了个哆嗦,深秋的太阳遥遥挂在天边,些微无几的热度还没来得及到达地面就被寒风吹散了。 一班的驻扎地就在二班旁边,离她不超过一米的距离,肖悦琼不由自主地时不时偷瞄一眼,王敛涵上午开幕式后就再没出现过,男生作为学生会的成员似乎格外繁忙一些。 班级约定俗成的规矩,运动员不用写加油稿,肖悦琼短跑是强项,加上可以逃避这项任务,顺势报名女子二百米。预赛排在第一天上午,没过多久就开始检录,肖悦琼足够幸运,体育特长生都被分在别的组里,她以小组第一成功晋级决赛。更幸运的是,等她再回到班级领地的时候却意外地看见消失了一上午的人。 王敛涵一双长腿无处安放,向两班中间的走道伸着,横向截断肖悦琼的路。他招摇地朝对方挥手打招呼,随即半侧着身从包里掏出一瓶运动饮料来递出去:“我看见了,很棒。” 肖悦琼没伸手,看不见似的站在原地,王敛涵把饮料塞进人手里:“拿着吧,多买了一瓶,明天决赛加油。”肖悦琼胸前的号码布还没取下来,王敛涵瞧见那两位数时微微眯了眯眼,像是在确认什么,旋即笑起来,他在女生疑惑的目光中将外套拉链向下拽了一截,又把领口扯大了一些,别在短袖T恤上的号码布顿时显露在对方眼前。 05,05。两个人的号数一模一样。肖悦琼其实知道男生下午有比赛,但此刻也对这个巧合感到意外,她故作不知地问道:“你报了什么项目?”眼底的惊讶货真价实,自然得没露出任何破绽。 “1500。”男生对她眨眨眼,“来看的话记得给我加油。” “我要给自己班加油。”肖悦琼冷漠拒绝,男生一副不相信她这么有集体荣誉感的表情,她有些心虚,欲盖弥彰地补充了一句,“杨程也参加这个项目。” “你和杨程是初中同学?” “是朋友。” “朋友啊——”男生拖长了音,脸上表情有些高深莫测,半真半假地问道:“我们是朋友么?”听不出是认真还是玩笑。 肖悦琼脚边的小板凳歪斜地突出走道,她偏头时看见,不能忍受似的皱着眉,拿脚尖用力踢回去。 “好了别生气,”男生闷笑一声,边说边夹着一摞表格站起身,看样子又要忙起来,仿佛这次出现只是为了道贺,“我不问了。” 肖悦琼没敢回头,不知所措地捏紧了手中的饮料瓶,等人走远了才转过身去,男生的背影扎根在她的眼里,熠熠生辉又遥不可及,山岳那样沉闷地压在心头。 1500米的比赛漫长又无趣,但观赛的人还是意外得多,密密麻麻地围在跑道外侧,杨程开跑丝毫没有保留实力,一直在前领跑,他双腿像是安了两个不知疲倦的永动机,一直游刃有余地匀速迈着,反倒是王敛涵低调地跑在中段。 肖悦琼和杨媛一块儿找了个靠近终点位置站着,杨媛是杨程的妹妹,比他们小一届。比赛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她的肩膀却被人轻轻拍了拍,高挑的女生扎着俏皮的丸子头,身边还跟着一个稍矮的,她带着几分讨好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们挤一挤可以么?” 肖悦琼不太情愿,却还是侧身让了让,女生拉着人挤了进去。 “哪个是你喜欢的学长啊?”矮个的那个问道,因周围嘈杂声音略大了些,肖悦琼顺带听了一耳朵。 “最帅的那个!”女生兴致勃勃道。 “黄衣服的这个么?”第三圈结束,杨程穿着骚气的明黄色运动短上衣从肖悦琼眼前飘过去。 “你什么眼神啊?”女生不满道,“跑第五的那——啊现在第四了!” 杨媛也听到了,对她小声说,“那女的什么眼神啊?黄衣服的怎么就不帅了?”语气里是浓浓的无语。 丸子头女生的声音激动起来变得有些尖细,肖悦琼下意识看过去,霎时愣了愣,王敛涵一直在做缓慢的加速度,刚趁她分神的功夫又超了一个人,还没等她仔细数一遍确认,丸子头女生突然激动地大声喊道:“王敛涵!加油!王敛涵!” 杨媛不服输,开口喊:“杨程!加油!加油!你是最帅的!!!” 这边两位女生喊得十分卖力,几乎有些破音,附近没站几个一班的人,王敛涵意外地偏头看了看,不偏不倚地对上了肖悦琼的眼睛。肖悦琼本就一眨不眨地盯着王敛涵,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一惊,心脏擂鼓似的跳起来,她不知为何笃定王敛涵在看她——男生隔着喧嚣与人海和她遥遥对视,像一个奇遇。 翻涌的情绪像涨潮的海,一波一波漫上来,男生马上就要擦身而过了,一个稍纵即逝的奇遇。肖悦琼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有力地攥紧了,她先于意识本能做出反应,焦虑地、茫然无措地张了张嘴,双唇蠕动着,普普通通的两个字像晦涩的咒语,被生疏而艰难地吐出来,声音却小极了,只有气流微弱地通过,小到她自己都听不见。 最后一个身位的距离,唯一一次不计后果的冲动眼看无疾而终,无可救药的挫败感扩散开,男生是恒星,可她却像追赶月亮的人。可最后万分之一秒里,男生朝她打了个响指,唇角弯起柔和的弧度。 王敛涵读懂了那个精简的句子,肖悦琼说:“加油。” 杨程将第二甩开近半圈,他将右手食指竖起,比成一举在头顶,狂傲地、不可一世地在所有人沸腾的欢呼声中跑过最后一段距离。肖悦琼没有看这段招摇的表演,那些喧嚣与躁动她全然听不见,她失了魂似的遥望着王敛涵,看男生渐渐超过第三,又以极其微弱地优势压过第二,朝终点奔跑,朝着她奔跑。 杨程还处在兴奋之中,看见杨媛,激动地抱了上来,又伸手去捞肖悦琼手中的农夫山泉。肖悦琼还以为杨程要抱她,鬼使神差地向后躲了躲,将杨程从身前推开。 王敛涵已经到达终点了,在目光可及的不远处,男生从同班同学热情的围拥中挤出来朝肖悦琼走了两步,他面颊带着运动后的红润,额角挂着细汗,边走边拿纸巾擦拭着,单调的动作也好看得刺眼。男生声音还有点喘,看了一眼转身找别人要水的杨程,戏谑地调侃道:“也要给我一个拥抱么?” 肖悦琼忍不住嘴脸扬起一点儿弧度,她默不作声地把手心在裤子上蹭了蹭,将攥了很久的瓶子递出去,声线带着一点甜,像那瓶带着点甜味的农夫山泉:“恭喜你。” 第四下 对于肖悦琼来说,国庆七天的假期大概也只是窝在家疯狂刷题。就连方雅莉难得清闲,提出要带她出门放松,她也拒绝了。“悦悦啊,你看你整天待在家里,眼睛很容易熬坏的。”方雅莉在她卧室门口敲敲门。 肖悦琼正和函数打交道,一会儿才回:“妈,我会注意的。” 假期后天气骤冷,方雅莉提醒她要加衣物,十月才过一半,饶城竟然飘了第一场雪。冬日不疾不徐地降临,摆在课桌上的各色塑料杯都换成了保温杯,校园里大部分乔木都只剩凋敝的枝干,为数不多的几颗常青树也绿得更颓丧了些。 红底黄字的绶带印着饶城一中的校名和校训,被喧嚣的寒风吹着在身前飘动,肖悦琼相貌好,成绩好,被班主任分配在校门口迎来送往,她在校服外套里穿了最厚的加绒卫衣,努力克制着瑟缩的冲动将身板挺得笔直。 熙熙攘攘的人群涌进不太宽大的校门,人流峰值一过,门口就清净下来。一中平时考勤抓得不严,但每周一晨会门口必有老师盯着,要是迟到被抓,不仅要给班级扣分,还得被带去学生处批评教育,最后再通知班主任。 王敛涵周末有点感冒,西药又有睡眠加成,早上起得晚了几分钟就不幸赶上早高峰,在路上堵了好一阵。赶到学校时大门已经锁上了,他从旁边的小门飞速蹿进去,正准备往操场冲就被叫住了。 “同学,迟到了来这边登记。”声音清凌凌的,十分熟悉。 “就过了十几秒。”王敛涵看了看操场旁的电子钟,试图争辩一下,脚步却十分自觉地朝肖悦琼走过去,藏在兜帽里的面孔随着角度的偏转和距离的拉近逐渐显露出来。 肖悦琼愣了愣,显然没料到新一周和王敛涵的第一次见面是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宽松一些本是可以放行的,她有些犹豫,可校园广播恰合时宜地响了第一声。肖悦琼站在警卫室墙边的小桌旁,抿了抿唇,把笔向男生递出去:“登记,写这里。” 高二一,王敛涵,班主任蒋津泽。 握笔的手劲瘦而匀称,用力时指甲会变白。男生写字极快却丝毫没有走形,反而多出几分凌乱的风骨,行云流水十分赏心悦目。 肖悦琼低着头,能察觉到男生在看她,她心下有些紧张,声音也紧巴巴的,比平时还要疏离许多。 “有假条么?” “没有。”男生鼻音浓重,嗓子也比往常沙哑,肖悦琼私下猜测,应该是感冒了。 “学生证带了么?” “你不认识我了?”王敛涵迟到之则安之,他把手撑在桌面上,身体略微前倾着慢条斯理地反问值周生。 肖悦琼抬头瞥了一眼,从男生手中接过笔,盖上笔帽,又把它重新靠回本子翻页的中线折缝处。 “没有学生证要备注,得多扣一分。”肖悦琼脸上还是没半点笑意,但语气却轻松随意一些,她顿了顿,又开口补充道,“别套近乎,我们又不熟。” 肖悦琼秉公执法,尽职尽责得令人无话可说。王敛涵找了好一阵才从书包夹层最底下翻出学生证来。肖悦琼接过去翻开,男生连证件照都照得很好看,头发比现在短很多,是个毛寸,更凸显出俊朗的眉眼来。 “好了么?” “嗯。”肖悦琼又仔细看了几眼才把证件还回去。 一早上迟到的倒霉同学共有十多个,王敛涵是里面最倒霉的,大家听从值周生的指挥在墙边排成排,他站在排头,后面站了个高一的,唱国歌的时候声音难听且巨大。 校领导拖着长调念讲稿,台下人歪七扭八地站着,时不时交头接耳,好不容易把讲稿熬过去,上周的值周班班长又不紧不慢地念起值周总结。王敛涵闲得无聊,站在队列里观察肖悦琼。女生仔细摆弄着本子和笔,把学校发的塑料垫板擦得很干净,又不厌其烦地把纸张折起的角抚平。 她似乎有些冷,起风的时候会小幅度地缩起脖子。闲下来的时候,其他值周生凑成堆聊天,她也没参与,只是把手揣进校服衣袖里站在不远处,看似遗世独立,但若是旁边有人问她问题都会礼貌应声。像个矛盾体,像个有趣的谜。 肖悦琼很敏锐地意识到男生在看她,她等了很久那人也没把视线挪开,黏在她身上似的。肖悦琼冷眼瞪过去,王敛涵就顺势朝她笑一笑,一副光明正大地模样,仿佛她才是盯着人看的那个。 “你能不能、能不能别这样?”肖悦琼走过去,在男生明知故犯的目光中欲言又止,声音染上些不悦,“看我干嘛?” 王敛涵话语间又带着那种玩笑式的逗弄:“我审美。” 又是这种逗狗似的语气,肖悦琼已经察觉出和男生说话处处是陷阱,顿时十分气恼:“闲得无聊你看会儿书行不行?下个月就考试了。” “可以啊。”男生弯起唇角,十分体贴地担忧道,“可我怕我多看两眼书,你又要考不过我了。” 王敛涵觉得自己若是去算一卦,大师一定会告诉他“今日不宜出门”,晨会后听学生处的老师絮叨了十来分钟,第一节刚下班主任又把他叫去了办公室,回来时就领了份一千字的检查。 雷一鸣表示完深切同情,紧接着又八卦起来:“听说你早上是被肖悦琼抓了?” 纸张上的字转瞬间写到第三行,王敛涵头也不抬:“和她没关系,换个人我还是迟到。” “不是吧。”雷一鸣惊讶道,“那可是二班的女人,你最大的竞争对手,拽成那样你竟然还帮人说过好话。你最近政治觉悟降低了啊王敛涵同志。” “阶级斗争的思想已经落伍了。”王敛涵意有所指地指点道,“现在的战略方针是腐化敌人,内部瓦解。” 雷一鸣体味了一下这番高升莫测的言论,还没领悟到什么就被新发下来的卷子淹没了。 早上出门急没带感冒药,到中午病情依稀有些反复,吃完饭王敛涵顺路去了附近药店,刚推门进去就看见肖悦琼。 女生低着头在结账,脖颈纤细修长,从后方看过去有一种白天鹅的美感。若是摸一摸恐怕会被立马弹开吧,王敛涵心下有股由来不明的冲动,但他伸出去的右手在半途猝然拐了个弯,很快又归复原位。 肖悦琼刚把找零放进钱夹,半边身子突然被阴影笼罩住。她偏头看过去,王敛涵表情十分自然地站在她身侧,看着她手中的药盒笑了笑:“挺巧。你也感冒了?” 肖悦琼其实并没有感冒,她只是路过药店的时候突然想起王敛涵,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反应过来时已经在排队付账了。就当……就当是为早上抓住对方迟到的事致歉好了,她这样说服自己,此刻正真面对男生时却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两人早上才打过照面,肖悦琼藏下心中的波澜,不想显露出亲近的样子,但也不太好表现得太过冷漠,于是敷衍地点点头,含含糊糊地应着:“我预防一下。” 肖悦琼第一次和男生一起并排走在街上,两个手里一人一个塑料袋,装着同款药盒。王敛涵十分自觉地和她维持着令人舒适的安全距离,肖悦琼起先还提心吊胆,走了一截后步伐逐渐松快起来,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内心深处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对男生消除了戒备。 阳光从斜后方照过来,两人的影子在地上亲密地贴近,肖悦琼偷偷挪动了一截,影子变换着姿势,两只手缓慢地叠在一起。她紧张地瞄了男生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怀揣着全世界最大的秘密。 路口冲出一辆自行车,碾着人行道疾速驶来,车铃响得急促,肖悦琼反应不及,被男生眼疾手快地拉开。 “想什么呢,路也不看?”王敛涵表情有些低沉,想责骂又不太忍心,最终只能无奈道:“蹭到了没?” 手真的握在一起了,肖悦琼发怔地望着眼前贴合的指节,忍不住握地更紧了些。她突然不知足起来,像不能戒断的毒,多一点点就好了,只靠近一点点。 “抱歉……早上的事。”肖悦琼突兀地开口,声音很小,话也只说了一半,王敛涵却瞬间明白过来,他有些惊讶,也有些好笑,明明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怎么所有人都觉得肖悦琼应该为他的迟到负责? 王敛涵没有说没关系,也没有直白地说“不关你的事”,他只是放轻嗓音,用肖悦琼对他说过的话回复道:“你对谁都这么自作多情么?” 肖悦琼像是被噎住了,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耳尖却已经抑制不住地发烫,半晌憋出一句蹩脚的关心:“早日康复,多喝热水。” 王敛涵看着粉色逐渐漫上对方脸颊,笑了起来。 “笑什么?”肖悦琼怔愣着,傻乎乎的问。 “没什么,谢谢你。”男生笑得愈发厉害,仿佛这是一句令人高兴的话,让他整个人都真实愉悦起来。 二班下午排了节政治课,大家对这个会考的科目显然不太上心。前排女生讨论了一整节课的八卦,谁和谁是男女朋友,哪个班的谁又喜欢谁,不知怎么就说起了王敛涵。 肖悦琼趴在桌子上听着,只模糊地捕捉到几个语义不详的字句。她把手伸进桌洞里,攥紧了角落里没能送出去的药盒。稀松平常的青春,她也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员。 这周数学课新学的内容比较难,蒋老师额外布置了六道典型题抄题写本子上学时肖悦琼把题目抄好后去还练习册。 蒋老师的工位上没人,办公桌乱中有序,肖悦琼把册子放在桌面上,一眼就看见了旁边那份检查。 男生的字洒脱苍劲,铺满纸张的正反面。前半篇还认认真真在反省过错,后半篇似乎写得不耐烦了,开始批判城市交通建设规划的不合理之处,宛若一篇考场作文。 肖悦琼看着看着嘴唇就抿紧了一些,又过了几秒眼睛不由自主地弯起来。 西斜的光线透过玻璃窗泼洒进来,把房间切割成两个色调,靠窗的办公桌前,胭脂色的身影浸在夕阳的余晖里朦胧又柔软。肖悦琼唇角不自知地翘起,而后放下纸张向外走去。她穿越边界,从暖色骤然掉入冷色,推开门时藏起许多小心翼翼的雀跃。 第五下 初雪下得突兀又细碎,轻飘飘的,积攒不出什么分量,没留几日就化了。但过境的冷锋没有停止作威作福,气温连续骤降,饶城提前供了暖,可值周快结束的时候,肖悦琼还是被肆虐的寒风压垮,没送出去的感冒药物尽其用,一点也没浪费。方雅莉工作再忙,每天也会给她打电话,督促她吃药。 病情来势汹汹,再次在办公室和王敛涵相遇的时候,情况仿佛掉了个转,男生已经痊愈,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肖悦琼揉了揉通红的鼻尖,还没说话就先打了个喷嚏。 有点丢脸,肖悦琼默默别开视线,假装整理着方才已经整理好的作业薄。王敛涵手上拿着本习题册,试图一本正经地开口,却因憋着笑,字句间里满是飞扬的声调:“首长不在?” 蒋老师年轻时一心想参军,因为近视被迫投身教育行业,这才有了后来的特级教师蒋津泽。如今届届学生都管他叫首长,也算得上圆了他的军装梦。他曾经还提议让一班在上个月运动会开幕式上穿作训服,最终因为色调太过沉暗被否决。同学们套上黑色和荧光色的运动外套,在队列里摆出了一个大大的“1”,最后荣获二等奖。 工位上没有人,一目了然的事实,肖悦琼知道对方只是想为她的尴尬凿出几节台阶,她顺势摇摇头:“不知道去哪了,我来的时候就没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可以遵照社交法则和对方正常相处了,他也没有其他人带给她的那种恐慌感,肖悦琼有点放松。 肖悦琼鼻子阻塞得厉害,齉齉的,发音时有奇怪的断句,像第一次学习说话那样,生涩又可爱。 “这样啊。”王敛涵若有所思地弯起唇角,将手中的习题册递给肖悦琼,“那你帮我看看?” 习题册是敞开的,前页向后翻折,统一被压在尾封下面,男生在那个标号为“3”的题目上用红色记号笔勾了一个圈。内容是这学期正在学的圆锥曲线,可肖悦琼读下来却发觉比教学内容难很多:“是竞赛题?” “是,我有一点思路,可算不出来。”王敛涵不知什么时候凑近了,伸出手在纸上划,点着题目陈述起来。醇郁的声线从耳边飘过来,肖悦琼视线微微偏移一些就能看见男生自然低垂的指节,修长干净的,离她只有短短十几厘米的距离。 肖悦琼仿佛是对男生的荷尔蒙过敏,鼻腔一痒,打了见面后的第二个喷嚏。她连忙捂住嘴,身子往旁边缩了缩:“你站远一点。” “没事,我们班一半人都感冒,感染源不差你一个。”王敛涵误解了对方的意思,兀自靠近了些,胳膊十分自然地圈住了肖悦琼肩头,半晌像想起什么,又不动声色地撤了回去。 习题册被置放在桌案上,他们勾着头看,很亲密地站在一起。明明隔着冬季厚重的衣物,肖悦琼却能清楚地感觉到男生半个身子都和她若有似无地相贴。 她窥见星点透明的光,方才打喷嚏一时遮掩不及,唾液从指缝间喷溅出来,沾在纸张上,像一根钉子一样刺进眼球,牢牢地驻扎在视野里。太丢脸了,肖悦琼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无措,可下一秒,男生的手指若无其事地划过,用食指指腹将那一小滴液体悄无声息地抹掉了。 王敛涵的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和停顿,毫无察觉似的,可肖悦琼知道男生看见了,她甚至知道对方是有意的,试图在自己发现之前化解这个尴尬,像某种理所当然的善意和体贴。她盯着那个已经重归干燥的指腹,心里闷闷地发烫,再没半点做题的心思。 “你怎么想?”男生征询着她的看法,可肖悦琼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努力地盯着题目看,头脑空空如也,像一条鱼溺水了一样可笑。 “我……我不会……”肖悦琼支支吾吾道,脸颊不可自抑地红了一片,虚假的优秀一触即破,她要无处可藏了。 “没关系。”王敛涵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可他笑了笑,熟练地替对方解围,“反正我也不会。” 肖悦琼窘迫地低着头,下巴尖埋在厚实的白色高领毛衣里,被偏高的室温蒸出一头细汗,可唇瓣却是干涩的,微微起着皮。王敛涵瞥见那处儿,稍稍蹙起眉。 “你等等我。” “什么?”肖悦琼不明所以的抬头。 “在这等我一下。”王敛涵步朝门口走,像是怕人走了似的又回头补充道,“一会儿一起走。” “不用了……”肖悦琼小声地驳回,双脚却自觉地站在原地没有动。 王敛涵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纸杯,从办公室门口的饮水机接的,微微冒着热气。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女生,宋然伸长手揪了揪王敛涵脑后的头发:“首长真不在啊?” “你别皮。”王敛涵象征性地训了一句,习惯了似的,他稳住杯子,走到近前递给肖悦琼,才转头道,“都说了不在,跟过来干嘛?” “谢谢。”肖悦琼拘谨地接过杯子,很惬意的温度,可她心思复杂地捧在手里,小口小口地抿着。 宋然显然没料到肖悦琼在,立马收敛了表情,恢复成平日里娴静的样子,只是眼神滴溜溜地打量着两人,不知在转什么脑筋。肖悦琼和传闻中一样寡言,低头喝着水,王敛涵收拾着自己的习题册懒得理她,宋然观察了几秒觉得无聊,率先打破了三角站位,凑到王敛涵身旁:“给我讲道题呗。” “这么简单你都不会?”王敛涵语气中有种亲昵的嘲讽,他这样说着,还是拿过笔在女生的草稿本上写了起来。 那姿态太过自然了,积年累月的熟稔,明明没什么暧昧的举动,却令人发疯似的妒忌起来。肖悦琼仍然没有抬头,却掩饰性地加快了吞咽的速度,她像个不起眼的窃贼,偷偷摸摸躲在帘幕后面,带着不为人知的阴暗心思,贪婪地窥探着属于别人的葱笼明媚。 杯里的水干涸了,肖悦琼把一次性纸杯揉成团丢进垃圾桶里,不想打扰两人的解题思路,干脆抱着作业朝外走。王敛涵顿住笔尖,循着肖悦琼的背影看过去,冷白的灯光有些晃眼,那人在视野中虚化了一样,他便突然怔在原地。 “怎么了?”宋然扭过头,疑惑地问道。 王敛涵摇摇头,笑自己突如其来的多愁善感:“没事。” 肖悦琼慢慢走回教室,脑海里又浮现出刚才办公室里的那幅画面,男生的声线清越好听,耐心地给女生解答疑惑,女生在一旁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明明只是两人一起学习,那人换成王敛涵,肖悦琼就觉得旁边的女生格外的让她……不自在。明明只是两人在解答习题,可是气氛却融洽得塞不下第三人。 肖悦琼恨自己想太多,讨厌这种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感觉。 第六下 下午语文老师要了节自习课,同原本自己那节连着考试,大家将答案写在下发的答题纸上,作文则作为家庭作业。 肖悦琼没什么学习语文的天赋,保持成绩的方法主要靠题海战术加努力钻研标准答案,作文更是弱项中的弱项。如果可以,她宁愿做八张物理卷子都不想写这八百字。 以“逆境”为话题作文,肖悦琼严格遵守八股文套路: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海伦·凯勒瞎眼写书、“两弹一星”一穷二白造出原子弹,开头“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结尾用《孟子》“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古今中外,考虑得十分周全。 这个万金油模板,关键词换成“成功”“坚持”“梦想”都能用。肖悦琼铁定主意要虐待语文老师的眼睛,来了一整套齐全的,不仅如此,她还谨遵“标题要漂亮”的谆谆教诲,最后取了个高端大气、气势磅礴的名字:《激流勇进,逆水行舟》。 作文编好,其它作业写起来就轻松很多,肖悦琼心情愉悦地又做完两科,起身活动,去厨房喝水。方雅莉难得在家,肖悦琼在书房写作业,她就把电脑放在餐桌上办公。 蓝色瓷杯旁边摆着个红的,肖悦琼将两个杯子都倒满水,然后把红色那杯放在方雅莉右手边:“妈,歇会儿吧。” 电脑上是连文字带图表,好几种颜色密密麻麻,方雅莉就职的公司这半年扩大了规模,要进行人事调动,她和另外两个人竞争主管的位置,加班出差都是家常便饭。她脸上尤带倦色,脊背微微弯着,看起来很疲惫。 方雅莉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镜片是年前才配的,一百多度,很薄。她揉了揉因用电脑时间过长而干涩酸胀的眼睛,肖悦琼倚靠在桌边安静地喝水,身姿秀丽,像极了她的眉眼在视野中有些微的模糊。 方雅莉想关心女儿几句,却发现找不到什么话题,半天问出一句:“你的感冒好点了吗?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好多了。”肖悦琼咽下一口水,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些敷衍,想了想又补充道,“一直都挺好的。” 肖悦琼从小就很令人省心,一直是模范式的“别人家孩子”,除了不爱和人交流之外,简直挑不出什么缺点,长大后更是独立懂事得惊人。“要注意用眼,偶尔和同学出去玩一玩,放松放松也好啊。”肖悦琼乖巧的点点头。方雅莉想不出还能嘱咐她些什么。一时之间两人的气氛有点沉默。 “悦悦。”眼看肖悦琼放下水杯要往房间走,方雅莉连忙把人叫住了,可想到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她又有些犹豫,“你爸爸昨天打电话来……” “……他怎么会联系你?” “他下周过寿,五十了。”肖悦琼回身疑惑地看过来,方雅莉顿了顿,终于试探着问出来:“你想去么?” 肖悦琼敛下表情,雕塑般沉默着,沉默得方雅莉都要莫名紧张起来,她才开口反问:“你想让我去么?” 声音平直冷淡,听不出什么情绪的波动。方雅莉按了按太阳穴,半晌才叹一声:“毕竟是你爸爸。” 空气像是凝滞了几秒,然后肖悦琼转身扬起冲撞的气流,世界跟着旋转:“我知道了。” 她没再回头,背着身,在方雅莉的注视下阖上门。 肖铎锋和方雅莉大学时相恋,相持十几年,然后在她六岁时离婚。男人出轨,很俗气的故事,可肖悦琼在心里一直觉得这是她的错,因为她不是个男孩子。 肖家三代单传,方雅莉婚后却一直不能受孕,没少遭婆婆的冷眼,她把各种各样的偏方试个遍,吃了不少药调解,三十多岁才有了肖悦琼。 千辛万苦十月怀胎,生下来是个女孩。肖家婆婆原本还想再要一个男孩,可后来方雅莉两次流产,再也怀不上了。 唯一的孙辈不能替肖家传宗接代,一根如鲠在喉的硬刺深深地扎进这个传统的家庭。长辈施加的压力犹如一把利剑,在夫妻之间划出不可逾越的沟壑,生活中开始有了争吵、有了抱怨,渐渐发酵成厌烦。男人架不住,酒后背叛了深爱多年的妻子,仿佛找到了小小的伊甸园,短暂地规避生活的烦闷。 直到那个女人怀了孕,男婴。男人如梦方醒地陷入懊悔和痛苦,可木已成舟。 男人,女人,男孩。肖悦琼想起缺失的家庭,心中不是没有过怨怼,可她不知道该更怨谁一些。又或者,其实她根本谁也不怨,她只是不想面对。 肖悦琼翻了翻手机记录,上一次和肖铎锋联络还是中秋,对方发来祝福,男人心中愈感亏欠,行为便愈发谨小慎微,措辞生硬地仿佛是一条群发短信,只有结尾处加的那句“缺什么给爸爸讲”尚有些温情的意味。而肖悦琼那时装作没有看见那行字,只简单回复了一个“中秋快乐”。 肖悦琼犹豫着,手指在触摸屏按键上徘徊,一行字删删减减,五分钟才发出去——我去不了,周五要考试。 她按下锁屏键,屏幕黑了一瞬,可随即又亮起来,肖悦琼看着来电显示上“肖铎锋”三个字,好一阵才想起要接。电话两端都沉默着,听筒里响着信号波动的杂音,男人清了清嗓子,拘谨地唤了声:“悦悦。”音量不高,仿佛只是为了确认那端的人还在听。 他们其实鲜少打电话。近几年来,她见肖铎锋的次数一只手数的过来,倒不是刻意疏远,只是随着他们都心照不宣地逃避着这种愈发尴尬的沉默。肖悦琼没有加任何称谓,直白地重复自己短信里的话:“我去不了,我要考试。” “什么考试啊?”声音带着些许不信任的情绪,可又不敢表露得明显。 “期中考试,下周四和周五。”肖铎锋的生日算下来是下周四,一中的期中考试也安排在下周的最后两个工作日。 “这样啊。”肖铎锋得知肖悦琼不是故意找借口不想见他,声音都轻松了许多,若有所思地自说自话着,“算下来也是这个时间了,莘莘也快考——” 话音戛然而止,肖含莘是那个男孩的名字,肖铎锋自知失言,生硬地转移话题:“我换个时间,推迟到周五,你考完试能来么?” 也许是人到半百,一只脚迈进土里,男人对这段失落的亲情超乎想象地执着,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微不可查的哀求。肖悦琼突然感到悲哀和可笑,十一年后的补救,她意识到对方的意图,然后答道:“好。” 电话那端的情绪骤然高昂起来,挂断时,肖悦琼想,肖含莘如今已满十一。她也长大成人,再有一年就满十八岁了。小时候缺失的亲情与关心,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弥补回来的。肖悦琼不怨任何人,她的内心早就已经淡漠。 按套路写的作文得分依然中规中矩,肖悦琼课后单独去了办公室,语文老师把几张复印纸递给她,顺口点评道:“这次语言有进步,就是案例太旧,下次找点新的。” 纸张从中折叠着,是一班和二班这次的范文,打开第一张就是王敛涵。肖悦琼起先总以观摩学习的名义私下找老师借来看,时间长了,语文老师便偷偷复印一份留给她,仿佛是不为人知的秘密。 男生的文字没有太过华丽的辞藻,却充盈着厚重隽永的质感,条分缕析层层递进。《道阻且长》。 肖悦琼把王敛涵的那份抽出来,她又看了好几遍,然后夹进单独的文件夹里,剩下的连同当天下发的试卷一股脑塞进桌洞。 她想起宋然,想起运动会那日站在身旁的女生,想起无数和王敛涵言笑晏晏的人。可那么多人,只有她是特别的,每一次都能拿到他的作文,肖悦琼心满意足地想。 第七下 十一月第一周,昼长比夏日缩短一大截,昏黄的路灯燃起光,远天缀着点鱼肚白,一路踩碎夜色和星辰。肖悦琼吃完早餐,到校很早,比考试时间整整提前四十五分钟。 她举着古诗词背诵手册,用手册遮住脸,从书页上方遮遮掩掩地打量着这个被桌椅挤满的房间,像个误入桃花源的旅人。她有点紧张,害怕会有人过来向她搭话。 座次是用电脑系统随机分配的,一考场12号,一班,王敛涵的班级。这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巧合,犹如在蜘蛛纸牌里翻出两张不连贯的同花色,可一旦和男生相关联就变得有意义起来。 一班的板报很花哨,挂在黑板上方的时钟比二班的大一圈。参观通行证有效期两天,她隐蔽地观察着周围,偷偷猜测男生的座位是哪一个。简直傻透了,可肖悦琼抑制不住这个愚蠢的念头,她忍不住为这点“命定”欢欣雀跃。 前排的同学临考前才匆匆忙忙赶来,几乎踏着铃声,拉开椅子时,木质凳腿和白瓷砖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那人像是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道歉。肖悦琼写好名字抬头,正好捕捉到女生的正脸——宋然。 考试很快开始,方才的骚乱如同投掷进深潭的石子,几个瞬息就沉没下去,涟漪散去,水面一丝褶皱也无。作文题目是“青春”,肖悦琼写王勃、李贺,写莫扎特,写那些青春年少成名的人,而她的青春不过是按部就班的学习,贪婪甜蜜的念想,也许最终要加上一段无疾而终的暗恋。 考完语文后,有一段很长的午休时间,可肖悦琼饭后就回了考场,她有些困倦,书没翻过几页就趴在考桌上浅眠。王敛涵回班拿晚上要用的教材,一中每个教室都有小阳台,堆放着清洁用具和杂物,清理考场时他懒得把书带回去,索性找了个小纸箱打包放在阳台。 “王敛涵!”一本练习册摊开在桌上,宋然急切地朝他招手,像遇到了救星。她是那三四个留在本班考试的幸运儿之一。 王敛涵走了两步就看见肖悦琼,他其实没本事仅凭一个毛绒绒的脑袋就认出人来,他只是扫到挂在椅子背后那个眼熟的包,这才仔仔细细地重新端详那个身形,和小半张白皙的脸。 “我完了。”女生垮着脸抱怨,“这几道题都不太会。” 教室里有点嘈杂,肖悦琼睡得不太安稳,头在胳膊上蹭了蹭,似乎是在调整更舒服的位置,整张脸都埋了进去。“小声点。”王敛涵将食指抵在唇瓣上,又指了指女生身后,“她睡了。” 宋然愣了愣,总觉得男生眉眼间流淌的神色有些陌生,然而她还来不及细探,对方已经小心翼翼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哪道题?” 宋然其实学习成绩并不差,可父母要求过高,加上学校竞争压力大,考前总是过于焦虑。下午考数学,王敛涵按考试程度给她勾了几个典型题,又随意抽了几个公式,宋然几乎都会,心瞬间定下来大半。 焦虑感下降,别的心思就活络起来,宋然发挥着女生的八卦天性,拉了拉王敛涵的衣袖吸引注意力:“哎,你最近和她关系很好?” “谁?”王敛涵讲完题,顺手翻着教材,闻言漫不经心地回问。 “就——”一个音节后声音戛然,王敛涵没等到下文,顺着女生的目光回头看,肖悦琼正面无表情、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醒了?”王敛涵从一瞬的出乎意料中回过神来,在自己的左边脸颊上点了点,出声提醒道,“脸。” 肖悦琼左边脸颊上清晰地印着衣袖的褶皱,被压红了一片,她大概刚睡醒,大脑还没从休眠中恢复运转,迷茫地眨了眨眼:“什么?” 她依旧直愣愣地看着王敛涵,像在看眼前的人,又仿佛是在看遥远的宇宙。 “左边脸上有印子。”王敛涵几乎有些恶劣地重复道,肖悦琼几秒后终于反应过来,故作镇定地移开视线,捂住脸揉了起来,可通红的颜色如他所料的那样无处可藏地露了出来,耳尖、颊畔、指缝间。 宋然目瞪口呆地看着,看着王敛涵盛着笑意,像小学时那个总揪她辫子的小男孩一样装模作样地将后排的女生逗弄得手足无措。她后知后觉地想起身边这个人对待其他女生向来都是温和有礼,内心忽然涌上复杂的感慨,她以女生的直觉发誓——王敛涵大概是栽了。 然而闹剧一晃而过了,当事人似乎都对此一无所知。 肖悦琼数学向来做得很快,写完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多分钟,她没有提前交卷的习惯,坐在位置上检查完一遍,从后排偷偷打量宋然。女生头发绑成高马尾,微卷,黑色粗皮筋上装饰有两个粉色毛球,她仪态很好,坐得板正笔直,是那种很有教养的大家闺秀的模样。 收卷时宋然忽然转身冲她微笑,带着些超出礼貌的亲近意味,肖悦琼愣了愣,为这突如其来的示好。于是她也朝宋然点点头,以示回应。 有些莫名其妙,可根本厌恶不起来,大概所有人都会喜欢这样女生吧。 那王敛涵呢?肖悦琼有些嫉妒地想到,王敛涵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呢? 第八下 回到家后,肖铎锋晚上九点发来短信,没过一会儿又打电话确认,顺带鼓励她考试加油,左右没聊够一分钟。肖悦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银行卡装进书包夹层。 小时候她每年会做一张不值钱的卡片,用水彩笔画一些奇形怪状的鱼,幼稚的云朵和天空,或红或黄的太阳,然后在空白处写上硕大无比的“爸爸生日快乐”。再后来,那个日子在她的生活里变成了一条形式敷衍的短信,一串毫无意义的数字。算起来,她还从没给肖铎锋送过什么像样的礼物。 肖铎锋把地点定在一个高端酒楼,地处商圈,附近大小几个商场,考完之后正好可以去逛一逛。 第二天早晨到学校时,宋然已经在前排坐定了,女生神情萎顿地向她打招呼,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眼下也青黑了一圈。肖悦琼也朝她点点头,看着她面色不太好的样子,有点想询问她是不是没休息好,思来想去也不敢冒然开口,她就这样纠结着,却已经到了分发试卷的时间了。 这次的物理出得都有点难,肖悦琼费了不少心思才把最后一道题解出来,一抬头便见女生安静地伏在桌面上,像是睡着了,可仔细再看,单薄的肩胛分明在克制而压抑地抖动。宋然在哭。在争分夺秒的考场上,无声无息地、寂静地落泪。 肖悦琼有一瞬的哑然,像无心窥探到别人的秘密那样尴尬起来,这是她生命中从没遇见过的难题。 第二场交卷后走廊瞬间沸腾起来,楼梯间人潮汹涌,勾肩搭背地向校外奔去。肖悦琼在座位上多磨了一阵,趁女生拿包的当口,在她桌角放下一包纸巾,随即做贼心虚般地快速离开。肖悦琼懊恼地反省着自己毫无道理的多管闲事,大概因为她在乎王敛涵,而宋然是王敛涵在乎的人。 仅此一次。肖悦琼这样安慰自己。 手帕纸是市面上最常见的牌子,无香型,宋然攥着简约的包装茫然地四下张望,半晌抽出一张拭去手心细汗。夜里几乎没阖眼,方才那两场考试难度对她来说很大,这又让情况变得更加恶劣,她被卷土重来的焦虑感吞噬了,像孤独跋涉在一望无际的雪原里,难识东西,不辩南北,生出彻头彻尾的濒死的恐慌。 不能再失败一次,绝不能。宋然打开课本,掐着分秒看起来。 肖悦琼不知道前排的女生内心经受着怎样的煎熬,她仿佛只是一时兴起,用一根细小的触须探看世界,短促的接触之后便缩回厚厚的壁垒里。 考完试时间尚早,公交车站与平日放课后的纷乱截然不同,等车的乘客三三两两分散地站着,宋然也在,女生头低埋着坐在金属长凳上,浅色背包在她指尖蜷缩着,布料被揉出褶皱。车慢慢悠悠到站,肖悦琼踏上两级台阶把硬币投进箱子里,身后的公交车站发出巨大的惊呼声,她回头望去,人群聚焦处歪斜倒下的身影套着熟悉的校服。 宋然躺在那。肖悦琼挤过人群,连忙用手机拨打急救电话。救护车来得很快,肖悦琼拎着女生的包跟着爬上去。银行卡里的钱足够垫付医药费,女生的手机有指纹锁,肖悦琼捏起女生的手指开锁,简单直接地在通讯录里找出宋然母亲的电话拨出去。 兵荒马乱之后时间涓细得以滴为记,葡萄糖混合其他药剂顺着塑料软管溶进血液里。女生被转移到急症室隔壁的房间,肖悦琼守在床边,坐在塑料椅子上不含分毫殷切地等待,好在没多久宋然就醒了。她大脑还处在空白期,习惯性地抬起扎针的右手揉眼睛,肖悦琼眼疾手快地按住,女生这才意识到第二个人的存在。 回流的血被透明的液体推挤回去,肖悦琼起身去叫医生,宋然没什么大碍,只是严重低血糖导致的晕厥,大概还要输液四五个小时。医生训了一通“爱惜身体按时吃饭”之类的话,女生鹌鹑似的缩头听着,等人走了才长舒一口气,朝肖悦琼不好意思地笑:“让你看笑话了,真的很谢谢你。” “只是刚好遇见。” 肖悦琼极其不习惯这种需要交换真心的相处,语气平淡地表示一切只是举手之劳,此后便都是尴尬的沉默。宋然不敢明目张胆地看,在眼角的余光里偷偷打量她,女生气质冷淡,人生得精致,她额前细碎的流海稍稍遮掩着眉毛,及肩的发丝有些凌乱地搭在脑后,下巴微翘,嘴唇下有颗浅色小痣,平静的表情冲淡了天生含情脉脉的两弯瑞凤眼,让人难以亲近。“我帮你联系好了家人,他们应该再过一会儿就来。”她不会安慰人,肖悦琼没两分钟便借口去洗手匆忙逃离,出门时几乎要奔跑起来。 门诊楼大厅里有自动贩售机,离急诊室有些远,她不知不觉走到那里。矿泉水单一得没有选择,不是她常喝的农夫山泉,但她还是买了一瓶,想了想,又刷了一瓶带给宋然。女生一个人挂水,行动不大方便,怕人等得着急,肖悦琼回程时稍稍加快步伐,她在推门而入之前抬眼,然后透过门扇上的玻璃看见了站在床前的王敛涵。 握着门柄的手猝然僵住,眼前慢镜头似的回放着方才的场景:男生低着头、侧着身,用那双干净修长的手帮女生绑头发。 肖悦琼下意识转身逃避,背脊紧贴着坚实的墙面,怕多看一眼就会有什么更亲密的场景叫嚣着跳出来嘲讽她心底经年的妄想,可思绪却不受控制似的脑补起来,关于一墙之隔的两个人,帧帧都是缱绻的画面。她太害怕了,因此没有看见女生因勒得过紧的头发疼到皱眉的表情,也没有看见男生看似温柔的动作过后拿纸巾擦掉手指沾上的汗时的嫌弃。 王敛涵和宋然算得上青梅竹马,两家从开裆裤开始的交情,宋然母亲受到肖悦琼言辞简洁的电话急得上火,可从单位驱车过来最快也要一小时,于是打电话问王敛涵知不知情,男生这才要了地址赶过来。 可这些肖悦琼全然不知道。她只是想起两人平日里远甚于常人的熟稔,兀自推导出一个自己认知内最可能的结论。她想,王敛涵大概喜欢宋然,而宋然应该也是喜欢他的。 肖悦琼也不知自己靠墙站了多久,直到近在咫尺的开门声令她惊醒。王敛涵从里面出来,看见肖悦琼没有太惊讶,显然已经和宋然提到过她。男生弯弯唇角,自然地和她搭话:“还以为你走了,怎么不进去?” “买水刚回来。”肖悦琼方才还在隐秘地哀怜自己的心事,现在却要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她晃了晃手里的塑料瓶,又和男生擦肩走进房间,将水递给宋然,言简意赅,“给你。” 护士正在给临床的病人做检查,闻声看过来,瞬间忍不住皱起眉:“作为女生应该要细心一点儿,怎么能给病人喝凉水呢?” “对不起……” 护士见惯了这种场景,训起人来丝毫不留情面,肖悦琼没有什么照顾病人的经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她尴尬地红了脸,想将宋然手里的矿泉水夺回来,可却被人抢先了一步。 “那这瓶归我了。”王敛涵从她身后伸出手,极其自然地拧开瓶盖喝了几大口,瓶里的水瞬间只剩下一半,男生合上盖子,用手背抹了抹嘴唇,“正好有点渴。” 肖悦琼窘迫地低着头,王敛涵永远这样体贴地照顾着别人的尴尬,犹如初三的那包纸巾。她突然有些郁闷,那是一种无从发泄的心意被辜负的巨大悲哀,更是悲哀过后却远远无法停止的喜欢。 她不敢抬头,只怕一抬头会暴露出令自己难堪的表情。 她没有资格难过,一星半点也不行。 第九下 转过右边的走廊有热水,在门诊楼大输液室对面,放置在木椅上的保温桶外层是不锈钢的,贴着楷体红字,上面倒扣着两摞纸杯。王敛涵拿了宋然的杯子去接了热水,正准备回去。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不到半小时,肖悦琼从病房里出来,靠在门边给肖铎锋打电话。肖铎锋没设置彩铃,手机里传来一声又一声单调的“嘟”音,像拉长时间的分秒,直到自动挂断才戛然而止。手机电量不足百分之五,肖悦琼本来想再打一个电话,可瞥见男生遥遥走过来,她连忙把手机塞进衣服口袋里。 肖悦琼原本就想着等宋然家属一到就离开,如今还留在这不过是想和男生告个别,她正斟酌着怎么说更礼貌一些,却听得对方开口询问道:“饿不饿?刚看见自动贩卖机里有泡面。” 王敛涵下意识把肖悦琼和自己归为一伙,也没意识到这样有什么不对。宋然挂水不能长时间离人,再者医院周围也没什么好吃的餐馆,两人之间的第一顿饭恐怕注定寒酸,王敛涵担心女生吃不惯这种速食泡面,语气难得局促地解释道:“下回再请你吃好的,今天将就一下成么?” 拒绝的话在唇边打转,几次三番想吐露出来,可肖悦琼像是被人下过禁咒,怎么也说不出来,半晌只轻声细语地应道:“好啊。”怕对方觉得自己不情不愿,又加了句,“没关系,我以前也经常吃的。” 这话倒是不假,先前她尚小、外婆还没从县镇搬进城里时,她都是凑合着吃的。方雅莉刚换工作,忙起来难着家,灶台又太危险,肖悦琼假期常用电水壶烧水自己泡面吃。起先还能区分出不同口味的差别,吃得久了,满口都是一个味道,廉价面饼松软的味道,又咸又油的料包的味道,塑化剂被开水烫过的味道。她很小就学会了忍耐,又实在不想吃泡面,于是经常偷着省去一顿饭,空着肚子骗方雅莉自己吃过了,直到肠胃出了问题才被发现。后来她变得对食物极其挑剔,可最终还是落下毛病。 两碗面,腾腾的热气从边角溢出来,肖悦琼拔出戳进塑料盖卡在边缘上的叉子,和王敛涵一起坐在走廊的蓝色长椅上。两人相隔一个座位。面上飘着一层红红的油,闻上去还带点儿醋味,肖悦琼挑起几根面小心地吸进去,她的吃相文雅,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 忽然有人来,王敛涵往她的方向挪了一个位置,给人让了坐,胳膊和腿几乎都贴在一起,男生毫无所觉地放任这种接触。肖悦琼的脸颊染上了粉色,不知是被面的热气给蒸红的,还是出于其他原因。她把面吃得差不多了,喝了一口汤,胃里充斥着辛辣的味道,她呛了一声。男生吃得很快,端着空碗等了她好一会儿,肖悦琼偏头看过去,眼里带着些不自觉的笑意,“谢谢。我吃饱了。” 宋然的母亲终于赶来,她顾不得擦额上跑出的汗,急急忙忙进去看女儿,又出来拉着肖悦琼说了谢谢,下次要邀请她到宋然家吃饭。肖悦琼从没经过这种阵仗,她仓促地应了一声,王敛涵在一旁搭腔:“阿姨,她都答应您了,您快回去照看宋然吧,我先送她回家。”这才将她从不自在中解救出来。 天色愈晚,日光无力反扑,被黑夜撕咬得分崩离析。肖悦琼走过医院大厅的旋转门时手机震动起来,她稍微落后男生两步在台阶上站定。缺乏电量续航,手机的亮度已经降至最低,她手掌半张着遮在屏幕最上沿,费了好一阵才看清。“肖铎锋”三个字跳跃进视野里,可她还没来得及滑向通话键画面就定格了,关机的动画从屏幕中央蹦出来,耀武扬威地占据整个界面,然后屏幕暗淡下去,像长夜里熄灭的烛光。 “怎么了?”王敛涵发现身后的人不见了,从台阶下回头往上看,半隐在夜色的五官愈发深邃。肖悦琼背后是光,身前是暗,她摇摇头,朝等待的人走去。 出了医院僻静的前院,路上车水马龙,肖悦琼磨蹭地站在原地,想等男生先走。王敛涵又怎么会自己一人先离去?他可没这般犹豫和不坦率,直截了当地问道:“我送你回家?” “我……我还要去其他地方。”肖悦琼老老实实回答。 男生点点头,没再做出什么表示,他朝路边走了几步,右胳膊直直伸出去,没一会儿就拦下一辆出租车,于是回头向肖悦琼招手:“过来。” 肖悦琼乖乖走到车边,王敛涵帮她拉开车门,她坐进去,车门又被关上,男生隔着遮光玻璃朝他挥手。车子缓缓起步,肖悦琼才意识到他们即将分开,她慌忙的降下车窗想对男生说一句再见,可路面倒退着奔跑,那微弱的一声刚溢出嗓子就被大风吹熄了。肖悦琼探出头,男生朝反方向走去,明灭的树影和霓虹都映在他身上,像背着闪亮的银河。 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急忙吼出一嗓子:“小妹,你可别把头伸出去啊!”肖悦琼被吓得关了窗,她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啊。” 到酒楼包间时肖悦琼迟到了四十多分钟,不知是谁说了个什么笑话,里面的人都笑起来,肖铎锋洪亮而中气十足的声音透过门扇传出来。肖悦琼深呼吸好几下才推门进去,几张笑意吟吟的脸看过来,表情却瞬间僵在原处,要笑不笑的表情,看起来怪异极了。 “悦悦来了啊。”赵蔓玫最先反应过来,面上摆出热络的笑容,她起身把肖铎锋身边的位置让出来,又招呼着服务员摆上新碗筷,“来,坐你爸爸旁边。” 肖悦琼先前见过两次她名义上的后妈,年轻漂亮的脸,人情世故滴水不漏、热心又妥帖,让人挑不出错处,可肖悦琼不喜欢她,不喜欢她脸上面具一样虚假的开心。她默不作声,慢吞吞地走过去,赵蔓玫伸出手要帮她脱外套,肖悦琼条件反射似的躲开她的手,僵硬地拒绝道:“我自己来。” “怎么跟大人说话的?”她血缘上的奶奶一直不喜欢她,见状就开口教训,“来得这么晚还跟人摆脸色,也不知道先和长辈打声招呼。” “都是孩子,没关系的。”老太太现在教训着肖悦琼,逢年过节却还要在她面前抱怨肖含莘没有肖悦琼学习好,赵蔓玫在心下翻个白眼,假模假式地劝着,“悦悦和老肖来往少,自然跟我也不太亲。” 肖悦琼懒得跟她们虚与委蛇,端起茶水小口喝起来,防止被迫搭话的尴尬。肖含莘坐在肖铎锋的另一边,装作没有看见她,抓着羊排啃,趁人不注意又往盘子里夹了两个。争抢,拒绝分享,这是小孩子表达讨厌的最直接的方式。 整个包间大概只有肖铎锋是真实喜悦的,他不住地给肖悦琼夹菜,放低声音柔声问道:“电话怎么关机了?”发现未接来电的第一时间回拨过去,刚响两声对方就关机,他还以为肖悦琼不来了。 “没电了。”肖悦琼没有拒绝肖铎锋的示好,却也没动筷子。生日蜡烛早就吹过了,肖铎锋给她切了一块蛋糕,肖悦琼拿叉子挖下一点儿,甜腻的奶油味在舌尖化开,她小声道了句:“生日快乐。” 赵蔓玫适时插话进来:“莘莘给爸爸准备了生日礼物,是不是啊?”她方才换坐到儿子旁边,偷偷捅了捅肖含莘的胳膊。 肖含莘羊排才啃了一半,满手满嘴都是油,闻言愣了愣,嘟囔着抱怨:“我吃完再去。” “现在就去。”赵蔓玫抽了几张纸巾帮他擦嘴,柔声劝着,“再过一会儿都该结束了。” 肖含莘观察着她的表情,半晌不情不愿地放下羊排擦了擦手,去书包里翻找一阵,取出丝绒的细长盒子递到肖铎锋手中。打开是一支钢笔,不是什么昂贵的品牌,一两百块,对于一个小学生来说也算是沉甸甸的心意。肖含莘身量没长开,带着浓浓的稚气,正经讲起话看上去很乖:“爸爸生日快乐。” 肖悦琼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所有人的眼光就投向她。许多理由一瞬间涌上脑海,肖悦琼有极其合理的正当解释,可她最终只是干巴巴地说道:“我没买。” 肖铎锋没藏好表情,显露出一闪而过的失望,“没事。”肖铎锋拍了拍她的肩膀,重复着,“没事,礼物不重要,人来了就行。” 酒桌上的氛围自她来了之后就很冷淡,可肖铎锋心情好,结束时已经醉了,他嚷嚷着要开车送肖悦琼回家,最终被赵蔓玫半搂半架地拉开。 肖悦琼打车回家时已经快十点了,客厅里空荡荡的,一点儿人气也没有,方雅莉不知是应酬还是加班,到现在都没回来。她今晚上吃了辣,胃不太舒服,从电视柜的抽屉里摸出胃药混着水吞进两粒,抱着肚子躺在黑暗里出神。 卧室的窗帘没拉上,窗外的光线不打招呼就闯进来,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两声狗儿叫,这时候已经过了广场舞的时间,小区里的大妈大爷们一起结伴着回家,纷杂喧嚣的人声在夜里争吵。她不喜欢这种热闹,于是把窗也关上了。 第十下 扑面的只有冷冽的严寒,眼前是浑然的白色,她被寒风吹得退后一步,仰头一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是雪人,胖乎乎的身子、圆滚滚的脑袋。有人在身后叫她,于是肖悦琼回头。面容英俊的男人,脸上还没染有太多沧桑,她甚至还不到男人的胸口高。 肖悦琼恍然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只这场景,其实是插播进来的真实记忆。绕城刚下过那年最大的一场雪,她还住在拆迁前的旧城区,小学下课后回家,肖铎锋拉着她去院子里堆雪人。她从不知道回忆拥有如此清晰的颜色,为爬藤植物搭建的老旧木架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暗淡的浅黄色外墙衬得冬日更加萧索,对面五楼遮雨棚的塑料布在风吹日晒中褪去鲜艳的红,脏兮兮地摇曳在寒风中。还有眼前高大的雪人,她踮起脚才能够到它的头顶。 男人递给她一节粗树枝,指导她插进雪人的身侧。肖悦琼许久都没有那么开心过,毛绒手套结了冰,小脸冻得生疼,还在雪地里手舞足蹈,浑然不知离别即将来临。肖铎锋牵着她的手回家,给她洗了热水澡,等她睡着后提着箱子永远的离开了这个家。 她一天天数着,雪人没能坚持到一百天就化了,充当鼻子的胡萝卜被来往的人踩得稀烂,半截儿埋进土里看不出原本的形状。春日喧嚣得像极了她曾经厌烦的三天两头的争吵、记忆里过分荒唐的热闹。 睁眼时光线昏暗,不似梦里那般白得昼亮,窗帘拉得很密实,大概是方雅莉来过。肖悦琼这才想起把手机充上电,一开机,蒋老师的短信躺在收件箱,让她周日下午去学校帮忙录入成绩。 老师的改卷速度永远是个迷,考得早的科目甚至在监考过程中就能改得差不多。肖悦琼到校时其他班的课代表已经按班级分好试卷,她挑出二班的那一摞,刚打开桌面上的excel表格,身后伸过一只手,指甲干净整齐,不足一毫米的留白,衣袖微微后缩,露出一截劲瘦结实的腕。那只手将试卷从她手中夺过,然后熟悉的声线在她头顶响起,“一个人效率太低。”王敛涵微微俯下身后又直起腰,含笑的嗓音飘远了一些,“我帮你念吧。” 手指有些不知所措的搭在键盘上,肖悦琼不知道男生是什么时候来的,她微微侧头,垂眸扫过男生颀长的双腿和脚上那双黑色马丁靴,她说:“谢谢。” 试卷被肖悦琼按学号顺序整理过一次,但为了以防万一,王敛涵还是把名字和对应分数一起念出来。学号是按名字首字母顺序排列的,他们俩一个念一个记,分工进行得很快,不一会儿就轮到了肖悦琼。王敛涵顿了顿,却没直接读出分数,他又压低嗓子轻轻念了一遍:“肖悦琼。” 男生的嗓音和煦清朗,却又不是那种全然净澈的味道,刻意压低音量时有轻微的共振,肖悦琼的心脏无端漏跳一拍,接着全然失去节奏。 “好厉害啊。”王敛涵用令人耳尖发烫的声音感慨道,“肖悦琼,满分。” 二班的分数很快就登完了,两人又合作登了一班的试卷,王敛涵大题步骤简略得太厉害,被老师吹毛求疵地扣了两分。肖悦琼按蒋老师的要求制作不同的分析图标,王敛涵被其他老师叫去分拣试卷,没一会儿又晃回来,献宝似的朝她摊开手心,一颗银色锡纸包着的糖安静躺着。男生嘴里还嘬着一颗,说话有些含糊,他指了指来的方向:“那边的女生给的,帮你要了一颗。” 肖悦琼想伸手去接,可她还没动作,王敛涵已经先一步缩回手去。男生利落地把包装纸拆开,托着糖的手抵在她的唇畔,“张嘴。” 肖悦琼一愣,想说让他别闹了,可她唇瓣刚刚开阖,那块硬糖就被王敛涵见缝插针地塞进去了。奶糖里加了盐粒,淡而绵软的咸融在醇香的奶味一并在舌尖化开,男生的指尖有那么一瞬轻轻擦过唇瓣,肖悦琼恍惚地留恋着他指尖的温度,她甚至忘了说谢谢。 王敛涵将包装纸揉成团攥在手里,背在身后反复摩擦着指腹那一小点儿肌肤,仿佛还残留着令人心痒难耐的触感,他不由自主地盯着肖悦琼,盯着那两片润泽柔软的唇瓣,对方不自在地将偏转的身子坐正,可操控鼠标移动的手半天都没点一下。王敛涵没空思索方才没由来的冲动,更大的冲动席卷了他的大脑,他听见自己这样问道:“等一下一起去吃饭?”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所以也根本没期待能有回应。气氛尴尬得无可救药,沉默的气息弥漫了很久,王敛涵听见那人按动鼠标点击的声音,肖悦琼说:“好。” 王敛涵还想再说点什么,可那边有人喊他,他只好先奔过去,等那颗奶糖化完也没再回来。方才脱口而出的询问没了后续,那甚至算不得一句正式的邀请,肖悦琼逐渐冷静,自觉地把它当作一个心血来潮的玩笑。 齐心协力的分工一下,成绩很快录入完成。离开之前,一群人笑笑闹闹地围着电脑看年级大榜,王敛涵不出所料排在第一。肖悦琼差了他十来分,遗憾屈居第二。 道贺的声音纷纷传来,王敛涵一一回谢,带着不过分的谦逊。男生的好人缘这种时候便可见一斑。老师赶鸡崽似的将围聚的学生们轰散,肖悦琼没凑这个热闹,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她才从办公室踏出去,男生靠着墙等她。 “走吧。”等待的时间足以让优等生找到一个充分的理由,“上次在医院说了要请你。顺便——”王敛涵轻笑一声才继续说道,“给我个机会,为考过你赔罪。” 这话听起来有几分懒散的洋洋得意,可男生就是有办法把这么欠打的句子说得理所当然。两年前的那股令人过目不忘的矜傲仿佛透过现在这个沉稳的皮囊显出形来,肖悦琼有些发怔,对他说了声:“恭喜。” 临近学校的饭馆显然不会太高档,王敛涵斟酌着挑了家远一点的,征询道:“吃川菜行么?广场那边有一家还不错。” 肖悦琼其实不能吃辣,可她不置一词地应下。出了校门往南走十五分钟就是广场,周边围立着银行、商厦还有地下街,川菜馆在购物中心四楼,电梯上去右手边,装潢走古朴风,黑色地砖、仿旧吊灯、陈暗的木质桌椅,菜端上来都是喜庆的模样,浮着一层喷香四溢的红油,辛辣味刺激得人直想吐舌头。 味蕾火烧火燎,嘴唇都有些红肿发麻,肖悦琼抿着茶水,聊胜于无地解辣。她不住地想往口腔内吸气,又怕动静太大于是紧闭双唇端坐着,连对方说话都要没心思听了。虽然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可举杯的次数一多,到底还是被看出端倪,王敛涵用疑惑又忐忑的语气问道:“你是不是……不吃辣?” 肖悦琼身子猛然一僵,内心涌上一阵惶然,下意识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可一口水含在嘴里,于是呛住了。融合了辣椒的开水冲进气管,粘膜灼烧起来,像一场由内而外的凌迟。她小幅度地躬着身捂着唇,发出一阵又一阵咳嗽,喉管要喷出火来,可新添的水是滚烫的,她慌乱间喝下一口,来不及咽下就吐出来,透过指缝淅淅沥沥地滴落在地面上。 肖悦琼撑起身子,生理性的泪水划过脸庞,她泪眼朦胧地看见王敛涵担心她的神情,觉得人生再狼狈也不过如此了,直接慌乱起身跑向洗手间。用水冲了一阵脸颊,又含了凉水再吐出来,才感觉口腔的辛辣和滚烫好了一点。等余颤缓下去之后,肖悦琼出来得匆忙,也没带纸巾,只好先回到座位。 王敛涵抽了大把的纸巾塞进肖悦琼的手里,走到她的座位旁,轻轻拍着她的背,“还好吧?”背上传来对方掌心的温热,肖悦琼方才呛得狠了,眼尾哭得透红,脸上的水渍大部分都被纸巾吸附去,还有一些露水似的挂在睫毛梢,她一抬眼,洗濯过的双眸像被风吹皱的湖面。王敛涵被荡漾的水纹波及,心里也泛起涟漪。 这顿饭注定不了了之,等电梯的时间里,王敛涵不知是第几次听见抱歉,也不知是第几次劝导她:“是我的错,我不知道你不能吃辣。” “是我……刚才没说。”女生一直低着头跟在他身后,难堪又内疚的神情教人看见了心都要塌下一块。 “所以啊,”电梯来了,王敛涵踏进去,等肖悦琼也站好才继续说道,“下次不喜欢的话,记得告诉我好么?” 哪里还会有下一次?肖悦琼觉得丢脸死了,偷偷抬眼看,电梯门像镜面一样锃亮,两个身形并列站着,隔着一段亲密尚欠、相识有余的距离。王敛涵也在看她,不过是直接侧着头,男生的视线似乎在她身上缠绕起来。那些尖锐的、用于防御的反驳突然说不出口,肖悦琼垂下头去,小声道:“知道了。” 天还没完全暗下去,路灯却已经亮起来。对街有药店,绿色的十字标志混在一片绚烂的霓虹中发亮。王敛涵拉着人进去,买了瓶矿泉水,还有支小巧的喷剂,治疗口腔烫伤的。男生拆了包装,晃了晃瓶身,把肖悦琼拉到光线最亮的顶灯下面:“我帮你看看?” “不用,我自己弄。”肖悦琼没料到这个发展,伸手想抢药剂,局促地推拒着。“你又看不见,”男生躲开她的手,“张嘴,不收你诊疗费。” 场面再僵持下去就显得矫情了,肖悦琼仰起头,唇缝打开一个不大不小的宽度,然后舌头缓慢探出一截儿。她原本就生得极白,两瓣唇因方才的辛辣显得红肿,像油画上张扬艳丽的凝彩。肖悦琼不太敢看对方,只好暂时闭上眼,睫梢像两只振翅欲飞的黑蝶颤颤微微地抖。 被烫的部位一眼明了,可王敛涵像是遇见什么难题似的沉默着,他试图把视线从对方唇舌上移开,魔怔似的盯着。他们挨得近极了,近到他倾一倾身就能吻住她。 “好了么?”肖悦琼紧张得嗓子发紧,耳尖渐渐浮上一层薄红。 “好了。”王敛涵飞快的给她喷了两下,把喷瓶塞进肖悦琼手里,“不太严重,”他后退一步,不自在地别开视线,语气有些不自然,藏着隐忍的克制,“回家记得按时喷一喷。” 商厦上的液晶广告牌放着保险的宣传,肖悦琼和男生一起穿过广场,她心不在焉地看着,途径许多匆匆而过的行人。王敛涵的声音忽然从夜风中飘来:“我们现在……是朋友么?” 男生曾这样问过,在运动会的操场上,她当时闭口不答,却久远得仿佛是很久之前的事。他们蒙着眼走在时间的烟尘中,遇见谁,走向哪,都是未知。可此时此刻她却十分希望男生能够一次次的牵住她的手。肖悦琼深深吸进一口冬日的凛冽,“当然是了。”她知道男生有喜欢的人,理智上想离他远一点,不然自己会受伤。可情感上却不由自主的靠近,她想离他近一点儿,再近一点儿。 从头到尾自私的都是肖悦琼自己,她不希望他们只是朋友。 第十一下 两人一时之间相对无言,微微的寒风带走刚才暧昧的气氛,王敛涵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去打车吧。”他很体贴地没有说直接送她回家,缓解了尴尬。 肖悦琼摇摇头,“不用了,我坐公交回去就好,不远的。” “那我送你到车站。”王敛涵嗓音带着点调笑,“不看着你上车,我不放心啊,朋友。” 肖悦琼冒出些开心的滋味,仿佛这句“朋友”给她的心底播下了种子,甚至还发了芽。她悄悄地看向他,“好。” 这天晚上肖悦琼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半晌突然跳起来找手机。她打开日历里的备忘录,她傻兮兮地想了一会儿,在今天的小方格里输入事件:成为朋友第一天。 她安心地睡去,再次梦到了王敛涵。梦境里他们雪地里漫步,她的手被男生牢牢牵在掌心,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只有他穿着不融于周围的颜色,男生面容清朗俊气,王敛涵的声线带着那种温柔的调笑,“小傻瓜,我是想你做我的女朋友啊。” 他们顺势倒在雪地里,墨色的长发被白雪染得淋漓,王敛涵握住她的手臂,偏过头轻轻亲过纤细的手腕。她新雪般的脸颊泛起绯红,手腕内侧柔软的肌肤似乎十分敏感,被轻轻啄吻,便有酥酥的痒麻感自手臂蔓延,让耳根不由自主的开始发烫。体温升高,与之相反,凉意却浸透衣物,舔舐着肌肤。冬日的积雪与寒意似乎也不能够解救她身上的燥热,肖悦琼领着男生的手指去抚摸她双腿间嫩滑的阴户,男生稍稍分开两片花唇,中指的指腹顺着那一道狭窄的缝隙自后而前,不轻不重的擦过,触到那一点凸突起的可爱花蒂时,刻意用自己的指甲摩擦过去。花穴中喷涌而出的水潮让肖悦琼感受不到自己身下的冰凉,不光是积雪,连她自己都仿佛不存在了。 肖悦琼喘息着从床上醒来,身下的花穴被融化了一下,流出潺潺的春水,打湿了小一片床单。她看着那小滩水迹,又陷入了对自己的厌弃当中。 周一上午的大课间,肖悦琼正在座位上埋头改着错题,上次的月考试卷已经发下来了,只听得坐在靠近后门的女生喊道:“肖悦琼,有人找!” 除了老师,还很少有其他人找她。肖悦琼闻声走到后门口,走廊上却是她意想不到的人,王敛涵和宋然。男生懒洋洋靠着贴了瓷砖的墙壁,上身穿着厚实的深绿色卫衣和一件棉绒黑色短款马甲,两条颀长的腿裹在运动裤里,他看起来十分放松,嘴角还带着笑意,似乎在和宋然聊着令人愉悦的话题。 王敛涵见她出来,立刻挺直了身子,朝她打招呼,“昨晚睡得好么?”明明只是一句朋友间的问候,却因为肖悦琼的梦染上了暧昧的色彩,肖悦琼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咬了咬嘴唇,没说话。 宋然见状,笑着解围,“好了,他跟你开玩笑的呢。王敛涵这人就这样,跟你熟悉了之后就不正经,油嘴滑舌。”语气中却透露着两人非同寻常的亲昵。 肖悦琼情绪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她不想看见面前的两人是如何相处的,有多亲密无间,于是肖悦琼干巴巴地开口:“你们来……找我有事么?” “哎呀差点忘了,”宋然语气带着不好意思,她冲肖悦琼笑笑,“上次你送我到医院,还帮我垫了医药费,我还没好好地谢谢你呢。我们加个微信吧,我转给你。” 就这样的小事,王敛涵都要陪她过来么……肖悦琼不禁自虐的想,她掏出手机添加了宋然的微信。正准备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她听见王敛涵开口道:“那我呢?朋友之间难道不应该互相加微信么?”要命了,肖悦琼甚至从这话里听出了委屈的意思。 朋友,朋友,这人要提多少次啊。她嘴角悄悄勾出一个小弧度,之前的郁闷也一扫而空。 刚加完王敛涵的微信,宋然就推着他走了,“快走了!要上课了!”她转头对肖悦琼笑道:“我们先走啦,下次请你吃饭,不准不来哦!”王敛涵也朝她挥挥手。 肖悦琼不知道的是,宋然早已向王敛涵挑明,她发现了王敛涵对肖悦琼的心思。王敛涵也不隐瞒,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制定了一个计划,由宋然深入敌军内部,打探敌方消息,王敛涵表明,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自己对肖悦琼的了解基本上是聊胜于无,这相当于不战而败。宋然答应了,又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头对他说:“哎,你要是谈恋爱了,不会影响学习吧?”王敛涵听闻就笑了,用黑色水笔敲了敲她的头,嘲讽道,“你还是担心自己吧!” 回到家,方雅莉难得回来的比她早,做了一桌子的菜,饭香四溢,方雅莉正在摆碗筷,“悦悦回来啦,快洗手吃饭。”方雅莉给她熬了粥,因为她的舌尖被烫伤,暂时只能吃流食。 吃过饭进了卧室,肖悦琼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界面,上面有几条未读的消息,不过都是宋然发来的,她转了账,还提醒肖悦琼记得收款,下次一起出去吃饭云云。王敛涵的微信头像安安静静待在下方,肖悦琼点进去显示的是系统自动发的消息。这并没有打扰到她的喜悦,今天大概是她的幸运日,她加到了王敛涵的微信! 肖悦琼点开了他的头像,图片是马男杰克,她和世界上任何一个暗恋者一样,默默偷窥着自己喜欢的人的朋友圈。男生的朋友圈内容不少,除了旅行照,还有很多生活照,运动的,骑马的,弹吉他的,王敛涵的生活似乎丰富多彩。 渐渐浏览到去年的内容,她突然发现一张照片,那是王敛涵穿着一中校服,作为新生代表在发表国旗校讲话,男生个子颀长挺拔,肩膀很宽,有种少年人特有的瘦削感,短袖校服被他穿得清清爽爽,从照片上都透着一股子阳光干净的气息。而男生后面侧身站着个人,半长的头发被拢向耳后,露出半张白皙的侧脸——这人正是肖悦琼。 这可能就是目前他们唯一的合照,肖悦琼就像个是捡到糖的孩子,笑得傻里傻气,她连忙将这张照片保存下来,心情也跟着甜蜜起来,有种命中注定的感觉连在了两人之间,肖悦琼把这称之为“天意”。 她忍不住在床上打滚,方雅莉此时在门外敲了敲:“悦悦,你不用书房吗?”肖悦琼吓得挺起身子,她回答,“今晚我在卧室里做作业!”是该学习了,肖悦琼将兴奋化为做题的动力,一口气搞定了今晚的作业,她在自己记作业的本子上打勾,看了看时间,还额外做了两套卷子。 放在床头上的手机突然“叮咚”一响,她拿过来一看,是宋然给她发了微信,“作业做完了么?”还有个小鸭子的表情,头顶上是两个字“在吗”。 肖悦琼翻翻之前的记录,发现自己忘了收款,而且也没回复她的消息,于是她确认收款后,敲了敲字。 ——做完了,不好意思,忘记回复你了。 对方很快回过来“没事,没有打扰到你就好。” 她们俩很快就聊了起来,女生之间的对话总是脱离不了美食,她和宋然交流了一下彼此爱吃的甜品和菜色,没想到对方突然这样回复她。 ——说好了下次请你吃饭,你可不能拒绝我,不然就是不接受我的感谢!我们去吃川菜好吗?……哦,我忘了,王敛涵说你不喜欢吃辣。 宋然本想着在她们的日常对话里,有意无意地提到王敛涵,看看对方的回答,再想着能不能把话题引到王敛涵身上,试探试探她对男生的看法,可肖悦琼却没回她这条消息。“怎么没回复了?难道她真的很讨厌男生?”宋然趴在床上小声嘟哝着。 第十二下 肖悦琼敲了几个字,又删删减减,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王敛涵就连这个也跟宋然说么?他们还说了些什么?她想起那天在川菜馆的事,甚至想起他们今天在走廊上聊得很开心,会不会……会不会王敛涵把她出糗的事也告诉了宋然,会不会他们其实都在背地里笑话她——肖悦琼不敢深思,可心脏却像是被一只手用力捏住了,胸膛也闷得透不过气。她有一种无法发泄心意的悲哀。 她干脆把手机扔回床头,就让宋然以为自己睡着了吧。肖悦琼拍了拍自己的脸,做题做题,做题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她写写算算了一会儿,眼神又忽然飘到书桌一角,那瓶小巧的喷药剂正安安静静的摆着。 喷过药之后,舌尖的烫伤可以缓和,不再那么疼痛。可心里呢?肖悦琼没法不去嫉妒,她甚至想让宋然说出他们相识的点点滴滴,他的爱好他的习惯,又或者是……他对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不清楚王敛涵和宋然到底有没有在一起,在学校里也没听说过他有女朋友,那这是否意味着她还有机会呢……?在人情世故方面一窍不通的她,平时用冷漠的、平淡的甚至有点疏离的外表将自己与他人隔开,真正与人交流时又笨拙木讷得像个傻子,谁会喜欢这样的她呢?而她的暗恋,是否就该这样无疾而终? 肖悦琼躺回床上,抱着熊玩偶,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她一向是起床困难户,寻常的闹铃根本闹不醒肖悦琼,从小到大也都是方雅莉叫她起床,后来方女士工作忙,外婆搬过来和她们一起住了,自然也就由外婆负责这项任务。 “悦悦,悦悦!”方雅莉进卧室来催她,放了一杯热水在她床头,“起床了,别睡懒觉了。”肖悦琼翻了个身,迷迷瞪瞪地揉了会儿眼,眼皮软塌塌的,有点肿。她从床头摸出手机想要看时间,却发现王敛涵给她发了两条微信。 ——睡了么?你的烫伤怎么样了? 这条的时间是一点五十五。隔了五分钟又发了一条。 ——晚安。 肖悦琼晕乎乎的脑袋瞬间清醒了,她喝了口热水,对着手机笑得像个傻子,心里想的却是这么晚他还没睡么?不愧是年级第一,可见别人的好成绩不是天生而来。肖悦琼虽然听说过一句话,没熬过夜的学生不能算好学生,但是自己顶多只能撑到凌晨一点,再晚的话大脑如同死机一般停止运作,再怎么也看不进书。 肖悦琼很快洗漱完毕,吃着热腾腾的早餐,同时给他回了:“好很多了,谢谢你的药。” 对方秒回复。 ——是么,到了学校我可要好好检查哦。[/坏笑] 什么检查……肖悦琼吃早餐的动作一顿,揉了揉有点发烫的耳朵。男生那令人沉迷的清越声线又带点调笑的低哑仿佛能够穿破手机屏幕,直抵她的耳畔,这人怎么一大早就不正经!肖悦琼带着小心翼翼的雀跃,又不好意思让方雅莉发现。 王敛涵到教室时周身还带着些冬日凛冽的气息,男生套着浅灰色的毛衣外穿一件羽绒服,宋然来得比他早,已经开始小册子在背英语单词了。 雷一鸣正咋咋呼呼地跟周围人扯皮,看到他就像看见救世主一样扑上来——“亲人啊!快帮我看看昨晚这道物理大题怎么做!小爷我昨晚深思熟虑、辗转反侧,也没有一点头绪!” 王敛涵睨了他一眼,“别乱用成语。”从书包里掏出物理试卷递给雷一鸣:“你先自己看看,我去收作业。” 宋然趁这会儿交作业的时间,把他招呼到座位跟前,小声说:“经过我昨晚的作战,已经打听出她的喜好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咱们就请她下馆子,怎么样?” 他接过作业,摇头,“改天吧,她嘴里还有烫伤,最近应该只能吃流食。” 宋然微微瞪大了眼睛,一副八卦的表情:“这你都知道?!莫非……”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那后头没说出来的话充满了暧昧。 王敛涵耸耸肩,也没解释,任由她肆意想象。 十一月份很快就过去,然而冬意却越来越浓,学生们都蠢蠢欲动,无心学习。因为要迎来了一中一年一度的校庆活动,学校领导在十二月的国旗下讲话声称要隆重举办好这次的校庆,主题是励志青春,拼搏向上。时间定在了二十五号,允许外校人员参观,各个班级都得准备节目,并且高一高一高三年级都得额外安排一个年级节目。 每次的月考都在该月份的第一个周末。虽然临近月考,晚自习时班里却全然没有学习的氛围,大家都在讨论该准备什么节目,喧嚣热闹,热情洋溢。年级主任巡逻了好几次,也没浇灭他们的热情,只好请出了他们的班主任。二班班主任杨润芳是位严厉精明的女士,教一班和二班英语。 嗒嗒的高跟鞋声从走廊上传来,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杨姐来了!”班里顿时鸦雀无声。杨润芳走上讲台,下面一帮小崽子大眼瞪小眼,她拍了拍讲台,“你们可真是出息了,年级主任都管不住你们!” 班长默默举手:“老师……我们只是在讨论校庆节目的事情。”杨润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锤定音:“我看也别讨论了,直接全班大合唱,每一个人都要参加!”不管讲台下一片哀鸿遍野,她顿了顿,厉声道,“上次月考!你们是考过了一班还是怎么的!人家一班安安静静,就你们这里吵吵闹闹,菜市场啊?” “好好准备这次的月考,等校庆结束了,我请大家去吃海底捞!”她话刚落音,男生们七嘴八舌地讨论开: “为了杨姐这顿饭,兄弟们好好努力啊!争取考过一班!” “完了完了,大合唱!我五音不全怎么办!” “去你的!那么多人,谁听得到你那破锣嗓子?” …… 一阵哄笑。 杨姐前脚刚走出教室,肖悦琼就偷偷摸摸拿出手机,划开微信界面,给王敛涵发消息。 ——你们班要表演什么节目啊? 自从那顿感谢饭不了了之后,在众多的考试里就更加显得遥遥无期了,但她和王敛涵的关系却通过微信飞速地好了起来,仿佛有人在他们之间按了快进键,两人在学校走廊或者办公室相遇的时候明显熟络很多,肖悦琼还会主动和男生打招呼,对于这一点,她心想,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她像是一只藏在壳里的蜗牛,遇到熟悉的人才会放下防备,伸出自己的触角去触碰。更像是孤独跋涉在荒原里的旅人,周围都是可怕的猛兽,遇上了令人心安的同伴。 第十三下 晚自修铃声响过之后,高二一班一片寂静,只有点点翻书声和铅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首长前脚刚出门,同桌的雷一鸣就转过头来冲王敛涵挤眉弄眼。 “哎哎,你真不演公主啊?” 雷一鸣笑地贼兮兮:“反正你长得也不赖的,就当为艺术献身了嘛!” 王敛涵做题的手没停,听着人说话还算完了套卷上最后一道选择题,他在括号里填了一个飘逸的“B”之后,才抬手用笔杆敲了敲雷一鸣的脑门:“我看你也不赖,咱们班的艺术审美外加舞台效果,可就全靠你了。” “别呀,你看我这一米八几的壮汉穿着粉粉嫩嫩的公主裙,台下观众可不得雷死。”雷一鸣光是想了一下那场面,鸡皮疙瘩就掉了一地。 雷一鸣正说着,王敛涵手机在桌洞里震了一声,他熟练地低头解锁,边打字边漫不经心地回道:“难道我就不是一米八几的壮汉了?你演公主,我请你吃海底捞。”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飞跃,短短一行字一晃神的功夫就发了出去。 雷一鸣还在纠结:“一顿海底捞就想我卖身?” 王敛涵收起手机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补充了几个字:“宋然是王子。” 于是雷一鸣答应卖身了,照他本人的说法是“先说好,我可不是为了宋然和海底捞,我这是为了艺术!为了咱们班的集体荣誉!” 迎接校庆的消息一下来,一班就合计了一个节目,新编睡美人。他们也不按传统走,搞反串。根据全班票选最高的来确定出演公主和王子的人选,王敛涵和宋然光荣登榜,获票最高。可王敛涵表示拒绝,班委也不好强求,只说让他另找人选,不然就按照票数来。 肖悦琼很快收到回复,“舞台剧《睡美人》。你们呢?” ——那你会出演么?王子?还是国王? ——杨姐给我们定了大合唱。 王敛涵:嗯。都不是,我演一棵树。第一次的公开彩排,你可以过来看看。 肖悦琼见他提出邀请,心里可别说多开心了。她抿了抿嘴,又想了一下,回复道:不太好吧……我又不认识你们班的人,而且我还要准备月考。 王敛涵:认识我就够了。 王敛涵:怎么?我不是王子,让你失望了? 肖悦琼还没从他第一条消息回过神来,对方就又发了一条:放心,首长让我们月考完之后再排练。那么努力,考第一的话可是要请我吃饭哦。 ——为什么? 王敛涵:因为你得抚慰我受伤的心灵鸭。[/委屈] 肖悦琼唇角不自知地翘起,他们好像……越来越熟悉了呢。她像是一朵追赶月光的云,拼命地想遮住光线,可月光不仅强大温柔,她还把自己也陷进去了。 月考很快过去,肖悦琼下午给方雅莉打电话,说班里要彩排节目,不回去吃饭了。一班的彩排教室在艺术楼的二楼,拐角最右边那间。她轻轻敲门,估计是没人听到,就直接走了进去。教室里一片嘈杂,几个男生热热闹闹地打成一片,还有几个凑成一堆在聊天,零零散散大概有十多个学生,似乎没人注意到她。 肖悦琼一眼就锁定了王敛涵,他拿着一本薄薄的本子,贴着五颜六色的标记贴,那人就静静地靠在窗边,清俊的气质宛若遗世独立,周身喧闹的气氛似乎没能感染到他。她那样喜欢王敛涵,只是看见他,心悸的情绪就从骨头缝里探出头,沿着神经血肉生长,将她填充得满满当当,稍稍靠近一点就要溢出来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王敛涵抬头看了过来,不偏不倚地对上了肖悦琼的眼睛。肖悦琼原本一眨不眨地盯着王敛涵,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一惊,心脏擂鼓似的跳起来,竟是当场被男生抓包。她偏开视线,眼神飘忽不定,手也不知道该放哪里好,正犹豫要不要去洗手间时,那人却走了过来。 “来了也不告诉我,”王敛涵醇郁的声线仿佛能蛊惑人心,一开口便能让她沉醉,“躲在这边偷偷看我,嗯?” 肖悦琼脸上一热,她有点气恼,本能地想反驳,却又被人抓个正着,生硬的转移话题:“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男生轻笑一声,也不拆穿她,“剧本,你要看么?”肖悦琼接过那个薄薄的本子,翻开来看。 很久以前,城堡里住着一位美丽的公主,她叫大学。在她出生的那一晚,一个黑巫师来到王宫,当着国王和王后的面给她下了一个邪恶的诅咒,十五岁的那年,公主会患上一种奇怪的病并且沉睡不起,只有真心的吻,才能将公主唤醒。 十五年后,公主沉沉睡去,国王把她安置在城堡内,并召集天下勇士来拯救公主,但很多人都迷失在通往城堡的高考树林中,再也没有出来过。国王和王后整天以泪洗面。 三年后,一位名叫高三考生的王子出现了,他坚强勇敢,用一柄宝剑打败了拦在城堡外高大挺拔、拥有魔法的怪树,它们分别是语文、数学、英语和综合。王子一路披荆斩棘,成功地走进了城堡,吻醒了公主。从此,王子和公主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了一起。 肖悦琼看向他,眼神亮晶晶的,那神情可爱至极:“很有创意,这是你改编的么?” “不是,我们几个班委一起想的。” 她点头,用白葱似的手指着本子上的字:“你演哪颗树?” 王敛涵没回答,反问她:“你是哪个科目的科代表?” 肖悦琼想也没想:“数学。” 男生低低一笑,俯下身在她耳畔说道:“好,那我就是数学了。” 看着对方晶莹的耳尖开始变红,王敛涵见好就收,可却忍不住唇边的笑意,开怀大笑起来。肖悦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听到他笑就知道自己又被耍了,恼羞成怒地说:“别笑了!” 此时一个人影突然蹿过来,躲在肖悦琼身后,“妈妈!我不想去拯救公主!放了我吧!”宋然抱住她,瑟瑟发抖。 只见教室中心一个高大男生上身套着灰色卫衣,下边却是粉色半身裙,看上去怪异极了,他正黑着脸扯着嗓子喊:“你们给我准备的这是什么服装!” “没办法了,哪有你这么大号的礼裙,雷子回头你再穿个粉色衬衫就差不多了啊!” 一阵哄笑。 肖悦琼却僵住了,她不适应这种被人抱住的感觉,浑身窘迫,又不好推开宋然,求助似的看向王敛涵。男生拍拍宋然的肩膀,指着另一头,善意提醒道:“你抱错人了,在那边。” 被指认的那个男同学也是个戏精,他假意用袖子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有妻如此,夫复何求!王子,你就放心地去吧!”那慈爱的语气令在场的所有人头皮发麻。 全场哄然大笑,宋然也放开了她,“对不起啊,我还以为你是林静呢。”林静是扮演国王的女生。 肖悦琼在这热闹又融洽的氛围里,偷偷看向了王敛涵正笑着的侧颜,男生的笑容爽朗明亮,像个小太阳似的,让她觉得格外安心。肖悦琼甚至觉得,人群不再令她恐慌,只要王敛涵在她身边。 第十四下 圣诞节这天,街上的树挂满了彩灯,大大小小的超市、餐厅和甜品店纷纷推出了节日优惠活动,过路的行人成双成对,连小孩子也穿着红白的衣服,套上鹿角头饰,追逐打闹。 饶城一中在这天校庆,是学校建校的三十周年,因此晚会举办得格外盛大。直接放弃了能容纳上千人的阶梯教室,转而采用了运动场的主席台作为晚会舞台。早早的就有学生会的人来打扫卫生,布置舞台。上午结课后,学校安排好学生自带椅子进场,领导发言完毕后,由学生主持校庆正式开幕。 王敛涵作为学生会一员,忙活了一早上,直到高一开始表演节目了,他才得以喘口气。一班是高二年级第一个上台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估计是雷一鸣打过来催他。王敛涵和其他学生会的成员打了声招呼,打算直接去后台更衣室。却在后台入口碰到了肖悦琼,她看上去已经换好了演出服,正在低头玩手机。 女生外面套着一件厚厚的羽绒服,下方是红色的裙摆,一双黑色的小皮鞋,平时披散的长发被精心地扎成丸子头,露出白皙光洁的额头,微微碎发别在小巧的耳后。王敛涵欣赏了一会儿,给她发了条消息:“抬头,向左看。” 肖悦琼傻愣愣地抬头,直直闯进了王敛涵的目光,他们视线交汇,王敛涵正想说点什么,女生就朝他走过来:“你怎么还在这儿?马上就到你们班上台了,快点进去换衣服!” “所以,”王敛涵笑着看她,“你就在门口等我?” 肖悦琼顿了顿,冷声呛道:“要不是宋然给我发消息,我才不会管你。你这人,明明带了手机 ,看到消息也不回复,白白让人担心,你是小孩子么……” 看着人絮絮叨叨,王敛涵想,她大概是真的担心他,要是在平常根本不会说这么多话,他心里竟泛起一丝涟漪,安安静静的听训,不舍得打断她。女生见他好一会没出声,稍稍仰头去看他,这人居然还在笑! 气得她想直接走人,正打算迈开步子,王敛涵上前捉住她的手,“对不起,是我添麻烦了。”他带着她走进后台,“在这等我,我去换衣服。” 宋然看见他俩,松了一口气,接着将王敛涵劈头盖脸地一顿训,把男生的服装递给他后,宋然意犹未尽,“咦,悦琼,你的脸怎么那么红?没事吧?” 肖悦琼慌忙用手心摸了摸微微发烫的脸颊,支支吾吾地敷衍过去。被贴过的手心似乎还残留着那人的余温,像不能戒断的罂粟,她忍不住贪心起来,想得到更多一点,再多一点的触碰。 王敛涵换了一身深棕色的连体服,胸口还贴着“数学”两个大字,见肖悦琼还待在原地,轻轻敲了敲她额头:“不会找个地方坐着,傻乎乎地站在这儿。被下定身咒了?”王敛涵递给她一个东西,“来,帮我戴这个。” 那大概是个“树冠”形状的帽子,肖悦琼猜测,帽子下边有两条不长不短的带子,用来固定在下颌。她有点不好意思,嘴硬道:“你自己戴!” 王敛涵闷笑一声,也没催促她,“那我自己来。”男生凑到她耳边悄悄说,“是我的错,我不会允许你再有给我戴绿帽子的机会了。” 肖悦琼微微瞪大眼睛,似乎没反应过来:“什……什么意思?” 男生却拍了拍了她的脑袋,“意思就是,表演结束后先别走,等着我。” 因为二班的节目紧挨着一班,肖悦琼没能看到舞台剧,她有点遗憾,台上主持人开始报幕:“下面有请高二二班给我们带来的节目,《追光者》——大合唱!” 寒冬腊月的天气,二班的女生们都穿着白色打底衣,一身红色小吊带,胸前一圈白色的绒毛,脚踩小皮鞋,头上还带着鹿角,男生们统一是红色的西装配黑色的西裤,十分喜庆。肖悦琼站在第一排女生的中间,她身量只算中等,一眼望下去尽是黑压压的人,不由得紧张起来,也不知道王敛涵会不会看见她…… 音乐响起,肖悦琼嗓子发紧,双腿抖得跟小儿麻痹症似的,全程胡乱对着口型,好不容易挨到结束,旁边的女生却说:“你太紧张了,一直在发抖。”呜……丢死人了。 肖悦琼套上羽绒服回到台下自己班级的位子上,算算时间快到高三了,主持人却报幕还有个特别节目,深红色的幕布缓缓拉开,舞台上一个人都没有,却流泻出阵阵琴声。一个洁白的人影闪了出来,小巧的女生轻盈地跳着芭蕾,旋转到舞台中心。此时,一小段前奏也刚好结束,里面那层幕布徐徐升起,露出黑色的钢琴和穿着白色西服的王敛涵。 白色的柔光打向舞台,周围冒出一层层雾气,仿佛是人间仙境一般。台下的女生立刻“哇”地尖叫开了,男生低头弹奏着钢琴,清俊明朗的侧颜显得深邃,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忧郁的阴影,像个霁月清风的王子在为他心爱的人演奏。悠扬的琴声,倩丽的舞姿,令人心醉神迷。 无可救药的挫败感扩散开,肖悦琼开始焦虑不安,隔着喧嚣与人海,她在台下仰望着那样耀眼优秀的男生,自己对他的痴心、妄想、贪念和迷恋像是要在这首曲子中被揭露出来,她自惭形秽,恨不得逃离,又忍不住靠近。 第十五下(H) 晚会结束后,校园开始广播提醒各个班级注意自己区域的卫生管理,学生会在整理舞台,其他班级都按次序带着椅子回去。好不容易磨蹭到班里人差不多走完了,肖悦琼没管王敛涵发给自己的消息,准备回家。 刚到楼梯口却看到她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人,王敛涵还穿着那身白色西服,外面披着呢子大衣,似乎等了很久,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能在她身上烧出个洞来。 肖悦琼不自在地偏开视线,刚想转身,男生却从身后抱住了她,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发顶,“为什么没等我?你知道我要说什么是么?” 肖悦琼当然知道,某次聊天时他问如何给喜欢的人表白,她误以为那人是宋然,心里酸胀得不行,没有回他。王敛涵又说:“如果是我,我会在一个人最多的地方为她弹奏一首梦中的婚礼,然后抱着她,跟她说,和我在一起。” “和我在一起。”王敛涵在她耳畔这样说道,“悦悦,和我在一起。”令人迷醉的清越嗓音略微低沉,不似以往调笑的语气,而是认真的、郑重的、温柔的,肖悦琼甚至不敢回头。 她说不上来现在是什么情绪,心里就像藏着一只刚刚发酵好的蛋糕,被放上烤炉,不停膨胀着,直到炸开,露出甜腻松软的内馅,她几乎是颤抖着问:“不……不是宋然么?” 男生闷笑一声,将她的身子转过来,眼睛亮得像浸了一汪春水,深情得令人眩晕,他嗓音带着笑意,轻轻勾了勾她的鼻尖,“你是傻子吗?” 肖悦琼简直不敢置信,经年的痴心妄想,她疯狂迷恋着、爱慕着、渴望着的人就在眼前,那些病态的欲念想要发泄,却不可诉说,但此刻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幸福得几乎要落下泪来,她踮起脚,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唇瓣印在男生的。 王敛涵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主动,正想反客为主,女生的手机铃声却划破了此刻的缠绵,肖悦琼手忙脚乱地推开他,掏出手机,屏幕上闪烁着“杨程”两个字。 男生啧了一声,用手按住额头,声音还带着低哑,有点无奈道:“是谁打来的?” “杨程……可能想问我去不去吃杨姐请客的海底捞。”肖悦琼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声音微不可察。 “那你去不去?” 这种时候怎么可能去啊。肖悦琼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男生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走吧,先去吃晚饭。想吃什么?” 肖悦琼那剧烈跳动的心脏还未平复下来,大脑一片空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王敛涵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紧张,很自然地牵住她的手。黑夜早已到来,出了校门尽是一片霓虹,五光十色得像是天上的银河流泻,两人就这样走过明灭的树影,走过张灯结彩的长街,走过一片车水马龙。 总得说点什么好吧,肖悦琼思绪散发,可这个时候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耳边传来的只有沸沸扬扬的喧嚣和自己不断加剧的心跳声,掌心传来的温热却又使她安心。 “心跳好大声啊。”王敛涵突然开口。 肖悦琼刚想反驳:“没有……” 男生侧过头来和她对视,他的瞳孔黑得发亮,带着点笑晕起浅浅的笑纹,温柔又多情:“啊,我是说我。” 王敛涵最后带着她去吃水煎肉,找的店环境不错,扑面而来的鲜香带着若有若无的甜味,勾得人食欲大开。他们进了一个靠里的小隔间,王敛涵怕她有特别想吃的,满满当当点了一桌子菜。 吃着吃着,肖悦琼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啊对了,今天的作业还没做呢。” “明天是周六呢,不想休息一下?” 肖悦琼坚定的摇摇头。 王敛涵不动声色,状似不经意地问:“去我家写?” 女生突然红了脸,咳了两声掩饰紧张,“只是写作业?”方雅莉这个周末去临省出差,回家也只有她一人。 “当然。”王敛涵笑得意味深长。 二十来层的小高楼离学校五分钟路程,王敛涵租的那间在十八层,三号楼二单元。肖悦琼却疑惑了,“这里离学校那么近,上次你怎么会迟到?” “这是我平常住的地方,周末会回家。”男生答道。 屋子不大不小,有一个客厅和两个卧室,外带厨房,一个人住绰绰有余。才刚确认关系没多久就一起回家什么的……肖悦琼一边暗自唾弃,一边又有点愉悦。 王敛涵递给了她一双棉鞋,明显是女式的,肖悦琼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也没好意思问。男生似乎能看出她心中所想,“这是备用的,我妈偶尔会过来。你是第一个进来的女生。” 肖悦琼对自己的敏感感到羞耻,耳尖很快染上一层粉,她咬着下唇不知道说什么好,仿佛此刻说什么都是错的。男生体贴的缓解她的尴尬,“没事,别紧张。想喝什么,水还是饮料?” 肖悦琼小口小口地抿着水,为了避免相互干扰,王敛涵在隔壁的主卧学习。她愣愣出神了一会儿,翻出手机打开日历,在今天的事件下面打上几个字“成为恋人的第一天”,不自觉的勾起唇角。大概是白天做了太多事情,等用脑的时候人就困倦起来,肖悦琼一张化学卷子才刚翻面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她有些心不在焉,忍住困意做完了那张卷子,便开始整理数学题集。正抄写一道压轴题时,王敛涵敲了敲门,端着杯热牛奶进来。肖悦琼接过杯子说了声谢谢。 王敛涵也没走,盯着那道题,看了几眼标准答案后提出还有简便算法,拿过本子顺手就写在旁边。男生弯下腰来,左手压着本子,手臂撑在桌子边沿,右手带动笔尖在纸上飞掠,发梢和眼睫在台灯暖色的光晕下晃着。 肖悦琼直直地盯着男生侧脸看,到对方写完都没回过神来。她那样喜欢王敛涵,只是看着他,心就止不住悸动,像怀揣了一只蹦蹦跳跳的兔子,那份情绪满满地要溢出来。 王敛涵被这份难得一见的呆愣逗笑了,笑得肖悦琼不知所措地红了脸,低头呐呐道:“再笑我要生气了。”然后就听见男生笑着说:“抬头。”她应言抬起头,两片温软的唇贴了上来。 呼吸交错,唇舌的舔舐,唾液的交换,肖悦琼却渐渐喘不过气来,毫无意识地攀附在男生肩上,像菟丝子缠绕着植物的茎。王敛涵把她抱到身后的床上,二人唇舌分离,他哑声问道:“可以么?” 肖悦琼眼中水光潋滟,她淡红的唇边还有水光,闻言点点头。没有一丝迟疑,她毫不犹豫的答应,毫不犹豫地想把自己交给这个男生,这个她如此喜欢的男生。 王敛涵脱下她的裙子,女生在身下有些不安地动了动,床单是很深的藏蓝色,肖悦琼仰面躺上去,纤细温暖的身躯和四肢简直白得莹莹生光。心头微微一动,男生靠过来的灼热呼吸喷撒在她裸露的肌肤上,似乎能将人烫伤。王敛涵变得沉默又热烈,他把她按倒在床上,狠狠地吻住她,伸进来的舌头软韧热滑,灵活地缠住她的舌,难舍难分。肖悦琼只能凭着本能一样,仰着小巧的下颌去迎合他湿热的吻。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忍不住去想,身上的这个人是真实的么?不是只在梦境出现的,也不是冰冷的幻想,是真实而又温暖的。 男生的手掌宽大炙热,探上来,扯掉内衣,修长的五指完全拢住她一只雪白盈润的乳肉,不断挤压揉搓玩弄,指尖的薄茧刮蹭着奶头,那粒红硬的小籽胀大起来,像蓓蕾在枝头绽放。这一只被揉得酸胀发热,另一只却无人问津。肖悦琼偏过唇,轻声低唤,软在床里难耐轻蹭,陌生的隐秘热流如同带着钩刺的虫足,沿着肌肤细细密密攀爬,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私处已经湿了。男生的衬衫松垮敞开,半露的胸膛平滑结实,肌肉线条紧实鲜明,并不显得壮硕,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力量感。 王敛涵再次低头吻住她,唇瓣厮磨。手掌从小腹滑动到肖悦琼腿间,指尖触到湿滑的阴户,摩擦着两片又湿又烫的花唇一捏,犹如捏破饱满多汁的花瓣,沾了满手湿润的水光。 男生摊开手指递给她看,唏嘘道:“好多水呢,悦悦。”肖悦琼第一次听到他用这般沙哑又低沉的嗓音说话,带着欲望的气息,下身仿佛化成一摊春水,她有点难堪地闭上眼。王敛涵脱下长裤,露出炙热昂扬的性器,“掰给我看,好不好?” 见她不回话,男生在床上多多少少都会带点恶趣味,又问她:“嗯?好不好?” 肖悦琼胡乱点头,她如同牵线木偶,指节用力到发白,往下按牢腿根。嫣红花唇大大分开,被拉扯到有些变形,窄缝软肉不停收缩,小花唇瑟瑟颤动,没了两瓣阴唇的遮掩,蕊心紧紧闭合,穴口嫩肉彼此夹紧厮磨,窄红缝隙一阵蠕动一阵痉挛,忽然挤出一大股淫液。 王敛涵指尖抚过肖悦琼额边碎发,替她拢到耳后。俯身低头,薄唇吻在女生眉间,唇瓣触碰细腻肌肤,细细辗转温存。他温柔笑道:“真乖。”男生双手牢牢钳住那把杨柳细腰,胯下骤然往前一顶,炙热的性器抵住蜜穴。饱满龟头微微上挑,撑开肉缝长驱直入。 大花唇如同柔软的唇瓣,轻轻含着顶端,小花唇被冠头挤压碾平,抽搐着充血红肿,一阵阵胀闷发烫。龟头缓缓上下磨蹭,沿着湿润嫣红的细缝,一寸一寸撑开阴户,戳刺顶弄着顶端阴蒂,甚至抵住肖悦琼指尖,带着下流意味,故意顶弄白皙手指,一点一点将滑腻水光涂抹在指背上。 肖悦琼只觉得难为情到极点,双手想缩回,可男生道:“别动。”不等她反应,腰部前顶,胯下硬物一点一点撑开嫩蕊。肖悦琼双手发软发颤,湿漉漉的指腹在腿根打滑,手指拼命拉扯唇肉按住,异物侵入体内的感觉太过明显,满胀感和痛楚感分不清谁更多一些,花穴被强硬撑开填满的同时,身体也像是被完完全全塞满了,没有留下半点缝隙。 肖悦琼的指背甚至碰到了男生的囊袋,她猛地将手缩回,却无处安放,只好抓紧身下的床单。耳边什么也听不到了,体内那根滚烫的肉茎存在感愈发强烈,肖悦琼失神了好一会儿才听见男生问她疼么。勉强回应王敛涵,她缓慢的眨动眼睛,长睫被泪水沾湿,眼角通红,分外可怜可爱。 王敛涵双手滑动到肖悦琼腰后,往下托住她臀部饱满的嫩肉,掌心一片丰软滑腻。甬道肉壁十分温热,红嫩软肉紧绷蠕动,争先恐后包裹住性器分泌出大量淫水。龟头拓开湿热窄径,一寸一寸往里侵入,茎身紧随其后,抚平媚肉所有褶皱。茎身表面脉络根根爆绽,一路向深处拖刮,狠狠摩擦过肉壁,碾压得每一寸媚肉酥软酸麻。 肖悦琼软颤着嗓子,呻吟也断断续续,秀长的双腿无师自通的环上了王敛涵的腰,拥抱般紧紧勾住,轻轻磨蹭,无声的向对方祈求更多的欢愉。男生放轻放慢动作让她适应,缓缓在她体内抽动起来。从她的下颌吻到颈脖,再一路轻吻舔舐,流连至胸口雪白盈盈的乳房,王敛涵含住那颗红樱蓓蕾,先是吮吸舔弄,在肖悦琼低泣着主动回抱住他,将胸脯不断蹭着往他口中送之后,牙齿咬住奶尖轻轻研磨着。 轻微的刺痛和尖锐的快感弄得肖悦琼娇喘连连,她不由自主的伸臂抱住了王敛涵的头,主动挽留这份欢愉。同时,她的身体也随着下身的冲撞不断颤抖着,快感几乎麻痹了她的全身,双腿险些从王敛涵腰上滑下。 男生弓腰重重一顶,沉甸甸的满胀感仿佛要撑破小腹,让肖悦琼哭泣着喊都喊不出声,嫩蕊也像哭泣一般蜜水不断涌出,女生秀丽潮红的脸颊如同被雨水洗过,泪光洇湿鬓角。深处的瘙痒刚刚被缓解又更加汹涌的袭来,肖悦琼主动紧紧贴住王敛涵,将腰抬高去迎合对方的动作。 炙热性器齐根没入甬道,完全贯穿下体,肉茎浅浅向外抽出半寸便立刻向里重重顶入,龟头碾磨花穴深处,快速的抽插宛若高频率的震动,男根摩擦肉壁进进出出,突然,顶端重重撞上某一点,龟头猛然陷入一片难以想象的湿紧,温热软滑的嫩肉瞬间包裹上来,一层一层绞紧顶端,吸吮一般疯狂蠕动。王敛涵立刻对准骚心,挑中最脆弱敏感的一点,陡然加大抽送力道凶狠顶弄。 肖悦琼抽噎着想远离太过刺激的快感,腰臀却被死死卡住往下撞,只能崩溃地尖叫出声,“呜嗯……不要…——!!!” 下身的攻势没停,肖悦琼高仰着头,水红的唇喘着气息,似乎想要尖叫,却只发出一阵奶猫似的呜咽。王敛涵下腹一热,性器被层层软肉绞紧,一股淫液冲花心浇透,浸泡在软滑温热之中。粗长阴茎却不停歇地顶进骚心,花穴水声泛滥,甬道又疯狂地痉挛收缩起来,将他也逼至极限。 王敛涵又挺身抽送几下,抽出勃发的性器,将一股浓精喷射在身下人嫣红湿滑的泥泞处,淫水混杂着精液,腿间水光一片。肖悦琼还处于高潮的余韵中,浑身透粉,冒着汗颤抖了好一阵,失去焦点的双眸才慢慢恢复清明。 --------------------- 这里是作话:本来不应该那么快就H的哈 为了吃肉的妹子们我努力了 这章是两章合一 磨磨蹭蹭写了好久 希望喜欢~今天还看到有妹子给我留言了 开心~ 第十六下(H) 王敛涵从身后拥住她,肖悦琼半靠半躺,枕在对方怀里,身体软得连一根手指也不想动弹。下身微微一蹭,穴口顿时带出一大股混着淡精的淫液。 抱着她的人收拢手臂,以指代梳,梳拢她凌乱的黑发,低沉的嗓音温柔的问:“累么?还疼不疼?”温热的鼻息不断撩拨耳廓,若有若无的酥痒,耳尖又是敏感之处,肖悦琼偏头向后去看男生的脸,说道:“不累,那你疼么?”声音软媚沙哑,带着被情事疼爱后的气息。 男生笑了,轻轻勾了勾她的下巴,“傻瓜。”低头在她额前一吻,“抱你去洗澡好不好?”反正自己也不想动,做都做了,更是没什么好矫情的,肖悦琼点点头。 浴室不大,单人间没带浴缸,洗手台是大理石面的,还有面镜子,摆放着一些瓶瓶罐罐。王敛涵打开淋浴的开关,待水温正好合适了,开始给肖悦琼洗头发。室内很快弥漫起水雾,两人的身体朦朦胧胧被罩在水雾之内。肖悦琼看不清男生的脸,感受得到他慢条斯理地抹开沐浴乳,将自己胸前两团饱满浑圆奶肉揉得滑腻。 男生手指松开,又包上来,掌心湿热,手腕沉进腿间,微烫的水温顺着他的动作流入阴户,阴蒂跟着就被指腹抵住,打着圈揉弄起来。酥酥麻麻的快感从腿心传来,肖悦琼忍不住将大腿拢紧。 王敛涵却轻轻笑开,拍了拍她丰盈的臀肉,“腿分开点。” 肖悦琼面色绯红,忍不住反驳:“不是洗澡么……” “帮你洗洗小逼。”男生将声线压得很低,却含着足劲的下流意味。肖悦琼从没听过他说这种荤话,有些新奇又有些害羞,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双腿被男生牢牢分开按住,却不想王敛涵忽然俯身低头,温热的舌尖灵巧的将两片花唇往左右分开,吸吮着已经发硬的蜜豆,滋滋作响,又探向穴口深处,麻痹的快感从腿间蔓延至腰部,沿着脊椎一直往上,令肖悦琼浑身颤栗,腿脚发软。 “啊……不要……我站不住了……”肖悦琼下身根本使不上力,想推开男生,却被他一把抱住,放坐在洗手台的大理石台面上,肖悦琼眼中水雾迷蒙,意识都有点模糊了。 热流自花穴深处喷出,浇在王敛涵舌上,他又忍不住轻笑起来,双手不轻不重的按揉肖悦琼的双腿,花穴像是融化了一样,被忽进忽出的软舌搅成了一汪春水。用拇指摁住花核,变换着力道不断捻弄这颗小东西,肖悦琼无法自控的颤抖起来,泪珠打湿了浓睫,秀气的眉紧蹙着,口中溢出断断续续的呜咽,似泣似喘。 王敛涵直起身,让她背过身去,用双手撑住台面,滚烫的胸膛贴住肖悦琼的脊背,粗硬骇人的性器从身后长驱直入,再次填满她的整个甬道。这个体位令他的男根进得极深,几乎能顶到宫口。肖悦琼不成调的轻哼出声,弓起腰受着,椎骨在白皙的背上凸起,王敛涵顺着那条椎线轻轻舔舐,用犬齿咬住女生颈后那一块柔软的皮肤,很快泛起一片醒目的红。“别怕,”他柔声安慰道,又命令:“放松。” 男生将昂扬的性器浅浅抽出,又整根捣干进去,顶端狠狠撞击到宫口,似乎要将那一小圈软肉撞开,深深陷入那片令人不想自拔的湿软中。肖悦琼像是被那跟跳动的阴茎钉住,宫口被抵住撞磨的快感如同灭顶一般,爽得浑身发颤,她泪眼婆娑,叫也叫不出声了,脖颈绷成一条线,偶尔飘出软糯的哭腔。 王敛涵挺胯向上,将阴茎重重捣杵几次,肉刃狠狠摩擦过敏感点,性器顶端捣弄着深处软烂的骚心,龟头不停地前进后退,戳刺研磨着的宫口,媚肉疯狂绞上来,花壁也贪婪地吞吃着肉棒。王敛涵每顶一下就能逼出一声黏黏糊糊的媚叫,因舒爽至极而不可自抑的哭腔。 男生爱死了她这不自知的媚态,加快了抽送的动作,性器粗大骇人,又长又热,硬如铁打的弯刀,进进出出,搅得媚肉天翻地覆,穴内淫水乱喷,肉壁湿滑的软肉与男根难舍难分,又顶弄了骚心几次,肉棒猛地又向深处钻弄,王敛涵稍稍后撤,又一口气直直插进来,肖悦琼来不及做丝毫反应,粗长阴茎钻开子宫口,将花穴和子宫一起占据,完全肏开又彻底退出,反反复复,一阵猛冲狠捣。 肖悦琼被这一潮又一潮的快感冲击,软得几乎撑不住台面,只好紧紧抓住边缘,指节用力到泛白。她高高仰起头,以为自己在放声尖叫,实际上只能吐出虚弱的气音,眼角再次沁出生理性的泪滴,本能的胡乱摇头,“够了……别……啊……”身子随着顶弄软颤晃动,胸前双乳乱摇,白生生的乳波晃得人心神荡漾。 她能透过模糊的镜面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被情欲潮红的脸,始终半张着的唇,淫息连连,贝齿间微吐着一点湿红舌尖,唾液来不及吞咽,顺着嘴角将整个下巴染得水光一片,又难堪又淫荡。 下体被侵入到无法想象的深处,快感瞬间麻痹大脑,令肖悦琼溃不成军。数次顶撞之后向花心一挺,性器彻底闯入那圈娇嫩的软肉所在,龟头顶撞着敏感的子宫内壁,阴茎勃发弹动,仿佛抽打鞭笞内膜,滚滚浓精尽数浇射在子宫内。 肖悦琼这下是真的脱了力,被王敛涵捞起来冲洗一番,抱回床上。 第十七下 王敛涵再次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肖悦琼侧着身子,盖着被子,只露出脑袋,也没吹头发,发尾还湿着,把浴巾垫在了枕头上边,就这么睡着了。 他蹲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壁灯的暖光温和的倾泻下来,撒在肖悦琼白皙的脸上,她微微有些婴儿肥,看起来肉肉的,睫毛随着鼻息不安地颤动,显得秀丽天真,平时却偏偏喜欢冷着张脸,让人忍不住撕碎她的伪装,露出那些生动又可爱的情绪,只为他一个人。 他的情绪前所未有的满足起来,像发酵的蛋糕被放在烤箱里膨化的那一瞬间,充盈又炙热地,快要冲破他的胸膛,这个人只是这么静静地睡着了,都能勾着他的欲念。 窗外照射进来的光线令她迷迷糊糊的醒了,肖悦琼这晚上睡得并不安稳,任谁在床上独自打滚了十几年突然多出一个人来,都会觉得不适应吧,更别说这人还把胳膊搭在她的腰上,沉甸甸的。肖悦琼发现自己光溜溜的什么也没穿,被窝里却很暖和,光洁的背部隔着那人的衣物能感受到他的体温。王敛涵从背后侧揽着她,呼吸均匀而沉缓,睡得正熟。 在谈恋爱的第一天就把什么都做了,这会不会太快了点……肖悦琼本想翻个身,又怕把他吵醒,忍不住由思绪发散,有种梦幻感,处处透露着不真实。 肖悦琼小心翼翼的侧过身,抬起酸胀的手臂,轻轻触到他头上的发丝,发质很硬,好像是摸起来跟以前外婆家的大黄狗没什么区别。男生眉毛疏朗,鼻梁高挺,五官生得清俊,看着看着肖悦琼就莫名红起脸。 她突然捏住男生的脸颊肉:“醒了就别装睡!” 王敛涵的眼睛睁开了,冷清的丹凤眼眼角微微上挑,带着她熟悉的调笑意味,眼皮似乎睡肿了,把窄窄的内双撑成外双,看起来多了几分孩子气,他笑道:“怕你没看够,不敢醒。” 肖悦琼又羞又恼,虚张声势地反驳:“那你下边别顶我!” 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王敛涵紧紧抱住她,晨起昂扬的性器炙热又滚烫,就这样大大咧咧的抵在她的小腹,男生声音带着刚睡醒的低哑:“男人早上都这样,给我蹭蹭,嗯?” 男生低哑的声线就这样贴着她的耳畔,像一颗醇郁的咖啡豆遇水化开,肖悦琼半边身子都酥了,几乎没有什么抵抗,昂扬硬挺的阴茎夹在两片肥润的大花唇间,热烫坚硬的茎身压住穴口来回磨弄了几下。肖悦琼微微抽着气,她被迫夹着双腿,肉蚌被烫得一缩一缩的,淫荡不堪。 王敛涵双手按住肖悦琼细瘦的腰侧,胯下性器用力贴紧软绵热烫的穴口,来回飞快抽动。虬结突起的经络,龟头冠状沟的凹凸不时狠狠刮擦过穴口,或是戳弄阴蒂摩擦,来来回回碾平花唇,将软嫩穴口及周遭无一例外的彻底肏弄,男根上上下下,紧贴着花穴嫩口肏弄几回合,肖悦琼就发出甜腻的哭叫呻吟,下身涌来的快感形而易举地将她掳获,她在这种炙热的摩擦中也无比快乐,花穴张开潮喷,淫水湿漉漉地浇满茎身。 她动情至极,小声地淫叫:“啊……烫,好烫……”却忍不住自己掰开阴唇,让男生磨得更狠更凶,直到把整个花穴都烫麻了,男生终于将一股滚烫的男精泄进她的腿根里,王敛涵用力捏了一把她的臀肉,“骚货!” 肖悦琼不满地踢了一下他的小腿,眼里水雾迷蒙,很有气势地指挥王敛涵:“赶紧帮我擦干净,饿死了!” 两人收拾好之后已经快十一点了,王敛涵怕她饿得狠了,点了外卖一起在餐桌上吃。肖悦琼昨晚上洗的内衣裤还没干,只好穿着王敛涵的保暖衣,刚好能盖住她的大腿,又披着他的外套,大冬天的也搞不了什么男友衬衫诱惑,只是下身空荡荡的不习惯。 他们边吃边聊,王敛涵提议:“等会儿出去看电影?” 肖悦琼被呛了一下,喝了口豆浆,很优雅的小幅度翻了个白眼,驳回:“我衣服都没干呢!” “那在家里看?” 肖悦琼再次驳回:“不行,我要背课文呢,下周默写。等会儿我背给你听,要是有什么地方卡住了别提醒我。” 王敛涵不满道:“你和我在一起不会就是为了学习吧?”语气是尽是浓浓的委屈。 肖悦琼笑得眼睛都弯了,抬手揉乱男生的头发:“答对了,我和你在一起就是为了抢年级第一的。” 吃完午饭,肖悦琼先回了房间,收拾桌子的时候,王敛涵看见女生碗里的猪肝全被拨到一边,不由得摇摇头,默默记下。 ------------ 这章太短了 对不起各位(哭 第十八下 肖悦琼在客房里磨磨蹭蹭快二十来分钟才背好课文,倒也不是她记东西速度慢,只因为下身没穿内裤,又被王敛涵肏弄得花唇红肿,稍微摩蹭到棉质的裤子就激起一阵酥麻疼痒的感觉,令她快乐又难堪。肖悦琼心里忿忿的想,都怪王敛涵!让他停下根本就不停! 正打算去主卧找王敛涵,却发现他没在房里,肖悦琼转了整个屋子也没见着他半个人影,于是她给男生发了微信:“你去哪了?” 马男杰克的头像很快蹦出来,他回复道:“在药店。我一会儿就回去,别怕。” 谁怕了啊……不过他去药店做什么?生病了?该不会是昨晚在浴室里……她不由得脸上一热。 王敛涵刚在卧室用手机查了查那方面的知识,醍醐灌顶,立刻奔赴药店,还顺带去超市淘了些零食回来。路上他给家里面打了个电话说这周末不回了,叶芝怜还担心他,说要让阿姨过来给他做好吃的,王敛涵赶忙说不用,母子俩聊了一会儿就挂了。一打开家门便看到肖悦琼在客厅等着,还嘟囔道“怎么回来得这么晚。”这个人穿着他的衣服,坐在他的家里,是他的。一想到这,王敛涵心中感觉前所未有的充实。 “抱歉,走的时候没和你说。”他笑道,“等急了?” 肖悦琼偏偏嘴硬:“才没有,我是要背课文。” 王敛涵将零食放桌上,掏出药膏,坐到女生旁边,“来,腿分开。” 肖悦琼微微瞪大了漂亮的瑞凤眼,诧异道:“你还想要啊?” 男生闷笑,“我又不是禽兽,”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帮你擦药啊,那儿应该肿了吧,怕你难受。” 肖悦琼脸上闪过一丝恼羞的神色,她咬咬嘴唇,想夺过男生手上的药膏却没成功,“我自己来吧。” 王敛涵无视她的话,直接将她抱起放在自己大腿上,强硬地分开她的双腿,露出腿心那朵红肿艳丽的花,本来粉白的阴户高高肿起,像个小馒头,两瓣花唇也肿得收不回去,大大咧咧的探出来。王敛涵用手抹了药膏,轻轻地涂在上面,嘴上却不安分的调笑说“好可怜啊。”,“疼么?待会给你吹吹好不好?”,“小逼真嫩。” 男生话语间总是带着些不那么正经的笑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肖悦琼脸红得跟个番茄似的,恨不得羞死过去,她恶狠狠的威胁道:“你再说我要生气了!” 王敛涵从善如流的闭嘴,手上动作却没停下,被药膏抹过的地方清清凉凉的,好像能驱散一些肿烫的疼痛感,令她不由轻哼出声,男生手腹上有常年弹琴练出来的薄茧,抚拭间还带着别样的快感。 王敛涵轻声问:“里面疼么?” 肖悦琼摇摇头,只是有一点难受,子宫被顶开的刺激格外强烈,她到现在还觉得残留着一种酸酸的坠胀感。 男生收起药膏,将她转过身去,背对着揽住她的腰,右手覆盖住肖悦琼的小腹轻轻揉按着,低头在人耳畔处呢喃:“我查过了,网上说这样会好一些,我帮你揉一揉。” 他手掌宽大,隔着衣物传来的温热令肖悦琼感到舒适,小腹似乎真的没那么酸胀了,她调整好位置,安心地靠在男生的怀里,嗓音有些软:“你再多揉揉。” 王敛涵依言,似乎是想起什么,开口道:“对了,宋然说明天要约出来吃饭,为了感谢你,同时也庆祝我们。” “她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王敛涵不可否置,“她早知道我在追你,不过话说回来,”他手上动作顿了顿,“你怎么会认为我喜欢宋然?” 肖悦琼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你们关系看起来很好啊,经常能看到你们走在一起。而且,上次我还在医院看到了……”最后这句话她的声音微不可闻,“看到了你给她绑头发。” 身后响起些闷闷的笑,“关系好是因为我们家算是世交,从小一起长大。” 然后这笑声扩散了,更真切了些。男生贴近她的耳边,“绑头发是因为她在吊水,一只手没办法,我才帮的。” 肖悦琼哑然,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丫头,这点儿事能记那么久。”身后人用手轻轻拢住了她披散的头发,然后拿着茶几上不知道哪来的皮筋给她扎成一束,“以后我就只给你绑头发,好不好?” 见人没回话,知道她这是又害羞了,王敛涵又笑:“连宋然都看得出来我喜欢你,某个傻子却怎么也感觉不到,一愣一愣地,还净胡思乱想。” 肖悦琼用手肘向后捅了捅,“你那能叫追人么?”好歹也送本参考书、送杯奶茶什么的吧,后面这半句她没敢说出来,肖悦琼暗恋他那么多年,光是跟他聊天就兴奋到不行,生怕被他看出一丝一毫,这朋友就做不成了,哪里还有什么别的想法,至于为何总是能偶遇,当然要归顺于“天意”,全然没考虑过这是人为。 王敛涵可委屈上了,媚眼净抛给瞎子看了,“怎么不?想尽办法和你聊天,制造偶遇,还让宋然打听你的喜好。怕你嫌我烦,还不敢多找。也不知道是谁整天冷着张脸,哼。” 哪里会嫌你烦啊,肖悦琼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她侧过身子抬手摸了摸男生的耳垂,软软的,像是在安抚。她柔声道:“好啦。对不起嘛。不过——”话锋一转,“既然我们都在一起了,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得约法三章。” 王敛涵挑眉,“哦?” “第一,在学校里要保持距离。我们在一起的事要绝对保密。” 王敛涵无可无不可,“还有呢?” “第二,”女生的脸突然红了起来,语气也唯唯诺诺,“以后……我让你停下来你就要停……不许再继续!” 王敛涵哈哈大笑起来,胸腔的振动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他笑道:“好吧。” “干嘛!是真的很痛啊!到现在还肿着呢!” 王敛涵紧紧揽住她,两人身躯严丝合缝,像生长在一起的植物,他的头埋进女生的颈窝里,发出来的声音闷闷的,很明显还带着笑意:“悦悦,你真可爱。” ------------ 对不起这么晚才发~ 第十九下(微H) 怀里的人脸上瞬间变成粉红色,发热发烫,气息不稳,王敛涵和她贴得那么近,近到可以用他的心脏感受怀里人的心跳,扑通扑通,不规则地跳动着。 就像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一样,静谧又温馨。 王敛涵问:“那最后一条呢?” 女生皱了皱鼻子,想了一会儿也没思考出个第三来,只好说:“第三我还没想好呢,等想好了再和你说!” “嗯——”王敛涵拖长了尾音,“那第三就是我只对你好,行不行?”说完还侧头亲了她一口。 肖悦琼被哄好了,干净的眼眸里颇有点阳光灿烂的得意味道,像是只偷吃了奶酪的猫咪还要佯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淡定,嘴角虽然绷住了,眼底的笑意却无处可藏。 “不是要背课文么?走吧,我抱你回房间。”王敛涵将她打横抱起,往客房走去。 肖悦琼挣扎着要下来,一双腿晃来晃去,“我自己可以走啦!” 男生低头直径含住她的唇,低低笑意从喉咙里传来,“下面不是还疼么?” 也不想想是谁害的!肖悦琼也不矫情了,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男生周到的服务。 “要背哪篇?《离骚》么?”王敛涵靠在书桌旁,拿着课本,看向床上的女生。肖悦琼点点头,清了清嗓子,不一会儿就完整流利地背出来了,女生嗓音偏冷,自带玉石之质,拗口的文言文被她字正腔圆的念出来,都能给人一种舒心的享受。 “好厉害啊。”王敛涵感慨道,“不愧是悦悦,真厉害,一字不漏。”语气里带着她熟悉的调笑,这人总是这样不正经,让人分不清是否真心实意。“不过,这是什么呢?”男生手里拿着文件夹,抽出一张纸扫了一眼对她说道。 “那是——!”肖悦琼刚想要阻止,然而为时已晚。 那文件夹里装的是历次考试的优秀作文,重点是,全部都是他王敛涵的!肖悦琼不禁扶额,怎么偏偏把这个带回来了? 王敛涵逼近她:“你打算坦白从宽,还是抗拒从严?” 肖悦琼耷拉着脑袋不敢直视他,见他不肯罢休的架势,才轻声轻气地说:“就是……观摩优秀作文……你也看到了……”声音几乎微不可闻,要说她心中没有鬼,谁会相信! “哦——”王敛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抽出另一张印着“饶城一中高一年级期中考试”的作文纸,笑眯眯的问:“这时候我们还没说过话吧?” 肖悦琼脑袋更低了,眼神四处乱瞟,最后只能盯着床单:“这、这是……被老师当作范文的,我们班同学人手一张的……” 她突然间想到什么,虽然耳尖还红着,但瞬间有了底气,抬头与王敛涵对视,像只娇蛮的猫咪:“我语文不太好,只是用来学习的啊,没什么不对吧。” 女生的眸底蕴含着水光,清亮亮地,一瞬不瞬的直直望过来,配上她故作镇定的神情,像被欺负狠了的小动物软软地反抗,却不知这样更能勾人心神。王敛涵将她摁倒在床,欺身上去,掠夺那人水红的唇舌,把她吻得气喘吁吁,才用低沉暗哑的声音问她:“刚才我答应了你那么多条件,你是不是也得有点表示?” “你要什么表示,不能太过分……”肖悦琼气息还有点儿不稳,说话断断续续的。 王敛涵轻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唇,“我只要你回答,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嗯?” 男生的瞳孔黑得发亮,如同一汪春水,仿佛要将人溺死在其中,肖悦琼别过头去不敢看他,用肢体语言表示拒绝回答。大腿内侧又感受到他那处顶起来好大一包,肖悦琼啧了一声想将他推开:“你给我起来,臭流氓!” 王敛涵微微瞪大双眼,露出诧异的神情,估计是这辈子还没被谁说过臭流氓,打算好好让她见识一下什么才叫流氓,直接掀开肖悦琼的上衣,蹦出来的乳肉浑圆饱满,触感滑腻柔软,宛若两只可爱雪团。他一手拢住右边乳房,色情而大力地揉捏着雪白的乳肉,指腹抵住奶头,时而画着圈按搓,时而用两只手指夹住挺立的红果,淫靡地向外拉扯又弹回,反反复复。 另一只绵乳则被男生一口含住,湿热的口腔、灵活的舌尖不住地玩弄着那粒硬籽,用犬齿轻磨啃咬着乳尖,吮吸得乳晕肥满,嫣红奶头熟果似的挺翘,细密的快感从胸脯传至大脑,连花穴都流出潺潺春水,肖悦琼两手抱住他的头,挺着上身将乳尖送得更深,想获得更多、更大的快感。她甜腻地淫叫:“啊……舌头好热……好舒服……” 肖悦琼忍不住夹着王敛涵的外裤,用粗糙的牛仔布料擦着阴蒂轻轻的磨蹭,这种短促的快感像一丝电流,酥酥麻麻地打在花蒂,又传遍全身,腿心不由自主地开始抽搐,她将整个胯部都向上弓着,更加用力的摩擦红肿挺立的阴蒂,上下的快感一同袭来,像身体里炸开了一朵烟花,不一会儿肖悦琼便绷直了身子,尖叫着到了高潮,穴口喷出一大股晶莹的淫液,甚至打湿了王敛涵的裤子。 身下的女生满脸潮红,透着痴淫的媚态,长长的睫毛随着她急促的呼吸颤抖,眼眶已经湿润一片,眼尾透着一点红,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又毫无准备,跟只任人鱼肉的小羊羔一般无助又渴望,直教人可怜可爱。 王敛涵轻轻吻了吻她的额间,笑道:“这才叫臭流氓。”话锋一转,“悦悦可真骚啊,我的裤子都被你喷湿了。” --------- 更新啦~ 想问问大家是喜欢看这种甜蜜蜜的日常还是其他剧情 我感觉他俩这天过了好久…… 第二十下 肖悦琼好一阵才回过神,她不成调的轻哼,无力地用手背遮住自己润湿的眸子,又感觉到男生还未得到发泄的炙热硬物正下流地蹭着自己的大腿,瞬间羞耻感爆棚,扭着身子想逃开。 王敛涵怎会让她如愿,捉过她的双手逼女生与自己对视,“又害羞了?”吻掉肖悦琼眼边的泪珠,女生飞颤的睫梢像只蝴蝶,把他的心也搅乱了,领着她的手覆到自己的下身,“别怕,也帮帮我,嗯?” 肖悦琼没办法,勉强支起身子,解开男生的裤子,已然苏醒的巨物猝不及防地跳出来,长度十分可观的柱状茎身向上翘起,深红色的龟头有着饱满的弧度,顶端的铃口流出一些清液,比暗色的柱身还要粗上几分,表面浮起的阳筋脉络看起来略微狰狞,下端坠着的囊袋似乎蓄着滚滚浓精,饱满膨大,炙热得惊人。 肖悦琼第一次这样直观的看到男生的性器,在掌心中有着不同的分量,不由得咂舌,脸上潮红还未退去又染三分胭脂颜色,却又感到新奇,忍不住把玩起来,她将顶端的清液摸开,轻缓地抚弄茎身,用指尖细刮筋脉,时不时去佻玩底端的囊袋,搞得王敛涵不上不下,闷哼出声。 他像在忍耐般,低哑道:“悦悦,好玩么?” 察觉出男生语气不善,肖悦琼像偷了腥的小猫般勾起唇角,心下不由得生出一股快意,让你之前戏弄我!一边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怎么了?” 王敛涵面无表情:“你弄得我更兴奋了。”不等她反应,拢着肖悦琼的双手交叠握住自己愈加勃发的性器,粗长炙热的阴茎被包裹在女生细嫩的掌心中,前后抵力抽动数次,飞快地上下来回摩擦她那处柔软的肌肤,顶端清液流得更多,把肖悦琼的手心弄得粘腻起来,不一会儿掌心就被磨得通红,火辣辣的触感像是破了皮般,女生忍不住想抽回手,却被王敛涵更加用力地紧紧拢住。 男生喘出性感的颤音,饱满龟头弹动般顶着她的虎口,掌间像是起火了一样,双臂酸软无力,完全是王敛涵带着她,速度越来越快,滚烫的阴茎如同一根烧火棍,烫得她手心发麻,过了大概十来分钟后,王敛涵闷哼一声,抵着女生细嫩发红的掌间射出一股浓精。 临近期末,各科任老师忙着抓紧给学生们查缺补漏,一张又一张综合性的卷子发下来,让人喘不过气来,写完作业都已经是勉强,每周的周考更是压力山大。在这种高强度的复习中,那些早恋的鸳鸯们似乎无心维系痴恋。肖悦琼最近也总是很晚睡,记作业的小本子满满当当,每天复习好之后还要自主预习下学期的课程内容,遇上不会的题就拍下发给王敛涵,这周他们还约好了一起去书城买参考书。 周六早晨,清阳刚刚出来,微弱的光线照射进窗,肖悦琼迷迷糊糊地醒了,听到方雅莉在外面弄早餐的声响,她赶紧从床上蹦起来摸出手机,七点刚过。 还早,肖悦琼揉了揉睡得一头乱的长发,刚打开卧室门就遇上方雅莉,她惊奇道:“正想去叫你呢,难得你自己起来这么早。”说完又回餐桌,“赶紧洗漱,过来吃早餐。” 肖悦琼正刷着牙,含糊地应了一声。收拾好之后她咬了口吐司,说:“妈,等会我约了同学一起去买参考书。” 很少听到女儿说要和同学出去,方雅莉也高兴了几分,“钱够不够?不够妈妈再给你。”她喝了一口牛奶,“你呀,就应该多和同学们交流交流,多出去走走,别整天都窝在家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养猪呢。” 肖悦琼呛了一下,自己入冬以来是胖了那么一点……她试探性地问:“那我今天晚点回来?” “行啊,女生在外面要好好保护自己,别去人少的地方……”方雅莉开始细细地嘱咐她,“但是也不能太晚,知道么?” 手机一震,肖悦琼打开一看,是王敛涵给她发了一条定位,就在她家小区门口的公园。她匆匆吃完早餐,“妈,我走了!”远远就看到男生站在披了雪的一颗枯树旁,细细绒绒的小雪飘落在他的发梢,王敛涵身着浅驼色的外套,一双颀长的腿包裹在白色裤子里,清晨的阳光还不太大,显得既温柔又缱绻,少年俊朗而帅气,引人侧目。 肖悦琼不记得自己以前有多少次这样只敢在远处看着男生,他耀眼而优秀,隽拔卓异得叫人自惭形秽,在清阳的笼罩下几乎要闪闪发光。肖悦琼开始后悔自己穿得太厚,像个憨厚可掬的福娃,头发也没扎,她撑着伞走近王敛涵,半是开心半是抱怨地说:“怎么来得这么早?也不知道打个伞,头发上都是雪。” 王敛涵笑起来,眼梢上勾,眸子清亮亮地看着她,嗓音润朗,“想和你一起吃早餐呀。”他直接抱住女生,俯下身用微凉的脸颊贴着她的,向肖悦琼撒娇道:“悦悦,帮我把头顶上的雪弄下来好不好。” 肖悦琼心软得一塌糊涂,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已经吃过了,细细地帮他清理发梢上的雪丝,小声道:“好了,去吃早餐吧。” 王敛涵侧头亲了她一口,他接过肖悦琼手里的伞,熟练地牵着她:“走吧。” 从店里出来时,雪已经没有在下了,肖悦琼只觉得自己的肚子肉又向外延伸了几公分,王敛涵一个劲儿地让她多吃点,她都快撑得走不动了。肖悦琼扯了扯男生的手,“要不我们走过去吧,消消食。” 王敛涵一愣,“这里离书城挺远的,得走半小时呢。” “反正时间也还早呢。” “啊,我知道了。”男生温热宽厚的手掌覆上她的,笑眯眯地说,“悦悦是想和我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一点,对不对?真是个粘人的小丫头。” 肖悦琼嘴角抽了抽,肚子撑得她失去了反驳的欲望,算了,就让他这么想吧。 一路上两人手牵着手,说着一些甜蜜的废话,同任何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一样腻腻歪歪,清阳的光线越来越大,虽然在冬日起不了任何作用,但莫名能让人心情愉悦。手心的温度渐渐升高,甚至冒出了一点儿细密的汗,肖悦琼想抽回手,王敛涵却抓得更紧,掌间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像生长在一起的植物。 到书城时刚好九点多,周六的早晨估计没有多少人,寂静得能听到周围人的呼吸声,零零散散地伴随着纸张翻页的细小声响,扑面而来的是书本特有的墨香味,王敛涵说要去别处看看,肖悦琼就自己到教材参考书的分区来了。她左挑右选,看中了两本参考书,拿不定哪本更好一些,正想发消息给王敛涵,只听得身边响起一道男声:“哟,这不是肖悦琼嘛。” 来人眼神阴郁,面容青白无色,目光却直直地盯着她,像蛇信黏上青蛙那般令人不舒服,“真巧,会在这儿碰上你。”男生的视线如同滑腻的爬行动物,冰冷地、一寸一寸地爬过她的脸庞,“这么久不见了,你变得更漂亮了,悦悦。” 肖悦琼脸色瞬间惨白,手中厚厚的书本“啪”地摔到了地上,在寂静的空间里发出巨大的响声,胃里难受得翻腾几欲要呕出来,她额间冷汗涔涔,像被人掐住了脖子般嗓音怪异:“陆……陆行……”肖悦琼往后退了几步,转身想跑。 男生直接上前捉住她的手:“跑什么啊?” 肖悦琼狠狠甩开那人的手,几乎是吼出来:“别碰我!”她喉头攒动,积压的呕吐感越来越重,只能用手捂住嘴干呕起来。 陆行看到她这个样子却十分满意,收回被甩开的手,不在意地勾了勾唇角,轻声笑道:“别怕呀,我只是想好好的和你打个招呼。” 肖悦琼不欲和他多言,直径走开。她胡乱走了几个分区,却始终找不到王敛涵,像只失去触角的蜜蜂在空气里乱撞,甚至忘了可以发消息。 她心里的慌乱与不安达到了最高点,急得快要哭出来,王敛涵,王敛涵,到底在哪里…… ----------- 来迟了 下章揭晓悦悦的初中往事 第二十一下 厚重的衣服压得她透不过气来,书城里开着的暖气席卷而来,肖悦琼像是刚从水中被捞出来,额间、后背全是细密的冷汗,身上又黏又湿,闷热的空气、寂静的空间,仿佛只剩下她一人,耳边是她慌乱的喘息和不安的心跳,胃部的沉重感越来越明显,肖悦琼找到了前台人员,借用了洗手间,将吃的早饭吐了个干干净净。 疯狂地用冷水拍打在脸上,肖悦琼正要从包里掏出纸巾,摸到了手机,这才想起来联系王敛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凌乱,脸色惨白,下唇还被咬得红肿,当真是狼狈不堪。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只是看到了王敛涵,肖悦琼便感觉自己眼眶一热,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却本能地上去搂住了男生,汲取他身上清新干爽的气息。肖悦琼很少在公共场合如此失控,王敛涵回抱她,轻柔地抚摸女生后脑微凉的发丝。 王敛涵低头问她:“怎么了?” 肖悦琼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闷闷出声:“没事,碰上了一个讨厌的人。”说罢拉过他的手,努力挤出一个笑来,“你陪我去选参考书吧。” 男生看她脸色不太好,连笑容都十分苍白,眼眶红红的,刚才又哭着跑过来,明显不在状态,很识趣地没有多问。 两人一起去收银台结账,肖悦琼发现王敛涵拿着本彩色封面的书,似乎是漫画之类的,没想到他也会看这种书,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男生却直接把书递给她,“觉得很有趣的样子,所以买了,想和你一起看。” 肖悦琼接过来,封面是一片蓝紫色的星空,男孩搂着女孩一起窝在摇椅上,两人在阳台相聊甚欢。《Love Is In Small Things》记录了恋爱中的人们同居后必做的一百件事,她翻开几页,有两个人一起逛超市、一起买菜、一起做饭的场景,每一张画面都充满了温馨,色彩也十分暖心。 肖悦琼心里突然酸涩起来,像吃了一只被火烤过的柠檬,又苦又热,她刚想说些什么,王敛涵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语气温柔而强势,容不得拒绝。 她有些意外,“不再逛逛了么?” 王敛涵双手搭上她的肩膀,逼迫女生与自己对视,她的眼神慌乱不安,四处躲闪,眼尾还是微微发红,“你先听我说,”男生的嗓音不似寻常调笑般那样轻快,他沉着而冷静,“我不想你用这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表情来应付我,在我身边你永远都不需要勉强自己,我希望你是开心快乐的,而不是带着对不起的愧疚心情。” “我并不清楚你过去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我是你的男朋友,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会担心,会难受。当然,我更希望你能够主动告诉我。” 他误会了。 肖悦琼显然知道了王敛涵在误会什么,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说快向他解释,可她既说不出真相,况且她很明显情绪不好、状态不对也是事实,不忍心让男生看到她这副糟心样子,勉强装出什么都没发生过地陪着他,更不想破坏两人的约会,不想他因为自己的情绪而不开心,结果还是被王敛涵发现了。 现下被他这样直接了当地拆穿,肖悦琼尴尬极了,她焦虑地、茫然无措地张了张嘴,双唇轻颤,想要解释什么,可一看到王敛涵黑亮的眸子,清凌又明澈,她便什么话也说不出,生涩而艰难地道:“对……对不起。” 王敛涵眼眸暗下来,他似乎有点失望,不想再善意地替她解围,不想再体贴地给她台阶下,否则她会永远将自己包裹起来,只能残忍地撬开她的壳,逼迫她奔向他的怀抱。明明她现在属于自己,他有权利知道一切的,不是么?但男生很有耐心,他不介意多等一会儿,她总会主动的。 王敛涵心疼又无奈,轻声说:“回去吧。” 回到家时也不过才十点左右,方雅莉还在厨房的餐桌上办公,正打开会议文件,就听到了玄关传来的响声,她不由得问了一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肖悦琼拎着书城的袋子,有气无力地说:“对,我有点累,就先回来了。”也不等方雅莉回话,直接钻进卧室里,“啪”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方雅莉摇摇头,这孩子早上出去还阳光灿烂的,怎么不到中午就蔫了? 肖悦琼躺在床上看着手机,屏幕上是不久前王敛涵发的消息:“到家后跟我说一声。”之后就再也没话了。他们……这算是吵架么?肖悦琼将手机抛到一边,翻来覆去地乱想,头脑昏昏沉沉的,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初三下学期的那一年,才四月份中旬,炎阳高高挂起,云彩仿佛都被烤化了,消失得无影无踪。空气干燥而闷热,即使已经把风扇开到最大一档,窗子也从未关闭,教室里还是如同蒸笼一般,几十个人挤在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间,扑面而来的汗臭味、纸张刚印出来的墨香味糅杂在一起,如同生化武器让人头脑发麻,根本静不下心学习。 这天旁晚是肖悦琼和另一个男生共同值日,她一向是先在桌位上做作业,等到班里同学走得差不多了才开始打扫。三三两两的谈话声渐渐消失了,教室里被安静的气氛包围,肖悦琼还在解一道数学大题,笔尖在纸上划动声沙沙作响,忽然她感觉自己肩上被人轻轻触碰了一下,那个男生有些小心翼翼,他说:“我们可以开始值日了么?” 是另一名值日生。肖悦琼思路被打断,愣了愣:“啊,好的。我来扫地吧,你去擦黑板,之后我们再一起倒垃圾。”男生点点头。 肖悦琼从没和陆行说过话,他成绩优秀,性格内敛,一看就是个书呆子类型,除了每次考试能在排名榜上看到他的名字,其他时候好像都没什么存在感。 陆行很快擦完黑板,把讲台整理干净,肖悦琼还在将椅子翻上课桌,他便主动过来帮忙。女生冲他笑笑:“谢谢。”瓷白的肌肤带着闷热夏天特有的红晕,额间上是细细的汗,瑞凤眼妩媚的眼梢微微下垂,给她添了几分艳色。 陆行面上一热,嗓子发紧,喉结不安分地上下滚动,拳头死死的攥着,一会儿又放开,他结结巴巴的说不用谢。 两人很快将教室打扫完毕,肖悦琼要去厕所,男生便提出自己一个人去倒垃圾,她有点不太好意思,“那麻烦你了。”陆行便提着垃圾桶走了。 学校为了让初三学子好好备考,专门开辟了一栋教学楼,每一层都有单独的卫生间,单层是男生厕所,双层是女生厕所。肖悦琼所在的班级是初三特尖班,在最顶层也就是第四层。女生厕所常年朝西,属于背光处,十分阴凉。肖悦琼刚从外面闷热的空气走进来,便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实际上她正处于激素紊乱期,之前垫的卫生棉已经被淫水湿透了,下身既黏又热,让她很是难受。肖悦琼进了最里面的隔间,想重新换一片卫生棉,她脱下校裙,光洁嫩白的阴户袒露出来,两片大花唇被淫水泡得发胀,犹如膏脂一般粘腻,阴蒂也大咧咧地探出头来,仿佛一只熟透了的红果挺翘,穴口那处酥痒无比,不安的蠕动着,似乎在等待它的主人来止痒。 肖悦琼舔了舔干渴的唇,这层楼应该没有别人了,陆行倒完垃圾也不会再回来,她用中指指腹安抚了挺立的阴蒂,不断地按捏揉搓这只红果,细密的快感如电流般从花蒂传递到全身,乳肉也胀得发疼,可她无暇顾及,专心享受着刺激阴蒂带来的快乐,不一会儿便到达了高潮,穴口再次喷出一股淫液。肖悦琼闷哼一声,在狭小的空间显得格外明显,甜软而细弱。此外她似乎还听到了脚步声,不是很清楚,也可能是自己多心了。 肖悦琼唾弃自己的淫乱,更怕被人发现,匆忙换了卫生棉拧开门把便想离开,刚从隔间出来,一个人影朝她扑了过来,死死地捂住她的口鼻,肖悦琼还没来得及反应,叫都叫不出声,那人就架着肖悦琼进了她刚出来的那个隔间。 这人力气很大,将她狠狠顶在墙壁上,后脑被撞了一下,疼痛感和窒息感使得肖悦琼眼前发黑,身后冰冷的瓷砖贴着手臂,传来的凉意让她清醒了一点,肖悦琼瞪大眼睛看清了来人的脸,是陆行! 陆行苍白忧郁的脸因为使劲而显得扭曲,他笑得怪异极了,眸底闪烁着不正常的光,像只可怖的野兽,伸出舌头舔了舔她额间湿冷的汗,他的嗓音嘶哑难辨:“抓住你了。” 肖悦琼拼命地挣扎,男生像座小山一样压着她,身躯紧紧贴住她的,一只腿强硬地分开她的双膝,“贱货!自己在厕所抠逼都叫得那么骚!水声那么大,生怕别人听不见是吧!” 肖悦琼呼吸不过来,眼皮逐渐沉重,耳里嗡嗡发鸣,根本没听清他的话。陆行忽然松开了捂住她的手,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肖悦琼一把推开他,大口大口喘着气,拼命汲取氧气,可是这空间太过狭小,陆行堵着门把,她还是出不去。 肖悦琼刚想叫出声,男生就往她嘴里塞了一块布,直直抵进喉咙,那人将她双手反剪在后,贴近耳畔,“你知道这块布是什么吗?这是你擦汗用的手帕。”陆行舔着她的耳垂,舌头甚至钻进她的耳洞,用令人作呕的嗓音黏住她,“每次想你的时候,我都用它来解决。” 陆行疯狂地倾诉“爱意”:“我有好多你的东西呢,你的橡皮,你的草稿纸,你的笔,你用过的吸管……还有你家的地址。”他说:“为了让我们俩的名字出现在一起,我只好拼命学习,每次考试出榜的时候我都开心极了。”肖悦琼心想,这人是个疯子。 他把肖悦琼按在门边,使她摆出沉腰抬臀的姿势,一手制住她的两只手腕,一手直接扒下校裙和内裤,露出饱满臀肉和阴户,陆行大手狠狠拍在肖悦琼的屁股上:“下贱!婊子!骚货!屁股那么大,想被男人操是吧?”他一面羞辱肖悦琼,一面去舔她的阴部。 火热湿滑的唇舌吸住她的花唇,又模仿性器进出她的穴口,肖悦琼只觉得恶心,嘴里这块不知道散发着什么奇怪味道的布卡着她的喉咙,让她胃部翻滚,不住干呕。淫贱的下体喷出液体,却被陆行全部吞下,他舔得滋滋作响,“悦悦,你的水真好喝,多喷点好不好?” 说话间男生放松了对她手腕的力气,肖悦琼看准时机,用腿向后一踢,挣开陆行的手,直接开门往外跑。陆行没想到她光着屁股也敢跑出去,气得面部扭曲,紧随其后,大骂道:“婊子!”肖悦琼心慌极了,她拎起走廊角落的灭火器,狠狠地朝追过来的人脑袋上砸。 剧痛袭来,陆行只觉得头上一热,接着就倒了下去。 ------------- 更晚了 这章我写了很久 明晚继续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懂小王的态度 我还是解释一下 小王一开始因为好奇而接近悦悦 逗她生气 然后爱上她想了解她 但是悦悦不是个主动坦露心事的人 所以小王开始强硬起来了 另外他误会悦悦遇上了前男友 吃醋又生气 第二十二下 “咚”地一声,肖悦琼松开手上的灭火器,直直掉在地上,发出沉钝的声响,她用力喘息,试图平静下来,确认那人没有起身的余力,肖悦琼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扔掉口中的手帕,她害怕极了,指尖不住的颤抖,夏夜的闷热像块黑色的幕布将她笼罩其中,灼烧感、汗湿感、恐惧感奇袭而来,宛若深陷泥潭,无法自拔。四周是冷漠的寂静,然而她只想要逃离。 肖悦琼用尽了所剩无几的气力,心脏跳动得奇快,仿佛要从胸膛里蹦出来,她磕磕绊绊地摔倒在地,伸手却触碰到温热的液体,带着铁锈般的气味。怎么办,怎么办……她打人了,肖悦琼脑海里一片空白,慌乱与不安达到了极点,又担心陆行下一秒会睁开眼扑上来。对了,救护车!叫救护车!手机落在教室了,她急忙起身。与此同时,夜间巡逻的保安恰好赶来,刺眼的白色光束照向肖悦琼,她下意识伸手遮住光,保安只见她披头散发,手心里沾满鲜血,红白颜色的强烈反差在照射下显得妖异可怖,似乎这个女生马上就会变成一只血盆大口的怪物。 “血!是血——”尖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幕。 那之后,陆行被送进了医院,在他昏迷期间,肖悦琼坚持说自己只是正当防卫,“笑话,我儿子从小到大连女生的手都没碰过!他会猥亵你?小姑娘,这种话可要讲究证据啊,指不定是你勾引阿行呢!看你那副狐媚样子!”中年贵妇尖细的嗓音仿佛能刺穿肖悦琼的耳膜,她保养得当的面孔露出不屑与嘲讽的神色,仿佛她们是肮脏的泥,妄想爬上云端。 “陆夫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请注意你的言辞!”方雅莉沉声道,“具体情况等陆同学醒过来再说也不迟。” “呵,好啊。”陆夫人拖长了尾音道,“阿行清醒之后我要你们好看!你女儿打伤我儿子的事可不会那么容易就算了!”话虽是对着方雅莉说的,陆夫人眼神却直勾勾地看向肖悦琼,尽是鄙夷。 这件事虽然被校方压下,可止不住流言蜚语,肖悦琼伤人的消息还是传开了,甚至还把人弄进了医院。暂时回到学校后,周围的同学总是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肖悦琼,对她指指点点,仿佛她是什么怪物,也没人敢接近她,肖悦琼听到他们私下都在讨论。 “听说啊,保安到现场的时候,陆行倒在血泊里,而她双手全是血!想想就头皮发麻!” “我的天,这么残忍的事她也做得出来?还是人么?对方可是同班同学啊!” “要是陆行真出了什么意外,希望她赶快进去,我可不想和杀人犯在一个班!” 班主任也前前后后找过她好多次,“悦琼啊,你和陆行都是品行良好、成绩优秀的学生。老师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但是这件事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对吧?总之呢,你先安心学习,其他的事等陆行醒了再说。” 肖悦琼沉默不语,品行良好,他陆行也配? 陆行很快从病床上醒来,他休养好后,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说道:“那天是我和她值日没错。当时我们正要一起去倒垃圾,肖同学说她想先去厕所,让我在门口等她。我也没多想,然后我就听到里面似乎有奇怪的声音,我怕她出什么意外,在门口叫她的名字,肖同学也没回答我。我心一横就进去了,谁知道她居然一把将我推开,还用灭火器来砸我。” “我能理解她,毕竟我一个大男生进女厕所确实是不太好,我向你道歉,我只是担心你。可是肖同学,”陆行目光转向她,嘴角勾出一个冰冷的弧度,语气却是诚恳又真挚:“你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就上来打我一顿吧?” 肖悦琼瞪大了空洞的眼睛,终于听不下去了:“你胡说!你撒谎!你明明就……明明就……!”她头脑一片混乱,根本想不到该如何反驳,只能无力地吼叫,宛若一个撒泼的疯丫头。陆家父母、班主任、来探望的班长和学习委员,都用各种不同情绪的眼神看着她,如同一把把刀子,尖锐而犀利。 陆行面带病色,一下子说了太多话,咳嗽了几声,陆夫人心疼地给他倒了杯水,“至于什么我猥亵肖同学之类的话,凡事得讲究证据,既然没有人能证明,还请你不要再提起。而你打伤了我,大家倒是有目共睹。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只要你和我道歉,我也就不计较了。” 女生厕所当然不会有摄像头,当时四层只有他们两人,又有谁能证明在那个狭小的隔间里,陆行对她的各种侮辱和下作的手段?就连后来的保安都作证只看到了肖悦琼打伤了人。 陆夫人在一旁搭腔,“是啊,我家阿行为人温和善良,对待同学一向友好,”对着肖悦琼,她立马沉下脸色,语气是不屑一顾的嘲讽,尖酸刻薄,“算你个小丫头走运,阿行不跟你计较,换了其他人啊,我非得告死他!” 肖悦琼没有回话,她紧紧握着拳,指甲深陷掌肉,甚至能见血,手心里的汗刺痛了伤口,却仍是一言不发,冷冷地盯着病床上的男生。愤怒、委屈和不被信任的挫败感通通袭来,肖悦琼鼻腔发酸,眼眶生热,嗓子更是紧得一句话也吐不出,仿佛倔强的沉默可以给她带来些许安全感。可是她快受不了了。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为什么都相信他的话?就因为他是伤者? 班主任率先出声解围,“悦琼,你看,都是误会一场。你打伤了同学是你的不对,道歉也是应该的,知错能改嘛。老师相信你是个好学生。” “不就是道个歉嘛,打人还有理了?我们也是为你好啊。” “你看她那副不知悔改的样子,真可怕。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啊……” …… 肖悦琼已经被各种指责逼到无法思考,所有人都是帮凶,没人站在她这边,人们根本不愿意去探究事情的真相,伤人既有罪,无论理由是什么。沉默、委屈、气愤、苦闷多种情绪吞噬了肖悦琼的理智,她茫然地抓住方雅莉的手,眸子空洞而无神,试图寻求一份慰籍,可是就连她妈妈也对她轻声说:“先道歉吧。” 她照做了。 病床上的男生微微一笑,“我原谅你了。”他伸出手,嗓音温润,“怎么,不愿意和我握手么?” 陆行的笑容宛如恶魔,令人不寒而栗—— 回到家后方雅莉抱着她哭,“妈妈知道你受委屈了,我相信你,我怎么会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呢?我们先忍一忍好不好?故意伤人,你要是被记过了怎么办啊!这种污点会在档案里跟随你一辈子!只要中考完我们就搬家,离这里远远的……” 陆行父亲和校长有些交情,上面施了压,伤人事件就此一概而过,成为同学们的饭后谈资。肖悦琼虽然没被记过,但至此之后,她在班里完全被孤立了,肖悦琼也变得越来越沉默,不愿意与人说话,每天孤独而死气沉沉,同学们不敢接近她,可是会变着法地戏弄她、嘲笑她、欺凌她,仿佛她是繁重学业中唯一可以取乐的玩物。 肖悦琼满头大汗地从床上惊醒,身上盖着被子,卧室里还开着暖气,大概是方雅莉来过了。她已经很久没梦到初三的那件事了,胸口闷闷地疼起来,头脑也发胀,真是个噩梦。 第二十三下 肖悦琼浑身难受,口干得厉害,嗓子像是烧得冒烟了一般,满头细汗,颊边还带着点病态的酡红,眼里起了雾,身上被汗黏得不舒服,似乎是发起了低烧,她确定自己的激素紊乱期又到了。 打开手机,下午两点五十。 消息通知的页面一片空白,王敛涵依旧没有发来任何消息。 大约是方才做了不好的梦,肖悦琼神色疲惫,脚下像踩着棉花似的,走到厨房想找水喝,餐桌上还放着饭菜,方雅莉已经出门了,留了便利贴说今晚有事,可能不回家。肚子里空空如也,可是她却没有胃口。 病中的人大概是没什么食欲的,肖悦琼喝了杯水又继续躺回床。她能意识到自己的体温正在升高,胸前也胀痛得难受,下身更是湿了一片。肖悦琼将自己脱得只剩一件里衣,又昏睡过去。迷迷糊糊之中,她好像感觉到了床边手机的震动,摸索过来一看发现是王敛涵发来的消息,内容再平常不过:在做什么? 因为发热,肖悦琼眼眶泛着泪,眼前一片迷蒙,想也没想就凭着浅薄的清醒意识回复他:“你快来。” 然后手机也没了动静,肖悦琼等着等着又睡了过去。她开始梦到王敛涵匆忙赶过来,一见她就心疼不已,扶着她就倾身吻了过来。突如其来的梦让肖悦琼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想念他的唇舌,他的味道和他的温度。 她同时也清楚地发现那些都是梦,包括刚才的消息。肖悦琼心里泛起了一丝对自己的无奈和怜悯,那种深深的厌恶感再次向她袭来,不管肖悦琼潜意识里多么盼望着王敛涵能来照顾她,但被理智控制住的那一部分清醒头脑还是让她没有去给王敛涵发任何一条消息,或者是打一通电话。这份过度的依赖和迷恋都让肖悦琼发觉自己变得不再像是自己,明明之前有过多少次类似的情况,她都能够应付过来。 这次一定也可以。 肖悦琼从床上爬起来,趿着拖鞋朝厨房走去,她将饭菜放到微波炉里去热一会儿,打算等下再去吃药。就是等待出炉的时间都让肖悦琼险些又睡过去,她穿着单薄的里衣,身上的汗被体热给蒸干了,让本来就发高烧的身子更加感到透骨的寒意,肖悦琼也懒得再去披一件外套。不久后就听到了门铃声,清晰的电子声仿佛能震破她的耳膜,带着很强的穿透力,让昏昏欲睡的肖悦琼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整个人都为之一振。 这个时间,谁会过来? 肖悦琼从猫眼看出去,站在门外的却是王敛涵,男生还是早上那副打扮,只不过脖子上围了条围巾。她打开门,呆呆地看着王敛涵,本来就烧得神智不清的脑子更是一片空白。 王敛涵看着她这副样子,眉头紧紧地皱起,“我能进来么?”肖悦琼本能地点点头。男生侧身走进屋里来,她两颊透着一种病态的红,眼角更是如三月的桃花一般,眸子水亮亮地,像是哭过。王敛涵叹了口气,把手放到肖悦琼额头上,微凉的掌心抵着她,低声说:“好烫。”随后男生宽大的手掌滑下来,摸着她的脸颊和肩头,再到手臂,“看来烧得不低。” 发烧的人浑身神经末梢都很敏感,王敛涵的手心经过的每一处都让她倍感分外清晰,肖悦琼似乎发觉被他摸到的地方变得更烫了,心更是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吃药了么?”王敛涵问她,很敏锐地听到厨房里传来微波炉的响声,“没吃东西?” 肖悦琼还没有从男生的到来中缓过来,懵懵懂懂地摇头。 王敛涵一把将肖悦琼打横抱起来,“你房间在哪边?”她指了指右边的方向,男生给她盖好被子,准备转身去厨房,肖悦琼却抓住他的衣角:“你怎么过来了?不是……不是和我生气了么?”她的腔调有种病中的含糊不清,却带着浓重的委屈,像是在撒娇。 王敛涵叹气,侧坐在床边,半是心疼半是无奈道:“你呀,”点了点女生的鼻尖,“发消息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我能不过来么?” 肖悦琼一愣,伸手想去床头摸手机。男生将她的手握住,又放回被子里,“别动,你先躺一会儿,我去给你煮粥。”他起身把床头灯光调暗了一些。 男生在微暗灯光下的五官十分柔和,清俊得令她心头一动,肖悦琼忍不住探出手捉住他的手腕。 “嗯?”王敛涵眨了一下眼睛,于是他又坐回床边,目光看向床上的人,疏朗的长睫微微颤动,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柔。 “你……凑近一点,我有话和你说。”肖悦琼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聚集在握住男生的那只手上。 王敛涵心中有些不解,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有什么悄悄话不能直接说?可他还是俯身下来。 女生的吻却突如其来,让王敛涵下意识地抓住了床单,他甚至忘记了闭上眼睛。她呼吸里灼热的气息喷在王敛涵的鼻端,两人呼吸交融,这个吻似乎又轻又快,男生反应过来时,肖悦琼已经重新躺回枕头上,水濛濛的凤眸弯成月牙,带着狡黠和笑意。 王敛涵按捺住自己想要狠狠舔舐蹂躏她的欲望,他哑了嗓子,沉声道:“听话,我先去煮粥。” 肖悦琼看到男生端过来煮好的清粥,粥里只放了一点碎肉、玉米粒与青菜,但闻起来依然很香,大概是放了其他的调味料。肖悦琼喝了一口粥,头晕脑胀之间只勉强尝得出一点淡淡的香甜,温热的粥吞下腹后让胃都暖了起来。 王敛涵一勺一勺地慢慢喂她,看着女生勉强喝完一碗粥便放下碗勺,又递给她一杯热水,随后问:“家里有退烧药么?” 肖悦琼刚喝完粥,热出一身汗,粘腻得不行,她摇头说:“不用吃药,睡一觉就会好的。”又不好意思和王敛涵挑明说这不是正经发烧,撒娇道:“我想先去洗澡,你抱我去嘛。” 王敛涵拗不过她,抱着她进了浴室。两人也不是第一次一起洗澡了,再次面对面地看到男生的身子肖悦琼不免还是有些脸红,眼神躲躲闪闪不知往哪里放。 王敛涵熟练地给她抹沐浴乳,刚碰到女生胸前的乳尖,只听对方发出一声甜软细弱的呻吟,他面上神色顿时暧昧不清起来:“我还没做什么呢?” 肖悦琼的耳尖红得能滴血,她咬紧下唇,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用绵软的双臂揽上男生的肩,将滚烫的身子贴住他的胸膛,几乎是哭着开口:“我,我想要……” --------------- 下章上肉哈 不废话! 第二十四下(H) 王敛涵能感受到对方丰润暖融的乳肉顶着自己,女生急促又毫无章法地亲吻他的下颌,把那一片肌肤舔得湿漉漉的。他环抱住肖悦琼的腰肢,没有多话,也没有其他动作,任由她胡来。 肖悦琼许久得不到回应,难捱地发出呻吟,她不满地在王敛涵身上乱蹭,甚至用手握住对方那粗热的阴茎,不轻不缓地上下滑动。王敛涵低喘了一声,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他按住女生的手,努力让自己趋于冷静,“悦悦,放手,你在生病。”王敛涵知道对方想要什么,可此时她的身子这般虚弱,按理说是不应该有性欲的。 肖悦琼被折磨已久的性欲冲昏神志,内心的欲望逐渐战胜廉耻心,她用自己早已水光淋漓的饱满阴阜去抵着男生的腿间,歪着头像小猫似的贴紧对方的颈窝,“下面……好痒、好难受……想要你进来插一插……” 王敛涵被她这番话刺激得口干舌燥、欲火更胜,但还是顾及着肖悦琼的身体,他哑声道:“乖,下次再做好不好?” 肖悦琼委屈极了,明明自己都已经这样了,可男生还是无动于衷,她甚至主动想将那根性器放进自己身体里,可是身下太湿太滑,她怎么也不得章法。肖悦琼像个小孩子一样向王敛涵控诉:“你不肯要我,你嫌弃我了。”可王敛涵依旧沉默,只是用手轻拍柔抚着她的脊背,像在安抚女生失控的情绪。 肖悦琼不得已,从前每个月度日如年地熬都可以忍受,可是只要有王敛涵在身边,自己的自制力就聊胜于无,满心满眼地想着他。她终于向王敛涵坦白了自己每个月都会激素失衡的事实,求而不得的自我厌弃让肖悦琼眼眶生热,泪水也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女生一边抽噎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淫荡二字她没说出口,对自身的厌恶感与自卑让她无法继续,肖悦琼将整张脸都埋在对方颈间。 王敛涵稍稍低下头,轻吻着女生露出来的晶莹耳尖,他似呢喃般在肖悦琼耳边低语:“不会,我喜欢的是你,而不是怎么样的你。”此刻王敛涵心里却有着阴暗的想法,他无法用言语形容现在是什么情绪,脑海如爆炸一般疯狂,太好了,原来这个人也在渴求他,原来她也是需要他的,她是离不开他的。 她是我的。 王敛涵摆直了女生的身子,强迫她看向自己,他如狼一般盯着肖悦琼水光潋滟的眸底,仿佛能直直望进她心底,男生吻掉她眼边的泪,“先洗澡,待会儿去床上再做,嗯?在浴室里容易着凉。” 肖悦琼胡乱点头,她快要溺死在这片欲海里。 后背刚接触到自己熟悉的床面,男生的吻便迎了上来,好像等待这一刻已经经历了千万年,肖悦琼迫不及待地张开唇瓣,与他唇舌相交,津液互融。王敛涵先是温柔细腻的品尝,渐渐带上了急切地啃噬,他吻得很深,舌尖几乎抵到喉管,仿佛要将她所有口水都吃尽。松开时二人皆是气喘吁吁。 揉弄着肖悦琼一双雪白丰满的乳房,奶尖挺立起来,男生有些粗糙的指腹捏住嫩红乳果不住地亵玩,柔软的乳晕微微肿胀,愈发增添艳色。珊瑚豆似的乳珠被手指压住,陷进肥软得乳晕里,饱受揉搓的乳肉酸胀发热,王敛涵只觉掌中仿佛握着一对熟透了的蜜桃,稍微用力就能挤破,压榨出香甜的汁水。 肖悦琼被玩弄得快感连连,还没碰到她下身便到达了一个小高潮,清亮的水液从花穴里涌出,她猫叫似的呻吟着,拖长了尾音,“嗯——”王敛涵勾了勾唇,没想到她此时竟如此敏感。稍微扩张后,粗大的阳物便长驱直入,填满了整个甬道。 王敛涵亲吻着她的颈窝,胯下开始不断抽插起来,女生还在发热的身子软绵绵的,花穴里头更是湿热,紧紧含住他滚烫的性器,穴口不住地收缩,媚肉层层围裹着肉棒舔舐般蠕动,分泌出的滑腻水液更是夹弄得整根阳物一片水光,爽得他头皮发麻。 性器昂扬耸立,被肉壁摩擦得精神焕发,愈加滚烫硬挺,王敛涵抵住那一处花心反复撞击,只听得肖悦琼发出绵长的媚叫,他便毫不留情地贯穿阴道,磨得媚肉舒张收缩,再狠狠捣穿花心,龟头破开穴口直插入子宫里,稍退再入肏弄数次。 过于刺激的快感麻痹尾椎,顺着脊柱如同电流般鞭打在她的体内,直击大脑皮层。肖悦琼双腿紧紧缠在男生身上,被干得快活极了,口中放肆又淫浪地吐出呻吟,“嗯啊……好舒服……太深了……啊、顶死我了……”粗长的性器钻透阴道子宫,撑得整个下体酸胀麻痒,密集的抽插与凶狠的贯穿让她恨不得马上挣脱,又忍不住迎合,获得更多的快感。 王敛涵将人扶起,双手钳在肖悦琼腰侧,把她稍微往上抱起,穴口对准阳物顶端再放下。肖悦琼重重落下来,跨坐在男生腰间,险些被这一记狠捣顶弄得灵魂出窍,“唔”地一声悲鸣,大腿内侧肌肉紧绷,上身抖成一片,生理性的泪水不收控制地滑落,潮红的脸颊一道道泪痕斑驳。 她被男生完全抱在怀里,下体与他紧密贴合,硬挺肉棒不断向上顶弄,毫不留情地反复摩擦敏感的甬道,小腹拼命收缩,汹涌快感伴随着丝丝酸胀窜过身下,在体内像烟花般炸开,肖悦琼忍耐不住,哼出泣音,低低地呜咽不止。 只捣弄了数十下,饱受肏干的花穴受不了刺激,轻而易举地潮吹了。坐在王敛涵胯上,肖悦琼身子一阵软颤,温热的淫水浇裹在龟头上,仿佛整条甬道被弄得融化,含住阳物收缩蠕动。王敛涵下身舒适极了,轻轻吐出热气,体贴地放缓顶弄的动作,小幅度的轻捣肉壁,龟头反复刺戳宫口,问肖悦琼:“自己动一动,好不好?” 说着他便放开肖悦琼,上身半躺在床头,失去了男生怀抱的支撑,肖悦琼无力回答他,此时全身的重量都落在下交合处,嫩滑的阴阜紧紧贴着男生胯下,阳物捣穿花穴,进入到难以想象的深处。媚肉夹紧了肉棒湿漉漉地吮吸,宫口仿佛一个软热的套子,箍着茎身不住收缩,子宫敏感的内壁被龟头顶磨得酸软,肖悦琼几乎坐不住。 她双手扶在王敛涵腰腹侧,光裸的大腿颤抖着勉强使力,晃动着腰臀主动上下起伏,乳房在胸前摇荡出一波波肉浪,穴口吞吞吐吐,舔弄得阳根表面一片水光。刚刚高潮过的花穴敏感无比,只弄了十几次,肖悦琼便仰头落泪,整个人如同一只濒死的天鹅,唯有口中露出一截红舌。 王敛涵等不及她这样慢吞吞的起伏,又发劲向上狠狠顶弄,肖悦琼喊道:“不要、不要了……太深了——啊——!!”酸软的花穴一阵抽搐,肉壁疯狂夹紧,宫口吮吸一般箍牢龟头收缩,猛然泄出春潮。温热湿滑的淫水缓缓漫过甬道,浇湿了阳物,顺着茎身和肉壁间的缝隙往下流淌,交合处一片淫靡的水色晶亮。 肖悦琼满脸是泪,张着嘴颤抖着喘息,“够……不要再……啊——!”王敛涵没给她多少喘息的时间,他再次顶弄起来,花穴仍处在高潮的余韵里,敏感又贪婪地继续吞吐着男生的性器,粗大的阳物将小腹顶出一个弧度,宫口及花心无一不被捣弄得酥软,肖悦琼挣扎似的弹动着,想要推开男生,忽然下身淌出一道淡黄透明的水液。 王敛涵微微一愣,只见肖悦琼表情一片茫然,过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被生生肏到失禁,无法控制地哭出声来,脸颊红透的晕色几乎蔓延到耳根,染到颤抖的羽睫,羞耻得快要晕过去。 男生再次搂住她,安慰道:“别哭,嗯?”两掌托住绵软丰润的臀肉,依旧坚硬的阳物立刻挺身而入,动作迅猛如一头发现食物的恶狼,阴茎深插捣弄得软穴水声啧啧,龟头茎身一齐磨过穴口贯上子宫,肏干得媚肉服服帖帖,肖悦琼哭得更厉害,小腹的热流往上涌动,敏感的宫口被快感反复冲刷,雪白的奶肉沉甸甸地晃,她夹紧腿根,哑着嗓子拼命哭喊:“放……放开……又要……又要去了——” 泛滥的淫水再一次浇透茎身,媚肉簇拥上来蠕动,王敛涵反复轻吻舔舐女生小巧的肩头,吮出一块块旖旎的红痕。男生收拢双臂抱紧肖悦琼,飞快挺动腰身,阴茎破开紧致的甬道尽情捣弄数十下,肉囊拍在湿漉漉的阴唇上,饱满的龟头抵着宫口痛快地释放出来。 灼人的热意漫延开来,肖悦琼完全分不清体内搅动的水声是精液是淫水,又或是她自己已经被王敛涵搅成了一滩春水。王敛涵在她体内射得痛痛快快,女生瘫软在他怀中,肌肤上尽是湿润的汗水,显然是承受不住性事高潮的快感,以往清亮的瞳孔已经涣散,汗湿的黑发黏在脸颊颈边,竟一时缓不过神来。 ---------------- 我真的一滴也没有了 祝大家吃肉愉快 明天不更了哈 第二十五下 呼吸间,尽是纵欲后腥甜的荷尔蒙气味,两人相拥的姿势暧昧又无比贴合,王敛涵搂着她躺在床上,温热的手指轻轻摩挲过她肩头的吻痕,低声询问:“有没有好一点?” 肖悦琼知道男生是在说激素紊乱的事,她还是有些羞耻,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被对方遭弄得一塌糊涂,她像一只被侵犯领地的小兽,却意外的心甘情愿。刚刚发泄过的身体软绵得连一只手指也不想动弹,王敛涵的怀抱坚实又温暖,鼻端萦满他身上淡淡的香气,是自己家里沐浴乳的味道,抬头望向男生,她点点头。 现在晚上十点左右,也许是今天已经睡得够多,又或是充盈的欲望得到满足,肖悦琼意识愈发清醒起来,她转念想到今早两人在书店前说过的话,以及她不愿再回想起的初三往事,两种念头在脑海里交织,没有过多的犹豫,肖悦琼悄声开口:“我今天碰到的那个人,不是你想的那样……” 男生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瞳孔黑亮,目光如炬,却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那件事被肖悦琼以一种冷漠又平直的语气道来,可她自己却眸光闪烁,神态透露着不安和脆弱,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力道不寻常地紧握住王敛涵的手,掐得他隐隐作痛。 末了肖悦琼还故作轻松地玩笑道:“所以你千万别惹我生气哦,我可是会打人的!”她是一只被戳破的泡泡,明明里面只有空气,还要假装自己一直鼓鼓囊囊,比谁都威武雄壮。 王敛涵吻上她,安抚住她的不安,更加用力地回握她的手,两人十指相扣,“嗯,悦悦很厉害,很勇敢。”品着她嘴里吐出来似蜜般的气息,还有淡淡薄荷清香的牙膏味,男生的心脏却不规则的律动起来,每根血管都跟着微微战栗,暖烘烘热辣辣的,有些情绪无以名状,无处发泄。 怀里的这个人终于真真正正的属于他了。 她卸下故作高冷的伪装,将自己剖析,呈现脆弱又无助的那一面给王敛涵,这样依赖般的信任令他迷恋,她终于完完整整地将自己的身心交付给他。 “早上的事……我向你道歉,是我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朝你发脾气了,悦悦,你现在就可以打我。”王敛涵捉过她的手心,将自己的脸往上蹭。 肖悦琼“噗嗤”一下笑出声,还真就顺势轻轻拍了两下,“能说出来我已经好受多了,不过你啊——”话音一转,“还真是跟个小孩儿一样乱吃醋,我以为一班的班长大人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呢。” 班长大人丝毫没有被戳穿的慌张,他朝肖悦琼挺了挺胯下的二两肉,“我这里够‘成熟稳重’就行。”语气又变成她熟悉的不正经的调笑:“下次想要了,记得跟老公撒个娇。” 肖悦琼微微瞪大凤眸,错愕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我才不会那样叫你……” 王敛涵也没在意,问她:“困么?想睡么?”肖悦琼鬼使神差地红着脸看着男生,轻轻摇头。 王敛涵笑了,放大的俊脸朝她耳边凑过来,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令肖悦琼不由缩了一下脖子,只听他低声道:“我也不困。” 嗯?所以呢? 肖悦琼还没反应过来,腿间花穴便再次被男生粗硬昂扬的阴茎长驱直入,满满当当。也不等她适应,王敛涵就开始快速抽插起来。性爱的激烈快感仿佛能将她送上云端,又跌落凡间,四肢百骸都被甬道里滚烫的柱体摩挲得酥麻绵软,媚肉每一条褶皱都被抚平,除了尖叫和呻吟,肖悦琼再发不出其他任何声音。 她一边落泪一边扭动腰身,像一条从尾部被串起的鱼,走投无路地垂死挣扎:“王、王敛涵,你……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嗓子还没缓和过来,又被叫哑了,肖悦琼胡乱摇着头,生理性泪水湿透潮红的脸颊。 王敛涵轻声笑了笑,双手捧住肖悦琼的脸,凑过去再度亲吻她的唇,一触即分,偏头换个角度再印上去,反反复复亲昵地啄吻着。身下动作却不似这样温柔,饱满的龟头碾压敏感的花心,一口气直抵宫口,飞快又强硬地疯狂戳刺。 茎身一下一下地抽在深处,拍打着柔嫩的宫腔,震得整个子宫又酸又麻,仿佛快融化一般,热痒钻心。肖悦琼承受不住,宫口再次吐出一汪淫液,粘腻的春水顺着交合的部位不断涌出,花穴媚肉不断被捣弄,她浑身难以自制地痉挛颤抖,没有一寸不快乐到了极致,舒爽到了极致。 快感一浪高过一浪,已然将肖悦琼没顶,她沉浮在欲海之中,像溺水之人死死抱住身前这个带给她快乐的男人,花穴彻底绽放,甬道软滑如膏脂,湿漉漉的红肉谄媚地讨好这根粗长的阴茎,驯服地任凭它进出摩擦。 两人的动作愈发激烈,阳物飞快地深进深出,力道迅猛得不可思议,对准了甬道深处最敏感的一点来回碾摩,把肉壁搅弄成一摊烂泥。肖悦琼反反复复地被肉棒贯穿捣弄,如同乘着海浪上下起伏,胸前丰润的奶肉随着男生的动作摇成一片,神魂颠倒。 王敛涵挺着男根又一次钻开宫颈,侵入到子宫温软的内腔中,肉囊不断拍打着红肿的花唇,微微弹动两下,一道热流倾斜而出,浇打在子宫敏感的内壁上。 肖悦琼眼眸半阖,被情欲折磨的疲惫和满足过后的慵倦席卷而来,她现在累得只想好好睡一觉。 ------------ 对不起大家拖了那么久 我也想快点更新 由于身体原因 在这里告诉姐妹们一定要多运动 不要整天都坐着 得了痔疮真的是一件非常痛苦难受的事情 第二十六下 白驹过隙,两周后便是期末考了,高二上学期马上就要结束,据雷一鸣的前线消息,这次的寒假大概只会放十几天,剩下的时间都用来补课,提前上下学期的内容。 “真不知道学校怎么想的,本来也就一个月的假期,还硬生生给减半!再说了,那么快就上高二下的内容,那下学期上什么?”周五整个大课间的时间雷一鸣都在絮絮叨叨,日天日地的表达自己的不满,王敛涵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他睨了雷一鸣一眼,又继续看向桌上的试题,平静道:“当然是上高三的课了。” 雷一鸣表情一垮,生无可恋的说:“唉……也是……”紧接着长叹一声,感慨道,“世事啊,总是苍云白狗!今日的我,还是旧时那个无知的我么?” 王敛涵嘴角一抽,并不想理会此人。 宋然终于听不下去了,她忍不住回头提醒:“是白云苍狗!今天的你也还是那个无知的你!” 雷一鸣不想在宋然面前认输,他眼珠一转,胡诌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苍云白狗表示乌云下的白狗,两种意象有着鲜明的色彩对比,代表人生的黑白颠倒,世事无常。” 宋然听得一愣一愣的,她狐疑地看着对方:“还有这种解释?” 雷一鸣见成功唬住她,不由得大笑起来。宋然也意识过来自己被耍了,恼羞成怒地想揍他:“我看你才是黑白无常,能不能整点阳间的东西!” 雷一鸣贱兮兮地说:“哎~我要是黑白无常,第一个勾你的魂,把你迷得死去活来!” 宋然耸耸肩,又转身回去:“我就不该搭理你,浪费我宝贵的学习时间!” 两人吵吵闹闹间,上课铃很快响起来。 这节是老蒋的课,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教室,一班同学都打起十二分精神,王敛涵翻出数学课本和试卷,就听见雷一鸣悄声说:“涵儿,今晚我去你那睡呗。” 王敛涵一愣,回道:“今天不是周五么,你又和你爸吵架了?” 雷一鸣摆摆手,“哪能啊,我又吵不过他。”他呵呵一笑,“就是……快期末了嘛,想借你笔记抄抄,随便问你题呗。” 王敛涵也没多想就同意了。晚自修下课后,他把出租房的钥匙递给雷一鸣,“你先过去吧,我还有点事,晚点再回去。” 肖悦琼在教学楼下等了一会儿,看到男生发来的消息,开始慢吞吞往前走,王敛涵和她隔了一段距离,不紧不慢的跟随其后,两人像素不相识那样一前一后地穿过空荡的操场,出了校门。 王敛涵这才上去帮女生拎过书包,一手牵着她,“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肖悦琼抿嘴一笑,咕哝道:“你这样问好像我妈啊。” “还不是某些人连消息也不回,课间也不出来。”男生说话间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埋怨,半真半假地捏了捏她的手心。 肖悦琼反握住他的手,“为了考年级第一呀,不努力点怎么超过你呢?” “想考年级第一?”见女生点点头,王敛涵稍微躬下身子,手指头勾了勾示意她凑近点,肖悦琼听话地靠过去,王敛涵飞快亲了她一口,在她耳畔道:“周末一起写作业,老公给你补语文。” 肖悦琼对“写作业”都快有条件反射了,如此严肃认真且充满学术气息的三个字她却下意识往那方面想,不一会儿耳尖冒粉,结结巴巴的说:“你……你有病吧!”接着她便义正言辞地拒绝道,“学习是靠自己的,怎么能依赖同学的帮助。” 王敛涵笑吟吟地点点头,也不吭声,一副把她吃得死死的样子令肖悦琼气得牙痒痒,眼见就到小区门口,两人紧握的手隐在浓稠的夜色里,肖悦琼尝试着抽出来,被男生攥得更紧,她没办法,只好气鼓鼓道:“好啦,我知道啦。”像只可爱的河豚。 王敛涵露出得逞的笑意,“悦悦真好。” 送完女生后,王敛涵也走回出租房,刚打开门就看见三四个男生围着一个平板面露淫笑,嘴里还叽里呱啦聊着一大堆有的没的,平板外放声并不大,光他们几个聊天的声音就盖住了所有,但此时王敛涵就算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们在看什么了。 雷一鸣听到关门声,将视线从平板上移开:“哟,涵儿!回来啦!”其他几个男生纷纷和他打了个招呼,继续津津有味地看起来。王敛涵冲他们点点头,见怪不怪地回了房间。 雷一鸣紧随其后,笑嘻嘻地说:“涵儿,哥几个新弄来的好片子,不去一起看?” 王敛涵拿出几包零食丢给他,摇摇头:“饮料在冰箱里自己拿,”接着气定神闲道:“我先做题,等会儿你们也给我去写作业。” 雷一鸣打了个哈欠,还不太死心地循循善诱,想拉他入伙:“别那么冷漠嘛,就当是为以后的实践做准备,一看你这样儿就是个理论派。” 男生表情不变,甚至语调也没变,“不用。”早就实践过了。 王敛涵第二天很早就到公园等她,肖悦琼一抬头,看见他笔挺地站着,高俊挺拔,像颗迎风的松树,少年人蓬勃意气扑面而来,比冬日里的暖阳还要耀眼,似乎有风拂过她心上,肖悦琼忍不住笑起来:“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男生捏了捏她的脸,凑过去在她嘴角亲了一口:“想早点见到你。” 肖悦琼心跳猝然快了起来,主动挽上王敛涵,半嘟囔半抱怨道:“你真粘人。”她其实知道的,去王敛涵家里肯定是要发生点什么,高中少年有着用不完的精力与朝气,何况是刚开荤的男生。但是肖悦琼心里有着不可言说的,欲望像破土而出的嫩芽,隐秘而肆意地妄长,夹带着不为人知的骚动。 两人在王敛涵的卧室里,肖悦琼坐在书桌前,从包里翻出上次的语文月考卷,对他勾勾手,“来吧,先从试卷开始。” 王敛涵站在她身后,扶着桌面,看到女生头顶小小的发旋,发丝带着花香的甜味,整齐服帖地披散在脑后,肖悦琼随意地将鬓边碎发别起,露出小巧可爱的耳尖,有些粉,凑近看耳廓周围还有一点细绒毛,以及他上次留下的两枚已经淡了的牙印。 他喉头滚了滚,克制地放慢了呼吸,低声道:“这样不方便。” 肖悦琼被他喷在耳边的气息弄得有些痒,她“嗯”了一声,没注意到男生说了什么,转头过去想让他再说一次,鼻尖碰上了男生的侧脸,她才发现两人的距离有多近。 王敛涵直接把女生抱起,占据了唯一的椅子,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男生的气息、温度与身躯都与她严丝合缝地紧贴,像两株相互缠绕生长的植物,肖悦琼握着笔的手也被他拢住,只听他满意地叹?:“这样好多了。” 第二十七下 不大的卧室里只有身体交叠的两人,清晨的阳光隔着厚重的窗帘微微透出一点光线,肖悦琼不知他们是如何一步步到现在的状况,她下身早已没了任何的衣物,露出整个水淋淋的大白屁股,骑坐在王敛涵的胯上,花穴里含着那根粗大得可怖的狰狞性器,随着男生挺胯的动作被向上颠起,又坠下来。经过上次的温存后,王敛涵似乎格外喜欢这个姿势,能入得最深,坚硬的龟头狠狠顶进她的宫腔,酸麻胀疼得令人浑身发颤。 肖悦琼还继续被男生拢住手和笔,过于激烈的快感已然将她冲昏头脑,昏沉又快活,生理性泪水渐渐染上来,视线变得氤氲,朦朦胧胧看不清试卷上的任何一个字,她哭得难堪,偏偏王敛涵恶劣地用左手掐住她肥挺的阴蒂,给予更多的刺激,似乎要把这嫩果儿捏得红肿破皮,流出甜美的果汁。 他伸着舌头去舔弄女生的耳垂,把那粉嫩的耳珠顶在舌尖上来回拨动,王敛涵领着她的手在试卷上画出一句话,话语里带着性事的沙哑,“做阅读题,先把每段文字的主旨句画出来,议论文一般都在每段的第一句……” 肖悦琼被这根火热滑腻的舌烫得一抖,耳边全是湿答答的水响声,根本听不清他的话。 粗长的阳具把两片骚红饱满的花唇撑开,穴口处的软肉紧紧箍住茎身,随着抽出的男根还带出点媚肉,像朵娇艳欲滴的肉花,彻底绽放在两人交合之处。肖悦琼含混的呜咽,在他怀里扭动似的挣扎,王敛涵恶劣地逼问她:“悦悦,我刚刚说什么了?” 肖悦琼颤抖着吐出温热的喘息,红润的舌尖微微伸出,根本无法完整的说出一句话,“太满了……好胀……不要、不要这样——” “哦?我刚才是这样说的么?悦悦真是个坏学生,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王敛涵用力抱紧肖悦琼,把整个人揉在怀里,牢牢固定住腰身,挺动胯部上下起伏,阳物坚硬凶猛如枪,一次又一次贯穿她到最深,花穴里又紧又滑,顶到宫口,就听见女生哭得愈发厉害,肉壁痉挛着拼命收缩,媚肉软嫩如棉,仿佛一条最灵活的舌头舔舐过阴茎的每一寸,完全包裹住性器蠕动揉擦。 肖悦琼被男生扣住脖子舔开唇缝,啃咬着水红的唇瓣,舌头探进去凶狠又细致地吮起来,“我知道了,你整天都在想男人的这根东西,是不是?”阴茎往上直贯,几乎没把子宫捣破,戳得内壁酸软。小腹一阵激烈的起伏抽动,宫口泄出一股滑腻暖流,巨大的快感与羞耻感迫使她摇头,“不是,不是的……啊——去了——” 王敛涵轻笑出声,左臂圈紧肖悦琼,下颌在女生脑后蹭了蹭,将脸埋进她的颈窝,顿时被肖悦琼发间清甜的香气包围,“还说不是?”他顺着往下抚摸,摸了满掌粘腻的淫液,“那这是什么?嗯?把老师的裤子都弄湿了,真骚。” 肖悦琼像是快要崩溃了似的,在男生怀里扭动着啜泣求饶,她仿佛成为了被性爱支配的奴隶,只会寻求快感,过于频繁的高潮让她头脑空白,四肢抽搐,满脸潮红泪水斑驳,甬道在酸胀的苦闷中抵死收缩,媚肉拼命缠搅,身体一阵酥软一阵火烫,宛若在锅里煎熬,骨髓都融化。 王敛涵搂紧她的腰肢,凶猛又飞快地全力肏干,女生在身下濒死般的抽搐起来,紧闭双眼泪光盈盈,发出变了调的哭喊尖叫,甬道狠狠夹紧了阴茎,他稍稍皱眉,深吸一口气,毫不留情地破开媚肉一路碾平,刮过敏感点抵住宫腔,性器弹动着射出一股热精。 花穴深处宫口一松,满腹温热的淫液瞬间潮涌,掺杂着男生的白浊漫过甬道喷出穴口,下身剧烈的高潮让肖悦琼叫都叫不出声,她失神地张大了嘴,来不及咽下去的津液滑过嘴角,连呜咽都成了气音。 爱极了女生这副在他怀里被肏到无法自控的模样,王敛涵偏过头,亲昵的啄吻肖悦琼耳后颈边,胯下尚未满足的男根对准上方水光漉漉热烫嫣红的软花,再次侵入进去:“来,我们接着讲下一题。” 寒假如期而至,因为王敛涵要到外地去拜年,不在饶城过春节,这对小情侣即将要分别十几天,两人正合计着加班加点的约会。方雅莉乐得见到肖悦琼交了新朋友,女儿变得开朗些也是好事,从不怀疑她早出晚归。 就算是道听途说,也知道情侣约会大概会做什么事,无非是压马路、逛商场、看电影、喝奶茶,诸如此类。平时听班里的女生们八卦,也八九不离十。 晚上七点场的电影,虽然不是好莱坞的大成本制作,整个放映厅里还是基本坐满了人。他们买的座位在第七排中间稍微靠右的位置,电影很快开场了,讲述了一个发生在上个世纪二十年代中国乡村的故事。 一对年轻的英国夫妇,乘坐着步辇来到山水如画的乡间,诡秘的主题曲,隐喻男女主人公未知的命运和动荡的局势,而前情也从他们在田间等待迎接者的时间里,以蒙太奇的手法拼接起来。 沉默寡言的细菌学家为了报复轻佻虚荣的妻子,带着她去往了霍乱肆虐的偏远城镇…… 肖悦琼没想到男生会选择看这部电影,不由得有些惊讶,王敛涵顺势环住她的肩,头半偏着靠过来,声音压得低低地,问,“你觉得好看么?” 肖悦琼点点头,忍不住碰了一下男生手背,“嗯。” 在交际圈里,科学家总是被忽略掉的那一群人。从事细菌研究的科学家对美丽的女人一见钟情,女人为了摆脱母亲的唠叨和讽刺,赌气与细菌学家结了婚,却仍然向往着浮华的生活。并不意外地出了轨,然后遭到了情人的抛弃。在偏远的城镇里,美丽却又凶险的环境当中,他们拨开了浮华的面纱,看见了彼此的真心。 两人在吊脚楼的房间里对话的那一晚,男主角说了一句话,“我们太傻了,总在对方身上寻找我们所不具有的品质。” 他们最终相爱并且袒露了彼此的真意,但故事以男主角感染了霍乱去世而告终。 死亡来得太突然,肖悦琼尽管有所预料,还是猝不及防地,见到银幕上一铲一铲的土把男主角的尸体掩埋时,她不禁握住了王敛涵放在旁边的手。 走出影厅,两人似乎都沉浸在电影的氛围中,沉默了一会儿,王敛涵看起来有些懊恼,开口道:“抱歉,我是第一次约会,不知道该选什么样的电影……早知道就挑一部开心一点的。” 肖悦琼摇摇头,“不会,”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其实我看过原著,结局与电影改编的不一样。” 王敛涵看向她,“哪里不一样?” “Kitty直到Walter死了也没爱上他。”她叹了口气,“原著更倾向于表述人性的成长、改变和宽恕,Kitty是如何由一个肤浅、自私的女人变得学会去爱也包括在其中,但她只是领悟了爱的能力,却没爱上他。电影把这一点实现了。” 在醉人夜色里,肖悦琼郑重其事地对着面前的男生说道:“王敛涵,我想……我应该正式地向你表达我的心意,谢谢你。” 是你让我学会如何去爱,也是你让我领悟了爱的能力。 ____________ 可能会恢复日更 十万字左右完结 第二十八下 叶芝怜最近迷上了电视八点档量产的家庭伦理连续剧,王庆烁本着妇唱夫随的精神,日常在家里陪同观看。自从王敛涵放了寒假,父子俩算是可以好好地在棋盘上较量一番。 两位老人上了年纪,却不肯搬过去和儿子儿媳一起住,也无非是舍不得后院这片精心养育多年的花花草草,于是逢年过节王庆烁都会带着家人一起过来拜年,也好多多陪伴老人家。 除夕夜里,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在一块儿吃年夜饭,肖悦琼打电话过来的时候,王敛涵正在吃鱼粉,爷爷专门给他做的,乳白色的汤汁鲜浓暖稠,鱼粉香弹爽口,热气蒸腾,吃出了一身的汗。 王敛涵借口上洗手间,离席后接了电话:“新年快乐,悦悦,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呢。” 男生清润的嗓音隔着电流带点低沉,光是从语气里就能听出他的喜悦,肖悦琼似乎是被贴紧耳畔的手机屏给烫到了,耳尖变得通红,她开始头脑发热,有些变扭的说:“新年快乐……”不知怎么地又鬼迷心窍的加了一句,“我才没有特地给你打,是不小心按到的!” 完了。肖悦琼想,她这个破性格,破嘴,就不能干干脆脆的承认么! 没想到对方笑得更开心了,低低的笑声通过手机穿过来,“嗯,要是每天都不小心按到就更好了。”王敛涵知道她不好意思,也没继续调侃,不留痕迹地转移话题:“吃年夜饭了么?” 肖悦琼下意识点点头,又想起对方看不到,“吃过了,你呢?” “刚吃上。” “啊,”肖悦琼小声惊呼,“那我会不会打扰到你们了?你快去吃饭吧,我挂了。” “悦悦。”男生唤她的名字。 “嗯?” “往后的每一年,都想和你一起过。” “好,”她听见自己这样回道:“……明天我再打给你。” 寒假转眼就过,正是补课期间,学生们估计还沉浸在假期的余温里,偏偏刚刚开课就要做一个阶段小测验,早把肚子里那点墨水忘到太平洋去了,雷一鸣好赖不死的刚从办公室里出来,居然没有垂头丧气,满脸透着八卦的气息,就差在额头上写着四个大字“我有故事”。 无奈王敛涵瞅也没瞅他一眼,他都快要憋死了。 “涵儿,你知道么?今天下午物理测验,肖悦琼没做完卷子,据说最后两道大题全空着!”雷一鸣急于分享八卦,决定主动出击,“我刚课间去办公室,看他们班主任正找她谈话呢。” 王敛涵听着人说话,还算完了最后一道作业题,这才用笔尖点点雷一鸣面前的错题集:“你这么高兴干嘛?肖悦琼就是物理大题全不做,高考也比你考的高。有这会儿八卦的时间,还不如把错题看了。” “没你考得高就行。”雷一鸣作为一班的吊车尾,一点也没觉得丢人,反而充斥着浓浓的集体荣誉感,“上学期期末,她侥幸险胜你两分,害得我请杨程吃了顿饭,那孙子竟然还带了他妹妹一起来蹭饭。下次你月考一定要考回来。” 雷一鸣正说着,王敛涵的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消息,回道:“我考过她,你请我吃饭?” 男生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打了几个字发送出去,雷一鸣还没来得及答应,王敛涵就把手机收回,淡定自若地补充了三个字:“米其林。” “……”雷一鸣不得不在兄弟和金钱中艰难选择了后者,“我先祝您下回考试急功近利马失前蹄。” 雷一鸣其实隐隐察觉出王敛涵表面上虽然不置可否,可心下大概不太喜欢这些言论——将他和肖悦琼的成绩作个比较,非要争个高下来。若是有太过分的说法,男生还会不留痕迹地维护几句。准确地说,从上学期开始,这两个人的关系就十分微妙,可任谁都知道,他俩不是一向不和的么。 雷一鸣还没能分析个所以然出来班门就被推开了,喧闹声戛然而止,如同真空般寂静。他俩刚刚还在讨论的人出现在视野中,她站在门口向内扫视一圈,似乎是在找人。 宋然意味深长地往王敛涵的方向看了一眼,班长大人做着题连头都没有抬,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只能无趣地撇撇嘴。 肖悦琼挨个挨个扫过去,将目光定在了靠窗第五排。“王敛涵同学……”肖悦琼握紧自己的掌心,她的声音有些许犹豫,顿了顿还是继续说了下去,“麻烦出来一下,老师找你。” 肖悦琼嗓音偏冷,自带玉石之质,可是此刻不知怎么的,她说话时将尾音拖得有些长,似乎是气息不稳,语气都软绵绵的。 男生抬头露出那张丰神俊逸的面孔,唇角缓慢地勾出一个微笑来:“好。”仅仅一个字,肖悦琼的心跳猝然快了起来,她急忙转身走了出去,没人看出来,她的步伐有些奇怪。 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走着,从教学楼侧面的楼梯直直下去,王敛涵不远不近地跟着肖悦琼,好脾气地笑:“不是说老师找我?” 肖悦琼脚步顿了顿,不敢回头看,咬咬牙还是继续往前走,她心下有些气恼,语气似嗔似怒地咕哝道:“明知故问。”她明明已经发了消息。 男生没再说话,只是那双眼睛一只黏在肖悦琼背上,两人一直到操场旁边的体育器材室才停了下来。 晚自修器材室空空荡荡,空气中还泛着点点塑胶的味道,肖悦琼刚哆嗦着手把门打开,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推了进去。 “我该知道什么?”王敛涵将肖悦琼按在门板上,反锁了门,凑到人耳朵边笑了一声,手顺着人侧腰往下摸:“你连微信都不回,平时装作不熟悉,现在倒想起我了。” 肖悦琼在男生怀里敏感地颤着,仰着头想亲那两片薄唇,王敛涵偏头躲开了,搂住她的背,将女生校裙扒了下来,露出那条淡粉色内裤,薄薄的布料被淫液染得湿透。 “考试还发骚,卷子都做不完,”修长的手指隔着布料自下而上抚摸过花缝,惹得对方发出细弱柔媚的呻吟,王敛涵低笑一声,“这么多水,内裤都湿透了。” 肖悦琼揽着男生的腰身,去蹭他的颈窝,急切地唤他,“王敛涵……” 王敛涵扯下那片浸湿的布料,露出女生细腻的白臀,揉着那粒肥挺的阴蒂,蒂珠红艳艳的肿大,连同花唇也微微起了痉挛,在他的指尖下收缩发麻。男生声音还是带笑:“上次是不是说过应该怎么叫我?” 肖悦琼被挑逗得湿了眼眶,腿根忍不住夹紧,两只膝盖发软得几乎站不住,委委屈屈地喊:“老公……” “悦悦真浪,连放学都等不及。”王敛涵奖励般地亲了亲她湿润的眼角,又温柔地吻她的唇瓣,暧昧地低语着,“告诉我,物理测验的时候在想什么?” “在……嗯唔……在想你……” “想我什么?”王敛涵舔着肖悦琼的唇瓣,像安慰又像挑逗,捏一捏那粒饱满靡红的小果,在女生的呜咽颤抖中,手指摸到穴口,花缝之间埋着一截线,从小穴探出来,隐约能听见极其微小的震动声。 肖悦琼这几天处在激素紊乱期,早上起床就有些烧起来,上午第三节课就开始发作了。这枚跳蛋是王敛涵趁着午休的时候放进去的,本想着能撑到放学,可肖悦琼实在难受得狠了,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把人叫了出来。 “取出来吧……”花穴黏腻得不像话,湿软的穴口贪婪地想将男生的手指吞进去,肖悦琼软着嗓子求他,声音都带了哭腔,“呜……想你进来……” 跳蛋震十分钟停十分钟,埋在甬道深处,震得她的敏感点酸软酥麻,王敛涵轻轻往外拽着线,肖悦琼的身体就随着一颤,花穴收缩地更为剧烈。 长久的折磨令身体更为敏感,“啵”的一声,跳蛋脱离出来,失去堵塞的甬道猛得一个紧缩,一大股淫水喷了出来,肖悦琼难堪地想将双腿合拢,却被男生用膝盖顶住,两条腿瘫软叉开,花穴袒露,花唇驯服的张开,蒂果小唇湿漉漉的蒙着一层水光,小眼合不拢,吐绽着些许软腻红肉,仿佛垂着一点花心嫩蕊,在考试的时候,她自己用椅子角磨蹭了很久,弄得花唇艳红烂熟,阴蒂肿大勃发。 “嗯……唔啊……”花穴很容易就含进去三根手指,穴道热情地包裹着指节,温热湿滑,层层褶皱。王敛涵稍稍抽插两下,肖悦琼就不由自主地追逐着指节摇摆,口中溢出轻微的呻吟。 “离不开男人的骚货,”王敛涵抽出指节,淫水在指尖黏连成细丝,他将这几丝粘液涂抹在肖悦琼大腿内侧的皮肤上,“你自己看看,嗯?” 肖悦琼已经不在意王敛涵说了些什么,或者说她已经因眼前这个人的撩拨失去了理智,她解开自己衣衫,又急忙去扯对方的裤子,却发现王敛涵胯间的阴茎仅仅只是半勃着。肖悦琼突然就呆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情况太羞耻了,就好像,她是一条对着主人发情的狗。 眼看着肖悦琼急得马上要哭出来了,王敛涵仰坐在一摞垫子上,将女生抱在身上,他轻吻着对方的额角,柔声哄她:“自己用下面蹭,蹭硬了就给你。” 王敛涵将她的衣服褪到一半,连同手臂被反剪在身后,露出了粉色的内衣和被包裹着的双乳。肖悦琼感觉到脖颈处落下不算温柔的撕咬和吮吸,腰臀前后摇摆着,光裸的阴户白白胖胖的,花缝大大咧咧地张开,夹着男生十分可观的阴茎磨蹭。 身下的性器逐渐坚硬膨胀起来,形成支点将肖悦琼撑起,硕大的龟头愈发炙热,擦过穴口带来别样的快感,肖悦琼骑在男生的胯上磨蹭着花蒂,将已经勃发的蜜豆磨得更加硬挺,腰肢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王敛涵腰间突然发力,向上一挺,阳具硕大的冠部从绵软的穴口挤了进去,突如其来的疼痛伴随着摩擦激烈的快感,肖悦琼瞬间失力,直挺挺地向下坐,整个人被滚烫的男根贯穿,失神地瘫在王敛涵怀里。 王敛涵把她的内衣往下扯,用指腹拨弄着肖悦琼胸前的奶头,她的乳肉浑圆饱满,触感滑腻柔软,宛若两只可爱雪团,乳尖也敏感得多,稍微揉弄一会儿就能让她发出好听的媚叫,他俯身上前用舌尖含住,感受到女生体内媚肉将他缠得更紧。 “多少次了怎么还紧得像个处?”王敛涵揉了揉肖悦琼肉感十足的臀瓣,随意调笑道。 肖悦琼扯着黏腻的鼻音哼哼唧唧,凑上前去索吻,瑞凤眼被泪水沾湿后艳丽得像个妖精,“你……再乱说我可要生气了。”沙哑带颤的语调轻软妩媚,没有半分威慑力,反而像欲拒还迎的娇嗔般勾人。 王敛涵最受不了她这副样子,被情潮染透的精致面庞,原本冷清傲气的姿态全然不见,只剩天然而不自知的媚意。 胯下往上一送,饱满硕大的龟头研磨过敏感点,把阴道肉壁贯穿,反复抽插顶弄,在湿滑紧嫩的体内横冲直撞。酥麻酸胀得快感如同电流鞭笞,肖悦琼仰着脖颈,忍不住上下摆臀迎合着身下的进攻, 臀瓣与囊袋撞击着,时不时被手掌揉捏拍打几下,在空气中发出响亮的声音,王敛涵再次用力一个挺进,身上的人顿时哭叫起来。 肖悦琼抽噎着想远离太过刺激的快感,腰却被死死卡住往下撞,只能崩溃地尖叫出声。泪珠无法自控的从眼角滑落,整个下体都在颤抖,媚肉贪淫的舔舐着男人的性器,每一次的贯穿都如同烟花在体内炸开。 粗长的阴茎一下下捣杵在宫口,顶进宫腔,小腹泛上酸软,带着灭顶的快活,让人神志不清,坚持不了多久肖悦琼就浑身发颤,“啊……要到了——” 花穴深处喷出一股爱液,却被硕大的龟头堵在里面,抽插间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肖悦琼整个人骨头发酥,因高潮突然的到来软软地挂在男生的臂弯里。 王敛涵吻了上来,将女生的呜咽含在嘴里,下身的肏干却愈发狠烈,每抽插一次就引得身上人浑身剧颤,仿佛下一秒就要到极限。泪水像季风过境的雨季,沾满了潮湿通红的脸,王敛涵抱紧肖悦琼颤抖的双肩,舔过她面颊上的泪痕。 一个深入再次顶进宫口,花穴水声泛滥,甬道已经开始疯狂地痉挛收绞起来,将在其中的性器也逼到了极限。囊袋弹动着,肉茎射出了滚烫的浓精,夹住茎身的宫口拼命收缩,小腹也微微鼓起。 肖悦琼缩在王敛涵怀里还在发颤,双目空茫茫地望向上方,嘴角还流下一丝唾液,舌尖在喘息中隐约可见,俊朗的男生温柔地亲亲她的额头:“悦悦,我们回家。” ________ 两章合一 明天做清明不更 本来想写点电话play的 还是留到之后吧 第二十九下 从器材室回教学楼恰逢放学时间,两人刚从办公室旁边的楼梯爬上四楼,各班教室门齐刷刷打开,人群争前恐后地涌出来。王敛涵在楼道里被雷一鸣勾住肩膀闲扯了几句,肖悦琼目不斜视地回班,不一会儿就背着包出来了。 她瞥了瞥搭在王敛涵肩膀上那只碍眼的手,从两人身边经过的时候,冷声呛了句:“你们挡道了。” “嘿!你们俩刚才又怎么了?”雷一鸣望着肖悦琼的背影被呛得莫名其妙,朝王敛涵努努嘴,“我们离她得有半米远吧。” “还不回家?嫌卷子太少?”王敛涵斜瞄他一眼,顺势把肩上的手抖掉了,语气带着点难以察觉的愉悦。 王敛涵的房子离学校五分钟路程,老远就看见肖悦琼带着些慵懒地站在单元楼门口,等他走近后白了一眼,仰着削瘦的下巴尖抱怨:“慢死了。” “又没带钥匙?”王敛涵顺手拎过肖悦琼的书包,捏着人下巴轻轻晃了两下才朝楼里走。 “没有。”肖悦琼跟在后面,捏了捏口袋里的钥匙,眉眼低垂,闷闷地抿着唇,她抬起右腿,用脚背在王敛涵小腿处轻轻踢了踢,“烦。” 肖悦琼坚持要在学校和对方保持距离,这会儿又不想看见他和别的人勾肩搭背,自己气闷起来。王敛涵按下电梯键,纵容地伸手揉了揉她后脑柔软的发丝:“男生的醋就不用吃了吧?”他又笑道,“实在不放心,下回等我一起走?” “那不行,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肖悦琼顿了顿小声补充道,“大家指不定怎么想呢。” 这学期刚刚开学,肖悦琼被王敛涵撺掇,找了个借口说要在校内住宿,方便学习,周末才回去,方雅莉不太放心,担心她的性格不太合群,怕她住不惯。在肖悦琼的再三保证下,也是想着自己平时工作忙,没能按时给她做饭,悦悦外婆也还在照顾她小舅妈,还是同意了。实际上肖悦琼正阳奉阴违的与王敛涵一同住在校外的学生公寓里。 王敛涵弯弯唇角,默不作声,把自己的书包移到前面,拍了拍肩膀,背脊微微弯曲着。肖悦琼犹豫着扭捏了一会儿才趴上去,下一秒就被男生背了起来。温热的躯体贴在一起,肖悦琼微红着脸偷偷嗅了嗅,男生衣领上有洗衣液的清香味。 门是肖悦琼开的,王敛涵把书包撂在客厅沙发上,径直把人背进了浴室。王敛涵晃了晃身示意对方下来,没成想肖悦琼缠得更紧了,脑袋缓慢地在他颈窝里蹭。 “乖,下来。”王敛涵被蹭得有点儿痒,轻笑着拍了怕肖悦琼的屁股,“帮你清理一下。”背上的人还是没有搭理他,耳畔的空气突然湿热,下一秒耳尖就被咬了一下。 王敛涵把女生放在洗手台的大理石台面上,刚转过身两条长腿就盘了上来。肖悦琼夹着男生的腰,勾着腿把人往前拉,贴着胯骨暧昧地磨蹭。微微抬起下巴,流海散乱地遮盖着前额,她从睫毛缝隙里偷偷觑着王敛涵,眼神潮湿,像是无声的勾引。 王敛涵顺着力道贴上前去,脖颈被两条白腻细长的胳膊环住了,肖悦琼在他颈侧轻轻舔着,撒娇般地从鼻腔里溢出些满足的哼叫。她左手顺着男生紧实的胸肌向下摸过去,像电影慢镜头似的扯出衬衫一颗颗解开衣扣,然后隔着校裤薄薄的布料揉上鼓鼓胀胀的一包,没揉几下就感受到掌心下阴茎逐渐膨胀起来。 “别闹。”王敛涵声音泛着喑哑,扯开肖悦琼的手,转瞬把人压在大理石台面上。肖悦琼也不反抗,她半阖着眼,目光落在男生裸露而紧实的腰腹上,勾着脚趾在人腿上若有似无地蹭着,半晌又突然抬眼,直勾勾地看向王敛涵。 气氛像是僵持了很久,久到肖悦琼眼睛都有些酸涩起来,忍不住酡红着脸把视线移开了。王敛涵伸手摸上肖悦琼的腰肢,声线比刚才更沉一些,调情的语气满是揶揄,又略带些凶狠的意味响在空气里:“整天就想挨操,都浪出花了。” 肖悦琼配合地抬起身子,身上很快被扒光了。措不及防一双白嫩玉兔活泼泼的跳出来,颤颤弹动精神勃发,乳晕肥满,嫣红乳珠熟果似的挺翘,水光濡润好似汁液融滑,蜜似的,一看就知道香甜可口。 双腿被掰得更开,放荡地大张着,圆润的臀瓣被拍出波浪,留下几个泛红的指印,肖悦琼软软地哼了一声,睫毛蒲扇着,眉眼在灯光下显得朦胧柔软,乖顺得不像话。 才被蹂躏过的小穴暴露在空气里,花唇充血红绽,阴阜似一朵牡丹,嫣红软瓣层层叠叠,润泽颤抖着舒张开来,蒂果硬邦邦的,肿成原先的两倍大,两片阴唇胀成媚红色,被新分泌的淫水沾得湿嗒嗒,穴口因之前激烈的操干尚不能完全闭合,花缝渗出的淫液带着点白色,王敛涵用指腹轻轻刮蹭几下,开阖收缩的穴口就带出更多未清理干净的精水。 王敛涵捅进两个手指,穴道内一片滑腻,媚肉蜂拥着包裹上来,才被操开的甬道进出十分顺畅,没抽插两下肖悦琼身子就打起抖,她这几天本就在躁动期,下午又憋得狠了,没纾解多久身心就又被渴求重新占据:“嗯,进……进来……” 王敛涵的衣物很快也被剥了下来,勃胀的阴茎体积可观地立在身前,转瞬被修长的手指环住了。肖悦琼扶着对方的阳物,环在腰上的腿努力收紧,把自己往王敛涵身下送。还没接触到,臀瓣就被狠狠捏了一下,男生压着嗓子低声警告她:“别发浪,肿狠了明天难受你又要生气。” 肖悦琼耳尖颜色更深,半晌委委屈屈地凑上前叼住男生的唇瓣厮磨起来,“啊……不会肿的……你给我擦药嘛……”她很快就被男生吻得忘乎所以,暧昧的水声在空气里反复回荡。王敛涵抽出手指,扶着阴茎对准那片红腻的软穴一插而入。 之前才做过,王敛涵只觉得肖悦琼体内又紧又滑,顶到敏感处,就听她叫得愈发厉害,肉道却拼命夹紧过来,媚肉软嫩如棉,仿佛要将阴茎每一寸都擦洗干净似的,完全包裹住肉棒蠕动揉擦。王敛涵在她体内进出抽插,茎身重重擦过甬道深处敏感点的凸起,硕大的龟头顶撞到还未封闭的宫口,肖悦琼叫得骚极了,肉道痉挛着拼命收缩,发狠要把肉刃夹断在里面似的。 王敛涵稍微喘了口气,“小骚货!”肉刃却飞快的深进深出,顶撞得肖悦琼又哭又叫。肖悦琼只觉得下体宛如一次又一次被木楔钉死,麻木酥软,又痛又爽。她止不住地发出黏腻的呻吟,双手紧紧攀着他的肩膀,眼神逐渐涣散:“轻……轻点……” “去床上,嗯?”王敛涵轻声询问,却更像是一个不容拒绝的决定,肖悦琼还没来得及作出回应体内的物体就抽了出来,男生绕过膝弯的手托住臀部,把她从洗手台上抱了起来。 从卫生间到卧室不过十米的距离,王敛涵走得很快。视野摇晃着,肖悦琼怕掉下去,把男生的脖颈搂得很紧。王敛涵把人往上颠了颠,在肖悦琼泛起潮红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 第三十下(H) 后背刚接触到柔软的被面身体就被人翻了个面,男生卡住她的腰,从身后重重地顶进来,这个体位进得很深,很轻易就能肏到子宫。没几下肖悦琼就有些受不住,被粗长坚硬的性器顶得子宫生麻,两腿发软。王敛涵挺胯向上阳物重重捣杵几次,肉刃狠狠摩擦过敏感点,性器顶端捣弄着深处软烂的骚心,龟头不停前进后退,戳刺研磨着的宫口。 一圈软肉已经可怜巴巴的红肿,稍一触碰就痛痒钻心,肉道深处一阵猛烈痉挛。肖悦琼简直瞬间到了高潮,一股暖流从子宫里冲出来,她被捅地整个身子不住地往前移,但王敛涵从身后握她的双手向后拉,一次又一次把她拽回去。 肖悦琼上半身无力的贴在床单上,颈侧点缀着几个新鲜的吻痕。她的腰细而软,因失去支撑而深陷下去,弯出一个十分好看的弧度,显得腰窝愈发明显。饱满的臀瓣已经被接连的揉捏玩弄得冒粉,模糊的指印纵横交错,臀缝失去遮掩作用,阴唇被不断进出的阳物肏干得充血,泛上一层艳丽的蘼红。藏蓝色的床单映衬着这样的躯体,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令人想要凌虐的气息。 肖悦琼感觉到身后的男生突然亢奋了起来,猛烈的操干又提升了一个频率,她咬住脸侧的床单,想用微乎其微的努力抵御失控的快感,没过多久还是丢脸地哭出声来。 “好深……太快了……”她哽咽着向对方求饶,“慢……慢一点……”哭腔沙哑的哀求夹杂着软糯甜媚。 身后的动作慢了下来,男生重重埋进去,扣着她的脖颈趴下身来吻她,濡湿的唇舌交缠着,王敛涵一寸一寸吻过女生的眼角,面颊,唇瓣,脖颈,最后舔上她的耳廓。 “怎么这么不经操?”醇郁的声线包裹着一层性事里的喑哑,男生的取笑直直喷进耳孔,“一操就哭,偏喜欢招人。” 肖悦琼想说出几句反驳的话来,但王敛涵没给她这个机会。男生的性器仿佛一根炙热的木楔不断打入体内,反复撑开肉道,发狂一般疯狂捣柔软红肿的宫口,想要钻弄进去,操进更深更柔滑的所在。肖悦琼积攒起来的那点理智很快又荡然无存。 下体早已是一片泥泞,上半身却无人问津。乳尖在胸前撑出两个凸起,圆润雪白的奶包随着男生挺动的频率与略微粗糙的床单布料摩擦着,又晃得厉害,肖悦琼头向后仰着,努力把男生的手往自己身前拉,黏腻的声音软得像撒娇:“你摸摸我,奶子被磨得好疼……” 王敛涵的手被肖悦琼按着压在了她自己胸前,奶尖已经完全挺立,乳肉丰满,王敛涵手掌宽大,一手就能拢住所有的乳肉,他声音似乎比方才更沉了些:“奶子是不是变大了?” 肖悦琼哼了两声,扭着身子把胸前乳房又往人手心蹭了两下,才软绵绵地回应,“没有……” “怎么没有,你好好摸摸。”王敛涵反手覆盖住肖悦琼的手,领着对方用指尖夹住乳粒自己玩弄。肖悦琼挣扎起来猛地往回缩手,男生的手指却从指缝中滑进来,将她的手死死夹住。 王敛涵压着她的掌心揉上去,画着圈摩擦起来,一下一下牵引着乳尖转动。自渎的羞耻感涨潮一般涌了上来,偏生男生还凑到她耳边一遍遍问:“大了没?” 敏感点被捣弄得红肿软烂,热痛麻痒好似万蚁钻心。肖悦琼飞颤的睫毛潮湿一片,她羞得想要落泪,偏又发疯似的迷恋这种全身心的迎合,忍不住低喃出声,“大了……被老公操大的……”肖悦琼又高潮了,四肢胡乱挣动,身躯陷在被子里颤抖得不成样子,满脸潮红泪水斑驳,甬道在酸胀的快感中抵死收缩,媚肉蠕动着拼命缠绞,似乎是想把男根绞断在体内。 身后的喘息更粗重了些,男生松开她的手,双手伸到她胸前,握住双乳揉捏。把两只颤颤的雪白奶包揉得透粉,乳尖在掌心磨得红硬如籽。 王敛涵趴在肖悦琼耳边,在人颈侧深深地嗅了嗅,贴着动脉血管,像是捕猎后享受胜利的狮子。肖悦琼的身体被言语逗弄地更加敏感,稍稍一碰就颤得厉害,但王敛涵知道这还不是她的极限。他盯着眼前雪白滑腻的背,过了半晌倏忽恶劣地开口:“奶子这么大,什么时候出奶?” 肖悦琼浑身崩溃般地抖起来,泪珠不断地涌出眼眶,神色却已然有些恍惚,完全随着王敛涵的话语往下说:“老公吸吸……嗯啊……吸吸就有了……” 后面的事肖悦琼有些模糊了,她毫无征兆地被人翻过去面对面抱住,然后视野剧烈地摇曳起来,乳尖被吮吸得胀疼,乳肉被各种揉搓,肖悦琼想哭叫求饶,话才开个头,王敛涵就双手托住她的腿根,掰开大腿用力向两边分开,露出嫣红软颤湿漉漉敞着的穴眼,抵住那片软嫩,狠狠冲刺进去。 性器没入到底,龟头抵到深处,顶端钻弄着宫口,胡乱戳刺宫腔。王敛涵挺腰抽动,按住身下人,性器捣弄得迅速凶猛。肉刃飞快进出,如凶器残酷的抽插,每一次重重没入到底,王敛涵阳物下囊袋拍打在肖悦琼臀上,啪啪作响,打得女生柔腻雪臀颤着绯红了一片。 肖悦琼失神的不断摇头哭叫,一缕的发丝落在唇上,被她无意识的咬住,唾液晶亮的濡湿了发梢,下身带来直冲云霄的快感令她无法呼吸。 “啊……不行了,又、又要——救、救我——” 她泪眼朦胧,身子如融化的白雪一般,被男生的肉刃搅动得软腻晃动,浑身发软,连骨头都是酥麻的,有很多次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也不大记得自己断断续续地乱七八糟喊了些什么。 王敛涵目不转睛的凝视着肖悦琼的脸庞,抱牢她的腰臀,整根抽出再没入,飞快的全力肏干。女生在自己身下濒死般抽搐起来,紧闭双眼泪光晶莹,发出变了调的哭喊尖叫。 快要高潮的甬道狠狠夹紧了王敛涵,他蹙了蹙眉,深吸一口气,肉刃毫不留情的破开媚肉一路碾揉抚平,刮过敏感点来到最深处的宫腔,射出一股白精。 小腹剧烈收缩起伏,肖悦琼拼命仰起头,失神的张大了嘴,却一声都叫不出来,连呜咽都沙哑成了不成调的气音。 这场由她勾起的性事算是告终,腰眼腿根酥麻一片,肖悦琼双臂勉强支撑着上身,坐在王敛涵身上低头直喘,下体里还下流的插着男生昂扬的性器,这一下肉刃往上直贯,几乎没把子宫捣破,戳得内壁一酸,宫口一潮竟是生生又被送上顶峰,浑身透粉冒汗抖了好一阵,失去焦点的双眸才慢慢恢复清明。 王敛涵吻了她,低声唤她“小骗子”,肖悦琼不明所以地回过神来,羞怯地伸手盖住了男生含笑的眼睛。 第三十一下 清理完时间已经有些晚,王敛涵随便下了个番茄鸡蛋面就算是解决了两人晚饭,虽然不丰盛但胜在味道也还过得去。肖悦琼边吃边嫌弃番茄多鸡蛋少,“给你干了这么大半天,就拿这种东西打发我。” 肖悦琼平时吃东西嘴很挑,不吃辣不吃咸不吃内脏不吃冷菜剩饭,但若是碰上不合心意的也会装装样子,很少直白地说三道四。眼下这做派多半是觉得方才丢脸,想找回些颜面。 王敛涵也不戳穿,好笑地拿过肖悦琼的筷子,给她把番茄都捡了出来,又把自己碗里的蛋花都挑了过去:“吃吧,累就多补补。” 肖悦琼思索了片刻才琢磨出来吃什么补什么的意思,但她还没来得及表示生气就被堵住了话头,王敛涵随口出言关怀道:“《离骚》你还记得么?” “……大概还有印象,上学期才背过。”这话题转得十分突兀,肖悦琼皱着眉回忆一番,疑惑道,“怎么了?” “平时最好背一背。”王敛涵故弄玄虚地顿了顿,“小道消息,这回月考方老师出卷。” 方老师全名方正和,文科班班主任,从业二十多年的中年语文男教师,远近闻名的屈原爱好者。 什么小道消息?八成来源于雷一鸣。肖悦琼在心里偷偷抱怨,她最头疼的科目就是语文,尤其古诗词默背,当初学《离骚》的时候,搞了半天才把那些拗口的文言文背全乎,此时提起,学习的焦虑感顷刻涌上心头,立马心无旁骛地加速吃起面来。 两人平时都是在各自的房间学习,今天一天的“运动量”过大,晚上用脑的时候人就困倦起来。肖悦琼刚刚做到化学试卷大题就忍不住打起盹儿。 王敛涵热了杯牛奶,她房间门是掩着的,一进屋就看见女生单手撑在下颌上,另一只手拿着笔,半张脸藏在长发里,脑袋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往下垂,长睫轻轻颤动,被灯光镀了一层漂亮的颜色。 他才刚把笔从人手里抽出来,肖悦琼就惊醒着夺了回去。 “先睡吧。”王敛涵翻开她记作业的本子扫了几眼,指着后面没打勾的那几科,“这几项我都做过,明天早上借你抄。” 两个班师资配置差不多,作业高度重合也不稀奇,但肖悦琼很有原则,向来对这种作奸犯科之事不屑一顾,当下十分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我不抄。我不困了,我自己写。” 腐败分子王敛涵被这股正气击退,退回了自己的房间。没过多久,肖悦琼敲门进来,左边脸颊清清楚楚地印着衣袖的褶皱,她踌躇了几秒才有些局促地开口:“你作业带回来了么?我想现在抄。” 堕落的滋味令人沉醉,王敛涵帮忙搞定了选择填空,肖悦琼自己解决大题,几科作业很快就消灭一空。躺倒在床上的时候肖悦琼还有些愁眉苦脸:“我破戒了。这学期自评不能写学习态度端正了。” “那我给你写上。”王敛涵顺手给人把被子掖好,又把床头灯关了,“快睡吧,明天我叫你起床。” 肖悦琼方才困得不行,这会儿初次犯案,却有些兴奋,她往里挪了挪,扒住男生胳膊:“你陪我说会儿话吧。” 王敛涵止住向外走的脚步,在那片空出的位置上躺下来,反手摸两把肖悦琼的手背:“说什么?” 男生等了好一会儿肖悦琼都没再开口,仔细一听,身侧轻缓地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弯起唇角,凑过去在肖悦琼额头上亲了一下:“晚安。”王敛涵悄悄起身,回到自己卧室去了。 天气逐渐炎热起来,有了夏日的气息,校园里的树木已经抽新,远远往过去,一片片嫩绿色令人心旷神怡。但是对于各个年级的学生来说可就无心欣赏这片大自然的景象,刚刚期中考完的学子们立马收到了学校下发的家长座谈会的通知单,针对学生升学目标做简单的研讨,通知虽然写明不强制要求家长参加,但是班里依旧哀声连连。 二班班主任杨润芳在讲台上反复强调,“这次的座谈会至关重要,希望同学们都告知家长,通知单签好字之后要收上来。”她顿了顿,再次扬声道:“现在高二下学期已经过去了一大半,诸位马上要升高三了,照例是要调整班级成员的。” 杨润芳叹了口气,放软了语气,“我从文理分科的时候就开始带这个班,每一个同学都是我们二班的一份子,老师不希望你们在高二升高三的关键时期被调动,再去重新适应新的班级,新的环境,新的教学方式。” “所以这次的家长座谈会也是出于这个目的,希望我们的家长能够多和同学们沟通交流,多关心你们,做好准备工作,让你们安心学习。我杨润芳,想带着你们每一个同学一起冲刺高考!” 她神情温和,不似以往的严厉,句句发言掏心肺腑,话音刚落,班里有的女生听着听着已经开始擦眼泪了,男生们也不像之前那样起哄,而是燃起斗志,纷纷发表意见: “杨姐,您放心!我生是二班的人,死是二班的死人!想把我从二班调走,先问问我的成绩答不答应!” “呜呜呜,杨姐!我们也要和您一起冲刺高考!!!” “一中雄风,争荣立功,二班精英,谁与争锋!” …… 就连肖悦琼此刻内心也充斥着感动与激昂,她一直不太合群,从不参加班内集体活动,也没几个说得上话的同学。杨姐当然观察出来了,私下也找过她,希望她能和班集体更融入一点,不过肖悦琼当时只是听完就过,依旧独来独往。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意识到,自己是班里的一份子,比起良好的学习环境,优越的师资力量,肖悦琼更加喜爱的,是这种熟悉的氛围,可爱的同学们和为他们着想的老师。 也许遇见王敛涵,他带给她的不仅是爱,更是相信别人的勇气,肖悦琼这样想,老师和学生也是这样一种相互认知、对彼此信任和充满特殊情感的关系吧。 王敛涵刚回到家就打了个喷嚏,他无所谓地耸耸肩,难得自作多情,大概是某人在想念自己。夫妻俩正在客厅看电视剧,叶芝怜闻声连忙倒了杯热水给他:“小涵回来啦,是不是感冒了?怎么打喷嚏了?喉咙疼不疼?妈妈这就去给你做冰糖百合雪梨汤。” 王庆烁也起身开始翻找家里的药箱,“等会儿记得吃药,爸爸先给你放这啊!” 王敛涵接过热水,笑道:“谢谢爸妈,不用麻烦了,我没感冒。您们继续忙。” 叶芝怜拍了拍他的肩膀,赶忙叫陈姨去准备晚饭。 陈姨应下,有些责怪地看着他,“你说你这孩子,这会儿也不是周末,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你爱吃的那几个菜啊,家里食材快没了,我这就去买。”语气却是宠溺至极。 王敛涵笑得乖巧,“阿姨辛苦了。” 陈姨是叶芝怜生育后请来老家帮忙的,也算是看着他长大,小时候父母都忙,爷爷奶奶和陈姨轮流带着他,宠得他上天入地要什么有什么,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后来因为父亲工作调动,王庆烁夫妻俩离开老家,搬到饶城居住,陈姨也跟着一块过来了。 一家人围在一桌吃饭,王庆烁开始抱怨他:“以前周末还知道回来陪陪我们,现在啊,一周才打一次电话,没事绝对不回家。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小猫咪了?” 王敛嘴角抽搐,“爸,你少看那些偶像剧。” “那有什么关系?”王庆烁扭扭身子,“我是陪你妈妈看的。你要是多回来和我下下棋,和你妈妈打打麻将,我们俩还用得着看那些?” 叶芝怜一脸赞同地点点头,作拭泪状,“而且啊,上次我说要拿点水果去学生公寓,小涵还不让我去,太伤妈妈的心了。” “……妈,如果您不是打算半夜十二点过来,我不会阻止您的。” “好了好了,”陈姨笑道,“吃完饭再聊也行啊。” 饭后,陈姨正哼着小曲儿在厨房里切水果,准备装盘送到客厅里,只听见他们在聊: “小涵,我和你妈妈交流过了,我们猜测,你是不是和别人网恋了?”王庆烁的声音上听去微微有些颤抖。 “妈妈现在回想起来,之前放假你在家里动不动就盯着手机看,还经常接电话,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你还说是和同学打电话。小涵,你怎么能不和爸爸妈妈说呢?”叶芝怜开始含着哭腔。 “网恋有风险,投资需谨慎!小涵,你怎么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隔着网络,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是呀小涵,万一对方根本不是个女生……” 王敛涵扶额,见他们越说越离谱,只好祭出杀手锏,抽出一张浅绿色的单子放在茶几上,“爸,妈,这周末有个家长座谈会。” 效果显而易见。 王庆烁和叶芝怜异口同声:“我去!” 第三十二下 每次学校邀请学生家长参加什么活动时,王敛涵的父母都会争上一番,吹胡子瞪眼睛,吵吵闹闹,决定由谁去参加,他都习惯了。 “上次明明是你去的,怎么说这回也是我去吧?” “小涵读中学的时候哪次家长会不是我去的?现在当然应该也是我去!” “都说了那时候我工作忙!人家小涵都高中了你怎么还在说初中的事情?那以前他在幼儿园的时候还都是我去的呢!” …… 陈姨面带笑容端着水果走了过来,摆到茶几上,“来,吃点儿水果吧。” 王敛涵和她道谢,笑得乖巧极了,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掏出手机开始订外卖,气定神闲。 肖悦琼刚刚搞定数学作业,伸了个懒腰,正打算问王敛涵什么时候回来,一个陌生号码跃上手机屏幕,上面标记着外卖,肖悦琼疑惑,我没点外卖啊? 还是接通了,她还没来得及出声,只听对方说:“太太您好!麻烦到门口取一下您的外卖!” ……太太? “我没点外卖,你可能是送错了。”她正想挂电话,对方又道:“您是没点,是您丈夫帮您点的。” 肖悦琼一脸迷茫的接过外卖,认真一看,上面地址没填错,名字电话也都没错,只是备注单上写着:“在外办公,老婆在家饿肚子,麻烦送快一点。” 肖悦琼顿时哭笑不得,又甜蜜又气恼地给男生发消息:“你有病么?” 王敛涵秒回:老婆快吃吧,老公马上回来啦。[亲亲] 肖悦琼果断切掉对话框,把王敛涵的备注改成“隔壁老王”后这才满意地回复道: ——你只是隔壁老王罢了。[转圈] 王敛涵确实住她隔壁房间,她也没说错嘛。 家长会当天,司机开车到学生公寓来接他,王敛涵打开车门,王庆烁和叶芝怜在后座等着,他冲两人点头:“爸,妈。” “看你热成这样,快点上车。”叶芝怜笑了笑,拿着纸巾在他额头上擦了擦汗,“怎么不找个阴凉的地方待着?” “我就站了一会儿,没多久。”王敛涵又笑起来,俊朗的眉眼弯弯的,露出几分孩子气,显得意气又乖巧,“您们怎么都来了?” 王庆烁越过叶芝怜拍了拍他的肩,“我们和你班主任了解过了,这次的座谈会还是比较重要的,他说父母一同参加更好。” “嗯。”王敛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街景在车窗外边快速掠过,他一偏头,正好看见肖悦琼,她稍稍低着头,像是有些落寞,缓慢地来回踱步,旁边还有一位着装非常干练的女士,他们的车恰好从她身边驶过。 王敛涵微微瞪大眼睛,想凑近看得更清楚一些,视野一晃,额头磕在了车窗上,发出好大一声闷响。 夫妻俩都吓了一跳,“怎么磕着了?”叶芝怜让他转过头,担心地问道:“没事吧?疼不疼?” 王敛涵摇摇头,看着后视镜里的人影越来越小,缩成一个黑点,慢慢消失在视野里,他才说道:“没什么,是我自己不小心。” 方雅莉本来答应了要参加这次座谈会,无奈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两人都快走到一中校门了,她竟是一路接着电话说过来的,都没时间好好跟肖悦琼聊一聊。 她看了看身旁埋着头不吭声的女儿,心中更是愧疚万分,公司的事情又实在不能不管,方雅莉几次想开口,都难以出声,此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没想到肖悦琼突然说道:“妈,是工作上的事吧,你快去吧,不用在意。” 方雅莉哑然,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她按掉电话,脸上挂着为难的神情,“对不起,悦悦,我……” 肖悦琼伸手抱住她,“注意身体,不要硬撑。” 方雅莉揉了揉肖悦琼的头发,“知道了,我之后会单独和你们老师联系的。”本来想再嘱咐女儿几句,她都没发觉,上次这样认真看对方的脸貌似是过年的时候了,肖悦琼又长高了一点,头发也长了不少,脸颊上的婴儿肥褪去,完全出落成大姑娘。她叹道:“你长大了。” 肖悦琼微微一笑,点点头,“嗯,我长大了,不用太过担心我。” 家长会如期进行,王敛涵没在二班看见肖悦琼,她的位置空无一人,应该是家长也没来。正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她,手机却响起收到消息的提示音,是一条定位,他随即往学校后门走去。 比起学校正门,后门位置相对偏僻,也几乎没什么人,王敛涵望见熟悉的背影时停下了脚步。对方没有发现他,正坐在花坛边,背后是一丛盛放的白色山茶花,花坛边落了一地花瓣。 女生穿着浅色的外套和牛仔裤,正微微低着头,百无聊赖地用鞋点着地面的花瓣,伸出红润的舌尖舔着棉花糖的模样无辜又可爱。 “悦悦。”王敛涵出声唤她。 对方登时回头,瞧见他时脸上露出笑容,软软的埋怨道:“好慢。” 王敛涵只是望着她,想起刚才在街边窥见女生落寞的神情,没说话。 被男生直直盯着,即便是迟钝如肖悦琼也渐渐觉得不对,连忙举高手中的东西说道:“你要吃棉花糖吗?” 王敛涵看见她手中那支明显缺了一角的粉红色棉花糖,摇了摇头,男生伸手扯了一小撮糖,放到肖悦琼嘴边。 肖悦琼明显懵了一下,随即意会过来,左右张望一番,确认周围只有他们两人后才张嘴任他喂食。 但王敛涵并不急着收手,甚至用手指轻轻抹揉女生软嫩的唇瓣,若有似无轻薄了一番。 肖悦琼抬起脸,刚想问他是不是粘上糖了,男生便直径吻了上去,蓬松的棉絮状糖丝很快融化为两人舌尖上浓郁的甜意,津液交换,唇舌舔舐,待到肖悦琼快要拿不稳手中的棉花糖时,两人这才分离。 王敛涵轻轻抿了抿嘴,笑道:“很甜。”他稍微思索了一会儿,状似不经意地询问,“想不想去见我爸妈?” 肖悦琼闻言吓了一跳,棉花糖直接糊了她一脸,“咳咳……你有病吧!” 王敛涵难得见她这副样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这么害怕么?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呀。” “……你才丑!” ------------ 今天三更 明后天不更 第三十三下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第三十四下 进了教室,发现桌角被人放了一杯红豆味豆浆,摸上去还是温热的,肖悦琼刚坐下来,同桌就迫不及待地解释道:“不知道谁放的,一来就有了。” 她低声道过谢,装作没看见周围人好奇的目光,插上吸管喝了一口,绵滑的液体稍带点白砂糖的甜味。这随意的样子太过自然,让人很快失去探究的兴趣。 不知道王敛涵是怎么避过旁人耳目把东西送进来的。 语文教学已进行到选修阶段,老师布置早读默写前一日才学的《春江花月夜》和《夜归鹿门歌》,肖悦琼叼着吸管,一直想着这件事,险些写错孟浩然的名字。 早读连着第一节课,豆浆下肚遗留的生理问题急需解决。课间,本就令人丧失嗅觉的厕所竟然飘散着一股淡淡的呛人气味,显是已经有烟民在此过足了瘾。肖悦琼皱皱眉,转身前往办公室旁边教师专用洗手间。正巧杨程背着书包,从办公室里垂头丧气地迎面走过来。 “这是要回家?”肖悦琼一惊。 “没有。杨姐不准假,教育一顿让我回去上课。”杨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书包里掏出那盒早上拿在手上的巧克力,强硬地塞给肖悦琼,“送你,我用不上了。” 肖悦琼表情带着不明所以的疑惑,“你干嘛不带回家给杨媛?” 但杨程不欲多说,“她要是知道我没送出去肯定笑疯了,我可是在她面前夸下海口,说她要有嫂子了……”他早上进班还没坐稳,就听见暗恋对象小声跟同桌说昨天晚上脱单了,和她喜欢了三年的初中同学。 少女梦想成真,然而少年却是还没开口就已然失恋。杨程越想越冲动,恨不得立马逃离学校,最终被严格的班主任半途遏制。 杨程脸上隐约闪着一丝丢人的窘迫和愤怒,“反正给你了!”他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凭着快要上课的借口快步离开。 隔壁楼梯口突然出来一个人,王敛涵靠在墙上,若有所思地望着杨程离开的方向,眼神坦荡,光明正大地昭示出他方才听墙角的事实。 男生略微侧着身,双手环抱在胸前,明明是个闲适松散的姿势,却因背脊挺着很直而莫名利落洒脱。 肖悦琼凑上前眨眨眼:“让一让,挡路了。” 王敛涵从善如流地往旁挪了几步,眼神却示意她上天台,“过来。” 男生起声很低,尾音很沉,短促的两个字轻描淡写,却莫名有种不容拒绝的意味。肖悦琼踌躇了片刻磨磨蹭蹭地走过去,转瞬就被人抱在怀里。 手上盒子被夺过去随手搁置在天台的石板上。“没收了。”男生揽着她,半张脸埋进头顶的发丝,声音有些发闷,“下次不许收这种东西。” 王敛涵对杨程一直有种莫名的敌意,肖悦琼没有调解人际关系的经验,有些哑口无言,半晌才干巴巴地辩白:“他有暗恋的女生。”而且本人还傻兮兮的。 “可我会吃醋的,悦悦。”男生半真半假地低笑一声,低头亲了亲她耳尖,哄骗似的呢喃,“你舍得让我吃醋么?” 两片柔软的唇贴着皮肤擦过,一股温热潮湿的气流喷洒上去,肖悦琼白皙的耳尖迅速变得通红。 “那我吃什么?”男生露出难得一见的幼稚,肖悦琼觉得有点好笑,她仿佛捡了宝藏似的珍藏着,又忍不住要逗弄两句。 王敛涵变魔术似的摸出一颗巧克力,剥开樱粉色的锡箔纸,趁对方目瞪口呆之际喂进她嘴里。一整颗巧克力塞得很满,肖悦琼腮帮子微微鼓出来一点,显得有些无辜。 王敛涵低头吻下去,用舌尖勾出来一点,巧克力碎在齿间,一股浓烈醇香的酒液涌出来,甜涩地在口腔里炸开。一星半点逃逸到唇角的残渍被柔软的舌细密地舔掉。 一个樱桃白兰地口味的吻。 一颗巧克力的酒量。 肖悦琼像是醉了,从眼角、颊边、耳尖泛起酡红,然后渐次漫开。她实在白得通透,眼睑很薄,低敛时甚至可以清晰地窥见一些细小蜿蜒的青色血管,但很快被渐渐浮起的粉遮盖住,将双眸衬得愈加朦胧。 呼吸热烈地纠缠着,纤长的身躯被按在门板上,一只手从校裙下摆摸进去,手指贪婪地揉搓着滑嫩的阴阜。肖悦琼两腿已经有些发软了,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才从这种令人沉迷的纠缠中逃开。 王敛涵伏在她肩胛上,鼻尖在颈侧深深地嗅着,鼻息从衣领的缝隙里喷进去,令人灼烧的心悸。那只作乱的手向下探,一只指尖低住她娇嫩的阴蒂暧昧地摩挲。 “要……要上课了……” 心跳全然紊乱了,肖悦琼攥紧男生胳膊的手有点抖,但她不敢放松力道,唯恐再晚一秒唇齿间就会泄露出令人羞耻的声调。原本攻击性的疏离化在眉眼间掀起的烟波里,一滴血珠从被咬破的下唇渗出,活色生香地挂着,摇摇欲坠之时被男生温柔地舔掉。 “真想在这儿操你。”王敛涵帮她整理好衣裙,叹息般地在她耳边遗憾道,一个吻落在颊边,“情人节快乐。” “哪有人这样过节?”肖悦琼小声咕哝着抱怨。 “也对。”王敛涵弯弯唇角,声音压得很低,“那晚上再重过。” “晚上”两个字重音咬得很准,肖悦琼像听见一句荤话似的径直红了脸,恼羞成怒地在男生下巴上咬了一口,却又舍不得,没几秒就卸了力道,只留下一个浅淡的牙印。 肖悦琼端详片刻,凑过去在那片皮肤上亲了亲,平日里沉淀的柔软缓慢浮上来,夹带出更多和暖的情绪。仿佛王敛涵在她的灵魂底色里撒下一把深粉,一捧迷蒙的红。 她眼里积了云雾,下了山雨,蕴出两汪潋滟的湖。 天上不会掉馅饼,但会掉巧克力。雷一鸣看着扔在桌角的盒子,一时没回过神来,只听王敛涵轻飘飘地甩出一句:“送你了。” “哪来的?”这人出去的时候明明两手空空,雷一鸣不放过任何一个八卦契机,“谁跟你表白了?” “捡的。” “……” 王敛涵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以不变应万变,没吐露出一句有用信息。这位同学以往被表白的时候都是明确拒绝,从里没收过别人东西,雷一鸣暗自琢磨了半天也没得出什么结论。 巧克力很快被邻里瓜分,留给王敛涵的那两颗巧克力糖一直躺在盒子里没人动,这位爷明显对此毫无兴趣,于是雷一鸣把盒子扔了,把东西揣进口袋,在校门口碰见杨程时顺手就递了出去。 杨程高一上半学期结束才凭着期末成绩和家里关系换进理科特长班,一班和二班一起上体育课,两人平日篮球场上称兄道弟打得火热,迅速建立起友谊。 杨程兴高采烈地接过去,看清楚牌子后又连忙塞回去,愁眉苦脸道:“这个巧克力从今往后就是我的心理阴影。” “怎么了?”雷一鸣敏锐地捕捉到八卦的气息,立马精神抖擞,装着一副知心大哥的样子诓骗杨程讲述自身悲惨的遭遇。 一堆累赘的叙述中,雷一鸣发觉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巧合,比如同一种巧克力,以及第一节课间这个吻合的时间点。他连忙出言打断:“你把巧克力给谁了?” “肖悦琼啊,我刚才没说?”杨程一脸疑惑,“这不是重点。” 这就是重点!“肖悦琼再怎么说也是个女生,你巧克力怎么能乱送?” 杨程摆手,“她只是我朋友,再说不送女生,难道送你啊?” 雷一鸣觉得自己准确地抓住了事件的核心,巧克力是杨程给肖悦琼的这毫无疑问。那么肖悦琼又转送给了王敛涵? 难道……他俩在一起了?这不可能!雷一鸣想了想这个画面,觉得事件发生的概率基本为零,他们关系一向不和,除非肖悦琼脑子被自己的姓氏劈过。 所以真相是肖悦琼表面不想破坏友情,私下嫌弃二手巧克力,等人一走就随手放置在某个地方? 所以这巧克力……真是捡的? 第三十五下 两位当事人并不知晓雷一鸣与真相失之交臂的猜测。还有两天考试,王敛涵极有分寸,白日里在学校说“重过情人节”的话多半是出于逗弄,真到了晚上,照旧一人一个房间,该背书背书该做题做题。 肖悦琼心里却一直存着几分隐秘的期待,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有象征意义的日子里,学习时都有些心不在焉,数学大题看错题目,解了五分钟才发现。这道题本来也不算简单,中间很有些弯弯绕绕的陷阱,肖悦琼打开错题本复习,准备把题目摘录进去,没成想刚翻开就看见王敛涵的笔迹。 那是他们刚在一起的第一天,她整理一道压轴题时,王敛涵恰巧进来,看了几眼标准答案后提出还有简便算法,拿过本子顺手就写在旁边。 后来……她其实记不太清是如何发展的,王敛涵就把她抱到身后的床上。 肖悦琼下意识地向后看去,抻展平整的藏蓝色条纹床单恰好和那天是同一条。她猛然慌乱,心底隐秘的欲望悄无声息地浮上来,像是有人在杂草丛生的荒原上点了一把火,风稍稍一吹就轰轰烈烈地燃烧起来。 摆放在书桌右上角的木质时钟还没转过十一点,肖悦琼煎熬地坐了几分钟,她终于忍不住站起身,走到门口又犹豫着折回去,在衣柜里翻了半天才从角落里翻出一小片艳红色的布料来,团成一坨攥在手心里。那是原先王敛涵网购情趣用品的时候卖家赠送的,她本想扔掉,却鬼使神差地藏了起来。 花洒一直开着,肖悦琼在水流下站了很久,像是在进行一场沐浴焚香的仪式,热水熏得皮肤微微发烫,连带头脑也昏昏沉沉,她甚至给自己做好了扩张,只需等待一场如期而至的美妙夜晚。 穿衣服的时候肖悦琼才后悔了,胸前那两片布料小极了,只能遮住乳尖,其余饱满的乳肉色情的裸露着,红色衬得她皮肤更加雪白剔透,下身的小内裤由几根细绳牵着,什么都遮不住,如若无物地挂在腰胯上,仿佛稍微扭一扭就要掉下来。她抹掉镜面上凝结的水汽,在一片模糊的光影中凝视自己,干净的画布上一笔浓墨重彩,艳丽过度了,几滴黏湿的液体羞耻地从体内淌出来。 厌恶感久违地淹没了她,肖悦琼有些难堪地反省着自制力的衰退,之前每个月激素紊乱时都可以忍受,如今一周两三回却还想变本加厉地索求,甚至试图穿成这样去勾引一个男人。可那有什么关系,一个声音在心里虚张声势地反驳道,你们明明相互喜欢。 肖悦琼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进短袖睡衣和棉质长裤里,端着一杯温水敲开男生的门。王敛涵又在做自主招生的套卷,见状扔下笔,伸手把肖悦琼拉到腿上,从身后把人圈住了。 肖悦琼洗完澡擦拭地很敷衍,头发用毛巾随意揉一揉,头顶的几缕发丝凌乱调皮地翘着,透露出一百分的可爱。清甜的花香从头发上飘过来,王敛涵凑过去嗅了一口,抱不够似的紧了紧胳膊,手从睡衣从下摆探进去,在滑嫩的腰腹上摸了几把。 天热,男生只套了条短睡裤,上身光裸着,体温贴过来,肖悦琼耳尖悄悄红了起来。手指移动地轻且缓慢,她有些痒,象征性地挣了几下,没用什么力气,王敛涵却十分绅士地把手收了回去,隔着衣服松垮地拥着这一大团湿漉漉的水汽,男生在她瓷白的颈后皮肤上亲了一口就退开身,丝毫没有更进一步的想法。 气氛正经地令肖悦琼羞恼,对方坐怀不乱,自尊心让她做不出主动脱衣服这种事,她猛地站起来,往自己的房间逃,像是在说服自己似的大声道:“我先睡了。” 身后的人也站起来了,却并没什么挽留的举动,似乎只是起身在找什么东西。肖悦琼没有回头,狗屁的七夕情人节! 没成想刚窝进被子里房门就被推开了。王敛涵手里握着个吹风机,几步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起来,吹了再睡,小心明天头疼。” 肖悦琼不言不语,自顾自陷入一种无理取闹的憋闷状态。王敛涵将接头插进床边的插孔,挨着床沿侧身坐下来,肖悦琼躲了两下,最终还是被男生从被子里扒出来。 她像没骨头似的枕在王敛涵大腿上,吹风机在耳边呼啸着,热风灼烧得发烫,她眼睛半眯着偷偷向上看,男生唇畔蓄着一抹浅淡的笑意,手指温柔地顺着发丝摩挲。视线再往下移一些,是男生边界明晰的腹肌,再往下一些,鼓胀的一包在睡裤褶皱里隐去形状。 之前在浴室做的心理建设像是在这时候才派上用场,肖悦琼一点一点地向前移,等男生回味过来时,她已经离对方的腰腹很近了。她把脸贴在男生大腿根部缓慢地蹭着,某种讨好似的按摩。王敛涵将手心的一把头发往后揪了揪,却又怕弄疼她,只造成轻微的拉扯感。眼前的腹肌线条愈发利落,肖悦琼凑过去,在对方肚脐下方舔了一口,粉嫩的舌尖一闪而过。蛰伏的器官悄然翘起头,男生嗓音里藏着低哑的忍耐:“乖一点,别闹。” 吹风机戛然停止工作,空气中涌动着焦躁而暧昧的寂静,肖悦琼掀起眼帘,露出被睫毛遮盖住的势在必得的狡黠,她细密地感受着脸侧迅速膨大的器官,隔着两层布料偏头在前端吻了吻:“想要我么?” 王敛涵盯着肖悦琼看了很久,像是在确认这不是一个一时兴起的恶劣玩笑,他将肖悦琼额前的发丝全部弄向脑后,揉了两把,半调侃似的开口:“你这是今天不打算睡了?” 某人运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言语间对自己的能力展现出超凡脱俗的自信,肖悦琼懒得理会这种言过其实的表达,只是用实际行动做出回复。 她翻身下床,跪在男生两腿中间,伸手将对方的睡裤宽松的裤腰扯下一截,露出里面的深灰色内裤,那根逐渐肿胀的阴茎将棉质布料撑出形状。肖悦琼伸手抚摸几下,指尖向上滑过去,还没碰到松紧就被握住了,王敛涵一手攥着她右手腕部,另一只手往她额头上搭,仿佛突然醒悟似的开口问道:“又难受了?” 额头上的手又往下探了探脖颈和腋下,温度正常,男生困惑地皱起眉:“怎么没发热?”肖悦琼每个月激素失衡那几天体温都会升高,像低烧一样全身发热,胸部胀痛,下面那张又湿又软的小嘴更是暖得惊人。 肖悦琼没等对方反应就开始进一步的撩拨,她用形状妩媚的凤眸略微向上挑,黑睫似颤非颤,伸长了脖颈凑过去,用牙齿叼住松紧边沿向下扯。她先前从没做过这种事,动作有些生涩,扯了一节就滑脱了,布料弹回去,男生腰腹沾上一抹淡淡的水痕。 安静的房间似乎吵杂起来,王敛涵眸色晦暗地盯着她,呼吸骤然粗重,和某种鼓点一样的喧噪交织,肖悦琼知道那是自己跃动的心脏,因极度的紧张和羞耻而狂乱地撞击着胸腔。 第三十六下 男生胯间那片已经有些潮湿的布料被重新落入齿间,这次咬得很紧,肖悦琼仰着脖子向后扯,已然苏醒的器官跳出来,擦着鼻尖,在她侧脸的皮肤上暧昧地滑过,失去遮挡的性器在眼前显露出漂亮的形状。 用“漂亮”来形容那里似乎有些奇怪,但肖悦琼发自内心地这样想。长度和直径都十分可观的柱状物体骄傲地昂首向上翘起,和男生紧绷的腰腹构架出一个锐角,膨大的深红色冠部曲线圆滑,比暗色的柱身还要粗一些,表皮包裹着浮起的阳筋和血管,下端坠着两个饱满的囊袋,炙热地惊人。 肖悦琼有些发怔地盯着眼前的器官,不由自主似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很轻快的一下,在冠状沟和铃口之间留下一条暧昧的水痕。一点腥气残留在味蕾,还有些咸,不是什么令人愉悦的味道,却也没有她想的那样难以接受,于是她张开嘴,把那根粗长的器物含了进去。 心理防线被轻而易举地突破,顺利得出乎意料,肖悦琼恍惚觉得自己成了小电影的主角,浪到骨子里,放荡又下贱地使尽各种招数讨好和取悦,时刻准备好带着迷乱的表情在男人身下承欢。只是王敛涵比任何一个男优都要好看,此刻被吞含着的性器也并不像那些人一样令人生厌。 攥住她胳膊的手力道骤然变大,肖悦琼可以预感到那里必然会留下几根清晰地指印,王敛涵从鼻腔里溢出一声低哑又性感的闷哼,肖悦琼只觉得耳根像是被羽毛撩拨一般痒得厉害。浓郁的荷尔蒙气息从贴合的皮肤和唇齿间偷渡过来,如同电流一般在她体内东突西窜,令人血液战栗,浑身发软,身下某个令人难以启齿的部位黏得厉害,那片布料紧紧地贴在那,已经全湿了。 肖悦琼跪在那里,从上望去仿佛是种膜拜的姿态,她第一次做这种事,力道没什么轻重,只是毫无章法的上下摆动着头颅,滑软的舌无处安放似的四处流窜。肖悦琼含得并不深,只有三分之一在口腔内活动着,王敛涵胸腔发烫,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命令她将眼前的头颅往下按,但又私自舍不得,想要阻止的理智和欲望激烈地碰撞,于是他只是深深凝视着一切的发生。 两片殷红的唇瓣含着粗长的肉棒,温热的口腔窄小又舒适,滑腻的舌尖抵着马眼来回舔弄,王敛涵深吸一口气,用手指摩擦着她唇下的小痣,空气中乍响一片淫靡的水声,肖悦琼羞耻极了,双眼轻轻闭着,睫毛飞颤,眼角的飞红愈加明显。 “别这样,悦悦。”像是浑身的水份都被迸溅的欲望骤然蒸腾殆尽,王敛涵开口时只觉得嗓子干涩,声带紧得发疼:“我还没洗澡。” 他有些分不清这句话究竟是在劝肖悦琼还是在说服自己,给自己一个不被欲望吞噬的理由。 “舔干净了。”肖悦琼反手握住男生的手,指尖讨好似的在手心刮蹭着,她抬头看向王敛涵,原本清澈的眼底被翻腾的情欲搅地迷乱,分泌过度的唾液还挂在唇畔发亮,然后她眼睫扑簌地低垂下去,难堪又直白地补充道:“我喜欢的。” 身体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拽起来,肖悦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生抱在怀里搂住了,火热的阳具顶在她腰腹上,唇舌密不透风地相接,缠绵的呼吸急促又凌乱。白日里被咬破的下唇又渗出血来,王敛涵含住伤口吮吸,刺痛感令肖悦琼眉心微蹙,但从衣摆探进的手很快分散了她的注意力。王敛涵色情地揉搓着肖悦琼的乳肉,乳尖很快充血挺立起来,“你穿了什么?”男生的另一只手顺着椎骨一节一节向上用力地抚按,半晌又向下探,顺着睡裤后腰钻进去。 肖悦琼如梦初醒般猛然想起衣裤下藏着什么,她扭着身子挣扎起来,却是为时已晚。王敛涵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他没有贪恋手心触碰臀瓣的温软触感,指尖摸到臀缝中间的细带往上狠狠提了提,肖悦琼泄出一声难耐的呻吟,推拒的手卸了力道,在他怀里细细颤起来。 短袖上衣和长睡裤仅需几秒就被剥光了,清凉的情趣内衣裤毫无遮蔽作用,雪兔似的奶包俏生生地弹出来,两只乳尖充血发硬,隔着薄薄的布料顶出暧昧的小凸起,平滑紧致的小腹下,狭长的三角形的布料卡在花唇上,往后越来越窄,深深藏进臀缝里,花穴涌出的液体没有足够的阻挡,从边沿溢出,黏黏糊糊地涂满大腿根部。 穿了比不穿还要淫荡。肖悦琼可以清晰地从王敛涵的表情上读出这样的信息。 肖悦琼觉得自己被王敛涵的目光锁住了,男生的眼神满载露骨的侵略性,让她周身僵硬麻痹,心生出无处可逃的恐慌。她迫切地想脱掉身上这套不能蔽体衣物,却被制止了,男生罕见地对她使用了命令性语气:“穿着,我想看。” 王敛涵的理智几乎在一瞬间就灰飞烟灭了,肖悦琼每回撩人的时候都浪极了,到真枪实弹要干却又纯情地不像话,简直要逼疯他的自制力。他把人压在床上,将那双细白的腿摆成M型,盯着那片薄薄的艳红色布料猛瞧。 双腿被跪在中间的人卡住,被视奸的羞耻感令肖悦琼浑身发颤,她双手向下伸,试图阻隔王敛涵的视线。“别看了。”颤抖的嗓音带着些许哭腔飘出来,她祈求般地重复道,“我想要,你别看了。” 男生不为所动地拉开了她的手,又在大腿根部掰了掰,穴口一开一阖地收缩着,将窄窄的布料向中间吸过去,两片靡红的花唇逐渐逃逸出来。王敛涵无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低哑着嗓子道:“真贪吃,动得好厉害。” 花缝处的穴眼蠕动地更加剧烈了,肖悦琼已经放弃了无济于事地抵抗,双手交叠地搭在脸上遮住眼睛,但磅礴的羞耻感还是令她不由自主地给予更多男生想要的反应。 “水真多,都流到后面了。”王敛涵像是得到了一个有趣的玩具,他将那片布料拨到一边,露出那朵含羞待放的花。花穴突然感知到空气猛然瑟缩起来,将一小股淫水挤压出来,王敛涵伸出一根指节轻轻往里戳刺了两下,穴口黏腻松软地不像话。 “它在吸我呢悦悦,”那根手指又往里探了探,插到底,又蹭着敏感点缓慢地抽出来,王敛涵低笑着开口,恶劣地逗弄着肖悦琼,“你说我现在插进去会不会高潮?” 肖悦琼将下唇咬得发白,身子还是肉眼可见地颤起来,一点潮湿从紧闭的眼睑缝隙中渗出来,紧接着,她感到一股热流抚过下面亢奋的穴口,一个湿软的物体狠狠地花缝中擦过,是比坚硬的性器柔软很多的东西。 第三十七下(H) “别……”那个难以启齿的部位再一次被舌尖舔过了,反应过来的瞬间,肖悦琼仿佛置身于起飞时刻的机舱里,强烈的刺激在轰鸣的头脑中叫嚣,隔绝一切外界的声音,唯有摆脱不掉的失控感真实到可怖。 王敛涵不得不花费更多力气压制住肖悦琼,他的手牢牢按在大腿内侧,手心里的那片肌肉痉挛般地抖动着,唇舌灵活地舔吻钻探着即将容纳他的穴口,含住花穴上方嫣红肿胀的肉粒狠狠嘬吸。这部位敏感极了,肖悦琼几乎要弹跳起来,喉咙深处溢出幼猫似的呜咽,穴口媚肉收绞到了极致,片刻后,一大股淫水从里面疯狂地涌出来。 肖悦琼脱力般地瘫在床上,睫毛被生理性泪水打湿成一片的,王敛涵从床头柜上抽出两张纸擦了擦下巴和鼻尖,把头凑过来要亲她。肖悦琼偏头躲了躲,还是被男生捉住了唇瓣,她恼羞成怒般地朝那个在口腔里肆虐的舌尖咬下去。 “嘶。”疼痛的刺激下,王敛涵不退反进,凶狠地纠缠起来,直到肖悦琼重新溢出甜腻的哼叫才放过她的唇舌。味蕾还残留着一点腥甜的记忆,他顺着肖悦琼脸颊吻过去,叼住她一侧的耳垂厮磨起来。 “舒服了就翻脸不认人。”男生放低的音量带着浓浓的笑意,“床单都湿了,悦悦。” “闭嘴!”肖悦琼羞得想立刻人间蒸发,恶狠狠地回复,只是这句斥责配上湿红的眼眶和瘫软的身体更像是撒娇。 王敛涵伏在肖悦琼身上,将阴茎抵在那个刚泄过一次的穴口不住地磨着,很快将那个本就黏湿的部位逗地蠢蠢欲动。他一手把玩着肖悦琼的乳肉,在人脸上不住啄吻着,从眼角一路吻到唇畔,想更进一步的时候却又被躲开了。 “不喜欢我亲你,嗯?”王敛涵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觉得肖悦琼别扭得可爱,一语双关道,“我吻技不好么?明明水多得不行。” 身下的人闭着眼不肯看他,周身泛起的羞意足够染红天边的云霞,王敛涵偏要撩他,压着嗓子凑在人耳边问:“甜不甜?” 肖悦琼气恼地在王敛涵身上顺手掐一把,男生抑制不住地笑起来,带动胸腔低沉的共振,距离太近了,像是在她体内也掀起一阵酥软的微风。王敛涵三指并拢,往那热情的小穴里一送,立刻被饥渴的甬道毫不费力的一吞到底,穴口蠕动着温热的包裹住指根,媚肉缠绞围簇着手指,稍稍使力按一按那些软肉,就仿佛挤出水来一般,指腹下又湿又滑,听见黏稠的泥泞声响。 小穴深深吞吃下手指,媚肉拥挤上来,蠕动着按摩般裹住手指来回蠕动,指尖触到一片脂膏般的软嫩,是抵到了深处敏感的骚心。王敛涵抵住这一点分外的柔软,手指使力往里,屈伸指节边飞快抽动边抠挖戳刺。 肖悦琼仰着头,露出一段纤细脆弱的颈子,嘴唇微微启张,急促的吐出一口口湿热的浊气。 “啊……里面……再里面一些……我想要……” 软嫩的腿根收夹,大腿内侧的嫩肉不断紧绷,肖悦琼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湿透,柔韧细窄的腰身恬不知耻的在男生怀里扭动,晃着软绵绵的雪白臀肉,嫩花似的阴户大敞着直往王敛涵手上送过去,迎合手指的屈伸一下一下挺腰前送,恨不得王敛涵的手指能一下捣穿骚心,送她直上极乐云巅。 甬道夹着的只是男生的手指,花穴就兴奋得不断收紧,小腹上下起伏剧烈得仿佛抽搐,腰眼酥麻到了极限,忽然一阵电流直通脊背,肖悦琼整个人一抖,仰着头张大了嘴,她以为自己在拼命尖叫,然而发出来的,只是一阵微弱的气音过后,奶猫呻吟般细弱的声响。 一股温热的春水浇了满手,王敛涵没有停下,三根手指在高潮抽搐的软肉间不轻不重的抽插几次,刮弄着酸麻酥软的骚心,随着手指进出,积留的爱液不断被勾刮出来,自交合的缝隙淋漓滴淌。 肖悦琼有点吃不消这接连高潮的快感,夹紧交叠着双腿,泪流满面哭着腿根摩挲。 王敛涵见她这样,笑道:“我还没把你怎么样呢,这就又哭又叫了?” 肖悦琼轻轻眨动眼眸,攀着他的肩尽力仰起头,软软吻上他的唇。王敛涵张口含住唇上辗转的唇瓣,女生红润的双唇在口中微微颤动,如含住两片芬芳绵软的花瓣。 齿尖不住轻咬两片软嫩,密密咬噬得唇瓣酥麻红肿,稍微放过气喘吁吁的肖悦琼,王敛涵的亲吻辗转往下,吻过她小巧的下颌,缠绵地轻咬舔舐咽喉,含住那一块肌肤来回舔舐。 白玉似的颈项上吮出一块又一块红印,亲吻又湿又热地流连过锁骨,舌尖细细品尝过肌肤的每一寸柔腻,王敛涵脱下她的内衣,用双唇印上胸乳,白生生的乳肉嫩得像两团新鲜的豆腐,一吸便烙下红印,嫩生生地摇晃出一浪一浪乳波。 男生热切的拥吻又引燃肖悦琼体内的欲望,肖悦琼仰着头,柔长的黑发从颈后垂到背上,挺起腰身往前送上胸脯,白嫩嫩的乳一晃一颤,挺翘着红肿艳丽的乳头,热情地追逐着王敛涵唇直想往他口里送。 那粒乳尖被口唇含住,夹在上下齿间,男生坚硬的齿缘使力轻咬,两团雪白就拼命鼓胀晃颤。 媚肉滑腻腻地搅动潮水,在肉道里互相摩挲,蠕动得滋滋作响。“啊……进、进来,你好烦……”肖悦琼气呼呼地抱怨道,却伸出舌尖在男生唇缝间舔了一口,“嗯……深一点……”肖悦琼双手往下,左手扶好王敛涵的性器,右手捉出男生的手腕,他的三指还插着自己的花穴,按住躁动不堪的媚肉急切地抽动几次,让自己好过些。 手指进出翻搅红肉,肖悦琼唔地低哼,勉强提腰抬起臀。 水漉漉的软臀辛苦缓慢地移动着,来到昂扬的性器上方,手指再迫切地插动几次,猛地从穴中抽离。 手指撑开的湿漉漉的小洞对准阳物硕大的龟头,肖悦琼咬住唇,沉腰缓缓往下坐。 第三十八下(H) 阳物硬热如铁,龟头炙热的温度灼烫着穴口,肉花穴眼拼命收缩,在滚烫的温度下又酸又麻又兴奋,甬道激动地紧紧一夹,还没有尝到男根的滋味,就又溢出一小股细细的热流,稍稍高潮了一下。 然而,不等她完全做好准备,王敛涵的双手忽然滑动到她腰侧,一左一右如两道铁箍牢牢钳制住她的腰。 预感到要发生什么,肖悦琼脸上闪过慌张,立刻扭动挣扎起来,窄窄的细腰被钳住动弹不得,只能晃动肩背,胸前双乳乱摇,软臀也跟着一抖一抖。 王敛涵双手往下挺腰往上,粗大的阴茎毫不费力顶进花穴,滑过肉道,把每一寸蠕动的媚肉都几乎撑平,几乎像是湿软滑嫩的部位主动咬住男生的性器,往里用力一吸,把整根一口气吞下去。 一贯到底的同时,顶端龟头钻顶到的深处软嫩一阵剧烈抽动,紧接着喷出一大股热流,湿乎乎地浇湿整根阴茎,软绵的肉道和粗硬的阳物都仿佛浸泡在舒适的热水中。 男根抵到了尽头,被钻开过数不清多少次,软滑柔嫩的宫口早就知情识趣的打开,微微开合着迎接肉刃的侵犯。 王敛涵却还不打算就这么进去,龟头抵住那圈软嫩浅浅戳刺几下就滑开,性器向外抽出,茎身重重拖曳过软肉,边往外退,边带出一汪又一汪清透淫液,从交合处水淋淋地往下滴淌。 差不多整根抽出,性器猛地回送,小穴里噗噗几声,积留的淫液被性器推挤着,从肉刃和肉壁间的缝隙挤出飞溅,王敛涵胯下用力往前,小腹顿时溅上一层水光,阳物一气深插到底,下方囊袋晃动着,啪啪打在肖悦琼颤动不已的腿根上。 身上人猛地挣动几次,像是垂死挣扎,很快就酥软了四肢失去了力气。 王敛涵抱着肖悦琼的腰,双手牢牢托住她臀后,将她下体稍稍抬高再放手,就着下落性器趁势上顶。 反复重复这一举动,肉刃飞快地深进深出,力道迅猛得不可思议,对准了深处最敏感的一点,每一回都像是要把骚心捣烂捣穿,把深处搅成一滩软烂泥水。 肖悦琼分不清是快感还是痛苦的热流瞬间麻痹下体,短暂的木然之后,胀热、酸痛、麻痒一起翻涌上来,最后全部归为蛮不讲理的快感和躁动,一瞬间填满空虚又立刻被全部抽离,她像一枝断了根的水草卷进激流中,晕头转向身不由己,又像一团软绸被团在掌心恣意揉搓拉扯。 她先还疯了般的哭叫,时而仰头时而低头,脊背忽地拼命反弓忽地弯腰蜷起,双手攀着王敛涵的肩拼命推搡。 很快连哭叫的力气都被夺走,她的身子软绵绵地直往下滑,被王敛涵一把搂住,抱到怀里靠稳。 无力地抱着男生的肩,肖悦琼侧脸枕在王敛涵肩上,紧闭双眼泪如雨下,泪水湿透脸颊滴湿王敛涵的肩膀,唇上泪光汗水混合唾液,湿漉漉的饱满红唇不断开合,哼出一声声带着浓重鼻音的沙哑呻吟。 紧热的甬道里,黏滑的淫水捣之不尽。交合的抽动不断挤压出滑漉漉的水液,上一股还没排完,下一股又冲刷过肉壁。肖悦琼腿间,王敛涵腹下湿得快要像坐在水里了,性器抽插搅动淫水,又快又狠的力道啪啪拍打得水花飞溅,如海潮翻涌一般翻打出细白的浮沫,一簇簇细密碎雪似的堆在穴口,又顺着腿根慢慢滑下来。 王敛涵搂着肖悦琼,双手托着她的臀肉捏揉,等肖悦琼没了力气,便不再去抬她的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坐在他腿上,缩小了抽插的幅度却加快了速度,阴茎深深埋在肖悦琼花穴的嫩芯里,自下而上飞快地浅浅抽动,密密戳刺捣杵着骚心。 王敛涵抚过肖悦琼臀后,沿着腰线往上,揉散细密的汗珠上下抚摸她光裸温热的脊背。 肖悦琼满颊红潮,大张着嘴缓缓吐出湿热的气息,唾液顺着嘴角流下,下颌水光一片。迷蒙的眼神仿佛已经神智不清了,一脸要被干坏了的模样,叫都不会叫了,软在王敛涵肩上小声呜呜地哭着,“停、停下……我想去……”话还没说完,忽然,她的肩膀猛地一颤,腰肢一阵痉挛,花穴已然潮吹,还泄出一股微带淡淡黄色的水渍。 含在甬道中茎身热热地一湿,紧密贴合的部位,下体之间同时也漫过一股异样的温热。 王敛涵低头看去,果然肖悦琼失禁了,尿液混合淫水湿漉漉地淌过腿根。 高潮快感中肉道抵力收缩,媚肉拼命吸吮着阴茎,整个部位柔滑软嫩、放荡热情得不可思议。 “呜呜……别看……啊——!”肖悦琼这下子是真的哭了出来,王敛涵怜爱地搂着肖悦琼肩膀把人紧紧抱牢,“乖,没事的。”前后抽动腰身,肉刃破开缠绞的红肉开始大力征伐。 敏感到极点的小穴耐不住几轮肏干,抽插十数下,就又痉挛着潮吹漏尿,肉道颤颤夹紧茎身。 王敛涵只管肏干,阳物搅动淫水摩擦得肉壁酥软,照准软烂的骚心狠狠戳弄几下,继续往里一气打开宫口,龟头撑开宫颈,从柔嫩的内壁上狠狠研磨过去。 肖悦琼大腿肌肉直抽,腿根软颤得像是快要融化,整个子宫酸楚难忍地发胀,宫口一热,又生生被送上顶峰,脊背抖颤着迎接叫她又爱又怕的高潮。 子宫被一下一下肏干得酸软,整个淫荡的下体从浅到深被阴茎彻底干透,吞吃着王敛涵的肉棒,苦闷快乐得无法自已。 肖悦琼跨坐在王敛涵胯上,阴户反复被男生粗大的性器贯穿捣弄,浑身轻轻飘飘,如同盛着浪尖上下起伏,随着性器颠动神魂颠倒。 “呜……不要了……”肖悦琼嗓音又甜又腻,浑身剧烈地颤起来,从里到外从浅到深,阳具越动越快,越插越深,疯狂摩擦肉道肏进子宫,戳弄得整个内腔软颤如水,潺潺地快要全部化作蜜流。 肉刃尽情抽插软热嫩滑的花穴,并且愈发胀大硬热,把温热滑腻的花汁捣干,再来回抽插搅动,茎身顶端硕大的龟头飞快往里捣去,顶进子宫向着敏感颤抖的内腔肉壁射出一股股滚烫浓精。 王敛涵抱紧肖悦琼,全身的重量压上去,搂着肖悦琼一起滚倒在床单上。 子宫里一片热烫黏稠,小腹拼命收缩起伏,肖悦琼弓着腰在男生怀里抖成一团,大口大口喘着气,浑身热汗淋漓,紧蹙眉心发出微不可闻的低声哭叫。 王敛涵把自己的阴茎从肖悦琼身体里抽出来,淫靡过度的软烂的穴口流出一大股湿润黏滑的浊液,和失禁的尿水混在一起,在床单上染出一大片污湿痕迹。 给她清洗过后,王敛涵把弄脏的床单扔到洗衣机里,又重新铺好了床。 被人从身后拥住时肖悦琼已经快朦胧入梦了,王敛涵刚洗完澡,身上带点潮气,她稍稍转头男生就温柔地亲了亲她的耳垂:“吵到你了?” “没有。”肖悦琼浑身散发出一种慵懒的倦意,眼角眉梢还能看出些餍足的羞怯,“我以为你回房间了。” “难不难受?”男生右手覆盖住她的小腹轻轻揉按着。顶进宫颈的感觉太强烈,还残留一种酸酸的坠胀感,肖悦琼红着脸回答着:“有一点……” “抱歉,你今天太可爱了,我有点失控。”这句话不知是赞叹还是解释,男生话语间总是带着些不那么正经的笑意,却莫名让人提不起脾气。 “我帮你揉揉。”王敛涵在肖悦琼颈后吻了吻,他似乎爱极了那片皮肤,亲完又咬了一口。 “一起睡吧?”肖悦琼咕哝着问道,声音比呢喃大不了多少。 “好。”王敛涵在身后仿佛自己什么都没做过一样正色道。 “我是说,”肖悦琼顿了顿才用更小的声音继续说下去,“以后都一起睡吧?” “……” 夜色沉默,肖悦琼有些紧张地屏住呼吸,开始怀疑身后的人根本没有听见这句话,她将呼吸放平缓,像是困极了,累狠了,装作自己已经睡着了。 似乎是过了很久,身后响起些闷闷的笑,然后这笑声扩散了,更真切了些。王敛涵整个身子都环上来,像宣誓主权那样把肖悦琼圈进怀里。男生略显低沉的音色依旧是她最熟悉的藏着痞气的温柔:“好。” 第三十九下 前一夜胡闹的后果是晨起错过闹钟铃声,迟到的威胁劈头盖脸地罩过来,甜蜜的记忆来不及回味就瞬间被抛之脑后了,两人手忙脚乱地收拾好,连保持距离的默契都顾不上就冲进学校。接踵而至的是一整天马不停蹄的繁重课业,写完作业都勉强,生活并没有赋予学生太多时间去谈情说爱。 列待办事项的本子上今天那一栏写得满满当当,肖悦琼做完一套物理试卷,在对应那行后面的空白方框里打下一个勾。保持成绩绝不是什么天赋使然,时钟跨过十点,作业暂时告一段落,可眼下还有三四项额外补充的任务。 平常这个时候她还能再做几套卷子,可此时肖悦琼已经有些乏了,不一定是前一晚荒唐的遗留症状,却忍不住归因,于是不由自主反思先前的放纵,顺理成章地红了脸,坐在寂静的灯火下想王敛涵。 本子还是摊开的,下一项是《五·三》,纸页最下方还有一行红笔写就的小字,提示距离月考只剩两天,肖悦琼不经意瞥见,顷刻将那缕分神召回,强打起精神学习。对于莘莘学子而言,所有痴缠的热恋在迫近的考试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做完一个章节才发现答案落在学校,复习资料是开学前两个人一起去书城买的,有了正当打扰的理由,肖悦琼欣然起身,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就闯进男生的地盘。 两人屋内布局有大不同,肖悦琼的房间狭长,床头挨着门边的墙,书桌对窗摆放,人背身坐着,便于采光。而王敛涵这间则较为方正,床头临窗,书桌侧放,一推开门,暖色灯光将男生的侧颜勾勒得细致妥帖,直教人心神一晃。 王敛涵没在做题,单手拿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划,黑色水笔在右手飞旋,听明来意后也没起身,只捏着笔杆指了指窗台的书堆,示意肖悦琼自己拿。 从上往下第三本就是,肖悦琼没费什么功夫就抽出来,答案夹在习题册里,她翻开一看,男生的进度比她提前两个章节。她做题习惯将答案挨个算齐全,男生则不然。王敛涵惯常先粗略地看看题干,若是会的题型直接跳过,觉得有意思的才提笔算一算,自然比旁人做得快。 即便熟知这一点,肖悦琼仍不由生出几分落后于人的沮丧,她不满意地撇撇嘴向后看去,男生还划着手机,贴在屏幕上的膜有些反光,凑近了才看清是个购物网站,页面上一条红色连衣裙,细吊带、蕾丝刺绣。她还没看分明,王敛涵不太满意似的退出去,将网页向上划了划,见人凑过来,指着另一条问她:“喜欢哪一件?” 这一条主要是茶白,一圈狭小的衬衫领,胸口以上部分是半透明的纱,向下的布料印花很显高级,水绿、葱青、柳黄,收腰,膝上,裙摆像烟花一样散开。 红色太艳,款式也过于成熟,倒不如这件别致大方。自己的生日在几个月之后,现在挑礼物不免太早了些。疑问在心里转了几转,肖悦琼还是第一时间凭借自己的审美做出抉择:“这一条吧。” “唔,我也喜欢这条。”王敛涵首肯道,又互相比较一番,“只是不太配你那套红色的内衣。”男生语气太理所应当了,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和她讨论情趣内衣的颜色。肖悦琼却像是被这句话吓住,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说:“你……你要买给我穿?” 答案几乎是毋庸置疑的,她却怎么也没想到要让男生给自己买裙子穿,难道是她平时穿得太随便了吗!肖悦琼不由得有点郁闷。 “当然了,你刚还说喜欢,况且你昨天答应我了。”男生眉梢扬起恶劣的弧度,犹嫌不够般轻描淡写补充道,“床上。” 肖悦琼隐约记得自己意乱情迷时都喊出些什么,但只有眼前这个人才会把床上助兴的话当作约定执行。肖悦琼平时基本都是T恤加牛仔裤,只有在学校时才会穿校裙,还是过膝的,相比起其他女生,自己可能确实是缺乏打扮了一点儿……王敛涵颇具行动力地点开尺码表格研究起来,又拉过肖悦琼在她肩线比了比。肖悦琼恼羞成怒地挣开,劈手要去夺男生的手机:“要穿你穿!” 结果当然是失败了。王敛涵行事作风和装出的正人君子模样截然相反,他把手机向后伸,趁人上前、防御松懈之时猛然拉住对方腰臀,肖悦琼顷刻间跨坐在他怀里,再想起身却被人牢牢抱住了。 肖悦琼起先还试图挣脱,可很快就因身下某个悄然昂首的东西顿住。“嘘。”王敛涵双臂牢牢的圈在她腰间,调笑似的警告她,“别乱动。”没什么威慑力,可肖悦琼真的不敢动了,像是怕惊醒一头猛兽,她轻手轻脚地向后挪了一下,仿佛下一秒那炙热的器官就要跳出来低在小腹上,嘴上却不甘心似的嘲讽道:“精力这么旺盛,火气未免大了点。” “嗯,”王敛涵大大方方承认了,凑头在肖悦琼唇上亲了一口,“你不喜欢?” “不喜欢。”肖悦琼憋着一股气,眼也不眨地否认道,仿佛昨夜坐在男生身上的人不是她。脸颊却像私自涂抹了新娘的胭脂,很快在男生笑盈盈的注视下变了颜色。王敛涵松开钳制,可这场争夺战早就决出胜负,肖悦琼作为落败方,借着男生的力道顺从地低下头,把脸靠在对方颈侧。 肖悦琼喉咙里咕哝一声,也不知是抱怨还是妥协。王敛涵也没在意,他更着迷于这种肌肤相贴,感受到她的脸颊在自己颈部蹭了蹭,他道,“什么时候把被子抱过来?” “昨晚你那里有点挤,我的床大一点,以后睡我房间。”王敛涵半勃的器官还没有完全沉睡,却一本正经地为这件事一锤定音,肖悦琼显然担心这个决定会造成什么无法逆转的后果,有些犹豫起来:“不搬了吧?” “盖一床啊,”王敛涵很刻意地曲解对方的意思,将人揽紧,“我怕我把持不住。” 肖悦琼羞恼地推了推,没推动,于是抱怨道:“我要回去学习了。” “别动,再抱会儿。”男生半张脸埋在她衣服里,鼻音有些重,听起来意外地有几分孩子气。这个想法令她格外不好意思起来,嘟囔着:“哪有人这么腻的?”腻得她身子都软了。 男生像被逗笑了,笑声闷闷地漾在耳畔。王敛涵说:“还有更腻的。”又咬她的耳朵,“搂紧我。”于是拿起答案册,托着她的臀部将她抱起来。呼吸网住她,雀跃的,缭绕的。交织又分明的心跳,她的,王敛涵的。她无心去看晃动的光影,只突然觉得,可以再纵容一点,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敛涵把她扔在床上,抱着她的被子回了房,没多久卫生间里传来淋浴的声音。学习任务已经全然从脑海里被驱逐,肖悦琼就着被放下的姿势在床上躺着出神,半晌突然跳起来找手机。她打开日历里的备忘录,在小方格里输入:同床第一天。“同床”这个词太过羞耻,她傻兮兮地看了一会儿,失联近十八年的语文造诣突然上线,于是揉了揉发烫的耳尖,将那两个字改为“共眠”。 晚上两个人并排躺着,第一次什么也不做的躺着。肖悦琼把被子捂得严严实实,规矩得像幼儿园午睡的小朋友。半晌又觉得热,于是把手拿出来。左侧王敛涵呼吸很均匀,像是睡着了,肖悦琼左手缓慢地往旁边挪,像面对未知世界一样小心翼翼地探索。可能是一分钟,或是几分钟,手背触碰到温热的皮肤,她还没来得及勾住男生的指尖,更多的温热覆盖上来——男生的手裹住她的。 “睡吧。” 月光好奇地透过棉布窗帘的缝隙向室内窥探,她的脸悄悄的红成一片,所幸黑暗里谁也看不见。 ------------ 大约还有三章完结 第四十下 周六正好是月考结束的日子,同时也意味着高三补课完毕,新学期开始。高一分班入学,高二返校报道,领完书之后大扫除,不知楼道卫生区被分配给哪个班级,考到上午第二科目时,值日生在高三年级走廊喧哗打闹,被巡视的年级主任训了一通。 月考性质偏向阶段小测试,不像大考那么严格,不换座位,只将桌子稍稍拉开,为某些有心之人提供了充足的便利条件。雷一鸣趁收卷时间问了王敛涵两道选择题,填好之后松下一口气,开始抱怨起学校的精打细算:“报道还考什么试啊?双休多好!我给你说这安排就不合理,小逼崽子闹得不行,刚才外面那一声嚎,我娇躯一震,做题思路都断了。” 一中之前走素质教育路线时都是双休,改走题海战术后早变单休了,比“小逼崽子”大不了两岁的雷一鸣将基础不扎实的锅爽快甩出去。王敛涵装好包,嗤笑一声,还“娇躯”呢,踢踢他的凳子,这位爷每次写个考试总结都要重点分析环境等外部因素,“这么说还影响你发挥了呗。” 雷一鸣忙着怒斥学校,东西没收完,这一催之下干脆也不收了,直接站起来,笔杆和笔盖都呈分散状摊在桌上。这人因为类似原因丢了七八个笔盖都不吸取教训,王敛涵右手敲敲桌子,又指了指:“盖上。” 这一耽搁下楼就晚了点,食堂今天对外开放,有不少新生家长带着孩子提前体验,闹哄哄的,高年级都不太愿意去。两人往校外走,大大小小的馆子,亮堂的,破旧的,都挤在周边巷子里。雷一鸣问:“还吃砂锅?” 他说的砂锅是土豆粉砂锅,不喜欢粉还可以换成刀削面,青菜、豆皮、海带、牛丸做配料,汤汁淋着点特调的酱,滚烫的砂锅垫着同色瓷盘端上来,虽然味道香,但连着吃三天也该归于平淡了。 王敛涵不动声色地建议:“最后一顿了 ,不吃点好的?” 雷一鸣的家里人给他报了小饭桌,假期休息,下周一和学校一起开业。往后就没那么随心所欲了,这个最后一顿显然值得十分珍惜,他犹豫几秒,很快却更加坚定:“不了,我对它家情有独钟。” 红色白字的招牌挂在巷子中段,五六层台阶,窄窄的门进去,十几张四人座的桌子,大小两间不算宽敞。店里坐得满满当当,还有不少人站在走道里等位,所幸冷气开得足,倒也不显闷热。雷一鸣去找座,王敛涵在门口收银台点餐,两分土豆掺刀削面,排在他身后的两个女生一直在讲小话,自以为做得隐蔽,眼神往他身上瞄得明显。 王敛涵对这种程度的窥视不太在意,但任谁也不喜欢被人背后议论的感觉,所幸刚付完款,雷一鸣就在最角落那桌向他招手:“涵儿!这边!” 这桌靠外的两个位置人刚走,服务员正收桌,里侧坐着一位女生,绑着马尾,对面一个女生,穿着一中校服,低头摆弄手机。方才背着光没看清,雷一鸣招呼完王敛涵,顺势坐在马尾女生旁边,“妹子,不介意拼个桌……杨媛?”雷一鸣目光往前移,恰巧直对上女生被他那声“拼桌”而抬起头的脸——肖悦琼。 从小买干脆面集不齐英雄卡,买饮料没中过“再来一瓶”的雷一鸣觉得自己运气的低谷就是这一刻了。正是客流高峰期,换个桌显然不现实,他正思索着要不换边坐的可行性,为了不显得尴尬,他装作随意的问杨媛:“你哥呢?怎么没来?” “哦,他考完试就走了,大概有事儿吧。至于拼桌呢,看在你请过我的份上,我就准你坐我旁边啦。”杨媛这小丫头笑得一脸欠揍。 刚好王敛涵走了过来,看见女生漂亮的脸庞也愣了愣,随即勾勾唇角:“巧。”肖悦琼也点头表示回应。两位曾常年争第一、并且发生过矛盾关系不睦的人就这样在雷一鸣面前坐在了一起。 似乎……也没他想的那么不睦? 雷一鸣平日里吃饭时喜欢讲点八卦,但在女生面前不免拘谨了许多,只能挑点无关紧要的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王敛涵接着话茬,余光中肖悦琼用筷子把一大坨豆皮拨弄到一旁,挑起一根粉,慢慢吃起来。 饭吃到一半,杨媛对肖悦琼说:“悦悦姐,我同学过来找我了,我先走了,不好意思啊!”肖悦琼说了声没关系,她拎起包匆匆忙忙就走了。饭店里也清净许多,稀稀拉拉空出好几个位置来。王敛涵伸手从抽纸盒抽出最后两张纸团在手里:“没纸了。” “啊?”雷一鸣抬头看看,后知后觉地起身,“哦,我去拿。” 高大的男生往收银台的方向走,王敛涵见机把自己的砂锅推到肖悦琼的那份旁边:“豆皮挑给我。” “什么?”肖悦琼被对方大胆的举动吓了一跳,紧张地四处张望。他们面对墙坐在角落的位置,其他人想要往这边偷看都会显得十分刻意。 “没人看。”王敛涵拿胳膊捅捅她,无奈催促道:“快点啊,一会儿大雷回来了。” 雷一鸣不多时拿回一沓纸巾,边走边将透明的包装拆了,装进花花绿绿的廉价塑料盒里。餐桌上仍是死寂的沉默,那两人一个边吃着饭边看自己的手机,一个默默扒着粉吃,可这沉默似乎有些暗潮汹涌的意味。雷一鸣总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但一时也琢磨不出什么异样,于是也安静地坐下,过了会儿突然开口:“对了 ,考完要不叫上源儿他们一起吃个饭?刚好明天休息。” 都是在一班关系不错的几个,王敛涵却摇摇头拒绝道:“我有点事,没空。下次吧。” 没听说这人有什么安排,肖悦琼不禁有些好奇,她打开微信界面,单手敲打几下,刚发出去,旁边人手机里“叮咚”一声响。 这一声清晰又突兀,雷一鸣不由抬头,就见肖悦琼迅速转头看向王敛涵,女生漂亮的瑞凤眼都瞪大了,表情颇具感染力,带着他也紧张起来:“怎……怎么了?” ——你有什么事啊? 王敛涵看了一眼,淡然地从屏幕上方划出快捷设置,将手机调成静音:“没,卖房的。” “哦。”雷一鸣无趣地刷起微博。 ——胆儿小。[猪头] 没几秒就收到了男生的回复。肖悦琼惊魂未定,心脏以过速的节奏蹦跶,她面上没表情,按键盘的手指却愈发用力。 ——你!有!病![怄火] 肖悦琼向来也没什么骂人的技能,气急了也只会说“你是不是有病”,王敛涵低沉地笑了一声,惹得肖悦琼不由抬头去看雷一鸣的反应,大庭广众之下行见不得人之事,偏偏心虚的就只有她一个。王敛涵气定神闲,觉得汤咸了还抽出功夫喝两口水。 ——你这周末是不是不回家。 ——嗯? ——乖,下午考完在路口等我。 第四十一下 路口是公交车站附近的地下通道口,旁边是一家自营便利店,肖悦琼临街站着,白色的书包安静的背在身后,女生微微低着脑袋听手机,一边用鞋子踢脚下的小石子,方雅莉去临市出差,在那边叮嘱她注意身体别太累,又说回去时给她带点特产尝尝,讲到一半突然有电话插进来,项目上的事,只能道歉挂断,匆忙接听工作电话。 肖悦琼连声说完几个“没关系”,转身就看见五步开外叼着吸管的王敛涵,心中些微的窒闷还没成形就烟消云散了。那人几口将酸奶喝完,朝她的方向走了几步,擦肩时姿态随意地将纸盒包装扔进便利店门口的垃圾箱里:“走。” 公交车上零星几个一中学生,都站得很远,两人若即若离地挨着,杂七杂八地聊,周围都是陌生人,难得放松惬意。 环城路上新开的茶餐厅,很有名的全国连锁店,肖悦琼早前看见开业宣传说过想去,时间一久自己都忘了,没想到王敛涵还记得,心里柔软得像是在温水里泡了泡。她聊到小时候有一年儿童节放假,语文老师布置作业写游乐园游记,方雅莉答应带她去,临出门又因为工作耽搁。第二天只有她的本子是空白的。 肖悦琼当笑话似的讲出来,却听男生提议道:“明天去吧。” “什么呀?”她惊讶抬头,王敛涵神情认真得没有半点玩笑的样子:“我带你去游乐园,”顿了顿又笑道,“就当约会。” 她余下的话突然都讲不出口。 回小区时天已黑透,王敛涵在门卫处取了两个代收的快递,肖悦琼帮着拿了个小的,借着路灯的光看清了商品类型上面的字:衣物。 男生买了一套情趣内衣,料子少得只能遮住基本两点,还有条白色女式内裤,缀着蕾丝,一侧封闭锁边被两根可调节的丝质系带所取代,做点什么都很方便的款式。几样东西和那天在图片上见过的裙子一同摆在肖悦琼面前。 “试试?”男生状似自然随意地开口,眼底藏着期待。肖悦琼软下性子应下他的要求,捧了衣服去卧室换。买都买了,总不好再退回去吧。我就……只是试一试。肖悦琼这样告诉自己。 她套上内衣,大概买的码有点小,勒得她有点难受,两团柔润雪白的乳肉被挤出一条沟,三角的布料正好能够遮住乳晕和乳果,她的奶尖儿被吸得多了,很轻易便能发硬凸起,下身那条堪堪能兜住前面阴户的内裤,系起旁边丝带时只觉得荒唐,心里不知是要骂王敛涵先斩后奏,还是要唾弃自己毫无原则的妥协。 裙子拉链在背面,肖悦琼头一回穿这种类型的裙子,不得章法,多费了些时间,等拉好后背上都生出一层薄汗。王敛涵左右等不到人出来,忍不住敲门去催,说是礼貌,更像通知,没等人应声就自顾闯了进去。肖悦琼闻声回头,撞进王敛涵那双灼灼的眼睛。 对于男生来说可能不太会挑选女生衣服的尺码,不仅内衣买小了,连裙子也买了S码,勒得她几乎透不过气,胸前被撑得难受,夏天衣裙的料子都很薄很清凉,显出女生姣好的身材,图片上到膝盖的下摆套在她身上却到了膝盖上方一点的位置,原本该是收腰的地方却勒到了她胸部下方,两条细直修长的腿抻着,让人不难想象被遮住的部分是怎样的光景。 “王敛涵!你给我买的什么尺码!我在你眼里就只有这一点儿吗!”肖悦琼一边调整裙子一边骂道。房间里没有穿衣镜,王敛涵笑着走过去,“对不起,我也是第一次给女生买。”那人平日里故作的高冷被修饰得柔软,眉眼不必上妆就好看得惊心动魄,肖悦琼颊边泛着颜色,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她看不见自己的样子,忐忑得声音都发颤,“奇怪么?”她问王敛涵,“会不会不好看?”她又问。 王敛涵摇摇头,一瞬间失去能言善辩的能力,只能直白道:“比所有女生都好看。”他的眼睛亮得要燃起来了,里面翻涌跃动的情绪,肖悦琼读懂了,于是耳根更烫。 吻细密的落下来,不知怎么陷入床里,拥抱密不透风,四肢纠缠着,像绕不清的藤。头发被揉乱了,肖悦琼分神时有些担心裙子会皱,男生压在她身上,如同推不开的磐石,她也不想推开。即将发生的事令她紧张,身子却兴奋到战栗,可她猜错了,男生只是吻她,额角,双颊,唇畔。 王敛涵抱着她,紧得犹如守护宝藏的恶龙,可吻却是轻轻的,痒痒的落下。她不满足,去追逐那克制的唇,于是被吻得湿漉漉的,很快连追逐都忘了。 “明天穿这件出去好不好?”男生在她耳边得寸进尺耍手段,把胡话当情话说,没有半点儿正经的样子,“在学校里你怕被人看见,我偏要在街上和你牵手,我还要吻你。” 又犯什么病?肖悦琼一句句的听着,骂人的话都在肚里攒了一箩筐,若有前世,男生大概就是给她这昏君吹枕边风的那一个。 “全世界都看着,我在最热闹的地方吻你。” 呼吸喷在颈侧,将脑子里的空白吹散了,可那股热气太灼人,烫跑了理智。王敛涵疯了,她也跟着发疯。 “……好。”肖悦琼听见自己的声音,绵软的,发颤的,也不知是在应哪一句,可她明明白白地对男生说,“好。” 第四十二下 肖悦琼自暴自弃地放弃思考的念头,任由自己沉沦在对方怀里。 身下那处被勒得紧了的阴阜早已经湿润,一只手摸进来,脱下她的内裤,男生用手指给她揉蹭着花蒂,王敛涵手劲发狠,有点儿疼,但更多的是迷幻的快感,许多情不自禁的呻吟和呼吸迸溅在空气里,肖悦琼侧耳听辨那些暧昧的喘息,她的,王敛涵的,渐渐分不清。她勾住男生精壮的腰身,细直的腿绕成紧缠的蔓,“要进来么?”她恬不知耻地问,王敛涵没答,只是回赠她愈加细密的亲吻。 他脱下长裤,昂扬硬挺的炙热性器如藏身草丛间的猛兽一跃而出,抵在女生两腿之间,啪的打在翕动不已的穴口上,夹在两片肥润的大花唇间,热烫坚硬的茎身压住穴口来回磨弄了几下。肖悦琼微微抽着气,她感受到那人粗大的性器灼烫着花穴来回抽动。 王敛涵双手按住肖悦琼细瘦的腰侧,胯下阳物用力贴紧软绵热烫的穴口,来回飞快抽动。虬结突起的经络,龟头冠状沟的凹凸不时狠狠刮擦过穴口,或是戳弄阴蒂摩擦,来来回回碾平花唇,将软嫩穴口及周遭无一例外的彻底肏弄,阳物上上下下,紧贴着花穴嫩口肏弄几回合,肖悦琼就发出甜腻的哭叫呻吟,女花张开潮喷,淫水湿漉漉地浇满阳物表面。 王敛涵没有理会,继续挺腰抽插。肖悦琼整个腰腹软成一片,在男生手掌下惊悸似的颤动,阳物只在外侧摩擦,却连肉道内腔都一起灼热收缩。前前后后挨尽了肏弄,阴户花唇穴口红肿,阴蒂更是被摩擦得肿大了一圈不止,手指一碰就拼命痉挛,让肖悦琼发狂似的连连哭叫,更别提茎身压平这一粒肥挺的花蒂残忍地研磨过去。 肖悦琼双手托在胸前,情不自禁揉弄着双乳,摇着头放声哭叫,两团丰满的嫩白乳肉尖端,奶尖被自己扯得红艳玲珑,酸胀不已。腿间闭不拢的那处软肉被阳物摩擦到极限,雪臀一颤,又下流地潮喷出水,喷得男生胯下满是黏滑晶莹。腰臀被王敛涵钳牢按住,那只红嫩的穴眼只能被磨得酥软,敞着让淫液一股接一股地喷溅。 嗓音渐渐哭叫到沙哑,无力的变成了娇糯的幼猫似的轻哼,王敛涵挺腰再重重抽动几次,伸手抓过肖悦琼双手,握着她的手腕拉到胯下,拢着肖悦琼的双手交叠握住自己的性器,湿热狰狞的阳物包裹在女生细嫩的掌心,前后抵力抽动数次,龟头弹动啪啪敲打着肖悦琼掌心,射出滚滚浓精。 精液射尽之后,王敛涵抽回性器,将沾染的些许白浊用她湿漉漉的腿根擦净,松开掌中肖悦琼的手。 肖悦琼近乎失神地躺在床上,而王敛涵拥着她松弛下来,喟叹般呢喃她的名字:“悦悦。” 被弄脏的衣物显然不能穿,洗衣机大半夜运作起来,所幸天气也还算热,刚进初秋,第二日醒来就干透了。肖悦琼推开单元门时到底还是胆怯了,手指下意识地攥紧把手,微凉的风灌进裙底,光裸的小腿袒露在空气里,像失去外壳的蜗牛。王敛涵将她的发丝拢到肩后,粘在门上的手被他轻轻拉下来,落入一个过分温暖的掌心。 “别怕,我牵着你。” 她下意识回握,那些焦躁的情绪奇异的被安抚了,于是迈开步子。灼热的光倾斜洒落,她的腿有些凉,身侧是另一种安全感,男生牵着她拥抱温暖的秋。 乘坐出租去城南的游乐场,肖悦琼从前想去的那家,设施几经修缮更换,占地面积也拓展一倍,早与当年大相径庭,可两人还是逛得饶有兴致。他们牵着手,男生挺拔高挑,女生纤细秀丽,都是少见的出众面孔,回头率高得惊人。肖悦琼起初还觉得有些害羞,被人们用赞叹的眼神直白地盯着,她侧身去看王敛涵,那人似乎早已习惯,慢慢的,她也安下心来。 穿着裙子,刺激的高空项目大多不能坐,一阵烈风呼啸而过就什么都看见了。他们顺着人造湖旁边的小路走,陆续经过几个举着甜筒的人,再往前就看见店铺。王敛涵拉着人去排队,排在他们前面的也是对小情侣,黏糊糊地搂搂抱抱,没几秒竟旁若无人地亲起来,做派十分奔放。 肖悦琼连忙退远了些,一边觉得非礼勿视,一边又不免八卦地偷偷看。王敛涵的手臂从身后环上来,腰身随即被紧紧揽住了,男生在耳边打趣道:“羡慕么?” 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十分有伤风化,肖悦琼做不来那样奔放,用手肘示意性地向后捣了两下,无果。她又拉拉对方的衣服,等人凑过来便在人耳边抱怨:“放开我。” 王敛涵像是没听到,浑不在意,颇为放肆地把下颌搭在她肩上:“想吃什么味的?草莓、香草、抹茶?” 前面那对小情侣只点了一个,两人开开心心分着吃。王敛涵见状也只点一个,肖悦琼作势要打他,他就轻声细语地把人抱在怀里哄:“别闹。” 抹茶甜筒,甜度很清爽,王敛涵恶趣味上瘾,对这种情侣小游戏很来劲儿,都是四肢健全的人,他偏要举着甜筒去喂,肖悦琼觉得幼稚,吃了两口就赌气不愿再继续了,气了一会儿自己又觉得好笑。 衣服下摆被人轻轻拽了拽,王敛涵以为女生要说些什么,凑过头去听,下一瞬,颊边落下一个轻柔温热的吻。肖悦琼动作隐秘而迅速,手掌扶在耳廓遮挡着,不为人知的几秒里,带着甜筒气息的淡淡馨香被一个吻印脸上。 王敛涵如同被人下了定身咒,反应了一会儿才猛然回头,肖悦琼早偏头过去,故作不知地看风景,眼睛哪里都瞟,就是不看他。“你——”他刚开口就被打断了,肖悦琼迅速转移话题,指着不远处那个醒目的设施道:“我想坐那个。” 摩天轮已经很老旧了,一圈半小时,乘坐的人不多。厢室还是旧款,前后封闭,两边开窗,只是设施保养得不错,还不到退休年限。王敛涵排队时还没放弃之前的话题,“你刚才干什么了?”,“悦悦,说句话。”他也晓得自己此时幼稚得不得了,咄咄逼人地去确认一个显而易见的结果。 肖悦琼不理他,偶尔羞恼又凶狠地瞪一眼,王敛涵扒在人耳边诱哄似的求:“你再亲一下,好不好?” 队伍到头,他们被工作人员请进狭小的车厢里,肖悦琼被念烦了,落锁时捧住王敛涵的脸,“啵”很响亮的一声,漂亮的女孩子施舍似的觑过来:“满意了么?” 王敛涵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像牛奶煮锅时翻滚漫起的浮沫,涌出锅沿,噼里啪啦地成片爆破。而他丝毫不想关小火势,闸阀失控了,情绪和欲望来势汹汹。 机械开始转动,车厢摇晃几下,缓慢地朝天空的方向靠拢,肖悦琼身后是污渍斑驳的玻璃窗,长发垂落,盖住她的半张脸,王敛涵伸手把它们拨开,露出女生小巧的耳廓和精致的侧颜。 “不满意。” 肖悦琼惊讶的睁大眼睛望过去,对上那张英挺俊朗的脸孔,“我不满意。”王敛涵重复道,然后凶狠的吻了下来。 唇舌与其说是触碰,更像某种严丝合缝的粘合,以令人心惊的力道,纠缠出湿濡粘腻的水声。腰被箍得有点疼,却丛生出亲密的踏实感。头脑昏昏沉沉,肖悦琼觉得肺部的氧气不大够用了,双手在那人胸膛前推了推,却很快被捉住。呜咽声被堵在喉咙里,良久才溢出一声颤,情色的油料把这逼仄空间里装满了,她眼睫在空气里扑簌着,摩擦出燎原的星火。 忘记是什么时候放弃抵抗的,等肖悦琼意识到时,已经攀上了男生的脖子,王敛涵退开一些,唇瓣贴着她的脸颊温柔的蹭,“好像满意一点了。”男生一把因欲而低哑的嗓音念情诗般叹道。 第四十三下 王敛涵把她的手拉下来,直径往胯下按去,“悦悦,”男生唤她,如同在琴键上敲下几个音符,“我硬了。” 鼓胀的一包,隔着布料都能察觉出令人脸红心跳的硬度。本应该拒绝的,可肖悦琼着了魔似的拉开男生的裤链,硬挺的茎身弹出来,在她手中生机勃勃。 王敛涵的手从裙底探进去,情趣内裤单薄的布料被潺潺春水浸透,被遮盖住的花缝柔软湿热,他低笑着解开绑在侧边的带子,往肥挺的阴蒂上用力一按,“嗯……”女生闷哼出声,粘腻的淫水从布料纤维中渗出,指尖涂上一层腥甜的爱液。 明亮的日光从玻璃窗照射进来,让一切无所遁形,那些相伴而生的羞耻心被短暂封印住,欲望直白地写在王敛涵的脸上,字句分明。 两道身影叠坐在长椅中央,裙子脱了一半,凌乱地挂在右侧胳膊上,露出左边被玩弄得肿胀艳挺的乳尖和雪白饱满的乳肉,而男生环过她胸前的手还在另一边蔽体的布料里动作,揉搓着另一只乳房。 肖悦琼岔着腿,内裤早被拉开,小片白色布料坠着两根丝带松松垮垮地挂在一侧腿根。粗硬骇人的性器在她臀缝里温柔地顶弄着,时不时戳刺穴口,却没有要进入的意思,像一场饶有兴致的撩拨。 身后的动作轻柔迟缓,身前却凶猛急促。王敛涵用手心裹住流蜜的花穴大力揉搓,两片软肉被玩弄得大咧咧地张开,淫水沾得满手都是,被他悉数涂抹在肖悦琼嫩白的大腿内侧处,花蒂受到手指额外的垂怜,从花缝中颤颤微微露出头。滑腻的阴阜又湿又软,窄小的穴口不停蠕动收缩,像是在亲吻指尖。 他插了一根手指进去,肖悦琼不成调地轻哼,弓起腰身受着,椎骨在白皙的背上凸起,王敛涵顺着那条笔直的线一路舔上去,用牙齿啃噬女生颈后的皮肤,很快泛起一片醒目的红。“会有点疼,不过别怕。”他柔声安慰道,又命令,“放松。”猛然又捅进三根手指。 “唔……”肖悦琼本该痛呼的声音被卡在喉咙里,演变成一声压抑的呜咽,生理性的泪水夺眶而出,视野一瞬间就模糊彻底,几秒之后才恢复过来。 王敛涵这时才敢继续动作,时间有限,前戏做得潦草却不能不做,有些粗糙的指节在甬道里进出着,指腹直抵肉壁内那块敏感处揉弄,两人早就磨合过的身体,对方哪一处会更有感觉王敛涵一清二楚。女生僵硬的身体很快软下来,靠在她怀里,嗓子眼如奶猫似的有一下没一下的叫唤着。 天热,摩天轮狭小的空间内闷得像个蒸笼,肖悦琼蒸出一头细汗,发丝湿成一缕一缕,乖顺地搭在脑袋上,潮红的脸颊挂着方才被逼出的眼泪,还没做什么就已然一副被狠狠蹂躏过的模样。 乳房被徘徊的掌心揉搓得冒粉,饱受折磨的双乳开始发红,颤颠颠的奶肉如同跳脱的雪兔,被揉得酸胀发热,如同一对熟得不能再熟的蜜桃,花穴跟着紧缩,泌出的春水几乎要将其中的指腹泡皱,三根手指飞快地在甬道里抽动,捣出一片又一片黏连的声响,在狭小的空间回荡。肖悦琼听得耳热,很快受不住,握着王敛涵的胳膊求饶:“够,够了……别玩了……” 可男生置若罔闻,似乎打定主意要让她先交待一回。肖悦琼身子敏感,小腹很快收缩起来,媚肉像要高潮那样将手指紧紧绞住,快感疾速飙升,却总是在登顶那一刻不予最后一击。夹在臀缝里的性器如同深红色的烙铁,烫得她情欲翻涌,肖悦琼难受煎熬得想哭,反手握住男生的阴茎,提着屁股想往上坐。 “进、进来……”肖悦琼只盼着早点获得解脱,顾不得矜持,扭过头去用湿漉漉的眼对上王敛涵深黑的眸子,放荡得像只求欢的雌兽。她软着嗓子求他:“老公……进来……” 王敛涵自认为肖悦琼就是他的勾魂锁,甚至不需要言语,只抬眼看一看,他都愿意把性命交出去。比如死在肖悦琼身上。 他抽出手指,长驱直入地抵进去,花穴嫰芯瞬间被粗长性器贯穿,湿润的一圈媚肉箍着通红的肉茎吞没至根部,几乎把囊袋一齐捅进去。男生的囊袋晃动着轻轻拍打臀部,花穴湿漉漉地蠕动,包裹着阴茎的甬道嫩滑无比,重重媚肉又湿又烫,龟头狠狠撞击到深处敏感点。 肖悦琼像是被这根阴茎钉住,爽得浑身发颤,泪珠轻易地再次夺眶而出,她将身子绷成一条线,溢出一声甜腻的哭腔。王敛涵把女生掉了一边的裙袖重新套上,就着插入的姿势站起来,把她压在观景窗上。 摩天轮只有上方是固定的,动作一大起来,整个车厢都摇摇欲坠地晃,肖悦琼被这种失重感刺激得紧张,肉壁夹得愈发紧致,王敛涵被箍得发疼,闷哼一声,狠狠拍了两下对方挺翘的臀瓣:“舍不得我出来,嗯?” “啊哈……要掉下去了……”肖悦琼被捅得浑身发软,攥紧了男生的手臂,“唔……” “不会掉下去的。”王敛涵将肉刃埋在深处,缓缓动着腰,茎身撑开甬道,龟头顶进宫口,画着圈刮摩着娇嫩的肉壁,子宫受不住刺激,一阵酸麻激荡,柔软的宫腔不住收缩,媚肉红艳艳地泛着水光,如同沾了一层雨露。 肖悦琼双眼迷蒙,她脸颊满是潮红的颜色,眼神含着羞窘又媚意十足,下体的快感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子宫阴道被硬热的性器抽插,仿佛一条滚热的火鞭抽打在最敏感脆弱的部位。 王敛涵开始插得又快又猛,几乎每次都磨过花心顶在宫口上,肖悦琼的注意力很快被濒死的快感剥夺,顾不上车厢如何晃动。她趴在玻璃上,细软的腰肢迎合起身后的撞击,花穴贪婪地吞吃肉棒,发出啧啧水响,声声甜腻的呻吟溢出来,被女生拼命抑制住。 “好看么?”王敛涵突然问道。什么?肖悦琼茫然地睁大眼睛,很久才反应过来男生在问风景,“好看……” “看见什么了?”男生轻柔低语。 看见万里无云碧空如洗,看见城市阡陌纵横,看见行人如同蝼蚁,看见浓绿的树尖染黄,悄然变了颜色,看见远处高空设施甩起飞扬的弧度,遥遥传来的尖叫声忽而飘渺,融化在空气中。 肖悦琼什么都能看得见,可头脑被超负荷的快感蒙蔽,无穷无尽的快意和燥热席卷了全身,身后的顶弄又快又狠,腰几乎被压得折断,粗大的性器牢牢契进身体里,一下一下撞击在子宫入口。视野存存模糊,只剩光的颜色,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经络起伏的茎身表面重重刮过内壁,硬挺的龟头上翘,抵住敏感点不停戳弄,难以形容的快活在两人交合处爆发开来,胸前垂着的双乳前后晃出乳波,肖悦琼被情欲折磨得哽咽起来,“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哈,慢一点……” 似乎是被这种沉溺于情欲的乖顺取悦,王敛涵一边发狠地肏干着,一边还没放弃“我问你答”的对话:“喜欢么?” “喜欢……嗯……好满……”肖悦琼眼角红润,眉梢眼睫沾满盈盈汗水的微光,嫩蕊再次被阴茎一破到底,媚肉紧紧箍着柱身,整个花穴几乎要被肏成阳物的形状,毫不费力地顶开宫口捣弄内壁,玩弄得软颤如水。 “喜欢什么?”王敛涵不怀好意地轻笑一声,诱供般地套取情报:“悦悦,你喜欢什么?” 摩天轮早已经划过最高点,缓慢地下降。可肖悦琼却仿佛要被身后激烈的顶弄抛上天,她瓷白的皮肤泛起大片的潮红,浑身如同踏雪红梅灼热开放。 喜欢什么?她什么也想不起来,脑海一片空白,急得要发疯,才刚晃着腰挣扎两下,就立刻被揽紧,子宫里饱满的龟头顶弄着肉壁,往外狠狠抽离,没等缓一口气,茎身又重重贯穿回来,潮吹的蜜流带给她片刻的清醒,只能孤注一掷地抛出一个本能的答案:“喜欢你……” 硕大的冠部猛然顶入宫腔,滚烫的白精喷射而出的时候,肖悦琼恍惚意识到自己找到了正确答案,自言自语般重复着:“我喜欢你。” 只想与你共度缠绵。 ----------- 正文到这里就完结啦~感谢各位小可爱的支持!如果觉得我写得还不错的话可以预收一下隔壁新文哦~感谢感谢!!么么哒!!! 第一下 饶城一中理科特长班二班的数学课代表准备了大半年终于转去美国求学,逍遥地甩手扔下一个大摊子。 上一回选课代表是高一刚开学,彼此都不熟悉,只能让同学毛遂自荐。这次高二都开课两周了,蒋老师决定按单科成绩来指认。肖悦琼向来是对班里这些职务和差事没什么兴趣,但老师明确委任,她也只能应了下来。 蒋老师身为理科一班的班主任,王敛涵也正是他们班的班长。新上任的课代表跟着蒋老师到办公室领试卷时,他恰好在场,回班之后就顺口和同桌提了一嘴。 雷一鸣拖长声音惊讶道:“啊,怎么是她?” “怎么了?她不是学习挺好的么?”王敛涵平时虽然没怎么刻意关注过,但对肖悦琼这个名字挺有印象,毕竟全年级能考过自己的就只有这么一号人物。 饶城一中的高二一班与二班,作为年级的理科特长班,竞争激烈,常年在大小考试均分排名上较劲,这次你们班考了年级第一,下次我们班就要反超上来,势如水火。 “你看你,作为一班班长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点儿都不关心校园里的八卦谈资。”雷一鸣漫不经心地晃了晃椅子,差点被王敛涵横来一脚蹬到地上。 他稳住重心,清了清嗓子:“学习是好,可是这女生却有点怪。” 于是整个大课间,王敛涵被同桌絮絮叨叨灌了一耳朵关于肖悦琼“奇怪”的传闻—— 几乎不与男生说话,就连请教作业都会找女性老师。 喜欢打羽毛球,也打得很好,但几乎不会参与体育课的女生小组赛。 班上同学问她题目时,不会当面给人家解答,写在稿纸上等下个课间来认领,所以之后别人都不好意思再问她题目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听说初中时还和别人打过架。 不喜欢太过亲近的肢体接触,也没听说过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 “不过她那张脸,啧啧,”雷一鸣这样总结道,“说是我们高二级花也不过分,性格这么怪,也算是很多男生的理想型了。”他话锋一转,笑得贱兮兮,“我还是比较喜欢宋然那种类型的!” “你说,她该不会有恐男症吧?不过这也不关咱们事。喜欢你的女生更多呢!”雷一鸣补充道,王敛涵颇有兴趣地抬头瞥了他一眼,雷一鸣立刻摆出一个八卦的表情,“比如那个高一小学妹。” “哪个高一小学妹?” “你在学生会面试的那个啊。一米七出头,腿长胸大,长得还挺漂亮的,人家都对你移不开眼了。不会吧……你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哦。”王敛涵点点头,有了那么一点印象,他从桌洞里把下节课要用的生物书抽出来,“你省点心吧,我是面试的学长,她当然得看着我说话了,你可别脑补太多。” “你就睁着眼说瞎话吧!”雷一鸣痛心疾首,“那个小学妹就差没把‘喜欢你’三个字写在脑门上,我看你以后找个什么样的。” 王敛涵毫无由来地回忆了一下,在仅有过的几次照面里肖悦琼的模样,他也觉得,是真挺好看的。 二班数学课代表上任后,他们相遇的机会也突然多了起来。肖悦琼端着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表情,公务往来好几次,在走廊上碰面了还跟陌生人似的,女生总会目不斜视的与他擦肩而过。 周一的课间,王敛涵去办公室拿下午班会用的工作日志,正巧肖悦琼在数新印的数学试卷。进门时看见她,王敛涵怔了几秒,最后还是没有和女生打招呼。 蒋老师工位一直奉行他本人引以为傲的“凌乱美”,王敛涵在抽屉里翻了一会儿没找着,抬头一撇,才在另一头的文件架上窥见一个角。 他和文件架中间还隔着一个肖悦琼,王敛涵没多想,便直接侧身去够最上层的工作日志,上半身毫无征兆地挤进桌子和女生之间的空隙里,由于重心不稳,他伸手扶住了肖悦琼右侧的肩胛。 体温隔着衣物传过来,手心搭在女生小巧的肩骨上,只是下一秒,还没等他站直身子,女生像是受到惊吓似的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肖悦琼眉心微蹙,嘴唇抿得死紧,全身的肌肉大概都绷紧了,如此戒备的姿态太过明显,王敛涵毫不怀疑的猜想,若她是一只兔子,那么此时一定是被吓惨了,毛都会炸开。 太近了。 肖悦琼脑海只回荡这一个念头,有那么一瞬间,她像是整个人都被王敛涵笼罩在怀里,甚至能够闻到男生身上清香的肥皂味。 “抱歉。”王敛涵愣了几秒,突然想起那则关于肖悦琼讨厌男生的传闻。 肖悦琼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眼底闪过一丝懊恼,她没说什么,欲盖弥彰地蹲下身去,埋头捡着因为方才突然的松手而散落在地面上的卷子。 女生大概是极度不善于开口,不然不会放任这种尴尬的沉默。王敛涵心想,俯下身去帮忙,却意外地在对方的耳尖上窥见一点红。 卷子本就不太多,两人没一会儿就收拾干净了,王敛涵将纸张边缘理得齐整后才递过去。肖悦琼接得很谨慎,牢固地捏住卷子的一角,极力避免任何不必要的触碰,她抿了抿唇,道了声谢。 气氛轻松了不少,王敛涵本想顺势客套几句,话到嘴边却突然改变主意,他盯着肖悦琼不自在的表情,嘴角微微扬起:“这么紧张做什么,你很怕我?” 男生说话时的语气像在开玩笑,又仿佛她这副模样实实在在给他带来愉悦感。 肖悦琼从未料想过和王敛涵说话的场景,她攥紧了手中的试卷,忐忑地观察他,却也没从男生的表情中读出什么有用信息。王敛涵大大方方地任人打量,唇畔挂着漫不经心的笑,肖悦琼脸皮薄,没看几眼就移开视线,答非所问道:“我只是不习惯和别人距离太近。” 语气冷漠又平直,字字昭示着“你很烦”的信息,王敛涵认为自己大概拥有什么超能力,不然怎么能精确地捕捉到肖悦琼藏在心里的情绪,比如上一句有些羞恼,而这一句是紧张。但他没有戳破,只是好心情地弯起唇角。 “记得和我打招呼。”王敛涵扬了扬手中的日志本就朝门外走去。 “什么?”话题转得太快,肖悦琼愣在原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打招呼。”男生转身挑了挑眉,“下次再遇见,记得和我打招呼。” 肖悦琼显然丝毫没有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周三课间在走廊碰见时,她依旧是目不斜视地走过。倒是王敛涵一反常态地朝她主动招手,见面时总是笑嘻嘻的,“好巧啊,又遇见了!” 巧什么?明明只是过来领作业而已!肖悦琼心里暗想。 他平白无故地对肖悦琼格外关注起来,男生几乎把这件事当做了乐趣,看着对方明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又出于礼貌不得不压着脾气回应。 也就只有这种时刻,他才能从肖悦琼脸上窥见一点恼羞成怒的样子,生动而鲜活的,丝毫不同于平日里孤高漠然的刻板模样,令人愉悦而享受的生机勃勃。 第三下半 Empty reply from ser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