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寄人间雪》 第一章 君埋泉下泥销骨 雪儿静静的坐着,想起姐姐总说,自己的眼睛是最好看的,像是美玉的光泽一般,可现在她目光空洞的看着艳阳高照的天空,她恍惚的想起自己和姐姐最爱阳光高照时候去府里的池塘边上斗草,摘花,那花上的露水染着阳光,一闪一闪的,像是星星的眼泪,这么想着,仿佛过了百年,那时就感觉日子就这样过吧,无忧无虑的,只要姐姐在身边,在这世上陪着她,她没什么好害怕的,那时好害怕姐姐突然要嫁人,嫁人了就不能日日夜夜如梁上燕一样陪着她了,现在光是想想遇到的人和事,仿佛要花光所有力气。现在倒是连怨恨都没有办法念起,哭都哭不出来了,眼泪已经在头七时哭的没有了,姐姐是自己的小小世界,自己的小世界只有姐姐 若你走了,我便追随你而去也就罢了,但是我没办法就这么跟幕后的人算了,害死你的人,我一个都不想放过,祖父母也去世了,母亲被贬后,父亲一蹶不振,大哥又要出征,江家只有我一个人能撑着了,我不能就这么白白的死,毫无价值,毫无意义,姐姐,对不住!真的对不住了!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收回来,那阳光太刺眼了,照在身上也不是暖的,是炙热的恨意,像是刀剑出鞘的光芒,微哥哥,利用你的周燕宁还有幕后的人,,,我会自己亲手把真相挖出来,还你九泉安宁。小姐别伤心啦,将军府到了丫鬟青枣的声音的传过来,江思雪的目光缓缓定焦在眼前的人,女孩黄黄的脸上眼睛也是红红的,跟自己一样,叹了口气,说,罢了罢了,不想着就是了,扶我下去吧,腿上隐隐的酸痛一阵阵传过来,早知道在读书前,再好好向未出嫁边疆的康懿公主学习另一半的沅澧舞了,也不至于姐姐和公主死后,这二凤起舞的步法竟是无人再跳,自己幸而生在大家族,孩子们在一起玩乐时候有幸观摩了几次 ,姐姐能手把手的教有些僵硬呆板的自己去学澧兰舞,何其幸也又何其不幸。青枣知道自己怎么劝都没有用,这位早成的二小姐又在思念大小姐,大小姐死小姐别伤心啦,将军府到了丫鬟青枣的声音的传过来,江思雪的目光缓缓定焦在眼前的人,女孩黄黄的脸上眼睛也是红红的,跟自己一样,叹了口气,说,罢了罢了,不想着就是了,扶我下去吧,腿上隐隐的酸痛一阵阵传过来,早知道在读书前,再好好向未出嫁边疆的康懿公主学习另一半的沅澧舞了,也不至于姐姐和公主死后,这二凤起舞的步法竟是无人再跳,自己幸而生在大家族,孩子们在一起玩乐时候有幸观摩了几次 ,姐姐能手把手的教有些僵硬呆板的自己去学澧兰舞,何其幸也又何其不幸。在小小姐刚刚及笄的后几天,还恰巧年关,想到如花的大小姐死了,花开时艳花已残,两年前家中夫人被贬,府里得亏还有老爷支撑,前两年她的祖父被贬途中去世,再也无法相见,想到着,嗓子和心里都是苦苦的 ,二小姐比自己还小上一岁,青枣想到这,又想到自己父母都是承恩江家,赌咒发誓的拿命也要护好小姐一世周全。 思雪看着赭红的大门前,面前都是迎接自己的仆人,忙碌的身影们扬起了尘土,将军府是哥哥的府邸,哥哥那年考上武举状元时,觐见太后和皇上,被太后看中,赐行军典签,后来助镇渭北,立下赫赫战功,年仅21岁时授封号赐府邸,院内的梨树茂盛的都伸出来了,开出半边天的梨花,风一吹,飘飘洒洒的,像是一个人颠沛流离的一生。 只见一个高大男子快速向自己走来,披风上卷起未扫干净的梨花,像是大浪卷起的雪,男子快步走向自己的幺妹,一把抱在怀里,像是怕她瘦削的身子消散了似的,哽咽的说了一句,从今往后,大哥再也不会离开你,我会照拂你一辈子,雪儿的瞳孔动了动,淡淡的说了一句,好 她还在怨:姐姐死了,她的阳光被带走了,去到冰冷的阴曹地府了,无人相伴,孤苦伶仃的走了,家里再多的荣华富贵也换不来姐姐的命了 她轻轻挣脱开他的怀抱,刚要一礼便被哥哥阻拦,她脸上的带有没有灵魂让人心疼的浅笑,风大了,屋里坐吧,让枣儿扶着我就是了。哥哥手不愿意松开她:我来吧,你腿不易再受寒了。雪儿路上可是累了?,我的府邸没有宫里和其他王府那么多的规矩要是不愿走,我抱你进去。他脸上浮现了一丝坏笑,像是儿时那样。雪儿脸上一红,好歹有了些气色,这才明眸皓齿的笑了一下:哥我都这么大了,怪别扭的。 主子们一边说着一边进府,哥哥告诉她住在向南的湿气最小的厢房,紧挨着主屋,吃穿用度只管开口,可谁都不愿不敢提起姐姐的事,晚上的时候,哥哥特地为了她新找了雨花街酒楼的厨子,给她添了不少菜,可是雪儿在想,为什么哥哥当时不出手,出手姐姐是不是不必死了。可能是自己忖度太多了?罢了,想着也是没有意思。烛火下,她问哥哥想不想回家看看,看着哥哥,哥哥跟她说,有你的地方便是家,她低眉莞尔,抬头是惊鸿的一笑,像是烛光下的海棠一样让微醺的哥哥失神片刻,她说:哥哥也是雪儿的家人! ————————————————————————) 总之要写一部np文,要是考试没法更新,作者文笔一般,但是这部构思了好久,女主对姐姐有执念,姐姐对她来说是清风明月,一生的目标,有点百合hhh,所以不死女主怎么np,滑稽狗头保命,姐姐的死贯穿始终全文,虐男女主,悲伤文看的很爽的,玻璃渣里找糖啊 第二章 古早纸鸢情难说 我叫江思雪,小字惜琰,大哥哥名唤江念璋,忆风是哥哥的表字,姐姐名唤江梦琬,字忆霏,我这个名字是姐姐给取得,我稍长大一点时,这个小才女跟我说自己六岁看《诗遗集录》时想出来的,我的琰和她的琬都是是美玉,我们的名字互相映照彼此,一世相护相知相伴,岂不美哉!但是伴随姐姐的离我而去,我现在却这连梦都做不得。 姐姐有一天陪我睡觉,哄我睡觉时给我讲故事,我出生在一年中的深冬,姐姐总说那是雪最大的日子,娘难产,产婆来得那么晚,爹和她都怕娘撑不住了,姐姐又说,等我呱呱坠地时候,父亲那样坚强的人,眼圈红的很,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姐姐叹口气,烛光明晃晃的,红色的眼泪住不住的流。我后来大些知道,无论是刚直不阿的祖父死在了被贬的路上,还是得知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庆王爷去世,还是一生正直的母亲陷入了党派之争被人陷害贬官颠沛流离,他都未掉泪。 而我的出生,却差点害死母亲,儿时犯困一想到这个,便又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头,继续学习好长大为父母哥姊分忧。明明才过了几年,我那争天争地的模样,感觉,感觉竟像是上一世的事一样。 她去世时候的面容我忘不掉,但是她从来没在我梦里出现过,姐姐是有怨恨的吧,为何梦里能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却与她两处茫茫皆不见, 我想着她死时的面容,我记得她临了时眼睛突然睁得大大的,充满了光,那光芒好像是新生的太阳一般,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姐姐对不住你,怕是以后留你独自一人在世上寂寞了。说完,太阳陨落了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 早春的风夹着柳絮絮絮杂杂的吹来,自己以后的生辰都伴随的是姐姐的忌日了,新生和死亡,像个圆圈一样的笑话 一阵轻轻的咚咚咚让我收回思绪和视线,伴随的是清脆如早春的哥哥的声音:雪儿可是起来了?跟哥哥去用早膳可好?我们去京城里最热闹的地方,用完哥哥带你去城西兴远门的湖边赏景放风筝,今日不必读书了,先生那里我派家仆告假了,就当是久别陪哥哥叙旧可好?他声音里带着期许和小心翼翼,怕勾起伤心事。他缓缓的推开我的房门。漂亮的眼眉和如玉般温润的面容,同时又带着战场给他镀上的铁血和豪情,原来在江南举世无双的翩翩公子仿佛带着风和雨进入了漠北孤烟,脸上却带着关切和一丝我看不懂的情感 我淡淡一笑,心想:哥哥还是那个哥哥,最怕看见最小的妹妹哭,也想弥补那些曾经没能陪伴我的日子,可能他对姐姐也是有愧的,愧对作为家人,没能拯救她于生死之间。毕竟当时,他本可以出手的,想到这,我目光闪了闪。 抬起头说了一声,好,之后有点哽咽,便低着头不说了,带着对他的想念,对他的怨,此时都涌向心头。 他那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把我的情感都看在眼里,毕竟我是他和姐姐看着长大的,他拿起我梳妆台上的碧螺钿,笑眼盈盈的说:小妹未上妆,哥哥给你画眉可好。温柔的哥哥让我好像又回到小时候要哥哥给我买南城门的麦芽糖,母亲看着我一脸的无可奈何:都这么大了还吃玩家家酒孩子的东西,哥哥却说:小雪儿在我和梦琬眼里永远是孩子,她姐姐,你说是不是?姐姐促狭的附和,被兄妹逗笑的母亲,我那时仿佛处于一个不属于我的梦境,有仿佛我就是这样和家人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时间就那么站在那,看着笑的暖洋洋的一家人,欣慰着也不愿离开 可是啊,可是没有永远,哪里有永远呢! 我眸子里又续满了泪水,不敢眨眼,怕在落花重逢的日子落下泪,不喜庆也不吉利。但是失败了,像是一场无用功。哥哥,我吃不下了,你带我去放风筝吧,我想放风筝了,去去家人晦气和疾病我知道,一个风筝怎么可能带走这些,但我就是想出去,但又有些胆怯出去看第一次没有姐姐的春天。 哥哥知道这时候是劝不得我的。只能用因常年练武粗糙的大手,轻轻的拂下,像是温柔细致的工匠在给白釉瓷瓶拂尘,他想拂去我心底的阴霾,让我对姐姐的故去有默认。吃完早膳就出发好不好,车马都备好了。哥哥带你去看湖上的灰雁 好,哥哥待我最好啦。跟跟娘亲 ,姐姐,爹爹一样好。我在心底悄悄地说了后半句 屋内金貔貅香炉里的南海沉香和佛手的味道散了些,想必差一个时辰临近晌午,我们出发了,说不定姐姐笑眼盈盈在天上看着我们,跟早春的带雨梨花一样。我心里这样想,心情也随着越来越艳丽的阳光一样,明朗起来。 哥哥和我一路不是交谈几句诗三百和棋法,卸下兵甲的他眉目如画,那温柔的丹凤眼里满满真真的岁月静好 。但是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深情和灰暗。我还没等想明白,就跟他手挽手走向青嫩葱绿的早春时节,我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凤凰于飞的大红风筝,这要是被母亲看见了,定是要被严肃的跟老夫子挨训:亲兄妹都这么大了,该有男女设防了,父亲应该会笑嘻嘻的说这俩孩子要不是亲兄妹,真真一对璧人,这时母亲肯定要狠狠地怼父亲的肋下。想到这,嘴角止不住的笑。 突然,一直盯着我笑脸看的哥哥一把抱住我,我有些羞赧,心想都这么大了,还像儿时那样。然而哥哥接下来的话却是更让我摸不到头脑。 他说:我们每年都这样在一起好不好,你不去嫁人就陪着哥哥好不好,哥哥想一直一直这样守着你,不要去查你帮不到的事好不好,不要去探究让你伤心的事好不好,你若不想让哥哥娶亲,哥哥一生便不谈婚嫁好不好!他紧紧抱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内心确实乱的一团,最多的就是疑问,可能家人的逝去给哥哥的打击也很大,母亲亲手把手教的哥哥去明读诸国兵法,大国史志。影响了哥哥为人臣子,为人兄长的品格,坐怀不乱,一生正直无私的平性,鲜有私心,勤勉能能忍,这点最像是母亲。我和姐姐都没能完全继承母亲的性格和品行,姐姐优柔寡断 ,不够狠厉,我年纪尚幼,常常耍小聪明偷懒,这也是母亲一直担忧的,我和姐姐要不要入仕。还好还好,哥哥没遗传母亲的古板,我们三个眼界,思想和胸襟都算是开广。 我轻拍着哥哥,说:哥哥放心嫁娶,惜琰可以自己照拂自己,我长大了,及笄啦,你看我都能拿起这么大的风筝,我头发都满到腰间啦,有的事惜琰会想明白的。 哥哥抬起脸,眼中的墨色更浓重了,微微笑着说:雪儿真是长大了,我还是爱叫你雪儿,走,我们去柳树多的地方看看,有没有龙葵果可以摘吃。 我觉得他对我说的话像是刻意的错开什么,但是有如此美景,偶尔醉情山水也还不错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像是梁上的燕子,欢快的穿梭在清脆刮辣的浓密绿叶中,但我那时不知道,这只是我日后伤神的开始 番外 说书难道离合悲 相逢不该意卑微 雪橇飞下敕勒草,白云洒落奶茶中。我读着这句在丝绒布上的诗句,那块布现在正裹在红松木盒上,里面是她跳舞的金缕岫烟鞋 我喝了一大口酥油奶茶,一层奶味油花在嘴边。奶茶的温度稍稍烫口,喝到胃里舒服得很,今天,天可真是晴朗,要是阿妈还在,肯定要说是察哈尔神仙的庇佑,可自从父亲把乌孙昆祺申杀死,免除我们一家被诛杀的命运,父亲替代他成为了新的大可汗,从那时候起,我再也 不相信神明,命都是自己的 乌孙祖上都是骁勇善战之辈,守得了这一片四野草原,却也是匹夫之治,毫无王法,乱杀乱罚,可是自打周朝的那位长公主来和亲,草原上的格局被打破了。 那时候第8代王,乌孙昆依在已经娶了四个 老婆的情况下,厚着脸皮以和亲多供的提议,硬是要娶一位汉族的公主。那周朝的皇帝竟然舍得把如此丽质的佳姝送来,明明国泰民安,钱多的到处宣扬国威,兵强马壮。想不通,想不通,怕是其中肯定斗争之多,可惜了这大好年华的公主,怕是一辈子都要信寄秦楼了。 后来,听说,那位公主爱上了来接亲的左贤王乌孙昆裕,此人是昆依的儿子,被心存嫉妒的婢女告发,公主把贤王迷晕绑在试路的河曲马,自己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拖延了老可汗三天,从此左贤王销声匿迹。 而那位比我还小个几岁的女子,为了自己的不公命运和所爱之人的性命,硬生生的受了汤镬之刑。 掌权朝廷的太后大怒,让我镇守边关的父亲去征伐,特意赐姓李字,从此我们家族与皇族同姓。可是 ,杀了那老头子有什么用,太后特意下令,斩首前要活剐,那老头子死的法子倒是对得起这位公主,可太后的女儿再也回不来了,听闻那个太后四天不吃不喝,险些疯魔。后人谁去凭吊,谁去评述,都是后话了 这个故事真是让人唏嘘。 我父亲当上可汗之后的一年,母亲病逝了,自此之后,那个络腮胡笑眯眯的壮汉不见了。总是阴沉担忧。我父亲喜欢权力,他是个好的统领。 可我却喜欢经商和游历。 我喜欢听各个地方的传说和故事,我喜欢山川险阻,鹰落南山。从自己13岁起跟走驼队的叔叔经商,我走了很多地方,见到了很多人没见过的事物。 和那对神仙一样的姐妹第一次的见面,是在帝都繁华的商业街,那时候,周朝一直保留先朝通商的条例,形形色色的番邦人,操着不同口音肤色不一的汉人,做生意的胡女,小巧玲珑的水乡丫鬟和肤白高挑的波斯舞娘一起挑首饰,吐蕃和天竺的僧人一起迈入护国寺,戏台上耍龙,各种各样叫卖声,摩肩接踵,那片辉煌,乱迷了人的眼睛。 我穿着汉人的交领袍和一位世子在茶楼上喝茶,风吹过我的袖子,飞扬的袖子我很喜欢,就是行动不大方便,有点娘兮兮的。我看着对面这位疏狂不羁的翩翩温润公子,他的秀发好像比女子还秀丽三分,虽然貌美但是不妖,修长玉立,不过总有女子看我们,还总是带着我看不懂的笑,看得我这九尺男儿一阵鸡皮疙瘩,难道我衣服又穿错了不曾? “嘉佾兄,想看什么弹唱,别的不说,这茶楼里的女琴师可是将周朝双璧的琴技学的七分像。周朝双壁听不得了,听听这个,过过瘾!还有你今天穿的真是人模狗样,不过五官面容与我们汉人不同,倒也别有风味“ 我感觉鸡皮疙瘩更多了,要不是家族有买卖交好,我肯定对这个皮笑肉不笑的小子动手。 我倒是很好奇,为何这周朝双壁听不得了?难道是一对苦命鸳鸯被人拆散?抑或是如伯牙钟子期一般阴阳两隔,知音难断? 哈哈哈哈哈哈,嘉佾兄想象丰富,周朝双壁是长公主和江府的长女,二人从小一起学习音律,可惜,那长公主死的好生凄惨。瞎了眼看上那个男人,那男人都不知去向,唉。。。。 我皱皱眉,刚想止住这个话题,却听到一声厉喝。 大白猪,你说谁瞎了眼! 我抬起眼转头看,一个粉嫩的,穿着富贵的小姑娘抱着胳膊,没好气的盯着我对面的“猪” 白语竹一点也不生气,笑嘻嘻看向那个大小姐:我瞎眼,我瞎眼, 这不是我心心念的惜琰妹妹嘛,好端端的生什么气啊 哼,别人闲谈雯璇姐姐也就罢了,连你都要当笑话,阿姐听了你这话要伤透心的! 白语竹还是一副欠揍的样子,那些迷恋它俊俏的女子们肯定此时想不到这个人还有这么嬉皮的样子,他说:好好好,白某知错,为了赔罪,我拿今年的花灯以及今晚铜锣巷里杜鹃馆变脸剧的戏票来换江小姐赏个笑脸,如何?今年一年的水灯啊!想放什么哥哥就带你放什么! 刚才气红脸的小姑娘也知道自己在外客面前有点唐突,她向我一礼,声音像是叮咚的天山泉水般动听:惜琰唐突了这位贵客,从小与白哥哥闹习惯了。今天跟姐姐出来玩有点得意忘形。她越说声音越小,脸上的红晕像是回纥那边树顶上的脆柿。 这姑娘性子有些泼辣,但知道收敛,不算是被娇生惯养的贵女 这时候 另一个声音随着上楼的脚步声传过来:小雪儿又是没大没小的欺负白世子!回去就罚你抄书!语气虽然严厉,但是很温柔。 我望向那个年长的女子,面容跟铜锣巷里的花魁一样美,可她带有几分魏晋风骨,少了风尘气息,多了贵气和傲骨。我再看看那个粉面团儿一样的小姑娘,这妹妹假以时日,定是要比姐姐还要出彩。 白语竹看小姑娘一脸愤懑,赶紧说:哎,江姐姐别这样,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该是我赔罪。 呵,这厮又变了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我撇撇嘴,刻意躲避,那个女人探究的目光。 那大美人开口问:请问这位是? 白语竹还没等回答,我淡淡的说;李氏嘉佾,圣上赐姓。突厥人是也 江家两位小姐莫要耻笑鄙人粗鲁。 话落定,小美人最先噗嗤一声,我扬起眉毛,她笑着说:古人常道,君子周而不 比,小人比而不周,和而不同,同而存异。 同样都是笑,怎么她就那么讨人喜欢,我听懂这句话了,我从小很喜欢儒家的经典,她在告诉我,人人都有不一样,没有高低贵贱,我们都是高尚的人,愿意坦诚友好的对待每一个人 我想,这句话,我能记住一辈子 之后四人一起去了铜锣巷,那个姐姐对我很是热情,小的却是东看看西看看,就知道玩耍 ,好几次跟她搭话,她回答没两句就 跑的没影子,恼的我想拿个栓狗链把她套住。 我一脸无奈看向她姐姐和白世子,他们脸上的表情像是在对我说;习惯就好,孩子还小。 哇,姐姐你们看,波斯来的武士会喷火!她上蹿下跳的样子,像是炉子里的小火球。另外两人闻声笑着过去。 这时,他姐姐眸子闪闪的问我,喜欢这边的风景吗?今晚的月色可真好。我心想,月色到没怎么看,光顾着帮你看孩子了。我还没等回答,小火球就过来拽着姐姐的袖子急忙忙的往前走。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笑的多开心,看来,多在京城这边待着也不错。这风仿佛也带着阵阵的灯火辉煌,冷暖自知。 可是长生天都没能想到,这孩子以后会恨毒了我。 番外二 微风拂薇枣酒香 珠玉有意诗篇长 我叫白语竹?,是彭思王府的长子,也是唯一的孩子,家父在朝中深得人心,母亲是????? 的大家闺秀,而我从小便是全府的宝贝,出众的容貌和气质来自母亲的教诲,学识和剑法有父亲和先生们的指导,朝廷的赏赐,家中的地产副业,高贵的身份,想要什么便能求得什么,原以为我这一生便是恭敬的听从父母,被安排娶妻生子,继承家业,继续光复家族,可能老天看我的人生过得不要太顺,便让我在情这个字上吃尽苦痛。 但说亲情,不读书不练武的时候,父慈子孝,陪写功课和指导武功时候,鸡飞狗跳,父亲能把我从就是,就是,从小没有亲兄弟姐妹,多少有些孤单,所以很羡慕江家的那三个兄妹 每次逢年过节,王族权贵们在一起开宴席,举办祭祀,我们这些个小辈们都能聚在一起射箭投壶,不分长幼尊卑,不分男女。我想这大概就是孩提的乐趣,我们都讨厌大人的卑躬屈膝,奴颜谄媚。 只要我遇到那三兄妹,我总有奇怪的感觉,尽管那三人尽管年纪相差有点大,长兄和长姊都大了小妹不少,但是三人之间仿佛无话不谈,尤其姐姐和妹妹之间,对彼此都是最大的包容和照拂,这让我好生羡慕。 当时是白家中元节的家宴,我们这些小辈不愿意凑老一辈们的热闹,很多逢场作戏,疲乏的很,不如在中庭吃祁门茶和糯米糕饼。长长迂回的长廊挂的一排排的度孤笼,庭上的梧桐树的枝桠都系满了写满镇鬼驱邪的符咒和对自己家人的庇佑。 风吹过来,灯火的红明明灭灭,火树银花,一片辉煌。我端起眼前的玉光杯,细细的呷了一口,还是这拐枣酒好喝。 看来今年也是无味无索,弃之可惜的一年。 这时候,一个一个穿着月白色阔袖裙的小女孩向我走过来。头上有一对玛瑙金彩蝶步摇。这么大点的孩子就戴这个,肯定缠着家里大人给带上的。 那粉雕玉琢一般的小妹背起书和讲起道理来,就跟个小大人一般,明得事理,晓通文章,不像是垂髫之年,真真有趣的很!明明小的都快跟刚出生的奶猫一样,说话声软糯糯,脆生生的,第一次见我时候,怯生生地问了我一声:白家哥哥,会叠纸风船吗?看来这个机敏的小人精从他哥姊那知道了我很是会折纸,又记下了我是白家的公子。 我笑着说 :会是会的,就是要是小妹要告诉我你的名字。 她眨了眨那对闪闪发光的大眼睛说;我叫江思雪,有个世上最好听的表字,惜琰,是阿姊给我取的!作为交换,你也告诉我你的表字。她的睫毛一扇一扇的,像是蝴蝶煽动着翅膀。 看到这么可怜可爱到人神共愤的场景,我有点脸红,我看他大哥大姐都忍住笑,下一瞬,仿佛都要原地开花了,我心想,这孩子也太可爱了吧!我好想把她抱走带回家,我也想要个妹妹啊!长的好看,听话的那种!哎!我脸红个茶壶啊!我 急忙忙地喝了一大口酒,辣的我耳朵红。 我说:小妹,我给你猜个谜,猜中了,我给你折一个纸风船。顺便让你尝尝这骆越运来的万子梨酒! 当时,江家兄妹和杜家的大少爷还在,这小滑头竟然说:一个纸球和拐枣酒可打发不了我,我要哥哥腰间的嵌玉金柄匕首。还有给我折一辈子的纸风船。 方才还在看戏的大哥这时皱眉说:小妹喜欢匕首,跟阿哥开口要便是,什么金玉银玉都能买来,万一这是白世子的心头之物。。。。 我大手一挥:哎,一把小刀而已,这孩子有趣的很。若是能猜出,我便与你来个莫逆之交。 一旁的江梦婉嘴撇撇:就大个几岁,还没当王爷,就有想当长辈的心,啧啧啧,干脆做梦得了。 那个嘴巴毒的大小姐,我给了一个大白眼,然张口便说:“昔为童稚不知愁,竹马闲乘看鱼游。曾为释草偷出郭,也猜玄机暂登楼。”我的表字跟这首诗有关 感觉她就想了喝口水的功夫,就歪歪头说:哥哥的诗可是说的,那位被斩首的鱼道长,鱼玄机。 周围的人都静了,你这猜的也太快了些吧!留点面子给本世子啊! 她从容的说:哥哥改了这首诗几个字,倒也新鲜,原诗是 “昔为童稚不知愁,竹马闲乘绕县游。曾为看花偷出郭,也因逃学暂登楼。你把看花改作释草,出自诗经的《尔雅·释草》所以我猜哥哥的字跟薇有关,可是正确? 我本来想让她犯难,然后拽着我衣袖,眨着大大的眼睛求我,唯唯诺诺的娇憨,跟糯米团子一般,想想就。。。。。 看来有人要折好久的纸风船了,围观的这些个世家子弟们有人嗤笑。 我放佛被一道雷劈了:你你这么小,能读懂她的诗句?你可别被她带坏了!一想到鱼玄机那大张艳姿,跟很多男人欢好的风流。我感觉我耳朵热的要出血了。 她走进我,一把扯下了那个匕首,串绳的翡翠珠子掉了下来。她捡起来,用一只白白净净的瘦瘦软软的小手抓起我的一只手。把那个晶莹剔透的珠子放到我的手心上。她又凑过我的耳朵对我说:闻闻哥哥身上的枣酒味,感觉就像是尝到了。权当风儿替雪儿敬酒啦。她说完,赶忙起身,像个林间蹦跶的小雪兔,回到了哥姐的身边。 我感觉那珠子一闪了一下翠亮的光,像是心弦被拨了一下 我永远忘不了我被这么小的小姑娘撩拨的一天。就算到死我觉得我都不打算道出这个感受了 她凑近我,唇红齿白,嫩的像是浸了冰水的桃子,桃子咔吧着眼睛说:人生奉信,自能窥宋玉,何必恨王昌。天下薇草何其多,愿君采撷多留好。 这。。。让我说啥子好??? 谁教她读的这些书???不过,我怎么觉得她说的这些都很有道理。。。 我算是栽了跟头。。。不过倒是越来越想多去见见这个思想不正(?)的小大人,想跟她多聊聊这些个诨话。嘿嘿 那天宴会结束后,已是丑时,喧闹杂语被虫鸣代替,从大声的肆意变成浅浅的低语。 我脸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红,这拐枣酒可真上头! 害,说不定岁数大了就忘了这个破珠子。吖!折一辈子,难道想嫁给我! 我到现在还留着那个翡翠珠子 某个竹子:啊啊啊啊我才没有心动!我又不是变态,喜欢那么小的姑娘! 可素可素!真的好可爱啊啊啊啊我死了,我其实有呢么托马斯回旋余地一丢丢的喜欢吧(ò ? ó) 某卑微作者:你那是喜欢吗?你就是馋她身子!你下贱!我等你真香 我家雪宝儿:这么小你都不放过,真的有那么一丢丢登徒子变态nei-(?_?),还有但凡吃一粒花生米你都不会醉成这样,折个纸风船就想让本闺秀嫁你?你干脆做梦得了,梦里啥都有。。。 某个竹子:((((;°Д°)???! 作者:这个小哥哥有点恋爱脑,咳咳,毕竟那时候都是爱胡思乱想的好孩子们,之后真是各自火葬场,唉~ 第三章 风寒噩梦梦风寒(噩梦开始,女主心病 几日来,我问了无数遍,哥哥都没说姐姐死的具体缘由,这里面牵扯了太多世家大族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互相隐瞒和猜忌。而我在出游后几天吹了风,染了风寒。 我觉得即使是亲表家族,也如此算计委于求全。我心生恶寒,不知哪天,江家步履薄冰,还要时时提防身边人不推自己一把。我害怕万分,已经没了母亲和姐姐,她们一走,我感觉这人世对我的刺骨恶寒就多了好几分。 在夜晚烛影灯火的晃动下,我吐了,我把喝下去的云雾普洱都吐的一干二净,头晕眼花的倒了下去,眼前一黑之前还想着,遇上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事,真是叫人恨也恨不起来,爱也爱不是 我半夜又开始烧起来了,难受的让我想去投河 今晚有刀子一般凌厉的风,有刺骨冰凉的月光,有树叶相拂相抵取暖的沙沙低语,有无边无际的昏暗将晚霞染成死寂的墨色,有响彻屋外的秋虫的受寒哀鸣。有人把门推开,一阵喧闹,青枣好吵啊!再吵就把她嫁出去!我等着她跟我哭鼻子 我好像是醒着又好像没醒,浑身一点劲儿也没有,我迷迷糊糊看向屋子里桌子边坐着的人,影影绰绰的,是姐姐。 我眨眨眼,她的身形清晰了,我们相对无言,静静的坐着。她脸上的表情我看不清道不明。 她什么都不愿意说的样子,屋子里冷到极点 她轻轻地把右手食指放在惨白破皮的嘴唇上,轻轻压着唇珠,泪流满面。左手比划着手起刀落,然后指向我。 她不能道明害死自己的人,否则我会有杀身之祸?还是我如果一味孤身追查此事,定是为自己招了杀身之祸?还是她不愿说出真相,让我替她报仇雪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猛然地惊醒,带着浑身酸痛,粗喘着气,大口大口地喘,原不好噩梦就是这样吧,明明没有什么恐怖的场景,必是你的感觉就是胆颤心惊,浑浑噩噩。 可巧我正在被哥哥抱着睡觉,他,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看我被噩梦惊醒,连忙起身抱紧我,一边轻拍我一边说:雪儿不怕不怕,恶人都被打走啦 那语气像是哄着三岁孩童。他柔声细语像是潺潺的山泉,没有战场上的狠戾。 我不知不觉,也是泪流满面,枕头上都有一片泪渍,慢慢的在他的轻抚下,糊里糊涂的又睡着了。 好热啊,又好冷,冷的我直打哆嗦,我感觉额头一跳一跳的疼 感觉日头好高!风吹的我好冷,前面明晃晃的站着一个人,身上都被太阳照的有点发白了,闪着光芒 我看到她立在一棵槐树下,我看到她,我赶紧跑过去想抱住她 她却往前快走几步,猛的转身。 我忽的停住了。 她面色惨白,明明穿的就如同有一年元宵节要带我去看花灯的时候 着的浅黄艳庆襦裙,可此刻此时的场景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破败 她轻轻开口: 你不该老是畏首畏尾面对他们,就算只有自己,也要孑然一身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你真的不在乎他吗?你不想和他和好吗?你不想继承他的衣钵吗?你若是伤感我的命,那就好好替我把我没走过的路走下去! 他们是谁?他们是谁啊?怎么这么熟悉? 我哭的不能站立,痛而卑微的蹲下:我也想忘掉,我也想啊!我不曾伤心吗?我不难过吗?可是。。。以后的日子要是没有你,来日方长也不可期! 不对这不是我,我的话言不由衷! 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可我我一想到他的温柔,他对我的笑,他对我的关爱体贴,就想起了你的死,这叫我如何不恨啊,这个他是我认得的,好像,好像是那个番人,又抑或是我的夫子,抑或是邻家竹马,又是,又是谁? 我想起来了点,头一抽一抽的疼,痛苦的抱头。肯定有人故意让我忘掉这个事,他,他到底想做什么? 姐姐她走过来,身影明灭绰绰,一只手轻轻抚摸我的脸,拂走脸上的泪水微暖的手软软的,像是温柔的毛毛细雨拍打在脸上。她开口:何苦来呢,惜琰,原谅他们吧,他们迫不得已,这原是我的命罢了。 原谅。。。。谁,可是,是他们害死的你啊。我脑中有冥冥的声音一直提醒我。我不知所措,自己到底忘了什么,又想起了什么。 忽然有人抱紧我,一束光打来,好亮啊!好难受啊!谁拿来这么亮的油灯,晃得我头晕恶心 我浑身好热啊,是要死了吗?那样的话..... 我睁不开眼睛,嗓子疼死了,像是被刀割了,嘴唇干的好像流血了,我十分难受的说:我是....要....死掉了吗?像,像敬太妃姨母那样。 “别瞎想,冷就抱紧我,药苦,吃麦糖稀,你会好起来的”声音真好听,清脆的像是夏天瓷碗里的碎冰碰壁。但是抚摸我头部的大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我大概是烧的有些糊涂了,什么都不想管了 “我沙哑的说:死了....就......那样的话,太好了,可以,可以,见她了。”说完我口中的腥甜越来越重,身体也是越来越轻。 来人啊!来人啊!快去找医馆找郎中。速速派人去驿馆传信。 那声音焦急的像是在地狱油锅中的煎熬的孤魂,我被人紧紧的抱着,禁锢我的力量越来越大,好热啊!这样被人抱着好难受!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雪儿!雪儿我求你了!不要有事好不好!我好不容易能跟你在一起!老天爷在上啊,我求求你成全我们吧!求求你了,我这一生从来没有向您要过什么!求你别索了雪儿的命!要索命就索我的! 那是哥哥的声音,第一次听到哥哥的声音如此卑微,带着沙哑的哭腔。 我没想过哥哥他还有这样脆弱的一面,他竟然也能哭的畏缩脆弱,这让我都不好意思继续哭了, 可是,可是,想来成全的应该只有他自己吧。 他们是谁?害死姐姐的人吗?我拿什么原谅他们呢,我想不来太多事了,脑袋疼的像是有人拿锤子一锤一锤的敲我,想把我敲死。在疼痛,一片吵闹,哭泣,拥抱中,我如愿的晕死过去了 我,我又看到姐姐啦,这次离她好近好近,好想好想就这么跟她走了,这样一切都是浮云过眼从此与我阴阳无关。就这么想着的时候。 她缓缓开口:我要走了,说完她脖子突然出现了一个刀口,刀口越来越长,越来越深。 我哭的更是失声,哽咽着的喉咙极度难受,伸出手却是碰不到她,我不停咳嗽,咳着咳着,她就模糊了 姐姐定定的看向我:小雪儿,坚强起来,即使以后的除夕节日都没有我,你也要好好照拂着自己,你要学会去忘了曾经的仇恨,你还有多少河山川流没有感受,多少人间冷暖没有遇见,姐姐拜托你啦,请带着没有我的日子,自己坚强的走下去!说完,那一抹泪眼婆娑的惊鸿照影,与我渐行渐远。 我始终没有迈出追赶她的步子,可能我还是太听她的话了,但我庆幸她的话很对时候都是正确的。比如,暂时暂时放下仇恨吧。 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头上敷着冰凉凉的药,天微微亮,屋子里的檀香清清凉凉的,我的烧退了,哥哥他紧紧的抱着我,他用他自己的体温不让我受到寒冷。 我脸有点红,不知是羞愧还是烧的,这,跟自己的哥哥肌肤相贴,他紧紧的抱着我,我的头枕在他的胳膊上。 哥哥还在睡觉,长年在外征战,他少有睡得如此安稳。我不忍吵醒他,就是有点担心要是青枣一会儿过来可怎么办,这。。让人看到不大好吧,我已有及笄之年,约摸着过两年就该该嫁人了。 这话虽是这么说,不过哥哥的怀抱真真温暖的很,我竟有些舍不得放手。就这样在一怀温热里,深深睡去,荼靡花事尘烟过,知多少。 李睿番外三 露暂如浮生,却叹人生苦 一个国家的皇帝该是何模样?该怎么做?有什么样的品行道德?我能否从一人所终,临了独善其身?自古帝王都是各自悲惨,各自纷呈,我该怎么演好这个人? 我名唤李睿 ,罢了罢了,一个提线偶人要这劳什子做什么。我是 母后和这个王朝的木偶。跟母后的感情就剩下来了一根提防我,控制我的细线,像是二胡的弓弦。 有人问,为什么二胡这么悲? 有人回,因为它仅有两弦,二弦相依为命。早些时候因为它们相隔这么近,却无法触碰对方,而只有曲响那一刻才能通过弓子感受彼此的存在。这像极了幼时的我和我母后。 我从小就不爱听闻二胡的泛泛之音,太过悲伤,乳娘还在的时候,她总给我讲小时候的事情。 我11个月的时候,被乳娘抱着,送往皇贵妃的膝下抚养,那时的皇后,也是我的生母,现在的太后,因勾结宦官陷害妃嫔之罪而触怒皇上。被罚禁足于北宫的观音寺。大权旁落,转交敬妃,贵妃手中。皇上念在皇贵妃位高权重却无家族旁系支持,年长且膝下无子。 于是尚在襁褓的我,被交换着,就像个物品一样,最让人嗤笑的是,我张开口学得第一句话不是阿爹阿娘孔老孟庄,独独竟是 皇上。 我实在听了太多句皇上了,嬷嬷们的,下人奴才的,母妃母后的,似乎生养在宫中的麻雀,唧唧喳喳道出的也是皇上万福,岁岁平安。 那句战战兢兢,羞囡低眉的皇上,那句谄媚油腻,满心欢喜的皇上,那句哆哆嗦嗦,惊诈害怕的皇上,那句撕心裂肺,痛彻心扉的皇上。那句窃窃私语,怒怨哀悔的皇上。 皇上,皇上,皇上,皇上皇上皇上 ,这两字竟让我在儿时就厌烦怠倦,恨爱不得,恨憎不已! 是这二字,让我从小就见不得母亲,得不到父亲的疼爱关照,得不到亲兄弟的友情玩伴,得不到这人世间的冷暖,得不到万顷一碧的自由,差点得不到挚爱的相伴相随。 可我万万是没想得,以后这二字箍上了我的一辈子,让我一生差点痛失挚爱,让我前半辈子活的心狠手辣,战战兢兢,喜怒不形,呕心劳力。 史书隶册上面,帝王的一生,在金灿灿的殿堂上就是这么的荣耀光辉,一人之上,不怒自威,背后便是晨钟暮鼓,葬送真情,隐瞒喜好,熬心废血,很多时候落得个不得善终。 当你登上最高的峰峦傲然看着全世,就被全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一旦出错,跌下神殿圣坛,万劫不复。 你立舟腾跃于江海之上,千堆雪浪数仞而下,身正技高,胆阔心广,方能暂持平衡。万人之巅亦是点峰危崖,无人可攀,风霜刀剑。 母后总说我性子太过温和懦弱,不易独断朝政,她自己便受着诽议,座上垂帘。 可她熟不知自己性子太过火急暴躁,意气用事,易生差错。不过还好,母后毕竟还是聪敏精明,强干能才。 不过啊,与这样的人相处,需多加小心,否则她们易走极端! 那周朝双壁的殒落便是这么得来,是母亲的错,是这个皇家的错,是朝廷党争的错,是我们所有人的错,让两个丽质美好的华年身魂,早早的,,,,,,,, 我低头拨弄着手里的青玉耳浮雕花卉炉,心事重重 ,姐姐的死,已经被年关的喜庆冲淡不少,但是一缕幽愁在这宫中挥之不散 ,似是故苏亡魂。 姐姐的仙逝,让母后一度陷入悲伤癫狂,据宫人传闻,她的眉宇间七八分像是母后的一位故去的母族中表弟 ,旧时母后自打当上了皇后,家族被屡次外迁京城,而被幽禁时,外祖父受了文字狱案的牵连,全族男丁无一幸免,罪重的斩首,罪轻的拔舌刺面,年纪幼小的充作教坊司为奴,入宫为宦,一生耻辱。然后母后最疼的妹妹死于天花,弟弟在演乐胡同不从服侍,被正值恩宠的叶敏妃的舅爷爷活活用铜瓶打死。 后来母后每每说起这个时候,满眼眶骨的眼泪总被她生生的憋下去,然后笑的咬牙切齿说:睿儿你放心,冷宫里那位叶美人被我活着剜了眼睛和鼻子,剐了乳房,疼了她一个时辰才让她死去!我把她弄死了,也算是替我弟弟报仇了。说完,忍了半天的眼泪珠落在地上,碎的一塌糊涂。 我总觉得母后像是是话本子画的无根菊 ,独自一人掌了权,执了政,与朔风严寒对抗,与朝廷那些文骚顽固对抗。可是,母后跟我说,在她看来,自打皇权分割后,我们俩人像是手牵手的一对并蒂花,既不是亲人,也不是爱人,就是互相作伴一起对扛着恶意狠毒的人世间。 这是我和母后的故事,细说不得,不得细说。 这章意思有点太隐晦 番外三点五 纵使相逢应 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在宫宴之后,我百无聊赖的应和着母妃家族里的大小女眷的夸赞,这时,一个浓烟弯眉的薄唇女子坏笑着对我说:四皇子可是还没见过我那小女儿?那是你没见过的表妹,我想让你们认识认识,觉得你俩都是少时天才。不然我怕你再跟我们这些老婆子们聊,怕是要瞌睡。 我心想:一个表妹,两个表妹,都可是称作表妹,我真不稀罕这些个表妹,不是想着攀关系联姻,就是想着巴结我们,无非就是在她们被送入宫中,好让我母妃母后多多帮衬。许是帝王家待久,真情都觉得虚伪的很。 这时一个脆生柔和的声音想起:母亲这么早就像让小雪儿嫁人啦,急着引荐幌皇子?众人闻声看向门口。 一个龆龀小儿被她那温柔的姐姐牵着,她缓缓朝我走过来,两人的外披摇曳回风,带进来了几粒雪。小的有小的好样貌,大的有大的风姿绰约。都是像画里的神仙一样。烛光,月光,交映着的雪光衬着这俩人都把好多女眷看的眼睛直了。 我见过很多宫中的妃嫔,她们身轻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有的清冷孤傲,有的绵软甜蜜,有的瘦削高挑,有的丰盈秀气。但是我就是觉得她是与众不同,她多了一份书卷的大气,多了一份开朗,多了一份不拘礼的阔气。小小的一个人,便有了几分姐姐的雅正,母亲的气度。但我可不信画册话本的一见钟情。 小小的那个她羞涩的颔首,粉润的嘴里怯生生的说了句:表哥好,上元佳节,雪儿只是想见见9未谋面的这位表哥。一抬眸,面若皎月之辉,眉目淡翠含水,让人心生爱怜,花开山野。 因为宫中子嗣不多,我从未见过如此娇小可爱的妹妹,而且,我感觉,有那么一瞬间的欢喜,欢喜能认识一个比我小的孩子。那时,就是单纯的欢喜,能结交同龄的孩子,大人是不懂的。 后来就是我和她手牵手去放花灯,屋内烛火稀松的漫谈,聊了都看了什么书,学了什么新本领,有引荐的不少推给对方,外面灯火如昼,月色美好,我们最后在一起睡得。头挨着头,我把佝偻的她小小一只,搂在怀里。 春天时,宫人们总能普通皇子总溜出宫,去丞相府找她,她那时正在丞相府听着夫子讲课,她的夫子竟是当朝宰相的儿子也是现在的太常少卿,据说是几朝来最年轻的少卿。 有一次偷听到她和那个夫子的对话 她委委屈屈:为何,为何夫子不让我看范公这首诗词? 他稍作厉声:你九章可是读完?总在我偷偷不在时偷看闲书? 她:夫子你看这句写的极好,黄菊独知篱边好,着苗穿过者边开。无酸腐气,不故弄玄虚,得之生活,看着就舒心。 他不屑:哼,菊花不合于众,篱边其色也太过。易受歹人害,小人谗,君子误。 她叹了口气:本性能耐寒,风霜其奈何?前路艰难反而无畏!一年一枯荣,反我倒是不喜这性子,容易莫摧残。只希望它能平凡做自己就好,任他吹落,根已经定牢,不能移动,心境澄澈清明,看事开朗倒是能自由些。若能离缚己之地,定有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之自由。 他:唉,花草皆如此,无人愿受难,何苦将自个践做。你好生读书吧 他们的谈话声淡了,我偷偷的溜回去了,我心里不大是个滋味儿,是她看不明白,还是太通透,还是我没看透我自己,我看不明白这宫中的天地方圆,红墙碧瓦。 但有一句我洞悉的明白,她和我都愿望着外面的天地,自由。 之后正文会把我埋下的伏笔和剧情都写出来,都是很悲伤的孩子们,我觉得很多人在人世间都是身不由己,不可能所有人都有金手指,主角光环。这个女主的那些外貌和家世,仪态才学都是自身和后天努力得来的,所以女主性格有时候会突然很偏执着,就是因为那种自律执着的人有些事没弄明白,没做好,他们本身的好胜心和求知欲会驱使他们做好做尽。这样的孩子生活很累的 第四章 人心伪言难度量 各怀心事难设防 小姐她最近几天反反复复的烧,又是没命一样的咳和哭,这刚到的小姐怕是伤了根本了,一个病主子。一个老嬷嬷悄悄的对着另一个老嬷嬷碎叨叨的咬耳。 可不是嘛,且不说她整天也不见个笑模样,倒也体贴下人,就是这么小的年纪,太冷淡了些,可惜一副好样貌。另一个悄悄的附和。 二人的话语声随着脚步踱进了竹园,也渐行渐远。但是尽悉给来这访着的客人听了去,这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新上任的宰相-杜灵均。 前太常少卿 杜灵均,太后闻褒有德,赏至材,宣德明恩,值李将守节乘谊,闻二人素交好,愿互辅,以安社稷。太后甚嘉之,念旧功伟绩。加封晋爵,赐丞相府。 杜灵均,江念璋并有美容,喜同行,时人谓之“连璧”。 世人皆道连璧公子世无双,可如今连璧之一的杜丞相面色极其难看。 雪儿怎么这些日,都不派人通个书信,都病至如此,莫非,莫非这几年的师徒一场都忘了不曾。突然,他想起来一件事,让他瞬间脊背发凉,江家长女之死与自己脱不开关系…… 他攥紧了纤长白细的手,骨节分明,食指的骨节摩挲着自己拇指上的茧。 绝不能让雪儿知道。 嘉则兄怎的还不到正厢房跟我和胞妹去用午膳?好好的人傻站这作甚么? 正想着,身后一阵明朗带着笑意的声音想起,把他吓了一跳,但面色未改,他转身的同时带上了别的表情。 忆风兄,怕是你家家仆该是要好好管教,总嚼家里主子的舌根,我这外人听着都不是个 个中滋味。 江念璋面色一沉:谁?又是谁的琐事?可与雪儿有关?还是 那件事? 他眸光变换,空气都紧了起来。 无他,就是说了雪儿身子太不好,话不大中听,这样的乡野村妇管事在哪找到的?我回头回府给你拨一些懂事明理的,最重要的是,晓得哪些话该讲,哪些不该讲。新丞相抬起眼,不淡不清的说。 江念璋的脸色更难看了:回头这些个下人确实要让管事好好管管,哪怕这短暂的和平是假的,他们的嘴和心也不该胡乱碎念。成府不久,太多事情置办,让杜兄见笑。 二人又商量了一下雪儿的学业如何如何,安排如何,谁又退了党派,谁又新进去添了一把火。 谈到双壁案,二人各自陷入沉思,因为这个局刚赢了一步,用的是无数条的性命堆砌,还搭上了江梦琬和文慧公主 杜灵均还未等回答,一个脆生清嫩的声音想起:我是来迟了不曾,错过了夫子和哥哥的谈话。 那声音像出谷的黄鹂,一下子也止住了两人的话题。先闻其声不见其人。 一个纤细渊美的身影,俯仰进退,咸有风则缓缓从侧圆白石门而入。姣好的面容带有病态,明媚太阳下的一笑确似华灯初上,艳照一方。 哥哥,夫子,该用膳啦!她心里感觉自己来对了,没穿鞋也是对的。 _———————————————————— 江思雪总觉事情不大对,想着应和着自己一起吃饭的俩人,一个到的比一个晚。说是带了一些吃食,怕不是自己现做去了?带个萝卜,怕是种地挖出来的时间都有了。 自己生病这些日,我不想让哥哥声张,因为她想看看,会有哪些人,按捺不住而前来巴结探访,江家继位的孩子已经没了一个,怕是能找到阿姊故去的线索。 而且我有个不好的预感,自己的身边的人都很危险,都有些事情的在瞒着自己。 特意换了一双土布厚袜,不穿鞋子,我想去偷听那二人商量的话。以哥哥武将的耳力,数十步开外便有察觉。只是被发现,怕是要被两个人念叨了。 随意套了个纱绣外披,简单束发,静悄悄穿过小游廊来到侧门不远处的圆白石门后。 不过有的话我虽记下了,但是话中话未大听懂。 但我看到的二人神情,可不是欣喜或者惊讶,她捕捉到了二人的一丝恐惧,转瞬即逝。 这时一道细声惊呼,打断这微妙的尴尬,哥哥:我的小祖宗,你怕不是又要得遍风寒!还不回去把鞋穿上!地上寒凉!仔细打你手板! 哥哥也就是嘴皮上爱扯谎,从小梳头都不敢大气,怕弄疼我,今天怎么要让我在夫子前丢回脸,掉掉泪,能补补欠下的功课? 杜:你还是那般活泼的性子,瞅着没多大碍,明日记得到我府上,你书还未读完。 哥;哎!嘉则你事务太多了些,怕是料理不到,胞妹就不去添乱了。回头我单聘私塾,或是让她吃吃苦,去国子监修个两年考仕。 我心里大呼快意,可以见新的伴读了。 但是杜灵均皮笑肉不笑的说:她还欠了我四本本纪罚写,十六则书叙未改,四十又二篇集序未背诵,让她重学去新地方,有大妨且有困。我这也正好缺个检阅典章的小吏,阿雪若是想做官,来我这正好有个练手。 哥哥:可是…… 他顿了顿,那欠锤的脸又道:可是我那儿的渊州羽林藏窖还有四坛未开,到时咱们还可一起夜宴赏乐,岂不…… 哥哥:美哉,定了! 我:??????? 然后矛头又对上了我,哥哥说:走,回正厅用膳。 说完一把单手抱起了我:白石路上地上寒凉,我抱你回去吧。说完就大步流星向前,杜灵均亦是相随我们。 我有点羞赧:哥哥,还有外人在…… 我稍稍抬眼看向自己的夫子,感觉他脸。。。有点黑和生气,还有一丝嫉妒。可能我看错了,许是我说他是外人,他生气了,毕竟他在当太长少卿时,从小教书于我直到长大。 风过竹林的声音哗沙沙响起,我们三个安静走着,日头不大,温暖的怀抱,稳重的脚步,都不说话,仿佛岁月就是这么美好。 但是各怀着心事,彼此都在演戏,像把心中的躁动和不安和惊恐都欲盖弥彰,这就是长大的世间。我能否信得住他们?一切的答案都会随着时间一点点从腐烂的尸骨中心碎的分离撕开,洗净无数噪声的恶蝇烂蛆,被剥离出来。 得亏没穿鞋子,但是今天受得寒凉和风寒,让我在后来的时日里,都手脚寒凉,坏了根本。 第五章 露情诉衷肠,猜忌又何妨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 这是老子说给后人听的,本来是励精图治积极向上之言,我想的却又是另一番事情。 如今我们在京所有的皇亲官属都陷入的囹圄一般的党派之争,今天是这家陷害那一家,明天又是哪个女官斗倒了另一个女官,亦或是哪个王侯又私结了谁谁。 活着的人遭离乱,谈残生,入牢的寻不得自尽,早已无生人趣味。 从小看着我长大我的哥哥,夫子,我的玩伴白语竹和当今的傀儡皇上李睿,还有姐姐青睐的那个莽夫,孑然一身的芳棣哥哥。 我们今后又会有怎样的交集。我不得而知,但我现在唯一知道的线索就是姐姐的死,跟党派脱不开干系! 正当愣神之际,一卷薄书轻拍了我的脑门一下。 雪丫头想什么呢?可是饿了,馋糕点了?要不今日的学业早些结束,我带你去东市栗淮巷子找些古玩来? 我望着那似笑非笑的灵动的双眼,也就我们二人独处时,他那个冷冰冰石头一样的性子能改改。 也不知是哪个老先生,原来我在屋内稍微一看个窗纱,都要罚我十遍 时论,今天怎么这样大发慈悲?我促狭的说着。 然后我又说:怕不是心里有愧疚? 他神色未变,我又赶紧改口:上次的书没抄完,我偷偷溜到雨花巷子,夫子气的不得了,打了我好几个小木手板,那是夫子你第一次打我呢!现在还在惦记着吗?我以后绝不再犯!(在你面前) 小手板是一个黄花梨的根部做成的,空心雕,煞是好看,打一下啪啪的响,就是一点也不疼,手反而还有些酥麻。 他松口气:你也还记得这些,原以为你长成了些,小时的都忘干净了。不过以后免了这烦恼吧,小时候打你小手板我也心疼的紧。 他顿了顿,抬眸定定的望着我;惜琰,忘了过去的人吧,你应惜着的是现在。 我说:嘉则相爷说的这话我听不懂。我不大习惯被人唤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我希望只有姐姐来唤我。 …… 你能懂。他叹了一下,忽然,他靠近我,突然这下子,我有点不适应。原来那个是个人都不近身的少卿大人去哪了。还有,今天怎的突然唤我小字。 惜琰,你现在是不是不大信任我和你兄长? 我无言以对,是的,我无法信任,人为了权利财富和生存,什么都能做出来的,你和哥哥没有保姐姐我看在眼里。中间的李睿也是不管不问,着实让我心寒的很。 我的家,因为党争而离散,我的阿姐,因为党争而殒命,我的故友因为党争被迫害被诛族。 你们都太可怕了。我心里这样想着 他见我不言语,神色愈加激动强烈,目光深润微含着光,我竟有些怕。 他说:若是,若是我们败了,你的家父家兄和我的父母皆被诛杀,雪儿愿随我逃吗?我可以舍了这里一切带着你逃。 他深吸一口气:我知道,空说五凭。他一边说着一边解下腰间的一块精巧的羊脂玉令牌。“这令牌是枢纽构造,两块才能合成一块,而不同工匠,嵌套雕工皆不同,这天下只有这一块。 我大惊:这,这个是城匙。天下一共就三块,太后娘娘和皇上各自持有一个,为的就是防地方兵强而乱王土。这是,这个是保命的啊。 究竟发生了何事?我们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嘉则哥哥,你和我阿哥究竟都忖度商量了什么? 我不知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突然,他狠狠地一把抱住我,像是要把我融进去他的骨血。 他接下来的回答让我意乱而失望。 意乱是他说他心悦于我,想等党争暂告时,三书六聘娶我入相府做夫人,一世鹣鲽。 我未曾想得,只是才学上仰慕于他 ,他见我伶俐通透,把我当个知己。 失望的是他又说,惜琰,你不能参与太多,我不能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和你哥哥……都不希望你入高堂做官了。这句话他说的时候充满了心痛,像是遗憾梅花落满了南山。 那我就合着一辈子做个孩子,不谙世事,或者永入侯门深闺,做那禁中明月? 我与他相顾无言。我被他抱着,挣脱不开,也不忍挣脱,现在的他十分脆弱,但我不知原因。 直到一声咳嗽,打断了这场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