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语为美》


 第1章 巴士

    记忆中的那个夏天，有种暖洋洋的舒服。
    我永远也不会想到，是木村拓哉的出现，舒服了我整个的心灵。
    ……
    前些日子，我的女友和我分手了，但我觉得那并不值得让自己悲伤。
    因为我和她曾经那么快乐在一起过，而且相爱是那么幸福的一件事情，结束的时候为什么要感到伤心呢？
    毕业了就分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感情淡了，欢乐的事情再欢乐一会也就不会觉得欢乐了。
    曾经有失恋的好友d落拓得不能自己，整天醉生梦死，可能还希望作为舍友的我包容他，包容他的脏乱差，包容他每次的胡言乱语。
    他其实想多了，我并不能包容他，想的毕竟和现实大多数情况下是相反的。
    他还说过一句特矫情的话：神也会替我感到悲伤。
    我想着你得了吧，表面上看起来你是挺悲伤的，但是你咋不去到神的那个世界让他不要悲伤了？神应该很忙的吧？
    离开学校的我搭上回家的巴士，巴士里面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依旧是莫名的气味让我产生不适。我觉得巴士要不是比自己走路快很多，我不会坐的，会选择走路回家。
    坐在还算舒服的位置上，我拉上车窗帘，猛烈的阳光还是找着了空隙照射在我的脸上手臂上，星星点点。我移动着手臂，那星星点点也移动。
    巴士启动了，我好几次移动着手臂，星星点点也移动了好几次，迅速点移动，那星星点点混乱在我的眼中。
    我觉得挺好玩的。
    但是车上的感觉其实真的不好，难怪有的人搭长途车和喝醉酒一样，结果会呕吐。我虽然也经常锻炼身体，机体平衡可以，但坐着坐着好像就要真的呕吐了，最后都没有呕出来，那种想要吐没有吐的过程，折磨得我心里大喊着让我吐出来吧，不能不让我不吐啊。
    至于车上的人大喊大叫、小孩子吵闹、脱掉鞋子露出好看的袜子、果皮纸屑一下子就消灭车上的干净，我其实是无所谓的，你总不能一个一个上去理论是吧？况且我觉得自己本身也不是一个好人啊，要是看到了一个美女，眼神直勾勾的拉都拉不回。
    心里的肮脏其实和现实里的肮脏没什么区别。
    我闭上了眼睛，开始思考女友和自己分手的原因。
    按照杏花（刚和我分手的女友）所说的，感觉我并不怎么喜欢她。我想着李杏花啥时候这么聪明了？看出我不喜欢她了？
    到底自己是从哪里开始不喜欢她的呢？我想了一会，还是觉得不肯定，这个时候我好想打电话给杏花，告诉她你告诉我我哪里不喜欢你了。
    睁开眼睛拿出手机，但又放回了裤带。我想着不能打电话给她啊，打给她的话，好像在告诉她我还是有点想她。
    得等她打电话给我。
    不过我也等了也算好一段时间，李杏花没有打电话给我。

 第2章 失恋

    虽然我对于失恋的感觉不会悲伤，但想着两个人一下子就不联系了，是有那么点绝情。
    巴士到了路不平的地方，我的心也不平起来。
    心就这样颠簸颠簸着，一直不平静，这样下去不行。
    我立马拿出了手机，找到李杏花的号码，立马拨了过去。
    “喂。”
    “是我啊。”我心里出现紧张。
    “哦。”
    “呃……在干嘛？”
    “没干嘛。”
    “哦。”
    “你呢。”
    “我坐车呢。”
    “哦。”
    “你吃饭了吗？”
    “吃了。”
    “吃得好吗？”
    “好可以吧。”
    “准备休息吗？”
    “大概要吧。”
    我想着这太尴尬了，得尽快结束对话。
    “车子启动了，我挂电话了。”
    “哦。”
    我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回裤带里。
    车子恢复了平定，我把脑袋靠在舒服的座位，想要休息一下。
    但哪里能入睡？只能任由我胡思乱想。
    李杏花其实是有很多缺点。比如太喜欢打扮了，每次出去约会，我都要等待至少三十分钟，我看着她三十分钟内从一个几乎平白无奇的姑娘变成花枝招展，想着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但既然已经牵手了，总不能两三天内就分手吧？
    我不能说她啊，我说她她再说我我再说她她再说我我再说她她再说我……说来说去何时了？我想着自己也是个随性的人，但是有些时候是真的不能忍，但是不能忍你憋成气球就要爆炸也得忍。
    李杏花另外个缺点就是说不得，不仅我说不得，她爸妈也说不得。
    舍友d就说啦，你干嘛说人家杏花打扮不得？人家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也是在增加你的闪光点啊，你能很光鲜带她出去啊。
    我并不想否认舍友d说得不对，只能想着他是不是在嫉妒我。
    嫉妒我有一个打扮后还算漂亮的女友。
    舍友d看我没说话就又说了，你只等了三十多分钟，你能想象那些等一两个小时的人吗？你不能只感受自己等待的煎熬而不关注其他贫苦大众的悲哀啊。
    我说你说什么呢？你女友化妆要多久啊？
    舍友d说十分钟左右。
    我连忙一脚踢过去，说原来我就是你口中的贫苦大众啊。
    舍友d轻松一躲，拿出手机晃了晃说女友化好妆了我走了啊你继续慢慢等哈。
    ……
    慢慢的，我睡着了。
    胡思乱想也结束了。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流泪了，唉，那毕竟是一段感情啊，说没了就没了，你就真的好意思不流一点泪水？于是我争气流了眼泪，也想着自己也有很多缺点，杏花打扮三十分钟就三十分钟嘛，你玩游戏玩三个钟头她也没说什么啊；你受不了她说不得，说不得就说不得嘛，你有时候也倔强得可以，赌气和舍友d不说话就不说话，一个星期了，舍友d找你和解你还不理他，什么玩意……
    我把眼屎抹掉，摇了摇脑袋，得清醒自己，生活还是得继续，下了车又是一条好汉。
    转过脑袋看到对面有个女孩，带着帽子，帽檐下的刘海随意着摆放，闭着眼睛，睫毛弯弯是那么清晰，嘴唇红艳配合着干净的脸颊，气质可人。

 第3章 清雅

    我再把视线往下移，那女孩黄绿的衬衫，斜跨着背包，泛蓝的牛仔裤，清清爽爽。
    回过头，对面的女孩依旧在我眼中是那么的清晰。
    我再把视线交给她，她移动了一下位置，惊扰了我。我也想到不能总是看着她啊，那显得我多没文化。
    再次靠在舒服的座位上，这下子，心里脑中都是那女孩。
    我想着为她取个名字吧，叫什么名字呢？
    张清雅。
    这个名字好，对面坐着张清雅，她是那么好看的一个女孩，似乎她和周围的人是不一样的，很不一样，就像她发着光而别人黑暗着。
    那么要以何种方式才能和张清雅说上几句话呢？
    问路？身边就坐着一个人，还要去对面问路的话会有搭讪的嫌疑。
    要点纸巾什么的？你一个猥琐的男子去向一个美丽的女子要纸巾不就是明显的打劫吗？
    算了，还是放弃实际点的幻想，来点不切实际一点的幻想。
    话说在一辆匀速奔跑中的大巴上，一个人突然之间精神病发作，突然之间从裤袋里掏出了一把匕首（话说不会切到自己的小弟弟吗），挟持了旁边听音乐的乘客。
    那个乘客就是张清雅。
    “啊……！”张清雅从来没有被别人挟持过，感觉有点兴奋。
    “不许动，把你们的ic、iq卡通通拿出来……”精神病人叫道。
    我连忙化成正义化身，来到精神病人身边。
    “冷静！冷静！”我尽力安稳精神病人的情绪。
    “我不冷静！”精神病人叫道。
    “你想想你的爸爸妈妈，还有妻子儿子。”
    “我没有爸爸妈妈妻子儿子！”
    “想想你自己！”
    “我为什么要想自己？”
    “你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是什么？”
    “打劫就是我的意义。”
    啊……精神病人倒是为难住我了。
    但我哪能被精神病人击倒？
    “打劫完了之后呢？”
    “打劫完了后就逃啊。”
    “逃得了吗？”
    “是啊，逃不了的……”精神病人一下子松开了张清雅摸了摸自己的脑瓜，我连忙示意张清雅赶紧逃跑。
    但是张清雅明显兴奋坏了，动不了了。
    “你是逃不了的，倒不如放下手中的武器，举手投降，我会在警察叔叔身边说你的好话的。”
    “真的吗？”
    “骗你是小狗。”
    精神病人突然鬼魅一笑，说道：“叫两声来听听。”
    我怒了，连忙靠过去一把抓住精神病人的手臂，另一只手夺过了他手中的匕首放在自己的裤带里，然后一个反手就把他放倒在车上。
    周围的乘客都报以热烈的掌声。
    张清雅恢复精神，来到我身边说道：“英雄，你叫什么名字？”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徐文。”
    “徐文英雄，我能以身相许吗？”
    “随便你。”
    说完张清雅就靠在了我的怀里。
    ……
    回过神来，我摸了摸嘴边的口水，回过头想要再看一眼张清雅。
    但是没想到张清雅身边的如花也看了看我，而且对我嘿嘿一笑。
    尴尬
    我连忙转过头端庄坐好。

 第4章 梦幻

    幻想的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终点站，这是时间的无情。
    我收拾好了东西，等张清雅离开了位置，我也站了起来。
    张清雅走在前面，我在她后面跟着，小心翼翼，看着她的后背，似乎她的后背就是一面脆弱的镜子。
    下了车，张清雅戴上了墨镜还是朝着另外的一条路走了，镜子碎裂了。
    我上了开往老家所在的县城的车子，不是长途车，气味还算可以，加上空调的帮助，一路上并不觉得难受。
    下了车再走了一会，周围是那么的熟悉啊，仿佛就是自己的呼吸。慢慢的终于也到了自己的家里。
    有些邻居看了看我，好像在确定我是不是小偷窃贼之类的，我对他们不屑一顾，腰肢款款来到自己家门口。
    家里没人，门又锁上，爸爸出去干活，妈妈出去麻将，其乐融融。
    我把行李放在门前，蹲在楼梯间给爸爸打电话。
    “喂。”
    “快回来开门啊。”
    “你谁啊？”
    “你儿子我啊。”
    “哦，我没空啊。”
    “你在打牌是吧？”我问道。
    我爸是搞建筑行业的，说白点就是包工头。如果好好做的话，我可能是个富二代，不过我爸喜欢打牌，我也变成了穷二代。
    不过生活得继续，打牌输了钱，还得继续回来找工人给别人砌房子。
    我也不是不想劝说爸爸，爷爷奶奶妈妈也跟爸爸吵过n次架，但是我爸曾经说过一句话让我震惊不已。
    他说狗改得了吃屎吗？
    我觉得我要是我妈的话，直接收拾东西走人。
    但是我哥有女朋友了，眼看就要结婚生子了，有了孙子，谁会舍得离开呢？
    “哈哈，我儿子真聪明，怎么知道我在打牌？”我爸说道。
    “好吧，我也不打扰你打牌了，但是我总得进家里面去吧？我要洗个澡休息一下啊，刚才在车里面难受得很呢。”
    “哈哈，我儿子真体贴，不打扰我打牌。这么吧，我叫一个工人给你送钥匙过去。”
    “哦，那就快点。”
    “很快的。”
    手机离开耳朵，我的心也离开了躁动。
    总算是有人会给我开门了，那就随便等等吧。
    继续蹲在地上看起小说，看完几章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了楼下的一阵摩托声音。
    “轰轰轰”三声后，有人走上了楼。
    我听着那脚步声回荡在不大的楼梯间，连忙站了起来，想是送钥匙的工人过来了吧，终于可以痛痛快快洗个冷水澡躺在床上看看许久没有亲密接触过的漫画书籍。
    于是我朝着楼梯下望去。
    然后突然一个瞬间
    我仿佛看到梦幻
    长碎发突然出现，然后是有点污脏的衣服裤子，眼前的人似乎注意到了我，然后抬起头。
    姣好的面容，轮廓分明，眼睛又黑又亮，身材高大。
    这小小的楼梯间显然不能满足他。
    “你好，你是徐老板的儿子吗？”他问道。
    “嗯。”
    “你爸叫我送钥匙过来。”
    他边说边掏出了钥匙，递给了我。
    我虽然有点精神恍惚，但还是迅速接住了钥匙。
    他给了我就转过身走了。
    我眼中还留有他额头上的汗水，想着他可以进屋子里喝杯水再走吧，但是他很快就下了楼梯。

 第5章 行李

    “轰轰轰”的又是三声，他骑着摩托车走了。
    我呆了一小会，终于知道要开门洗澡睡觉了。
    开了门，准备洗澡的时候，想着刚才出现的他长得有点像谁去啦？
    在原地转了几圈想了一下，拿出了衣服转了几圈想了一下，进入卫生间边洗边想了好一会儿，出来躺在床上打了几个滚。
    终于也想到他像谁了。
    金城武啊
    我的老天啊
    我在床上开始兴奋起来，金城武啊金城武啊金城武啊金城武啊金城武啊金城武啊金城武啊金城武啊金城武啊金城武啊金城武啊金城武啊。
    我滴个老天啊，你对我是真的好，才送走了李杏花，就施舍了我金城武……
    我虽然不是基佬，但是对那些长得帅的人特别有好感啊，更别说是人人称赞的所谓的帅得仿佛是从外星降临的金城武。
    我曾经发过一条心情：谢霆锋在《十二道锋味》中说过不喜欢他的女友看别的帅哥，我想着我的女友要是看别的帅哥，我会跟着一起看。
    那条心情曾经让我觉得我特别受欢迎，评论数和点赞数转发数都达到我所有心情的最高点。人们问我是怎样一步一步成为gay的，我说你们死开，难道你们不一起看要和女友闹矛盾吗？
    在另外一个记录电影的网页上，我在我的主页上记下了我看过的一千多部电影，排除掉外国电影，亚洲面孔电影我最喜欢的就是《重庆森林》，就知道金城武在我心中的地位了。
    一段电影开始出现在脑中。
    他突然出现在我身边，让我一丝丝慌乱。
    他问道：“请问你，喜不喜欢吃菠萝？”
    我当然要装作镇定，说道：“我现在不想说话，请你走开。”
    “你不用说话没关系啊，我可以坐在你身边吗？”
    我继续镇定，说道：“这里这么多位置，你干嘛一定要坐在我身边？”
    “因为我看你，很寂寞啊。”
    “是吗？”
    “是。”
    “一个男人这么晚了还带着那么多行李，只有三个理由。第一个呢，就说明他是搬运工。第二个呢，就说明他在旅行耍酷，所以要带那么多行李。第三个呢，就因为他失恋，因为他不想让人家看出来是被别人赶出来的。”
    “那你觉得我是属于那一种呢？”
    “失恋！”
    我冷哼一声。
    他继续说道：“其实没关系嘛，失恋很平常啊，何必拖着那么多的行李呢？失恋我也试过啊，那我失恋的时候呢，我就去坐车，坐啊坐，坐到疲倦困乏，这样子呢，就没力气去想失恋的痛苦了。真的，你要不要坐坐车啊？”
    “我今天已经坐了一天的车了，我很疲倦。如果你想找个人陪你聊天的话，请你找别人好吗？”
    “我不是想找人聊天，我只是想陪你。因为我了解失恋的感觉，一个男人失恋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一个肩膀，你可以把我当成是你女朋友也没有关系啊。”
    “我没有女朋友。”
    “我也没有女朋友啊。”
    “你今年几岁了？”
    “我啊，我二十个钟头前呢，是24岁，可是我现在已经25岁了。”
    “我是不会

 第6章 未来

    “不要说得这么肯定嘛，搞不好你再给我多一点时间，你就会喜欢我，对不对？你喜不喜欢吃凤梨？”他继续问道。
    “我喜不喜欢吃凤梨关你什么事啊？”我问道。
    “因为我想多了解你啊。我以前交了一个女朋友，我们在一起5年，可是之后呢，她跟我分手，因为她说我根本就不了解她。所以我想多多了解你啊。”
    “你是不会了解我的。”
    “你不让我了解你没有关系啊，可是你可以了解我啊，对不对？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
    哎哟，人家羞羞啦。
    我不能再想下去，连忙镇定起来，弄好电脑，准备写稿子。
    我其实想写小说，梦想当一个作家。自己没什么别的本事不是？打字打得飞快，遣词造句也跑火车一样，只要有想法，总能打出一个章节。嘴皮子厉害，吹牛吹得天旋地转，但是那并不能让我换得钱财来，就看笔耕不辍能不能换一点食粮。
    以前挺羡慕80后作家，他们有些写得确实不错，自己和他们确实云泥之别。但是有一天，我发现我居然能写出“斜着的雨帘织成了一幅爱的帷幕”、“曙光一线咬破黎明的黯寂，鲜红的朝霞瞬间转成金黄”这样的句子，想着或许自己也能试着写写小说吧？
    弄电脑弄了一会儿，发现居然有wifi，难道老爸弄了网线？
    想想也是，现在都是智能手机，不弄wifi实在痛苦。我连忙把笔记本连上网络，放下了小说，又看了一遍《重庆森林》。
    老妈回来了，和我唠叨了几句后就做饭去了。
    我原本想着老妈会和我从人生哲学聊到国家大事，但她只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老妈原本想着我会和她从国家大事聊到人生哲学，但我只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很快电影看完了，干活打牌的都回到了家。
    老爸也是来到我卧室，又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我在卧室里听着工人来到我家吃完我妈煮的饭然后会回到外面我爸租的房子休息睡觉。
    那个金城武也在客厅里吃饭吧？
    听着我妈叫我吃饭，我突然不想出去了。
    一起吃饭我应不应该和他说几句话？说些什么呢？
    唉，我干嘛想这些啊……
    等时间过去，工人们都走了，我才去到卫生间解决下面的问题。
    老妈留了饭菜给我，我吃完饭又抱着笔记本电脑，简直和大学时候一模一样。
    老爸再次进入了我房间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儿子啊，以后打算做什么啊？”
    我想着一个赌徒居然有心情关心自己儿子的未来前途，我有了点感动。
    “我不喜欢进私人老板干活，以前兼职过，发现实在不适合自己不受管束的个性。”
    “那你想做什么呢？”
    “我想考一下公务员，或者事业编制，考不上去试试政府部门的合同工之类的，我们县的政府网页不是有一些事业编制和合同工的公告吗？”
    老爸拿出了一根烟，放在嘴上点燃了，深吸了一口，然后吐了一大圈烟雾。
    抽烟的样子好帅啊，难怪我妈爱他爱得那么深沉。
    “也是，我了解你的性格，你也受不了束缚，我以前打工的时候，也是师傅老板天天骂，但那个时候没有文凭学历，只能忍耐。”
    我想着原来老爸被骂惯了所以现在选择天天打牌快乐自己啊。
    “什么时候考？”老爸问道。
    “我看现在还没出通知，得等。”
    “那你等的时候要不要帮我做点事情？”
    “呃……”
    “不帮我？你要出去做点兼职？”
    “你是打牌了没钱了，请不起别人了，就找我帮你做点？”

 第7章 搬砖

    老爸似乎被我说中心事，愣了一下嘿嘿一笑，说道：“算了，你喜欢待在家里就待在家里，我又不会赶你出去。”
    “多谢父亲大人的养育之恩，毕业后还要亏得你继续养鱼。”
    “哈哈，快别这么说，”老爸摸着自己的脑袋笑道，“我看报纸说日本不是有很多宅男吗？毕业了也不工作，整天待在家里，开始我也想不明白，后来也想通了，待在家里不买什么东西没什么消费也耗不了多少储蓄，出外面辛辛苦苦其实也挣不了多少钱，买各种东西请吃饭夜宵之类的一个月存不了多少。大家都说美国年轻人18岁就不依靠父母，都是假的，二十三四岁待在家里的人大把。”
    我想着我老爸什么时候知识面这么宽广了？
    “好吧，明天我就帮你干哈。”我想着可以白天干点活，晚上写点小说。
    干活的时候可以看看金城武~~~
    “你怎么脸红了？”老爸问道。
    “啊，我脸红了吗？”我拿过镜子照了照，“我在家待一年，一年过后要是没考上公务员或者事业编制或者合同工什么的，就出去了。”
    “哦。”老爸若有所思。
    一年内我的小说要是没有什么人看，写小说没有发展，就出去吧。啊，金城武即使再帅，也得说再见了。
    “放心吧，一年后，即使去工厂打工给人做马仔也不会再麻烦您老人家了。”
    “好，我的儿子就是志向远大。”老爸带着骄傲说道。
    我想着一个赌徒居然讽刺我了，刚想说几句，但老爸最后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就走了。
    好吧，那就开始吧！
    我关掉了视频，打开word文档，开始奋力打字起来。
    还没打几个字，又躺在了床上。
    金城武啊……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疲劳困乏果然能杀死安眠药。
    还是早上六七点，不过老爸已经起床了，我想着我老爸就是了不起，起早贪黑赚了那么多钱，全部送到赌桌上，输了之后依然起早贪黑，简直是坚韧不拔毅力卓绝始终不渝。
    真是感动儿子。
    老爸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起床，来到我房间说道：“今天你帮我去搬点砖吧，快刷牙洗脸。”
    模模糊糊中穿好衣服站了起来去到卫生间，梳洗完毕就和老爸下了楼，坐上他的摩托车半路买了点早餐到了一个工地。
    说搬砖就是搬砖，今天的工作是把红砖捡到斗车上，由小吊机拉上三楼。
    我看了一下四周，没有金城武，只有一个老年人。
    看着老爸给了我一双手套后就要溜走，我连忙拉住了他。
    “那个金……不是，那个老爷爷和我一起捡砖吗？”
    老爸转过头说道：“是啊。”
    “不是……你得找个年轻一点的啊。”
    “请不到别人了，现在年轻人哪里能干得了这活啊，也就你……”
    我露出鄙视：“也就我这个傻儿子是吧？”
    老爸摸着脑瓜子嘿嘿一笑，“不是不是，我儿子怎么会‘傻’呢？哈哈……”
    我想要提醒老爸说不要把那个“傻”字说得那么大声啊，但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昨天那个年轻人呢？”
    “哪个年轻人？”
    “送钥匙给我的那个啊。”
    “哦，他啊，他在另外一个工地和他二叔一起砌砖。”
    “我也要去……”我想着不能让自己任性，今天只好暂时忍着在这里搬砖。
    “去哪里？”
    “没有。”
    “好了，我的好儿子今天就委屈你了，我会买西瓜回去的。”老爸说完骑着摩托车潇洒一个漂移不见了。
    一两片叶子飞过，我感受着凄凉，虽然日头开始猛烈起来。
    老爸可以同时指挥两三个工地甚至更多，赚钱能力还是可以的，不过我现在依然是穷二代，得自己把砖头弄上楼去。
    我突然觉得好悲惨……以前小时候也帮过老爸干活，其中的辛苦自然难以言喻，工地干过活的都懂。
    很快，吊机师傅也过来了，相互打了一个招呼，吊机师傅上了楼，开动了吊机。

 第8章 懦夫

    我戴好老爸遗留下来给我的珍贵的手套，开始和老爷爷一起捡砖到斗车上。
    “你是老板的儿子啊？”老爷爷问道。
    “嗯，你多少岁数了？”我问道。
    “五十多了。”老爷爷乐呵呵着。
    我自然有点惭愧，人家五十多岁了还生龙活虎上刀山下火海，而我则整天死猪一样，现在看起来虽然是在锻炼锻炼，但是效率和老爷爷还是没得比。
    “怎么年轻人做这个？不出去闯闯？”老爷爷问道。
    “现在大学生满街都是，我这个三流大学的竞争不过人家。我也不想在私人老板那里干活……”
    “你心理素质不行啊。”
    啥？老爷爷都看出我心理素质不行了，我果然不适应这个快速发展的时代。
    “不过总得慢慢来，或者你过段时间就会有变化了。”老爷爷继续说道。
    我和老爷爷装满一辆斗车，然后他把斗车推到吊机下，用吊机钩子勾住斗车，然后三楼吊机师傅就启动吊机把斗车勾上三楼。我和老爷爷继续把另外一辆斗车装满，速度还算可以，放红砖的地方慢慢的像潮水退去的样子越来越少，而时间正把太阳光烘热，照射在我的手臂上，已经鲜红一片。
    “下次你要戴草帽来。”老爷爷说道。
    “嗯。”
    “可以的话穿长袖，你这个年纪晒黑了就不好看了。”老爷爷神秘一笑，“一白遮百丑，一黑毁所有。”
    好一句一黑毁所有，我下定决心得去买几件长袖衣服来。
    “有没有谈女朋友啊？”老爷爷话还算多，确实，搬砖实在太无聊了，说点话也能解解闷。
    “这个，女朋友还在未来等我发掘呢。”
    “唉，我十**岁就结婚了，哪里像你们现在，还在磨磨蹭蹭的不想结婚，时代变化。像我的儿子，以前怎么劝说也不听，直到去年才草草把婚结了，可把我和老伴折磨死了。但是烦恼又来了，我儿子媳妇又不下蛋……”
    “下蛋？”我不解问道。
    “就是没有小孩子啊。”
    “哦，是身体的原因还是不肯生小孩？”
    “不知道啊，我一问他们，他们就烦躁，总是闹矛盾。”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老爷爷虽然感慨是感慨，但是干活却一点也没放慢，着实让我佩服。
    “你的身体还真好啊，这么大年纪了还能这么干活。”
    “哎，你可不能一直做这个，干几个月几年就算了，这可不是长久的打算，还是好好另外找份工作吧。”老爷爷认真说道。
    “嗯嗯。”
    这当然不是一个长久的打算。我想着要是李杏花还在我身边，说不定我得担起责任出去努力闯，但是她不在了，仿佛身体也空了，所有的动力也消失。
    女人果然是祸水。
    失恋其实真的痛苦，李杏花说分手的那个晚上，我当时在宿舍后面的阳台，看着她发的那个信息，我就想从阳台跳下去。
    凯撒曾说过：懦夫在未死之前，已身历死亡了。
    想着我的同学大都在城市里闯荡，甚至有些没读高中的初中同学已经在深圳广州等地闯了六七年了，我还在游荡。爷爷曾教训过我，说我是书读多了，整天就知道待在家里，不肯多出去见见世面。
    谁说书生……百无一用？说得太对了。
    休息的时候，我想到了网上的一个笑话，于是跟老爷爷说起来：“我有个朋友小时候成绩差，老师和同学都嘲笑他，说他肯定考不上大学，只能去搬砖。那朋友不服气，努力学习终于考上了大学，然后去工地搬砖，告诉了以前的老师和同学，说道：‘搬砖是命中注定的，和考不考得上大学没关系！’”
    老爷爷呵呵一笑，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也是大学生吧？”
    “是啊，刚毕业，我就是觉得我搬砖也是命中注定的。”
    “哈哈……”
    “你姓什么？”我发觉其实和老年人交流也挺好玩的。
    “姓赵。”
    “哦，赵师傅。”
    “我觉得你们年轻人确实不能干这些，就像你爸爸还有一个年轻工人，长得还不错，可以有更好的发展。”
    我立马来了兴致，难道赵师傅也喜欢金城武？帅哥果然人人爱啊。
    “我也看到那个年轻人了，长得确实很帅。”

 第9章 碰撞

    “就是咯，电影明星一样。”赵师傅似乎想到了什么，噫吁戏长叹一声，“我看报纸的时候看到一句话：墙纸越来越破，而我越来越老，两者之间总有一个要先消失。人是很容易变老的，长得那么出色而没有什么作为，那是十分可惜的，想当年我也是村里的一枝花……”
    我看着赵师傅想起了家国往事，拿出了手机看看聊天群里的内容。
    有人问我现在干什么呢？
    我说搬砖啊。
    搬什么砖啊？
    就是搬砖啊。
    到底搬什么砖啊？
    真的在搬砖啊。
    真的搬什么砖啊？
    是真的在工地搬砖啊？
    在什么工地搬什么砖啊？
    ……
    有人说我太不真诚了。
    我说天地良心。
    “我们开始吧。”赵师傅拍拍手套提醒道。
    “好好。”我连忙带着怒火收起了手机，戴上手套。
    干了一会，才知道太阳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
    我不得不找着空隙喝点房东提供的茶水，喝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有时候只能让赵师傅一个人捡砖，而赵师傅也没有说我，大概知道第一天干活的我是多么的受不了吧。
    似乎喝越多，汗水流得也多，衣服有些地方湿透，加上捡砖的时候带来的尘土飞扬，艰辛产生了抱怨。
    手臂和脸不仅鲜红，甚至有了微微的疼痛，用手指一摩擦，仿佛被什么烧灼。以前也晒红晒黑过，不过过一段时间就会白回来，想着多晒晒无所谓，会白回来的，我安慰着自己。
    那些黑人要怎么白回来呢？
    我看着斗车被吊机拉上三楼，想着如果吊机钩子如果松开了怎么办？
    还是得戴着安全帽啊，我这才发现赵师傅戴的帽子是“改装”的，中间是塑料的安全帽，四周是草帽，用铁丝缠好，既能防晒又能防止有什么砸到脑袋上。
    群众的智慧啊……我这个年纪也是装比的时候，有时候一不小心耍酷装帅出了什么意外也是咎由自取，下午找老爸要顶安全帽吧……
    我当然也不好意思持续休息，只好打起精神跟上赵师傅的节奏。
    “现在还不是最热的时候，到了七**月份，会更加的热。”赵师傅说道。
    “哦，”我也说不上其他的话了，辛苦一直在折磨着自己，看了看时间，发现快到十二点了，想着就快结束上午的搬砖了吧？
    这个时候一个摩托车的声音传了过来，“轰隆”响声在这个没有多少车辆经过的地方仿佛撕裂了空间。出现在眼前的是一辆比较旧的摩托车，上面的是一个陌生的人，不过，后面坐着的人实在是太闪耀。
    是金城武和他的二叔吧？
    我开始无心捡砖了，时不时瞥向那闪闪发光的金城武。
    金城武毫不在意，即使猛烈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也不会有任何影响，他似乎会绝缘阳光。
    我开始怀疑起来，我是这本小说的主角啊，怎么主角光环在别人身上？
    金城武下了车后呆呆望着别处，似乎别处是他的故乡。阳光照射出的他的侧脸简直不要太过完美，我想着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要出现这样的人物啊，简直就是与日月争辉。他手里拔了一根草，然后玩弄着那根草，一举一动是预演好了的帅气，如果按照网上那些痴女们的想象，她们最想的就是成为那根草吧？
    那个骑着摩托车的人下了车向我走了过来，说道：“你是徐老板的儿子吧？”
    “嗯。”
    “你爸爸叫我来接你回家吃饭。”
    “我爸呢？”我问道。
    金城武二叔摸了摸脑袋说道：“不知道啊，你爸就打了电话过来说接你回去。”
    我突然好想抽自己一巴掌，我爸肯定在打牌啊……
    等十一点四十五的时间看在我的眼里，赵师傅也停止了捡砖，吊机师傅也下来了。
    我来到金城武二叔身边，看着他的烂摩托车，想着有车回去就谢天谢地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大着胆问道。
    “我姓木，木头的木。”
    “哦，木师傅。”我想着金城武原来姓木啊，叫木头吗？哈哈……
    “我们走吧。”木师傅一脚踩了下摩托，然后“轰”的声音响彻在这十一点五十分安静的工地上。
    这个时候金城武终于回到摩托车上，我坐到他后面。
    第二天就那么靠近了，这是什么发展的节奏？
    我还没暗喜够，摩托车一个加速，我上半身就往后退。
    幸好我左手早就死死顶住摩托车的后座上，等惯性一过，我的上半身就朝着金城武的后背撞去。

 第10章 愚人

    第二天就这么亲密接触，这是什么发展的节奏？
    坐在摩托车后面的我还仿佛听到金城武“嘤咛”的一声，这是什么幻听？
    在车上也不好说话，不好深度靠近金城武，只能和他若有若无的身体的摩擦，摩擦摩擦，魔鬼的步伐塌在我心上。
    我慢慢就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音，一声一声加着速度，直到最后，我仿佛被心跳声音占领。
    风凉快着拂过，拂过了我的心伤，拂过了往事重重，拂过了世间的风雨。
    有一刻
    我觉得温暖
    很快的时间，穿过大街小巷，摩擦的乐趣过得很快，就回到了我家里。
    下了车，木师傅得把摩托车推倒铁门里，要不然的话偷车贼就敢拿什么高级钳子剪开摩托车锁推走摩托车，然后就再也找不到。
    虽然木师傅的摩托车破破旧旧的，相信也是几百块买到别人的或者从偷车贼收来的，但是工人的几百块是真的好值钱，丢了也挺可惜的。
    等待的时间，我靠近金城武。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徐文。”
    “我叫木之春。”
    “木村拓哉？”
    金城武看了我一眼，问道：“什么木村拓哉？”
    “没什么……”我把视线交给别处，想着不仅他长得帅，名字也那么帅气。
    木村拓哉啊，我最喜欢的电视剧就是日本的《悠长假期》啊，那时候全日本都在和木村拓哉恋爱啊，如果金城武是外星人，木村拓哉是宇宙人啊，虽然好像没什么区别……
    “我叫你木村拓哉吧。”我说道。
    我和木村拓哉开始上楼，楼道窄，我特意让他走在前面。
    “为什么？”
    “没什么，就觉得木村拓哉这个名字好听。”
    “哦。”
    “那我以后就叫你木村拓哉了啊。”
    “哦。”
    说说就来到家门口，木师傅犹犹豫豫着不敢敲门，在门口稍清理了一下衣服上的污脏，而木之春则大方敲了敲门。
    门开了，老妈笑脸迎着我们三人，好像我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饭桌上有点小热闹，老妈啰嗦着让木师傅和木之春多吃点多吃点。
    “哎呀，老板娘你就别客气了，我自己有手，会自己来。”木师傅笑脸盈盈。
    “不是，木师傅你以后可能要带带小文……”老妈也笑脸盈盈。
    我只能愣愣看着他们两个推来让去，不知道他们累不累。
    “那是当然会带的，你的儿子那么聪明，考上了大学，知识分子，相信会学得很快的。”木师傅说道。
    “你的侄子也聪明，来到这里一下子好像什么都会了。”老妈说道。
    “会点皮毛，皮毛，还要多干干。”
    “好像我也不是很知道他的事情，他怎么没读书了？”
    我的耳朵立马就竖了起来。老妈真是好样的，再多问点多问点。别人说的好啊，好问的人，只做了五分钟的愚人；耻于发问的人，终身为愚人。
    “别说之春了，以后只会干这种苦力活了，倒是你的儿子，将来前途肯定不错。”
    “哈哈，一般般吧，现在锻炼一下也不错，体会一下工地的艰辛。”
    关于木之春的话题一下子就断了，我一下子就蔫了。
    但是我怎能被木师傅的转移话题能力打败？耻于发问的人，终身为愚人啊。
    “之春他为什么不读书了？普通高中应该很容易考上的吧？考上了高中，随便也能上个专科，学点技术也不错。工地干活真是超级辛苦。”我刚问完，瞬间就觉得我说出“之春”后好羞耻啊……
    “儿子你怎么今天这么多话呢？”老妈问道。

 第11章 本事

    我看了一眼木之春，发现他盯了我一眼，后就自顾自继续吃饭。
    我没有回答老妈，现场突然就尴尬。
    “这个……”木师傅当然不能让现场冷清，哈哈一笑，“我侄子考上了高中，也考上了本科，但是学费一时筹不到，而他弟弟妹妹又要读书，所以干脆就不读了。”
    我愣愣看着木之春，他筷子放在嘴巴有了那么三四秒。
    “报的又是广州的大学，听人家说生活费都要上千一个月，他父母哪能这么折腾送他读四年？”木师傅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帮帮他，但是我还要起房子，钱真的捉襟见肘。”
    我对于木师傅说出“捉襟见肘”这个成语虽然也好奇，但是此刻不是疑问的时候，只能默默扒着饭。
    老妈说一切会好起来的。
    木师傅说：“好可能会好起来，但是毕竟还是有这些不好的事情，这些不好的事情哪能轻易撇去？都是伤痛。”
    一会后木师傅又说：“也怪他爸妈没什么本事，我也没什么本事……可能，可能就这样一直没什么本事下去……”
    “别这么说。”老妈说。
    很快的时间，各人都把饭碗放到了厨房，老妈收拾了饭桌。
    我回到卧室，工人们在客厅上或者看电视，或者稍微躺着小憩。
    打开电脑，打开小说文档，一时之间写不下什么，只好躺在床上发呆。
    躺着躺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没多久就被老妈叫醒，是时候干活了。我看了一下时间，两点钟，外面的阳光正是张牙舞爪的时候。
    我虽然有点腰酸背痛腿抽筋，但是不得不起身，外面的木之春正在等我呢。
    出到客厅，发现木之春不在，老妈连忙说道：“木师傅他们在下面等你呢，你快点下去吧。”
    “哦。”
    我连忙拿起手套就出了门。
    “等等。”老妈叫道。
    我回过头。
    “给你点钱，去买点饮料喝喝吧。”老妈说道。
    “不用不用。”
    “拿着。”
    老妈把钱塞到了我裤袋里，我转过身匆匆下了楼。
    到了楼下，木之春看到了我，然后转过身，我看着太阳光铺洒在他好看的侧脸上，简直是熠熠生辉。
    木之春的脸是那么的白净，好像黑色素怕了他的脸一般，眼睛乌黑透着亮，碎发不羁，身材颀长，果然是干活的好身板。
    “木村拓哉你怎么晒不黑的？”我问道。
    “木村拓哉？”木师傅倒是奇怪了。
    “哦，”我立即想到了借口，“木之春这个名字我觉得太女性化了，就改叫他木村拓哉了。”
    “哦……”木师傅微仰着脑袋皱了皱眉。
    难道木师傅不喜欢木村拓哉这个名字？不能叫这个名字吗？可是我想不出其他好听的名字了。
    “好啊，木村拓哉这个名字好啊，其实很好听啊。”木师傅突然说道，而我则大加欣慰。
    而木之春冷不防了一句：“快上来吧。”
    “哦！”我看到木师傅已经开动摩托车了，木之春也坐上了，“瞧我拖的。”
    我上前一步一跨腿就坐上了摩托车，而摩托很快就惊叫了这个中午沉睡的小区，“呜呜呜……”了几下后就迅速朝着外面的马路上奔去。
    很快就到了上午搬砖的地方，我恋恋不舍送别了木之春和他二叔。等他们两个完全不见，我才想到他们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木之春晒不黑……

 第12章 发光

    等了一会，赵师傅和吊机师傅相继出现了，相互打了个招呼，他们坐着抽了根烟。
    赵师傅似乎年纪大了，抽了几口就猛烈咳嗽了几下。
    我听着赵师傅的咳嗽，感觉有那么一点可怕。
    即使知道抽烟伤害身体也要抽，即使是苦海也要跳下。
    待烟蒂被他们扔掉的那几秒，开始干活了。
    下午的活和上午的简直一模一样，只是平地上堆着的砖头越来越少，就那么一点了，相信很快就会全部不见。
    太阳光也在时间的推移中失去了猛烈，最后完全温柔了下来，懒懒散散躺在四面八方，仿佛能量散尽后的释然。
    我的手臂上依旧是鲜红，如果继续这么晒下去，变黑是肯定的，以后再也成不了白马王子了……
    “我们休息一下吧，等下把剩下的装完大概就可以下班了。”赵师傅说道。
    “嗯。”我连忙把手套从手中取下，手掌上的汗水浸在手套上，手套内空气不流通，弄得手掌非常地不舒服。
    丢下手套的时候，我的两只手掌就像新生了般。
    “你上次锻炼身体是什么时候？”赵师傅问道。
    我仰起了脑袋想了想，“好久了……”
    “那你明天起来肯定会感觉腿酸手痛的。”
    “大概会吧。”
    “你以前也试过这样的么？”
    “嗯。”
    “明天如果实在受不了，就休息几天吧。”
    “哦。”
    赵师傅抬起头看了看楼上的吊机师傅，自顾自说道：“今天把砖吊上去，明天就能砌了。”
    “哦。”
    “起一栋房子其实还蛮快的。”
    我无意问道：“谁砌砖？赵师傅你也会砌砖吗？”
    赵师傅嘿嘿一笑，说道：“我就会那么一点点，要说明天谁砌的话，应该是中午来过这里的木师傅吧。”
    “哦，是吗？”我立马来了兴致，“即使明天腰酸背痛腿抽筋，我也要起来干活啊，不能中途而废啊，如果一旦停止下来，就可能会一直懒下去啊，我不能那么做！”
    赵师傅愣愣看了我一眼，说道：“小伙子真有干劲！”
    “多谢夸奖。”
    似乎赵师傅的鼓励很有用，原本我已经疲乏的身子一下子就充满了力量，待搬的砖就剩下星星点点了。
    同时阳光已经彻底软了下来，也听到了木师傅那破旧的摩托车的声音在嘶鸣。
    木之春再次出现，但是我的激动已经少了很多了，大概激动也像那软下来的阳光。
    不过木之春依旧在闪闪发光滚滚发烫。
    突然之间，木之春向我走来，我的心跳开始随着他的距离的缩小而加快。
    这是怎么回事？木之春怎会这么主动接近我？难道我太有魅力了？
    我突然就想起了《大话西游》结尾的夕阳武士左右摇摆着身子走向紫霞仙子，而紫霞仙子的胸膛起伏着。
    我的胸膛当然不能起伏。
    木之春终于也来到了我的身边，我只感觉他闪闪发光、滚滚发烫的魅力似乎传染到了我，似乎我也开始发起光来，也热起来。
    木之春把手伸了出来……

 第13章 喜悦

    在我的视觉中，木之春的动作变慢了，这一格画面他的右手已经离开大腿范围，那一格画面他的右手和大腿形成了三十度的角，第三格的画面他的右手和大腿形成了四十五度的角。
    但是下一个镜头，木之春的动作变快了，他弯下了腰，开始把砖块叠加，等叠加足够多，他搬起砖块走向斗车，把砖放入了斗车。
    我呆了一会。
    木师傅也加入了搬砖的队伍，我自然不能像傻瓜一样。
    一会的功夫，地上的砖已经全部搬完了，我忽然有了点失落，就好像原本还有砖的地面一下子就都没有了，地面也应该会失落吧？
    于是我又出现在了木师傅的摩托车上，出现在了木之春的后面，感受着劳作后的汗水蒸腾的气味。
    这天晚上，我又没有动笔写小说，好像一段时间不曾写，想要再写的时候，那笔仿佛有千万斤重。
    在梦想面前，我追赶的脚步时常受到各种诱惑，或者说限制，似乎大脑在命令着我不要向前。懒惰真是致命伤。
    一晚上就在浏览各种网页中度过，只是会时不时想木之春现在在做什么？在想一些什么？
    第二天睁开眼睛，发现四周略略安静，我愣愣看着天花板发呆，呆了一会儿，想了一下，突然想着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我究竟错过了什么呢？
    咦，好像现在已经很晚了吧？我得马上去见木村拓哉啊！
    我一跃而起，连忙跑向盥洗室，途中还看到妈妈在擦桌子。
    我边刷牙边问道：“妈，木村……爸去哪里了？”
    “什么？”
    我一吐口中的泡沫，大叫道：“爸去哪里了？”
    “出去了啊。”
    “木师傅呢？”
    “木师傅也出去做工了啊。”
    “怎么没叫我？”
    “你第一天肯定累了，今天就休息一下吧。”
    我洗完脸，一把就把毛巾放到架子上，冲到妈妈面前。
    “别拉着我，我要去干活，我要去干活，我是那么爱干活，快带我去干活！”
    妈妈一愣，然后哈哈一笑说道：“你傻啊，他们都走掉了。”
    “走掉了？我可以追上去啊。”我迅速穿好鞋子，鞋带有一次慌乱中还没有系好，“别拉着我，我要去干活，我要去干活！”
    妈妈又是一笑，说道：“没人拉着你啊。”
    “是吗？没人拉着我吗？”
    “好好好，你可以去干活，但是没人送你去干活的地方啊。”
    终于穿好鞋子了，我拿起两个包子就打开了门，“没人送我，我走路去呗。”
    “慢点，慢点！那么赶做什么？又没有人催你。”
    “有人催我啊。”
    “谁啊？”
    妈妈已经得不到我的回应了，我已经下了楼。
    楼梯间窄了点，害得我差点扭到脚。但是我哪能被这窄窄的楼梯间打败呢？双脚一跳，终于跃到了楼梯口。
    刚走出小区就看到了公交车停在不远处，我大喜，连忙跑过去招了招手，看到公交车开了门，我顺利进入了车内，公交车也很快开动起来。
    在情感的路上真是一帆风顺啊……不不不，那不是情感，那是就要见到自己想要靠近的人的心中的喜悦。
    我默默开心想着。

 第14章 灰浆

    早起带来的舒适似乎一直在让自己的心灵在升华，俏皮的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了进来，吻在脸上，所有的好心情在这一刻得到释放。
    好的时光总是一逝而过，我找准了下车的地方叫停了公交车，下了车便快步朝着昨天搬砖的工地走去。
    慢慢的，我没那么期待见到木之春了，大概这一路上的风景在自己的眼内是最美好的图画吧。
    终于也来到了昨天搬砖的地方，木之春和他的叔叔正干活干得起劲，身上被水泥灰和汗水玷污。
    木师傅倒是发现了我，木之春则继续他的工作，好像有意在对我进行无视。
    “徐文，你现在来做什么？”木师傅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我妈说你们这里人手不够，我就过来了。”我脸不红心不躁。
    “是吗？我没向你爸说过我们这里忙不过来还需要人啊。”
    “可能，可能他预料到了你们这里会缺人吧。”
    “哦。”
    我看到木师傅已经开始砌砖了，而且看起来好像砌了不少。我慢腾腾走到木师傅面前，依旧看不到木之春有注意过我。
    “木师傅，我该做些什么呢？”
    木师傅把砌刀插在装有水泥砂浆的小桶内，走到水壶面前，喝了一口。
    “你爸以前有没有教过你砌砖呢？”
    我想着我爸连怎么打牌都没教过我，怎会教我怎么做这些泥水活呢？
    “没有没有，不过我觉得我学得会吧……”我带了点自信的笑容。
    木师傅回到了砌砖的地方，继续手中的活。
    “肯定学得会，就看你吃不吃得了苦了……”木师傅突然仰着脑袋想了想，“你看像我们湖南，农村好像每个人都会砌砖一样，自己家里要起房了，就叫来自己的亲朋好友，大家一起干活……”
    我连连点头表示赞同，“是啊，你看广东，好像很多工地都有湖南人。”
    “要不你就先把水泥砂浆拿铲子铲到小桶，提给我们吧。”木师傅又面向了木之春，“小春你也过来砌吧。”
    木之春又变成陈小春了，哈哈……
    木之春没有多话，直接走到木师傅旁边的工具袋里掏出了砌刀，然后找了个小桶，去到水泥砂浆堆边，拿起铲子铲了一桶砂浆，提到木师傅砌的另一边，开始砌起来。
    木之春的这一整个过程简直行云流水，我居然看得很舒心。
    就在我愣怔中，木之春说话了，吓了我一跳。
    “木师傅桶里的砂浆快没了，你快拿那个桶去装一桶吧。”
    木之春居然敢命令我……
    我当然很乐意去完成啦。
    于是我眼睛四处扫射，希望能尽快装一桶砂浆提到木师傅的面前。
    但是好像小桶似乎在和我玩捉迷藏。
    “那里，那里。”木之春用手指了指。
    我随着木之春的指点，一下子便看到了小桶。
    为什么木之春轻易就能找到，我就看不到？
    不过也没有时间问为什么了，我连忙赶到那个小桶的身边，拿起来到水泥砂浆边，拿着铲子铲起来。
    水泥砂浆也叫灰，一个小桶装的东西看起来不会有什么重量，但是装满灰提起来的话还是要出一点力。
    铲好了就马上提到了木师傅的旁边，他刚好用完了一桶，我夺过用完的桶，急着又来到砂浆堆旁，用力铲起来。
    时间在见证着我的努力……
    一会的时间，砂浆堆已经越来越少了，需要有人弄出一堆来。

 第15章 彷徨

    木师傅一直在专心致志砌砖，木之春看到了砂浆的减少，于是便放下了砌刀，来到我身边。
    “要不我弄一堆砂浆出来，你看看，看自己能不能弄出来。”
    “我……应该能吧……”
    “没事，一时弄不出来没事，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怎么弄的。”木之春不带表情说着。
    我一时不知道如何应答，只好支支吾吾说着：“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会的……”
    于是木之春开始铲起了沙子、水泥，倒了水，加上了石灰，铲子拌啊拌，一堆新的砂浆就诞生了。
    看起来挺简单的，但是我也知道不会那么轻易学会。
    木之春悠悠来到我的身边，悠悠说了一句：“你会了吗？”
    我又不知道如何应答了。
    木之春自顾自回到自己砌砖的地方，继续砌起来。
    总有一天会的吧……
    我继续提起了灰桶，这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了。我的周围好像没什么变化，但又好像有不少的变化。
    中午回家下午又过来，一堵墙已经差不多砌好了一半，接下来便换成砌另外一边了。
    晚上的时候吃完了饭，躺在床上，开始胡思乱想。
    我的人生确实不应该是在工地上，但是我也确实知道靠文字吃饭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不能成功……
    毕业后的彷徨正在一步一步吃了我。
    算了，写小说也是我的一个梦想，先写一本出来看看吧，即使有一点点反响也不能以此支撑生活，还是要出去找个工作，即使那工作自己没有兴趣，但也得消耗这短暂的一生。
    我打开了电脑，新建了文档。
    写什么小说好呢？其实在大学的时候有写一本玄幻小说，但是石沉大海，最终也搁置，现在也根本无从添续。还是写本轻松一点的吧……
    我又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突然间脑袋里亮起了一盏灯泡。
    可以写写木之春啊，身边的人和事最好写了。
    下了决心，于是我一跃而起，贴近着电脑，手指飞快点点摁摁，喜悦的心溢于言表。
    我很快就把自己的情况介绍个七七八八，然后就突然之间梦幻般，碰到了木之春，然后开始了第一次的对话。
    我果然还是喜爱写作呀，跑火车般洋洋洒洒很快就写好了几页。
    第一次的亲密对话应该是怎样的呢？应该是从最简单的名字开始吧。
    “你好，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对待闪耀的帅哥可以采取绅士的英式的提问。
    帅哥当然一开始要高冷一下，于是木之春保持了一根烟的沉默。
    “你可以叫我小木。”
    “小木，我能知道你的梦想吗？请问小小的你有没有大大的梦想呢？”
    木之春开始了三根烟的沉默，但是我愿意等待，因为只有神才会知道等待的果实是鲜甜还是酸涩。

 第16章 接近

    “这个，我刚刚想了一下，梦想这个东西太宽泛，也像做梦一样不切实际。”木之春的语言似乎有一种沉默的力量，让周围陷入那平静之海。
    “不用想得那么宽泛，简简单单的来说，你以后想做什么呢？”我期待着木之春的回答。
    “哦，”木之春有了干脆，“我希望我是自由自在的，如果以后能自由自在的工作生活就好了。”
    “不太可能会有自由自在的工作和生活吧？”
    “是啊，”木之春少有的叹了口气，“我也没有办法啊，就像你说的，小小的我没有大大的力量，不太可能真的能改变什么。”
    “我没说过那样的话。”
    “你刚刚说了。”
    “我没说。”
    “你说了。”
    我不知道木之春为什么要在这种问题上和我较劲，但其实一开始的话题已经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动力，我只能在这种问题上和他你来我往。
    “我说的和你说的不是一个意思。”
    “你说的意思和我说的意思其实差不多。”
    “差很远的。”
    “不会啊。”
    我有了点怒火，毕竟这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你一定要在这种问题上和我争吗？”我微微斜了斜嘴角，表示了点愤怒。
    “我没有和你争的意思，只是我觉得你也有一点点过于认真了。”
    “什么认真啊？你对我有很大的意见吗？”
    “我知道有意见就要直接表达啊，不能憋在心里。”
    我猛地一拍桌子，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桌子。
    “你是不是要打架啊？”
    “你想要的话……”
    我一把就抓住了木之春的衣领，但是木之春似乎和孙悟空一样是石头做成的，拉不动他。
    木之春直接站了起来，伸出手掌一拍我的右肩，然后我踉跄了一下撞在了后面的墙上，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堵墙。
    木之春的粗鲁还没有结束，逼近了我，然后再次伸出手掌拍向了我的脑袋。
    我闭上了眼睛，想象着木之春用力的拍掌在我脸上的效果。
    但是他的手掌并没有和我的脸亲密接触，只是一个拍到墙壁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
    我睁开了眼睛，发现木之春的脸离我特别的接近，那接近，仿佛一个放大镜放在了我的眼睛上，他面孔的毛被我清楚捕捉。
    他的气息游离在我的鼻子边，我不能让沉默浮现我的脸红。
    “你想做什么？”我使劲镇静了自己，然后大了点声音问道，或者这样会掩饰自己突然的心跳。
    木之春只是鬼魅一笑。
    那笑容，仿若甜甜的糖果，融化在了我的舌尖，直接沁入心脾，全身仿佛被翅膀带动，飞在了云朵上，不知道时间的流逝。
    接着木之春离开了我，我带着微微的失望躺在了床上，他的离去带来了我的困意，我一下子就陷入了睡眠，沉入那混沌泥沼。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稍移动了一下，便感觉着自己腰酸背痛腿抽筋，一下子就不想起床了。
    但是，昨天想象的内容一直在我脑中盘旋，从这里飞到那里，从那里飞回这里。
    于是我还是挣扎着起来，和昨天一样来到了工地，迎接着越来越猛烈的太阳。
    昨天想象的内容还是在我脑中闪现，那闪现在我偷窥木之春的过程中越来越强烈，闪现的叠加变作了具体的影像。

 第17章 梦想

    我于是悄悄来到了木之春的身边，悄悄靠近了他。
    “你做这个多久了？”
    木之春一开始并没有理会我，一会儿似乎觉得刚才有谁发出了什么声响，然后转过头看了看我。
    我则冷冷看着他。
    他和我确认了一下眼神，似乎终于知道了我刚才的问题。
    “没多久……”
    “没多久是多久？”
    木之春似乎奇怪我为什么这么多话，于是他的奇怪直接反映在了他的眼神上。
    我当然不能畏惧他的眼神，于是继续冷冷看着他。
    场面的尴尬让木之春停止了工作，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然后仰起了脑袋，把视线投射向天空。
    我看了看一边的木师傅，发现木师傅也在休息。
    这天空有什么好看的呢？
    连木师傅都在玩手机，木之春好像没怎么玩手机，他能依赖的东西有哪些呢？
    “就半年吧，时间过得真快啊。”木之春似乎从天空那里找到了答案，“好像……好像昨天还是我的小时候。”
    “……”
    “好像昨天还在我读书的高中，看着外面的操场，看着操场上的同学，看着他们脸上的笑脸……”
    看来这木之春是回忆的动物。
    接着木之春把视线吝啬移到了我身上，“大学很好玩的吧？”
    “我读的大学不入流，感受不到大学应该有的氛围，只是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感觉还不错吧。”我诚实回答，想了想又说道：“这么说的话，你向往大学，我向往更好的大学，都是痛苦，都是痛苦的人呐。”
    木之春的视线又交给了别的地方。
    我当然不能让沉默发酵。
    “你会一直做这个吗？”
    “不会吧……”木之春这次很干脆，“我叔说这个比较赚钱，我打算存点钱做点其他生意。”
    “哦，”我立即就想到了昨晚的幻想，于是带了点点兴奋说道：“你有没有什么梦想呢？做生意就是你的梦想吗？你会做什么生意呢？”
    “你呢？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嘛，我的梦想很简单啊，”其实我是善于聊天的，觉得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所以任何事情都可以从一面突破，“我想自己写的东西可以让别人看到啊，这样的话，即使我以后不在这个世界了，我的小说依然可以存活在这个世界。”
    “当作家？”
    “暂时是这个想法吧。”
    “我读书的时候喜欢过一个作家，叫做什么太……太宰什么？”
    我想了想，说道：“是太宰治？”
    这个时候木之春突然就笑了一下，让我很是惊讶以及……感动。
    “你挺不错嘛……”
    我听着木之春的夸奖，一下子鼻子就翘了起来，洋洋得意。
    但是，下一刻，一个想法突的就涌上了脑中。
    木之春不是忘记太宰治了吧，他是在故意试探我……
    我实在看不穿木之春。
    “我喜欢他写的《女生徒》，也清楚记得他另一本书的一段话。”
    他记住了书名，不可能会不记得作者的名字的……

 第18章 理想

    木之春没有注意到我的愣怔，开始背诵起一段话来。
    “我开始隐隐约约明白了世间的真相，它就是个人与个人之间的争斗，而且是即时即地的斗争。人需要在那种争斗中当场取胜。人是绝不可能服从他人的。即使是当奴隶，也会以奴隶的方式进行卑屈的反击。所以，人除了当场一决胜负之外，不可能有别的生存方式。虽然人们提倡大义名分，但努力的目标毕竟是属于个人的。超越了个人之后依旧还是个人。世间的不可思议其实也就是个人的不可思议。所谓的汪洋大盗，实际上并不是世间，而是个人。想到这儿，我多少从对所谓的世间这一汪洋大海的幻影所感到的恐惧中解放了出来。不再像以前那样漫无止境地劳心费神了。即是说，为了适应眼前的需要，我多少学会了一些厚颜无耻。”
    木之春真能背诵……
    “怎么样？”木之春似乎满意自己的背诵，又看了我一眼，征求我的意见。
    “你……你是要和我决斗吗？”
    木之春一愣，然后哈哈一笑，“你真有意思，我怎么会和你决斗……”
    我也跟着一笑，然后看着他站了起来继续工作，带着点潇洒。
    他这个人怪怪的……
    我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跟着起来，靠近着他。
    “你还没和我说你的梦想呢。”
    木之春一边干活，一边自顾自说：“其实我想过如果能不工作就好了，也不用找一生一世的老婆，也不要时时刻刻需要照顾的小孩，自己一个人快快乐乐就好，快快乐乐环游世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那太理想了吧……”我打断道。
    木之春一贯没理会我，继续说道：“如果算一下，不买一生一世的房子，每天只需要解决吃的问题，其实吃的可以简单一点，然后把时间精力放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那……那简直就像是想象中的日子。”
    我虽然没有打断木之春，但是有人打断了他。
    木师傅突然说话了：“这孩子，就知道胡言乱语，小文啊，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他这个人不合群的，总是喜欢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等木师傅唠叨完毕，木之春把嘴巴缝上，专心自己手中的活。
    我似乎有了点想法，“以前我也在其他地方兼职过，觉得工作是件顶无聊的事情，把自己的青春年华献给了那重复性的事情，一点意义都没有，还要忍受老板和同事的……”
    那不是幸福啊……
    红砖已经从一堆堆中慢慢减少，变作了墙面，而木师傅和木之春砌到了一个人身高的位置，需要高脚长凳砌了。
    木师傅找了木板和方条，三两下就做好了一个高脚长凳，给木之春，自己则用了旧的高脚长凳。
    这下子，我更加忙了，除了需要把灰装桶提到木师傅身边，还需要提高，木师傅接到高脚长凳上。其他时间则要把红砖放置到高脚长凳上。
    不过木师傅似乎知道我接下来会更加辛苦，于是便常常从高脚长凳下来自己把红砖码到凳子上，然后弄好一大堆灰。
    只要木师傅从高脚长凳下来，我就能轻松好一段时间了。
    只是，刚才木之春的话语一直萦绕在我耳边，让我不能思考其他东西。

 第19章 情书

    到了晚上，那种情绪依然在纠缠着我。
    我只能看各种小视频打发时间，然后躺在床上，试着继续构思小说。
    照着白天木之春的想法，他是需要自由自在的，那小小的工地自然束缚不了他。
    可他怎样得到自由自在呢？
    不过他可是横竖都帅得一塌糊涂，总会有办法得到自由自在的。
    没错，比如……比如有个富婆突然发现了他，然后深深地被他吸引，然后顺理成章把他给……
    我哈哈一笑，然后猛地就出现在电脑面前，开始飞快打字。
    木之春还是一名建筑工人，虽然经常被工作弄得灰头土脸，但是真的掩盖不了他本身的光辉。
    他建筑的是一栋私人房子，私人房子的主人是一个有钱的老头，老头有一个女儿，老头的女儿少不更事年轻的时候跟了一个男的，后来被抛弃，然后她哭哭啼啼回到老头的身边。
    然后那个少不更事的女儿便看到了木之春。
    私人房子的老头是个好老头，大热天，老头泡了菊花茶，并且放置在冰箱，等木之春上班的时候，便叫女儿把冰菊花茶送去给建筑的工人。
    我们就按照作者的意思，把那个女儿叫做c吧，话说c长得那是一个美啊，真真的无法用文字形容，那就不用词汇来形容c的美丽吧。
    c在读书的时候是班花，穿上牛仔裤白衬衫那是青春活力，穿上碎花青色的裙子就是落落大方的美人，她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全班男孩子的心。
    但是c不为全班男孩子灼热躁动的求爱眼神所动，安安静静在一隅做个美女子。
    但是有个男孩子就不同了，那男孩子名字的拼音简写是nm，nm和其他男孩子不同，认定了c是他此生唯一的追求后就狂猛激烈追求起c来，首先nm没有和c过多的废话，直接写了封情书给c。
    那情书是这样的。
    遇见你的那一刻我浑身无力，如果有床被的话我一定会瘫软下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挂在你的身上。
    遇见你的那一刻，我觉得如春树绕藤，小鸟依人，我再也不想理会其他的事情了，而且在那一瞬间，我就把一切全部遗忘。
    那情书不知道是抄网上谁写的，似乎也让c看不出nm的真心，所以c并不为情书所动。
    情书变作了废纸。
    情话变作了废话。
    情书无用，但是nm的热情不变，总会变着法子和c制造偶遇。
    nm在网上查询了很多搭讪的方法，于是c在食堂安安静静吃饭的时候，nm就出现了，他轻轻飘飘来到c的身边。
    nm问道：“我能不能与美丽的你拍张相片？因为我要向我的朋友证明，天使真的存在。”
    c冷冷淡淡回道：“不要拍我。”
    nm问道：“为什么？”
    c回道：“相机会摄取我的魂魄。”
    nm：“……”

 第20章 坚持

    c和nm沉默了一小会，nm不能被沉默打败。
    nm说道：“摄魂……多么古老的谣言啊，我掌上的明珠，你难道还会相信那古老的传说吗？你难道感受不到我炽热的对你的喜欢吗？如果对一个人的情感能够具象化，你一定会看到我的对你的热爱比花朵还要娇艳，比热气球还要巨大，比流水潺潺还要深情……”
    c没有表情。
    nm是成功的母亲，继续说：“你是天上月亮又漂亮又温柔，你是花丛里的蝴蝶美丽动人，你比蝴蝶还要美丽……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我呢？接受一个人究竟有多难呢？我又不会像蛞蝓一样粘着你，我又不会要求你和我一生一世，我只想要你多看我一眼，我只想要和你多待一些岁月，即使最后还是会分离，但是只要有你最美的笑容，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
    nm觉得自己说尽了所有的情话，如果自己是一个女的，自己都可能会嫁给自己。
    c终于开口了，嘴巴张开的瞬间，是nm心跳的出现。
    c说道：“你……”
    nm带了点高兴，“我什么？你愿意接受我了吗？”
    c说道：“你……你口水喷到我的餐盘上了。”
    “……”
    食堂的偶遇不成功，但是nm还有更多的选择。nm相信坚持就是胜利，他逛街看到外面不务正业的小伙子为什么身边都是美女？因为脸皮厚，坚持追求，美女即使不喜欢也会喜欢。
    c在图书馆安安静静看着书，nm从不远处愣愣看着c，觉得读书的人会发出一种光辉，那光辉产生了一种温暖，让c忘记了自身的温度。
    nm深吸了一口气，便走向了c。
    nm近距离经过了c，c没有丝毫的察觉。
    nm转过身再次经过c，并且咳嗽了一下，c没有丝毫的察觉。
    nm转过身再次经过c，脚步重了点，c没有丝毫的察觉。
    nm转过身再次经过c，来到c的身边，滞留了五秒，然后蹲了下去，然后站了起来，c没有丝毫的察觉。
    nm终于受不了了，大了点声音说道：“你好啊。”
    c终于似乎发现了点点动静，向上看了下，然后向下看了下，向右看了下，向左看了下，终于发现了nm。
    nm看到c对自己的注意，带了些许的兴奋，问道：“你好，你有什么事吗？”
    c回道：“我没什么事啊。”
    nm：“哦。”
    c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nm想了想，似乎终于想到了什么，于是继续带着兴奋说道：“刚才是地震了吗？还是你震撼了我的世界？”
    c：“……”
    这个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同学，你震撼了谁的世界不清楚，但是你震到了这间图书馆。”
    c和nm抬起头，看到是图书管理员。
    c和nm齐刷刷看向别处，发现别处的同学也在看着自己。
    c和nm再次看向图书管理员，然后都很识相迅速离开了图书馆。
    图书馆的偶遇也不成功，虽然nm追求c的热情还在，但是那热情像是烈日下的雪球，正一点点溶解。
    那个时候大学有征兵，被一次次打击后的nm狠下心来报了名。
    nm是一时冲动，没想到一下子就通过了审核，很快就进入了部队。
    nm的离开虽然带着点点悔意，但是却意外得到了c突然的在意。
    c的注意终于有了nm。
    nm继续给c书写情书，继续从网上踏着巨人的肩膀把情书一封封投递。
    什么“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什么“水来我在漩涡中等你，火来我在灰烬中等你”等等等，也都能得到c的回复，说你最近过得还好吗？吃的什么菜？做的是什么训练等等等。

 第21章 女儿

    c和nm确定关系的依然是nm从网上找的一首歌词。
    那歌词是这样的：
    花儿开在月光下，想念我的家，
    一束牵挂寄给你，亲爱的人啊。
    男儿出征离开家，风儿伴着他，
    声声呼唤在天涯，我爱我中华。
    或许是nm高尚的爱国情操彻底打动了c吧，nm的所有努力终于也有了回报，这应该是和和美美的结局。
    但是，得不到的东西始终是最美的，得到了反而会另生枝节。
    似乎是nm腻了，毕业的时候他有意无意中就和c说了goodbye。
    这就真真正正打击了c，当nm分手的信息传到c的手机上时，c当时在吃饭，当时c眼睁睁看着那信息把周围的喧嚣带走，体会着什么叫做死寂。
    c吃饭吃着吃着突然就把饭碗丢在桌子上，看着阳台，突然就想爬上护栏，从阳台上跳下去。
    但是c的爸爸救了他，也即是故事开头的那个老头，姑且称老头为w吧。
    w从与c的电话中听出了c遭遇了某些变故，于是历数自己家里的艰辛苦难和抚养女儿的不容易。
    最后w和c在电话里外都哭成了泪人。
    后来一段时间后，c告诉w说想要出家。w可气坏了，直接把c绑回了家。
    w把c的这段往事告诉木村拓哉的时候，木村拓哉正在喝c送过来的冰镇菊花茶，木村拓哉看起来喝得很舒服，仿佛鄱阳湖的全部水一下子泼洒在了火焰山上。
    木村拓哉看了一眼c，觉得c的某个撇嘴巴的瞬间很美，让自己的心里给她的嘴巴安排了一个位置。
    w趁着c不在的时候悄悄对木村拓哉说：“你觉得我女儿怎么样？”
    木村拓哉说：“还可以吧。”
    w问：“什么叫还可以？”
    木村拓哉说：“就是还可以啊。”
    w问：“还可以究竟是什么意思？”
    木村拓哉说：“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那个意思。”
    w有点恼怒了，大了点声音说道：“你对我有很大的意见吗？你对我的女儿有很大的意见吗？”
    木村拓哉说：“没有啊，我没有说过我对你有很大的意见，我对你的女儿很大的意见啊。”
    w猛地一拍桌子，w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桌子。
    “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呢？”
    “你是不是要打架啊？”
    “你想要的话……”
    w一把就抓住了木村拓哉的衣领，但是木村拓哉似乎和孙悟空一样是石头做成的，拉不动他。
    木村拓哉直接站了起来，伸出手掌一拍w的右肩，然后w就踉跄了一下撞在了后面的墙上，w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堵墙。
    木村拓哉的粗鲁还没有结束，逼近了w，然后再次伸出手掌拍向了w的脑袋。
    w闭上了眼睛，想象这木村拓哉用力的拍掌在他脸上的效果。
    但是木村拓哉的手掌并没有和w的脸亲密接触，只是一个拍到墙壁的声音传入了w的耳朵。
    w睁开了眼睛，发现木村拓哉的脸离他特别的接近，那接近，仿佛一个放大镜放在了他的眼睛上，木村拓哉面孔的毛被清楚捕捉。
    木村拓哉的气息游离在w的鼻子边，w不能让沉默浮现他的脸红。
    “你想做什么？”w使劲镇静了自己，然后大了点声音问道，或者这样会掩饰自己突然的心跳。
    木村拓哉只是鬼魅一笑。
    那笑容，仿若甜甜的糖果，融化在了w的舌尖，直接沁入心脾，全身仿佛被翅膀带动，飞在了云朵上，不知道时间的流逝。

 第22章 咖啡

    接着木村拓哉离开了我，我带着微微的失望躺在了床上，他的离去带来了我的困意，我一下子就陷入了睡眠，沉入那混沌泥沼。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体依旧是酸痛，不过还是好了一些。
    这天还是砌高处的墙，体力加上重复性的工作实在是单调了些，我还是得找机会和木之春聊聊人生哲学国家大事。
    由于木之春在高处砌墙，我得稍微仰起脑袋和他对话。
    刚好早上的阳光露出了笑脸，照射在我仰着的脑袋上，一种温暖像一阵风一样刮卷了我和木之春。
    “你说过的梦想太不实际了，你有没有实际一点的梦想？”
    木之春依旧在等待着我说话的回音过去，然后转过脑袋看了我一眼，似乎没听明白我说什么。
    “实际一点的梦想啊……怎样实际的？”一会后木之春终于大发慈悲回复了我。
    “还能怎么实际的？就是……”
    “我知道了，能完成的梦想是吧？”
    “嗯嗯……”我奇怪木之春学会抢答了。
    木之春从高脚长凳上下来，喝了点水后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似乎太阳的光辉是探照灯，木之春在哪里，哪里就更加的光辉。
    “大概存点钱，开间咖啡厅，这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木之春的声音像是一颗实心珠子掉在了地上，滴答滴答滴答的声音，我的心也滴答滴答滴答上下上下上下。这世界，为何可以安静得只剩下我和他？这世界，为何可以安静得只剩下他？
    然后我想了想，觉得开咖啡厅确实挺适合木之春的。
    木之春突然就带了点笑意，“到时候请一两个青春靓丽的服务员，放一点浪漫的音乐，每天也能看到许多青春靓丽的少女进来，挺好的啊……”
    “……”
    “哈，你是有点嫌弃我吗？”木之春抓住了我一眼鄙视后说道。
    “挺好的吧，咖啡厅，多么轻松的活。”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存了多少钱……你距离开咖啡厅还需要多少？”
    我又想到这么问实在不好，当面询问男人的存款就好像询问女人的年龄。
    “再做多几年吧，钱存多点好吧，到时候钱不够了又重新出来打工，好像不太好。”
    我看着木之春愣愣说着，觉得他是非常认真的，他的认真，直接让我产生了点卑微。
    没想到木之春离开了高脚长凳，我还得仰望他。
    “你有没有想过别的致富方式呢？”我问道。
    “什么别的致富方式？”
    “你这还要存几年钱，依你自由自在的个性，肯定中途会有所动摇，你没想过另外一种暴富的情况吗？”
    “什么暴富的情况？”
    我恨木之春的理解能力那么的差。
    “比如啊，买彩票中了大奖啊，这样就不用辛辛苦苦再搬砖几年了啊。”我可不好说让木之春被富婆包养。
    “我不买彩票的。”木之春平静说道。
    我真的想猛地一敲木之春的榆木脑袋。
    “还有其他的方法啊。”
    “什么方法？”
    “被……”我抓紧了拳头，忍住了敲榆木脑袋的冲动。
    “被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开始干活起来。
    木之春最后看了一眼天空，也开始干活起来。

 第23章 眼神

    晚上的时候，在电脑面前的我又开始跑起了火车，手指在键盘上滴滴滴滴好不痛快。
    w又来到了木村拓哉的身边，突然就带了点小心翼翼。
    “你觉得我女儿怎样？”
    “还可以吧。”
    “什么还可以？”
    “就是还可以。”
    “好了，我不和你扯那么多，”w看着木村拓哉自己做自己的，觉得也不好过分打扰，于是简明扼要说道：“我女儿对你有意思啊，你对她有没有意思啊？”
    木村拓哉放下了手中的活，面对着自己砌好的墙，一种沉默像是书写过字的毛笔放入清水中，那黑色是沉重。
    w是个好老头，好老头经得起沉默。
    等到黑色变深紫变深蓝变浅蓝变白色，w问道：“你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意思呢？”
    “你觉得，你女儿，是喜欢我的吗？”木村拓哉转过身认真看着w问道。
    “这个……我女儿，看着你的时候，带了一种特别的喜欢。”
    “你就凭这个知道你女儿是喜欢我的吗？”
    “是啊。”
    木村拓哉靠近了点w，带了某种特别的眼神说道：“你觉得……我这种眼神，是怎样的眼神？”
    w老脸一红，说道：“我不知道。”
    “你连我的眼神都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你凭什么看到你女儿的眼神就知道她喜欢我？”
    “这个……”
    “你哑口无言了吧？你是不是得寻找另外的借口呢？你有没有想过另外的情况呢？或许你女儿仅仅只是心情突然另外的变化导致你看到的那样的眼神呢？你不能因为自己个人的观点就代表了别人的观点，你得看到事物的多样性以及事物发展的变化性……”
    w本来想说点什么的，但是被木村拓哉说到无言了。
    木村拓哉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觉得你得回去问问你女儿的意思，不能因为一个眼神就确定了某件事情。你自己也可以想一想，你这样的行为会不会深刻地印象你的女儿？你对你的女儿负责吗？”
    w回去问了他女儿后又来到木村拓哉身边说道：“我问了，她说她喜欢你。”
    木村拓哉：“……”
    “怎么样怎么样？你是个什么意思呢？”w带了点焦急问道。
    “这个，我得思考一样。”
    “嗯嗯，这个肯定得好好考虑，这是你的终身大事，可不能一蹴而就。”w自顾自说着说着就走了。
    自由自在的想法在木村拓哉的脑袋中转过来转过去，但是有时候，越想得到什么，就会越怕拥有什么。
    为了赶走脑袋中的想法，木村拓哉干活越是卖力，房子完成了大部分，木村拓哉也喝了好多好多的冰镇菊花茶。
    我关掉了电脑，一时不知道如何写下去。
    在床上滚来滚去，滚了有好长一段时间，还是不知道如何把剧情接续下去。有些时候一段话即使咬烂了笔杆子也写不出，脑子被浆糊凝固住。
    滚到了一定的地步，从别处看过的一句话忽的就出现在了脑中：不门当户对的爱情，早晚会出问题。因为一开始的热情一旦褪去，剩下的就是无穷无尽的矛盾和利益分歧。

 第24章 自由

    我猛地就撑起了上半身。
    是啊，自由哪能是通过傍富婆就能获得呢？自由不能那么俗气啊，“自由”这两个字是那么的高雅，绝对不能和金钱惹上任何的关系啊。
    是啊，穷小子和富婆早晚都会出问题啊，即使是真爱也会出问题啊，一开始的热情褪去了，总是那无穷无尽的矛盾和利益分歧啊。
    我又打开了电脑，想把自己先前写的东西一股脑删去。
    但是打开文档的时候，又动摇了。
    我是那么懒惰的人，先前的文字也算是辛苦写成的，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摁个消除键就否定先前的努力。
    所以啊，自由也有可能是通过傍富婆就能获得的啊，自由可以那么俗气啊，“自由”两个字也可以不是高雅，绝对能和金钱惹上任何的关系。
    所以啊，穷小子和富婆虽然早晚都会出问题，但是自由曾经存在过啊，也有真爱的存在。一开始的热情虽然褪去了，那无穷无尽的矛盾和利益分歧也有办法降至最低啊。
    这么一想，我心里又开心了，舒服躺在床上，享受着被窝云朵般的温暖。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从父亲的电话声音中，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木之春骑摩托车摔到了腿，住了院。
    好消息就是木之春虽然摔伤了，但是不太严重。
    莫名的一种失落感像是巨大铁块绑在了我身上，甚至我的身体开始灼热起来，似乎感冒这种魔鬼已经嗅到了我的所在，正在想办法进行侵入。
    一整个早上，妈妈都看着我头上“闷闷不乐”四个字。
    “你怎么了？”
    我看着妈妈的关心，也让自己更加的失落。
    “没什么？”
    “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去医院就能见到木之春了啊，但是医院的味道不好闻，会让我浑身不舒服。医生护士都带着口罩，仿佛我们都是不干净的，我总感觉医院有一面厚障壁。
    “不用了不用了，”我不想要母亲过多的担心，露出勉强一笑，“只是今天不能去干活，浑身有点不舒服……”
    母亲“呵”的一声惊讶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积极了？”
    我继续勉强一笑，“我什么时候都是这么积极的啊。”
    “木师傅看望完小木后去另外的工地干活了，那里人手也够，不需要你帮忙了，你也可以趁着这几天好好休息一下啊，没必要争着抢着干活。”
    木之春什么时候变成小木了？母亲怎么叫得这么亲昵？
    “大概一下子就不习惯了吧。”
    母亲继续在厨房忙前忙后，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后说道：“等下你可以送饭给小木啊，顺道买点水果。”
    “可以啊。”
    母亲更加惊讶了，“哎，你怎么答应得这么干脆了？以前叫你做点事情，你就要死要活……”
    “我什么时候要死要活了……”
    母亲取下了围巾，带了十分的疑惑和观察的眼神，猫步走到我的左边、右边，“小文啊，怎么我感觉你和以前的你不一样了？”

 第25章 医院

    我也带了十分的疑惑和观察的眼神，小步走到沙发前，猫在沙发上说道：“我怎么了？我和以前的我怎么不一样了？”
    “就是不一样了。”母亲皱着眉头说道。
    “哎，我究竟怎么了？你一时说我不积极，一时说我又干脆，我都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了。”
    母亲站在原地一会，“女大十八变。”
    “喂喂喂，母亲大人你说话要恰当啊。”
    我和母亲说着说着就到了吃饭的时间，我记清楚了木之春住院的房房，拿着饭盒下了楼梯来到马路上搭上了公交车。
    公交车上人比较多，但是车内比较亮堂，窗的面积大，阳光争先恐后照**来，就好像我还处在外面一样。只是外面是个大世界，车内是个小世界。
    大块大块的阳光投射在我身上，暖洋洋的，早上我所有的“闷闷不乐”都被蒸发了，我的心情开始像被蜂蜜浸润。
    车子慢慢的有了拥挤，我属于人群，我得和人群一样。这是公交车马达的声音告诉我的。
    龙卷风中我看着他
    我左右着
    身不由己就要被卷走
    我只是个凡人
    恍惚中到达了医院，我下来车，通过了保安路口，保安的眼神射线般盯着我，仿佛我的样子要烙在他的脑中，很快我进入了住院区。
    住院区绿化很好，和医院内截然不同，医院有厚障壁，住院区的绿化龟裂了厚障壁。
    我进入了住院楼，搭上了电梯，来到了木之春所在的楼层。
    出了电梯，来到走廊，虽然我自己能找得到房间，但是我一眼就看到了一双漂亮的护士眼睛
    那眼睛，是一泓湖水的深邃。
    我心一动，靠近了那一泓湖水。
    “护士小姐你好，请问下5号房在哪里？”
    我鼻子近距离吸取着护士身上的味道，不是医院的味道，大概也喷洒了香水。
    感觉清风拂来，我进入了湖水。
    我问了几秒钟，那护士只是不说话。
    我奇怪中，护士只是眼神示意我。
    这护士是几个意思呢？难道是特意显示她漂亮的眼睛？
    “呃，那个5号房到底在哪里呢？”
    护士小姐似乎有点不耐烦了，“你看不到吗？就在你身后啊。”
    “啊……”
    我转过身，确实看到了5号病房，原来护士她刚才的眼神示意就是要我转身……
    “啊，谢谢你啊。”我转过脑袋谢过后不好再搭讪护士了，于是直接进入了5号病房。
    我进入病房虽然没有发出大的声响，但是也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但是可恶的木之春没有发现我，只是在阳光下病床中静静拿着一本书在阅读。
    我来到木之春的身边，他还是没有发现我。
    我咳嗽了一下。
    木之春脑袋偏了一小点，似乎发现了什么。过了几秒，抬起脑袋，终于看到了我。
    “是你啊，你来了啊。”木之春悠悠说着。
    不是我是谁啊？你什么态度啊？
    我真想朝着木之春大叫。
    但是医院杀去了我大叫的想法。
    我边把手中的饭盒和水果放到桌子上，边和他聊天。病房的后门敞开，阳光大把大把投入，显得敞亮，似乎一下子就能把病痛驱散。
    “你还好吧？怎么一下子没见，就躺下了？”
    “躺一躺舒服点。”木之春悠悠回答。
    “你在看书啊，看的什么书？”
    “就是那本书啊。”木之春拿起了饭盒打开了盖子，自顾自说着。
    “那本书是哪本书？”
    “那本书就是那本书。”
    “……”

 第26章 护士

    木之春完全无视我的愤怒，用勺子把饭送入自己嘴里。
    吃了一口后，看着我，笑了一下，说道：“真好吃。”
    我没办法了，刚好瞥见了书名，说道：“又是太宰治的书。”
    “嗯嗯。”
    “我听说许多人看太宰治的书会很消极。”
    “不会啊。”
    “怎么不会？”
    “我就很积极。”木之春继续对我笑。
    “……”
    我又没办法了，只好搬来一张凳子，看起了墙上挂着的电视。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了另外病床上的人，是个躺在床上的老人，护士时不时会进来看着这老人，或者给他换药水，或者帮他翻动身子。
    经过了解，老人的老伴几乎也是住在这里了，她自己带了一张可折叠的床，等晚上了就睡在折叠床上，这样可时刻照顾他。日常生活煮饭也在病房的后面，听说他们待在这里有几个月了，真是把病房当家了。
    我突然又想到自己老了的时候会不会也变成隔壁老人这样？
    那可真是悲惨。有句话说得很对：老而不死是为贼。
    “你在发什么呆。”
    一个声音立马就惊醒了我。
    我回过神，看到木之春吃饭完的笑脸对着我。
    “没什么，没什么……”
    “好无聊……”木之春伸了个懒腰，“要不我读一段文字给你吧。”
    “这个时候你可真有雅兴啊。”
    “那能怎么办？”木之春慵懒着声音，“难道我出了车祸应该哭天抢地声竭力嘶要生要死吗？”
    “……”
    “你要吗？”
    “什么？我要什么？”我奇怪问道。
    “你要看我哭天抢地声竭力嘶要生要死吗？”
    “那倒不必。”我有点尴尬，“你还是快点朗读你的太宰治吧。”
    “好的，你可要认真听呀。”木之春拖长着这个“呀”字。
    混球我为什么要认真听啊，你朗读的是下期的大乐透中奖的数字吗？
    “所有的女人，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活着呢？思考这种事情，对我来说，甚至比揣摩蚯蚓的想法还要棘手费事，更让人产生阴森可怖的感觉。不过唯一有一点是我依靠幼时的经验而明白：女人像那样哭诉起来时，只要递给她什么好吃的东西她就会吃起来，并因此而改变心境……”
    木之春还没念完，就看到了我眼神向他示意，和刚才护士小姐对我一样。
    “你怎么了？”木之春问道。
    我继续眼神示意。
    “你眼睛有毛病吗？”
    “没有……”
    木之春似乎终于发现了什么，转过脑袋，就看到了刚才那位护士小姐。
    当时场面有点尴尬。
    护士小姐说道：“思考女人的心情真的比揣摩蚯蚓的想法还要棘手费事吗？会让你产生阴森可怖的感觉吗？还有，你要给我东西吃是吗？”
    ……
    在医院，得罪了护士可会有好果子吃？
    还是我反应迅速，我连忙拿过袋子里的水果，递给了护士。同时也看到了护士的胸牌。
    眼前的有双美丽的眼睛的护士的名字是朱小可。
    “护士小姐，你工作辛苦，吃点水果吧，这是我特意买来孝敬你的。”我觉得我说得多了。
    “哼……”朱小可不理会我的殷勤，开始给木之春换药水。
    一小会后，木之春“啊啊”叫了起来。

 第27章 偶像

    我关心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护士就在这里，不舒服了要说出来啊……”
    木之春带了点痛苦说道：“怎么输这瓶药水的时候这么痛的呢？”
    我以前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于是安慰木之春说道：“有些药水就是会痛的，你要习惯，多输几次就习惯了，一开始当然会有点点痛，是很正常的。忍耐，忍耐……”
    果然得罪了护士一定没有好果子吃啊！
    不过，看着木之春的痛苦样，我竟然扫除了先前我对他产生的愤怒……
    大慈大悲的朱小可发话了：“唉，我帮你输慢点吧……”
    朱小可帮助木之春输液输慢点后，严肃看了一眼他，说道：“少看点歪门邪道的书，要相信科学，要不然的话会遭科学报应的！”
    “是是是……”这下不仅我对朱小可唯唯诺诺了，连木之春也跟着唯唯诺诺。
    经过朱小可的帮助，木之春输液带来的疼痛似乎减轻了好多，他也松了一口气。
    朱小可接着转过身离开，边走边说着：“真的比揣摩蚯蚓的想法还要棘手吗……”
    ……
    “我说你啊！一个打工仔不好好搬砖养成良好的抽烟喝酒赌博的习惯，偏偏学习读书人看什么邪门歪道的书籍，这样你会被带坏的！”我逼近了木之春恶狠狠对他说道。
    “……”
    这次木之春乖乖地听取着我给他的教训，大概是对输液真的怕了。
    冷静了下来后，我带了点坏笑，神秘兮兮对木之春说道：“怎样？这里的护士小姐是不是很漂亮呢？”
    “还可以吧。”
    “什么还可以？明明很漂亮好不？”
    “嗯嗯。”
    我脑中冒出了点疑问，继续求教木之春：“话说你很帅气啊，有没有护士小姐对你抛头颅……不是不是，对你抛媚眼？”
    “没有。”
    “这就奇怪了……”
    “你以为这是偶像剧啊？”
    “对哦，这不是哪位天杀的作者写的偶像小说啊，是现实啊，现实中哪里有那么多花痴呢……”
    “嗯嗯。”木之春继续表示赞同，“读书的时候，我妈妈一直都说我很帅，我经常照镜子，发现自己真的很帅……”
    “……”
    全世界都知道木村拓哉很帅的好吧……
    “但是同班同学啊或者其他的女性朋友，却对我不是电视剧那样演的，只是正正常常的交流啊……”
    “这真的很奇怪……”
    “有些女的甚至还对我有不好的言语和行为……”
    “哎，我的身边要是有什么女神的话，我一定鞍前马后……”我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你一定交往过女神吧？以你的外表，泡妞一定马到成功……”
    木之春右手托住下巴，认真回忆了一下说道：“没有。”
    这究竟有什么好思考的……
    “女神没有，女神经一定有吧？”
    “我没谈过恋爱……”
    “你骗人吧？”
    “真的没有，”木之春悠悠说着，“你没看我经常孤独九天寂寞如雪的样子吗？”
    “……”

 第28章 号码

    太阳开始变得猛烈起来，竟让人产生了十分的烦躁感。
    我起身要回家，看着木之春拿起书想要继续阅读的样子，心下感慨道：“你的运气真不好，怎么就碰到了车祸呢……”
    木之春无所谓着，继续看书，说：“我这还算好了，我一开始在工地搬砖的时候，有个房主，自己给自己的房子搬砖，一不小心就从三楼掉下来死了。”
    “……”
    木之春的脸从书中露出，说道：“好好珍惜自己的时间吧。”
    你和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意思是我的时间不多了是吗？
    我虽然又想对着木之春大叫，但是看着他隔壁躺着的老头，叹了口气，出了病房。
    来到电梯口，摁下了往下的键，一半的身子刚进入电梯，没想到一只手就拉住了我另一半的身子。
    然后两扇电梯门向我夹来。
    啊……
    莫名一种舒服的感觉……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道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莫名有种熟悉。
    好像湖水涟漪的声音。
    电梯的两扇门打开，我重新回到电梯前，转过身，看到是朱小可。
    朱小可双手握拳放在口罩上，美丽的眼神被慌乱占满。
    “真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我为了消除朱小可的紧张，连忙右手挠后脑勺笑哈哈说道：“没事没事，人哪能不被电梯夹几下呢……啊哈哈……”
    “那就好那就好。”
    美女做什么都是对的，即使让电梯再夹我几次，我也没问题的。但是我和朱小可突然就有了十几秒的沉默。
    随着时间的脚步一个脚印一个脚印，朱小可开始出现扭扭捏捏，脑袋低下，面颊红润，虽然面颊被口罩罩住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朱小可被我英俊的外表吸引了？果然我年纪虽然大了，但还是帅得一塌糊涂啊，还是万千少女心中的偶像啊。
    “你……美丽的护士小姐，你有什么事情吗？”
    朱小可学会了结巴，“不好……不好意思，我……你……能给我……的……电话号码吗？”
    “我的电话号码吗？”我高兴得几乎就要跳起来，然后飞快说了一个电话号码给她。
    “不是……不是……”朱小可继续结巴。
    “不是什么？”
    “不是你的号码……”
    “不是我的？”我一开始的懵懂，也没被结巴的朱小可解答疑惑，但是很快就明白了。
    “你要那个木之春的号码？”我带了十分的惊讶，“你不要我这个身体健康心理也健康的手机号码，却要那个身体不健康心理也不健康的手机号码？”
    “嗯嗯。”
    “你确定要那个专门看邪门歪道的书的手机号码？”
    “确定。”朱小可终于不结巴了。
    我没办法了，拿出手机找了找，就要把木之春的号码告诉她。
    “你们护士查不到病人的电话号码吗？”
    “我暂时还没办法看到病人的电话号码。”朱小可小声说着，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他叫木什么的……？”
    “木之春。”
    “哦。”

 第29章 游戏

    朱小可拿出了手机想要记下号码，我飞快念完一遍木之春的手机号，希望她记不住。
    但是没想到朱小可一下子就记住了。
    “谢谢你啊……”朱小可欢快的表情表示了十分的满足。
    我似乎没有了可利用的地方，也不好在原地继续看着朱小可，只好转过身走入电梯，想着电梯关门前还可以看看朱小可，没想到她一下子就不见了。
    这难道还是什么偶像剧集吗？护士小姐不好好救死扶伤，偏偏对那个看邪门歪道书籍的人……
    电梯门开了，我暗骂了一句“这对狗男女”出了电梯，恶狠狠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里，无聊至极，又开始不了写作，于是玩起了网络游戏。
    游戏中和人家pk，搬砖党自然pk不过氪金党，又不甘心投降，只能在嘴巴上逞英雄。
    刚好木之春和朱小可两人的样子出现在脑中，于是在对话框上骂道：“狗男女。”
    对话框很快就有了反应：“你说谁呢？”
    “怎么？说的就是你，你有意见？”
    “人渣。”
    我又骂了一句“狗男女”。
    “人渣。”
    我又骂，对话框又回。如此来来回回几分钟，彼此都不觉得厌倦。
    等到双方都觉得没意思了后，对话框终于停止了信息的更新，感觉有点累的时候我躺在了床上，脑中的混乱在拉扯着我进入深渊，伴随着旋转的晕眩，我看不见时间，看不见方向。
    究竟怎么回事呢？
    大概手机里读书时候的同学的动态刺激了我吧，有的同学考上了公务员，有的进入了什么不错的公司，有的结婚，有的去了哪里旅游，有的搬入了新的家。我看了一下自己的房间，叹气连连。
    我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地步呢？读书的时候意气风发，似乎想要做什么，什么就能马上动手，不管结果怎样，总会有新奇的想法，总会有不同的未来。
    可是现在沦落到大白天的待在家里玩游戏，没有固定的工作，空有虚幻的梦想。
    前途的渺茫正一步一步吃了我。
    我该不该出去找一份正正经经的工作呢，放弃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个时候木之春的样子浮现在了脑中。
    人在虚弱的时候果然会胡思乱想想太多呢……
    躺在床上的我伸出手一挥动，仿佛这样就能把忧愁拨开。
    还是继续玩游戏吧！
    游戏中刷图的时候，对话框突然显示了信息。
    “人渣。”
    我看了一眼回复道：“你说谁呢？”
    “怎么？说的就是你，你有意见？”
    我知道碰到的是谁了，连忙回复一句“狗男女”。
    “人渣。”
    “狗男女。”
    ……
    我和对方又对骂了一会，觉得厌倦了的时候，停下来自己刷自己的了。
    等刷了一会，那个和我对骂的人突然发来一句话：“你今年多大了？”
    我这个时候才认真看了一下对方的名字，叫“印度飞饼”。
    我心里可乐了一下，想着游戏的世界简直什么名字都会有。

 第30章 理论

    难得有人和我搭话，我回复道：“你问这个干嘛？”
    “随便问问。”
    “15。”
    “还是学生啊。”
    我不爽了，“你是不是想说我还是学生，素质差？”
    “我没说啊。”
    我又想到了什么，“你id好怪。”
    “一般般，你id才怪。”
    “我哪里怪了。”
    “‘木村拓哉’，你是多么自卑才取这个id啊？”
    我又不爽了，“你又是不是想说我是一个肥宅呢？”
    “我没说啊。”
    “哎，你知不知道印度人都是用手擦屁股的？”
    “……”
    “哈哈，早上的时候，印度人方便完，就做起了印度飞饼。”
    “你要不要这么低俗？”
    “事实啊。”
    “懒得和你说了……”
    “拜拜！”
    结束游戏后，开始随便浏览网站，一下子就发现了一句话。
    有个海灵格理论，说“必须找到对的人”这是个谬论，因为你跟谁结婚，最后要面对的都是你自己。当你是渣的时候，对方肯定也是渣，当你进步了，你的婚姻会变好。
    这段话好啊，可以用在小说上。
    于是我立马打开了小说文档，洋洋洒洒开始写起来。
    话说木村拓哉知道房东w告诉他自己女儿c喜欢他之后，在床上一直滚来滚去，不知道该不该接受这段突然的姻缘才好……
    睡梦中，一个白发长须的老者出现在了木村拓哉的面前，说你真是好运气啊，工作赚了钱，又得到一段好姻缘，真是一箭双雕一石二鸟一举两得，这叫什么去啦，好像是叫赚了金钱又得妻。
    睡梦中的木村拓哉思考非常清晰，他回道：“不门当户对的爱情，早晚会出问题。因为一开始的热情一旦褪去，剩下的就是无穷无尽的矛盾和利益分歧。”
    这可一下就为难住了白发长须的老者。
    但是睡梦中的白发长须的老者思考也非常清晰，说道：“‘门当户对的婚姻’这是个谬论，因为你跟谁结婚，最后要面对的都是你自己。当你是渣的时候，对方肯定也是渣，当你进步了，你的婚姻会变好。”
    木村拓哉醍醐灌顶，脑袋上方的灯泡闪闪发着金光。
    “是哦，真的只有我自己进步了，我的婚姻才会真的变好。”
    木村拓哉醒来后似乎充满了能量，一下子就撑起了上半身，说道：“是啊，只要我自己进步了，我的婚姻才会真的变好。”
    木村拓哉恨不得立即飞到房东w的面前，诉说自己满腔的想法，但是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我是那么酷的一个人，不能因为随随便便一点小事情就打扰了我的心绪，我得时时刻刻仿佛有冷水浇头。”木村拓哉自言自语着。
    不用木村拓哉着急，等时间慢慢走到了那一步，房东w出现在了木村拓哉的面前。
    房东w问：“你真的想好了吗？你真的要踏出这一步吗？”
    木村拓哉说：“这不是你的意思吗？”
    房东w说：“是我的意思，但是事情一下子发展得那么迅速，我突然就有点接受不了。”
    木村拓哉说：“这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你看我一下子就想清楚想明白了，一下子就接受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房东w说：“你的接受能力比我的好。”
    木村拓哉说：“也是，房东你的年级大了，接受能力可能会比较弱一点。那么，你就好好考虑一下吧。”
    就这样，原本是木村拓哉需要考虑的时间，交给了房东w。

 第31章 梦境

    我关闭了小说文档，一下子躺在床上，想着自己写的小说简直太差劲了。
    啊啊啊，这算哪门子小说啊，怎么能写得那么烂啊，这真的是我写出来的吗？这纯粹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啊，我就只能写成这样的吗？完蛋了……
    ……
    第二天又要去给木之春送饭，已没有了昨天的热情，只是觉得给一位病人送饭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
    出门的时候一下子就刮来了一阵阴风，带来了凉意。这天气怕是要变了。这种季节，雨想什么时候下就什么时候下，我想什么时候难过就什么时候难过。
    上午小憩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我浮在自己小小的卧室中，一直浮在自己小小的卧室中，我自己的卧室很小，就那个几个平方，如果把窗户和门都关上的话，就会非常闷。
    似乎我还梦见了什么，但是出门的时候只记得自己浮在卧室中了，像是躺在空气中一样。
    直到坐上了公交车，那个梦在我的脑中还是留有印象，我想要想一些其他事情，但是那个浮在卧室的画面像是烙在了我脑中一样。
    终于，下起了大雨，雨水用力拍打在车顶车窗上，似乎有谁非常不满，双手不停敲打着乘客们的心扉。
    雨水拍打声把我的梦境拍打散了，虽然在我耳中喧嚣，但是如果无心的话，那雨水拍打声会被无视，谁的不满也敲不开心扉。
    公交车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雨水降落的力度还是没有变小，车门打开的时候，其他乘客不知道从哪里一下子都变出了一把伞，也很快撑开了伞下了车。
    花花绿绿的伞像是挣脱了束缚的气球，轻盈着向四处散去。
    没带伞的我在车门口愣了一会，喇叭声音最后还是把我赶下了车。
    雨水拍打在我的身上，我感受到了公交车顶车窗的感受。
    周围虽有避雨的地方，但是不一会，我的衣服像是从水里打捞了上来一般，似乎没有一处干燥，这样，避雨已经失去了效果。
    我小跑着进入了医院的住院部，心情也湿透了，身体似乎也增重了不少，想要移动，仿佛有什么拖拉着我。
    转过身看了看外面，雨下得没那么急了，再等了一会，雨完全小了下来。
    我叹了口气，这雨真是想什么时候停就什么时候停啊。
    等到郁闷的时间走过，我走到住院部的电梯口，摁下了向上健。
    等待的时间过去，电梯门打开，里面变出了一个人。
    我看了一下，发现是上次见过的护士朱小可。
    朱小可虽然依旧带着口罩，但是精神面貌上看得出像是被什么滋润了一般，焕发了一种萌芽活力。
    朱小可看了我一眼，似乎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我，但是印象不足以调动她的记忆，找出我的名字。
    等朱小可经过我，又看了我一眼，然后脑袋上的灯泡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你是……你是……你是那个……你是那个谁谁谁……”
    我的名字一下子变成了谁谁谁。

 第32章 铜铃

    朱小可“谁谁谁”了半天，还是没能记住我是谁，我只看到她头上的灯泡一下子就不亮了，但是她的电还是电到了我。
    朱小可身材苗条，特别是她短裙下白皙修长的腿一下子就闪动在我眼前，攫取了我所有的注意。
    我想着可不好这么观察人家，于是问道：“护士小姐，木之春的情况怎么样了？”
    朱小可虽然认不出我了，可是她一定不会错过木之春的任何细节。
    “木之春的情况好很多了，打了吊针后，伤口明显好了很多，最近他的精神也不错，吃了不少的东西呢……不过摔到的地方还是有点痛，我昨天看他走路似乎还不是特别自然，应该过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的吧~~”
    朱小可果然照顾木之春细致入微，另外她一边说一边两眼闪闪发光是怎么一回事？另外她说完之后作者打的“~~”是怎么回事？一定要这么区别对待吗？公平呢？正义呢？
    我勉强露出了笑脸对着朱小可说：“这还得多亏护士小姐您全心全意照顾他呢……”
    朱小可也回报笑容，“呵呵，你还不搭电梯吗？门已经关上好久了。哎，我这才看到你淋雨了啊，下次记得带伞啊。”
    我呵呵一笑，狠狠说了一句“再见”。
    朱小可在我说再见之前就远远离开了。
    电梯门再次打开，我又狠狠说了一句“狗男女”后进入了电梯。
    但是进入电梯后，发现门一直没关上，疑惑中看了一下摁健的地方，发现摁健被人摁住了。
    我把视线慢慢移向身边的人。
    发现一个睁着铜铃般大小的眼睛的人，络腮胡、黑色背心、肌肉虬结的壮汉死死盯着我，他搂着的是个浓厚化妆的高挑女子。
    一块巨大的石头猛地就砸中了我的脑袋。
    “啊哈哈……两位，我刚刚说的不是你们啊，刚刚我进来的时候，一个叫木之春的人和一个女人撞到了我，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好不让人恼火啊，不仅没向我道歉，还鄙视我，真是没见过这样的情侣呢……”
    我想着我得继续解释，要不然等下就得就近住院了。
    “哼！”铜铃壮汉重重鄙视了我后继续搂着高挑女子出了电梯。
    那高挑女子款款扭动腰肢，臀部左右左右已经浇灭了我的尴尬。
    上了楼，想着以后真的只能在心里和网上耀武扬威了，生活中要是再碰到这种事情真的会吃不了兜着也走不了了。
    来到了木之春的病房，发现他躺在床上正愣愣看着窗外。
    木之春旁边依旧是那个年老的病人。
    我走到木之春病床旁，他还是没有发现我。
    我不好刷存在感，只能坐在了一边的凳子上。
    过了一会，木之春似乎对窗外没有兴致了，把视线转移到病床，然后交给了我。
    “你来了啊。”
    “嗯。”我也不好说等好久了。
    我把手上的饭盒放到病床旁的桌子上，然后回到凳子上。
    “你……”木之春开口。
    我奇怪看了一眼他，发现他盯着我的身体。
    “我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劲？”

 第33章 感谢

    木之春盯着我的眼睛，说：“我这才看到你淋雨了啊，下次记得带伞啊。”
    怎么木之春说的和朱小可说的一模一样啊。
    “我知道了，你快吃你的饭吧。”
    木之春没有想要打开饭盒的意思，继续盯着我。
    我被盯得不好意思了，说道：“你就那么喜欢看雨人啊？”
    木之春终于不再看我，侧转过身，开始研究饭盒，“不是，你穿着白衣服，被雨淋透了，别人可以看到你的身体。”
    我老脸一红，用手抓着衣服扯了扯，希望衣服尽快干燥。
    “你吃你的饭吧……”
    于是木之春开始认真吃起饭来，期间不忘和我说一句：“真好吃。”
    我不想理会木之春，眼睛莫名望向窗外。
    窗外真的有好看的，外面的景色经过雨水的洗刷，像是近视的人戴上了眼镜，是那么的清晰，让人集中注意，开始把思考放在外面。那绿油油的，那阳光莫名的细小闪烁，那挂在树上的一滴雨水要掉不掉，似乎我有了放大镜，能清清楚楚看到树木的纹理，甚至能看到树木的经历，一切是那样令人着迷，让人失去其他想象。
    “谢谢你……”
    我听到是木之春的声音，连忙把视线调到木之春身上。
    发生了什么？木之春居然会感谢？
    “什么……？”我大惑不解。
    “这么大雨……感谢你送饭过来。”木之春少有的真诚一下子就让我产生了好多的好感，“我还以为今天不会有人送饭过来。”
    “如果知道下那么大雨，我不会过来的。”
    “……”
    “哈哈……开玩笑啦。”我把笑脸送上，“哪能不给你送饭呢？那不是虐待你吗？”
    木之春继续认真说道：“以后你住院了，我也会给你送饭的。”
    我一听一开始有些感动，但是想到了不对劲，“你什么意思，诅咒我生病住院吗？”
    “哈哈……开玩笑啦。”木之春把笑脸迎上，“哪能诅咒你生病呢？那不是虐待你吗？”
    真不会说话。我无语着。
    彼此沉默了一会，木之春也把饭吃完了，心满意足肚子也满足的他收拾好餐具。这个时候护士进来，把隔壁年老的病人连床推了出去，说话中似乎是要动什么手术。
    病人的家属奇怪下午动手术，护士小姐也没多解释什么。
    一下子，病房就剩下了我和木之春，少了一张床，变得空阔。即使电视里的声音想要充塞人的耳朵，但是在空阔面前，显得无助。
    一会后，我的注意力集中在了阳光上，阳光似乎占满了这间病房，一切晃晃亮亮的，好像多了很多的存在。
    而我和木之春
    不是那么的重要
    因而会看重彼此
    “你说点什么吧。”
    我又听到是木之春的声音，“啊……什么？”
    “呃……没什么……”
    我戏谑道：“哎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害羞了，不多见啊。”
    木之春似乎被我说得害羞了，“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说什么？”
    “这个……”
    在凳子上的我支起了下巴，带着玩味盯着木之春，看着他将要做些或者说些什么。
    “你全身都湿了……要不穿上我的衣服吧，我带了几套衣服。”
    木之春说完，我呆住了。

 第34章 衣服

    读书的时候为了装酷经常不带伞，于是被雨淋湿是常有的事，淋雨回到家只能默默给自己换衣服。有时候雨太大，那就只能待在屋檐下了，有时候雨会下很久很久，那就只能待在屋檐下看好久的雨纷纷。
    今天被雨淋虽然一开始是有点难受，身体像是海绵吸收了很多很多的水，异常的沉重。
    但是
    就那一句话
    我就飘了起来
    “你真的要借衣服给我吗？说真的现在我是有点难受，这黏黏稠稠的，真不好。”我喜悦溢于言表。
    “真的啊，我从不骗人的。”木之春冷静说着。
    “看不出啊，”我眼睛开始寻找木之春衣服放的地方，“看不出你那么好心啊。”
    木之春似乎有点不开心，愣了一会说道：“你想说什么？”
    “哈哈，没想说什么，你原来和现在都一样那么好心啊。”
    我打开了桌下放物品的柜子，眼睛终于搜寻到了木之春的衣物，就想要从里面掏出衣服来换。
    “你还真的一点都不客气啊。”木之春声音大了一点。
    “可是我现在真的不好受啊。”我找到了一件适合的，马上抽出来站起来面向木之春，“这件可以吗？”
    木之春瞥了一眼，说道：“随便你了。”
    “那我就穿上了啊。”
    “……”
    木之春愣愣看着我拿着一套衣物进入了卫生间。
    刚脱下了自己的衣服，觉得需要有一条毛巾擦擦身体，正犹豫中，突然就听到了敲门声。
    “你要不要毛巾？”木之春的声音不适宜出现在此刻的卫生间。
    但为了身体的舒适，我还是说道：“要啊要啊。”
    我打开了点门，探出了脑袋，看到木之春在门外。外面猛烈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晃晃亮亮的，我心里感觉自己突破了门的障碍，自己也晃晃亮亮的了。
    我从木之春手上夺过了毛巾，关上了门，开始擦洗自己的身体。
    等擦洗完毕，穿上木之春的衣服后，我突然就不怎么敢出卫生间了。
    我蹲在了卫生间里，想着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发展，难道我就这样被锁在了卫生间里？
    那不能这样……
    我打开了门，从卫生间里出来，来到木之春的面前。
    “看起来刚刚好，很合身嘛。”木之春看起来很满意。
    我故意把胸口的衣领扯到鼻子面前，嗅了嗅说道：“只不过味道怪怪的。”
    木之春一愣，说道：“是吗？有点味道吗？”
    “有啊，你们天天在工地上干活，天天汗流浃背，衣服当然会有点酸臭的啊。”我自顾自说着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
    木之春开始了一段时间的沉默。
    我想着这沉默太杀时间了，但是也不知如何启动那流转之轮。
    “搬砖的活确实不是长久之计，太辛苦了，确实会有味道……”木之春启动那流转之轮，“我想着还是等我储到了一定的钱，开一间书店或者咖啡店，到时候就会轻松很多，也不会有什么味道了……”
    我一时说不出话，但……此刻还是得挤出一点话来。
    “其实你这味道也不是太难闻，慢慢也就习惯了。”
    “哦。”
    我一下子就看到了饭盒，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回去了，但是又觉得可以在这里多待一会。虽然身体免去了潮湿，但是自己的心情也需要在这里晾干。

 第35章 恐龙

    “话说，如果真的有钱，开一间小咖啡店或者书店都很不错啊。”我试着顺着木之春的思路，“到时候，店内放着舒缓的音乐，忙的时候呢能多赚点钱，不忙的时候呢悠哉悠哉放松心情，自己慢慢看完一本书，多好啊。”
    “是啊是啊，”木之春果然被勾起了兴趣，“到时候请一两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子干活，顺便看看那些无聊的美女进来谈恋爱玩手机，多好啊。”
    这下子，我确信木之春的梦想的真实性了。大概我淋了雨就有那么点清醒，大概他被撞得脑袋也清醒了。
    “你还是忘不了请一两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子啊。”我戏谑道。
    “请服务员当然要请青春靓丽的啊，要不然你请几个老头，谁还来喝咖啡啊。”
    “哈哈……”
    “也可以请个帅哥啊。”
    “帅哥不好请啊。”
    “我啊。”
    木之春看了一下我，然后低下头想要撩开被单，想要从床上下来。
    “怎么？你要下来。”我站了起来。
    “嗯，我要去卫生间呕吐一下。”
    过了几秒我才反应过来，“我就那么丑吗？”同时也没想到他那么具有幽默感。
    木之春把被单重新盖上，说道：“你说，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呢？”
    “你的主治医生没告诉你多久能出院吗？”
    “我忘记了。”
    “这你也能忘？”
    “不重要的东西我一般都记不太清，先前对出院时间不那么重视。”
    我愣愣看了一眼木之春后说道：“住院不好吗？不用干活，可以看看你喜欢的书，可以看看漂亮的护士小姐。”
    “住院太麻烦你了，总是麻烦你送饭。”
    “哟，你还那么会替人着想啊？”
    “主要是在这里赚不到钱，不能尽快存到钱开咖啡店啊。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这里的护士小姐都戴着口罩，看不清楚啊。”
    “……”
    我想了想后说：“你的主治医生不是会每天过来查房吗？到时候问问就知道了。”
    “嗯。”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我得回去了。”
    “嗯。”
    我拿上换下来的衣服和饭盒，很快就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依旧躺在床上，这下子连玩游戏都没心情玩了，胡思乱想了一会直接睡了过去。
    似乎睡觉时姿势不对或者硌到了什么，做的梦非常凶猛，梦到一只恐龙在追着我，大地在摇晃，喧嚣的叫声冲撞在四周围，好像这个世界就要摇摇欲坠至接下来的崩塌。
    那只恐龙最终还是锁定住了我，我已经无路可退，等待的结果是那么的明晰。
    恐龙张大了嘴巴，一股死亡气息就猛烈吹过了我。
    我的血肉被吹走，只剩下了骨架。
    不知道睡了多久，梦中只剩下骨架的我睁开了眼睛，也猛然发现前面站着的一个人。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我问道。
    我爸一开始是张开嘴巴的，说话的时候嘴巴更加开了。
    “我想着我要不要吵醒你。”
    我打了个哈欠说道：“你什么时候会替别人着想了？”
    “爸爸关心儿子很正常啊。”
    “别，我们两个说话可以正常点。”我从床上下来，“你是不是又缺人干活了？”

 第36章 哲学

    “我儿子就是聪明。”我爸就差给我竖拇指了。
    “……”
    “我觉得我真是对不住你啊，这么大热天还要劳驾你去工地搬砖……”
    “……”
    “不过我的财产就是你的财产，你的财产还是你的财产……”
    “你……你能有什么财产？”
    这个问题可真的把我爸问住了，“这个，让我好好想想。”
    “你别想了，快带着你的儿子去热火朝天的工地汗流浃背地搬砖吧。”
    “遵命。”
    我爸马上就拖着我下了楼，发动他年久的摩托车，马达轰隆的声音响彻了这片小区，一定打扰了隔临的住客，那些梦中的恐龙又一次发出死亡气息把梦中的人吹成了骨架。
    马达的声音继续轰隆在大街小巷，我特意朝摩托车的排气孔看去，发现排气孔排出的废气像是天空中飞机飞过留下的一道长长的白烟。
    我有了坐在飞机上的感觉。
    穿过大街小巷，见过男女老少，终于也到了工地，发现木师傅在工地上自顾自砌着砖。
    木师傅真是可怜，居然一个人在这里默默干活，我爸简直比黑心工厂的老板还要心黑啊。
    我爸丢下我就轰隆发动马达溜了，继续留下了一串废气等着慢慢消散。
    等接近了木师傅，一边搬砖一边问道：“木师傅，怎么你不休息几天，可以好好照顾照顾木之春啊。”
    木师傅头也没回，“他那么大个人了，还要什么照顾？”
    “不是啊，每个人生病的时候都希望有人在身边吧？”
    “农村人没那么矫情。”
    木师傅这样说我就没话说了，只能默默把砖块搬到他的身边，看他需要什么，就按照他的意思行动。
    一天就在机械般的操作结束。
    等洗澡脱衣服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穿的是木之春的衣服，冲洗完毕来到电脑面前，马上就开始洋洋洒洒写木之春的故事来。
    既然穿了木之春的衣服，我得把他写得gay里gay气。
    打定主意，我就想把小说的方向朝向同性，现在耽美小说也大行其道。但是前面的文字已经打上去了，我又不想一笔删除，只能勉强续上去。
    话说木村拓哉虽然问了房东w的意思，但是w一直也没有明确的表示，这么一拖就拖了几个星期，而木村拓哉对c的兴趣愈加减少，甚至对女孩子的兴趣也相应减少了下来。
    朋友询问木村拓哉如何解决生理需求，木村拓哉刚好看到一首诗，于是便这样回复：独坐书斋手作妻，此情不与外人知；若将左手换右手，便是倚妻再娶妻。
    朋友对木村拓哉的现状表示非常不理解，也积极给他介绍各种各样的对象。
    木村拓哉看着朋友发过来的相亲对象，发现都非常丑陋，简直不堪入眼。于是愤而警告朋友勿在发不三不四的相片过来。
    于是木村拓哉终于也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一个人的木村拓哉除了在工地上累死累活外，平时鲜有别的兴趣，他一下子觉得人生是那么的无意义，又不好放下一切出家，于是埋头向哲学寻找希望。

 第37章 哲学2

    木村拓哉在手机上看到了尼采，发现尼采说的东西非常具有教育意义，他也摘抄了很多尼采的名言名语。
    木村拓哉在笔记上挥毫：太阳是我胯下金灿灿的gao丸。木村拓哉写完也看了看自己的胯下。
    继续挥毫：上帝已死。木村拓哉看到这句的时候不能更加的震惊，好像觉得自己也死掉了一般。
    他沉沦，你们一再嘲笑，须知，他跌倒在高于你们的上方。
    他极乐生悲，可他的强光紧接着你们的黑暗。
    谁终将声震人间，必长久自身缄默；谁终将点燃闪电，必长久如云漂泊，我的时代还没到来，有的人死后方生。
    要真正体验生命，你必须站在生命之上。
    与怪物战斗的人，应当小心自己不要成为怪物。
    不能让你毁灭的使你强大。
    木村拓哉摘抄完后心里非常的安静，简直就要入定。但正是这个时候来了电话，木村拓哉看也没看就接听。
    w带了点高兴的声音有点嘶哑，“木村拓哉啊，你和c在一起吧。”
    木村拓哉想也没想就说了好。
    等电话挂了，木村拓哉才发觉自己说错了。
    但是，错了就错了吧。
    上帝已经死了啊。
    于是木村拓哉便轰轰烈烈和c谈起了恋爱，但是很明显他们两个的恋爱果实比较酸涩，但是也没有其他办法，他们两个最后还是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要问这是为什么，木村拓哉能给的答案也即是上帝毕竟死了。
    木村拓哉和c婚后也不怎么幸福，听说分了居，c后来做起了保险，每天发在手机动态上的文字是这样的：人生处处有磨难，或者就是一种修行。人到世间，不是为苦恼而来，所以不能天天板着面孔，整日忧愁、悲伤、苦恼、失意，这样的人生没有乐趣，世上没有绝对幸福的人，只有不肯快乐的心。早安！后面再加上两个太阳。
    木村拓哉也会在c的每日心语点个赞。
    写到这里，我的灵感像是受惊的鱼群，都散掉了。
    我躺在了床上，迷迷糊糊中进入了睡眠，醒来的时候迎接着全世界的安静。
    太随意了，我写得太随意了，不会有人看的。
    我空洞的眼神看着空洞的世界，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能。
    又胡思乱想了一会，我忽然想到我得出去看看，得出去找找工作。
    但是晚上实在是太安静了，我在安静中如潜入深水，冒了几个水泡就再次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起晚了，我无事可做登录了游戏，组队的时候居然发现了和我对骂过的印度飞饼。
    我加入了印度飞饼的队伍，想着早上难得碰到一个认识的，一定得好好和他交流交流。
    我立马就打字：狗男女。
    但是印度飞饼没有回复我，我看了一下他的具体位置，于是去到了他的位置看了看，发现他只是在站街。
    我看了一下他的装备，只是普普通通的装备，应该是竞技党。
    我依旧不知道做什么好，于是站在他身边看着时不时一个人经过时不时一个人经过。

 第38章 日本

    等发够了呆，印度飞饼突然动了一下，然后向某个地方移动。
    我马上也跟了上去，等跟了一会儿，印度飞饼终于发现了我。
    印度飞饼停了下来，很快便打了一行字给我。
    “你干嘛跟着我。”
    “好无聊啊。”
    “你真闲啊，大清早的在玩游戏。”
    “你不也是很闲吗？”我又想到了什么，继续打字：“我上次和你说过啊，我还读书，放暑假呢。反而是你，你也读书吗？”
    “我不读书啊。”
    “那你不去上班？”
    “我不上班啊。”
    我心想着现在的啃老一族实在太多了。
    印度飞饼继续打字：“我在学日本人。”
    “什么日本人？”
    “日本人不都是蛰居吗？”
    “什么蛰居？”
    “有新闻说日本有100多万的男性常年待在家中，不去上班。”
    “那谁给他们饭吃？”
    “有些是靠积蓄，有些是父母养着呢。听说有些父母把食物放到他们子女的门外。”
    “那多可怜。”
    “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同而已。”
    我也不好说我自己也差不多属于蛰居一族，“你说，那些蛰居的人的脑中究竟在想什么呢？”
    “你是说我的脑子在想什么吗？”
    “……”
    我想我应该是在说我的脑子在想什么。
    我突然对印度飞饼产生了非常的兴趣。
    印度飞饼继续打字：“不告诉你。”
    我也不会告诉我我的脑子在想什么。
    然后很快，印度飞饼就下线了。
    无聊的聊天很快就到中午，妈又催我给木之春送饭。
    拿着饭盒出门的时候，我想起昨天晚上想到的事情。
    我得出去找找工作。
    我算是开始背叛自己的梦想吧。
    在胡思乱想的烦躁中来到了医院，迷迷蒙蒙中上了楼，看到护士朱小可也立即把眼神交给别处。
    进入了病房，木之春照旧看着窗外发呆。而同屋的那个老人不知道去了哪里，整间病房在阳光的充塞下显得空荡又晃亮。
    我把饭盒放到桌上的声音惊醒了他，他转过脑袋，看到我然后笑了一下。
    不知道说些什么，我又看了一眼旁边无人的病床，对木之春说道：“那个老人出院了吗？我看到他的东西好像都不在了。”
    “应该出院了吧。”木之春一边说一边打开了饭盒。
    “你呢？你问清楚你什么时候能出院了吗？”
    “没问。”
    我刚想指责他几句，他又说道：“等医生来了我会记得问了，也不好你天天给我送饭啊，那多麻烦你。”
    我听到我想要的，露出了笑脸，“没事，不会很麻烦……”
    木之春说道：“不麻烦吗？我一直都感觉不好意思呢，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
    然后木之春开心吃起饭来。
    “确实，我不能在医院待太久，我会想想办法早点出院的。”木之春突然说了一句。
    我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没事啊，你待久点，当然要你完全好了才能搬砖啊。”
    “不是的，要赶紧出院呢。”
    “为什么？”
    “你爸也不会喜欢我一直待在医院里的。”木之春说话的声音小了一点。
    我刚想说什么，但是忽然想到木之春和我说这些，大概可能也许把我当成了好朋友吧。

 第39章 医院2

    “我爸虽然平时嘻嘻哈哈，但是不会怎么说你的。”我考虑了一下措辞。
    “不会怎么说，心里会怎么想的。”木之春停顿了会说。
    “……”
    木之春把饭吃完了，饭盒放在桌上发出的声音是那么响亮。
    有点失落后的我可不能让这沉默蔓延，于是我带了开心说道：“那你就快好起来吧！”
    “嗯嗯。”
    之后如阳光的沉默，阳光的晃晃亮亮照得我心中荒荒凉凉。
    “你说……你说我出去找工作怎么样？”我好不容易找了另外的话题。
    木之春明显呆了一下，然后靠在枕头上，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继续搅动沉默之海，“有时候想着我的社会经验很少，人生如果不多经历一些大风大浪，有点浪费的感觉……”
    在外面汽车的鸣笛响了一声后，木之春说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呗。”
    外面汽车声又响了一声后，木之春继续说道：“经过这次车祸，我也想了好多好多，想了以前不会想的事情。”
    我看着木之春双手指交叉放在脑后，他的眼神开始变化，好像一只海鸥飞腾在不平静的海洋。
    “确实，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我像是被木之春牵引，脑袋已不被自己控制。
    “直到现在，我还清清楚楚记得，出车祸那天，我感觉自己就要死了。”
    “……”
    怎么一下子就说到死了？
    “现在想想那时候流了好多血，医生在我的脑袋上缝针，额头缝了四针，下巴缝了三针，当时感觉血一直在我的脸上流，即使包扎好了，也总感觉脑袋空了许多，现在想想有点可怕……”
    我这个时候才开始注意木之春的额头和下巴，但似乎额头缝针处被刘海遮掩，下巴缝针位置靠向脖颈看得并不清楚。
    “还好缝针没影响我英俊的面孔。”
    “……”
    木之春突然的一句话就缓和了气氛也让我无语。
    我自然也一下子无法感同身受，只能稍安慰道：“人一生总会出点什么意外的。”
    “意外无法避免……只是增加了些痛苦，”木之春身子抖了抖，“医院也是个可怕的地方，深夜的时候不知道哪个病人在叫，搅得我心也烦，本来心里产生的死亡的想法，那叫声就像小刀一样把那个想法一层一层剥削，让那想法更加鲜明。”
    “你说什么……？”
    木之春转过脑袋看了我一眼，嘿嘿一笑，“然后医生也会进来，在桌子上窸窸窣窣弄些什么，然后看我醒了就告诉我要给我打针，我说我不要打针了吧。”
    “不打针不会那么快好吧。”
    “我知道，但是一切都让我烦啊。”
    我也无法感同身受，只能愣愣看着木之春深深低下脑袋，而四周沉默得很，似有某种压力让嘴巴紧紧闭上。
    “好像……好像所有倒霉的事情一下子就压在了我身上，哎，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谁人不道生活苦啊……”木之春说着说着好像就要哭出来，说得我也心情低落，好像所有痛苦的在我脑中降临。
    “你也不要太伤心……”
    “不过……”我还没安慰完，木之春一下子就打断了我，抬起头露出兴奋表情，“不过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出院了，马上就要享受外面美好的太阳，马上就要迎接幸福的生活了。”
    “……”

 第40章 阿姨

    “生活是那么美好的，即使医生不准许我出院，我也要偷偷出院了，我的人生怎么能浪费在病床上呢！”
    木之春看起来越说越兴奋，说得我也开始兴奋起来，好像所有快乐的因子在我脑中浮现。
    “那么你准备什么时候出院呢？”我想着终于可以不用给木之春送饭了。
    木之春看了一眼我，问道：“你还不回去吗？”
    “……”
    “看这天气好像要下雨了，你快点回去吧，别等下淋湿了。”
    “好好好。”我麻利起身收拾好餐具便出了病房，等到到了住院部门口，才发现外面的马路潮湿。
    毛毛细雨纷纷扬扬，我似乎犹豫怕了，不敢冲出去飞快回到家扑在舒服的床被上。
    于是我开始了长久的等待，而外面的毛毛细雨也需要我的等待，一直下一直下，直到我的心平静如初。
    等到毛毛细雨终于觉得够了，我的犹豫也已经消耗殆尽。
    还是先在爸这里做一下，等小说确实写得不堪入目一点成绩也没有再出去吧。
    其实我心里清楚，我的梦想是一个气球，等升到一定的高度，会自然破裂。
    决心已定，我安心了许多，出了医院等不到公交车就快步走回了家。
    日子飞快地过，木师傅的墙已经砌好了，接下的就是粉刷，需要使用更多的水泥砂浆，爸也另外请了一个阿姨来帮忙。
    阿姨姓张，张阿姨武装得不错，手套、毛巾、草帽、水鞋都准备好，性格也大大咧咧，看起来很有干劲。
    只见张阿姨手起脚落三下五除二就弄好了一堆水泥砂浆，我用小桶装好提到木师傅面前，木师傅动作也很快，不用一会就把水泥砂浆都刷到红砖墙上。
    等休息的时候，木师傅建议我也试一下刷墙，我说那行，说以前读书放假的时候其实也会在工地玩，见得多了也小试过，虽然不专业，但马马虎虎有你善后问题不大。
    张阿姨碎嘴子也多，叽叽喳喳声音尖细具有穿透力，说得我很有精神。问我哪里毕业的啊有没有决定好在哪里发展对异性的要求是啥现在有没有兴趣了解了解异性。
    我随便应对，虽然有点讨厌隐私被这么消遣，但是能活跃气氛还是挺好的。
    我向木师傅问道：“那个姓赵的老师傅呢？”
    木师傅回道：“不知道，可能身体不舒服吧。”
    张阿姨说道：“工地上干活就是流动性大的，今天是这个人，明天是那个人。”
    我向木师傅说道：“那么大年纪还出来干活实在是……”
    张阿姨抢着说道：“没办法啊，我也不想大热天出来啊，还不是老公没出息，现在物价那么高，消费水平降低啦。”
    我终于被钓起了胃口，转过身好奇问道：“阿姨哪里知道消费水平降低的？”
    张阿姨见我搭理，兴奋摇了摇手中的手机，“新闻里很多这么说的啊。”
    “我也知道！”木师傅也摇了摇手中的手机笑嘻嘻说道。
    这真是个互联网的时代，我感叹完毕，休息的时间也结束，又开始热火朝天的做起来。

 第41章 阿姨2

    张阿姨觉得和我够熟了，时不时靠向我搭话。
    “要不要我介绍妹子给你啊。”张阿姨笑嘻嘻弄着水泥砂浆。
    我没回答。
    “不要不好意思啊，都到了结婚生子的年龄了，”张阿姨继续做月老媒婆丘比特，“我是过来人，听了太多你这样的例子，人生很快就会过去的，现在不找，等你一下子到了二十七八就会后悔的了。我也知道现在你这个年龄不会听阿姨说的，但是吃亏会在以后的……”
    我觉得张阿姨挺搞笑的。
    “你会慢慢知道，或者慢慢听说，身边越来越多的大龄的单身男女，我的建议呢，谈恋爱一定要趁早，我甚至觉得初中高中就应该谈恋爱呢。”
    我只是傻笑。
    忙碌的时候时间过得快，第二天张阿姨拿着手机在我耳边推荐。
    “看看看，这个怎么样，喜欢吗？”
    我礼貌性看了一眼，礼貌性说还可以吧。
    张阿姨着急说道：“我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你吧。”
    “这……”
    “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啊，谈恋爱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张阿姨露出了向往的眼神，仿佛自己正在热恋。
    这时候木师傅突然说道：“是啊，我以前在手机上看到说‘再苦也要谈恋爱，谈到世界充满爱’。”
    张阿姨一下子就兴奋了，像是真的被丘比特的箭射中，大声说道：“是啊是啊，再苦也要谈恋爱啊，谈到世界充满爱啊。”
    木师傅这么一搅和，弄得我也开始心痒痒了。
    于是我说道：“这么一说，阿姨你手机里的女孩子看起来还不错啊。”
    “是啊是啊，你快加她好友。”
    “不急啊，我再多看看。”
    张阿姨斜眼说道：“男孩子不要那么挑啊，你没看手机新闻吗？现在的单身男的比单身女的多3000多万啊。”
    我惊讶问道：“阿姨你哪看到的数据？3000多万太可怕了吧。”
    “手机上看到的啊。”
    我见张阿姨又把手机靠过来，忙装作更加努力的样子。
    我粉刷墙壁看起来小有成就，但是显然入不了木师傅的眼，他立马就把我的马马虎虎改正得妥妥帖帖。
    然后，木之春回来了。
    我家为了欢迎木之春回来，特别买了许多的菜，就要挤满饭桌了。爸估计又是去外面打牌了，真是精力旺盛得很。
    妈排好了杯子，倒上了饮料，木师傅连连说着不要那么客气。
    木之春只是端坐在凳子上，似乎对满桌的饭菜不知如何是好。
    妈说道：“下次可要注意骑车了，现在的小车太多了，现在的人有钱没钱都会买车，开车的人什么素质的都有，什么意外都会发生，幸好这次没出什么大事。”
    木之春没有说话，只有木师傅连连表示同意。
    吃得尽兴的时候，木之春突然说道：“听说徐文想要出去找工作是吗？”
    原本气氛还算不错的，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连电视的声音也失去了影踪。
    妈看向我问道：“是吗？徐文你想出去找工作是吗？”
    木之春有点惊讶问道：“怎么？徐文你没和你爸妈说吗？”
    我不知如何应答，只是把碗中的饭扒入嘴巴内，而饭桌上的声音不理会我的尴尬，继续七嘴八舌。

 第42章 矛盾

    木师傅说道：“男孩子就应该出去闯闯的，做这个不是长久之计。我看徐老板也只是想着安安分分做个包工头，没有做大的意思，如果做大了，倒是可以子承父业。”
    妈说道：“我们家老徐就那么点志气，年纪也大，性格也改不了了。”
    我看了一眼妈，叹了口气。
    然后妈盯着我，也叹了口气说道：“我管不了老徐，也管不了儿子，真是失败。”
    我从未见过我妈这么诚实。
    难道一到离别的时候就会伤感就会真诚吗？
    这个时候木之春说道：“现在看徐文的表情，他似乎又不想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仿佛看到了木之春嘴角的一抹笑。
    妈问道：“是吗？我的儿子干嘛这样？”
    木之春说道：“人是矛盾的综合体嘛。”
    我看着木之春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心下无名怒火冒出了苗头。
    我不喜欢被众人围观的感觉。
    这时妈露出了百分之一百五十的关心问道：“儿子啊，你是什么意思啊？”
    我想着这种问题私下说说就可以了，没必要要把自己的感觉鞭笞凌辱，于是继续保持沉默。
    木师傅打着哈哈，说道：“年轻人嘛，对未来就是迷茫，哪有不迷茫的呢？我见很多新闻啊，很多大学生毕业找不到工作，也有些找到工作不喜欢然后辞职不想做其他工作了，于是只好待在家里。唔……我记得很早的时候就有‘啃老’这个词呢。”
    现在的中老年人哪里知道那么多词汇的？
    妈说道：“其实我也不清楚我儿子的想法，儿子和老徐一样，都是管不住的人……”
    饭后我把自己的无名之火收集起来，在手机上和木之春发信息。
    “你们今天晚上聊得很开心嘛。”
    木之春好一会才回我：“是啊，身边的人都很关心你。”
    “受宠若惊。”
    “怎么？今天你怎么不说话？身体不舒服吗？”
    “是的，非常不舒服。”
    “没想到我出院了，你也要去看医生。”
    “……”
    我刚想摔手机，但是冷静下来一想，对于木之春这种人，生气是不顶用的，不会害到别人只会害到自己。
    于是我打开了小说文档，开始写木之春的坏话。
    虽然不能在正面语言上压倒对方，但在背后还是能对他进行毁灭性打击。
    话说木村拓哉和c婚后虽然分了居，但是寂寞难耐的时候还是会有些许的互动，除了在手机上给早安心语点赞之外。
    c有天突然说想要小孩了，问下木村拓哉的意思。
    木村拓哉也想着人生实在是太无聊了，还真的不如生个小孩子玩玩。
    于是，他们两个开始商量着如何生育小孩。
    但是生小孩是个技术活，需要不断的摸索以及探讨，他们两个摸索摸索着感情日渐浓厚，简直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如胶似漆。
    但是摸索了好久，也不见c的肚子大多少，反而是木村拓哉在c的照顾下肚子大了。
    于是，矛盾开始显现了

 第43章 自杀

    当初是因为想要生育小孩的念头才又走到一起，但是孩子是暂时生不出来了，那还有在一起的必要吗？这个念头一直在木之春的脑中挥之不去，一开始是一只蚂蚁在他脑中钻来钻去，然后是两只蚂蚁、三只蚂蚁、四只蚂蚁、五只蚂蚁、六只蚂蚁、七只蚂蚁、八只蚂蚁、九只蚂蚁、十只蚂蚁在他的脑中钻来钻去。
    不知道为什么，蚂蚁在他脑中钻来钻去的痛苦让他想到了1929年10月的时候，太宰治正处20岁风华正茂的年龄，在弘前高校读书，他最崇拜的作家是芥川龙之介，芥川龙之介在自杀那晚写下了《给老朋友的信》。
    木之春默默朗读：“自杀者也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自杀。我们的行为都含有复杂的动机，但是，我却感到了模模糊糊的不安，为什么我对未来只有模模糊糊的不安呢？”
    木之春突然一拍并不存在的桌子，站了起来。
    “也许太宰治1929年10月的时候正在朗诵这句话！”
    木之春仿佛看到前方的太宰治正在慢慢打开安眠药的盖子，倒出了安眠药，一口就吞了下去。
    多么悲壮！多么的是一个自主的人啊！居然能杀死了自己！
    木之春大受感动，莫名热泪盈眶，是真的，连他自己也想象不到，一颗泪水毫无征兆就从脸上滑落，那“滴”的一声是如此的清晰。
    此刻，木之春升华了。
    是时候去买安眠药了！
    木之春完全实现了“朝闻道，夕可死矣”。
    于是木之春大叫了一声，夺门而出，冲下了楼梯，也扭到了脚。
    扭到脚造成了他极为的不舒服，他剧烈“哎呦”一声，简直撕心裂肺。
    都要死了，怎么还让我承受如此痛苦？
    木之春心内哀嚎着，痛苦着，就那么一下子，似乎所有的苦难倾泻而出，洪水般将他裹挟。
    但还好还可以勉强骑单车，木之春扭捏着动作骑着单车慢腾腾赶往药店。
    到了药店，木之春下了单车，右脚弄下了单车的脚撑，没想到又是剧烈的“哎呦”一声，又弄到了扭到了的脚！
    木之春怒火燃烧，但是安眠药已经近在眼前，不能有所放松。
    木之春继续扭捏着脚，拾级进入了药店。
    药店的医生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不知道他是否能治疗自己，看到顾客也即是上帝进来继续病怏怏。
    “我要……我要安眠药。”木之春的声音也扭扭捏捏。
    医生似乎听不懂普通话，耷拉着眼皮，好像下一秒就要入睡。
    木之春靠近医生，医生终于确认了一个顾客上门，于是突然就听明白了刚才的普通话。
    “你有处方单吗？”
    “什么？”
    “你有处方单吗？”医生带着不满加大了声音。
    “什么处方单？”
    “你没有处方单买什么安眠药？”
    木之春终于弄清楚了这个问题，原来买安眠药需要医院医生开具的处方单。
    “那怎么办？”木之春无助问道。
    医生似乎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傻子，带着戏谑用着古典的笑话嘲笑：“凉拌呗。”
    木之春不理会别人的冷嘲热讽，转过身就要前往人民医院。

 第44章 自杀2

    但是扭捏中的木之春忽然想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于是转过身面向病怏怏的医生。
    “请问，有跌打药酒吗？”
    “没有。”
    医生的冷冰冰的干脆没有攻击到木之春，因为木之春又想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我都要死了，还要什么跌打药酒啊！
    木之春化悲愤为力量，即使脚痛也把单车脚撑踢上去，向着人民医院出发。
    其他不足为道的过程就不详述了，木之春在千辛万苦中拿到了医院医生开具的处方单，来到刚才那个药店门口，又想到可以在医院购买安眠药，于是离开病怏怏的医生重新回到医院。
    其他不足为道的过程就不详述了，木之春在千辛万苦中拿到了安眠药，虔诚着用双手举了起来，在其他病人的指指点点中感受着升华。
    回到了家，木之春开始思考自己死后的事情。
    我和我爸妈亲戚的关系那么差，我即使死了，消息一时半会也不会让他们知道的。我还要假装自己出去旅游，造成联系不上我的假象！
    木之春想到这一点，倒出一颗安眠药。
    我也没有什么朋友，很多朋友一开始还算热络，但是时间到了，都说不出什么话了。也是，每个人都在挣扎，凭什么要关心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木之春想到这一点，又倒出一颗安眠药。
    我也没有什么可依恋的东西了，我的人生简直没有一丝一毫的意义！宇都宫紫苑和石原里美我终究不能得到，是时候死掉了。
    木之春想到这一点，又倒出了一颗安眠药。
    时间过得很快，木之春思考完毕，他的一开始的点点紧张化作了完全的想要杀死自己的决心！
    我死后一定会下地狱吧……
    木之春极度的镇定下，手掌中的安眠药一把就吞进了肚里。
    好不容易购买到的安眠药完全不见了踪影，只有现在剖开肚子剪开食道才能看到安眠药慢慢溶解。
    木之春极度镇定下，倒在了沙发上。
    那沙发是那么的舒服，让木之春一下子就回忆起了以前不得不为了那点工资而十分不情愿拖着身子重复做着自己不愿意做的工作。
    那是耻辱的工资！那是耻辱的工作！那是耻辱的人生。
    木之春闭上了眼睛。
    听说人一到死的时候，所有的往事会迅速掠过脑中，或者迅速倒退，一一经过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一分一秒。木之春就感觉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只知道哭笑、没有忧愁的小时候。
    为什么现在这么多忧愁？为什么现在这么多烦恼？为什么现在这么多不可理喻的事情？
    究竟发生了什么？
    难道成长真的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那痛苦，就是一刀一刀刻在身上的伤痕，一回忆、一念及，就是后悔。
    父亲在我脑中是那么的模糊，好像他远在天边，从来没有近在咫尺过，没有温暖，没有明霁。
    父亲只是一个符号。
    母亲在我脑中是忽远忽近，温暖后转冰凉，明霁后是阴天。没有暴风雨，更让人不安。
    他们在我心中是什么
    我在他们心中是什么

 第45章 自杀3

    那些我喜欢过的人，只是一颗糖果，含在嘴里想必是甜的，只是甜过之后会剩下空虚，我宁愿只是近近地看着她们。
    不若这样一想，我喜欢过的人只是刚好我喜欢而已，是偶然性的现象，过后就消失了，像极了某些瞬间的美丽，只适合回味。
    这样一想以后，我的心似乎也空出了一大块。
    拷问心灵又是一个痛苦的过程，木之春忍受着小刀在心中一笔一划，那心痛是那么的清晰，以至于能感受到血流的感觉。
    我的人生呢？
    小学蹦蹦跳跳、中学浑浑噩噩、高中痴痴呆呆、大学流流浪浪，毕业后无所事事，这就是我要的人生吗？这就是我要的意义吗？
    我应该是什么？
    我本来是什么？
    木之春思考完大部分的事情后，开始发呆。
    呆了一会，木之春开始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等等
    为什么我还没有死
    为什么我只是想要睡觉
    等死后再睡也不迟啊
    然后，木之春睡着了。
    等木之春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非常清楚自己不是处于死亡的状态，而只是睡了一觉后醒来了。
    现在是晚上时间凌晨四点半，木之春因为安眠药的分量不够没有自杀成功。
    “这是什么烂小说啦啊啊啊啊……”
    我在电脑面前嚎叫一声，停止了写作木之春，倒在了床上。
    第二天我迟了些起床，等清醒的时候被老爸送到了工地，还是继续辅助木师傅粉刷墙壁，而木之春看起来总是一个人，自己做自己的。
    张阿姨像狗皮膏药一样贴了过来。
    “上次给你看的女孩，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哪个女孩？”
    “就是那个女孩啊。”
    “就是哪个女孩？”
    “上次手机给你看的女孩子啊。”
    “手机看的哪个女孩子？”
    “……”
    张阿姨和我眼对眼沉默了几秒，终于在手机上点点点点，把那个女孩子点给我看。
    “哦……”我拉长了声音。
    张阿姨不以为意，她熟谙媒妁之道，绘声绘色把女孩说成了天上的仙女。
    我看了一眼木之春，他还是自己做自己的，把“做自己”三个字发挥淋漓尽致。
    木师傅似乎也乐于听些八卦杂闻，眼神有意无意看着我和张阿姨。
    张阿姨嘴巴虽似连珠炮弹，但是干活也不马虎，简直做到了工作聊天两不误、赚钱八卦两手抓。
    我提着两桶水泥砂浆就要走向木师傅，张阿姨看我弱小吃力想要帮忙提，靠了过来嘴巴也没停止叽叽哇哇，弄得我摇晃了一下，一桶水泥砂浆就倒在了地上。
    张阿姨的两片嘴唇一下子就粘上了，身子也凝固了，愣愣看着我。
    我不好让尴尬存在，于是赶紧放下另个桶，拿来铲子把倒在地上的水泥砂浆铲回小桶内。
    等两桶水泥砂浆提到了木师傅的面前，我试着和张阿姨说话。
    “张阿姨你把那个女孩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吧。”
    张阿姨立马就跳了起来，飞速报了一串数字，我居然一下子就记住了，在手机上进行了保存。
    同时，我感觉木之春在看着我，我望过去，木之春没有看着我。

 第46章 喜欢

    “怎么样怎么样？你一定会联系她的吧？你一定会喜欢上她的。”张阿姨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她非常的年轻。
    我立即想到了电影《重庆森林》里林青霞对金城武说：“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金城武回道：“不要讲得这么肯定嘛，说不定你多了解我，就会喜欢上我的。”
    然后镜头旋转，林青霞的忧郁说着：其实人是会变的，今天他喜欢凤梨，明天他可能会喜欢别的。
    然后林青霞杀死了一个外国人。
    于是我回道：“不要讲得那么肯定嘛，说不定我和你的这个女孩多了解以后，两个人还是不会在一起的，她是不会喜欢上我的。”
    谁知道张阿姨借势说道：“你也不要讲得那么肯定啊，说不定你和我的这个女孩多了解以后，你就会喜欢上她的啊，她也会回应你的喜欢的啊。就像我啊，如果有人对我表达了喜欢，我也会有所回应的啊，总不能没有一点点的回应，那多没意思的啊……”
    “……”
    “有了回应那就好办了呀……”张阿姨似乎还有更多的话要丢给我。
    我又感觉木之春在看着我，有那么点确定，但是再次望向他的时候，他还是自己做自己的。
    “看看吧，和她先聊聊看吧。”我随便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张阿姨十二分的高兴，“聊聊就会有感觉了，聊聊就会有感觉了。”
    我看着张阿姨很有经验的样子，也不好打扰她的高兴，只能默默做自己的事。
    一天的时间又很快就过去了，无惊无喜。
    晚上无聊的时候，我看着张阿姨发给我的照片，想着要不要和对方联系联系。
    但已经答应了人家，只好硬着头皮发送了好友的申请，没想到很快就通过了申请。
    点开聊天页面，我又在犹豫，又看了一眼照片，p的痕迹实在不要太明显，眼睛大的简直像蛤蟆一样，腿长得好像要摘星星一样。
    我开始编辑信息，带了点不情愿发送了过去。
    “你好，我是张阿姨介绍的。”
    那女孩的网名是我都唔想讲乜也啦，又是一个奇怪的网名。
    对面好一会儿才发来了信息。
    “哦哦。”
    她的哦哦一声溶解了我继续聊下去的兴致，我关闭了聊天界面，倒在了床上。
    我突然想到了今天干活的时候，总能感觉木之春有在看我。
    这天杀的木之春！不能让他如此影响我的心情。
    连忙撑起身子，打开电脑，在键盘上点点点点。
    话说木之春第一次自杀未遂，这件不值得一提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就传到了c的老父亲w的耳中，这让w很是不满。
    w不敢找木之春讨论死亡的事情，他觉得自杀是一件非常让人蒙羞的事情。
    怎么会有自杀这种事情呢？怎么会有这种想不通的事情呢？
    于是w找到了c，想要多多少少了解点情况。
    w亲切的双手握着c的双手，满脸带着委屈，似乎是自己的老伴有了离异的想法。
    “你说，你说木之春咋就想要那么做呢？”
    c也觉得自己委屈，自己的保险事业做得好好的，别一下子保险就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w长叹了一口气，“他怎么就非得那样做呢？”
    c低下头叹气，“到底是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w突然两眼放光亮问道：“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非要寻死觅活的矛盾啊？”
    “没有啊。”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啊。”
    “你好好想想。”

 第47章 肚子

    c开始认认真真想起来，真的想到了什么，但是一下子又不敢说出来，那种欲言又止的表情猛地就被w抓住了。
    w再次握住了c的双手，“快说，你们到底隐瞒了什么？！”
    c执拗不过，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w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的眼泪那么无所谓地掉下来，自己心里面也是一痛。慢慢的，自己也忍不住双眼泛泪。
    但是，最为惊险的时刻一下子就发生了。
    c扑通的一声就跪了下来。
    “爸，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啊！”
    w的眼泪还是形成了，因为重力的关系，掉在了自己身体上。
    老泪纵横的w用力扶起了c，沧桑的声音说道：“女儿，你有什么苦的地方，都说出来了，我活了那么久，什么事情没见过？”
    “也不知是我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我的肚子一直大不起来……”
    w活了那么久，什么事情都见过，一听女儿这么一说，一下子就明白了。
    “有没有去医院看过呢？”
    “怎么能去医院呢？要是被人知道了，那还不得笑死？”
    “你一直不能大肚子，最后还是会被别人知道啊。”
    c呆了一下，说道：“是哦，到最后还是会被人知道啊，还是会被人笑话……”
    w看着c的醒悟，叹了口气。
    c也跟着叹了口气，说道：“我想啊想啊，想到最后还是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一定是自己的问题……”
    w制止了c的这种想法，说道：“女人总是会把问题揽在自己身上，这种想法很是错误。”
    c不知如何回应，只能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w大义凛然，“你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来教你！”
    c被吃了一颗定心丸。
    w趁着鼓足了干劲，大了点声音说道：“你一定得意识到，你肚子大不起来是他的错，不是你的错！”
    “……”
    “来，你看着我的眼睛，说是他的错，不是你的错。”
    c扭扭捏捏。
    w恨青鸟变不成凤凰，又大了点声音说道：“快说啊！是他的错，不是你的！”
    “是他……的错，不是我的……错。”
    w肯定了c的努力，继续说道：“你应该语气要显得和他硁硁较量，要非常有自信，不要觉得自己就是低人一等，人哪能是低人一等的生物呢？你要有一种认识，要觉得这个世界少了你就是不行，这个世界少了你就完啦，少了你我也完啦。”
    w当完了哲学家，最后用一种非常坚定的眼神看着c说道：“你要相信你自己。快去找他吧。”
    “可是我找不到他了。”
    w一愣，试着说道：“手机上也可以和他沟通。”
    “他不和我沟通。”
    父女两眙愕相顾，一时不知道如何继续对话下去。
    这个时候c打破了沉默说道：“爸，你能不能帮我，和他说说呢？”
    w虽然有了短暂的为难，但这并不能影响他们父女两之间的美好的关系，w思考了一下利害关系，于是勉强答应了女儿。

 第48章 自杀4

    w试打了一下，木村拓哉果然不再接听他们父女两的电话，这让w异常的恼火，感觉简直翻了天了。
    怎么能不接电话了呢？如果我被绑架了，没人赎我怎么办呢？
    w恶狠狠地发了个恶狠狠的短信给木村拓哉。
    当时木村拓哉在抽烟，舒服吐了口烟圈后，然后开始回忆，回忆起了上次的自杀，突然想到一句话：我给自己安排了一个结局。
    我得马上记下来，要不然等下会忘记。
    木村拓哉连忙拿出手机想要记下来，但是，也看到了w发来了那个恶狠狠的短信。
    看到那个恶狠狠的短信的瞬间，木村拓哉心一下子就凉了。
    原来人可以可恶到这个地步。
    木村拓哉一下子就对人类失去了好感，自杀的念头突地窜到了脑中。也忘记了刚才出现在脑中的那句话——我给自己安排了一个结局。
    不行，这下我得好好享受一下人生才能去自杀！
    于是，木村拓哉白天累积安眠药，晚上一个人去ktv唱歌。
    木村拓哉还是给自己安排了一个结局。
    木村拓哉总是孤独地在ktv唱歌，引起了ktv许多工作人员的瞩目。
    一个收银员不知道姓名，姑且叫她石原里美吧。
    石原里美在休息的时候总会钻进木村拓哉的包厢内，安安静静看着他唱歌。不管是唱激情高昂的歌还是呢呢喃喃的歌，总看得石原里美如痴如醉。
    木村拓哉刚开始以为石原里美有什么要服务，但是好一段时间后才知道她算是自己的粉丝。
    木村拓哉也不在意，反正自己就要死了，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作为粉丝的石原里美时常会给木村拓哉一些特殊的关怀，比如木村拓哉唱到劳累的时候，石原里美主动捏捏肩加加油鼓鼓气；木村拓哉口干舌燥的时候，石原里美送来了一瓶白开水。
    石原里美说白开水是可以送人的，不浪费公司的财务。
    木村拓哉在喝开水被烫到的时候有了点感动，在死前能够有那么感人的故事陪着自己，简直不要太过幸福了。
    木村拓哉愣了半天后说了一句：“谢谢。”因为是唱了多首歌之后说的，嗓子有点哑，“谢谢”两个字听起来是“呵呵”两个字。
    但是石原里美听不出“呵呵”，同样愣了一下。
    回应：“不用谢。”
    石原里美回应后突然想到应该说“你要谢的话可以以身相许”。但是迟了，木村拓哉又开始高昂唱起歌来。
    不仅石原里美对木村拓哉一见倾心再见倾身，其他ktv的工作人员也想委身与他。
    毕竟木村拓哉就是木村拓哉，帅得似乎是从外星降临地球脚先着地的外星人。
    毕竟是有双森林里迷路的小鹿般的眼睛，虽然在ktv昏黄的环境中看不清楚。
    其他女孩或许叫宇都宫紫苑的因为样貌不是特别好，愧于见到木村拓哉；如或许叫保板绘理的因为样貌也不是特别好，也愧于见到木村拓哉。
    木村拓哉和石原里美一来二去眉来眼去，同居了三天后，他终于向她道出了他的惊天秘密。
    我要自杀。
    木村拓哉以为石原里美会很伤心离他而去再也不理会再也不会在自己口干舌燥的时候送来烫人的白开水。
    但是，石原里美没有任何迟疑地表示：
    我也要自杀。

 第49章 自杀5

    当石原里美说出要自杀的时候，天知道木之春是怎样的震惊！
    这远远超出了木之春的认知，他觉得就自己最伟大认识到了人生的怪诞和无意义，怎么可能别人就那么容易伟大呢？
    这不科学。
    于是，木之春向石原里美问道：“你为什么想要自杀呢？”
    石原里美毫不避让问道：“你呢？”
    木之春当然不能说是因为和c生不出孩子，于是思考了一小会说道：“活着没有了希望了吧。”
    没有希望了，这大概是大部分自杀者自杀前所想的。
    石原里美说道：“你自杀，所以我也自杀。”
    “什么？”
    “你没看过《泰坦尼克号》吗？”
    “什么？”
    “泰坦尼克号里面就说了，you jump，i jump。”
    “……”
    木之春愣愣看着石原里美，看了好一会，沉默了好一会。
    石原里美继续说：“这很难理解吗？这叫做‘生死相依’啊，叫‘只求同年同月死’啊……”
    木之春说：“你……你能不能说普通话……什么有脚……什么爱脚……”
    石原里美一点都不在意木之春不会英语，带了十二分的耐心把《泰坦尼克号》的剧情简要介绍了一下，然后带了十二分的深情说道：“你跳，我也跳。”
    木之春被白开水感动后，再一次被感动了，被“脚”感动了。
    莫名一点泪水就涌现了出来。
    人生大概就是这样，你跳，我也跳。
    于是木之春和石原里美约定了自杀了时间和地点人物，他们郑重其事，约定了生死。
    在11月就要向冷的天气，木之春和石原里美来到了一条河旁边，带上了累积了好多的安眠药，慷慨激昂后因为凉意而瑟瑟发抖。
    木之春担心石原里美还对这个世界留有依恋，咳嗽了一下，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石原里美郑重说道：“这不是被抓住了砍头，没什么要说的啊。”
    “哦。”
    “你呢，你有什么要说的？”
    木之春思考了一会，忽然想到了昨天手机上看到的一条别人的心情，于是说道：“自从放弃了一些自以为是的执念，不再去想要证明什么想当然，搁置那些本就无疾而终的烂事，戴上耳机不说话也可以过一天，彻底变成一处爱谁谁的静物，心情似乎是好了些。碌碌无为但心有火焰，言之凿凿的事自己明白就够了，不要把愤怒演给无人问津。”
    石原里美懵懵懂懂地看着他，确定他说的话自己完全没记住后，大声应了一个字：“嗯。”
    “话说冬天就要来临了啊。”
    “是啊。”
    “夏天就是麻烦，又热又多蚊子蟑螂。”
    “蚊子最讨厌了，有些时候，我好好挂上了蚊帐，但还是有蚊子进来咬我，它们真是神通广大。”
    “……”
    “不过冬天也好讨厌，你肯定也是一样，一到冬天就不想起床，赖床赖到自己都不好意思。”
    “是啊，主要是冬天太冷了，在被窝里还是冷，被子就是冷，床也是冷的，自己的体温哪能让床和被子都暖和起来呢？”
    “你说得很有道理。”
    “取暖只能靠自己发抖。”
    “呃……”石原里美终于想到了什么，问道：“安眠药呢？”
    “哦，快忘了这茬了。”木之春从口袋掏出了安眠药，因为一次次去医院开处方单，一次次去药店购买安眠药，这次累积了不少的安眠药。

 第50章 自杀6

    这来之不易的安眠药啊，木村拓哉看着看着就想到了第一次去买安眠药的时候扭到了脚。
    木村拓哉看了一眼曾经扭到了的脚，然后拧开了安眠药的盖子。
    “来……”
    石原里美和木村拓哉分好了安眠药，然后左看看又看看。
    “要不，我们躺在草坪上吧。”石原里美建议。
    “可以啊，站着的话等下昏倒可能会摔得很痛。”
    于是，石原里美和木村拓哉双双躺在了河边的草坪上。
    “都要死了，还在意什么摔得痛？”石原里美悠悠说着。
    木村拓哉觉得石原里美就要睡着前往西天极乐世界了，但还是回应道：“对，对对对。”
    “不过，不过是因为，草地上舒服。”
    “对。”木村拓哉感觉自己也要睡着前往西天极乐世界，“草钻进身体里，也有点痒……”
    在木村拓哉意识模糊中，还听见石原里美说了什么。
    “you jump，i jump！”
    木村拓哉刚想说“还是说普通话吧”，但是觉得嘴巴已经张开不了。又想到了石原里美其实是一个非常浪漫的人，她看完《泰坦尼克号》，觉得自己也希望有个盖世的英雄踩着七色的云彩来迎娶她，即使迎娶不了，也要向杰克露丝一样，双双跳入那浪漫的太平洋。
    但是慢慢的，木村拓哉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出现冰凉，难道死前自己的身体就要凉凉吗？
    木村拓哉强撑起上半身，一看，原来是草坪中间的喷水机开始喷水，自己和石原里美的身体被喷湿了。
    哎，不行，不能让自己的身体湿湿嗒嗒的。
    木村拓哉站了起来，虽然晕头转向，并且觉得肚饿，似乎枵腹多日。
    瞧见了一块干燥的草坪，木村拓哉就要前往躺在那里，刚走了几步，想着石原里美也不能湿湿嗒嗒的，于是扶起了石原里美。
    但是扶着石原里美移到干燥的草坪是十分艰难的，木村拓哉花了九牛二虎吃奶的力气终于移过去了。
    终于可以安心躺在这里了。
    在木村拓哉陷入昏迷的瞬间，“嘀唔嘀唔”的声音传了过来，不知哪位路人看到木村拓哉和石原里美花了二十分钟移动到另外草坪，觉得事有蹊跷，于是选择了报警，并且觉得第一次报警非常有意思。
    因为累积起来的安眠药分成两个人的量，木村拓哉第二次自杀宣告失败。
    我关上了电脑，停止了写作木之春。
    现在写的已经远远超过自己预想的，简直是天花乱坠地写，想到什么就写什么。
    我已经不抱写小说出名的希望。
    既然希望之火已经熄灭，冬天也来临，去工地干活简直不能太痛苦。
    于是
    我出去找工作的念头愈加旺盛。
    但，还是得把自己天花乱坠的小说完成，以后做个纪念也好。
    是把墙壁刷白的时候了，我跟着木之春依旧学到了很多东西，我看着他很利落地把粗糙的墙面刷成白色，一遍又一遍，直至墙壁平平整整。

 第51章 古龙

    我一下子觉得好神奇，原本一块平地，打了地基，砌了砖粉刷，最后变得白白的，对于我来说，好像凭空出现这么一样物事。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木之春和我说话了。
    “你今天好像有点魂不守舍。”
    我有点稀奇看着他，带了点惊讶说道：“你还会关心别人啊。”
    “不是关心你，只是提醒你，你这样不是做事情的样子，不注意的话，可能会引发事故的。”
    “……”
    我和木之春沉默了一小会，周围好像凝固住了。
    “我决定再过一段时间就出去找工作了。”我说道。
    木之春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只是“哦”了一声，便自己做自己的了。
    又沉默了一小会。
    “啊，我都不知道你的专业是什么，你出去后会做什么呢？”木之春突然问道。
    “现在工作这么难找，随便做做吧。”
    “也是，现在工作真的很难找，听说很多工厂都倒闭了。”
    两个人的语气都很沉重。
    再差一点
    就整个陷入泥沼
    “我羡慕你啊，梦想简简单单，赚了钱就开间咖啡店，悠悠闲闲过这平凡的一生。”我试着语气调皮一点。
    “你的梦想呢？”
    这小子怎么这么关心我了？不像他的为人啊。
    “我没和你说过吗？”
    木之春想了一下，说：“啊，好像有，是作家……？”
    “你这么年轻，就有健忘啊……”我觉得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是可以言无不尽，于是我继续说道：“我的梦想是出书啊。”
    我说得痛快。
    “出书？”木之春似乎有在思考，“哦，你是要成为太宰治吗？”
    “像他一样自杀吗？哈哈……”
    “自杀？”
    “太宰治最后不是自杀了吗？”
    “我不知道。”
    我不屑说道：“亏你还是他的粉丝呢，连他自杀都不知道。”
    “我不喜欢关注悲伤的事情。”
    “哦。”我还想多说些什么，“你不关注悲惨的事情，轮到你悲惨的时候，你就会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了。”
    “没那样说的。”
    我想反驳，但是找不准词语，于是只好作罢，另找话题。
    “就是写小说的啊，你知道古龙吗？”我继续试着调皮着语气，“你想我成为太宰治，我想成为古龙，哈哈……”
    “我小学有位同学叫古小龙。”
    “唉，不关小学同学的事情啊，”我把心平静下来，“就是古龙啊，不知道认识了多少美女，小说也那么成功，喝酒也那么成功，即使死去了，还有那么多人为他惋惜，你说他这一辈子值不值？”
    “听起来……可以。”
    “不是可以啊，是非常可以啊。”
    “所以……你的梦想是认识很多美女，喝很多酒，即使你死掉了，还会有很多人为你惋惜？”
    “……”
    “有那样的人生挺好的。”
    “不过很难做到，几百万人中可能出不了一个。”
    “别那么说，你可以做到的。”
    “什么？”
    “你可以像古龙一样啊。”
    “……”
    我不知道木之春是在开玩笑还是不开玩笑，他的表情琢磨不清，更别说背影了。
    “真的，只要你努力，就一定会梦想成真的。”

 第52章 洗澡

    我不知道木之春为什么要灌我鸡汤。
    “努力的人那么多，又不会那么多人成功。”
    听我这么一说，木之春不再继续灌，给自己喝了口水后坐在一处。
    吃饭的时候我不再在意母亲的意见了，父母已经在帮我寻找出外工作的可能。
    躺在床上的我无事可做，没想到张阿姨介绍的女孩发信息过来。
    我都唔想讲乜也啦：“在干嘛呢？”
    “准备休息一下。”
    “你平时喜欢做什么呢？”
    这再正常不过的男女聊天惹得我昏昏欲睡。
    “搬砖。”
    “哈哈，你好搞笑……”
    这么低级的笑话也好笑？对面的女孩品味怎么了？
    “你呢？”
    昏昏欲睡的我也聊着昏昏欲睡的话题。
    “平时的我好无聊啊，也不知道干什么好。”
    “看电影逛街啊，你们女孩子的时间很好打发。”
    “我不好打发……你们男孩子也好打发，玩玩游戏随便弄弄就是一天。”
    这个时候木之春有信息发送过来，我连忙向我都唔想讲乜也啦回复一句：“我要洗澡了，下次再聊！”
    真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木之春居然会主动发信息给我。
    打开木之春的聊天界面，发现他发来了一些图片。
    我打开图片，发现都是他和某个女孩子的聊天记录。
    他发这些给我做什么？
    “你发这些给我做什么？”
    “和我聊天的人你熟悉。”
    我再辨别了一下，确实是不认识的网名和头像。
    “我熟悉个鬼。”
    “你真的熟悉。”
    “你跟我卖什么关子呢？”
    “我和你交情那么深了。”
    “谁和你交情深了？”
    “我住院的时候，你和谁相识了？”
    我快速想了想，确认没有，于是快速回复：“我和谁相识了？”
    “你再想想。”
    我真想摔手机了，我为什么心甘情愿和他玩捉迷藏的游戏呢？
    这个时候那个我都唔想讲乜也啦发信息过来：“我不相信你去洗澡了。”
    我立即回复道：“你不信也得信。”
    “看，你就是没去洗澡。”
    我心中一点点的不爽正在搅乱我的思考。
    而木之春的信息也发送了过来，我点开，然后打好字发送过去。
    “我洗澡你看得到吗？”
    一发送我立即就意识到糟糕了，我发错了，居然把发送给我都唔想讲乜也啦的信息发给了木之春。
    我连忙寻找在哪里点击撤回，以前没撤回过，现在一时也无法迅速撤回。
    然而木之春的信息还是发送了过来。
    “你洗澡，为什么要让我看到？”
    算了，不撤回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回道：“我发错信息了。”
    “哦。”
    这个时候我都唔想讲乜也啦发信息过来了：“被我拆穿了吧，你肯定在玩游戏！”
    我狠狠回道：“都说了在洗澡，没见过你这么胡闹的。”
    发完之后我丢开手机，好不容易有人聊天，却弄成这种糟糕的情况。
    躺在床上，我还是想着刚才的聊天内容。
    那个木之春不会胡思乱想吧？
    不会像我一样胡思乱想吧？
    真是糟糕……
    我转身，又转身，继续转身，再转身，第五次转身，好像身上出现瘙痒。
    不行啊不行啊不行啊不行啊……
    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连忙撑起上半身，朝着空气“啊啊啊”了三声。
    打开电脑登录了游戏，随便玩了一会后也有信息发送过来。
    我一看是印度飞饼。
    虽然已经习惯，但看到这个名字还是有点可乐，于是，先前的不快很快就消散了。
    “其实我有一段时间没工作了。”
    我不知印度飞饼为什么突然发这样的信息给我，也不知如何回应。

 第53章 小可

    印度飞饼继续发信息过来：“上次和你说的日本‘蛰居’一族，我也是那一族的人啊。”
    我随便应道：“以前就有一些啃老族，现在只会更多。”
    “有时候我想着，我这样太失败了，还不如不出生在这个世界还好。”
    怎么话题这么沉重了？
    “看着身边的朋友一个一个过得潇潇洒洒的，似乎就我一个人那么无聊，那么痛苦……”印度飞饼的情绪正慢慢侵蚀我的情绪。
    我可能不能让这话题继续，想了想回道：“其实我觉得待在家里也没那么差啊。”
    “什么？”
    “你要试着想想啊，现在工作那么难找，很多工作都是工资两三千，两三千有什么用呢？随便吃个饭生个病买个要充电的就没啦，多没意思，还不如在家好好待着，不产生垃圾不消耗资源，多好。”
    “哈哈……”
    我想着我和印度飞饼一开始的对骂，到现在我开始灌输鸡汤，真是世事难料啊。
    沉默了一会，印度飞饼打字：“我前些天看了一部日剧，说人在失意的时候就当失意的这段时间是一个假期，我们可以很好享受这个假期，假期终会过去，等过去的那天，我们会开始另外的人生。”
    我表示了非常的赞同。
    “要不我们面个基？”
    印度飞饼的这句话像是抛给了我一个滚烫的番薯。
    我心想这太突然了吧。
    “这么突然的吗……？”
    “这个游戏很多面基的啊……”
    “你在哪里的？”
    印度飞饼听话报出了个湖南的一个地方。
    “有时间的话再面基吧。”
    “那我等你啊。”
    末了，印度飞饼最后发送了一句：“我感觉我走出面基这一步，我的人生就会有些许的改变。”
    关闭了游戏，躺在床上，我很快进入了睡眠。
    梦中出现了木之春
    他正在做印度飞饼
    只见木之春捏紧面饼的一端按顺时针方向转动，然后手里的面饼越转越大，越转越薄，几近透明。
    我只是愣愣看着，一会后，我意识到木之春有在看我，我往木之春的脸上看去，但是没有看到什么。
    木之春接着往面饼上放馅料，之后似乎完成了，他开始切割装盘。
    一个女人上前，咬了一口。
    我很清楚听见“咔嚓”的一声，于是我也拿了一块吃了起来。
    吃了两口就吃到了牛肉的嫩香。
    只听得那个女人说道：“外脆内韧，好吃！”
    我感觉自己非常熟悉那个女人，那个看起来离我比较遥远又接近的女人。
    我突然十分想要知道那个女人的名字，于是，我走了上去，遥远变成了想象，接近变作了现实，我一下子就到了她的旁边。
    “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听到了我问的，转过头，我看不清她的面容。
    “你问我吗？”
    “是啊。”
    “我是小可啊。”
    我睁开了眼睛，虽然做的不是噩梦，但是此刻的醒来让我觉得流了冷汗。
    原来是朱小可……木之春发给我的聊天记录就是他和朱小可的聊天记录啊！
    我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凌晨，不好再打扰木之春。
    拿出手机，再次看了一下木之春发给我的图片，还是编辑了信息发送了过去。
    很正常木之春没有回复我。

 第54章 活法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才再次陷入了睡眠。
    第二天干活的时候，我看着木之春的背影说道：“那个朱小可纠缠上你了吗？”
    “也不算太纠缠，就是喜欢和我说话。”
    “那你呢？对她有意思吗？”
    木之春停顿了一下，似乎说话是件艰难的事情。
    “我暂时还不清楚。”
    “暂时不清楚？”
    “嗯，”木之春大范围动作粉刷着墙，“可能我多想一想，就会想清楚的吧。”
    我看着木之春努力的样子，滋味复杂。
    “你喜不喜欢她？”木之春突然问道。
    “谁？”
    “朱小可。”
    我想了想，“喜欢有什么用……”
    “喜欢可以去追。”
    “就是追不到才没用啊。”
    “努力。”
    我怎么听到木之春的“努力”这两个字这么熟悉呢……
    “真的，只要你努力，就一定会追到朱小可的。”
    我心想追她的人应该很多，不可能追得到。
    “你就那么不喜欢她吗？”我问道。
    “……”
    “谈恋爱是那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嗯……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再苦也要谈恋爱，谈到世界充满爱。”
    木之春听我这么一说，“噗嗤”一声笑了，像是点燃了炮仗的引线，他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有这么好笑吗……？”
    看着木之春还在笑，我也跟着笑起来。
    等木之春笑够了，稍沉默了一会，他说道：“我真不清楚，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或许以后可能会好好想想。”
    “那么多年了，亏你沉得住气……”我想了想又说道：“真的没其他女孩子对你表示过或者你对其他女孩子表示过？”
    “我以前和你说过的吧……可能我读书的时候不怎么说话吧……”
    “所以没女孩子对你眉来眼去？”
    “嗯。”
    “你不知道去追啊。”
    “那时候家里穷。”
    “哦。”
    “我把朱小可的联系方式给你吧。”
    “不用。”
    “为什么？”
    “她的眼里只有你，没有我的。”
    沉默了一会。
    木之春说道：“看来你是不愿努力的了。”
    “……”
    回到家后，我一直不能从木之春白天的话中缓过来，觉得他总在捂住什么不给我看。
    太可恨了！我哪里不努力了？不是所有事情只要努力就可以的啊……
    我打开电脑，得在背后写木之春的坏话了。
    木村拓哉第二次自杀失败后，便觉得自杀不是自己正确的选择，自己应该有另外的活法。
    到底什么才是另外的正确的活法呢？
    木村拓哉苦苦思索了半天，终于把那个另外的正确的活法想了出来。
    我得为这个世界做贡献，奉献自己，照亮他人。
    怎样才能为这个世界做贡献呢？什么才是奉献自己？什么才是照亮他人？
    木村拓哉忧愁着来到了窗前，看着外面的世界。
    马路上车水马龙，但是有几处流动显得特别吸引，木村拓哉仔细一看，原来是环卫工人身着浅红色衣服在打扫街道。
    是啊，环卫工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啊，默默无闻在辛勤劳动，不怕肮脏不怕日晒雨淋，为了这个社会作出巨大的贡献，是实实在在奉献了自己，实实在在为他人服务！

 第55章 黑洞

    我要成为环卫工人！
    木村拓哉目标已定，下了十二分的决心，不成为环卫工人不罢休。
    怎样才能成为环卫工人呢？木村拓哉用手机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发现没什么头绪，他心里一着急，猛地就扎进了沙发里。
    忽然，木村拓哉的脑袋亮起了一盏灯。
    对哦，可以去询问下面的环卫工人啊，我咋那么愚蠢呢？
    木村拓哉想到做到，他飞快穿好自己的衣服，绑好自己的鞋带，冲到门前，也踢到了墙角。
    木村拓哉的脚趾受痛直接影响了他的进度，他“哎呀”一声抬起自己右脚，双手也握住。
    只剩一只脚的木村拓哉显然平时不锻炼身体，机体平衡不好，他单脚跳着跳着就朝着地面亲密接触。
    “哎！”
    木村拓哉右肩膀撞到地面出现的疼痛混合着脚趾的疼痛，让他苦不堪言。
    但似乎脚趾的疼痛更剧烈些，木村拓哉很快脱去了鞋袜，揉擦着略红肿的脚趾。
    等揉擦了一会，右肩膀不满意了，提醒着木村拓哉，木村拓哉只好左手伸进衣服内揉擦着右肩膀。
    揉擦揉擦，在这光滑的地面揉擦了一会，木村拓哉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睡意来临，很快便闭上了眼睛，与睡魔接吻，身心放松且疲软下来。
    天空也闭上了眼睛，到处都放松且疲软了下来。
    木村拓哉在梦境中看见了一处旋转中的东西，那旋转的东西让他联想到了黑洞。
    旋转的黑洞周围的时空会出现塌陷，随着物质被吸入黑洞中，同时也放射出强烈的x射线，而x射线的频率就由黑洞的旋转速度和质量决定。
    我这是要被吸入黑洞中，放射出强烈的x射线吗？
    木村拓哉想着想着只感觉自己慢慢靠近旋转中的东西。
    也好，让我看看黑洞里面到底是什么。
    等完全靠近了，木村拓哉终于也看清了前面的是什么东西。
    原来是有人在做印度飞饼。
    再靠近了一点，做印度飞饼的人自己也好像熟悉。
    木村拓哉犹豫了一下，眼珠左右转了一下，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做印度飞饼？”
    做印度飞饼的女人没有抬头说道：“你熟悉我的。”
    木村拓哉看着做印度飞饼的女人的头发，确认了两三次，还是不能得出结论做印度飞饼的是何人。
    做印度飞饼的女人继续低着头说道：“你熟悉我的。”
    “我熟悉个鬼？”
    “你真的熟悉。”
    “你跟我卖什么关子呢？”
    “我和你交情那么深了。”
    “谁和你交情那么深了？”
    “你在ktv唱歌的时候，你和谁相识了？”
    木村拓哉快速想了想，除了石原里美，确认没有其他女人和他相识，于是快速回复：“我和谁相识了？”
    “你再想想。”
    木村拓哉真想把旋转中的印度飞饼一把抓住丢了，他心想着自己为什么心甘情愿和她玩捉迷藏的游戏呢？
    这个时候，做印度飞饼的女人抬起了头，悠悠问道：“这下知道你在ktv唱歌的时候和谁相识了吧？”
    木村拓哉继续确认，等印度飞饼旋转的次数够多了，他终于确认出了结果。
    “保板绘理，我生命之光，欲望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保—板—绘—理：上唇和下唇要亲密接触两次，第三个字的时候嘴巴由小到大。保—板—绘—理—”

 第56章 书摊

    保板绘理听到很开心，心里面开出了一朵花。
    木之春一看到保板绘理的笑就醒了。
    这里的夜晚静悄悄。
    木之春觉得地面像是怪物吐露的舌头，给了他阴凉，于是他站了起来，来到了沙发上躺了下来。
    现在该干什么好呢？
    我该干什么好呢？
    我为什么在这里呢？
    我活在世上的意义是什么呢？
    人活在世上的意义是什么呢？
    这个地球为了什么而存在呢？
    印度飞饼？
    这个地球存在的意义难道就和印度飞饼一样一样——旋转？
    胡思乱想的木之春用力“嗯”了一声，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于是拿出了手机，很快便刷到了一句话：从现在起，我开始谨慎地选择我的生活，不再轻易地自己迷失在各种诱惑里。我心中已经听到来自远方的呼唤，再不需要回过头去关心身后的种种是非理论。
    是啊！我不能再想其他了！
    我要成为环卫工！
    木之春目标又定，下了十三分的决心，不成为环卫工人不罢休。
    得去询问下面的环卫工人如何才能成为环卫工人。
    木之春想到做到，他飞快整理了自己的着装，绑好了自己的鞋带，冲到门前，这次没有踢到墙角。
    但是打开门后才发现现在已是夜晚时分，环卫工早就下班回家吃饭洗澡睡觉了。
    但是，我可不能浪费时间了……我印象中好像还有环卫工晚上工作的啊！听说晚上人少比较好清扫。
    木之春一下子就思索了那么多，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
    甩了甩头，木之春狠狠关上了大门，飞快下了楼梯。这次，他很注意行路的小心，没有崴到脚及踢到什么墙角，很顺利来到了街上。
    街上行人三三两两，按理说如果有环卫工人应该一眼就能抓住，但是环卫工人仿若是最稀缺的，木之春来来回回寻找了好多次也未见着。
    “看来今天环卫工人是不出来打扫的了。”
    木之春自言自语着，他虽然失望，但是脑子自动想着以前大概似乎好像确实应该有见过晚上工作的环卫工人。
    见过吧？在什么时候呢？下雨还是不下雨？我心情好的时候还是不好的时候？
    很多事情自己没有经历过，但又觉得自己经历过。
    我没见过吧？在什么时候没见过呢？下雨还是不下雨？我心情好的时候还是不好的时候？
    木之春越想越烦躁，眼睛甩向四方，看到了一处旧书摊。
    一些人对书籍很有好感，好像自己暗恋了多年但是现在无感的女人，让人不由得想靠近一点点。
    木之春靠近着暗恋了多年但是现在无感的书籍，随意翻了翻，觉得书籍印制粗糙，但看着旧书摊老板旁边的一纸盒上用毛笔写着五元一本，又觉得胜在便宜。
    “随便看看啊，五元一本啊，你要是觉得贵了，还可以商量啊。”旧书摊老板有意无意吆喝。
    还能砍一刀？果然是买到就是赚到啊。木之春看了一眼书摊老板，发现他脸上雕刻着沧桑，多穿了一件衣服，似乎不耐外面的凄凉。

 第57章 书摊2

    不知道为什么，木之春一下子就想起了c。
    看着凄清中的卖书人，想着凄清中的人，意识到自己也是凄清的。
    或许，和c一生的依偎也能抵抗不想活在这个世界的念头。
    但幸好，还能成为伟大的环卫工人！
    木之春心里振作了点，翻书的速度也加快了一点。
    很快，木之春便看到了书中的一句话：我是背叛、变迁、幻想的推崇者，我不屑于把我的爱钉死在地球上一点，我始终把我所爱的当做一个譬喻。如果我的爱被钩在什么上，变成了忠诚和德行，这种爱是可疑的。
    这句话很好，我不能再想念c了。
    继续翻书，木之春又看到了一句话：退化与其说是一种病态，毋宁说是心灵创造过程的必需之物。依靠退化，自我得以与无意识相接触，并由此获得的，即可能是病态的，或者邪恶的东西，也可能是未来发展的可能性，或是崭新生命的萌芽。
    木之春看完最后一个字，有了十二分的激动，立即拿起这本书，朝着老板说道：“我要买这本萌芽！”
    书摊老板眼睛斜上看了一眼木之春手中的书，悠悠说道：“那本书不是叫萌芽。”
    “哦，是吗？”木之春看了一眼手中的书的封面，发现真不是叫萌芽，想了两秒钟，想到萌芽是看到的那句话的最后两个字。
    十二分的激动还有八分，木之春再次拿起这本书朝着老板说道：“我要买这本书。”
    “5元。”
    木之春利索掏出了钱给了书摊老板，带着四分的激动离开了书摊。
    没离开几步，木之春想到买的5元书还可以讲价啊。
    应该还能讲到4元吧。
    木之春想着想着一下子就撞到了一个人，他刚要恼怒对方没长眼睛，但定睛一看乐开了怀，简直是撞到了一个惊喜。
    真是冥冥中有天意，氤氲大使暗中主张啊，木之春撞到了一位环卫工人！
    木之春大喜过望，真想一把拍在环卫工人的肩上，然后来一个不同凡响的拥抱。
    这来之不易的遇见啊！
    木之春带着点结巴说道：“你……你好啊……”
    环卫工人像看着一个傻子一样看着木之春。
    木之春继续结巴说道：“很……很高兴见到你……”
    环卫工人转身，想要离开有傻子的季节。
    “哎，你别走啊，我有事想要请教你。”木之春着急就不结巴了。
    环卫工人停下来，看傻子的眼睛眨了眨，用浓重的方言问道：“啥事？”
    “你是怎么成为环卫工人的？”
    环卫工人刚还不确定木之春是傻子，现在彻底觉得他就是傻子了，再次转身离开。
    “哎，你怎么又走了？”木之春一把就拉住了环卫工人。
    “咋啦，你想动手练练？”环卫工人一把就拍掉了木之春肮脏的手。
    环卫工人力道大，拍得木之春的手都红掉了。

 第58章 环卫

    “不是不是，我是真的想知道，阿伯。”木之春露出了楚楚可怜，他觉得硬的不行看看软的行不行。
    “想知道啥快放，拉拉扯扯的做啥子？”
    木之春傻笑，说：“哈哈，我刚才放了啊，大爷你怎么成为环卫工人的？”
    环卫工人不怀好意看着不怀好意的木之春，说道：“一会阿伯一会大爷的，我就那么随便么？”
    “您想是什么就是什么！”
    “你咋想知道我是怎么怎么成为环卫工人的？”
    “这不我好奇嘛。”
    “你啥不好奇，咋好奇这个？”
    “我就是好奇这个，嘿嘿……”
    “你小子别和我嘿嘿，我看你鬼鬼祟祟，你到底想做啥子？”
    木之春看大爷金口不松，只能发毒誓了，“大爷我还能做啥子啊……我摸着自己的胸部向观音菩萨发誓，我就是单纯的想知道大爷您是如何成为环卫工人的啊，仅此而已。”
    大爷一听观音菩萨，严肃的表情一松，搓了搓手掌说道：“我是如何成为环卫工人的？我是辛辛苦苦成为环卫工人的啊，每天很早很早就起来了，要扫很长很长的马路，有时候要干到很晚很晚，很辛苦的，年轻人你是不会懂的。”
    “大爷我不是问这个。”
    “那你问哪个？”
    “就是那个啊。”
    大爷表情又转严肃，瞪大了眼睛，“小子你玩我是吧？”
    “没有啊。”
    “那你到底想问什么？”
    木之春刚想说话，但是大爷突然叫道：“不管你问啥子，我现在决定都不告诉你了，气死你！”
    木之春这下子冷静了下来，他觉得现在说什么也没有了用处。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又要来硬的了。
    木之春抓紧了拳头，额头青筋暴起，浑身颤抖了一下，重重踩着脚步来到大爷的面前。
    大爷看着木之春的变化，心里有点发憷，但想着眼前的傻子难不成还能殴打老人？于是也没有让步，两人对峙。
    木之春手指咯吱咯吱响着，带了点恶狠狠说道：“大爷你确定不回答我的问题吗？”
    大爷心里也咯吱咯吱响着，但脸上还是非常镇定，说道：“确定。”
    “好吧，那没办法了！”
    木之春飞快从裤袋里掏出了20元，递给了大爷。
    递钱给大爷的时候，大爷右手挡住自己的面容，大概不希望被打到脸。
    大爷等不来殴打，睁开眼睛，看到了眼前的20元，两眼发起了光。
    “小兄弟，早说嘛，用得着这么客气？你到底想问啥子，大爷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大爷您是通过什么方式当上环卫工人的？”木之春担心大爷还是听不明白，于是又加了一句，“我想成为环卫工人啊，我去哪里能报名参加环卫工呢？”
    “你为啥子想成为环卫工人呢？”
    木之春刚想告诉大爷实情，但是那实情是不能说的秘密，于是他说道：“大爷，我有难言之隐。”
    “你有啥难言之隐，快告诉我。”
    “大爷你真想知道？”
    “我要知道啊，我不能不知道啊，我如果不知道的话我就像把秘密告诉敌对势力一样，那么我就是历史的罪人。”

 第59章 开锁

    “那，那大爷你把20元还给我，我就告诉你。”
    听木之春这么一说，大爷立即笑脸一露，当起了历史的罪人，说道：“你不告诉就不告诉呗，我总不能拿刀子强迫你，是吧？”
    “是是是，大爷真善解人意，那……那快说吧，怎么才能成为环卫工人？”
    “以前呢，是县里面的环管所招人，现在，环卫工作由公司包去经营了，我告诉你那个公司的地址啊，你去看看他们现在还招不招人。”
    “那好极了。”
    “你这么年轻，可不能当环卫工啊，过过瘾就算了，不能长期浪费在环卫工作。”
    “这个我心里有数，我是自己的主人，我很清楚自己是什么，自己应该做什么，我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于是大爷疼爱看着傻子，告诉了他一个地址。木之春铭记于心。
    等告别了环卫大爷，木之春开开心心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木之春找钥匙的时候，注意力集中在了手中书，顺便看了下书标的价格，发现是25元。
    “5元书钱加上问大爷的20元，刚好是25元呐。”
    木之春喃喃自语后继续摸着口袋，等摸了好几遍后，他心里开始发虚。
    我没带钥匙……这下糟糕了……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感应灯黑了，木之春一跺脚，感应灯亮了。
    过了一会，感应灯黑了，木之春一敲门，感应灯亮了。
    过了一会，感应灯黑了，木之春一跺脚，感应灯亮了。
    过了一会，感应灯黑了，木之春一敲门，感应灯亮了。
    “啊啊啊啊……”
    木之春鬼叫了几声，一把就把买到的书丢在门下，然后一屁股坐在了书上，靠在了墙上。
    等坐了一会，木之春脑袋一亮，然后感应灯不知道听到了谁的呼唤也亮了，真是灯和人心心有灵犀。
    “我可以打110啊。”
    木之春高兴得站了起来跳了起来，拿出手机，摁了三个数字，刚要拨出去的时候，他犹豫了。
    第一次拨打110啊……
    木之春显然对首次拨打的号码怀有惧怕，生怕打了电话之后警察会从电话里跑出来。
    但显然愈来愈凉的周围比警察更加可怕，于是木之春还是拨通了110。
    拨通的时候，听到对面传来了话语，木之春心里咯噔的一下，结结巴巴说出自己现在的困境。
    警察说会找开锁匠过来帮忙。
    木之春问这么晚了开锁匠还工作吗？
    警察说先打电话问问。
    木之春回答了个“哦”字后很快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木之春愣了一小会，他觉得自己拨打了110，像是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虽然外面凉意渐浓，但正因为木之春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他心里暖意升腾。
    等感应灯不亮了好一段时间，升腾起来的暖意也渐渐失去了温度，木之春再次陷入了困境。
    怎么开锁匠还没来呢？
    环卫工人这么晚都在工作，开锁匠怎么能休息！
    木之春在黑暗中叹气，叹了一大口气，感应灯亮了。

 第60章 障碍

    拿起手机，木之春就着黑色的屏幕看着模糊的自己。
    为什么在为社会作出巨大贡献之前，总是要吃这些困难呢？
    木之春甩了几下脑袋，突然以前读书的时候看到的一句话就闪现在了脑中。
    我觉得坦途在前，人又何必因一点小障碍而不走路呢！
    木之春深受突然出现的这句话鼓舞，勇敢站了起来，开始思索怎么才能尽快回到房间里面。
    对了，我可以从外面爬上去啊，外面安装了不少的空调，能踩着那些凸出的地方爬到房间阳台上！
    木之春依旧想到做到，是这个小区诚实守信的第一人。
    来到了这幢楼的外面，木之春一见就心喜。
    原来楼外面突出的地方还算多，简直是在催告木之春快点爬上来吧！这么好爬上去的为什么一定要愣愣站着呢？！
    哎！平时还没怎么注意，没想到是这么好爬的地方啊。
    木之春自言自语着，朝着右手吐了口唾液，双手摩擦摩擦，开始攀上了管道。
    真是太顺利了，木之春很容易就爬上了一楼，他的心简直不要太过欢喜，因为他觉得自己做到了。
    既然爬进房间这么带有难度的事情都做到了，还有什么不能做到呢？还有什么不能解决呢？
    成为环卫工人，为社会作出巨大的贡献，这两件事情正等着木之春。
    木之春欣喜下继续往上爬，但是右脚一踩空，身体剧烈向下移了移，但幸好双手抓得牢，不致发生什么大晚上坠下自己居住的楼房的惨案。
    我又何必因一点小障碍而不走路呢！
    木之春给自己鼓劲，经过一次危险，反而爬的速度加快了点。
    不一会，木之春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阳台上，他露出了胜利的表情。
    东晋的王羲之每天坚持练字，练完后就在家边的一口池塘里洗笔，日复一日，竟将整口池塘的水染成了黑色；
    晋代大书法家王献之写字，用尽18缸水，终于成为一代书法大师；
    李时珍花了31年功夫，读了800多种书籍，写了上千万字笔记，收集了成千上万个单方，最后写成了中国医药学的辉煌巨著《本草纲目》；
    司马迁从42岁开始著《史记》，历时18年，终于完成了旷古奇作；
    爱迪生一生有一千多项的发明，他为了发明电灯，阅读了大量资料，光笔记就有四万多页，试验了几千种物质，做了几万次实验。
    而如今，木之春完成了无钥匙进入自己的房子，相信以后铁定能成为伟大的环卫工人，为社会作出巨大的贡献。
    迎着夜晚的风，木之春感觉着前所未有的舒爽，他想要作出胜利的手势，就在缓缓伸出右手的时候，“嘀唔嘀唔嘀唔”的声音传了过来。
    木之春爬楼的行为被行人撞见并报了警，木之春因为涉嫌非法侵入住宅罪被警察拉进了派出所询问。
    从派出所出来已经是午间了，虽然他有一点点沮丧，但显然他不会因为一点小障碍而不走路。
    木之春想着自己不仅第一次拨打了110电话，也第一次不通过钥匙进入了房间，还第一次被抓进了派出所！这对于他日后吹嘘的资本来说，是了不起的。

 第61章 星星

    但是木之春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自己被警察抓了一下，会不会留下案底？留下了案底，很难通过审查成为环卫工人啊。
    啊啊啊！为什么我在成为伟大的环卫工人、为社会作出巨大贡献之前，就要经历那么多的磨难？
    木之春出现了痛苦，自杀的念头从他的脑海中再次浮出海面。
    死死躺在床上，木之春不想做任何事情，四肢一点也不愿意移动，因为移动会丧失力气，现在的他没有一点力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木之春醒来闭上眼睛，醒来闭上眼睛，他不得不起来了，因为膀胱在喧嚣。
    等解决了下面的问题，木之春反而有了多余的力气，在床边来回走了几圈后来到了窗外。
    已经是深夜，星空繁星点点，是一件深蓝色衣服上的点缀。
    木之春看着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在别处看到的文字：
    星星总是在闪烁，那么明亮，那么美丽。它总是一眨一眨的，也许是在默默诉说着那些动人的故事吧。多希望，我也能听得懂，也多希望眼睛一眨一眨的，就能和它们心意相通，能相互交流了。或许等到某一天，等我陪在它们身边很长时间，观察它们很长时间之后，可能在某个夜晚，如果有这样幸运的话：在自己眨眼的那瞬间，就能理解了。
    我如果能明白星星的心事
    谁如果能明白我的心事呢
    木之春看星星看得入迷了，仿佛自己也融入了星空。
    只有星空，再没有其他的了。
    木之春抱着星空进入了第二天。
    第二天星空被木之春夺取，太阳光笼罩四野。
    环卫工！
    木之春整饬好自己，在镜子面前他很满意。
    在手机上定位了地址，出了门，木之春的心情非常的愉快。法国有句名言：对愉悦的期待，几乎等同于愉悦本身。他身轻如燕，一跃似乎就下了半层楼梯，楼梯间的狭小不是束缚，是更为广阔天地的预兆。
    在街上，木之春见到环卫工露出了亲切的笑容，仿佛自己的笑容就是为了他们而存在的。
    他们是多么的辛苦啊，要把那么一整条街打扫得干干净净，在狂风暴雨下，在烈日灼烧下。
    木之春看着环卫工看呆了，他以前不敢想象，现在觉得环卫工人的伟大就像潮水一般向他袭来，他身心极受鼓舞，他的身体像是放很大声的音响一样，不仅身体颤抖，心也在抖。
    很快的时间，木之春就见到了昨晚大爷说的管理环卫的公司，他揉了揉眼睛，有那么点不确定，以及激动。
    不知道为什么
    我有种特别的感觉
    觉得我的所有，就在这一刻
    得到了解放
    木之春坚定踏进了公司大门，看了看公司大厅的绿植摆设，顺着里面工作人员的微笑转头看到了一位匆匆而过的人。
    木之春立马就拉住了他，礼貌问道：“你好，请问在哪里面试？”
    被拉住的人转过头，看了看自己被拉住的衣袖，然后抬头看着木之春，安静了几秒后问：“你干什么？”

 第62章 环卫2

    木村拓哉在那安静的几秒认识到自己问错了，为了避免尴尬，连忙改问道：“请问厕所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神经病。”被拉住的人一把就拍掉了木村拓哉肮脏的手，大步离开了。
    这个时候一个西装革履的女人走了过来，问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木村拓哉看着靠过来的女人矮小，但长得可爱，尴尬一下子就散去了。
    “我是来应聘的。”
    女人奇怪问道：“应聘什么？我们这里暂时不招聘啊。”
    木村拓哉小小的失望很快就被抛弃，说道：“你们这里不缺环卫工人吗？”
    “前段时间已经招聘过了，不需要招了。”
    “再招一个也无所谓啊。”
    女人笑道：“招人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你问问你们领导先啊，先不要那么快就说不招人了，说不定等下就缺人呢？”
    女人有点不耐烦了，严肃说道：“你好，你如果要想当环卫工人的话，请留意我们的招聘信息，等我们有意招聘的时候，会发布招聘信息的。”
    “可是我等不及了啊，成为伟大的人不需要留意什么啊，不需要等待啊。”
    “什么？”
    “我等不及了啊。”
    “你等不及也要等啊。”
    “可是我真的来不及了啊。”
    女人的不耐烦居然也被木村拓哉的坚持消磨掉，平静对他说道：“很多事情并不能随我们的意愿，想怎样就怎样。我记得有人说过，生活总是让人承受很多的无奈，正是这无奈才造就了生活的多姿多彩。当我们抱怨生活不易、岁月不公的时候，想想其实每个人的生活中都没有容易二字……”
    女人说着说着和木村拓哉一起走到了桌子旁并坐了下来。
    “人生本来就有很多的遗憾和无奈，这不是人生的附属品，这是人生本身。活着，就是一种感动，生活着，就是一种最美！”
    木村拓哉虽然还是烦躁，但慢慢的感受到了心灵的触动。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现实就是这样，充满了无奈与艰辛，不是每个人的生活都能恰到好处的。”
    女人终于说完了，她说得很满足，木村拓哉也平静了下来。
    木村拓哉问道：“请问你叫什么？能交个朋友吗？”
    女人很爽快，说道：“我叫徐湘婷，你以后有什么想不开的都可以过来找我，我们都是好朋友嘛。”
    木村拓哉感动自己那么容易就得到了一个好朋友，他们两个迅速交换了联系方式。
    但是突然之间一个环卫工人就走了进来，这严重影响了木村拓哉。
    环卫工人似乎受不了外面的炎热，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向自己的脑袋甩动着草帽。
    木村拓哉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伟大光明的事业就摆在了眼前而不能亲自参与，这多折磨他的心。
    “不行，我一定要成为环卫工人。”木村拓哉说了句后便不理会徐湘婷的诧异站了起来。
    “你们经理室在哪你们经理室在哪？我要见你们的经理。”
    徐湘婷也站了起来，想要阻拦木村拓哉，但是已来不及。
    木村拓哉准确冲进了领导的办公室。

 第63章 钢筋

    后面的事情就不多叙述了。木村拓哉第一次要求应聘环卫工人失败，他一反常态，向公司的领导乞求。
    “请你们给我希望，虽然我死皮赖脸来到这里，也请接受我……”
    领导无视。
    “请不要见死不救……”
    领导继续无视。
    天黑的时候，木村拓哉从环卫公司出来，看着天色渐暗。
    还是自杀好啊。
    木村拓哉回到家，找了根旧绳子，跑到了山上。
    做好上吊的准备，木村拓哉再无任何留恋，放心着把脖子交给了绳子。
    因为旧绳子脆弱，木村拓哉第三次自杀失败。
    关掉了文档和电脑，我躺在了床上，又一次想着自己写的东西实在是太糟糕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有意和木之春保持了点距离，和他的话也像是半天憋出不来的气体。
    自从我透露了想出去找工作的意向，爸妈看起来有在想办法，但一直未能提供帮助，我也沉浸在游戏中没有过多地寻找机会。
    又过了一段时间，爸拉着我到了一处工地，要打楼面。我看着工地做好了准备工作，拉好了材料，工人师傅也慢慢到齐。
    我穿过支撑楼面的木头，上了也是需要打混凝土的楼梯，来到了还未形成的二楼。
    楼面已经用模板铺好固定好，钢筋也已经放置好，剩下扎钢筋的工作还未完成。
    我揉擦了一下眼睛，发现扎钢筋的人居然是个女的，我又揉擦了一下眼睛，发现扎钢筋的女人我居然认识，擦得我的眼睛都痛了。
    走向前，我作惊讶状打招呼道：“张阿姨，是你啊。”
    张阿姨是先前和我一起搬砖的，只见她回过头看到是我，哈哈一笑说道：“徐公子你也来了啊。”
    徐公子？称呼得好！来啊打赏！
    我有点惊讶，问道：“张阿姨，你会扎钢筋啊？”
    “随便扎扎。”张阿姨转过头继续干活，忽然又看向我，“诶，我上次介绍给你的女孩子，你和她聊得怎么样啊？”
    “是那个‘我都唔想讲乜也啦’？”
    “什么？”
    “就是你上次介绍给我的啊，”我来到张阿姨身边蹲下看着她工作，“我有和她聊啊，不过她看起来不怎么喜欢我啊。”
    “她不喜欢你吗？”张阿姨抹了抹额头的汗说道：“现在的人谈恋爱就是麻烦，以前我们谈恋爱看到对方第一眼即使没那么喜欢，但多看几眼多相处一会总会感觉到对方的好。哪像现在，我一个亲戚在法院工作的告诉我，现在的年轻人啊，动不动就过法院闹离婚，一点意思也没有啊……”
    我看着张阿姨说得酣畅淋漓，也丝毫没落下工作，觉得她真了不起。
    “现在很多年轻人闹离婚吗？”
    “是啊，你想不到啊，我那个在法院工作的亲戚说啊，有个刚结婚几个月，就说过不下去了，也分居几个月，男的想尽快解除关系，就闹到法院啦。女的还去男方家闹了好多次，还报了警，因为还没离婚，警察不处理，然后那个男的去了好多地方反映情况，到了女方单位，到了什么妇女协会，都没用……”

 第64章 钢筋2

    我突然就被张阿姨说的吸引了，问道：“然后呢，然后呢？”
    “后来那个法院还真的判了他们离婚，那个法官说第一次离婚一般不判决离婚，但是他们两个草率结婚，而且也分居了，闹得这么大，如果不判决离婚的话，在一起很痛苦的。”
    “哦哦。”
    张阿姨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斜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站在高一点的地方仰望天空，似乎天空距离她很近很近。
    张阿姨说道：“人是不能痛苦的啊，我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说痛苦是无穷的，它具有种种形式。有时，它是由于物质的凌虐，如灾难，疾病，命运的褊枉，人类的恶意。有时，它即蕴藏在人的内心。在这种情境中的痛苦，是同样的可悯，同样的无可挽救；因为人不能自己选择他的人生，人既不要求生，也不要求成为他所成为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眼前的张阿姨开始熠熠生辉起来。
    张阿姨继续干活，“哎，生亦何哀死亦何苦……”
    “……”
    相互沉默了一会后，我问道：“张阿姨，你是怎么会做这些活的？”
    张阿姨回道：“我以前的老公是做这些的。”
    “他现在呢？”
    “他和我玩捉迷藏，玩着玩着就不见了。”
    “……”
    “痛苦是无穷的，它具有种种形式。有时，它是由于物质的凌虐，如灾难，疾病，命运的褊枉，人类的恶意。有时，它即蕴藏在人的内心。在这种情境中的痛苦，是同样的可悯，同样的无可挽救；因为人不能自己选择他的人生，人既不要求生，也不要求成为他所成为的样子……”
    我安静看着张阿姨复读，不好打扰。
    这个时候老爸上来了，似乎看到工作进度减缓，走了过来，带着浑身的烟味。
    “要不你向这位阿姨学习扎钢筋吧，不是苦力活，算是技术活，比搬砖轻松多了。哈哈……你看我对你多好啊！”
    我转过头，确认老爸是在和我说话，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复。
    反而张阿姨非常的热情，带着喜庆说道：“好啊好啊，令公子看起来那么聪明伶俐，颖慧卓群，相信很快就能学成技术，日赚斗金的。”
    我想着一位年纪大的阿姨咋能说话这么文雅，究竟出了什么矛盾，是谁人设计的剧情？
    老爸也喜庆，靠近了我，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也把浑身的烟味也拍进了我的鼻内。
    “你好好跟阿姨学，以后不会亏待你的……”
    “……”
    老爸似乎知道说错了，哈哈一笑走了。
    这个时候送钢筋的拖拉机带着“嘚嗒嘚嗒”大声停在了下面，有人大声招呼张阿姨，张阿姨来到楼面边缘。
    我看着几条钢筋就在楼面边冒了出来。
    我走了过去，下面的工人在把钢筋传上来，张阿姨在上面接着，然后拖上来。
    长长的钢筋在楼面边缘摩擦着上来，发出“嗤嗤嗤”的声音，过了一会，我才意识到要帮张阿姨一起拖。
    等拖上来一把钢筋，张阿姨看着我的手被钢筋污染成黑褐色连忙对我说道：“快戴上手套，我那工具箱还有一双手套。”
    “哦。”我知道不戴手套搬砖的心酸，连忙四处一看，找到了一个略脏的工具包。
    走上去打开了包，发现里面的工具还算齐全，抽出了手套，把手缩小伸进去。

 第65章 楼面

    但显然男女的手掌还是有区别，张阿姨的手套我戴着非常紧，但相较于不戴，戴上显然对自己的双手会更好一点。
    来不及适应，双手得立马把剩余的钢筋拉扯上来。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想着钢筋很快就能拉上来，但是显然不会让你那么轻松，似乎拉上一根还有三根。
    但还好总有拉完的时候，拉完的时候，我大大松了口气。
    接下来是紧张的扎钢筋的时间了，因为打楼面在即，张阿姨可没有时间细细教我，只是随便说了一下，我便拿起了另一根扎钩，有样学样起来。
    我不记得以前有没有在老爸的工地上玩过这种，扎起来非常的顺利，虽然部分要重新弄过。这惹得张阿姨很是高兴，虽然她不说，但脸上的表情很是欣慰，弄得我也很欣慰。
    张阿姨似乎听到了下面老爸催促的声音，没抬头对我说道：“得快点了，要不然今天打不完了。”
    于是我和张阿姨都加紧了扎，即使扎得不好，也没有弄好的念头。其实我就只会扎，其余的钢筋的摆放、选择等我是不知道的，张阿姨也没时间教我，但还好，一切看起来有条不紊。
    等钢筋看起来都扎完毕，下面的搅拌机“轰隆轰隆”迫不及待要吐出混凝土，钢筋还未彻底扎完，工人已经上了楼面做好了准备。
    很快，搅拌机如愿吐出了混凝土，经过斗车的装载，被吊机吊上楼，楼面的工人抓住斗车把手，推斗车把混凝土倾倒在了楼面上。
    看着已经开始打楼面，张阿姨更是加快了动作，只见随便几下就扎好一处，简直不把收尾工作看在眼里。
    张阿姨似乎看到了我抹汗，于是说道：“剩下的不多了，你休息吧。”
    我当然不好推让，迅速脱下了手套，把张阿姨的工具包放到另外一处，把手套还回。
    下面是不停的搅拌的声音，我来到楼面边缘，看着铲车把沙子、石子铲入搅拌机，下面的工人用利器把水泥袋划开，把水泥倒入搅拌机，还有水管在给搅拌机注入水。
    太阳升得高了，站在楼面上似乎离太阳更加接近，我觉得全身像是被电热器包围。
    房东送来了茶水和一些面食，我上去看了看，发现有包子、面包、饼干之类的，我每样吃了一个，再经过茶水的慰藉，我感觉着辛劳后的满足。
    等过了一会，我也不好一直站着，和其他工人聊了一下，得知还要人帮忙，于是在别人的指导下，拿着一根铁棍，用力戳着楼面，使整个混凝土楼面更加紧实。
    很快的时间，楼面上的钢筋慢慢被混凝土覆盖，被机器压实，等待阳光的曝晒。
    到了吃饭的时间，我率先来到房东家里，房东家摆了两桌，桌上都是大鱼大肉和饮料。
    房东看起来非常的热情，连连招呼，给我们设置电视频道、摆放凳子、倒上茶水。
    饱餐后，有些工人靠在椅子上小憩，我因为房东更大的热情倒在了一间房的凉席上。
    我很快就睡着了。

 第66章 梦境

    我说了很多的木之春的坏话，石原里美和保板绘理对我意见很是大，手上甩着印度飞饼，甩了一会后，觉得要发射，于是便把手中的印度飞饼甩向我，我躲掉了初一的印度飞饼，也躲掉了十五的印度飞饼。
    正当我要得意的时候，又一块印度飞饼甩中了我。
    我双手抓向脸上的印度飞饼，但一时难以扯下。
    扯不下我自然恼怒异常，于是隔着印度飞饼在脸上挠啊挠，挠得我的脸发红发烫。
    “你为什么对我意见这么大呢？”
    我不知道声音从哪里传来，我像是身处一个洞中，声音弥漫在四处，一圈一圈敲打着我的身心。
    我开始害怕起来，加上我脸上的印度飞饼，我走了几步后便跌倒了，狼狈。
    “你为什么对我意见这么大呢？”
    看不清前路，我只好四处摸爬，接触到的物体都是软绵绵的，恶心。
    “你为什么对我意见这么大呢？”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吗？我觉得自己已走投无路，只好回道：“我对你没意见啊，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意见啊。”
    “那你为什么总觉得我会自杀死掉呢？”
    “剧情需要啊。”我脱口而出。
    “剧情需要？”
    “是啊是啊。”
    “你这个理由太牵强了。”
    我慢慢缓和了过来，镇定了下，继续回道：“我是写小说的，没什么牵强不牵强。”
    “写小说的很厉害吗？”
    “一般利害。”
    “天下第一吗？”
    “天下第二。”
    “……”
    相互沉默了会，然后我脸上的印度飞饼自然而然就掉了下来。
    我的眼睛一开始不适应，慢慢的，也看清了前面的人，那个人大概就是用印度飞饼甩中了我。
    前面的人我有点熟悉。
    “你喜欢印度飞饼吗？”
    “喜欢。”我如实回答。
    “为什么？”
    “我喜欢好吃的。”
    “你喜欢我吗？”
    “喜欢。”
    “为什么？”
    “你漂亮，胸又大。”我如实回答。
    相互沉默了会，我走向了她，抱住后和她倒在地上翻滚起来。
    睁开了眼睛，发现有点安静，一会后才感觉远处有轰鸣声音，我辨认了下，是打楼面的声音。
    我从床上起来，发现其他工人都不见了，想是都去工作了，我想要看下时间，眼睛四处看了下，发现没有钟表。
    拿出了手机，发现没有电。
    早上的疲累让我产生了很多懒惰，不怎么想去干活了。
    但是我又无法一个人回家，老爸不知去哪里摸牌。
    该做什么呢？
    我坐在了沙发上，愈发慵懒。
    回忆起刚才发的梦，确认了徐湘婷的存在。
    啊……
    又过了一会，实在是无聊，于是再次来到了工地，看着他们正在打另一半的楼面。
    和上午一样，拿着铁棍戳倒入了混凝土的楼面，不过，力气似乎丧失了很多，力气随着太阳的温柔也温柔起来。
    时间飘走一会，阳光彻底温柔了起来，像是猛兽散尽了余威，变得温驯。
    最后楼面和楼梯都打完了，工人有序做着收尾的工作。老爸出现在了楼下，载着我回家。
    回到家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醒来后洗澡的时候，想到了一件事情：木村拓哉要死了啊！

 第67章 气旋

    木村拓哉前三次自杀失败，死神已经对他不耐烦了，他势必要认真面见阎罗王了。
    我出了浴室回到了卧室，打开了电脑，开始让木村拓哉一点一点死去。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没有希望的冬季，大西洋上从美国东部洋面上常有新生和发展的温带气旋，向东偏北方向移动，给大西洋北部和大洋东岸带来激烈的大风天气。在自西向东的移动过程中，最后并入冰岛低压，同时给比斯开湾带来持久的强大西南风。
    木村拓哉在这个没有希望的冬季，似乎就看到了那个温带气旋。
    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和木村拓哉毫无关系，普普通通，就好像周围的空气。
    偶尔有环卫工人经过，但根本影响不了木村拓哉了，他的眼中只剩下这个没有希望的冬季和温带气旋。
    一句话就出现在了木村拓哉的脑中：我们的内心独立不受外界影响，它本身可以把地狱看作天堂，或把天堂看作地狱。
    地狱就是冬季和温带气旋。
    “嘿，好久不见啊。”
    一个声音像是撕裂了木村拓哉脑中的黑暗，让他有了一点点另外的意识。
    “你最近在干嘛啊，你好像好久没去唱歌了啊。”
    唱歌？
    木村拓哉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存在。
    是一个女人，有点面熟面善。
    “你……”
    “你不记得我了吗？”女人微笑中带着失望。
    木村拓哉这个时候才注意到眼前的女人沉鱼落雁容、凹凸有致身。
    “我是宇都宫紫苑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记得你。”
    “你最近在干嘛？你真的好久没去唱歌了，ktv少了你，似乎也不那么热闹了。”
    木村拓哉不好说自己最近在自杀，只好含糊其辞说道：“我最近忙呢。”
    “也对，男人，总是忙的。”
    木村拓哉想着宇都宫紫苑是否当过男人，但此刻也没有多少想要了解她的欲望。
    “你还是那么忧郁啊。”宇都宫紫苑似乎习惯了木村拓哉对自己的无视，于是斜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斜阳……”
    “你还会念诗词啊？”
    宇都宫紫苑看到木村拓哉的眼神终于集中在了自己身上，心内的一圈涟漪散开了很远很远，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这个圆是一个孤独的圆。
    “小时候背过一点，要不要我再多背一点？”
    “不用。”
    “你现在准备去哪里？”
    “不知道，先走走看吧。”
    宇都宫紫苑虽然迷惑，但想着忧郁的人大概都是这样的吧，也不好丧失和木村拓哉说话的机会，于是试探说道：“要不我陪你走走？”
    “可以啊。”
    于是木村拓哉和宇都宫紫苑开始了漫步，因为寒风阵阵，宇都宫紫苑开始受不了了。
    “要不我们去唱歌？”
    “再走一会吧。”木村拓哉虽然也受不了冷风，但觉得此刻去唱歌不是一种太好的选择。
    “哦。”
    木村拓哉走在前面，宇都宫紫苑在后面继续瑟瑟发抖，周围的人似乎也变得稀少起来，显得略荒凉。

 第68章 得到

    他们两个来到了一条绿道，绿道除了植被地带还有一条自行车道，显得宽阔，路灯不知哪里制造出来的，看起来典雅中时尚。
    再右边就是江水了，深青色，不知道下面有怎样的水怪。
    “你会不会有特别想要得到的东西？或者有很大的欲望？”木村拓哉突然问道。
    宇都宫紫苑虽然有点奇怪，但突然觉得说点话可能会让瑟瑟发抖的情况好一点。
    “有啊。”
    “你得不到的话，你会怎么办？”
    宇都宫紫苑想了想说道：“很多人不是说嘛，得不到痛苦，得到了无聊。”
    说完，宇都宫紫苑自己都说服了自己，看着前面的木村拓哉，觉得自己若是和他真在一起了会无聊。
    “哦。”
    两个人陷入了沉默，一个想着身边的人，另外一个想着身边的环卫工人。但是宇都宫紫苑觉得可以继续这个话题，于是拿出了手机搜了搜。
    木村拓哉似乎走得累了，或者被冷风夺去了力量。
    “我们在凳子上坐一会吧。”
    宇都宫紫苑终于搜了出来，快速说道：“如果你渴望得到某样东西，你得让它自由。如果它回到你身边，它就是属于你的。如果它不会回来，你就从未拥有过它。”
    “什么？”
    “没什么。”
    他们两个坐在了凳子上，凳子似乎有御寒功效，让两人感觉没那么凉了。
    “我们再说点什么吧。”木村拓哉建议。
    “呃……”
    说点什么好呢？
    “我们去唱歌吧。”
    “好啊。”这次木村拓哉很爽快就答应了。
    于是他们两人愉快前往了县城中心的ktv，很快开了一间房，在里面唱了起来。
    包厢内非常的舒服，没有一丝寒冷，他们两人唱得很是尽兴，顺便叫了不少食物填饱了肚子。
    唱完了下午，两人觉得有点不过瘾，于是晚上继续开唱。
    唱完了一天，两人惺惺相惜，觉得有点不过瘾，于是第二天又在了一起。
    唱了一个星期，木村拓哉终于摊牌。
    “我想自杀。”
    宇都宫紫苑并不像石原里美一样，对自杀非常的陌生。
    “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因为有‘自杀’这种东西的存在。”
    “哦，”宇都宫紫苑似懂非懂，“那么，自杀以后呢？”
    “没有什么以后啊，自杀就自杀，没有什么以后。”
    “哦。”
    “你呢？”
    宇都宫紫苑没弄懂，问道：“我什么？”
    没等木村拓哉说明，宇都宫紫苑似乎看到了死亡，于是说道：“我不知道啊，我还想活几年。”
    “也对，你这么漂亮，可不能因为一点小事情就结束掉生命。”
    “我得去和我爸妈商量商量。”
    木村拓哉奇怪了，问道：“自杀这种问题，需要向爸妈商量吗？”
    “不需要吗？”
    “需要吗？”
    “不需要吗？”
    “需要吗？”
    “不需要吗？”
    “需要吗？”
    “你别和我这样吵，没意思。”宇都宫紫苑小了点声音说道。
    “是没意思。”
    “我还是要和我爸妈商量商量。”
    “好吧。”
    刚好一首歌放完，切到了《死了都要爱》，两个人拿着麦克风，等情绪上来，一句一句开始唱了起来。

 第69章 概括

    唱完了之后，两个人都没有去点歌机上点歌，包厢内的灯光昏黄，情绪像浓稠汁水泼墨、蔓延，如夜晚下陷入沉闷的两军战士。
    不知道谁说过的：不需要一场流血的战争，异常的生活就足以摧毁一支精良的军队以及他们的内心。
    ktv要打烊了，木村拓哉和宇都宫紫苑来到街上，冬季萧瑟，灯光要亮不亮，没有生气。
    “我这就回家，和我爸妈商量商量。你等着我。”宇都宫紫苑的话语也没有生气。
    “你家在哪里？”
    宇都宫紫苑说了一个小镇名字。
    “那个镇不是很大吧？我好像去过那里。”木村拓哉也说得没有生气。
    “就一条马路穿过去，然后没了。很小的。”
    木村拓哉认真看着宇都宫紫苑，在深夜昏黄的光亮中，越看越觉得美，“小镇姑娘。”
    “嗯？”宇都宫紫苑没听明白，“你说什么？”
    “没什么，”木村拓哉觉得自己有时候会无意识说话，“这里离你的那个镇很远的吧？”
    “公交车一个小时。”
    “那你现在怎么回去？”
    “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行？”
    “走一步算一步吧……”
    木村拓哉想了想，“也是，都要死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宇都宫紫苑提醒道：“我还没有要死。”
    “我说我自己。”
    “哦。”
    于是两个人分开了，木村拓哉行走在凄清的天地间，感觉到了特别的孤独。
    虽然接近死亡的时候，孤独是最不需要的，但是习惯了黑暗，就会为黑暗说话。
    木村拓哉现在已经死了！
    他感觉不到寒冷，即使在ktv里没有吃过热菜热饭，也不会觉得饥饿。
    木村拓哉立即就感觉到了人生的无意义，“死”只是一个特别普通的字眼，根本带来不了任何别的情绪，就好像每天的吃饭睡觉一样。
    另一边，宇都宫紫苑走在街道上，虽然知道要回家，但苦无交通工具。她看着长夜漫漫，觉得天上的黑暗是自己的心事。
    宇都宫紫苑拿出手机看了看，看别人的心事，看别人的经历。她喃喃自语道：“爱这个字太肤浅了，无法概括他们对彼此的爱与怨、赏识与怜惜、牵挂与思念……是眼中钉肉中刺，也是那海底月心上人。”
    仰望夜空，宇都宫紫苑继续喃喃自语。
    “什么能概括我和他的爱与怨恨？什么能概括我和他的赏识与怜惜？什么能概括我和他的牵挂与思念？”
    宇都宫紫苑停了下来，好好用力想了想。
    “‘爱’无法概括……”
    再次仰望天空。
    宇都宫紫苑觉察出了自己认知的异变。
    “‘死’能概括。”
    宇都宫紫苑升华了。
    死
    能概括
    这个时候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她的身边，升华后的宇都宫紫苑看向了黑色轿车。
    黑色轿车的黑色窗降下来，一个男人的脑袋探了出来。
    “美女去哪里？需要坐车吗？”
    宇都宫紫苑报了自己老家小镇的名字。
    司机笑着说道：“那个镇蛮远的哦，而且现在又那么晚了，车钱可能比较高。”
    “多少？”
    司机报了一个数字。
    “可以。”
    于是宇都宫紫苑靠近轿车打开车门进入了车内。

 第70章 司机

    进入车之前，她看了一眼夜空，觉得夜空和黑色的车是同一种黑色，那黑色，慢慢的产生了一种让人害怕的感觉。
    黑色轿车启动，宇都宫紫苑靠在了车椅上，觉得有那么轻松了点。
    但是宇都宫紫苑碰到了点麻烦，她在车中的镜子里，看到司机时不时在偷看她。
    看来有点危险了呢……
    宇都宫紫苑也非常了解自己的美丽，无论在ktv还是读书的时候，各种各样的男人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流转，虽然长得美丽不是一件坏事，但是那种莫名被骚扰的感觉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件坏事。
    去往小镇是要经过山路的，黑夜浓稠下，宇都宫紫苑已经不太记得去爸妈家的路了，不知道司机要把自己带往何处。
    “美女你长得真好看。”司机似乎知道宇都宫紫苑知道自己偷看她，想要打破轿车马达带来的沉默。
    宇都宫紫苑没有说话。
    车上的气氛紧张极了，似乎再差一点点就会断弦。
    宇都宫紫苑看着车外，黑色、黑暗，是地狱。
    地狱的火就是司机心里面的火。
    宇都宫紫苑开始出现幻觉，司机把车停在了一处往山中的小路，然后从前面扭转身体到后面摁住自己，撕开了衣服。
    死
    概括了所有
    宇都宫紫苑双手找到了司机的脑袋，然后摸到了眼睛，长指甲用力摁入司机的眼睛。
    司机“嗷”叫一声，撕裂了这个寂静的夜晚。
    宇都宫紫苑想要打开车门，发现一下子不能如愿，随后被司机一把摁住脖子，失去了意识。
    回到了现实，司机偷看宇都宫紫苑的次数少了一些，依稀也经过了一些还有灯火的小村庄，村庄的灯火要灭不灭。
    又熬过一段黑色的时间，终于来到了父母所在的小镇，宇都宫紫苑说道：“就到这吧。”
    司机把车停下，宇都宫紫苑付了车钱，几步走入小巷化作了黑暗。
    来到了父母家，宇都宫紫苑踟蹰着，凉风在侵蚀，也让她清醒。
    她开始感到了无限的悲伤。
    什么都能让自己受伤
    棉花也能让自己受伤
    宇都宫紫苑掉了一颗眼泪，敲响了门。
    一会后，门“吱呀”一声开了，母亲看到是自己的女儿，一开始惊讶，但很快便似乎了解一切一样让宇都宫紫苑进入了屋内。
    母亲没多问什么，关了大门后嘱咐了几句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宇都宫紫苑躺在自己卧室床上，想着明天该如何向自己的父母坦承。
    睡不着。
    不知道是谁说过：逃避即自由，即使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穴的飞蛾扑火。
    死亡既是逃避
    死亡既是自由
    宇都宫紫苑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宇都宫紫苑早早醒来了，在床上睁着眼睛，阳光从窗外**来，和昨天的黑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门开了，宇都宫紫苑赶紧把眼睛闭上，进来的不知是爸爸还是妈妈。
    门闭上了，宇都宫紫苑把眼睛睁开，看到的不知是这个世界还是自己内心。
    过了一会，宇都宫紫苑撑起了身子，在盥洗室梳洗完毕，来到餐桌边看着桌上简单的早餐，思绪万分。

 第71章 商量

    宇都宫紫苑坐了下来，慢慢把早餐送入自己嘴巴内，而阳光肆无忌惮从外面拥挤进来，好像也把她的心灵也照得通透。
    母亲在一边不知道在忙活什么，宇都宫紫苑感觉到母亲在偷偷看自己。
    “妈，我和你说一件事情。”
    “嗯。”
    母亲很快来到餐桌边，抽出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妈，我过得很不好。”
    母亲愣了一会儿，说道：“哦。”
    “我不想活了。”
    “哦。”
    几秒后，母亲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说道：“你不想活了？想自杀？”
    “嗯。”
    宇都宫紫苑分明看到母亲掉了一滴眼泪。
    宇都宫紫苑和母亲开始了长时间的沉默。
    这个时候父亲回来了，母亲默默走上前去，悄悄说了几句。
    然后宇都宫紫苑和父亲、母亲开始了长时间的沉默。
    父亲拿出了一根烟，火机点了火，抽了起来。
    宇都宫紫苑看着父亲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烟雾，整个人也笼罩在烟雾中。
    父亲说话了：“女儿你怎么过得不好了？”
    母亲插话了：“我早就说了ktv就是红楼妓院，去那里工作不得……”
    宇都宫紫苑看着父亲眼神制止母亲说话，心里面开始刺痛。
    父亲说：“要不，你换份工作？说不定换份工作后会推迟几年自杀的念头。”
    宇都宫紫苑不知如何回答，只是让沉默渲染这空间还算大的房间。
    父亲又把自己笼罩在烟雾中，“我听人家说，人生充满了艰辛和苦难，诅咒世人，诅咒世间……人生真的是很艰难，我们深有体会，但是，但是我们生你下来，不是让你自杀的……”
    宇都宫紫苑更是不知道如何应答。
    “当然了，我们也不能时时刻刻困住你，把你绑起来不让你自杀……”父亲低着脑袋，“有些事情，阻止不了。”
    又过了些时间，母亲很自然去准备午饭，宇都宫紫苑已然记不清父亲还说了什么，一天就那么过去了。
    晚上的时候，宇都宫紫苑拨通了木村拓哉的电话。
    “你和你爸妈商量得怎么样？”木村拓哉首先说话。
    “自杀怎么能商量？”
    “我早就说了啊。”
    “你决定什么时候自杀？”
    “我也要商量一下。”
    “你和谁商量？”
    “说错了，我再好好想一下。”
    “好。”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
    “你确定要和我一起死吗？”木村拓哉带着怀疑问道。
    “我不清楚。”
    “你不清楚就不要和我一起死了吧。”木村拓哉想了想，继续说道：“等我先死，你再看看情况，觉得还可以你再决定要不要死，你觉得不可以就不要自杀了。”
    “……”
    “好了，就这样先吧，我再考虑什么时候去死，在哪里死比较好，也顺便安排安排一下后事。”
    宇都宫紫苑没有回应，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宇都宫紫苑突然想到：什么时候去死在哪里死的问题不是我考虑的问题，如果我要去死的话，得好好想想怎么处理自己的东西。

 第72章 人生

    环顾了一下四周，宇都宫紫苑惊讶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留恋的东西。
    是自己的人生简单了点，还是自己真的都放下了？
    宇都宫紫苑躺在了床上，想着自己的人生算是失败的吧？
    没在ktv工作前，整天待在家里没事做，考事业编失败，考老师失败，考公务员更是失败，各种面试失败，偶尔出去找份工作一个月即被辞退……于是，更加的无事可做。
    在家里屋内都堆了不少的垃圾，都能看见蚂蚁走来走去，夏天的蚊子飞来飞去，厨房的蟑螂爬来爬去，白天在家睡觉，晚上在网游、电影里沉醉，父母对自己已无话可说，交流更是少之又少。
    看着有人在ktv工作时间长了当上了部长，于是下定决定在ktv工作久一点，但是时间长了，ktv也是个折磨人的地方，工资也未存蓄多少。
    客人喝多了不小心吐在自己身上；客人的生日party，包厢内弄得跟垃圾堆一样，忍受臭味去清理；厕所里也经常看得到呕吐物甚至是排泄物；人际关系也差得可以，甚至出现了和同事对骂的情况，更别提各种恶心的事情……
    记忆力变差，听力下降，情绪像是平衡木上上下下，现在想想真是糟糕透了。
    人生真是艰难啊
    人生何苦至此哉
    另一边，木村拓哉也环顾了一下四周，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有许多特别值得留恋的东西。
    是自己的人生丰富了点，还是自己什么都放不下？
    木村拓哉坐在沙发上，想着自己的人生是及其复杂的。
    写了点小说，想着如果自己走了，写了的小说怎么办？我为这个世界留下的最珍贵的东西就是自己创作的小说啊……
    还有自己收藏的手办邮票、纪念品、同学信物等等，都是珍贵的。
    怎么处理才好？
    果然多有智慧，就多有愁烦呀
    加增知识的，就加增了烦恼
    木村拓哉愁烦、烦恼了一会，想到死肯定是要死的，不能说不死就不死，那就是把“死”当儿戏了。
    站了起来，木村拓哉收拾了下自己觉得珍贵的东西，准备送给自己的哥哥，同时，上网把自己写的小说完结的完结，发表在各个网站上，想着虽然自己死了，但是作品还是能让一点点人看到的。
    木村拓哉和父母关系特别差，没必要和他们道别，但是可以给哥哥写一封信，写一封长长的信。
    新建了一个文档，刚打了几个字，但是马上就删掉。
    “不行，临别的信怎么可以用电脑打出来？应该手写！要不然对‘死’太不尊重了。”
    木村拓哉在抽屉里找了找，找到了一张纸，又找了找，没找到一支笔。
    果然在死亡面前，有些东西就是会畏畏缩缩。
    既然笔畏畏缩缩，我的钱可是不会畏畏缩缩的。
    木村拓哉拿了纸币下了楼买了签字笔，重新回到家里，端正坐在桌前，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写起来。

 第73章 信笺

    哥哥，好久没遇见你了，落了一地的叶子。
    我回想起自己过去了的人生，想起了一本书的一句话：什么青春的感动，什么年轻人的骄傲等等豪言壮语，只会在我耳朵里唤起一阵凛冽的寒气，是我与那种“高中生的蓬勃朝气”格格不入……
    有时候我走在夜晚下，没有一盏街灯愿意收留我，我感觉自己是那么的孤独，孤独毕竟是永恒的。不知道你有没有经常孤独过呢？孤独的味道是如何的？可是那种酸楚滋味？
    难过的日子，多一日便是少一日。我已经生存了那么久，已经忘记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自己是否有设定目标？有无为了那个目标完成一点点？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我更是普普通通，卑微如尘土、粉末，没有更多的值得纪念的东西。
    我难过，我为各种事情难过，没有拯救的办法，我只能让“难过”看着我、守着我。
    我是丑陋的，周围也是丑陋的，我已经不再希求能够得到美化我心灵的东西，所有的东西对我都无裨益。
    我无用
    所以一切东西都无用
    我感觉过幸福的时刻，大概是读书的时候和一个叫张清雅的女孩一起的日子吧，她像天上的月亮一样，美丽又温柔。记忆中，我喜欢在右后座偷看她的侧脸，我非常记得有一次，她闭上眼睛的侧脸，像是观世音菩萨，她的一举一动让我牵挂，她的笑用歌词的话是一朵云的形状。
    我和她明明不可能
    却固执的要有一个结果
    就像美人鱼
    明明是海里的泡沫
    却固执的要做人
    所以，我很早以前应该就死了的。也不会有任何的惋惜。
    我听人说：一个人曾经有过幸福的地方，也应该是他最后的归宿。
    我会在死前呼唤她的名字的。
    祝好。
    这封信木村拓哉写得异常艰难，写错一句话甚至一个字都要重新写过，有些字不会写了，只能在手机上查找。
    好多时间过去了，木村拓哉写到没有纸了，只能再次下去买纸。
    果然在死亡面前，有些东西就是会畏畏缩缩！
    木村拓哉重重打开门，重重下了楼，用重重的语气买了纸。
    最终誊写好的纸被木村拓哉慢慢而优雅折了一下，下楼买了信封，去邮局买了邮票，他已经看淡了任何东西的畏畏缩缩。
    当把信投入邮筒的时候，他只听得“嗡”的一声巨响，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结局，光明和黑暗转换就在那一瞬间，马上就要翻天地覆了。
    这是一封邮寄给死神的信
    木村拓哉木然走向家的路，一步一步，是魔鬼的步伐，走得非常幽灵，也闯了红灯被问了爹妈。
    在家待了几天，没有收到哥哥的问候，木村拓哉开始着急起来。
    会不会没寄到？毕竟现在不流行寄信。
    木村拓哉从家里的左边走到右边，从右边走到左边，从后面走到前面，从前面走到后面。
    再等几天吧！也许哥哥看了我的信后要消化一下。
    在家待了又几天，没有收到哥哥的问候，木村拓哉又开始着急起来。

 第74章 感觉

    应该收到了吧，邮政虽然慢是慢了点，但是服务有保障啊，偏远地区没有电话都能送到呢。
    木村拓哉从家里的前面走到后面，从后面走到前面，从左边走到右边，从右边走到左边。
    不行！我得去问问。
    拿出了手机，木村拓哉迅速拨通了哥哥的电话。
    “喂，我寄了封信给你，你收到了吗？”
    “什么？”
    “你收到一封信吗？”
    “呃，好像有吧。”
    “你看了吗？”
    “我看了一点，没看懂，丢在一边了。”
    “……”
    挂了电话之后，木村拓哉坐在沙发上生着闷气。
    闷了一会后，木村拓哉再次拿起手机，拨通了宇都宫紫苑的电话。
    “小宇，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宇都宫紫苑没有说话。
    木村拓哉不耐烦了。
    “你死不死啊？”
    “……”
    “你到底死不死呢？”
    “别逼得那么紧张啊。”
    “我现在就想死了。”
    “是吗？”
    “是啊。”
    宇都宫紫苑想了一会，说道：“自杀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
    “你说什么呢？”
    “就是自杀前总要好好想想啊。”
    “想什么？”木村拓哉叹了口气说道：“难道还要写一封信给自己的哥哥，说自己对他的想念，然后回忆过去，感叹自己的孤独，觉得自己难过，想着自己的丑陋及无用，再聊聊自己喜欢的女孩……吗？”
    “你写了信给你的哥哥吗？”
    “没有。”
    电话里回荡着沉默，也不知什么时候挂断了。
    宇都宫紫苑现在非常伤心，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和她作对。
    母亲这个时候走了过来，看着宇都宫紫苑，欲言又止。
    宇都宫紫苑带着模糊的眼睛，对母亲说道：“妈，我心里苦……”
    母亲哽咽掉了一滴眼泪，说道：“小宇，你看看这个家，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特别的地方？”
    “是啊，这个家和以前其实差不多，但是有特别的地方。”
    “你买了新衣服？”
    “不是。”
    “爸买的新鞋子？”
    “不是。”
    “贴了新的春联？”
    “不是。”
    “你种的花开花了？”
    “不是。”
    “妈，你直接说吧。”
    “你闻，闻到了什么？”
    宇都宫紫苑伸长了鼻子闻了闻，说道：“有味道。”
    “嗯，什么味道。”
    “不知道。”
    母亲叹了口气说道：“是香的味道，你负气在ktv工作，我和你爸一直都很担心你，每天起床的时候会给你祈祷，烧一炷香，祝你平平安安……”
    宇都宫紫苑掉了一颗眼泪。
    “我对不起你们。”
    母亲通情达理，说道：“也是我们没有教育好你。如果小时候多陪伴你，教你认真读书，就不会这样了。”
    宇都宫紫苑也通情达理，说道：“这个时候没有对与错了，读书的时候我也努力过，但就是成绩不好，没有考上大学，是老天没赐予我天分。一个人能够经验过最好的感觉，就是明白自己只要付出努力就一定有所回报。我没那种最好的感觉，从来没有过。”
    “……”

 第75章 委屈

    母亲走后，宇都宫紫苑躺在床上，开始想着如果不自杀，会怎么样。
    父亲说得对，不能在ktv工作了，要找什么工作呢？
    去大城市，如果能嫁个好人，也算是个不错的人生。
    睡不着，宇都宫紫苑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发现沙发旁桌上的插座有个手机，应该是父亲的。
    宇都宫紫苑没见过父亲的手机，见手机款式不错，于是顺手打开看了看。
    进去就是社交app的页面，是父亲和一个女人聊天的对话，对话内容少儿非常不宜。
    宇都宫紫苑吃了一惊，而且吃得很饱很饱。
    放下了手机，宇都宫紫苑已无心电视，父亲的手机就是晴天霹雳，把她的天空劈成了两半，一半垮了下来。
    婚姻是多么无聊
    人生是多么无趣
    生死去来
    棚头傀儡
    一线断时
    落落磊磊
    宇都宫紫苑拨通了木村拓哉的电话，这个电话很简短，是死亡的那一刻的简短。
    两人约定好了时间和自杀的方式。
    那一天到了，下着毛毛细雨，是这个世界上，这个天底下，普普通通的毛毛细雨。
    木村拓哉和宇都宫紫苑沿着河慢慢走着，毛毛细雨给他们洗礼。
    “人最大的悲哀，就是日益老去且下贱。”木村拓哉说话了，毛毛细雨进入他的嘴里。
    宇都宫紫苑看起来带着痛苦，等毛毛细雨稀释了她的痛苦后，她开口说道：“我以前挺喜欢看书的，我记得有本《活出生命的意义》，作者相信有三个方法可以帮助人找到生命的意义。第一是创造或从事某种工作；第二是通过体验某种自己之外的事情，如自然、文化或另一个人的独特性，去爱一个人；最重要的是第三种是即便是处于绝境的受害者，面对无法改变的厄运，仍能实现自我超越，并且以此改变自己。能够把个人悲剧转化为胜利。”
    木村拓哉无法接话，毛毛细雨已经洗净了他的脸。
    “很多人顽强地活，没想到我们就要死了。”宇都宫紫苑继续说。
    “倒是可以知道死后会是怎样。”
    “你觉得是怎样的？”
    “我觉得不会怎么样吧。”木村拓哉想了一会说道。
    “为什么？”
    “身体腐烂就和植物干枯一样，至于灵魂，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也和植物干枯一样，身体腐烂，灵魂像灯一样就灭掉了。”
    “你有研究嘛……”
    “你不是喜欢看书吗？有的书是这样说的。”
    “那你说，我们就这样，灯灭了，会不会有点可惜？”
    “不可惜。”木村拓哉觉得还要补充点什么，“人活在这个世上，为什么要受到委屈？为什么要经历苦难？没必要的，既然不想让自己受到丁点委屈，那就把身体交给灯火。”
    “委屈真不好。”
    “你说，既然大家都是受过委屈的，为什么不能好好对待别人呢？那样的话，大家都不用委屈了啊。”
    “你说的是理想的状态下。”
    “我觉得理想是可以实现的，即使不能全部实现，也可以公平实现，或者整体而言实现。”
    “我忽然想到，即使全部实现了，也会有实现后的委屈，每个阶段会有每个阶段的委屈，不会存在什么绝对理想的东西。”
    “嗯，就像不会有完美的东西一样。”木村拓哉吃够了雨水，说话没那么利索了。
    “可我们还是要熄灭灯火。”
    “……”

 第76章 测绘

    木村拓哉和宇都宫紫苑又聊了一个小时，雨还是没停，这让他们感到奇怪。
    是时候了
    很自然，木村拓哉用红色的绳子绑在了自己和宇都宫紫苑的腰部，他们彼此的手穿过对方的腋下，紧紧抱住对方的头。
    然后，木村拓哉和宇都宫紫苑一起跳入河里溺亡，他们成功杀死了自己。
    ……
    我关闭了文档，关闭了电脑，躺在床上，想着木村拓哉的故事就到这里为止了吗？
    肯定不会结束，所有的都不会结束，一切的都不会结束。
    写得累了，我很快就睡着，睡着是暂时的结束。
    第二天被电话吵醒，睁开眼睛疲倦中接听了电话，原来是张阿姨看我有没有空扎钢筋，我不好待在家里面，连忙说有有有。
    于是我时不时开始和张阿姨去一些地方扎钢筋，有时候扎钢筋的机会也少，有更多机会待在家里。
    待在家里懒惯了，也不想在烈日曝晒下扎钢筋了。
    在一个慵懒的午后，张阿姨打电话过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拒绝了，然后扎钢筋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我完全成为了一个啃老族、废宅，已经和家人没什么交流，甚至不想下床，自身卫生也极差。
    大概亲戚看不下去了，有个叔叔过来我家说在湖南湘潭那边有个工程队招测绘员，测绘的师傅有8000元每月，测绘的学徒有2000元每月。
    我一听到8000元每月就有点心动，也想着自己成日待在家里也确实不像话，于是答应了亲戚说看下什么时候可以去那里做事。
    既然已经讲好了工作，现在待在家里玩游戏也心安理得了。趁着还未出发去湖南，玩游戏玩得天昏地暗。
    木村拓哉被我写死后，我感觉对不起木之春，和他的交流更是无。
    他终于也发来了手机信息。
    “你要去湖南了？”
    我想了好半天，才回道：“嗯。”
    “扎钢筋不好玩吗？”
    “扎钢筋不是一个安稳的工作。”
    “哦。”
    过了一会，我等不到信息要放下手机的时候，木之春又发信息过来。
    “你去湖南哪里？”
    “湘潭。”
    “毛主席的故乡啊。”
    “是啊。”我试着多说点，“你是湖南哪里的了？”
    “宁乡的。”
    “哦哦。”
    “你说我们好奇怪。”
    “怎么奇怪了？”
    “我和我叔从湖南那边过来广东，你就要从广东去湖南那边了。”
    “哈哈，哪里赚钱就去哪里呗，以前广东这边发展快，别人都过来这里，现在听说湖南长株潭那边发展很快，又是一窝蜂过去啦。”
    “你没想过继承你父亲吗？”
    “哈哈……”我不好意思说我父亲的这个烂事业，随便说道：“我不是当包工头的料。”
    “嗯嗯，现在收钱不好收，很少有正常能够交付工程费用的。”
    我放下了手机，躺在床上，想着我和木之春之间的关系，想着想着进入了睡眠。
    半夜的时候，我清醒得很，打开电脑登录游戏，发现印度飞饼在线。

 第77章 湖南

    “这么晚还在线？”我主动问。
    印度飞饼一开始没回复我，我的游戏人物随便走了走，空旷无一人，如我内心的空虚。
    过了一会有信息发送过来。
    “你也在线啊。”
    “好无聊。”
    “是啊，无聊。”
    “最近你过得怎样？”
    “有点难过。”
    “怎么了？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我的古老笑话并不好笑，又等了一会等来了信息。
    “你说人怎么那么多烦恼的。”
    “你现在有很多啊？”
    “是滴。”
    “说说呀，反正我也是个陌生人，说出来吃不了亏，也上不了当。”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我不是一直以来都这样的吗？”
    “哎，我不是一直没有找到好的工作吗？然后我家人就催着我赶紧嫁人算了。”
    “那就赶紧嫁人啊。”
    “嫁人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呢？要是嫁到性格不合的，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哪受得了？”
    “你自己不试着找个男朋友？”
    “没缘分呗。”
    “……”
    “哎，伤心难过呀，总觉得自己在家里被边缘化了。我当然也明白我自己也是很大的问题。啊我做人真是好失败啊。”
    我感同身受，没有说话。
    “我突然想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用了，还不如死掉算了。”
    我大吃一惊，没有说话。
    一会后，我试着回道：“我听人说，如果难过的时候，就仰望星空，想象自己是一颗星星，当你回望地球时才发现人真的卑微到连尘埃都不如。而难过的心就更不值得一提。”
    “哦……”
    信息停顿了一会，我想着没必要聊那个话题了，于是说：“我要去另一个城市工作了。”
    “哪里。”
    “湖南那里。”
    对面发了个笑脸过来，“我有没告诉过你我就是湖南的？”
    “有点印象。”
    “湖南哪里？”
    “湘潭。”
    “我有没告诉过你我就在湘潭？”
    “……”
    “你过来找我啊。”
    “好啊。”
    我储存了印度飞饼的联系方式，停止了信息，倒在了床上。
    小说应该如何继续呢？
    不过去到湖南应该也没电脑，也无法继续码字了。
    哎，想起漫画《死神》里的台词：如果我不拿着剑，就无法保护你，如果我一直握着剑，就无法抱紧你。
    如果去工作就会有食粮，如果不去工作，就只有精神食粮。
    啊，去到湖南就能见到印度飞饼了啊，会不会发生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呢？我想着想着就陷入了混乱。
    没事做的时候，睡魔会很轻易入侵大脑。到第二天，我继续睡，睡得天昏地暗。
    下午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木之春的电话。他说看我今晚上有没有空，可以和他叔侄俩吃个夜宵什么的。
    我说当然有空啦，反正也没其他娱乐活动。
    挂了电话之后，我开始期待晚上的夜宵活动。
    我看了看自己的卧室，发现脏得可以，想着可以整干净来。于是下了床开始整理房间。
    把桌面上不要的东西都丢掉，该摆整齐的弄整齐来，天花墙角的蜘蛛网扫去，电脑上的灰抹去，然后扫地拖地。
    完全弄了一遍后，阳光从外面照**来，我突然觉得好温馨。

 第78章 童话

    抹了抹额头，想着应该好好整饬自己一下，于是拿着换洗的衣服进入了卫生间。整个清扫房间卫生和打理个人卫生的过程中，我又在思考如何把关于木村拓哉的小说继续下去。
    木村拓哉死是死了，不可能从坟墓里蹦出来的，棺材板被我死死压住。
    弄个转世重生？想起来可行。
    我洗完一次头后觉得不够，于是挤出洗发水，再洗了一次。
    转世成男的没意思了，要不然转世成女的算了。
    我用力揉擦了一**体，擦下了不少的污垢。我真是太不讲卫生了。
    得把木村拓哉转世成为丑女。
    出了浴室后，找了件好看一点点的衣服，然后继续躺在床上，似乎过于舒服陷入了迷糊状态。
    最近睡得很多，做梦也特别多，人生也过得特别迅速。
    每一天的睡姿不尽相同
    希望你梦乡优游
    木村拓哉终于变成了位丑女，但丑的是外貌，不是心灵。她生活得无忧无虑，快乐自在，她觉得好像整个世界都在看着她，并期待着她对整个世界的理解。
    木村拓哉喜欢画画，她会觉得，有一天，她画的卡通人物，会从a4纸里跳出来，感谢她赐予的生命。木村拓哉就是这样天真浪漫的人。
    但是，有一天，木村拓哉遇见了朱小可。
    木村拓哉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卑。
    如电影里说的，有的人羽翼是如此光辉，即使世界上最黑暗的牢狱，也无法长久地将他围困。
    木村拓哉被朱小可围困了。
    虽然是满满的喜欢，但是木村拓哉不敢接近朱小可，她可以像梵高一样画出一个人的滔滔一生，但是却不能对朱小可着墨一滴。
    只能远远看着他，好像只有这样，就能让自己心灵满足。
    除了看着他，其他时间都陷入了苦闷。
    苦闷积累起来，发酵成了一位女巫。
    木村拓哉梦见了那位女巫，女巫名叫爱丽丝。
    爱丽丝以黄鹂鸟的声音对木村拓哉说道：“天神大人亲吻了梦的额头，于是所有的愿望得以实现。每个人最强壮的肌肉——心足够坚定，才能获得想要得到的东西。”
    木村拓哉虔诚跪下来流着眼泪说：“我能变成让别人喜欢上的那种人吗？”
    “你的意思是？”
    “我能变成让朱小可喜欢上的那种人吗？”
    “我能改变你的样貌。”
    木村拓哉一愣，问：“只要改变了样貌，朱小可就能喜欢上我吗？”
    “是的。”但是爱丽丝又改口说道：“应该会喜欢上你的。”
    “……”
    “你愿意像美人鱼一样吗？明明是海里的泡沫，却固执地要做人。你愿意冒着成为泡沫的风险吗？”
    “所以，还会有风险啊……”
    “不然你以为呢？我会白白让你变漂亮吗？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你以为这是童话吗？有得肯定会有失……”
    “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的舌头。你能忍受沉默吗？”
    木村拓哉开始踟蹰，但是她的眼前真的出现了朱小可，于是她坚定说道：“我能忍受。”

 第79章 孤独

    “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是要忍受的。”爱丽丝边说边拿出刀，看着木村拓哉张开口伸出舌头，一把就割下了她的舌头。
    爱丽丝小心翼翼收藏好木村拓哉的舌头，然后向木村拓哉问道：“我现在就给你变美丽的药水吧，你是要怎样口味的药水？”
    木村拓哉看着爱丽丝不说话。
    “哦，我忘了你不能说话了。”爱丽丝走向一个放置药水瓶的柜子，说道：“我这里有很多口味的药水，有芒果味的，有草莓味的，有桃子味的，如果你不说话的话，我就随便挑个榴莲味的吧。”
    “……”
    爱丽丝把榴莲味道的药水放在木村拓哉面前，示意她喝下去。
    “你不喝吗？”爱丽丝看到木村拓哉发愣，“你不喝我拿回去了。”
    木村拓哉一把抓住爱丽丝的手，阻止她拿走药水。
    “你要喝就赶紧喝啊。很多人都喝不到榴莲口味的药水呢，别人想喝我都不给他们喝。”
    没办法，木村拓哉只能打开瓶盖闭上眼睛忍住呼吸一口喝了下去。
    喝完后，木村拓哉只觉得全身都虚脱了。
    “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不好。”爱丽丝认真看着木村拓哉说道。
    木村拓哉依旧不说话。
    “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孤独。”
    “……”
    “你的表情之所以孤独，肯定是因为我也很孤独。不过，在你的脸上发现我真实的内心之前，我从未意识到自己是如此孤独。”
    “……”
    “好了，你在这里没事做了，可以回去了。”爱丽丝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等你睡一觉，你就会变得美丽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在悄无声息中发生变化的。”
    木村拓哉知道自己不能多说什么，只好听话回到家躺在床上。
    但是哪能睡得着。
    翻来覆去，一件一件的事情从她脑中流转，木村拓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开始变得那么不快乐，仿佛童年的游乐设施被拆毁，那欢快的旋转木马在流眼泪。
    究竟什么在改变呢
    木村拓哉决定不要再去思索那些弄不明白的，想着该把自己所有的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脸上。
    但是木村拓哉现在睡不着，她又在床上翻转了几下后，下床站在镜子面前，愣愣看着自己的样貌。
    她觉得自己的样貌会一点点发生变化。
    能看着自己的样貌一点一点发生变化，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看着看着，木村拓哉觉得自己记不清自己的面貌来，似乎越看记忆越模糊，看不清自己，什么也看不清。
    又看了一会儿，木村拓哉终于被睡魔眷顾，陷入了沉睡。
    等木村拓哉醒来的时候，马上认识到得在镜子面前确认自己有无变化成朱小可喜欢的样貌。
    但是木村拓哉在镜子面前看了好一会儿，越看越疑惑。
    究竟自己的面貌有没有变化呢？
    可能变化了，但是变化在哪儿呢？
    算了，还是决定不要再去思索那些弄不明白的了。
    得去邂逅朱小可了。
    木村拓哉认真打扮了自己，带着自己的好心情，去往朱小可所居住的地方。
    一路上木村拓哉蹦蹦跳跳，她的旋转木马再次奔腾了起来。

 第80章 童话2

    在朱小可的房间前面，有个小小的花园，花园里有吃足了日光、在午梦里睡着的龙舌兰。
    再把目光向远方一点，似乎有一颗石榴树，石榴似乎过于成熟而破开了，那石榴在对着木村拓哉笑。
    木村拓哉不知道石榴在笑什么，但是已经不重要了，朱小可房屋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朱小可从里面走了出来。
    朱小可是天上的星星，朱小可是天上的月亮，朱小可是木村拓哉生命中每一晚的月光。
    木村拓哉迎了上去，朱小可发现了她，犹如发现了新奇的事情。
    不知如何开始第一句话，木村拓哉表现出的只有踟蹰。
    朱小可露出笑容，仿佛阳光照耀。
    “请问你是谁，我好像没有见过你。”
    木村拓哉想到自己的样子确实变化了，想要说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但她只是张开口，说不出话。
    朱小可转过身欲要离开，双脚移动的时候回过头又看了一眼木村拓哉，说：“我要去买一点东西，再见啦。”
    再见。
    木村拓哉默默说着。
    木村拓哉虽然和朱小可再见，但脑袋成了追踪器，跟上了朱小可。
    朱小可踏过小石子路的坚定，木村拓哉的心也在坚定；朱小可阅过青葱树木的年轻，木村拓哉的心也在年轻。
    朱小可再次发现了新奇的事情，回过头问木村拓哉：“你也是要去买东西吗？”
    木村拓哉眼睛一眨，表示是的，眼睛一眨一眨，表示欢喜。
    朱小可粲然一笑，阳光非常温柔。
    在那温柔下，这宛如一个童话故事，童话里的公主也会被邪恶勾引。
    朱小可被邪恶勾引了，一个叫徐文的出现在了他们之间。
    徐文花言巧语，夺取了朱小可的芳心。
    木村拓哉对徐文虽然看不惯，但是无可奈何，只能看着徐文和朱小可卿卿我我。
    木村拓哉变得更加的不快乐，她的心情就和过山车一样，朱小可对她嫣然一笑，她就冲上了顶峰，朱小可的背影消失，她就跌落谷底。
    有人说喜欢人不犯法
    却常受惩罚
    情感挫折，导致生活无望，木村拓哉消沉得如黑色的影子。
    但是徐文是个魔鬼，是那种得到了便抛弃的魔鬼，她得到了，便要及时抛弃，如果深陷其中，就无法成为自己。
    徐文对着跪在地面的朱小可说道：“我已成神，你也不再为人。”
    朱小可哭着说不出话，他只觉得自己此刻立即死去了最好。
    “你觉得我做错了吗？”徐文问道。
    “没……有。”朱小可哭泣说道。
    “那是谁错了？”
    “都是我的错，全部都是我的错。”
    朱小可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机会，完全深陷自己挖掘的黑洞，而且没有希望的光照射，全身心都是黑暗。
    “都是你的错。”徐文顺势说道。
    “是的。”朱小可颤抖害怕，低至尘埃，“我……我应该有能被原谅的机会。”
    “没有，没有原谅的机会。”徐文说得非常肯定，“错了就是错了，你不能把错了的碎片拼合起来说是对的。”

 第81章 童话3

    朱小可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黑色缠绕他的身体，于是他的身体也变得黑暗起来。
    朱小可被诅咒缠身，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
    木村拓哉拖着似乎不是自己的身子来到了女巫爱丽丝的门前，她也没有了力气敲响爱丽丝的门扉。
    爱丽丝的门扉还是打了开来，爱丽丝微笑看着木村拓哉，似乎见到了一位老朋友。
    “今天早上我掐指一算，觉得你会过来，没想到你真的过来了。”爱丽丝说得温柔。
    “……”
    “你还是不愿意说话。”
    “……”
    “你进来吧，我这里很欢迎你这种人的。”爱丽丝做了一个欢迎的手势，“就像赌场永远欢迎赌徒。赌场没有钟表，我这里也没有钟表，你想在这里倾诉衷肠，多久都可以。”
    “……”
    “快进来吧，外面对所有人都不友好，只有我的屋内，有能实现你愿望的东西，那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木村拓哉跟着爱丽丝进入了屋内。
    爱丽丝的屋内似乎有变化，但是木村拓哉无从辨认，只能随着爱丽丝的示意坐在了老旧的凳子上。
    “你想求什么？你说吧。”
    “……”
    过了一会后。
    爱丽丝拍了下腿说道：“对了，我忘记你不能说话了。”
    站了起来，爱丽丝开始寻找纸和笔。
    这间小屋于是发出了爱丽丝寻找东西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什么爬虫类进食的声音。
    一会后爱丽丝似乎终于找到了什么，颤颤巍巍的身子来到了木村拓哉的面前。
    等到爱丽丝把纸和笔放在了桌上，爱丽丝故作惊讶说道：“对了，我其实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
    爱丽丝缓缓坐了下来，咳嗽了下，说：“早上的时候，我掐指一算，不小心算到了你的烦恼。”
    “……”
    “你想得到朱小可是吧？”
    见木村拓哉没有反应，爱丽丝转动着眼珠说道：“现在朱小可深陷黑暗，正是你英雄救美的时候了，你说是不是？”
    见木村拓哉没有反应，爱丽丝继续转动眼珠说道：“我又忘了你不能说话了，这样吧，你觉得是就眨眼睛，好不好？”
    见木村拓哉没有反应，爱丽丝再次转动眼珠说道：“你眨眼睛说好啊。”
    木村拓哉这个时候才眨了眨眼睛。
    “很好，”爱丽丝站了起来，开始围着桌子慢慢绕圈，“要拯救你的白马王子，你要编织荨麻制作披甲，等到你的心上人遇见你，披上你制作的披甲，他才会抵抗住黑暗的侵蚀，得到醒悟。”
    木村拓哉听后一下子就抓住了纸和笔，刷刷刷写了三个字，递给了爱丽丝。
    爱丽丝接着了木村拓哉的纸，读出了三个字：“我愿意。”
    爱丽丝说的同时，木村拓哉也用力点着头。
    “你愿意什么啊愿意？我都没说‘你愿不愿意’，你咋那么着急？”爱丽丝有点不满，“你愿意我还有意见呢，我让你愿意了吗？你愿意啊你愿意啊，你那么主动做什么？真是的，就没见过这么着急的人。”
    “……”

 第82章 童话4

    “所以……”爱丽丝认真看着木村拓哉，“你愿意编织荨麻制作披甲，忍受编织带来的痛苦，拯救你的白马王子吗？”
    “……”
    “你愿不愿意？”
    木村拓哉眼神示意爱丽丝看看手中的纸。
    “哦，你让我看你写的纸是吧？”
    木村拓哉点了点头。
    爱丽丝看着纸说道：“我愿意。”然后看着木村拓哉问道：“你愿意是吗？”
    木村拓哉点了点头。
    “很好，你很勇敢，我就没见过这么勇敢的人。”
    “……”
    “既然你那么勇敢，我就不要求你付出什么了。”爱丽丝靠近了点木村拓哉认真说：“但是你要记住，虽然你说不出话了，但是你还能表达，你一定要记住，你要拯救你的白马王子，你连表达都不行，你只能一心一意编织荨麻制作披甲，你听清楚了吗？”
    木村拓哉立即用力点头，嘴巴也发生声音，表示非常清楚。
    爱丽丝立即用手一拍木村拓哉，恨铁不成钢说道：“都说了不要表达了！”
    “……”
    “从现在开始，你一点表达也不能有！”
    木村拓哉学乖了，没有点头。
    “你现在就去寻找荨麻编织披甲吧，一刻时间也不能浪费！”
    此刻太阳西斜，打开爱丽丝小屋的门后，木村拓哉迎接着温柔的傍晚阳光，全身心沐浴在了一种特别的感动中。
    我能拯救我的心上人了。
    有一种奉献无法言语，木村拓哉摸黑寻找着荨麻，寻到自己满身肮脏以及鲜血。
    忍耐着荨麻给自己的刺痛，木村拓哉开始编织披甲，一个动作，都像是有蚂蚁在啃啮自己的身体，痛苦无法言表。
    但是木村拓哉没有停止。
    她相信
    天神大人与她同在
    所有的痛苦都是值得的，只要一步一步坚持，所有的痛苦会累积开出一朵花。
    痛苦也会外化，吸引着同样痛苦的人。
    年轻的王子受痛苦吸引，来到荨麻地，看到了木村拓哉，第一眼，他就确认了对的人。
    “哦，我美丽的公主，我天上的星星，我永恒的灵魂，我温柔的阳光，你是我今生遇见过的值得肯定的人……”
    木村拓哉看着眼前的王子，就像看着一个傻子。
    “你愿意永远留在我的身边吗？你愿意每天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的人是我吗？”
    木村拓哉没有理会，只是继续编织荨麻。
    王子并不觉得奇怪，这个世界的人千奇百怪，什么人都会有，他一回到王宫，立马就宣布了自己最喜欢的人。
    国王并不喜欢王子的鲁莽，但还是答应去见见那个王子最喜欢的人。
    等到国王见着木村拓哉，并不喜欢，但又不好明说，只是说感情是两情相悦的事情，如果你喜欢他，他不喜欢你，那多没意思。
    但是王子觉得，爱一个人，就要勇敢，像是勇于攀登一座高山，像是能在狂风暴雨中冲浪，像是一点一滴的水滴穿巨石。
    国王对王子说，美好的爱情，是锦瑟和鸣，是鸳鸯戏水，是卿卿我我，你有伟大的前程，你有美好的未来，你有无二独一的自己的人生，你能享受到人生的乐趣，而不应苦于追求那虚幻的东西。

 第83章 夜宵

    王子和国王开始了长时间的无交流，整个国家也开始变得死气沉沉，占卜师夜观星象，觉得国家气数将尽，眼下，只能将罪恶的木村拓哉处理了，才会有另外希望的诞生。
    国王听从了占卜师的话，他在王国内宣传木村拓哉的恶劣，一个臣民不喜欢木村拓哉，另一个臣民也开始不喜欢木村拓哉，星火燎原，对木村拓哉的声讨与日俱盛。
    等待的时刻终于降临了，国王宣布了对木村拓哉的惩罚：火刑。
    王子自然苦闷异常，他焦躁，坐立不安，已然失去了自己。但是没有办法，他不能对抗国家的力量，他的存在，只是证明了他的无能。
    王子觉得是自己害了木村拓哉，木村拓哉自己也奇怪，好好的，就被处以了火刑……
    处以火刑的那一天，差不多一整个王国的臣民都聚集在了刑场，毕竟好不容易有一次热闹可看，可不能浪费。
    中间的位置放置了木柴，浇上了火油，木村拓哉也被押了过来。
    木村拓哉手中还在编织荨麻，就快制作好了。
    木村拓哉被押上了柴火堆上，国王没有任何犹豫，命令处刑人点着了火。
    木村拓哉在最后一刻，还在编织荨麻制作可以破除邪恶的披甲。
    火漫过了她，她被烧死了。
    童话中公主和王子幸福地在一起，但是木村拓哉被火烧死了。朱小可也未能得到解救，因为有些人有些事情无法改变。
    我睁开了眼睛，想着自己做的梦可真是太邪恶了，把木村拓哉变成丑女也就算了，怎么就烧死了她呢？
    我看了下手机，发现是差不多吃夜宵的时候了，刚好木之春的电话打了过来。
    木之春问要不要接我去夜宵点，我说不要了，我自己走过去。
    在路上的时候，我觉得我真是太坏的一个人，木之春是那么好的一个人，还请我吃夜宵，怎么可以把他写成那样，怎么可以做梦梦到他，怎么可以做梦梦到他被烧死？
    等下回去，把小说给删了吧。
    我默默想着，下着决心，看着夜晚下的自己孤身一人，黑色的影子和夜晚的黑色遥相呼应，所以，我就是一整个夜晚。
    到了约定的夜宵地方，一下子便看到了木之春和他的叔叔。
    木师傅非常客气，已经点好了一些饮料和烧烤，看到我的出现，脸上笑哈哈着招呼我。
    落了座，木师傅问我喝不喝啤酒，我说喝一点点吧。
    我看到木师傅又要帮我倒酒，连忙阻止了他。
    “我来吧我来吧。”
    我自己倒了一点啤酒，然后看着木师傅递过来鸡腿。
    “啤酒配鸡腿，很好哟。”木师傅说道。
    “哈哈……”我接过鸡腿就咬了一口，喝了口啤酒，感觉着爽快。
    木之春问道：“有没有定好时间？”
    “什么……”我一下子又意识到木之春的意思，转了下眼珠说道：“就这几天吧。”
    木师傅说道：“那很快了啊。”
    “是啊。”
    “祝你前程似锦。”
    “谢谢。”
    “我听你爸说啊，你爸83年的时候就在这里了，一开始是很辛苦的，什么都做，应该也是受了不少的苦。”

 第84章 亲吻

    “每个人都是苦的。”我平静说道，“木师傅一开始的时候也艰苦吧？”
    “哈哈，都是这样过来的，其实慢慢也就习惯了。”
    我看了一眼木之春，他只是一点一点吃着烧烤，看起来没有别的想要做的事情。
    木师傅又说道：“我看你房间有很多书，你喜欢看书吗？”
    我回道：“喜欢吧。”
    “你喜欢看什么书？”
    “童话书吧。”
    “啊？”
    “我觉得安徒生写的童话很好啊，很好看的。”
    “哦哦，像什么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之类的吗？”
    “哈哈，我都喜欢看。”我又看了一眼木之春，说道：“你侄子好像也挺喜欢看书的啊。”
    “算是吧。”木师傅也看着木之春，“他喜欢看那些我看不懂的书，不知道看了有什么用。”
    “读书总是好的。”
    “好什么好？”木师傅嫌弃，“一个水泥工看什么书呢？准备考博士吗？还不如研究点别的赚钱门路。”
    我连忙为木之春辩护，“也不能这么说，不是有个成语嘛，开卷有益，读书总比玩游戏睡觉好吧？”
    “哈哈……是是是……”木师傅靠在了椅子上，“我是不懂你们读书人的世界，但是呢，我……我觉得之春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我顺势说道：“我也在努力哈哈。”
    “以前他谈的一个谈的好好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没谈了。”
    我惊讶问道：“他不是说没谈过吗？”
    我惊讶的同时，看着木之春停止了进食烧烤。
    木师傅也有点奇怪，“怎么，他告诉你他没谈过吗？”
    三个人顿时开始了沉默。
    等沉默的时间过去，木师傅觉得得说个笑话，于是看着木之春说道：“我好像记得不知道谁和我说过，说之春谈恋爱的时候有一个很搞笑的事情，我可以说出来吗？”
    木之春小小笑了一下，说道：“没什么的，叔你尽管说。”
    木师傅于是爽朗说道：“之春开始和他的女朋友谈恋爱，第一次接吻，在学校的后山，看着夕阳，挺浪漫的，之春把人家嘴巴和下巴都亲肿了，亲得乌青乌青的，嘴唇肿得老高。”
    “啊……？”
    我一开始不能理解，又似乎没听明白，但是很快就懂了。
    “哈哈哈……”
    我开始狂笑起来，弄得周围的人的眼睛像是找寻到焦点，都看着我的表演。
    几秒后，木师傅和木之春也开始笑起来。
    三个人像是引爆了装有笑料的炸弹，足足笑了好一段时间。
    等笑料的灰烬被吹掉，我说道：“第一次确实充满了新鲜感。”
    木之春这时候才完全放下了烧烤，张开嘴巴清楚吐字，“叔你第一次会很熟练吗？”
    “啊啊，那太久了，我记不清了……哈哈……”木师傅脸红了，连着木之春红彤彤的脸，在夜晚光亮的折射下，显得醉意朦胧。
    我附和道：“哪里能不记得？肯定是不好意思说，我们这种年轻人无所谓了，木师傅想不说就不说了。”
    木师傅中了我的激将法，说道：“我怎么会不好意思！我现在想起来了，不过，我说了，你也要说！”
    “那是自然，我怎么能隐藏起来？”

 第85章 亲吻2

    木师傅喝了口啤酒，舒服哈了口气，说：“那个时候不是很懂，我只感觉自己心跳得厉害，真的跳得很厉害，就像……就像……”
    木之春说道：“像是心脏的位置给人装上了一个弹簧吗？”
    木师傅和我愣了一秒，然后哈哈一笑，木师傅说道：“哈哈，你当时也是装了弹簧吗？”
    “我也不记得了！”
    我忙说：“然后呢，然后呢……”
    木师傅想要结束话题，说道：“然后弹簧蹦得越来越厉害，然后就没有然后啦。”
    “哈哈……”
    我也知趣不再问什么，笑完之后，自觉说道：“我其实和以前的女朋友没有接吻过。”
    木之春马上说道：“骗人。”
    木师傅也跟着说道：“不可能吧，虽然我不懂现在年轻人的想法，但是看的东西也多……”
    “真没接吻过，她说她的家庭是非常保守的，又说我有口气，我呢，确实有那么点点口气大。”
    木之春只是笑。
    木师傅说：“会不会她觉得亲了吻就就会怀小孩，哈哈……”
    “那倒不会……”我接着说：“后来我还专门查了一下，说人的本性中，有防御外部侵犯的本能，所以不愿意亲吻。”
    木之春笑完后说道：“她不够爱你。”
    我仰起脑袋想了想李杏花这个人，想了一会说道：“是吧，她可能真的不够爱我吧。”
    木师傅向我举起了酒杯，“那我们干一杯！”
    “好！”我豪气回应。
    木之春笑嘻嘻着也举起了杯子。
    我忽然觉得啤酒不过瘾也不好喝，于是说道：“要不我们喝点别的吧。”
    木师傅问道：“喝白酒吗？我有点想喝白酒。”
    我不好推却，说道：“白酒就白酒啊，难得今天这么高兴。”
    木师傅对着木之春说道：“之春，你去买点白酒吧。”
    “嗯。”木之春说完就移后了凳子，起身去小卖部。
    等木之春消失了影踪，木师傅又喝了一口啤酒后，说道：“我说你是不是真的没和你的前女友发生点什么？”
    “啊啊……”我又故意装作想了想，“没有啊，我也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她不愿意就不愿意呗……”
    “那你想吗？”
    “想啊……”
    “哈哈……”木师傅看了一眼木之春消失的方向，“之春那个时候就很想吧，亲成那个样子……”
    “看不出他是那种人啊。”我打趣道。
    木师傅看着桌面，说道：“以前他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以前他是怎么样的？”
    “以前他比较活泼吧。”
    “活泼？想象不出啊。”我故作惊讶。
    木师傅靠近了点我，说道：“我觉得他，是受了感情的伤害。”
    “哦，怎样的感情伤害？”
    “我听他爸妈说，他和以前的那个女朋友爱得死去活来，听说还要生要死的呢。”
    我一惊，想着我写的小说原来不是幻想出来的啊，是真实故事啊。
    我也靠近了点木师傅，两个人彼此都能看得到对方的毛孔，“怎样的要生要死，最后怎么没死成功？”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我连忙多说几句：“看不出啊，现在的他是那么理性的一个人，绝对想象不到曾经要生要死啊，难怪亲人家亲得那么用力，那是爱得深切啊……”

 第86章 白酒

    木师傅刚要开口，没想到木之春一下子就出现在了他后面。
    “什么爱得深切啊？”
    我连忙说道：“你从哪里冒出来的？那么快啊你。”
    “买点小酒要多长时间？”
    木之春把两小瓶白酒放在桌上，那白酒瓶和有点摇摆的桌子碰撞出的声音，不是梦碎的声音，是夜晚下的沉闷。
    木之春坐下，把凳子移前了点，问道：“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没什么，”我连忙拿过白酒瓶，扭开了盖子，给三个杯子倒上了点，“今天晚上一醉方休。”
    等放下白酒瓶，我又想到了什么，问木师傅：“木师傅明天起得来吗？”
    “哈哈，这你不用担心……”木师傅端着白酒杯闻了闻，然后小喝了一口，说道：“以前喝得多，现在明显感觉身体吃不消了。”
    我也半举起酒杯，仰起头看了下污浊的月亮，不由得朗诵了一句诗：“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木师傅或许想着活跃气氛，赞道：“好诗，好诗。”
    我把酒杯口放在自己嘴巴上，慢慢让酒杯里的白酒流入口内。
    只一点点，感觉有点辣辣，放下酒杯后，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吞下这杯透明液体。
    “怎么样？”脸皮已经红里透着黑的木师傅问我。
    我勉强笑道：“难道味道不错嘛？哈哈……”
    看到木之春也小抿了一口露出了微痛苦的表情，我对他说道：“哎，古时候的人挺能喝的，我们现代人反而不能喝了哈哈……”
    木之春脸颊飘着绯红色彩，说道：“古时候的酒度数没这么高。”
    “哦哦，”我又试着抿一口，“可是他们也会喝不少啊，可能古时候的人没什么事做吧，无聊了就喝酒喝酒喝酒……”
    “你说……”木师傅说的话开始拉长声调，“你说我们现在也很无聊吧……每天工作后好累就倒在床上就过了一整天，人生就这样反反复复，也是无聊得很……”
    我说道：“不要展开这样的话题吧，多不好……”
    木之春接着说道：“我听人说，不能混日子，混着混着就老了。”
    木师傅嘲笑道：“你有没有混日子？”
    木之春很冷静说道：“我看书不是混日子。”
    “哈哈……”我和木师傅都笑了起来。
    我跟了一句：“百无一用是书生。”
    “我有梦想的。”木之春继续冷静。
    我也嘲笑道：“现在这个时代，说梦想，会不会有那么点矫情？”
    木之春的眼睛盯着前面黑暗中的某处，说：“昨日的梦想，会变成今天的希望，也会变成明天的现实。”
    我和木师傅没听懂一样再次举起了酒杯。
    “我就没什么梦想……”木师傅身子在摇摆，明显喝醉，“我就这样等待衰老，等待死掉……”
    我安慰道：“有梦想又有什么了不起？即使完成了梦想也没什么了不起啊，这么想想，木师傅你说得还是对，人生真是无聊啊。”
    “不如早些死是吗？”木之春说道。
    “哈哈……”我顺着问道：“你说怎么个死法最好？”
    木之春愣愣看着我。

 第87章 好诗

    我再问道：“吃安眠药、上吊、跳河，这三种，那种最好？”
    木之春觉得自己被逼得一定得做出个选择，于是说道：“跳河吧。”
    “为什么？”
    “人类是从水中进化而来，回归到水中死去，也是比较好的选择吧。”
    “……”
    “哈哈……”木之春可能觉得自己说得搞笑了点。
    “喝多点喝多点，总得喝完这两瓶吧。”木师傅笑嘻嘻着倒酒。
    “喝！”我回应。
    “喝。”木之春平静着说着这个字。
    三个人又喝了不少，然后街上的路灯失去了光亮，黑夜慢慢侵蚀。
    三人喝到了最后，结完账，互相搀扶着离开了夜宵点，而夜晚凄清，拖长了影子，影子就是游魂。
    醉后的三人似乎行走在了天地之间，我看着青黑的天空，不由得念起了一句诗：“最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木师傅依旧回道：“好诗，好诗……”
    这一段路走了好长时间，木师傅在中间，我和木之春在两侧。
    我找了个呕吐的理由，在路边蹲了几秒，然后来到木之春的身边，一把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木之春由于常年劳作，肌肉非常的结实，似乎牢不可破，即使处于醉酒的状态，也没松懈的样子。
    而木之春丝毫不以为意，似乎醉得利害。
    木师傅说道：“徐文说了那么多诗，之春你……你也说几句啊……”
    “好……好……好……”
    木之春说了三个好，然后摇了几下脑袋后，说道：“陶然无喜亦无忧，人生且自由……”
    木师傅又叫道：“好诗，好诗……”
    我也跟着说：“好诗……好诗……”
    没成想木之春自顾自说道：“我的胸脯藏着一只小鸟，立刻就要扑闪着翅膀飞出来！”
    我愣住了，觉得我写的关于木之春的小说其实一点都没有诞妄，现实果然比想象的更精彩。
    “你太醉了，赶紧回去喝多点茶水。”木师傅继续大声。
    我好像记起了什么，说道：“我想起来了，你的梦想是开一间咖啡馆吧！然后咖啡馆流淌着《fly me to the moon》，然后每天数着一分一秒悠闲度过是吧？”
    木之春没有回应。
    “是不是？”
    这个时候木师傅突然大叫了起来：“啊……！”
    我也跟着“啊”……
    木之春的“啊”没那么大声。
    三人“啊”完之后知趣加快了脚步，黑夜如墨汁粘稠，古人挥毫泼墨爽精神，我们三人此刻也非常有精神，好像天和地都在自己的脚下。
    到了我家，我发现没带钥匙，也不好惊扰我家人，木师傅便建议去他们那休息算了。
    我说了可以。
    木师傅租住的地方离我家很近，多走了几步后就到了。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进到木之春的屋内，以前也在工人的房间休息过，但是没想到木之春的房间是那么的干净。
    虽然家具少，显得空，但是整齐有序，眼睛看得舒服。
    木之春倒了两杯水，拿了一杯递给了我。
    我说要上个厕所，木之春指了指厕所的方向。

 第88章 浪漫

    一会从厕所出来后，我在房间内走了两圈没看到木之春，于是出到外面，看到木之春坐在外面的一张凳子上。
    我走向前，靠近他的时候，天上划过了一颗流星。
    在他身边，隔着一条银河。
    “你经常在这里坐的吗？”我问道。
    “蛮经常的吧，反正晚上也没什么事做。”木之春看着星空。
    “哦。”
    “以前读书的时候，音乐课，音乐老师在考试的时候让我们唱一首歌。”
    我不知道木之春为什么这样展开话题，但是此刻我只能静静看着星空，静静看着他。他就是星空。
    “轮到一个女生的时候，她唱了一首王力宏的《第一个清晨》。”
    木之春开始读起来，不是唱起来：
    光透进来，把梦刷白，舍不得让你醒过来
    不要现在，昨夜走太快
    说不上来，隐隐藏在胸口一块
    吻你脸颊，证明此刻真的存在
    是你让我相信爱，对我慷慨
    是爱我们是注定，不是意外
    ……
    在忐忑里期待，雀跃中想到未来是你我才明白
    这就是爱
    我想说这首歌我也听过，你们的同学会不会觉得那个女生会不会和某个已经睡过了哈哈……
    但是此刻的安静杀死了我的想法。
    木之春看着流星划过，继续说道：“她唱完之后，说，在我认识你的第三年，我的心里一直有个声音，问你寻找到了吗？我在这里，很坚定地说，我找到了我一生所爱。”
    我问道：“没有同学起哄吗？”
    木之春看着我说：“没有，可能那个女生是班里的花朵，不会起哄。那个时候音乐老师是笑脸看着那个女生，似乎在鼓励。”
    “哦，挺好的老师。”
    “她又说，我听人家说，不枉我们观看爱、阅读爱、想象爱、期待爱，遇见你的时候，爱情是那么的确定。你真空了我的历史，重构了我的时间轴。我本来是一个胆小的人，如要提炼一个我的成分表的话，勇气绝对是最稀缺的那一项，我打了一万次退堂鼓，在此之前，这一直都是我一个人的心事……假如你有感受到我的心意，然后想要做出一些回应，我自然开心，我想要陪你走一段；但假如我们的心意有了一些偏差，我也非常愿意在今后仍然把它当作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木之春说完似乎耗尽了力气，闭紧了嘴巴。他刚才说的应该就是某个女生向他表白，多么浪漫，果然浪漫的事情只能发生在帅哥美女身上……
    过了一会，木之春站了起来。
    他要做什么？我愣愣看着他。
    木之春开始发出声音，是我不明白的声音。
    我奇怪问道：“你怎么了？……”
    木之春走了几步到了灌木丛，然后剧烈呕吐起来，我刚好看了一眼，然后犯恶心也想要呕吐。“浪漫”这两个字就这样被他杀死了……
    等木之春吐得舒服了，回过头嘿嘿一笑说道：“不好意思啊，喝得有点多……”
    “哈哈……”

 第89章 抽烟

    我笑完之后想了想说道：“相比较你的爱情故事，我的就简直非常普通了，平平淡淡的，没什么浪漫的，我真的不知道我的那个到底有没有真心喜欢过我，或许只是觉得在大学就应该谈一次恋爱，所以凑凑合合在一起……”
    木之春重新坐回凳子，说：“浪漫的不一定是适合的，你的不一定是凑合的，说不定就是好的。”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就算了。”木之春清了清嗓子又说道：“你不多说说你们之间的事情？”
    “有什么好说的。”我想了想，“无非每天聊聊日常，在食堂吃饭，你夹菜给我，我夹菜给你，去公园里逛逛，最开心的大概是去别的地方旅游吧，但是也少……”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转过脑袋看着木之春说道：“怎么，你很想知道？”
    木之春没有说话。
    “我下课回宿舍经常会看到她，她长得漂亮，我想着在大学期间如果要谈恋爱的话，跟她谈的话可能会很美好，于是就开始琢磨着怎么认识她。但是呢，问了**边的人，都不知道她是哪个系的，我甚至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男朋友。”
    我换了个坐的姿势继续说：“怎么办呢怎么办呢？你呢，你想追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你该怎么办呢？”
    “我没追过。”
    “如果要你追呢？”
    “不知道。”
    “又过了一个学期，我觉得不能再一个人下去了，但是又不好意思当面和她说话，觉得还是写一张表白的纸给她算了。”
    “很好啊。”
    “然后我就真的写了一张表白的纸。”
    “什么内容？”
    我看了一眼木之春说道：“你好，下课经常看到你，对你印象挺好的，想着我们或许可以成为朋友。然后写上自己的联系方式。”
    “挺普通的内容。”
    “是啊……”
    “她马上和你联系了吗？”
    “没有。”我叹了口气，“她可能是个比较小心的人吧，说实话，我一直都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完全猜测不出她的想法，她表面上看起来高兴，但是心里面是什么我不知道。”
    “看来你和她没有真心交流过，看起来挺可怜的样子。”
    “哈哈……不过现在无所谓了，都过了那么久了。”
    木之春最后看了一眼星空，说道：“很晚了，你去睡吧。”
    “睡哪里？”
    “你睡我的床吧。”
    “可以吗？”
    “可以啊。”
    “你呢？”
    “沙发很舒服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抽烟吗？”木之春从裤袋里拿出了一包烟，扯掉了外面的包装塑料，打开了烟盒。
    “不抽。”我心里挣扎了一下，又说道：“不过这个时候可以来一根。”
    木之春刚想把一根烟抽出来，我马上对他说：“你知道吗？把刚拆的烟中间那根倒过来放回去，许一个愿望，留在最后抽掉，愿望就会实现。”
    “是吗？”
    “不知道，我没试过，你可以试试。”

 第90章 抓阄

    木之春把刚抽出来的一根烟放回去，然后认真看了看烟盒里的烟，用手指着一根烟问道：“是把这根倒过去吗？”
    我凑了过去，闻着木之春浑身散发的酒气。
    “你喝醉了，是这一根。”我指了指中间的一根烟，然后看着木之春的眼睛。
    木之春看着我，哈哈一笑，“是醉了是醉了。”
    木之春的眼睛是星空。
    我伸出手，摸了摸木之春脸，说：“你的眼睛真好看。”
    星空下的三秒过后，我放下手。
    木之春眼睛向下，抽出了不是中间的一根烟，倒着放回去，然后抽出了边上的一根烟，递给了我。
    我接过烟，木之春用火机帮我点燃，然后自己也抽了一根。
    烟雾缭绕后，我默默回到屋内，鞋子没脱就倒在了床上睡着了。
    半夜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鞋子已经脱掉了，身体被被单覆盖，说不出的温暖在蔓延。
    但是我摸木之春的脸的情景一直在我心中化作冰河在流淌。
    无以冰炭置我肠……
    又过了几天，我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去湘潭，手机买好了火车票，搭乘了汽车去市里的火车站。
    眯了会眼睛，就到了市里了，市里就是多人，熙熙攘攘，皆为利往，我似乎好久没看见那么多人了，感觉有点无所适从。
    来到车站购票大厅，取了票，看时间还早。
    然后我更加无所适从了，看着人们拖着一堆一堆的东西，觉得非常没必要，有些鸡蛋啊营养品啊直接回家买就行了不用如此折腾自己带回去，可能他们觉得作为亲人带回去，加强了亲情吧。
    我看着时间走过，站得有点累了，干脆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放了张报纸坐了下来。
    没办法写小说了，我想到拿出手机，想着录音。
    木村拓哉第一次跳河淹死，第二次被火烧死，事不过三，绝对不能让他（她）再死了。要让木村拓哉成为我的偶像。
    于是我拿着手机开始自言自语录音起来。
    木村拓哉小的时候，她爸爸，哦，不，是他爸爸放了几样东西在他的面前，让他抓。那几样东西分别是：50元、一本《怎样养猪最赚钱》（因为暂时找不到其他书，暂时用这本书，看了一会书名后觉得不好，把书翻过来放着）、一把米（后来爸爸非常不想儿子当农民，把一把米撤了）、计算机、螺丝刀、尺子、玩具枪。
    木村拓哉目的很明确，朝着50元爬去，爸爸恨钢不成金，快步走向前把50元夺走放在别的地方，把《怎样养猪最赚钱》放在他面前，并且对他笑。
    爸爸的这招初见成效，木村拓哉爬到了《怎样养猪最赚钱》面前，然后撒了一泡尿。撒完之后又来到了50元的面前。
    爸爸痛心疾首，再次夺过50元，趁着木村拓哉不注意，把50元藏在了一只鞋子的里面。
    等木村拓哉回过头看到爸爸，也看到50不见了，然后迅速爬来爬去，最后终于把目光锁定在了那只鞋子上。

 第91章 读书

    爸爸不等木村拓哉找到50元，迅速从鞋子里抽出50元，然后把《怎样养猪最赚钱》递到他面前。
    木村拓哉不要。
    爸爸诱惑说道：“快拿这本书，等下去吃好吃的！”
    木村拓哉不要。
    爸爸继续诱惑：“快拿这本书，买糖给你吃！”
    木村拓哉不要。
    爸爸怒了，大叫道：“快拿这本书！要不等下打你！”
    木村拓哉大哭起来。
    爸爸没办法，掏出50元，递给他。
    木村拓哉马上不哭了，一把夺过50元。
    爸爸叹了口气。
    抓阄结束后，爸爸想收回50元，但木村拓哉一直抓着50元不放，在和爸爸争夺中被撕烂了，于是鸡毛掸伺候，鸡毛掸威力太大，木村拓哉哭了一上午。
    等木村拓哉大了一点点，爸爸一到周六周日，就拉着木村拓哉去图书馆，图书馆星期一和星期四下午不开门，其余时间，爸爸也想尽各种办法带他钻进图书馆。比如爸爸出差，办好事后回家接孩子去图书馆，即使生病请假了，依旧拖着病体带他去。
    因为爸爸小时候吃够了当农民的苦，心里发出宏伟愿望，一定让自己的孩子读书出来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登上人生巅峰，他最看不惯那些邻居或者身边的人对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顾，即使没考上好学校也依然一副哪管后代洪水滔天的样子，后来真有很多他们的小孩没读好书出外面打零工甚至放荡一事无成，爸爸就很欣慰自己为自己的小孩所做出的努力。
    木村拓哉一开始对图书馆还算感兴趣，因为里面的童书还是挺有意思的，童书里面的图画还是很好看的。
    但是日复一日后，童书居然被木村拓哉都看完了，要看那些大人书的时候他就不乐意了，不看不看就是不看！
    但是爸爸怎么能被木村拓哉打败，爸爸答应他，每去一次图书馆认真看几本书，就给他买好吃的好玩的玩具。
    木村拓哉被爸爸打败了，于是也接受起自己的读书童年。
    由此，木村拓哉虽然年纪轻轻，却懂得了不少，学校读书的时候很多东西都不需要老师教授，但他也没有骄傲自满，他还是期待去一次图书馆后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再大了一些，木村拓哉看到了钱钟书的经历，传说钱钟书翻遍了清华大学图书馆的书，他深受感染，于是去图书馆看书不是一种任务了，但也不是一种兴趣，而是一种习惯。
    木村拓哉也会学习钱钟书做笔记，于是他的笔记本上出现了：我未曾全心全意地属于我的国家，我的家庭，我的朋友，甚至我最接近的亲人；在所有这些关系面前，我总是感觉到有一定距离并且需要保持孤独——而这种感受正与年俱增。
    出现了：只有强者才懂得斗争，弱者甚至失败都不够资格，他们生来就是被征服的。
    出现了：倘若这个世界脱离时间来给我一吻，我也不会与她言归于好。
    爸爸看到这些，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他只感觉读书就是好的。
    但是危机出现了……

 第92章 黄玲1

    我结束了录音，感觉坐在地上不那么舒服，于是想着可以去候车室了。
    通过了安检，上了扶梯，看到的二楼候车室的人还是很多，这里的声音嘈杂不好录音，我无事可做，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我想到了和印度飞饼交流交流，于是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和她交流起来。
    我说我正坐火车去你那。
    好一会后印度飞饼终于发信息过来了，说欢迎欢迎。
    “你叫什么名字？”我试着问道。
    “印度飞饼啊。”
    “真名。”
    “真名啊，让我想想。”
    “……”
    “等见了面我再告诉你吧。”
    “为什么？”
    “你为什么那么想知道？”
    “就是想知道啊。”
    “等下你知道了，就不会想见面的了。”
    “怎么会？我又没要看你的相片。”
    她好久没发信息过来，我抬起头看着人流的涌动，某辆火车到站了，就会有一处几个人一处几个人汇集排队下楼去火车进站口，然后候车室又会进来一些人把位置占住。
    靠在椅子上，时间有时候如滔滔洪水有时候如涓涓细流，不过最后终于也到了我排队的时候。
    上了火车，人不算少，但也不会挤。
    看着车票，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发现已经被个女孩子占住了。
    我对女孩说道：“不好意思，你这个位置是我的。”
    女孩转过头看着我，她的清秀是一幅山水画卷，值得我认真欣赏。
    女孩嘻嘻一笑，说道：“我能坐你的位置吗？我的位置是这里，你可以坐这里。”
    女孩指了指隔壁位置，我自然不能大煞风景，说可以啊。
    我在女孩身边坐了下来，身上放着包，看了下，上面的架子还可以放东西，于是我站起来把包放在了上面。
    女孩继续嘻嘻对我说：“你帮我放一下吧，我不够高，谢谢啦。”
    “乐意效劳。”我接过她递过来的包，放在了我包的隔壁。
    我重新坐好后，才感觉女孩散发的气味袭人。
    “你是出去旅游吗？”女孩问道。
    “不是，出去打工哈哈。”我找寻着适合自己的坐姿。
    “哈哈，打工很辛苦。”
    “每个人都不容易啊，但是没办法。”我和陌生人聊得很轻松。
    我把裤袋里的东西整理了下，把车票放在了桌上。
    女孩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我的车票。
    “你姓徐？”
    我嘻嘻一笑说道：“在下徐文，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请多多指教了。”
    女孩也笑道：“请多多指教。”
    “你叫什么哦？”
    “我叫黄玲。”
    女孩回得干脆，如铃声叮咚，不像印度飞饼。
    黄玲想要戴耳机，戴了一边耳机后问道：“你喜欢听什么歌？”
    “好听的歌我都喜欢，即使有一句歌词不错，我也会喜欢。”
    “哈哈，是吗？”
    我微仰起头想了想，说道：“就像以前我听到一首歌啊，叫什么去了，是那英唱的，有句歌词就写得好，说‘你要晴天，我不敢下雨’，是不是很好？”

 第93章 黄玲2

    黄玲没有戴上另一边耳机，说道：“我查查这首歌。”
    “没必要查吧。”
    “这么好的歌词，怎能不查查？”
    “哈哈，你也觉得很好吗？”
    黄玲查了一会后，说道：“是那英的《偏心》。”
    “是是是，是那首歌。”我也想起了那首歌。
    黄玲终于戴上了另一边耳机，“我听听。”
    我看着黄玲的侧脸，然后看着车窗外飞速向后退的风景。
    黄玲比外面的风景要好看。
    等外面的风景飞速了好多好多，黄玲摘下一边耳机说道：“旋律我不怎么喜欢。”
    “我也不常听，只是收藏了这一句。”
    “刚看到作词作曲都是一个叫潘协庆的人，这个名字我好熟悉，不知道在哪里听过。”
    我飞速查阅了一下手机，然后说道：“刘德华的《冰雨》也是他写的耶。”
    “啊啊啊，我非常喜欢这首歌啊，”黄玲开始小声唱起来，“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暖暖的眼泪跟寒雨混成一块。眼前的色彩，忽然被掩盖，你的影子无情在身边徘徊……”
    没想到对面一位大叔立马就接道：“你就像一个侩子手把我出卖，我的心仿佛被刺刀狠狠地宰，悬崖上的爱，谁会愿意接受最痛的意外……”
    我和黄玲和对面的大叔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大笑起来。
    啊啊啊，我突然就十分喜欢上黄玲起来，她的开朗是一副了不起的药水，非常治愈。
    过了一会，黄玲凑近了点，说道：“我挺喜欢有才华的人的，我刚搜索了一下潘协庆，他的一首《今年忘了看木棉》，挺不错的。”
    黄玲用手机给我看木棉花的照片。
    “木棉开花的时候，叶子会先全部掉下来，等花开放后，白色的棉絮四处飘散，真是太有感觉了。他的歌里唱着：‘燃烧的木棉像少年的脸’，唱得真是太好了。”
    我和黄玲靠得近了，我能看到她头发一根一根在缠绕着我的心。
    黄玲的头发在跳跃，我的心在紧张，她继续说道：“初中的时候，学校有个十大歌手比赛，有个男生就唱了《冰雨》，他唱得很好听，唱到高潮部分的时候，好像真的有冰雨噼里啪啦地淋在他的身上……”
    一会后，我说道：“你喜欢那个男生吗？”
    黄玲回过头哈哈一笑，并没有正面回答，而后转过去，说道：“后来我经常学唱这首歌，看刘德华的现场，模仿他的情绪，有一次，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很用情地唱完，然后，真的有冰雨淋在了我身上。”
    我愣愣看着黄玲，想着冰雨就是她的眼泪吧。
    火车一下子就进入了隧洞，这个隧洞好长好长，长得让我感觉永远都不会有光明了。
    “你是喜欢那个男生吧？”
    我说的这句话被火车钻出隧道“呼”的一声掩盖了。
    黄玲回过头看着我问：“什么？”她的面容随着隧道外的光热烈地闪耀着，好像水晶一样散着多样的光芒。
    “没什么。”
    然后又是一个隧道。
    我觉得可以和黄玲有更多的话题。
    “你

 第94章 黄玲3

    黄玲“嗯”着想了一小会，说道：“没事做的时候会看看，你喜欢看什么书？”
    我不好说喜欢看童话，我也“嗯”着想了一小会说：“我喜欢王小波，你听过他的名字吧？”
    “听过，你为什么喜欢他的书？”
    “他很会写情书，我觉得是个非常浪漫的人。”
    “比如？”
    “当我越过沉沦，向永恒开战的时候，你就是我的军旗。”
    黄玲看起来对我说的消化了一下，说道：“我好像听过他比较出名的《爱你就像爱生命》，都是这样浪漫的句子吗？”
    “大部分是吧？”
    “那我得去买一本来，我得好好学学哈哈……”
    “浪漫可以学习的吗？”
    “不可以吗？”
    我仰起头装作想了想说道：“可以可以！”
    一会后我觉得不能这样对话，于是说道：“我觉得现在浪漫的人很少啊，是个很稀缺的东西，你看周围的人，忙忙碌碌又碌碌无为，可能都不知道浪漫为何物了？”
    “那……”黄玲嘴角斜了一下，说：“你觉得浪漫是什么呢？”
    “哈哈……这个问题太深奥了，我得好好想想。”
    黄玲看着外面风景的倒退。
    一会后，我实在想不出什么，而黄玲似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只能勉强说：“看着外面的风景和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就这样静静的，我就觉得很浪漫啊。”
    黄玲回过头看着我，问：“你是个浪漫的人吗？”
    “啊……”我伸出右食指在右脸上挠了挠，“应该是浪漫的人吧……”
    “哈哈，那你就是很稀缺的人了。”
    “哈哈……”
    沉默了一会，我继续说道：“很多女的会喜欢诗词，彭泽晓烟归宿梦，潇湘夜雨断愁肠，你会喜欢这些吗？”
    黄玲开朗一笑，“哈哈，我其实对这些不是特别感兴趣。”
    “为什么？”
    “这些已经是过去的东西啦，我们知道了解就可以了，没必要在这个时代翻来覆去，这个时代自有这个时代的东西。”
    “这个时代有什么？”
    “相比古代的诗词，现代就有现代的诗词啊。”
    “哦，哈哈……”我装作恍然大悟，“可惜现代没什么大诗人，你看古代，随随便便一揪就是一位大诗人，更别提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的李白了……”
    “但是我觉得不用伟大的诗人啊，很多普通人写的诗就很伟大啊。”
    “比如？”我觉得黄玲可能会提到海子、顾城等人。
    黄玲拿出了手机，说：“我找找，是一个小孩子写的，我以前截了图的……”
    “截图……？”
    “是啊是啊。”
    我耐心看着黄玲在手机上刷刷刷，外面飞速倒退的风景在我眼内晃来晃去。
    “我找到了，我念给你听啊！”黄玲的开心是黄鹂鸟在树枝上花枝招展。
    我凑近了黄玲。
    “你问我出生前在做什么
    我答：我在天上挑妈妈
    看见你了
    觉得你特别好
    想做你的孩子
    又觉得自己可能没那个运气
    没想到
    第二天一早
    我已经在你肚子里”
    我说：“好是好，但说句不好听的……”
    “哈，你能有什么不好听的。”
    “我觉得这就是耍小聪明。”

 第95章 黄玲4

    黄玲眨了眨眼睛，说道：“难道李白那些大诗人不也是耍小聪明吗？难道是他们天才的流露？可是这首也是天才的流露呀。”
    “你说的好有道理。”
    “我以前也写过不少的诗。”
    我顿时来了兴致，说道：“读给我听吧。”
    “可以啊。”黄玲干脆利落，继续刷着手机。
    我越喜欢黄玲，就会越喜欢黄玲。
    “有一天，我看见彩虹在哭泣
    他没等我询问
    就说自己心爱的玩具遗失了很久
    我抬起头
    看着他的眼泪慢慢变成了红色
    我好想大声告诉他
    我昨天的梦是色彩斑斓的
    早上起来变成了白色
    但是我知道
    我的脸是五颜六色的
    彩虹真诚看着我
    露出了水晶般的笑容
    似乎听到了我说的
    白云轻轻从他身边走过”
    我说：“也像是小孩子写的，是你小时候写的吗？哈哈……”
    “不是，灵机一动想出来的。”黄玲继续刷刷刷说道：“还有一首我觉得更好一点，是旅行的时候想出来的。”
    “你很喜欢旅行吗？”
    “还可以吧……找到了！”
    我竖起了耳朵。
    “我在深山留下了一副眼镜
    谁都不会知道那是我的
    我也永远无法拥有
    更不会知道眼镜和我的去向
    如果我留下的是一双眼睛
    那座山是我的
    我其实想知道，眼泪掉落的速度
    我想知道，一朵花开的颜色
    如果有人拾到我的眼镜
    请看着我
    是不是从前的那个我
    我在深山留下了一副眼镜”
    我认真回味了一下，觉得挺好的，赞美道：“好利害的灵机一动，我可能永远写不出这样的诗。”
    “哈哈，灵机一动每个人都会有的，相信你自己，相信你会有很多不一样的想法，只要你肯动笔。”黄玲脑袋斜了斜，“我不动笔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但是只要有了想法马上就拿起笔，总会有一句还可以的。”
    “哦。”我想了想，“你真的在深山里留下过眼镜吗？”
    “哈哈……让我回忆一下哈……”黄玲靠在椅背，“那个时候我是骑行，骑行休息的时候，看着我的墨镜，就在手机上记下了，并没有留下眼镜啊哈哈……”
    “我还天真的以为你浪漫得在山里留下眼镜了呢。”
    “不过也可以说是留下了吧。”
    “嗯？”
    “回去的时候，我是坐火车回去的，山地车是火车托运回去的，墨镜放在山地车上，等我回去了取山地车的时候，墨镜不见啦。”
    “哦哦。”
    “谁都不会知道那墨镜是我的，我也永远无法拥有，更不会知道眼镜和我的去向……哈哈……”
    “你还是从前的那个你吗？哈哈……”
    “早就不是了，嘿嘿……”
    我对文学知识贫瘠，只好转向电影话题，“你喜欢看电影吗？”
    “看过一些。”
    “我觉得看电影很好啊，有些电影看后对我的影响很大。”
    黄玲认真说道：“看电影是很简单容易的事情，你打开电脑，躺在床上张开眼睛就能看，但是读书不容易，需要有一颗平静的心，而且花费的时间要比电影多。不过，很多书和电影都不好看，我觉得对于那些不好的，看三分之一就应该丢弃，人生不能浪费在那些不好的东西上。”
    “确实。读书的人现在不多见了，到处都是拿着手机一整天的。”

 第96章 黄玲5

    “你喜欢哪些电影？”我继续问道。
    “我喜欢杜琪峰的，《放逐》很好看。”
    “我也喜欢，我也喜欢王家卫的，香港的电影真是不错。”
    “哦，你为什么喜欢呢？”黄玲嘴角荡漾着笑意。
    “哈哈，我喜欢《重庆森林》这电影，我觉得二十世纪最伟大的的一句台词，就是里面的一句‘你有没有想过罐头的感受？’”
    “这么伟大啊？哈哈……”
    “你应该看过这部电影吧？”
    “看过。”黄玲转了转眼珠，问：“你会想过罐头的感受吗？”
    “我经常想啊。”
    “啊？”
    “你想啊，那些过期罐头，就那么被丢掉，你不会觉得可惜吗？如果你是罐头，你将要和垃圾堆一起，你是怎样的感受？”
    “……”
    “哈哈，我虽然说得严重了点，但是很多时候都要感同身受、将心比心的啊。”
    “确实，每个人的经历都是独特的，我们都不能说了解一个人，每个人在承受什么不清楚，所以，不要轻易觉得别人是怎样的一个人。”黄玲忽然认真继续说：“所以我啊，就特别讨厌某些人，对别人指指点点，那些公司单位里的人啊，稍微职务大一点的，就任意对下面的人说三道四，好像自己就是真理。”
    “……”
    “都是为了那一点点工资，何必把别人喷得狗血淋头呢？我以前就觉得这样非常不好，以前啊，我在的一个公司，一个小领导，为了一点点没什么所谓的事情，就把一个小姑娘骂得哭了起来，我就看不过眼了，走上去就和那小领导直接骂了起来。”
    “啊？”
    “真的啊，你要想想，如果那个小领导骂的是我，我也希望有人能替我说话的啊。”
    “也是。”
    “我就和那小领导理论了十几分钟，后来我就感觉自己工作受阻，然后就辞职啦。”
    “……”
    “那样的公司没有待下去的必要啦，格局太小，我也和那公司的领导反映过，但是没有改变，那就这样吧。”
    “如果工作受阻，确实辞职另谋高就是好的。”
    “后来我知道那个小领导也过得不好啊，就很开心啊。”
    “哈哈……”
    “你工作上肯定也受过不少的委屈吧？”
    “呃……这个……”我努力想着想着，“我毕业没多久，没怎么工作过，不过，在工地搬砖过，挺辛苦的。”
    “搬砖？是建房子吗？”黄玲斜着脑袋，瞪着大大的眼睛。
    “是啊。”
    “我爸爸是农村的，农活不忙的时候会帮别人起房子，增加点收入，我小时候也跟着去玩过，确实挺辛苦的。”
    “有时候我想着农民和工人真是挺苦的，有些职业总是会被称赞，比如老师啊医生啊，如果不幸牺牲了，就会表彰，但是工人农民们，谁来给他们铭记一下？同样是工作，同样是人类。”
    黄玲转过身，认真看着我说道：“想不到你还挺有深度的嘛。”
    “哈哈，灵机一动，灵机一动……”
    黄玲食指放在嘴边，说道：“好像听说鸟巢的建造工人的名字被刻在了鸟巢上。”

 第97章 黄玲6

    “可是工人们建造了那么多建筑，很少有机会会被铭刻。你看大城市，所有的建筑，不都是工人们建造的吗？肯定也会有牺牲，不过，工人牺牲了，有时候不会被表彰，甚至会被掩盖。”
    “也是。”黄玲眼睛转了转，“我觉得很少有人能为工人说话吧，印象中工人阶级是那样的一个群体，干着苦力活，也不会怎么干净……这么想的话，他们凭什么觉得高人一等呢？”
    “他们？”
    “就是那些干着轻松的活的。”黄玲顿了顿，“就因为他们会读书，比别人聪明，考上了大学，可是，不会读书的就注定比别人低人一等吗？歧视不聪明的人吗？”
    “哈哈，你说得严重了。”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的啊，而且看起来呀，很难改变咯。”黄玲叹了口气，似乎深有感触。
    “我是抱有希望的。”
    黄玲饶有兴趣，“哦？你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吗？”
    “是啊，反正如果总是愁眉苦脸的，对身体也不好啊，不是有科学研究吗？保持快乐点，期待会有另外好的事情发生，也许自己也能参与那些好的事情呢。”
    我看到桌上放着的水杯，于是拿起了水杯，对着水杯继续说：“你是不是也这样觉得呢？我们不妨开心一点点，在未来到达之前的这段日子，快活度过，不管未来对我们笑还是怎么样，至少我们的现在是值得珍惜的。”
    黄玲哈哈一笑，说：“金城武对罐头说话，你对水杯说话。”
    “你如果活在想象之中，浪漫一点，水杯或许真的会听得到我说的呢。”我放下了水杯，水杯和桌子碰撞的声音就是对我的回应。
    一会后，黄玲问道：“你现在应该不是搬砖了吧？”
    我叹了口气，说道：“哎，人生艰难，得出外面找活干了。”
    “加油，不过你看起来还是充满了希望。”
    “哈哈……不然还能怎么样？难道哭丧着脸去工作？”我深深看了一眼美丽的黄玲，继续说道：“你呢，你去哪里？”
    黄玲说：“哎，我出去散散心，上一份工作闹心，还有一些其他琐碎的事情，先出去走走看看再说吧。”
    “挺好的，给自己一个休假的时间……”
    之后黄玲自顾自听歌了，也长时间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享受着就要到达目的地前的舒适。
    我一会看着窗外
    一会看着黄玲好看的侧脸
    我觉得
    我看的风景很近
    我看的黄玲很远
    等我下火车的时候，巨大的怅然若失的感觉像是千斤重的铁块拖滞着我，我根本无法动弹。
    为什么我不要她的联系方式呢？我是不敢要吗？如果我是有个正正经经工作的，可能会更加大胆和她在以后有更多的交流，但是现在的我只有无限的彷徨。
    好一会儿后，火车呜咽呜咽的声音离开有我的季节，我从失落中钻出来，虽然被冰雨淋湿了身体，但是前方的路还在脚下。
    出了火车站，靠着手机导航走了一段路到汽车站，搭上了去往舅舅所在的施工队的公交。
    车窗外的城市挺现代化的，人们已经习惯了被现代化驱使，成为现代的一份子。

 第98章 飞机

    经过大桥，看了宽大的江面，接着是各种巨大的广告牌冲着要进入眼球，花花绿绿，眼花缭乱。
    行人车辆从远处看，就像昆虫许许多多只脚在前进。
    我也是那样的一只昆虫，别人看不出我面貌的真实，我匍匐在这座城市，什么也看不到，更无法看穿。渺小如我，竟觉得此刻我是那么的不重要，如果突然从车上蒸发掉，车上的人也不会有任何的反应，我的朋友更是不会在意。
    木之春此刻在做什么呢？
    他还是和木师傅在工地上干活吧？累的时候坐在简陋的凳子上，看着外面的世界。
    抽出一根烟，刁在嘴边点燃，深吸一口长吐出来，感觉舒爽的时候斜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云朵悠闲，蔚蓝天空，多么自在的人生。
    木之春休息完毕，重新回到岗位，而我也到了站。
    下了公交，我悲哀地发现手机没电了，无法打电话给舅舅让他过来接我。
    这下子，我感觉仿佛被这个世界抛弃，不仅只是无助。
    我不知道如何是好，站了一会，觉得站累了，于是找了个干净一点的地方坐了下来，而日头正盛，我得挪到有阴影的地方。
    看了一会面前马路上车来人往，我开始产生恍惚的感觉。
    我感觉，会有一位盖世的英雄，踩着昂贵好看的山地车，来到我身边，拿出一个充电宝，给我的手机充电。
    这个世界，因为那辆昂贵好看的山地车，和那位盖世的英雄，变得熠熠生辉，也变得特别有意义。
    那盖世的英雄，戴着墨镜，我看不出他或者她任何的心绪。我只是感觉，他能拯救我，他施加了拯救，如果他愿意，我就会属于他。
    那盖世的英雄还在为我充电，似乎也让慵懒的我充满了力量。但充电过程还是显得有点沉闷，于是盖世的英雄坐在了我的身边，把他盖世的温暖，一点一点传递给我。
    “你今年几岁了？”
    盖世的英雄像一位老人家，问我年龄的事情。
    “二十二了。”
    “年轻人，真好。”
    “不怎么好呢。”
    “你看起来有烦恼。”
    我弯着腿，双手肘放在脚肘，手掌托着下巴，“是有那么点烦恼，不知道未来会对我怎样呢。”
    “这样吧……你听过吃一百只飞机就能许下一个成功的愿望吗？”
    “什么？”
    我以为盖世的英雄要传授消除烦恼的方法，没想到是要教我如何许愿。
    “你抓一百只飞机，可以许下一个愿望，那个愿望就能实现。”
    “如何抓？”
    盖世的英雄对我说了一个“看”字，然后我们两个抬起头，天上正飞过一架飞机。
    盖世的英雄不再解释，而是亲手示范，他朝飞机的方向一抓，手掌拍打一下“关”住了飞机，然后大口地“吃”到嘴里，用力咽了下去。
    我看得目瞪口呆。
    盖世的英雄对我微微一笑倾城，张嘴问：“你要不要试一下？”
    我不知如何是好，发了一会呆后说好。

 第99章 舅舅

    于是我和盖世的英雄一起仰望天空，仰望了一会，脖子都酸了，还是没有看到飞机经过。
    我说：“我下次再试吧。”
    盖世的英雄的脖子似乎也酸了，说：“好吧。”
    而这时候我有了电，就不需要盖世的英雄了，于是盖世的英雄踩着昂贵的好看的山地车走掉了。
    我回过神来，看着乌黑屏幕的手机，毫无办法。
    但是刚才的幻想，还是让我有了稍微的安慰。
    仿佛这个世界所有沉重的问题
    都可以在这些傻傻的幻想里变得若无其事
    也似乎如此
    才可以让许多日子蹲**来
    我环顾四周，发现有一家手机专卖店，我给了自己十二分的勇气，向着里面走去。
    进入了里面，没有多少客人，工作人员上半身摊在服务台上玩着手机。
    工作人员眼睛向上看到我，并没有露出热情。
    我走向她，小声说：“我手机没电了，能不能在你这里冲一下电？”
    工作人员用手一指说：“那里有个插座。”
    我顺着工作人员的手，看到一面墙下边的位置有个插座。
    “谢谢。”
    我走了过去蹲**子，把早就拿出来的充电线插头**插座，把手机唤醒。
    我不好冲太久，等了一会，便拔出插头，走出了手机专卖店。盖世的英雄还是帮我冲了电。
    拨通了舅舅的电话，他让我等等。
    这世上的等待，是那么的多，我看着未来这个巨人伸出巨手，把我移动。
    一会后，舅舅骑着摩托车出现在了我面前，相互确认了一下，我便坐上了他的车。
    离开这里的时候，我转过头，看着后退的风景。
    我多希望
    盖世的英雄就是那个叫黄玲的女子
    ……
    舅舅短小的身子，平头干净，脸被晒成黄色，小小的眼睛在脸颊中没那么显眼，所以在人流中也没什么存在感。
    过了闹市区，然后是长长的马路，新兴的城市马路都修得又宽又大，车辆跑得还算欢快。
    等大马路的时间过去，拐进了一条小马路。城乡结合处人们的居住环境挺好的，大部分的房屋都修建得挺漂亮的，有院子，院子里的轿车洗得干干净净，大人带着小孩，小孩带着玩具，看起来让人羡慕的生活。
    经过了一个工厂，就见到了目的地，是两列板房，板房旁是个放砂石的地方，还有搅拌等各种机器。
    后来了解到，这里的砂石经过搅拌，被运送到工地，被铺成大路。
    舅舅带我进入了他的房间，说让我休息一下，吃晚饭的时候会叫我。
    我放下了东西，看着舅舅离开，于是躺在了他的床上。
    舟车还算劳累，很快我便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才注意到外面一直都有机器的声音，这声音，说不上嘈杂，但就是一直在耳边嗡嗡嗡嗡。
    天还没有要黑的迹象，我睁着眼睛发愣，这时候才注意到这间板房里的东西，没有几件家具，东西都在地上凌乱。外面的房间放着各种工具。
    我翻了个身，想到手机应该冲够了电，于是起身从桌上夺回自己的手机，把充电线也拔出。

 第100章 自语

    在手机上随便刷了刷，觉得还是无聊，想了想，觉得在梦里梦到了不少好东西，于是又开始了录音。
    木村拓哉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虽然语文和英语成绩尚可，但是数学成绩实在让爸爸头疼十分。
    爸爸对木村拓哉循循善诱：“我儿啊，鲁迅说得好啊，数学支配着宇宙，你如果学好了数学，你就支配了很多东西啊。”
    木村拓哉说鲁迅没说过那些话。
    爸爸痛心疾首，说：“谁说的都没有关系啊，关健是你想不想支配很多东西？”
    “不想。”
    爸爸看着自己亲手建造的大厦被儿子的两个字轰坍了，虽然心碎，但还是觉得有补救的办法。
    爸爸亲手写了不少鼓励的字，挂在了房屋各处墙上。
    数学是一切知识中的最高形式——柏拉图。
    数学是人类智慧皇冠上最灿烂的明珠——考特。
    数学是人类的思考中最高的成就——米斯拉。
    数学是科学之王——高斯。
    爸爸写得非常爽，第一次没写好的话，会写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最满意的那张出来，才会虔诚着挂在墙上。
    妈妈看着就不爽了，提着爸爸的耳朵大骂道：“你挂这么多横幅是想做什么啊？家里是灵堂吗？你要示威吗？”
    当妈妈要亲手撕毁这些书法的时候，爸爸就申明了大义：“我们木家多少年没出过人才了？难道你要扼杀我们家这颗好种子吗？难道你要阻挡我们家为国家贡献人才吗？难道你要亲手毁灭你肚子里的骨肉的前程吗？”
    妈妈听得目瞪口呆，手中的剪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爸爸继续说：“只要我们行得正坐得直，就不怕这些白纸，你即使看到了，只要自己心静自然凉，也会觉得从来没存在过。你要替你肚子里的骨肉想一想，万一小木认识到了数学的重要性，发愤图强，把数学成绩提高了，考上了好的大学，登上了人生巅峰，娶到了白净富有的美女，你也会很欣慰的。”
    妈妈被彻底说服，于是也跟着爸爸开始学习书法。
    爸爸也想过数学的问题，因为他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极度厌恶数学，且成绩还要更差。所以他并没有过度苛责他的小木，而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上，为木村拓哉提供最好的学习环境、学习帮助。
    但命运无法改变，墙上的书法并没有给木村拓哉带来好运。
    木村拓哉的数学成绩如危险的大红灯笼照亮着他凶险的前程。
    爸爸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等公鸡叫的时候，他还是能清醒睁开眼睛。
    “我睡不着，我怎么能睡着？”
    爸爸从床上爬起来，径自来到木村拓哉的床边。
    木村拓哉无需爸爸多言，首先开口：“我也想要学好，但是真的不行。”
    爸爸知道木村拓哉不需要自己多言，于是两父子默然无语。
    我录音录着录着都为木村拓哉的可怜身世感到了伤感，同时感觉到外面有了另外的声音，于是停止了录音。
    很快，舅舅就进来对我说可以吃饭了，我觉得他听到了我的自言自语。

 第101章 大海1

    工地上的饭是一个大叔做的，他还会开挖机，他做的菜还挺好吃的。后来我发现经常有其他施工队伍来这里吃饭，想着工地的老板还挺能赚钱。
    吃完饭后，也算和其他人活络了一下，另外的一间板房有沙发和电视，我看沙发破旧，无心观影。
    舅舅为我安排了一间板房，房间最里面是一些工具，床是铁架的双人床，我稍微清理了一下，铺上了整洁的床单，便躺在了上面。
    空气中似乎闻到了潮湿和破旧，估计等开门开窗通风几天就会好一点点。灯光也显得破败，破败的光照耀着破败的房间，恍惚中产生一种预告想要诉说，好像我的未来被预定。
    舅舅过来说了洗澡的地方，我随他的说明，在洗澡处用热水棒热了半桶水，等待的时间打电话给家人。
    外面的月亮似乎比别处的更圆，我眼睛四处扫了扫，发现了一张凳子，于是坐在凳子上开始赏月，刚好也能看到洗澡处热水的情况。
    我看到四周无人，其他的人不知道在做什么，而黑夜阒静，我能看到自己。
    我不能让这伟大的自己消失，于是又拿出了手机记录，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录音，或者“木村拓哉”这四个字有着特殊的意义。
    “列维?施特劳斯在《忧郁的热带》里写：有些属于过去的小细节，现在却突耸如山峰，而我自己生命里整层整层的过去却消逝无迹。一些看起来毫不相关的事件，发生于不同的地方，来源于不同的时期，都互相接触交错，突然结晶成某种纪念物。”
    我自顾自嘿嘿笑着，仿佛下面有观众，我的叙述一定得表情作陪。
    木村拓哉不会想到，那些过去的细小的事情，会突然之间如火山喷发，在以后的日子照耀出异常的光亮。
    爸爸在一本杂志上读过一篇刘月仔写的《大海》，他当时看完感动异常，觉得是自己有生以来看过最有味道的文章，大概他也没看过几篇。
    大海
    我是一名乡村公交车司机。今年30岁了，单身未婚。名字就不告诉你们了，大家都叫我大海，不过我妈叫我小海。如果你来我们小县城，就有可能会坐上我开的1路车。这条线路是从军山工业园到枫树村村委会，从北边到南边，车子要穿过县城热闹的五一路。去年的时候，县城还没有设公交车停靠点，车子都是随招随停，不到五百米的五一路，大概要花十分钟才能出去。只要不是在县城的路上，我都会很开心。不管怎么说，我很

 第102章 大海2

    现在是夏天，我早上出车时间是6点10分。我这大半年来每天都是五点半钟起床。为了方便自己，我买了一辆美利达的变速车。在清朗的晨光里骑行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我每天第一趟车的乘客都寥寥无几，甚至有不少时候，车上都只有我自己。我最喜欢的也便是那样的时候，我驾驶着一辆长长的大车，独自穿行在寂静的乡村小公路上。沿途的村子刚刚醒来。风吹来雄鸡的啼叫，幼儿的哭声，以及一切我能听到的声音。土狗每次都要费力地追逐，它们总是那样亢奋。这些我都不管，我闭着眼睛都可以一往无前。有很多个早晨，当我坐在驾驶座上的时候，我不小心会看到玻璃窗外的月亮和几颗即将隐没的星子。天是那样远又是那样近。每天下来都差不多是八趟车。末班车跟首班车一样让我喜欢。天夜得晚，月亮却早早地出来了，暮蝉的鸣叫悠长。劳累了一天的村民们搬了竹椅和凳子坐在外面乘凉歇息。小孩子们在一边玩闹。我看到那些有时会觉得很感动。
    第二趟车就会有很多人了。赶着去工业园上班的年轻的男孩女孩们，挑着菜去县城卖的老婆婆老公公，看起来无所事事，可能只是去县城吃碗米粉的中年男人和他们手里牵着的小孩子……我自从开公交车以来，耐心比从前好很多。有时在一个路口，有人远远地挑着担子招手，我也会把车子停下来等他们。我从不催促，我只是静静地等着。
    我现在的生活怎么说好呢，没有什么不好。但是在旁人看来，他们好像是很为我可惜的。他们总认为我肯定是在外面工作的时候遇到了什么挫折受到了打击，或者是被一个女人抛弃了，于是自暴自弃回到小县城开公交车。不然为什么一个好好的本科生要回来做这样的事情。我没法跟他们解释，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一个礼拜有一天的轮休时间。大部分的休息时间，我都花在了骑行上，我已经熟悉了我们县的每一个角落。有时候会心血来潮跑到省城去转两下，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更没有什么朋友要会，只是去书城选了几本书或者在天桥上买了一个小耳塞就返回来了。这些在我身边人看来都是很奇怪的举动。对此我也没办法跟他们解释。
    一晃我已经是两年工龄的公交车司机了。沿途的风景嘛，除了房子始终在不停地兴建外，其他都没有变化。军山这边是连片的稻田。春天他们插秧莳田，夏天收割，再插秧莳田，秋天收割。浓绿和金黄在交替。晚秋时种油菜，三月份的时候就是连绵的油菜花，很美丽。枫树那边除了稻田还种了成片的烟草。红花烟草的花也是很好看的。
    最近我开始有了想要结婚的打算。毕竟我年纪也不小了。不过要找到一个好的对象结婚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妈很是为此着急。她觉得她儿子条件很好，如果不是一名公交车司机的话，就更好了。但是她现在也开始正视我是一名公交车司机的事实。有人介绍女孩子，她便努力地张罗，想办法让人家来坐1路车玩。就像前几天，就有一个女孩在她妈妈的陪同下来1路车看我。那女孩长得倒不错，只是胆子放不开的样子。我并不喜欢。
    你到底

 第103章 飞飞

    爸爸没见过这么好的文章，于是买了两本这期的杂志，还另外订阅了这杂志。他像是对待传家宝一样对待这篇文章，小心翼翼裁剪下来，收藏在珍贵的相簿中，每当诸事不顺，都会翻出这页纸感动一下，生活鸡飞狗跳，以阅文章感动度日。
    突耸如山峰的小细节终于出现了，在最新一期的杂志的某处角落，刊登了一则消息。
    我突然放下手机，看向洗澡的地方，跑了过去，却发现电热棒插头不知道被谁拔下。
    我胡乱洗了个澡，同样胡乱洗了衣服，外面没有晾晒衣服的地方，听说外面尘土也大，我只能把衣服晾晒在房间内。房间内的湿衣服滴滴答答掉下水珠，我看着水珠我看着水珠，一滴一滴，是我的心事。
    等零零碎碎的琐事完成，已经是要入睡的时间，不知道为什么，一种疲惫攫住了我。
    哎，明明吃饭前还睡了一下，怎么就要闭上眼睛了？难道知道第二天要早起干活？
    第二天说来就滚来了。
    早上起来吃了面，有些时候早餐要自己煮，其实也很简单，把面条放入沸腾中的水中煮。老板看起来阔气，调料什么的都有。
    早餐后，拿着舅舅的测量工具等待出发，舅舅的工具有不少，水准仪、全站仪等，听说有些昂贵。
    是昨天的摩托车，显旧但是马达声音还算响亮。
    摩托声音和早晨凉爽的风清醒了我，和昨天来的时候一条路，过了一会，才拐进了另一条道。
    到了目的地，摩托车停在了边上，舅舅给了我一个对讲机，教了我基本的测量步骤，然后就开始了。
    舅舅给我演示全站仪的固定、简单使用方法，然后让我拿着棱镜去到一个位置，于是我拿着棱镜随着对讲机里面舅舅的声音，站到了一个点。
    站位置挺好玩的，有时候要站到草丛堆里，有时候要爬山，站了一个位置然后去另一个位置，直到对讲机里说ok。
    在这里工作还算自由，没怎么见过老板，舅舅待我算还可以，就是没地方可玩，要玩的话得坐车去到大一点的镇上或者县城，但是我又不会骑摩托车，所以下班后只能待在板房内。
    有时烈日暴晒，有时沙尘袭人，工作环境还算艰苦，等十几天过去，我就有了要离开的想法。基本上存不了多少钱，舅舅据说工资高，但我想了想，自己对这份工作并不热爱。
    有一天来了另一位和我一样的测绘实习生，多了解了一下，他父亲是公务员，估计和施工队的老板熟悉，来这里体验一下。
    他叫王飞飞，微胖，我不知道他的读书经历，不常见的人还是有陌生感。
    王飞飞自己开车来，车自然是他家里人买的，他有时候心情不好不会来，估计也不会拿多少工资，也估计他的工资在油钱、烟钱、玩耍钱后剩不下多少，但他家里应该会不断支援他。
    中午休息的时候他在我房间另一张床上躺着看手机，有时候他会笑起来，我问他笑什么，他说看某个app上的内容很好笑。
    有个晚上，我极其无聊，在手机上刷完了所有页面，然后鬼使神差登录了邮箱，发现了几封未读邮件。

 第104章 野花

    我的邮件大部分是垃圾邮件，当我全部勾选了，点完全部删除的时候，在我的眼睛中，留有一点点怪异的印象。
    好像……好像有封邮件怪怪的……
    我点开已删除，还真的有封邮件怪怪的。
    点开了那封怪怪的邮件，对着寄信人仔细琢磨了一下，对着内容迅速扫了一眼，发现居然是木之春发送过来的。
    我调整了一下躺的姿势，认真一个字一个字阅读起来。
    展信佳：
    你在湖南那边怎么样了？我这里下了好几场大雨。
    我这个人挺无聊的，一直也没什么朋友，很多事情我都记在了日记本上，但有时候会觉得，如果能有一个人，单纯说说话，也是挺好的。
    昨天我回去的时候，在路上看见了一片花丛，觉得有些小小的野花很漂亮，很多颜色的，有些淡紫色的，有些是黄色的，有些是白色的花瓣黄色的花蕊，我顿时觉得心里面也开出了花朵。
    我蹲在马路上看了好一会儿的野花，觉得可以摘下来，但是又觉得不能摘，反反复复下，夕阳西下，我还是摘下了几朵花。
    你有没有上去过文峰塔？我上过一两次，那里的锁头随便一敲就坏了。
    我路过文峰塔，翻过围栏，被我敲坏的锁头还没有更换，我再次上去了，我把那几朵野花，放在了最最上面，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今天就说到这里吧。
    祝好
    我看完木之春给我的信后，是完全震惊了，我完完全全想象不到，会有人写这样的一封信给我。
    我愣了有好几分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封信。
    看了下时间，发现寄过来有一小段日子了，只有这一封，看来是在等着我回信。
    我得回一封信过去，可是写些什么呢？木之春告诉我的是一天中的小事情，那我也写一封一天中的小事情给他吧。
    打开了写信页面，想了一会儿不知如何开头。
    果然万事开头难，开头也用“展信佳”吗？那显得我多没水平。
    我上网找了找写信的开头用语，终于找到一个“见字如面”，于是我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写了起来。
    见字如面：
    我这边也下了几场雨，下雨的话就只能乖乖待在房间内了。你那边还可以室内作业吧？
    我看过几次文峰塔，有一次我靠近了看，也想进去看看，但是跨不入围栏，可能如果我不理会别人的目光，或者撸起袖子爬过去，就能看看那里面是怎样的。但我的犹豫拉我进入了黑暗，我在黑暗中看不清文峰塔。
    我大概只能靠想象吧，想象里面的格局，想象里面的时间，想象里面的在阳光下的一束灰尘。
    听你那么一说，有时间我也会去上面看看。
    写完后，信的末尾我习惯性地打上了“此致敬礼”，但感觉明显不对，写上了“望回复”。
    刚要发送，又想着“望回复”也不好，于是上网查了查，无果后打上了“平安”两个字。
    要发送的时候我愣了好一会儿，觉得这事发生在我身上不可思议，我此刻应该和一个女的在聊天app上聊得天翻地覆，怎会这么端庄写一封经过那么多思虑的信？

 第105章 面基

    我躺在了床上，看着板房里不是很亮的灯泡，慢慢闭上眼睛。
    第二天的时候，我打开手机一看发现信没发送成功，但是得马上出去洗漱早餐干活，于是匆匆发送了就出去。
    来到测量工地，心里面还是想着信的事情，休息的时候王飞飞凑过来问：“你今天好像心不在焉。”
    “是吗？”
    过了一会，王飞飞又问道：“有没有谈朋友？”
    我想了想回道：“准备谈哈哈。”
    “怎么说？”
    我一下子就来了兴致，也挥去了昨日直至今日一直缠绕的烦恼。
    “你可能不会相信，我以前在网上聊的一个朋友，我现在到这里，那个网上聊的很巧也在湘潭。”
    “我相信啊。”王飞飞回答得干脆。
    想是王飞飞见识过很多所以这么镇定，我继续说道：“来这里的时候有说过面基。”
    “还没面吗？”
    “嗯。”
    “早点面，早点幻想破灭。”
    “哈哈……”我见王飞飞开玩笑都面容平静，觉得他怎么这么镇定甚至老成？
    我靠近了点王飞飞，问道：“看你经验丰富的样子，有面基的传奇经历？”
    王飞飞眼珠向上，思虑一小会回道：“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哈哈……”
    “你想面基吗？”
    “想吧……”
    “赶紧行动啊。”
    “哈……我其实不怎么认识这里的路。”
    “我带你飞。”
    我想着王飞飞怎么对我这么上心，但一时也不好拒绝，只好说再考虑。
    晚上的时候我一遍遍刷新着邮箱，没有接收到任何垃圾邮件，躺在床上，不知道做什么好。
    不停玩着手机，却玩不出什么，只是重复看着与自己无关的甚至是垃圾信息。
    玩到最后，还是给印度飞饼发送了消息。好一会后没有得到回复。
    我开始焦虑起来，脑子一下子就被五颜六色的野花和文峰塔占领，紫色、黄色、白色等等颜色像是一个闭环在我头上旋转，闭环中间是文峰塔，慢慢的，我感觉浑身难受，在辗转反侧中艰难入睡。
    印度飞饼的消息第二天才送到了我手机上。
    我主动向王飞飞报告了进展情况，他依旧平淡说：“看来她也有见你的意思，你们可不要浪费了这难得的机会。”
    “确实，好不容易在同一个地方，见见面也是好的。”
    “你想不想和她有一段美妙缠绵悱恻的回忆？”
    我看着王飞飞平淡的脸用平淡的语气问着不平淡的问题，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王飞飞终于降低了语气：“缠绵悱恻的关系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听你口气，你经验丰富？”
    王飞飞叹了口气，我怀疑他会再说一句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她和你约在什么地方、时间？”王飞飞问。
    我把地址告诉他，天上的太阳咄咄逼人，我们一口又一口喝着水。
    王飞飞把喝完的矿泉水瓶子用手摁了摁，发出塑料特有的声音，然后他站起来把塑料瓶松手，再一脚踢飞。
    我看着王飞飞潇洒的样子，我学不来。

 第106章 奶茶

    收工后，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莫名不安起来，似乎有哪里出错了。王飞飞对于我来说，相识得过于迅速，对他的了解也是浅薄。
    终于到了约定的晚上，王飞飞特别在我们这吃了晚饭，稍微等了我一下，然后我坐上了他的车。
    我关车门的时候用了点力，王飞飞说：“你那么大力关门做什么？要把车弄坏。”
    我愣了会说：“以前坐车关门不用力关不紧。”
    王飞飞开始倒车，技术还算不错，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大马路上无话，到了人流的地方，王飞飞问道：“你们等下是逛逛街吃吃东西看看电影吗？”
    “还不知道。”
    “那我就不等你了啊，你搭个车回去吧。”
    “嗯。”
    “你知道怎么回去吧？”
    “在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记住了。”
    王飞飞透过车窗四处看了看，说：“大概就这里了。”
    我不好再麻烦他，于是说：“你看看在哪里放我下来吧。”
    “嗯。”王飞飞又四处看了看，找了个停车位。
    我看了下手机说：“时间还没到。”
    “要不要在车里等一下？”
    “可以啊。”
    于是我们两个在车里开始等待，王飞飞看着手机，时不时笑着，我则透过不干净的车窗，看着外面的色彩。
    等待的时间过去，我的心出奇的平静，外面的嘈杂经过车窗的阻隔，在我心里完全没有了声音。
    等我打开车门，那嘈杂如洪水猛兽向我袭来。
    我找到了约定好的奶茶店，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王飞飞的车很快就开走了，到这一刻，周围都是完全陌生的人，我对于周围的人来说也是完全陌生的。
    我看了一下手机，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到了，我还是出奇的平静，似乎平静这个词就是为我而生。外面广场上已经有阿姨聚在一起跳广场舞，有个阿姨跳得十分认真，好像我在下面是一位评委。
    我身处奶茶店旁边是一个大型超市，买东西的人来来往往，我饶有兴致一位接着一位观察，猜测他们现在做的事情甚至心中所想。
    外面灯火一盏接着一盏亮了起来，但无论点亮多少，也无法抵抗天空即将的巨大的黑暗。
    奶茶店有工作人员出来扫了一下地，我让了让地方，重新坐好的时候想着是不是奶茶店在赶客，刚好我觉得有点口渴，于是点了杯饮料。
    奶茶店的生意一般般，多的还是年轻的女孩，她们衣着漂亮，脸上也漂亮，我想着不可能有那么多好看的女孩，不知是不是脂粉的效果。她们口中聊着时尚的话题，混合八卦，笑得灿烂。有些拿着刚购买的看起来名贵的东西，但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这突然就让我想起《消费社会》里的一句话：“女人之所以进行自我消费是因为她与自己的关系是由符号和表达维持的，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她的皮肤、她的眼光都丝毫不能给她带来自信。”

 第107章 奶茶2

    我依旧在奶茶店外面坐着，来来往往的人应该没增加多少，但大都放慢了脚步，夜晚提醒了他们要放松。不过多数都看着手机，沉醉在网络资讯和社交。这又让我想起《美丽新世界》里的话：“未来世界的人们，将在汪洋如海的信息中日益变得自私和被动。他们的文化成为了充满感官刺激、欲望和无规则游戏的庸俗文化，这里被淹没在无聊和繁琐之中。”
    我知道约定的时间早就过去了。我的心出奇的平静，毕竟我还是挺喜欢这样观察来来往往的人们。
    又过了一会，天彻底黑了，我的心开始空荡起来，好像刚才有人，一铲一铲把我的心挖，终于也挖到了一种程度。
    每过一分钟，我的心被挖了一下，我已经没有了观察的欲望，挖了一下就会有一下的黑暗，空荡和黑暗，是绝配。
    但是说实话，我的空荡不关印度飞饼的事情，我只是觉得：周围都是陌生的，我对于周围也是陌生的，这种陌生有点点奇怪。
    奇怪，是万恶之源。
    我用力吸了一口饮料，觉得不够，于是看了一眼奶茶店的宣传推荐，看到有种奶茶看起来不错，于是买了下来。
    后来，我和奶茶店终究还是熟悉了起来，奇怪的感觉也消失，我又恢复了平静。
    这个世界，奇奇怪怪的人真是多呐，不过，世界也由此可爱。
    又过了一会，我看了下时间，用地图app搜索了一下，发现有公交车可以搭一段，于是靠着地图app往公交车走去。
    走过了广场，看着购物的人来来去去，在昏黄的光亮下，他们的面容都好看，仿佛天生丽质。
    广场之后过了条马路是一座桥，下面的水少，估计再有几个暴雨天，水会多起来。
    水多了，桥存在就有意义了。
    旁边的车带来灰尘阵阵，细小的沙粒进入眼睛，看不清未来。对面楼房挂着巨大的广告。
    “好房子，当然值得期待。”
    我仔细看着比较小的字。
    “vip卡免费发放火爆进行中，持卡购房最高优惠120元／平米……悠享成熟配套便利，传承一所城市的百年文脉，十一万平米大气规划，缔造献给成功人士的人居典范……”
    我读完的时候已经走过了大桥，再走了一会，突然想到广告词中不能用“一所城市”。
    再走了一段较黑的路段后到了汽车停车站，我又开始了等待。
    我发现我没带零钱，连忙去旁边便利店换了零钱，很快，公交车就到了，我坐了上去。
    在靠窗的位置，有风迫不及待吹进来，外面灯火辉煌。我突然就想拍一张相，于是拿出手机，以车窗边缘为界，一面是车内，一面是车外，我点击了摄像。
    拍完后看了看，觉得挺满意的，于是全身心看着外面。
    到目的地，下了车走了一段距离，终于也回到了工地板房内。
    我和王飞飞都没有联系，等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大概走得累了。
    不知道过了什么时候，睁开眼睛，发了一会呆后看了下手机，一会后特意看了看邮箱，看到木之春的信躺在邮箱。

 第108章 鸡汤

    我点开了信，带着非常平静的心一个字一个字阅读，似乎在查找错别字。
    展信佳：
    文峰塔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东西，不过你说的想象里面的在阳光下的一束灰尘，挺有意思的，我以前看过点科普杂志，是不是叫丁达尔效应？我没搜索。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有种特别的感觉，是以前没有感觉过的。
    我觉得日子过得快了点，又有点浪费的感觉。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
    我想，即使我存够钱了，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开了一间咖啡厅，咖啡厅整日放着喜欢的音乐，这会不会是我最终的日子呢？
    我不知道自己，我陷入无数多的困惑，我有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祝好
    我看完后很快点击了写信。
    见字如面：
    我今天出去玩，回来的时候坐公交拍了张照片，觉得拍得挺好看的，发给你。
    我把在公交车上拍的照片作为附件添加，然后继续写。但是一下子又不知道怎么写，具体是不知如何安慰，只好暂停。于是我开始随便刷着网页，或许等下就能知道如何写下去。
    刷了好一会终于也刷到一句话，于是得以继续写下去。
    我听人说：真正的爱自己，不是去牺牲掉所有的时间和精力，去打拼什么辉煌的未来，而是在当下，努力去做自己喜欢做的和有趣的事情，让自己的内心充盈着喜悦，让现在的每一天，都以自己喜爱的方式度过。
    啊，我觉得我有点鸡汤了。
    平安
    我很快点击了发送。
    接下来我睡不着了，出到外面，不怎么敢去到另一边的公厕，于是直接尿在了一堆沙子上。
    在外面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这个时候才在手机上删除了印度飞饼的所有信息。
    而木之春的事情一直在我脑中旋转。我又开始了录音。
    爸爸看着杂志上的那条消息，那消息中“保送”二字是那样的耀眼，他连忙把木村拓哉叫了过来，郑重其事把杂志给他看。
    木村拓哉接过杂志背过身看了起来。
    几分钟后，爸爸问他看完有什么想法。木村拓哉说还没看完。
    爸爸只好又等了几分钟。
    “看完没有？”
    “差不多了。”
    爸爸不能忍受了，走到木村拓哉面前，发现他是在读杂志中的文章。
    “不是叫你看文章，是看那则消息。”爸爸虽然有点恼火，但还是按捺住自己的情绪，指出了消息所在。
    这下子，木村拓哉十秒钟就看完了。
    “有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啊。”木村拓哉诚实回道。
    爸爸一把夺过杂志，指着那则消息大声说道：“只要在这次作文比赛中获得一等奖，就有保送名牌大学的机会啊！你也不用烦恼你的理科不行的问题。”
    木村拓哉无神的眼睛看着爸爸，两个人无言了一小会，场面有那么一点点尴尬。
    “可是，会有很多人报名的啊，你觉得，我能从那么多人中脱颖而出？”木村拓哉平静说道。
    “也是哦。”爸爸说。
    两个人又开始尴尬起来。

 第109章 相亲

    还是木村拓哉善于拿起锤子打破沉默，“说不定呢，试试说不定能得个什么奖项呢。”
    爸爸突然觉得还是自己的儿子懂点事。而木村拓哉只是想着让爸爸现在早点离开自己身边。
    青春期，叛逆总是在张扬。
    于是两人开始忙碌起来，先是认真仔细研究这则消息里的每一个字，想着评委会喜欢怎样的文章。然后四处打听网上搜寻，找到作文竞赛的各种信息。最后才静下心来想着要写怎样的文章。
    木村拓哉和爸爸泡在图书馆的时间更长了，为了文章的用词反反复复，为了一句引用替换一次又一次，甚至连一个标点符号，都要反复斟酌。
    一篇文章终于也写了出来，木村拓哉誊写在了干净的信纸上，寄了出去。
    父子两虽然在等待，但其实并没有抱有太大的期待，毕竟两人并不能预料事情的发展。
    皇天不负有心人……
    一个诡异的声音响在不远处，我停止了录音，心下紧张，这个时候又晚风恻恻，我莫名颤栗，站起回到了房间内。
    躺在床上也睡不着，想着外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眼睛总是闭不了，只好拿出手机继续录音。
    皇天不负有心人，初赛过了的消息传到了木村拓哉家，爸爸甚是兴奋，只有木村拓哉保持了一直的冷静，他非常清楚这个世上藏龙卧虎，想要成为人中龙凤，只有天赋和努力。
    到了复赛的时间，木村拓哉摆脱了爸爸的千叮咛万嘱咐，坐了火车来到的复赛的城市，不舍得花钱睡了一间廉价的宾馆，但是宾馆里的床挺舒服的，比家里的舒服多了。第二天早餐吃得饱饱的，来到了复赛的考场，进去坐好，然后复赛开始了。
    出题人进来了，是一个老头，看起来高深莫测的样子，老头先笑了一下，木村拓哉感觉着恶心。
    题目出现在了黑板上，木村拓哉一眼就瞧中了第二个题目：爱情是什么？
    果然这个作文竞赛就是前卫，题目就是要惹人深思的。
    木村拓哉想起了昨天晚上在社交网站上看的相亲话题，于是选择了第二个题目洋洋洒洒写起来。古人说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那是非常正确的。
    相亲记
    我下班无聊的时候会听妈妈的话去相亲。朋友听说后挺惊讶的，专门gps定位找我到，语重心长深情款款。
    我说小木啊，你好歹是个知识分子、文艺青年，怎么能去相亲呢？
    我说知识分子是伪的，文艺青年是装的，难道除了看电影看书，我就不能做些其他爱做的事情么？
    朋友痛心疾首，说小木你要知道，自由恋爱能证明自由的存在，无论结果善否，都是无与伦比的美丽。
    我说那是我以前认为的，现在觉得自由恋爱别别扭扭扭扭曲曲，还是相亲好啊，一针见效无毒副作用。
    朋友脸部肌肉扭曲后面无表情，说相亲是封建制服腐朽的存在，我了解你理解那种危害。
    我也面无表情说每种东西在每种情况下的表现形式都可以是不同的，大时代下的我们当然也能让相亲有着更好的作用。

 第110章 相亲2

    朋友几欲抓狂，但还是隐忍。
    小木同学，你不是常说感情之类的要看缘分吗？你常说你会走着走着突然遇到一个人，于是便改变了你的一生啊。
    我说那还是以前，如果走着走着遇到了一个人，改变了我的一生，那么相亲就是加速了这个过程。
    朋友缝上了嘴巴，离开了有我的季节。
    关于相亲的要生要死的经历，我印象深刻的有三次，下面就简单叙述一下吧。
    见到对方的时候是一个阴天，在不开灯的房间。
    早就通了电话，我也听到她电话里的好嗓子，想着对方的性格应该不错吧，我就是喜欢性格好的人啊。
    看到对方的时候还是有些失望，什么性格好不好，人不就是自欺的生物么？
    虽然对方是一个前很凸后很翘的女孩子，但是个胖妞，脸上还有一些调皮的青春痘。我掐指一算，知道我们一定没有好结果。我猜中了开头，也猜中了结尾。
    胖妞看到我，立即笑开了一朵花，这很明显，她的性格真的很好。而且这是第一次别人等我，我很是感动。
    “你好，你是小木吧？”
    我点头如捣蒜。
    “快坐吧，你喝点什么？我帮你点。”胖妞出奇地热情。
    “不用了，看！”我右手变魔术般出来了一杯奶茶，见证奇迹的时刻早就过了。
    “哦，”胖妞脸上堆满了笑容，“我听伯母说，你很喜欢孩子？我也喜欢孩子……你……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点胖？”
    我思考了一下措辞，说：“经常锻炼身体是有好处的……”
    胖妞的笑容立即刹车，失望像乌云拢了过来。
    我用锤子打破沉默：“我实习的时候教过一个孩子，他看到我会画画，便拿了一张纸给我一直看着我，看到我都不好意思了，我问是不是要我画画，他点头，于是我便帮他画了张画。但是他还是没有走，我奇怪是不是我画得不好，他突然说谢谢老师。”
    胖妞显然被我说得心花怒放，我也心花怒放，你是我心内的一首歌。
    我继续说：“我喜欢这些安静的孩子，不喜欢那些吵闹的。”
    “哦。”
    “他说他爸爸是开大车的。”
    “哦。”
    ……
    可以想象，我和胖妞的缘分就像“哦”的一声了了。
    第二次相亲是在五月的天，刚诞生的夏天。
    她是女神级别的，下面是我可以描述她的词语。
    美丽不可方物、仪态万千、花容月色、蹁跹有姿，颦蹙之间充满魅惑，一举一动是充满想象的诱人。
    但就是太瘦了啊啊啊啊，腰身似乎双手一握。我瞬间想到她如果站在大风中，被风吹着吹着就像油画呐喊里的人一样。
    我和她坐定，像是预演般保持着干净的沉默。过了一会，茶都凉了。
    爱有来生里面说过茶凉了，我给你续上吧。我想说茶凉了，我给你倒掉吧。
    我虽然平时不喜欢说话，但天打雷劈说话的时候我可是伶牙俐齿天雷滚滚的。
    “你好啊。”
    “你好。”美女好不容易挤出这两个字。
    “你平时喜欢做什么？”
    “没什么喜欢的。我平时上完白班还得去兼职。”
    “哦。”

 第111章 相亲3

    美女突然说道：“我们aa是吧？”
    我想着作为男人得大方一点，说我刚好多带了点钱，让我请客吧。
    我想着我不怎么说话，如果和这个更不喜欢说话的在一起，以后就是大眼瞪小眼，那真可怕。于是我主动和她say hello,say goodbye了。我又猜中了结局。
    第三个听说是一个麻烦鬼，经常放人鸽子，不过我无所谓，她不来也好，我可以把未看完的书看完。
    我早早起了床，光透进来，把梦刷白。来到了约定的地点，看到一个女孩子坐在指定位置，闲情自若，享受着周末早上的宁静和阳光。
    我大了胆子靠近她，带着小小的紧张。
    “你好，是不是小雯？”
    “你是？”
    “我是小木啊。”
    我不理会小雯的惊讶，拉开了椅子坐了下来。
    小雯长得挺可爱的，虽然不是漂亮到让星辉失色，但是比水蜜桃还要可人。
    “你现在是什么工作啊？”我想着不能一直看着她，她的可爱直接让我加速了对话的开始。
    “我吗？”小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左右，“我在快餐店当服务员。”
    我看着小雯拿起自己的饮料浅浅**，看不出她有任何的装模作样，我更是欢喜。
    “今天的天看起来不怎么高兴，估计要下雨。不过我挺喜欢现在的生活的，没有工作的时候看看书到处走一走，用手机拍下这个小县城的各个角落。”我继续寻找话题。
    “哦哦……”小雯微抬起头，带着点希冀，“无聊的时候就一个人出去走走，挺好的。没什么别的需求，只是一步一步走向梦想，这样的生活或许是完美不过的吧？”
    我拼命点头。
    “这是我的long vacaction。”
    “悠长假期？你看过《悠长假期》？这部剧好像讲的是你应该好好享受你郁郁不得志的这段时期吗？不要担心，保持快乐。”
    小雯的眼里有了神气，“哈哈，弄得我心里想的似乎都被你看穿了。”
    “我没那么神吧，一个人怎么能看穿另外一个人呢？我觉得一个人就是一个世界，其他人是很难了解一个世界的。”话题已经被带动，我准备好滔滔不绝了，毕竟平时不多话，投缘的话当然要满腔诉说。
    “哦，”小雯笑了笑，两个酒窝显现且圈住了我，“也是，你只是了解了我的一部分。”
    “对了，听说你读书很聪明呀，经常逃课也能取得好成绩。”
    “我不聪明呀，也没逃过课啊。”小雯的酒窝化作了问号的点。
    “啊……？”我被传染了疑问。
    我一下子似乎就明白了什么情况，慢吞吞问：“你……是不是叫蒋小雯？”
    “我叫杨晓雯。”
    “啊……”我连忙站起来，脸红得不像话，本来我平时要不是生死关头也不会出门，跟陌生女孩说话甚至结巴……
    “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我脸红透了，烧得我的脑袋一片空白。
    我转过身，就要化作钻头钻进地底。

 第112章 相亲4

    “等等……”杨晓雯的声音一下就拖住了我这把电钻，“我们也挺有缘的，既然你都来这里了，我们继续聊聊吧，就当是认识了一位好朋友。”
    “好……”我无法控制自己，任由杨晓雯命令。
    “其实呢，我觉得相亲不错啊……”杨晓雯试着缓和气氛。
    “嗯……”
    “自由恋爱有时候太麻烦了……”
    “嗯……”
    “你不要嗯嗯了……”
    “嗯……”
    “我觉得吧，谈恋爱的时候，总是要好言好语哄着、小心翼翼伺候着，那多么累。”
    我讶异于她的观点和我的类似。
    “是啊，谈恋爱不用那么麻烦，出现了问题可以沟通，实在有过不去的，分开也未尝不可。”
    “嗯嗯……哎，”杨晓雯支起了下巴，望向窗外，“我现在这样，到底是好还是坏呢？我们或许没什么本事，或许一直会跟成功没什么联系，但成功后会有什么呢？”
    “以后的事就不要乱想吧，过好现在、做好自己！这是我们的long vacaction。”
    “呵呵，是啊，这是我们的long vacaction。”杨晓雯终于乐开了，“对了，你还没有自我介绍呢。”
    我把自己简单介绍给她。然后我们两个望向了窗外，早上终于失去了安静，有了闹腾的影子。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即使天无雨，我亦留此地。
    我和她就这样聊着聊着，似乎能忘乎所以聊到天黑。或者，聊完一生。
    木村拓哉写完这三千字，耗尽了他一整天的精力，但是他自己感觉着爽快。
    我停止了录音，感觉着困倦，看了下手机发现已经很晚了，于是倒在了床上。
    第二天一起来，我一看手机就发现了木之春的来信，趁着时间还多，我一个字一个字读起来。
    展信佳：
    你发来的照片很好啊，看来你有艺术细胞。
    我为了解决烦恼，上网搜索了一下，看到了几张很火的图片，觉得里面的文字很美，我打出来吧。
    每个人，你所热爱的一切，你所憎恨的一切，你所拥有的最宝贵的东西，在宇宙生命最为伊始的几分钟内，由自然的力量合成，在恒星的中心转化，或者在它们燃烧的消亡中诞生。而当你去世的时候，这些碎片将回到宇宙中，进入无限的死亡又重生的轮回之中。
    太阳的命运也是所有恒星的命运，终有一天，它们都会消亡，宇宙将会陷入永无止境的黑暗之中，这边是时间箭头最深远的影响。
    我刚用相机捕捉到的，这个光点二百五十万年前踏上了旅程。那时地球上还没有人类，远古的祖先能人，正在非洲广袤的平原上漫步。就是在那些光线穿行于无垠宇宙的同时，人类不断进化，一代又一代的生老病死，周而复始。旅途开始的二百五十万年后，这些远道而来的信使，穿越漫长的时间，映入现在我们的眼帘。
    我们与那些遥远星系息息相关，无论它们是如何与我们天各一方。那些经过数十亿年旅行到达地球的光线，终究会把我们联系在一起。
    当我们注意太空的时候，我们也是在寻找自己的起源，我们的故事就是宇宙的故事，因为我们是恒星真正的孩子，注入进我们身体的每一个原子和分子，就是宇宙从大爆炸到现在全部的历史。

 第113章 唱歌

    “生星时代”，恒星漫天的时代，我们的太阳只是银河系两千亿颗恒星中的一颗，我们的星系也只是可观察的宇宙范围内的一百亿个星系中的一个，数不尽的星球上有数不胜数的岛屿。
    对我们来说，像婚戒黄金一样的珍宝，实际上也可以在一颗遥远的，数百万光年，甚至数亿光年远的恒星上产生。
    从宇宙起源到最后一个黑洞消失的这个过程中，生命，正如我们所知，只有百分之千亿分之千亿分之千分之一的可能性。所以对于我来说，宇宙中最惊人的奇迹不是恒星，不是行星，也不是星系，甚至根本就不是一个物质，而是时间里的一瞬间，那个瞬间，就是现在。
    当我们仰望天空，望向遥远的恒星和星系时，我们其实是在仰望过去，因为光从那些遥远天体到达地球需要时间。而光从那个红点处传播到我们这里，差不多历经了整个宇宙史。我们看到的是一百三十亿年前发生的事件，我们看到的是宇宙初期的一颗恒星爆炸灭亡的景象。
    还有一本黑塞写的《荒原狼》，说不管这是高度的智慧还是最简单的天真幼稚，谁能尽情享受瞬间的快乐，谁总是生活在现在，不瞻前顾后，谁懂得这样亲切谨慎地评价路边的每一朵小花，评价每个小小的嬉戏的瞬间价值，那么生活就不能损害他一丝一毫。
    打了太多字了，我想着不能烦恼过去现在未来了，现在最金贵。
    祝好
    木之春的这封信看得我头疼，外面舅舅催我的声音在喧嚣，我赶紧出了房间匆匆洗漱匆匆扒了几口面就坐上了舅舅的摩托车。
    现在最金贵
    现在我正坐在舅舅的摩托车上
    享受着早晨凉爽的风
    我的心情是金贵的，我只能这么理解。
    到了测量场地，一会后王飞飞的车也出现在眼前。
    王飞飞下了车后跟屁虫一样粘着我，问我昨天的情况，我实话实说。
    王飞飞一开始不怎么相信，看我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后可能希望能鼓励我，说：“要不今晚我带你去玩玩？”
    我问：“玩什么？”
    “去唱唱歌啊，认识认识妹子啊，喝喝小酒啊。”
    “我看看吧。”
    “别胡思乱想啊，和我出去high一个晚上，包你什么烦恼都没有。”
    “再看看吧。”
    王飞飞见我心情不好，于是没再多说什么。这一天的太阳也不给面子，凶猛的阳光肆无忌惮。
    休息的时候我想着该如何回复木之春，怎么想也不合适，脑袋像是被十几团线缠绕。
    木之春为什么要写那么长的一封信？
    木之春给我写信的目的是什么？
    我要不要拒绝呢？
    如果我不拒绝一直这样写下去会是怎样？
    如果我拒绝了不再有邮件的交流会是怎样？
    这几个问题伴随我到了晚上，我翻来覆去无法镇定。
    死定了！
    我只能拿起手机，拨通了王飞飞的电话。
    王飞飞在电话里比较大声：“啊兄弟你终于想通了啊，很好啊。可是我不能去接你，你自己过来吧。”

 第114章 唱歌2

    我答应了，王飞飞最后说了一句：“人生短短几十年，及时行乐，别倏忽一下到了老年后悔年轻的时候什么没做什么没做还感慨啊时间你都去哪里了……”
    我当然知道时间过得飞快，好像前几天还是读书无忧无虑的时光，但是我此刻只是翻来覆去无法镇定。
    记下了唱歌的地址后，我和舅舅说了一下要出去玩，他嘱咐我小心点有事电话。
    我去唱歌的ktv的过程，是天黑的过程。
    灯火辉煌的街头，袭来了一阵伤感，我犹豫了一小会，还是走进了眼前的ktv。
    ktv过道金碧辉煌，冷气和外面的温度有强烈反差，金色墙壁反射出我的模样是扭曲的。
    进入大厅，面积大显得阔气，服务员对我说“欢迎光临”，我问了下房间号，便有服务员指引我到了一间包厢门前。
    服务员开了门，里面嘈杂的声音像是怪兽一口就吞没了我，然后是灯光的昏黄让我找不到方向。
    包厢里人数不少，低矮玻璃桌上放着水果、小吃，当然更多的是罐装啤酒，夹杂洋酒、葡萄酒。
    王飞飞发现了我，招呼我坐在他身边，在我耳边大声说道：“尽情玩啊！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
    我确实不知道该玩什么，麦克风总是掌握在几个女生手上，而桌上的东西我嫌脏，也没有什么需要，我只是想安安稳稳度过这个晚上。
    过了一会，开始了high歌热舞，男的女的都站起来摇头晃脑，有些会跳舞的人开始接受众人热烈的欢呼。
    我的耳朵开始不舒服起来，声音大得我受不了，我好不容易来到王飞飞身边说想要走了，王飞飞说不要走等下我送你。
    我想着有人送的话还是再待一会。
    又过了一会儿，我实在受不了了，刚想要自己离开，没想到旁边几个人发生了矛盾，开始激烈争吵起来。
    后来争吵已经满足不了他们，开始推搡起来，开始摔东西起来。
    摔了一个玻璃杯，玻璃杯渣溅到了我手臂上，立即就出现红印子。我再也受不了，赶紧去到了门口开门出了去。
    ktv的工作人员开始往这边走过来，其他的客人也在门口看戏，我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离开了ktv。
    我不仅想离开ktv，我更想离开这座城市了。
    等了好久才等到公交车，等待的过程，我的心也慢慢平复，好像刚才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这个时候我接到了王飞飞的电话，他的声音像ktv里的声音一样。
    “兄弟你在哪里？”
    “我回去了。”
    “怎么就回去了？”
    我没有回答。
    “啊，真对不起啊兄弟。”
    “没事。”
    “已经处理好了，我们现在在吃夜宵，你要不要一起来？”
    “不要了，谢谢。”
    “哦。”
    挂了电话，我打开了公交车窗，晚上的凉风像是我最知心的伙伴舒服着我，到站我下车在黑夜中走着，手机电筒照着道路，加上远处人家灯火，我产生不了害怕。

 第115章 小说

    回到住处，我第一次向舅舅说了想要离开的念头。
    舅舅看起来不很高兴，我想大概是因为我走后他要寻找另一位学徒。
    舅舅并没有多说什么，我回到自己床上，感觉着无比的失落。
    我无心回复木之春，为了转移注意，我点开了录音。
    几位评委看完木村拓哉的《相亲记》，意见不一，有的认为一个高中生不可能会写出这样的小说，有的认为这小说写得很好，值得鼓励。
    最后，由于没有其他更好的作品，木村拓哉的小说获得了第一名。
    这个消息像是一颗炸弹在木村拓哉的家中爆炸了，爸爸妈妈都非常高兴，因为他们再也不用担心数学的问题了。
    木村拓哉虽然也意外，但没过多的兴奋，因为再怎样，还是得去图书馆看书。
    就在那一年，木村拓哉不仅取得了作文大赛一等奖，并且进入了知名学府。
    在大学里，木村拓哉也没有过多的活动可参加，更没有沉迷网络游戏，因为大学的图书馆比县城里的大多了。
    书读得多了，就有写的念头，于是，图书馆不开门的时候，木村拓哉开始一个字一个字敲打起键盘来。
    读书寂寞的时候，木村拓哉也会想一想那些可爱的女孩子，写的小说也成了爱情故事。
    木村拓哉不写冷宫皇妃如何如何，不写霸道总裁如何如何，不写傲娇公主如何如何，只是单单纯纯写了一个恋爱的故事。男女主角历经艰难终于牵起了对方的手。作为老师的女主温柔、大方、善良，男主风趣幽默，不时引经据典显露才华。
    故事的结局，在放学的时候女主为了保护过马路的学生，被大车撞倒了，男主根本不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边，精神崩溃了想要随女主而去，于是跑到了高楼，想要从楼顶掉落到地面，但幸好被人拦住。
    木村拓哉的小说以悲伤结局，连他自己也感动了。书中各种引经据典、搞笑的段子随手拈来更是让他对自己的小说信心大增。
    木村拓哉联系了高中毕业参加的作文竞赛的编辑，希望写的小说能够得到出版。但编辑觉得木村拓哉年龄尚小，可以等待大学毕业再做打算，于是木村拓哉的小说被搁置。
    但就像一本书中说的：“决定性的事情几乎总是静悄悄一声不响地取得成功的。”就像另一本书说的：“历史是诡谲的，它开了这样一个过分的玩笑，用的依然是它的拿手好戏：偶然。”
    那位编辑在某天实在无聊的时候，发现了角落的一叠纸张，等拍了拍灰尘后记得是一个叫木村拓哉寄来的小说，反正没事做，不妨看一两页，毕竟可以知道作文竞赛的一等奖得主会有怎样的写作才华。
    编辑一看就看到了深夜，看完放下了这一叠纸，他发现自己的眼睛冒出了泪水。
    虽然文字稚嫩，但是真的动人，看得出才华，看得出写这本书的人是读过书的。
    泱泱中华不容易出一个伟大的作家呀！编辑马上汇报给了上面的领导，领导抽出时间阅读了一下，立即作出了决定：全面修改一下木村拓哉的小说然后不留余力宣传、出版。

 第116章 小说2

    小说甫一出版就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不仅是因为作者是作文竞赛一等奖，更是因为小说的动人和文学性。有的读者被小说结尾感动，有的则被里面的讽刺幽默吸引，有的则佩服作者广博的文学知识，比如最后一章开头就引用了三句话：有一个夜晚我烧毁了所有的记忆，从此我的梦就透明了；有一个早晨我扔掉了所有的昨天，从此我的脚步就轻盈了。（泰戈尔）；每个晚上孤独都让我痛不欲生，第二天我又会带着笑脸出门；每天晚上，当我睡着时，我便死去了。第二天早晨，当我醒来时，我又复活了。（甘地）
    木村拓哉成为了风头一时无两的年轻人物，这是真的证明了书中自有黄金屋的道理。
    木村拓哉也并没有被盛名拖累，选择了继续读书，因为他很早就知道升得越高，跌得也会越痛，这是书籍告诉他的道理。
    我停止了录音，脑袋开始痛起来，大概刚才在ktv的噪音还未完全消退。
    痛着痛着就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的时候，舅舅对我的态度开始明显不好起来，这让我很是意外。
    在测量工作的时候，舅舅甚至说我随便就能另外找一个学徒，只要上求职网站上一发布信息，马上就会有人过来。
    我没法回应，只能想着再不久就能回去了。
    我没想到我会来
    也没想到我会走
    我得把这个事情告诉木之春。
    等回去了，热烈的太阳也不能让我困倦，我拿着手机非常认真，连读书时候写作文也没这么认真过。
    见字如面：
    你可能想不到，我就要回去了。
    我没想到我会来，也没想到我会走。
    你觉得，我的现在是金贵的吗？
    这下子，轮到我烦恼了，我不会知道，我未来会做什么持久的工作？我会有怎样的际遇？我会成为怎样的一个人？
    昨天晚上的时候，我在不亮的道路也看到了几朵花，在黑暗中，那几朵花有特别的色彩，我忘记了时间。
    时间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它固定了很多的事情，也固定了我很多的情绪。我喜欢那些精确的时间，似乎那些确定的一分一秒，让我不再虚妄，不再糊涂，更甚的是似乎我一下子就被认可，有了存活下去的可能。
    我没有摘下那几朵花，我觉得如果摘了，就会扰乱时间。
    第二天的早上的时候，我又经过那一段路，但是没看到那几朵花，大概摩托车的速度太快，摩托车隐蔽了那几朵花。然后我抬头看着蓝天，觉得心旷神怡。苏东坡说：“凭高眺远，见长空万里，云无留迹。”我觉得我心胸应该容得下那几朵花。
    摩托车还会继续飞驰，你觉得我的现在是否是值得的？
    平安
    我也算写得多了点，我反复看了看，觉得不再需要修改了，于是点击了发送。
    等待回去的日子快速经过，终于也到了回去的那一天，而木之春的信件似乎被截留。我觉得舅舅还是对我有那么点意见，但他还是把我送到了搭车的地方，和我道了声平安后离开了。
    我没和王飞飞说，他也没和我联系，两人应该从此就会断了联系。

 第117章 妹妹

    我已对这座城市没有了新鲜感，只是觉得我来过这里，像是旅游的经过。搭乘公交去到了火车站，买了票，又是开始了等待。
    百无聊赖下找了个人少清净的地方继续录音，这大概是我现在唯一觉得有意义的事情。
    成名后的木村拓哉自然少不了众多的崇拜者，特别是那些年轻的少女们，于是，一封接着一封的信被塞入木村拓哉的怀中。
    木村拓哉当然不会拒绝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于是一封接着一封开始看起来。
    一封信是：你好，久闻你博闻强识，请问下后印象派和意识流有什么主要的区别呢？然后附有一个笑脸和一个电子邮箱。
    看完这封信的木村拓哉非常失望，刚想把信愤怒地丢入垃圾桶，但是那个问题忽然一下子就攫住了他的心神。
    这个问题问得不错呀，我可以试着解答一下。
    木村拓哉刚想到就马上打开电子邮箱作答：后印象派是用一种物象来表达人类自身内心的一种主观情感，意识流指的是意识的流动特性，两者没有什么区别不区别的。
    写完这个答案，木村拓哉自己都觉得回答得稳重不错，开心得笑了笑。
    没想到那个提问的人很快就发来了邮件，木村拓哉打开一看：意识流的绘画是只受到思想、心理等变化影响的绘画风格。后印象派表达的主观情感应该也有一部分是自己的心理因素呀。
    木村拓哉看着这封回复，特别是看到最后附的一个笑脸，特别的生气！
    这林妹妹太死脑筋了！
    木村拓哉刚想愤怒地关闭邮箱，但是那个问题又攫住了他的心神。
    木村拓哉又点开了写信：可能会有一点相似之处，但是还是两个概念啊，不能简简单单就可以区别。
    刚想点击发送，但是想着这样的回答太过简易，不稳重，于是又加了几句：比如比喻手法和拟人手法，虽有相似之处，但觉对不会是可以随便混淆的两个概念。
    这下子，木村拓哉满意了，很快就点击了发送。
    没想到，回信又很快提示了木村拓哉。
    木村拓哉打开一看：可我还是不太明白……
    这林妹妹确实是死脑筋！特别是最后的笑脸着实让人生气。
    木村拓哉这下子确确实实愤怒地关闭了邮箱。
    为了转移注意，木村拓哉开始认真看起其他的书信。有些是留有手机号码等其他联系方式，但是没有留下照片，他不可能一个一个去观察。
    最后木村拓哉只好选了一张字迹娟秀的、句意通畅且强烈表达了爱慕之情的一封信，拨通了上面的电话号码。
    声音也是中国好声音，木村拓哉心中有了欢喜，觉得可以尝一尝爱情的甜蜜果实。
    席慕蓉化作了一棵树，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木村拓哉变作了只虫，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图书馆等了五百多年。

 第118章 妹妹2

    木村拓哉为了第一次的约会，着实花了不少的功夫，少有地放下了手中的书籍，好好选了一套得体的衣服，后来又觉得不好，于是上街选购了一套好看一点的，必须对得起人生的第一次，顺便把鞋子也换了，发型也换了。
    终于到了约会的那一天，木村拓哉激动万分，巴尔扎克说：“要是光明算是人生第一个恋爱对象，那么恋爱不就是心的光明吗？恋爱是我们第二次的脱胎换骨。”
    脱胎换骨后的木村拓哉拍了拍新衣服新鞋子新发型，精神焕发，踢踏着脚步哼着小曲，且有舍友们为他送行。
    来到了约会地点——图书馆，这当然是木村拓哉指定的约会地点，既有文艺气息又安静，真是居家约会必选的场所。
    在指定的位置坐下，木村拓哉开始了巨大的期待，期待像开了闸的水库，幻想着以后两人的甜甜蜜蜜卿卿我我恩恩爱爱，幻想着以后两人的承诺誓词宣告，幻想着全部的美好。
    这个时候美好的阳光正好作陪，而周围的人也不多，即使三三两两，也是安静，不会有任何的不适。
    车尔尼雪夫斯基说：“爱一个人意味着什么呢？这意味这为他的幸福而高兴，为使他能够更幸福而去做需要做的一切，并从这当中得到快乐。爱情的意义就在于帮助对方提高，同时也提高自己。唯有那因为爱而变得思想明澈，双手矫健的人才算爱着。”
    “你好，你是木村拓哉吗？”一个中国好声音击中了木村拓哉。
    极度幸福下的木村拓哉猛地抬起头，却看到了一个胖妞！
    一块巨石猛地就砸中了木村拓哉的脑袋。
    这不对啊，这和照片明显不符啊，这是欺骗啊，这是彻彻底底侮辱一个人的智商……
    “你……你好……”
    还是书籍告诉了木村拓哉要温良恭俭让。
    接下来的对话显然剥夺了木村拓哉的印象，他一下子就成为了行尸走肉，五官失去作用。
    木村拓哉不知道胖妞是如何放过自己，回到宿舍后，舍友们看到木村拓哉的样子，已然知晓事情的后果，都为他为爱情默哀了三分钟。
    “我失恋了。”
    木村拓哉自言自语着，舍友们觉得他读书读得有点傻，但又不知道如何拯救，只能任其自由。
    既然失恋，就必须死心，断线而去的风筝是不可能追回来的。——巴尔扎克
    木村拓哉躺在宿舍躺了好几天，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且不能和任何人诉说，最后还是只能从图书馆中寻找答案。
    我停止了录音，是时候进入候车室了，我整理下东西过了安检进入了宽大的候车室，人流来了又去，等待的时间过去，上了火车，我知道这次不会碰到像黄玲那样的女孩子。
    火车上全程睡觉，到站后搭了巴士回到了家。
    家人对我的归来显得平静，我也没发现木之春，我不知道只属于我和他之间的秘密还会不会继续下去。
    母亲和我多次规划了未来，最后建议我考公务员或者事业编制。

 第119章 美艳

    我开始查看公务员考试报名的情况，趁着还有时间，天天晚上去肯德基找座位戴上耳机在手机上刷题。
    我对考试并不抱有希望，因为我考试并不行，而且面试也差，但确实不知道做什么其他事情好。
    这段时间我平静得很，唯一掀起波澜的居然是——张阿姨。
    张阿姨来我家的时候，会拉着我叽里呱啦说最近的情感生活怎样？和那个“我都唔想讲乜也啦”相处得怎样怎样？
    我差点就忘了“我都唔想讲乜也啦”这个人，连忙胡乱带过说偶尔有联系，但张阿姨显然不信任我，对我蔑视的眼神滴溜溜转着。
    交流中，我得知张阿姨的原名居然叫做张美艳，我远离了一下张阿姨，从高远处鉴赏的角度看了一小会张阿姨，还是看不出她的美艳之处。
    张阿姨还是苦口婆心劝说对待婚姻不要吊儿郎当，应该早做准备，别以后工作了就不好谈恋爱了。
    我随便几句就搪塞过去，躺在床上想象“我都唔想讲乜也啦”的样貌。
    没想到，想象一个人的样貌，很快就见到那个人了。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我在肯德基刷题，我觉得我应该离“我都唔想讲乜也啦”十万八千里，但是没想到，我却离她大概五十分之一里。
    事情又是这样的，当时，我刷题刷累了，看了一下社交主页，发现“我都唔想讲乜也啦”发布了一条心情，说一个人的肯德基，一个人的浪漫，并配了一张肯德基桌子和食物的图片。
    我想了想，觉得回复一下没什么所谓的，于是在“我都唔想讲乜也啦”心情下评论道：“我也在肯德基，我也在浪漫中～”
    “我都唔想讲乜也啦”一会后传来了信息：“你也在肯德基吗？”
    我想也没想就回复：“是的。”
    “你在哪？”
    “角落里。”
    “我去找你吧。”
    “好啊。”
    于是，历史性的时刻到了，我就这样和“我都唔想讲乜也啦”碰面了。
    当她出现的时候，我惊呆了，当然了，出现的不是胖妞，而是一位标致的女生。
    长头发扎成两条辫子，干净的脸颊，米白碎花衣服，浅蓝色的牛仔裤，就这样组成了一位在此刻最为特别的女生。
    我说不出话，她居高临下，我甘愿臣服。
    “你是徐文？”女生的声音像是铃声晃荡。
    “yes，i do。”我说出了英语。
    “不是yes i do，是yes i am。”
    “嗯嗯嗯……”我嗯了半天，才想出其他对话，“这么巧，你也在这里。”
    “是啊，好巧。”
    “我都唔想讲乜也啦”抽出我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等人吗？”
    “不是，做题目呢。”
    “什么题目？难道是考公务员的题目吗？”
    这下子，两个人都露出了大眼睛，不可思议。
    “我都唔想讲乜也啦”摇了摇手中的书，看起来是关于考公题目的书。
    “呃……”我不太敢看向她，“你叫什么名字呢？有点不公平呀，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却不知道你的，张阿姨只告诉我你姓李。”
    “我叫李美琛。”
    “好美的名字。”

 第120章 理想

    李美琛嘻嘻一笑，说谢谢夸奖。
    “你报了哪个职位？”
    我和李美琛接着交流了一下公务员考试的话题，刷题已被我抛弃。
    接下来让我想不到的是，李美琛开始和我聊起了理想。
    我对我的理想没什么好保密的，我倾泻而出。我说我的理想很难实现啊，我想在这个世上留点东西，不是那种很快就消逝的东西，不是那种只有少数人知道的东西。
    李美琛说没听懂。
    我说我说的那种东西有流传性，如果能流传会有更多的人知道。
    李美琛说没听懂。
    我说那也算是我的幻想吧，幻想和理想如果是阴阳就好了。但是我转过眼珠，说算啦算啦，说这些没有用，我听人说不要总是说什么说什么，要做什么做什么。
    李美琛笑着不说话。我问她你的理想是什么呢？
    李美琛看起来想了想，说我以前看过一句话，说理想犹如天上的星星，我们犹如水手，虽不能到达天上，但是我们的航程可凭它指引。
    我不知道如何回复。
    李美琛说自己的理想很简单，说自己想要简简单单的生活，能过得快乐，健健康康的，说即使在这个世上留下了点东西，但又能怎样？地球在宇宙中只是沧海一粟，只有活在现在，才算是成为了自己。
    李美琛的话让我想到了木之春，她应该被介绍给木之春的，而不是我。
    我又不知道如何回复，只是把笑容给她。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一眨眼睛，是时候要离开，我不知道李美琛会否依依不舍，反正我是依依不舍。
    回到家想着要不要和李美琛在手机上继续聊，想了想还是算了。
    无聊下我打开了电脑准备昏天暗地写，但一时不知道写什么，发了会呆，然后躺在床上，刷手机的时候又有了想法。
    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关闭了的电脑，趁着想法还在，赶紧录音。
    “失恋”后的木村拓哉整日待在图书馆，什么别的也不再想，只是一直那么读下去。
    马克思说任何时候我也不会满足，越是读书，就越是深刻的感到不满足，越是感到自己的知识贫乏。
    木村拓哉感觉着不满足，感觉着自己的贫乏，那个胖妞终于还是淡出了他的记忆。
    木村拓哉的“第一次”就这样过去了。
    在图书馆的桌椅上，一页一页翻阅着书，好像在翻阅着自己的青春。书籍很好翻阅，青春却是欲语还休。青春是一场盛宴，青春是一次疯狂，青春是雨季的花朵，青春是难捱的思念，青春是一座宝藏，青春深深印在心中。
    看得有点累的时候，木村拓哉会合上书籍，看着窗外的风景，那杂絮般的云悬挂在蓝天中，慢慢移动，像是心事的不便交流。那冒尖的树顶，是冬日快乐的圣诞帽。
    木村拓哉心有触动，放下了书本，踱步到窗前，往下看。
    一下子，木村拓哉就看到了一个女孩子！

 第121章 天神

    那女孩子走得近了，木村拓哉观察得清清楚楚，他震惊了。
    这个王后用她的美貌，除去了四面八方的黑暗（《罗摩衍那》）。
    每天的太阳因为你而升起（拉美西斯二世称赞奈菲尔塔利）。
    他凝视着美丽的形象，心里产生一种虔诚感，敬美如敬神……其次，寒颤过去之后，他会奇怪地发高烧，浑身感冒。因为美发射出来的东西穿过他的眼睛在他的体内产生热量，他的灵魂也因此得到养育（《柏拉图全集?斐德罗》）。
    奇怪发了高烧浑身感冒的木村拓哉无法置信会有那么一位完美的女孩那么完美地吸引着他。
    木村拓哉去到了下一块玻璃窗，可以看到剩下的那女孩。
    那女孩最后还是消失了。
    一小会后，木村拓哉才意识到：那女孩是来到了图书馆！
    于是木村拓哉赶紧回到桌上，看着入口处，是死死看着入口处。
    果然，那女孩从入口处进来了！
    那女孩出现从小到大的过程，是木村拓哉心跳加剧的过程。
    木村拓哉感觉着女孩有看向这边，于是赶紧低下了脑袋。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木村拓哉却丢失了她。
    大失所望的木村拓哉是热锅上的蚂蚁，连忙弃下了手中的书，在图书馆内四处搜寻着。
    搜寻不到，搜寻不到，搜寻不到……
    木村拓哉的心随着“搜寻不到”四个字慢慢冷却下来，他感觉着时间及空间的停滞和无比的失落，一种悲伤如洪水倾泻。
    但是，说不定下一秒天神大人就会移过眼珠呢？一切都说不准的呀。
    你看，花是那样的鲜艳，天空是那样的蔚蓝。天神大人从花园里的摇椅上站了起来，雍容华贵、怡然自得，他突然之间展露了微笑。
    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木村拓哉的鼻中出现了香味，他循着香味抬起了头，看到了身边的那个女孩。那女孩来到了这边的书架。
    虽是那样的接近，但从地球到达火星，55757930千米。
    彼美人兮，隔水数方；侬盼冀兮，遥遥无期。
    接触不到，接触不到，接触不到……
    木村拓哉的心随着“接触不到”四个字慢慢冷却下来，他感觉着时间及空间的停滞和无比的失落，一种悲伤如洪水倾泻。
    但是，说不定下一秒天神大人就会移下眼珠呢？一切都说不准的呀。
    你看，水是那样的清澈，声音是那样的悦耳。天神大人来到花园外面，天朗日清、和风送闲，他突然之间仰起了脑袋。
    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你好，你能让一下位置吗？”
    木村拓哉循着声音转过脑袋，看到是那女孩在和自己说话。他激动万分，心跳就是新年一直放不停的烟花。
    女孩见木村拓哉没有动，于是继续说：“你不能让一下位置吗？”
    木村拓哉心中的烟花已经是最大最漂亮的那一朵了。突的他一下子就发现了女孩手中拿着的一本书。
    是弗里德曼的《意识流，文学手法研究》。
    木村拓哉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什么，快速问道：“你是不是写过信给一个叫木村拓哉？”
    女孩睁大了眼睛，说：“是啊。”

 第122章 录音

    木村拓哉说：“我就是木村拓哉啊。”
    “你是木村拓哉吗？”
    “是啊，我是木村拓哉。”
    “你真的是木村拓哉吗？”
    “我真的木村拓哉啊。”
    两个人就差抱在一起了。
    木村拓哉说：“你还在研究意识流印象派吗？”
    “是后印象派。”女孩认真纠正。
    “是是是，是后印象派。”木村拓哉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美琛。”
    “你也叫李美琛？”
    “什么？什么‘也’？”
    “没什么，我说错了，我重新再说一遍吧。李美琛？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谢谢。”
    “我们交个朋友吧。”
    “好啊。”
    双方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
    李美琛认真对木村拓哉说：“很高兴认识你。”
    木村拓哉认真对李美琛说：“很高兴认识你。”
    就在我以为他们之间产生了无比浓厚的情愫很快确立了恋爱关系两人卿卿我我你侬我侬最后在宾馆的床上获得了生命的大和谐。但其实最后木村拓哉给李美琛让了位置让她借到了心仪的书籍然后各自回了宿舍。
    下午的时候木村拓哉没有什么感觉，但直到了晚上，那思念开始强烈喷射，他辗转反侧无法入眠陷入迷茫低至尘埃最后泪流满面。
    我是无法隐藏自己对她的喜欢的啊。
    木村拓哉哭着对我说，但是我没有理他，继续录音。
    第二天，木村拓哉的枕头已经被泪水侮辱，他的状态非常的丧，好像死了爸妈一样。
    舍友们还以为他还活在上一段“恋情”中，继续无视他的丧。
    木村拓哉镇定思痛，心想不能这么下去了，一定得做些什么，不能让那些美好的记忆白白流逝，那些美好的记忆既有它存在的价值，也应提供继续下去的可能。
    我得改变自己。
    木村拓哉看着手机中的李美琛的电话号码，又看了大半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点到了录音……
    不对……
    我停止了录音，放下了手机。木村拓哉的故事是我的理想的故事。
    每天的日子还是这样，白天如果爸爸说缺人做事，我就会去帮帮忙，晚上则在肯德基一直刷题，但是我考试并不好，做的题目对的不多，有些时候一组试题对的就那么几个，简直心灰意冷。
    但我其实也没其他事情可以做，只能这样一天一天把时间消耗。
    我知道我是在做无用功，我知道我是浪费时间，我知道我是在浪费自己的人生，我知道自己失败，我不知道我的未来。
    有时候会幻想经过那次肯德基的遇见，我和李美琛会有一些深入，但现实就是现实，并不是某一次的巧合就能达到电影电视美满的结局。
    终于也到了考试的前夜，李美琛少有地发来了消息，问我如何去考场。
    我说我已经查了地图，知道了要搭乘的几路公交车。
    “那如果错过了或者迟到怎么办哦？”李美琛问。
    “实在不行搭个摩托车或者的士。”
    “哦哦。”
    “你呢？”
    “我看看先。”

 第123章 考试

    对话结束后，我已看不进任何公考的资料，前面看过的东西似乎也化作烟雾散去。睡不着睡不着睡不着，直到很晚才终于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闹钟吵醒了我，我脑袋痛，极度不想起床，但最后还是拖着疲惫的身子下床梳洗完毕，出门在便利店买了面包上了去往市里的巴士。
    外面还没有大亮，蓝紫色的周围等待着阳光的救援，人稀少得像是从来没有过，街上空荡荡的，偶尔的摩托车小车像是闯入了另外的一个世界。
    车上人也不多，我估计也有几个是去考试的，这巴士承载了这些人的未来，未来会是怎样的谁也说不清楚，但这巴士的方向是清楚的。
    我的脑袋靠在舒服的背椅上，一会后感觉着手机的震动，睁开眼睛看到是李美琛的信息。
    “我坐别人的车去考试了。”
    “哦哦。”
    “我怕赶不上。”
    “嗯嗯，确实挺赶的，你看我现在就在赶巴士。”
    “你有信心吗？”
    我想了好一会儿，好像我的信心一步一步走丢。
    李美琛继续发送信息过来：“我觉得信心一定要有的呀，你信心十足答题，题目也会特别回应你的。”
    “是吗？好的，我会信心十足的。”
    “加油。”
    “加油。”
    又眯起了眼睛，在窗外时间匆匆后退的时候，在阳光渐渐打败暗影的时候，市区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下车按照导航走了点路来到一个候车站，等待着一辆公交拥抱我。
    有一群人同样在等待，有些可能是同去考试的。
    如果无法等待一个结果，那会是失望的俘虏。
    吹了好一会儿早上从江边吹过来的晨风，等待的公交终于见着了，前车窗上还有个牌子，说是公考专门的车。
    这么好，居然还有为公考的考生准备的车。
    我上了车，有个女孩子没有零钱司机也给上了，有些老人刷了老人卡上，但是被司机说这是公考车辆，老人家可以乘坐其他公交。
    因为不是始发站，座位不见了踪影，站着的人多，但也不至于摩肩擦踵。
    公交有时候摇摇晃晃，我也跟着摇摇晃晃，不得不抓着吊环。
    考场设在一个区的中学，市里到区里的这条路一路看过去都是卖车的，卖车的点都停放着崭新的车辆，我想着我那个小县城有钱没钱的人都会买车，星期五的时候从新市场差不多一直堵到新车站，如果修路的话更加惨烈。
    手机上李美琛又传来了信息，问我赶到车没。
    “有专门的考试用车。”
    “这么好？”
    “是啊。”
    “你现在有多少信心了？”李美琛附带了一个笑脸。
    “不知道呀，可能有很多吧。”我也附了一个笑脸。
    “加油！”
    “加油！”
    公交到了落车点，我下了车，感觉着有雨点，没有带伞，但目的地就在不远，我加快了脚步。
    穿过一条不宽的柏油路和校门，上了楼，找到了考场，等待着考试的开始。
    早上舒适的风吹过这一层的考生，有的还在看资料，有的看着手机，有的聊天，有的看着远方。
    这世上的人，从来都是任由这风刮过。

 第124章 难受

    监考老师们带着考卷袋相继出现，打开了考场的门，检查了考生的证件，监考老师和考生都在等待考试的开始。
    分发试卷的时候，一位女监考老师说等铃声响了才能答题，但包括我在内的一些考生翻开了试卷看了起来。
    一小会后，那女监考老师大声说道：“我再说一次，铃声响了才能答题！”
    我吓了一跳，赶紧把试卷合上。
    铃声很快响了，周围响起了试卷翻阅的声音，我也赶紧刷刷刷开始答题。
    题目还算不是特别难，相信其他考生也答得非常顺利，我对物理及化学生物的题目犹豫不定，知道这次考试算是栽了。
    考试结束后，李美琛问我怎样？
    我说信心不能拯救我。
    李美琛说题目简单啊，我做得很顺利。
    我说看来你有希望。
    李美琛说但愿。
    我出考场下楼，考生麇集，出口不知道为什么被锁住。
    等了好一会出口才打开，然后考生四散，但很快就下起了大雨。
    我躲在屋檐下，雨久久不停，没有办法，只能冒雨跑路，没想到在我的犹豫中，居然跑反了方向，朝着另一条路跑着。
    雨下得有力度，击打在我的身上，我不知道方向，四处疾走，在地图app上寻找着公交路线。
    从左边走到右边，从右边走到左边，从上面走到下面，从下面走到上面。
    从落雨走到停雨，从焦躁走到平缓，终于来到一个站，也很快等到了一辆去往市里的公交。
    我丢掉了“狼狈”的字眼，虽然身上背包甚至头发已经失去了干燥，但是此刻我的心是异常的平静。
    公交上的人很多，上了几个，司机说往后挤挤啊，后面有位置的，又上了几个，司机又说往后挤挤啊，后面有位置的。
    不知道公交的重量多少了，我觉得公交承载了那么多人应该会难受。
    难受，就要说出来的呀。
    到下一个站下车的人也少，我默默数着时间的一点一滴。
    公交的重量也让车内摇晃着，我跟着公交的难受而难受。
    好在，承受了一会难受后，接下来的难受已经不算是难受了，变作了一种只要等待就会得到救援的事情，而这个过程依然不是难受。
    时间过去，我或者车上的乘客都得到了救援，下了车就坐上了去县城的巴士。
    回到家妈妈问我考得怎么样，我模糊带过，但是我知道我又得改变自己了。
    白天帮家里干活变得勤快，晚上倒头就睡。
    等待成绩的日子，我思想很空，什么多的都不想，木村拓哉早就不知道被我抛弃到哪里去了。
    有一天，李美琛发来信息，说想出去玩玩，问我要不要一起去。
    我揣摩了好一会她的信息，实在捉摸不透她的意思。最后想着我毕业后也没旅行过，出去玩玩也好，于是便答应了。
    李美琛发了个链接过来，我打开一看是市里的什么家园网站什么组织的活动，不是那种报团旅行，应该也不会强迫购物。

 第125章 晨风

    我加了旅行组织者为好友，对方叫风铃，我简单问了下情况，风铃很爽快回答了各种问题。
    旅行地是郴州的东江湖、高椅岭、小东江湖绿道、流华湾，总费用是390元，我心想差不多一百块一个地方还算值，包住宿一晚，包两个正餐一个早餐。
    我心动了，于是报了名，风铃说要先交定金200元，说出发前两天不去的话是不退的，我没犹豫转了过去。
    我开始期待起来，简单搜索了一下，觉得郴州还是挺值得一去的。又开始幻想和李美琛的浪漫之旅，她是那样好看的一个女孩子，和她应该能有美好的回忆，有合影可以存留。
    在期待中就要出发了，我问李美琛的情况。
    李美琛说突然有事不去了。
    我问那不是定金没得退了吗？
    李美琛说她没交定金。
    我懵了。
    这算什么？给予希望又带来毁灭吗？不带这么玩的啊，这人生多么艰难。
    我看李美琛信息中没带多少歉意，心中对她顿时产生了恨意。
    把手机丢一边，想着自己一个人要不要去郴州，翻来覆去还是觉得不能浪费那200元，或许和风铃大吵大闹能退回，但那不是我想要做的或者是愿意做的事。
    算了，没试过一个人旅行，就试试吧。不对，不是一个人旅行，风铃已经发过来座位安排表，我扫了一眼大概三四十个。
    出发这天我坐巴士到了市里，找到了集合地点，等待着旅行车的到来。
    突然感觉肚子有点疼，然后怨恨自己没有带卫生纸，等翻找了下背包，发现有张旧的卫生纸。
    而刚好集合的地点有个不大的公厕，环卫工人在旁边，我走进去，发现挺干净的，也没什么其他味道，应该是刚清洗过。
    从公厕出来，时间还有，我靠在江边栏杆，晨风对我舒服，看着江水开阔，眼界扩大。我忽的就想起了苏轼的一句：“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然后拿出手机看木之春给我的最后一封信：
    所以对于我来说，宇宙中最惊人的奇迹不是恒星，不是行星，也不是星系，甚至根本就不是一个物质，而是时间里的一瞬间，那个瞬间，就是现在。
    当我们仰望天空，望向遥远的恒星和星系时，我们其实是在仰望过去，因为光从那些遥远天体到达地球需要时间。而光从那个红点处传播到我们这里，差不多历经了整个宇宙史。我们看到的是一百三十亿年前发生的事件，我们看到的是宇宙初期的一颗恒星爆炸灭亡的景象。
    我们的不快乐，对于宇宙来说，多么的不足道。
    然后我又刷到了一句电影台词：我见过的事物，你们人类绝对无法置信，我目睹战舰在猎户星座的端沿起火燃烧，我看着c射线在唐怀瑟之门附近的黑暗中闪耀，所有这些时刻，终将在时光中逝去，就像眼泪消逝在雨中，死亡的时刻到了。
    所有的都会消逝，所有的都会消逝……
    我忘却了李美琛带给我的情绪，随着江边晨风的温柔，我开始欢快起来。

 第126章 风铃

    我欢快的时候，一辆巴士停在了路边。风铃在手机上发过车牌号，我走向前一看，是指定的巴士。
    巴士门开了，下来了几个人，应该是领队，包括一名女子。那女子长发及腰，有点娃娃脸，看着亲切，身着裙子和白色衬衫，看起来清清爽爽。
    我想那女子应该就是风铃了，于是向前去询问，果然是她。
    风铃问我是一个人吗？
    我说是的。
    风铃笑了笑，说少见一个人出来旅行的。
    风铃的笑比江边晨风还要让我舒服。
    我当然不能说是因为被放了鸽子，只说待在家里也是很无聊啊，待在家里的时候总说没事做啊没事做啊，殊不知有乐趣的事情是要自己去开发。
    风铃继续笑。
    我和其他几个参加者上了车，车上空位还有，我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风铃说还有一个集合点会上来两个人，然后就会朝着郴州进发的了。
    等到了另一个集合点，风铃来到我身边说我能不能把位置让出来，我说可以，然后这个集合点上来的两个人坐在我的位置上。上来的两个人是一对父子，背着看起来蛮重的包。
    我被安排到了最后一排，后排还坐有一个人，是一位阿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车上的人大部分是叔叔阿姨。
    最后，风铃也坐在了后排，和我隔着那位阿姨。
    车子弯弯扭扭开了一会后进入高速公路，阳光还没有猛烈，不知道会不会猛烈，我期待着阳光的温柔。
    我看着窗外高速公路的后退，觉得车开得有点慢，事实也是如此，差不多开了五个多小时才到目的地。
    巴士后排的位置有点挤迫，我的双脚不好伸展，慢慢的就不舒服，我也不好要求换位置。
    等巴士进入郴州、苏仙到资兴开了好几个钟，车上的阿姨开始抱怨，说那么久了还没有到，下次不会再来了，我也产生同样的念头。
    我旁边的染色短发的阿姨我并不喜欢，言语中自己在某个区的监狱工作，喜欢把粗口挂在口中，车上有人没寄安全带会不间断发出提示的声音，短发阿姨就会一直抱怨。她给了一包鱼仔给我，我没要。
    在几次偷瞄风铃的过程中，发现她的侧脸击败了我对短发阿姨的讨厌。她的声音一直在我耳边飘荡，在我清醒或者模糊中，扮演了一位神仙姐姐，带给我惊鸿一瞥。
    慢慢的，我感觉我完全接受了自己的失败，在巴士的摇晃中，冷气呼呼吹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冷却富士山的岩浆。
    心事随着巴士马达声音的轰鸣流转着，我思考了前世今生，我害怕脆弱的未来，我不知道如何安放陈旧的回忆。
    在马路上兜兜转转，终于也在一些牌子上看到了东江湖的字样，心想应该快到了吧，但巴士还是在山路上兜兜转转，上山看起来也费劲，马达怒吼，某种难闻的气味出现。
    沿途的风景已经看厌，有些烂尾楼看着可惜，有些田地荒芜，有些工程一直在修修补补，并没有特别深刻的印象。
    突然之间，湖水出现在了窗外，这有种《桃花源记》里豁然开朗的感觉。总算是见着东江湖了。

 第127章 湖水

    湖中岛屿兀立，沿途各种售卖水果、鱼干，这一条路在山腰继续兜兜转转了好一会，终于也在差不多的一个热闹的尽头停下了。
    下了车，大部分人都随着领队赶向了预定好的餐馆，我看到了湖面，不远处的湖水走过来又退回去。
    我上了二楼，看到了六张桌，有五张已经摆满了菜。一张是其他团队的人，有四张是为我们准备的。
    一开始我不知道我在哪里坐下，走了一圈发现桌上有写着名字的纸，在一张纸上看到了我的名字，知道了我应该在这张桌上坐下。
    同桌的旅客有说菜有点凉，但长途带来的饥饿还是让他们一筷一筷往嘴里塞吃的。
    吃饭的途中，一位阿姨问我：“你是一个人出来吗？”
    “是的。”
    “高中毕业吗还是在读大学？”
    阿姨问得我心花怒放，我也不好意思回答。
    阿姨又说：“读大学开朗点多认识别人，多参加活动，谈上恋爱，就有伴了。”
    我又笑笑不说话。
    或许是真的饿了，桌上的菜被扫荡得还算干净，想打包点剩菜都不可能了。
    吃完来到靠近湖的位置，观望那么大一片湖水，两座岛在不远处，如我能生出翅膀，就能飞到他的身边。
    等大部分人用餐完毕，下了餐馆，我看着湖水的临近，心下的孤独感受已没那么重要。
    有人卷起裤脚亲密接触湖水，也有小孩在戏水，车上碰到的那对父子也正看着湖水。
    那父亲拿着专业的相机在鼓捣什么，儿子也有一个小的相机，两人应该对摄影比较喜好。
    一会后，风铃召集大家往旁边的渡口走去，她定了一艘私人船，刚好能坐满我们这几十个人。
    私人船当然不能和旁边高大上的游船相比，看起来有点旧，船家用块破旧的比较宽的木条作踏板，我们这行人一个一个走进了私人船只。
    走进去就闷热，船家一直说等开了船就有风了。每个人都穿上救生衣，更加的热了，一些人待在了船头不愿意进入船舱，船头的凉爽是他们的救星。而船家一直说先进入船舱，等出了码头就可以出到船头。就这样来来回回中船还是离开了码头。
    湖水拍打船体的声音配合着船的马达声音，湖水打到船舷上，有些活泼的直接跳到了船上，最过分的是通过没关闭的窗进入船内。而此时船内风呼呼乱窜，我们也失去了热度。
    偌大的湖上行驶着这艘船只，天地一沙鸥，行驶了也有好一段时间，我看着那些爱拍照的阿姨在船头摆着各种姿势。
    终于也到了一个岛屿，下了船，看到牌坊上写着“水泊吴山”四个字，阿姨们又开始拍拍拍个不停，进入里面的路两旁种了好多桔子。
    里面其实没什么好看的，泳池和一些娱乐设施挺一般的，我感觉了特别的失望，听别人说这就是桃花岛了，也没有其他可看的地方。
    我看有一条路通向未知，于是朝着那小道进发。
    小路前面有两个绿色衣服的阿姨，我猜她们是要找个好地方拍照，果然，到了湖边，她们一个便站在了低矮砖墙上，另一个拍照。

 第128章 旅行

    等我走近了两个阿姨，有个阿姨便叫唤我道：“帅哥能帮忙拍照吗？”
    广东人就是广东人，靓仔靓女帅哥美女天天挂在嘴边……
    我笑嘻嘻着给她们拍了合影，有个阿姨说要不要帮你拍，我说好啊。
    于是三个人便都在这个地方留下了印记。
    两个阿姨之后离开了，我看着不远处的湖面中驶过一艘船，在更远处的岛的静止下，在阳光一点也不热烈的情况下，好像有一颗流星划过了我的星空。
    我也离开了这里，经过另一条小道到了出入口。这个时候众人也失去了游览的兴致，等待着船只的到来，等待的时间还是拍照的时间。
    有大概是两对夫妻走向了另外一条路，我跟了过去，之后又绕到了泳池的方向，我相当于在这里绕了一个小半圈。
    船终于来了，阿姨们结束了暂时的无止境的拍照，各种拍照的姿势看得我也挺佩服的。
    我怀疑上了船就结束了此次的东江湖之行，这想法更让我失望，失望叠加让我看起来丧气。
    风铃这个时候坐在我旁边，似乎看到我的面无表情，问道：“你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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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尴尬一笑，说：“不是，只是觉得这里没什么好看的。”
    “哈哈……”风铃笑得爽朗，“你一定要看到崇山峻岭、浩荡江水吗？你不享受这里的湖水，不享受这里的岛，不享受这里的不一样的东西吗？这里和你那里很不一样吧？你不觉得来到这里好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吗？”
    “呃……”我眼珠向上，“这里确实是不一样的风土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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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娃娃脸的风铃的笑容是一剂强心针，我刚才的不快被一扫而空。
    风铃靠近了我，说：“我记得一个有名的人说过，别的地方是一块反面的镜子。旅行者能够看到他自己拥有的是何等的少，而他从未曾拥有和永远不会拥有的是何等的多。”
    我愈加不敢看向风铃。
    “我觉你应该好好享受这次旅行，即使是你踏足的每一块石头，也都有其存在的意义，在你这次的旅行中有它的角色。我看过一句话哈，当然了，不是很正确，说在我眼里，一个饼就是一个世界。你在旅途中看见一朵花，那朵花也可以是你的整个旅行啊。”
    （<a href="" target="_blank"></a>）
    “……”
    “主要还是自己的心境吧，即使你不出来，你看见街道上一块好看的招牌，一棵年老的树，你的心也可以在旅行。反而，你即使到了天涯海角，但是你心不在焉，那和待在家里没什么区别。”
    我看着风铃，由衷地对她说了一句：“你真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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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风铃还是笑得很开心，“我有导游证的，我是个导游，我嘴皮子当然要利害啊。”
    （<a href="" target="_blank"></a>）
    “也是哈。”
    “一个人就要开朗一点嘛，开朗点，心情好一点，心情好一点身体也会健康一点，这些科学上都有说哦。”
    “嗯嗯，我看过相关的报道。”
    （<a href="" target="_blank"></a>）
    “你可能想象不到，我以前啊……”风铃带了点神秘兮兮，我认真看着她等待着她以前的事情。
    （<a href="" target="_blank"></a>）

 第129章 说话

    风铃朝前面看了一眼，很快又转过来，说：“我以前啊，有点结巴。”
    “不是吧……”我极其不相信。
    “真的真的，我骗你做什么？”风铃清了清嗓子，“以前我去考事业单位，笔试第一，面试一下子就掉到了最后……”
    “……”
    （<a href="" target="_blank"></a>）
    “后面我试着多出去旅行，多和陌生人讲话，多结识旅客，和他们谈天说地，说话的时候虽然还是结巴，但我会慢慢说慢慢说，一个字一个字说，有的旅客是很好的，很耐心帮助我，于是我就慢慢改正了这个缺点。”
    “后来你考上了吗？”
    “什么？”
    “考上事业单位了吗？”
    “哎，你怎么注意在那个方面呢？”风铃撇了撇嘴，“后来我没有去考啊，我很喜欢在路上的感觉，我很喜欢在路上和别人说话，我喜欢在路上看到的所有东西，包括一颗石头。”
    “……”
    风铃给我的感觉好不一样，好像她是来自另一个国家，带给了我不一般的感受。
    风铃摆正了坐姿，说：“后来我慢慢认识到，说话其实也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是吗？”
    “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你和一个人交流并不能马上得到舒畅的过程，有些人甚至觉得和你交流是一件多余的事情。即使是很熟的人，还是不能随便说话，有些时候，一句话就是一根刺，一句话就是当头棒喝，甚至让人留下永远的伤疤。”
    “嗯嗯。”我表示了附和。
    说话间，船已经回到了原来的码头，依次下了船，风铃说现在可以出发去高椅岭了。
    大太阳下有些人买了点这里的特产—东江湖的鱼干，还有时令水果，然后上了车吹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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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士又轰鸣着马达声音，我和东江湖说了拜拜。
    没开多久，风铃大声说：“前面有个婚纱拍摄基地，想看的可以去看看，不想看的可以继续待在车里吹空调。”
    然后车停在了一处草坪上，好几个旅客随着风铃下了车，我也下了车。外面的太阳还是不愿意温柔下来，我把从背包里抽出的帽子戴上，越过马路，下了阶梯，就看到了一个小广场，四处植被披盖，有工人在修剪灌木丛。
    （<a href="" target="_blank"></a>）
    下来的人依旧是拍拍拍，我大概拍了几张就向前走了走，还真的发现了一对结婚新人在拍摄相片。
    新郎黑色裤子白色西装，手抓着好几个白色气球，新娘白色婚纱脸上堆满笑容。
    （<a href="" target="_blank"></a>）
    我在不远处给他们拍了几张，挺美的，也算是这次旅途中的一抹亮色。
    一会后上了车，在山路上歪歪扭扭。
    前面两位阿姨开始在拌嘴。
    一位说气死我了，帮我拍的难看死了。
    又说一脚踢死你，拍得那么差，浪费我表情。
    我在后面忍俊不禁，想着阿姨们都这么搞笑了嘛。
    车子还在摇摇晃晃，我在后面继续坐着不舒服。风铃说大概五点会到高椅岭，然后七点游完，然后就可以吃晚餐，但似乎车速确实慢了一点，直到六点的时候才到高椅岭。
    我又开始了面无表情，心里面的不高兴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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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0章 美景

    下了车后一小拨人开始爬山，另外一部分人在预定的餐馆歇下了。
    我走得有点急，大概怕时间会丢下我和我想看到的美景。
    走了一小会，就有看到几匹马在马厩里，驮到山脚40元，驮到山腰80元。那马厩里的马看着人来人往，是否已经习惯？
    等我真正看到高椅岭的样貌，我有那么点震惊，因为确实不一般，好看极了。
    此刻的高椅岭还未真正旅游开发，路没修好，也不用门票，除了两个特定的时间其他时间不给上，因为还在施工中。
    越往上，我就越惊奇。眼前的丹霞地貌虽也见过，但此刻进入眼睛的景色着实无法简单赞叹。我感觉好像行走在一只巨大巨大的红色怪物身上。
    （<a href="" target="_blank"></a>）
    等居高临下，有一种世界上最美的景色在我脚下的感觉。我马上觉得这次的旅行四百元，有三百元都是它的。
    （<a href="" target="_blank"></a>）
    我的衬衫已经湿透了，湿了干，干了湿
    期间游客上上下下，美女应接不暇，真是不知欣赏美景好还是美女好。
    （<a href="" target="_blank"></a>）
    爬到了差不多的终点，我想在这里留下自己的身影，发现旅游团中的那对父子也在，于是叫了那小朋友帮我拍照，但是他不肯。
    犹犹豫豫中，叫了一个陌生的黑衣女孩帮我拍了一张，看着相片中的自己和美景在一起，这趟旅行彻底值了。
    我随着天黑下了高椅岭，没上高椅岭的都在餐馆等着我们开饭。
    我坐上凳子上的时候，菜已经上齐，可还有两位未到，应该是那对父子。
    众人只好先把汤盛上，饮几口算是解了肚饿。
    一会后，那对父子终于回来了，大家大快朵颐。
    吃完后休息的时间，我发现对面也坐了一桌，是四个女孩，可能也是爬完高椅岭，可能我们擦肩而过过。
    那些女孩们天黑后去了哪里了呢？
    我不停想着想着想着。
    （<a href="" target="_blank"></a>）
    之后便上了车前往预定的酒店，登记好信息，我和一位阿伯同住，阿伯领了房卡上了三楼，打开房间发现只有一张大床。
    我很快就觉得房间错了，和阿伯说问下领队是不是房间弄错了。
    （<a href="" target="_blank"></a>）
    阿伯打了电话，确实搞错了。
    于是我和阿伯下了楼，阿伯打趣说只有一张床，我们又不是搞同性恋，我哈哈一笑带过。
    到了一楼，进入房间，总算看到了两张床，我躺在舒服的床上，还在回味着高椅岭的美妙。
    电视打不开，阿伯和我搭话，说他这是第三次来这里了。
    我奇怪这里这么好玩吗？居然值得来三次。
    听阿伯口吻也不喜欢这里，觉得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于是我更加奇怪了。
    这房间墙是青色的，感觉小，我看见了蚊子。
    阿伯听我抱怨蚊子嗡嗡，说这里应该有驱蚊的。于是两个人找了一下，果然找到了驱蚊的东西，通上电，把驱蚊片放入，一会后阿伯说驱蚊片没什么味道，挺好的。
    又过了一会，我进入卫生间洗澡，卫生间同样很小，这酒店看起来很多房间，房间弄得逼仄，我并不喜欢，除了那青色的墙。
    之后给手机充电，听说第二天要早点起来，因为能看到小东江湖上的雾，我早早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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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1章 绿道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我困倦中梳洗完毕，然后随着早起的人上了车。风铃说第二天要睡懒觉的可以睡懒觉，就是不能游览小东江湖了。
    没想到居然没有一个人睡懒觉，车上谁也不缺。
    很快的时间，巴士到了小东江湖，天还是没有放亮，大概在等待什么时机。
    众人在租车点等待，等待一辆一辆的单车推出来，然后就可以骑行小东江湖的绿道了。
    有一人骑的单车，有两人骑的单车。有个穿旗袍的阿姨说自己不会骑单车，一下子就看见了我，叫我和她一起骑，我一开始不怎么愿意，但想着做人还是善良一点好，且两个领队都叫我帮一下忙，我便答应了。
    租车店的老板看我和旗袍阿姨还在等待，说对面有一辆可以骑，于是我走了过去把车推了过来，阿姨先坐了上去。
    在天要慢慢放亮的时候，我载着旗袍阿姨开始了小东江湖绿道的骑行。
    很快就进入了一条蛮长的隧道，长长的隧道只靠微弱的灯光显示了存在，要不然的话那就是一条“黑暗”。
    有些进来的阿姨开始大叫起来，声音在这条幽暗的隧道传播，不知道最终会消散在哪里。
    （<a href="" target="_blank"></a>）
    有些水滴从上方滴下，营造了清幽气氛。我和我背后的旗袍阿姨一直没交流，我像载着一块重物。
    我骑得非常小心，因为搭载一人并不好控制单车，当有另外车辆经过或者要超过太慢的单车，就得怀有十二分的注意。
    这个时候天色逐渐被稀释，慢慢地有了早晨的影子。只是湖对面一直大雾，忽有一点光亮，有阿姨说那是不是萤火虫，但另外阿姨就说是对面汽车的灯光。
    到了一处有停车的地方，风铃说这里可以拍人在湖中撒网，每人收费10元。
    （<a href="" target="_blank"></a>）
    于是一部分人在此停下，另一部分不想看人撒网的继续往前骑。
    我本来是不愿意出那10元的，但旗袍阿姨意思是要下去看看撒网。我只好跟着好几个要拍摄撒网的下了绿道。
    撒网的是一个老人家，他等人来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上了船做准备工作。
    （<a href="" target="_blank"></a>）
    看的人开始催促起来，说快点撒网啊。说真赚钱啊，撒一次网就赚了一百多块。说要多撒几次，拍到满意的照片为止。说一二三撒。说能不能网到鱼，没网到鱼不要回来。
    像看动物表演一样。
    估计船上的老人家也有不满，说撒网不能快，这个网很重。说这是表演用的网，不是专门网鱼的网所以网不到鱼。
    老人家最后撒了三四次网才作罢，我和旗袍阿姨回到绿道继续骑行。
    天完全放亮了，但是湖对面还是浓雾，根本看不清藏着什么好玩的玩意。
    那浓雾那湖水那对面的山，组成了赏心悦目的画面。
    等骑到了深处，山林间一条沥青小道一条栏杆佐以电线杆，真是电影里浪漫唯美的画面。我很想拍照，但背后阿姨和我的沉默打消了我的任何想法。
    风铃说到了第二个隧道就可以回了，等到了第二个隧道，骑单车及散步的人多了起来，回程我更是小心翼翼，生怕会影响到后面阿姨。
    （<a href="" target="_blank"></a>）

 第132章 火影

    有时候也会难骑，我的衣服又湿了，我只希望骑行带来的风能很快吹干我的衣服。
    终于在流汗和小心中骑了回来，归还了车辆，在巴士旁等待。
    回来的人还不多，我无聊在停车场周围走来走去。突然就看到了一辆汽车，车身绘有图画。
    图画是《火影忍者》里的一个场景，是宇智波鼬在临死前把自己的瞳术传给宇智波佐助。
    我想起了那句话：“无论你今后的路怎么走，我都一直深爱着你。”
    《火影忍者》虽不是我最喜欢的漫画，但宇智波鼬是我喜欢的漫画人物，我把这辆车车身拍了下来。
    等待的时间看着拍摄的宇智波鼬，开始幻想起来。
    （<a href="" target="_blank"></a>）
    这世上应该有彻彻底底的爱。
    干柿鬼鲛问宇智波鼬：“看你平时不怎么说话，你有过完完全全的爱吗？”
    这茂密的森林总有些声音耐不住寂寞，来回在脑袋中钻孔打洞。
    这夏天让宇智波鼬想起一首诗：在夏天，我们吃绿豆，桃、樱桃和甜瓜。在各种意义上都漫长且愉快，日子发出声响。
    宇智波鼬对干柿鬼鲛说：“我不知道完完全全的爱，有时候我感觉，我的爱，像河水溢出……”
    “什么意思？”
    “又有时候，我感觉身心轻松与和谐，不用矜持也无须设防。”
    （<a href="" target="_blank"></a>）
    这个时候蝉的叫声响彻这片茂密的森林，声音在打斗，声音在交缠，声音在宣告，声音如河水流淌。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干柿鬼鲛一会后憋出了这句，然后抬起头，看着蝉的声音，“这蝉真烦。”
    宇智波鼬停止了脚步，抬起头。干柿鬼鲛看着宇智波鼬的安静，也安静了下来。
    宇智波鼬说：“你知道吗？有种蝉，在地底十七年，然后出来繁殖后，就会死去。”
    “哦，是吗？第一次听说。”干柿鬼鲛砸吧着嘴。
    两人继续了脚步。
    干柿鬼鲛突然想着可以活跃一下气氛，说：“跟你在一起就是涨知识。”
    宇智波鼬一会后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特别的感觉……”
    （<a href="" target="_blank"></a>）
    干柿鬼鲛转过头看着他，等待着那种特别的感觉。
    （<a href="" target="_blank"></a>）
    “我觉得如果身心轻松心灵超脱的话，似乎可以看得到七月的日子在轻轻跳跃，那些事情也在轻轻跳跃，没有什么烦恼，不会有堕落的危险，就像从来没有‘坏’和‘好’这两个字眼，我是那样的自由自在，我的背后确实是有翅膀，只要我意念一动，我就能飞行。”
    干柿鬼鲛说：“你真是个怪人。”
    走了一会后又说：“我就习惯怪人。”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失去了猛烈，慢慢温柔了下来，好像疲软的球，失去了弹跳能力。
    “你没有那种感觉吗？”宇智波鼬问。
    “没有啊。”
    干柿鬼鲛没有作更多说明，宇智波鼬也没有过多询问。
    （<a href="" target="_blank"></a>）
    “下雨了。”
    我停止想象回过神，发现是下雨了，我和另外的游客上了车，在车窗外看着雨很快大起来，噼里啪啦，已看不清这个世界。
    （<a href="" target="_blank"></a>）

 第133章 杭州

    大部分游客已经上了车，但是还未见到两个领队，我想象着风铃骑行在大雨中。
    又等了一会，风铃回来了，车也启动，是时候去吃早餐。
    早餐订在酒店旁边的一个餐馆，去的时候说还没有做好，还需等半个小时，于是我们回到酒店开始收拾东西。
    我想着没什么好收拾的，干脆坐在酒店大厅沙发上。
    （<a href="" target="_blank"></a>）
    时间过得快，我随着几个人走入餐馆，坐好后服务员首先端了一大盆白粥过来，我和其他人开始盛粥。
    接着服务员端过一大盘面过来，面里面还有豆腐和鱼，也不知豆腐和鱼新不新鲜，但绿道骑行后着实需要补充能量，我吃了一碗又一碗。
    早餐后，回酒店取回背包上了车前往最后一个旅游点——流华湾。
    巴士载着我们左拐右拐后到了流华湾，一眼就能看到许多的荷花和古民居建筑。
    我们下了车后放任自由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集合时间是一点半。
    （<a href="" target="_blank"></a>）
    走了几步就看到了一位穿汉服纱巾蒙着半张脸撑着伞的姑娘，另外一位男生给她拍照，在那汉服姑娘走向我的过程中，我也拍了她一张。感觉挺好看的，好像穿越了时空。
    在另外一个时空，朱小可在峨眉山上修行了千年，她看着山上青绿的植物，那花在某处藏着，等待着发现的惊喜。
    朱小可仰望着青空，念叨着昨日看到的一本书中的一句话：“任何一样东西，你渴望拥有它，它就盛开。一旦你拥有它，它就凋谢。”
    朱小可叹了口气，晨风带来一种感动，因为这是多么的舒服，舒服到让人忘却心中所想。
    有时候朱小可会想到自己人生的追求，修成功了就是自己想要的吗？她一边想着一边走着，本来是绕着圈圈走，但是某一刻，她不想要绕着圈圈走了，她想要一直走下去。
    于是朱小可走到了悬崖边，接着掉落了悬崖。
    朱小可就这样出山了。
    快要和山脚亲密接触的时候，朱小可摆正了自己的身体和态度，缓去了冲击脚先着地，然后朝着自己心中所想所认为的走下去。
    这样可能会找到答案。
    朱小可走到杭州的时候终于找到了答案：我不需要追求什么。
    （<a href="" target="_blank"></a>）
    这一天是清明节，杭州西湖的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的行人都没有魂，这朱小可可以看得出。
    萧萧春雨愁煞人，但是朱小可找到了答案就扫除了忧愁，享受着萧萧春雨。
    （<a href="" target="_blank"></a>）
    朱小可闭上了眼睛，觉得这趟旅程太值得了，张开嘴巴呢喃：“当我害怕失去，往往失去的只有更多。占有就是被占有，唯有失去才是通往自由之途。”
    朱小可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湖中一叶轻舟上的一名男子。
    “我要得到他！”朱小可立即叫道。
    （<a href="" target="_blank"></a>）
    朱小可得到的答案毕竟和现实是冲突的。
    朱小可朝着湖中轻舟上的男子用力挥着手，希望能够得到注意。
    但是轻舟上的男子不觉得朱小可的挥手有任何的作用，他一会看着云，一会看着湖，他觉得，自己就在这天地间，有种十分的满足以及超然的感受。
    如果此刻有人持着摄像机去采访他，他会先奇怪看摄像机一眼，然后说：“我的名字是木村拓哉，嗯……你这个是什么来的？摄像机？我没听说过。要我说一点什么？我的感觉就是，今天的天气很好，我得好好享受这一天。”
    （<a href="" target="_blank"></a>）

 第134章 杭州2

    朱小可见木村拓哉不搭理她，于是流了几滴眼泪，下的雨大了起来。
    游客渐渐不见了，只剩下朱小可和那一页轻舟。
    原本木村拓哉也想离去的，但是船家摇不动船只。
    这时候木村拓哉不得不注意朱小可了，他看着朱小可，好像看着一块木头，然后转过头。
    （<a href="" target="_blank"></a>）
    朱小可气不过，扯着嗓子大叫道：“公子让我避避雨吧！”
    （<a href="" target="_blank"></a>）
    木村拓哉听见了朱小可的声音，但觉得她不是在喊自己，有可能在喊别人。
    “应该不是在叫我吧……”木村拓哉心里面想着想着，“为什么不在岸边避雨，非得来我船上避雨？去雷峰塔避雨也可以啊，莫不是傻子？”
    见木村拓哉依旧没注意，朱小可气不过，她一边想着一边走着，本来是绕着圈圈走，但是某一刻，她不想要绕着圈圈走了，她想要一直走下去。
    于是朱小可爬上了栏杆，接着掉落湖水。
    朱小可就这样出世了。
    有人掉进了水里，木村拓哉再也不能无动于衷，船家这时候也能指挥船只来到朱小可掉水点上方。
    “还真是傻子啊，这都可以掉下来……”木村拓哉想着想着，刚要褪下衣裤救人但犹豫了，毕竟他说过得好好享受这一天，如果下去救人，就不是完美美好的一天了。
    木村拓哉眼神示意船家下水救人，但船家同样眼神示意木村拓哉让他下水救人。
    木村拓哉眼神示意，船家眼神示意。
    木村拓哉最后一次眼神示意，船家最后一次眼神示意。
    “人都要死了，你咋这么没良心呢！？”木村拓哉大叫了一声，褪下了衣裤包括短裤，跳入了湖水。
    一小会后，木村拓哉露出头大叫道：“我忘了我不会游水啊，救命啊！”
    船家叹了口气，跳入了水中，把两人拉了上来。
    两人躺在船上没有动静。
    “不会死了吧？会惹上麻烦的啊，要不把他们推进水里面算了……”船家喃喃自语。
    “不要不要！”木村拓哉立马就跳了起来，然后立刻狠狠教训船家，“你有没有良心啊！”
    船家带了点悔意看了一眼木村拓哉，说：“你别光身了，把衣服穿上吧。”
    等木村拓哉身子干了穿上衣服，两人呆呆看着还未醒来的朱小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a href="" target="_blank"></a>）
    要不推进水里面算了……这话木村拓哉开不了口。
    一会后船家蹲**子，想要对朱小可进行人工呼吸。
    当时朱小可和船家的距离只有零点零一公分，朱小可认识到了会和她人工呼吸的不是木村拓哉，于是连忙两手一推船家。
    朱小可蹦了起来，面向了木村拓哉，伸出了双手问候：“见到你很高兴。”
    “见到你很高兴。”
    木村拓哉认真看着这位穿着汉服纱巾蒙着半张脸手中握着伞的姑娘，觉出了一种特别的美丽。
    这个时候雨停了，朱小可别过头仰望了半圈天空，说：“多么舒服的天气啊，不由得让人想要吟诗一首。”
    （<a href="" target="_blank"></a>）
    木村拓哉也仰望着天空，等待着。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但盼风雨来，能留君在此。”
    木村拓哉和我有了一种莫名的感动，说：“好诗！好诗！”
    （<a href="" target="_blank"></a>）

 第135章 希望

    我摆脱了幻想，那汉服姑娘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扭过头，一爿售卖货物冷饮的简易店铺形成的热闹在盘旋。我走进了几间古民居，苍老的气息也在盘旋。
    有间古民居有位阿姨在售卖糍粑，阿姨一直说这糍粑放了糖很甜的，要不要买一个试试？
    我听阿姨说一个糍粑只要一块钱，想着也不贵，于是便买了一个。阿姨用两根牙签**糍粑，我接过咬了一口。
    并不甜。之后我走出民居，信步浏览这片荷花地。
    （<a href="" target="_blank"></a>）
    有小桥流水，有游客咿呀，有荷花招摇，总体感觉还算不错。
    等游遍了热闹区，我走向了更远处。
    更远处有些正在种植荷花，有些是水塘一片，估计也会种上荷花。
    更远处有个亭子，通往亭子的小道被几位阿姨阻住拍摄，我不好出现在她们的镜头，只好往更远处走去。
    更远处是一些村落，我看到了一处古祠堂，藤蔓缠绕，仿佛要把祠堂吞噬。
    （<a href="" target="_blank"></a>）
    我靠近了祠堂，祠堂是祭祀祖先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就变得十分虔诚，想要这祠堂保佑我。
    我朝着祠堂旧门拜了拜。
    我希望
    希望家人健康
    （<a href="" target="_blank"></a>）
    希望努力会有收获
    希望她爱我
    希望开开心心的
    我进入了祠堂，祠堂非常破败，藤蔓覆盖了一整面墙，其它墙不见踪影。
    那藤蔓如果有希望的话，它们会有怎样的虔诚？
    我以藤蔓和祠堂为背景自拍了几张，然后返回了。
    （<a href="" target="_blank"></a>）
    再次路过那亭子的时候，我从另外一条路靠近了它，看了下手机时间是时候午餐，刚好在亭子那解决。
    （<a href="" target="_blank"></a>）
    等真正来到亭子面前，才感觉有点大，远处看到的渺小可能是一种幻觉。
    （<a href="" target="_blank"></a>）
    亭子有一面似乎是大理石雕刻了一朵荷花，并附有《爱莲说》。
    我愣愣看着这面刻有文字的大理石墙，入神一个字一个字读起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焉。”
    写得多好啊。
    我在亭子凳子上坐下，从背包里翻出面包和牛奶，一口一口吞食起来。
    （<a href="" target="_blank"></a>）
    荷花村庄远处的大山隔绝，近处视野开阔，又往远看有唯一的一座板房，再远一点的工厂巨大烟囱排着白色的不知是气体还是什么。一会后不知道哪里传来了火车的声音，声音回荡在这被大山隔绝的村庄和荷花，荷花也听见了。
    等吃完了东西，想象亭子二楼是怎样，等上了去，发现空荡得很，只是视野仿佛也上了一个阶梯。
    下了楼梯，开始往回走去，途中看到有人骑着租赁的单车经过，单车在我眼里成了风筝，渐渐离我远去。
    我回到了荷花深处，风景已经看厌，是时候离去的时间。
    在一块石凳上坐了下来，看到一个小孩站在田间一彩色的雕塑牛上，妈妈在怪他破坏公物，小孩就是不下来，妈妈就说再不下的话拍张照放到你群上去，小孩马上就乖乖下来了。
    又过了一会，天上雷光闪现，然后雷声咣当，雨还害羞没有见面。
    我看到多处有莲子汁卖，两元一杯，买了一杯，喝了口觉得也可以，世上美好的东西还是很多的。
    （<a href="" target="_blank"></a>）
    （<a href="" target="_blank"></a>）

 第136章 水浒

    上了下厕所，出来的时候碰到了昨天那两位身穿绿色衣服的阿姨，我想着我又要当摄影师了，果然两位阿姨笑语嘻嘻让我帮她两拍照。
    然后两位阿姨告诉我一个重要的消息，要提前回去。
    我跟着两位阿姨离开了荷花，回到了巴士停车的地方，已经回来了大部分的游客，但在他们的抱怨中得知有几位在某民居里吃饭，于是只好继续等待，也可能提前回去的可能性不大了。
    巴士上的空调已经开放，游客们在车上继续等待，或者在等待一场雨。
    司机也过来说回去的时间已经定好，你也不好去和他们说要提前回去就必须提前回去。天空乌云麇集，就等谁一声令下。
    （<a href="" target="_blank"></a>）
    不过还好，吃饭的四五个人还是回来了，上了车后终于下雨了，拍打在车窗上，模糊了想念。
    最后还是提前了半个小时回程。
    这一次的旅途终于要结束了啊，也算是挺美好的一次旅行吧。我拿出了手机，突然十分想要给木之春写一封信。
    在巴士的吭哧吭哧声中，我在手机上编辑邮件。
    见字如面：
    （<a href="" target="_blank"></a>）
    好像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不知你是否还困惑一些事情？
    我现在在郴州，游玩了东江湖、高椅岭、流华湾，你会喜欢出去玩吗？有时候我会觉得外面的天空蓝得非常美丽，好像我就要醉在这一片蓝色之中，这个时候我就能自在地说：“我喜欢这片青空。”
    你觉得喜欢会确定下来吗？
    （<a href="" target="_blank"></a>）
    我前段时间去考了公务员，我知道我一定不会过，但是好像也没什么其他选择，人没有选择，可真的好痛苦。虽然这痛苦对于宇宙来说，不算什么，但还是好痛苦。
    人又是怎样获得快乐的呢？有时候要快乐可真的不容易，不知道明天的我会不会快乐，两年后我会如何看待现在的我？
    我又在自言自语胡言乱说了，此刻的巴士给我方向带我回家。
    平安
    点击了发送后，我眯眼很快陷入了睡眠。
    木村拓哉极度想要得到李美琛，但要得到一样东西是一种技术活，他苦苦思索得到之法而不得其门，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继续给李美琛发邮件。
    “展信佳：
    最近我被一个问题缠绕，和你分享一下，看看你有什么高见。
    你说，水浒传是不是农民起义呢？
    我细细阅读了水浒传，发现是农民的只有一个叫陶宗旺的，或许还有渔民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或许还有猎户谢珍、谢宝？这六个人加起来还抵不上一百零八好汉的零头！你觉得呢？
    祝好”
    木村拓哉刚点击完发送就立即后悔了。
    我为什么要给她发这种邮件啊，我真是**啊，这是追女生吗？这会被她笑死吧！
    木村拓哉不仅想要摔手机，也想把自己摔了。
    手机就像个炸弹，随时会爆炸，木村拓哉这只热锅上的蚂蚁，看着手机像是看着食用油。
    但最后还是手机拯救了他，李美琛的邮件适时发了过来。
    （<a href="" target="_blank"></a>）

 第137章 花语

    “见字如面：
    我还是头一次看见这种说法，印象中好像都说水浒传是农民起义，可能是为了更好地宣传吧。我查了一下，农民起义的的口号大多是‘分田地、均贫富、免杂税’，看起来和水浒传里的不一样呢。
    平安”
    木村拓哉一个字一个字看完李美琛的信，突然想要泪流满面。
    于是木村拓哉赶紧撰写第二封信。
    第二封信探讨了是鲁迅发现了《西游记》的作者是吴承恩。
    （<a href="" target="_blank"></a>）
    第三封信探讨了是吴晗说兰陵笑笑生不是王世贞。
    ……
    不知道过了过久，木村拓哉都忘记了自己是在追李美琛了。看起来李美琛并不讨厌和木村拓哉讨论这些，两人惺惺相惜。
    “我们见个面吧！”
    木村拓哉看着李美琛发给自己的这七个字，好像看着世界上最宝贵的七个字。
    就这样，木村拓哉追到了李美琛。
    两人约定了时间地点，木村拓哉就开始盼冀着那一天早点到来，又成为了热锅上的蚂蚁。
    木村拓哉开始胡思乱想，见面的时候可不能再谈这些东西了，即使她很愿意谈，也不能谈了啊。
    木村拓哉一边想念着李美琛一边胡言乱语：“君如天上雨，我如屋下井。无因同波流，愿作形与影。张籍。一个人不怕自讨苦吃的时候，才是爱情最强的时候。罗曼罗兰。真正的爱，在放弃个人的幸福之后才能产生。托尔斯泰。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博尔赫斯……”
    舍友们已经习惯了木村拓哉，就像习惯了一个熟透的苹果。
    “我希望得到一种把我整个人都占有的爱情！”
    木村拓哉最后说了一句后，倒头睡下了。
    （<a href="" target="_blank"></a>）
    再次见到李美琛的时候是一个阳光舒服的日子，她，亭亭玉立，看不出任何的忧愁和惧怕，就是一朵遗世独立的花，不需要过多言语，安安静静的，就是美丽。
    “hi！”
    李美琛首先打招呼，脸上笑出了一朵花。
    （<a href="" target="_blank"></a>）
    “hi！”
    木村拓哉腼腆了，脸上浮现绯红。
    “我们去那里坐坐吧。”李美琛嘴巴里出来的话语像铃声清脆。
    “好啊。”
    两人在甜品店坐好，店内放着owl city的歌，
    音乐加上客人的轻声笑语及服务员的和气，店内充满了欢乐。
    （<a href="" target="_blank"></a>）
    木村拓哉低着头红着脸结巴问道：“你准备考研吗？往学术方面发展吗？”
    “不准备啊。”李美琛肯定回答。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喜欢研究那些问题呢？”木村拓哉对李美琛产生了更多的好奇。
    “我就是喜欢研究那些问题，喜欢研究不代表我想要往那个方向发展。”
    “哦哦。”木村拓哉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李美琛忽然笑容露出了酒窝说：“我觉得你那篇《相亲记》写得不错啊，我很喜欢，能写出这么好的小说的人不多了呀。”
    “过誉了过誉了……”木村拓哉好不容易恢复的镇定又变作了腼腆。
    “那是你的亲身经历吗？”
    “不是。”
    （<a href="" target="_blank"></a>）

 第138章 花语2

    “那你怎么写出来的？”李美琛右手托着下巴问道。
    （<a href="" target="_blank"></a>）
    李美琛靠得近了，木村拓哉上半身往椅背上靠，“写的前一天晚上在手机上看了相亲的话题，看到几个有意思的，于是就这样写了。”
    “啊……原来是这样。”
    “你觉得我的书写得怎样？”
    “你的书我没看过。”李美琛回答得干脆。
    “……”
    （<a href="" target="_blank"></a>）
    “哈哈，你很失望吗？”
    “不会……”
    “我觉得你那篇小说很有想象力啊，小说就是要有想象力和文笔，其实有了想象力也会有不错的文笔。”李美琛脑袋斜上仰了仰，“比如啊，有一句什么……笑开了一朵花，这句就不错呀，是有这句吧？”
    木村拓哉脑袋也斜上仰了仰，“好像有这句吧。”
    “什么好像？”
    “是有这句。”
    （<a href="" target="_blank"></a>）
    “怎么会想到这一句呢？”
    “呃……好久的事情了，让我想想，”木村拓哉双手臂放在了桌上，和李美琛的距离很近，似乎再近一点点，就能看得到对方的心事，“为什么会有这句啊？我不太记得了，哈哈……”
    木村拓哉看到了窗外的花，那花，开得美丽，让他忘却了平凡，好像和李美琛和眼前的花在一起，生命对他已没有任何亏负。
    木村拓哉慢慢说：“你说为什么会有‘花语’的出现呢？比如红色的康乃馨代表了母爱；洋桔梗代表了真诚不变的爱；红玫瑰代表了热恋，代表我爱你。为什么一定要有花语呢？那花是遗世而独立，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安安静静的，就是美丽。”
    （<a href="" target="_blank"></a>）
    “……”
    “哈哈，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
    “不是，你再说一次。”
    （<a href="" target="_blank"></a>）
    “什么？”
    “你再说一次。”
    木村拓哉感觉已看不清李美琛的面容，但嘴巴还是张开。
    “为什么一定要有花语呢？那花是遗世而独立，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安安静静的，就是美丽。红色的康乃馨代表了母爱、洋桔梗代表了真诚不变的爱、红玫瑰代表了热恋，代表……我……爱……你……”
    我似乎被吓了一条，快速睁开了眼睛。
    看了看窗外，看来早就离开了郴州，已经在本市区内奔驰了。
    转过头的时候，看到风铃的侧脸在午后阳光温柔下熠熠生辉，我知道这虽然不会是最后一次见到她，但分离就在眼前，我的不舍也在眼前。
    风铃似乎注意到了我的注目，看向我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是觉得这次的旅行不值得吗？”
    （<a href="" target="_blank"></a>）
    我尴尬笑了笑，说：“值得值得，真心话。”
    “是吗？”
    “是啊。”我完全面向了风铃，“以前我比较宅，总是待在家里面，然后总是觉得没事做啊没事做啊，但是人生是要自己去体验的。我现在觉得，我应该尽情去体验，体验从未有过的人生，体验那些不曾发生过的事情。”
    “哈哈……”风铃依旧笑得很开心，“你怎么就有那么多感慨了？”
    （<a href="" target="_blank"></a>）
    “这不是你教育的嘛。”
    “是吗？”
    “是啊哈哈……”我想要和风铃说更多的话，“你还是觉得和人说话是一件艰难的事情吗？”
    “是啊，是艰难的事情啊。”
    “你和我说话艰难吗？”
    （<a href="" target="_blank"></a>）

 第139章 垃圾

    “呃……怎么说呢……”风铃食指放在嘴唇边，“一开始的话，可能会觉得吧，不过你是说得通的人。有些人啊，拗得很，怎么说还是会觉得旅行就是浪费时间浪费钱。”
    我觉得是时候了解风铃多一点，于是问道：“你有男朋友吗？和另一半会很愉快交流吗？”
    “哈哈……”风铃看起来一点也不介意聊这个话题，“我好久没有心动的感觉了……”
    “心动那么艰难吗？”
    （<a href="" target="_blank"></a>）
    “怎么？你很容易吗？”风铃邪魅一笑，“你们男孩子看到漂亮的女孩子就心动吗？”
    （<a href="" target="_blank"></a>）
    “哈哈……”我不好回答。
    （<a href="" target="_blank"></a>）
    风铃继续说：“怎么说呢？帅气的男孩子女生也会喜欢吧，但是能装进心里面的，不多的。”
    “你会幻想过你的另一半吗？”
    “幻想过啊。”风铃没等我询问，主动开放她的所有，“我偶尔也会想的，想的时候会想很多呀。要是有个人在身边，可以为他写写诗歌，即使自己暂时写不出，抄一抄那些优美的诗歌。或者去各个地方拍拍好看的照片，天涯海角，日升日落，虽然没有什么大的作为，但也留下了那么多的美好的回忆。又或者为他动手做一些东西，小手工啊，做饭也可以，然后可能他也会送我一些东西，我看到他给我的东西，我会很感动吧……”
    （<a href="" target="_blank"></a>）
    风铃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好多，我有些听进去，有些没听进去，只觉得她的侧脸从熠熠生辉变作了一种深刻，直接印刻在我心中，不能剜除。
    风铃看到我有点呆，似乎被谁摄魂，问：“是不是我自言自语太多了？”
    回过神的我连忙说道：“不不不，你……你多么的浪漫啊，你说的那种相处方式多么愉快！”
    “你呢？你怎么幻想的？”
    “哈哈……我没那么多幻想，只是觉得自己的温饱问题还没有解决，不能那么幻想。”
    “啊啊，那你要加油。”
    我想要更多的聊天，但感觉目的地就在眼前，分离就在眼前。
    （<a href="" target="_blank"></a>）
    “你会这样一直飘来飘去吗？”我语速加快了点。
    “什么飘来飘去？”
    “就是你做导游，在各个旅游点飘来飘去。”
    “不知道啊……”风铃眼珠转向别处，“不过我现在喜欢飘来飘去，以后的事情嘛，以后再说吧，说不定我遇到了我的那位白马王子，就不愿意飘来飘去了呢。”
    （<a href="" target="_blank"></a>）
    “哈哈。”
    我和风铃或许还说了其他，但都飘散在了巴士身后。
    （<a href="" target="_blank"></a>）
    下了车走了一会搭上回家的巴士，我变作了一个人。
    几天后，公务员考试成绩出来了，我不出意外考得很差，招一个的职位我成绩排在了十几位上，虽然能接受，但这打击完全吞噬了我，我变得非常消沉。
    （<a href="" target="_blank"></a>）
    李美琛笔试过了，笔试还是第一名。
    （<a href="" target="_blank"></a>）
    我知道我和李美琛的交流到此结束了，事实也是如此，我和她再也没有了任何的联系。
    爸妈看到我如行尸走肉，也没有多问，我人生的一个篇章也翻阅过去。
    我开始整日整夜待在床上，睡到自然醒，玩到三更天。
    我开始咒骂我自己。
    （<a href="" target="_blank"></a>）
    我是垃圾
    我是人渣
    我不要脸面
    我无药可救
    （<a href="" target="_blank"></a>）
    （<a href="" target="_blank"></a>）

 第140章 玩偶

    我就是截瘫的病患，我失去了工作的能力，我只想吃了睡睡了吃，我受不了苦，我吃不了亏。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某个时候我想着即使有天自己的生命结束了，也不会有任何的可惜。
    （<a href="" target="_blank"></a>）
    2019年7月25日，一颗直径约57米至130米的小行星与地球擦肩而过，运行速度为24.5公里／秒，最近时距离地球仅有7.4万公里，相当于五分之一的地月距离。更为惊险的是，直到飞临地球前一天，这颗小行星才被巴西索纳尔天文台和美国宇航局发现，并被赋予代号2019ok。
    当我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心里面平静着。看到有条评论，说希望下次小行星准一点。我苦笑了起来。
    有一天清晨，我睡醒有了点意识，是被吵醒了，我仔细辨认了一下，是爸妈在争吵。
    争吵的焦点是我的问题，说我这样下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说都怪以前太溺爱，说还认不认识其他老板看能不能介绍什么工作……
    我流出了眼泪。
    等爸爸出去，等妈妈出去买菜，我起床，看着周围，因为一段时间没清理，杂物拥挤，肉眼看得到的灰尘在嚣张。
    等我起了床梳洗完毕简单吃了点东西，回到电脑面前，开始想着怎么办。
    打开电脑，看了各种招聘信息，看了各种求职论坛，也发送了一些简历，然后躺在床上。
    再次醒来的时候看了下手机，浏览了一些新闻，对着一条新闻看了好久。那新闻说有些人戴着玩偶头套穿着玩偶服饰在一些地方和人拍照，事后索要钱。
    可不可以穿着玩偶服饰和人拍照呢，每次五块或者十块，估计也能挣一点钱吧。
    我撑起了上半身，细细考虑了一下，每次十块，十次就一百，或许一天还能有几个十次，那么的话，每天的收入还是很可观的啊。
    我顿时高兴了起来，好像好久没那么高兴过了。
    想到就做到，我开始在网上搜索玩偶服饰，看到了各种各样的卡通玩偶服饰，我挑选了好一会儿，选了一个孙悟空玩偶服饰，200元。
    没有过多犹豫，我点击了购买，然后又躺在了床上，想着该去哪里。
    （<a href="" target="_blank"></a>）
    我不想在家这边了，去另外一个地方吧。
    几天后孙悟空玩偶服饰到了，我开始收拾东西，也没多少东西可收拾。
    在爸妈还在睡觉的时候，我悄悄带着行李和那孙悟空玩偶服饰出了门。
    外面等待着破晓，沉重的黑色把我包围，可见范围的一个圆圈内，未来完全看不清楚。
    黑色被光亮渐渐咬食，紫色占领了这个世界，再夸张一点，就能身处山水画中。
    坐上了去市里的车，能看得到紫色的变化，魔术师一般帽子里蹦出白兔，极远处太阳出来了。
    车上的乘客不多，多处的空位上坐着沉默，要是有人想要大叫一声，我也不会有任何异样的眼光。
    到了市里，想着该去哪个县城，火车站旁停放有去各个县城的巴士，我看着一辆一辆车依次离开，有去a县城的，有去b县城的，有去c县城的。
    去c县城吧。
    我打定了主意，上了去往c县城的巴士。
    （<a href="" target="_blank"></a>）

 第141章 歌曲

    车开动后，我才觉得自己的选择太随意了，我的人生也是随意着。
    我闭上了眼睛，开始抹杀一些东西。
    毕业的白鸽飞了过来，木村拓哉和李美琛分了手，他们受够了彼此的猜测、怀疑、傲慢。
    （<a href="" target="_blank"></a>）
    木村拓哉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事，但是刚分手的那几天他心里面还是痛苦不堪的。
    （<a href="" target="_blank"></a>）
    使人们对受苦真正感到愤怒的，不是受苦本身，而是在于没有意义地受苦。尼采告诉木村拓哉这句话。李美琛是永远地失去了，那些曾经有过的心动及欢乐变作了毫无意义。
    在人生的方向标，木村拓哉失去了前路，他整日整夜把自己锁在家里，父母进来关心一下马上被吼出。
    木村拓哉是垃圾
    木村拓哉是人渣
    木村拓哉不要脸面
    木村拓哉无药可救
    （<a href="" target="_blank"></a>）
    木村拓哉就是截瘫的病患，木村拓哉失去了工作的能力，他只想吃了睡睡了吃，木村拓哉受不了苦，木村拓哉吃不了亏。
    （<a href="" target="_blank"></a>）
    但是伤心的眼泪还是会风干，动人的情歌听多了还是会厌，木村拓哉还是从自己卧室走了出来。他就是那风干后的憔悴，他是那已经腻了的歌曲。
    这世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种孤独。木村拓哉觉得要打败孤独，不能以为逃避就会有出路。
    木村拓哉决定要彻底忘记李美琛，他想起了巴尔扎克说过的一句话：在人生的大风浪中，我们常常学船长的样子，在狂风暴雨之下把笨重的货物扔掉，以减轻船的重量。
    木村拓哉再过几天就可以把李美琛丢入海中了。
    身无负重后，那就是前路漫漫。木村拓哉觉得既然已经有了好的基础，就要筑成高楼大厦。
    小说已经成功，可以继续下去，但是木村拓哉觉得可以有更好的发展，他想要更多。
    （<a href="" target="_blank"></a>）
    人不能白白活在这个世界，总得在这个世界留下点什么。虽然已经有了出版物，但是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影响甚微。
    你可曾想歌手周杰伦于2003年7的时候主打歌曲《以父之名》有8亿人收听，遑论如今老少都在哼唱他的歌曲。所以，歌曲才是最流行的艺术方式，如果真的想要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点东西，那么就留下歌曲吧。
    （<a href="" target="_blank"></a>）
    木村拓哉想着自己已经出了点小名，如果运气好的话，借着这点小名气说不定能扶摇直上。
    说干就干，木村拓哉垫高了枕头，开始思索如何弄出歌曲来。
    （<a href="" target="_blank"></a>）
    时下歌手成名的方式大概是先翻唱出名的歌曲，等积累了一定的人气，再出自己的歌曲。
    先翻唱谁的呢？周杰伦无疑是首选。
    木村拓哉开始在手机上通过音乐播放器翻看周杰伦的歌曲，看到一首《不爱我就拉倒》，这首歌风评比较差，主要是歌词被批评得厉害，歌词中的“爱的抱抱”、“哥练的胸肌”在网络上经常被调侃。
    可不可以改一下呢？木村拓哉想到就做到，于是离开床在书桌上寻找了纸和笔。
    看着《不爱我就拉倒》的歌词，木村拓哉咬了好几次笔，觉得不好改，他这个时候才明白作词的难处。
    （<a href="" target="_blank"></a>）

 第142章 录音

    得换个环境。木村拓哉看着自己卧室的脏乱，觉得是这里的脏乱差影响了自己的文学水平。自己可是学富五车的读书人，怎么可能一个小小的词都改不了？太欺侮人了。
    木村拓哉整饬好自己，拿着纸和笔出了门。
    外面的阳光正盛，纸刚好可以放在额头上阻挡阳光。
    走了一会，旁边的车辆带起了灰尘和着轰鸣的声音，让木村拓哉开始感觉了烦躁。
    这热得，好像身处浴霸下，流出的汗水附着在衣服上，不知道右手在后背一抹会不会都是汗水。
    要不然回去吧……
    （<a href="" target="_blank"></a>）
    木村拓哉产生了动摇，但摇来摇去还是没有往回走。
    我不能回去，我不能回去面对孤独。
    木村拓哉想着想着终于也来到了一间甜品店，他想着里面的空调应该会让自己很舒服。
    我不能再往前走了，往前也是孤独。
    木村拓哉走进甜品店，里面有奶茶卖，他点了一个中杯，然后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把纸笔放好，木村拓哉深吸了一口气，他需要平静。
    我现在安静下来了，我现在安静下来了……
    木村拓哉郑重其事拿起了笔，又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睁开了眼睛，木村拓哉已经有了思路，笔就要落在纸上了。
    “你好，这是你的奶茶。”
    服务员的声音一下子打破了木村拓哉的思路，木村拓哉的思路就像池塘受惊的鱼四散去了。
    “唉呀。”木村拓哉埋怨了一声。
    服务员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站着不知道离去。
    木村拓哉恨铁不成钢看着服务员，说：“你赔我的思路！”
    “丝路？丝绸之路吗？”服务员问。
    （<a href="" target="_blank"></a>）
    “不是。”木村拓哉挥挥手让服务员走了。
    等木村拓哉重新落笔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的灵感，但时间已经消耗太多，不能再悠哉悠哉了。
    寒流转了个弯
    把你手放入外套还是冷
    头盔俏皮可爱
    （<a href="" target="_blank"></a>）
    你说跌倒也是一种可爱
    加速狂飙，你在后退
    （<a href="" target="_blank"></a>）
    蜿蜒的路爱曲折
    （<a href="" target="_blank"></a>）
    泪水也曲折
    他的鲜花比我浪漫
    （<a href="" target="_blank"></a>）
    你幸福就好
    （<a href="" target="_blank"></a>）
    不爱我就拉倒
    关门之前
    停止我的想念
    （<a href="" target="_blank"></a>）
    反正我又不是没有人要
    （<a href="" target="_blank"></a>）
    我留的照片
    如果你还想要
    只剩半边回忆
    写完之后，木村拓哉非常不满意，虽然这是在纸上多次涂涂改改后的成果，但显然没什么新的出彩的地方。原作至少还押韵呢。
    木村拓哉越看越不满意，就要怒火斗升撕裂眼前的这张纸。
    木村拓哉郑重其事放下了笔，又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我现在安静下来了，我现在安静下来了……
    （<a href="" target="_blank"></a>）
    好吧，就这样吧，词已经好了，该想着如何唱出来。
    找一个录音室，自己手头虽然有一点稿费，但还是要节流一下，毕竟不是一首歌就能流行的，估计要好几首甚至好几十首才能见一点效果。
    还是求助一下吧。
    木村拓哉打定主意，在自己的社交网站上发布了信息，说有没有便宜的录音棚介绍一下，本人喜欢唱歌，有意愿录几首歌出来。
    很快就有了别人的回复。木村拓哉选择了一个广州的录音棚，私下交流了一下，感觉还不错，于是开始了录音的征程。
    （<a href="" target="_blank"></a>）

 第143章 租房

    找了个时间去了广州，见着了录音棚，见着了音乐制作人，木村拓哉深入了解了一番，开始了录制。
    很快，另外一首《不爱我就拉倒》出来了，木村拓哉把这首歌发到了网上，不以盈利为目的的话，估计也没什么版权的问题。这首歌起初没有惊起什么波澜，后来慢慢的，收听量还是增加了上去。
    一首不行，还需要更多首。
    木村拓哉开始录制了更多歌曲，播放量逐渐累积，有了一定的粉丝。他就要扶摇直上了。
    我睁开了眼睛，车窗外的风景完全是陌生的，过了一会，到了终点站。
    拿下行李，我开始往县城中心走去，人不多，我总觉得他们在看着我。后来我才知道这县城是那么的小，是说不出的小。
    走过一条绿道，通向县城中心的路，通向县城中心的桥来到了一处通知栏，我想到要租一间房。
    看中了一张租房信息，我开始打电话。
    “喂，你这里是不是有房租？”
    “是啊。”
    “现在方便看下房吗？”
    “你是不是本地人？”
    “我是其他县的。”
    “我的房不租给外地人。”
    之后对方挂了电话，又看了看其他的，没有发现便宜的，于是想着四处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得到中介。
    这个县城见不到更多的人了，可能晚上的人会多一点点吧。我走过了几条街道，在一间公厕停留了一会后，继续走了一会终于看到了一间似乎是家政服务的店面，两边的招牌上写到有“求职租房”字样。
    我又看了看，发现门已经锁住，现在是中午时间。
    我拖着东西，实在也走不动了，只好待在原地。等到站累了，蹲了下来。
    好一会儿后，一位阿姨走过来，看了我几眼后走到店面前打开了锁。
    看来眼前的这位阿姨就是店主了。
    我向阿姨问道：“你好，请问你这里有租房的吗？”
    “现在没有了。”
    “哦。”
    阿姨看了下我的行李，问：“你是外地来的吗？”
    “是的。”
    刚好我身份证握在手中，顺便递给了阿姨。
    阿姨接过我身份证，看了看，还给我。我感觉着这里的人的警惕性。
    于是我问阿姨：“你们这里，是不是不会租房给外地人哦？”
    “不一定。”
    阿姨之后又说：“我也不清楚。”
    我和阿姨又聊了几句后，我拖着行李离开了这里，前面是更远的地方，我想着要回到那个公告栏地方。
    回程一半的时候我想到可以找个旅店住下来，我又想到了我一个开旅店的同学，于是我联系了他。
    我说我在外地工作，想找一个住的地方，但是暂时找不到，旅店有没有提供长住的服务的？
    一会后，同学回复说要看哪些旅店，有些旅店是提供长住的服务。
    我叹了口气，觉得人生不只是艰难，连放弃的权利也没有。
    在人流中，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一无所有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为了茁壮成长，你必须先把你的根部深深地穿进虚无之中，并且学会去面对你最寂寥的孤独。《当尼采哭泣》

 第144章 抄袭

    我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了前面有间旅店，叫佳园旅馆，招牌破损，看起来经历了许多岁月。
    去那里看看吧。
    我经过马路，旅店的前台在一楼至二楼中间，我上了楼梯，看到了旅店的前台人员。
    我轻叹口气，向前问：“你们这里可不可以住一个月左右的？”
    前台的阿姨说：“有啊。”
    我心里像是落了一块石头。
    经过交流，我得到了一间20元一天的连卫生间都没有的单间，交了一个月的房费，我终于可以把东西放置到了房间内。
    房间果然是破破旧旧的，墙壁上有蜘蛛网，床铺灰黄，桌子摇摇晃晃，外面的铁制栏杆锈迹斑斑。
    居然还能有这样的房间，不过即使是要装修也要花费不少的钱，还不如保持这个样子。但是胜在便宜，这还是我多次强调的需要一间便宜房间的结果。
    放下东西后，我立马就躺在床上陷入了沉睡。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我一点想要出去的念头都没有，只好吃了两个面包解除了饥饿感觉。
    接下来的时间我无事可做，在床上靠着放着枕头的墙壁，想了想明天该做的事情后，我陷入了十分的迷茫。
    又过了好一会儿，我拿起了手机，看着前面墙壁上的岁月，点击了录音。
    木村拓哉的歌曲终于也小小火了一把，特别是那首《不爱我就拉倒》被重新翻找了出来，粉丝也给予了一定的好评。
    但是单纯的翻唱并不能指望任何的名气，还是得要出属于自己的歌曲。
    木村拓哉想着如何寻找歌曲，在社交网上征求曲子？这个办法看起来可行，但实际上还是有不少的难处。
    现在歌坛似乎只有自己的原创有更高的格调，词是没有问题，但是自己连五线谱也看不明白啊。
    木村拓哉又开始苦恼起来，他睡不着，他吃不下饭，他看不下任何的东西，他的心里面有时候空空如也，有时候暴躁如雷。
    我需要安静下来，我需要安静下来……
    木村拓哉躺在床上，把眼睛闭上，开始神游。
    有时候，我们得做出错误的选择，才能到达正确的地方……
    在话语的民主中，才长大成人……一个最坚贞的圆，实际上是最排外的圆……
    没有目的之事物只是一种存在，也许它们没有意义，这是一种更为纯粹的存在，它的顶点就是狂欢……
    啊啊啊，我为什么想这些东西啊……木村拓哉睁开了眼睛，恨自己想七想八。
    木村拓哉右手用力敲打着床，打着打着，曾经在一本杂志上看过的一个故事撞入了他的脑袋。
    那故事说某个作曲家说自己作的曲的都是抄袭的，抄袭的方式是截取某位古典钢琴家的某段旋律改编，改编后的曲子不仅世人听不出抄袭且也很流行。
    刚回忆完这个故事，木村拓哉脑袋上的灯泡一下子就亮了。
    我虽然看不懂五线谱，但是可以抄袭啊。
    说干就干，木村拓哉开始大量下载了贝多芬、肖邦、莫扎特的钢琴曲，然后一首一首反复聆听。
    古典乐就是古典乐，木村拓哉听得沉醉其中。就这样听了有好几个星期，某天睁开沉醉中的眼睛，突然想到自己不是要抄袭吗？他连忙起来干活。

 第145章 独白

    后来木村拓哉想到这些比较出名的不应该抄，应该找一些不太出名的，于是他又涉猎更多钢琴家的曲子，综合比较，然后在某首曲子中选取了一段旋律，根据这段旋律延伸、增加、改编，得出了一段全新的旋律！
    木村拓哉把得到的新的旋律用手机录了音，反复吟唱，然后配上了歌词，于是一首歌就出来了。
    但是改编一段旋律是异常辛苦的，因为要改编得不像原来的旋律，又要改编得朗朗上口便于传唱，更是艰难。如果改编后的旋律没有什么传唱度，那是白费功夫，所以一次改编不行，要多次。
    有些时候一个晚上就耗在了一段旋律上了，夜再深，木村拓哉誓要把这段旋律弄出来。有些时候会把一段旋律忘记，木村拓哉会苦苦回忆，如果回忆不起，硬是要另外再想出一段旋律。
    真是泣血的作曲啊。
    木村拓哉感觉自己就要放弃的时候，就看一眼李美琛的照片，然后狠狠揪自己的大腿肉，提醒自己不要闭上眼睛休息。
    一无所有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你必须把你的根部深深穿进虚无之中！
    学会面对你最寂寥的孤独！
    木村拓哉如凤凰涅槃般看着自己创造出来的歌曲，长舒了口气。然后火车到了广州，在录音棚把自己录下的歌放给音乐制作人听。
    木村拓哉坦承自己看不懂五线谱，但是热爱音乐，创造了这首歌，希望能够得到出版。音乐制作人委婉说了一下木村拓哉唱歌的技巧不行，木村拓哉也知道自己不怎么会唱歌，但是他直接说能修音就修音。
    音乐制作人委婉说了一下制作的费用比先前的要高一点点，木村拓哉说完全没有问题。
    前路看起来坦坦荡荡，不能因为任何的阻碍停滞不前。
    音乐制作人被木村拓哉感动了，制作他的歌曲更加地用心了。
    很快，一首木村拓哉“原创”的歌就制作了出来，木村拓哉听着属于自己的歌曲，泪水当场就落了下来。
    这不仅是自己的心血自己的孩子，这还是我的未来啊。
    木村拓哉继续流泪，等泪流得干干净净。把歌曲传上了网络，等了几天，没有什么反响，木村拓哉继续流泪。
    木村拓哉丝毫不灰心，继续录制，继续上传。他不只是录制有曲子的，没曲子的也上传。陈绮贞有独白类的录音《我喜欢木村拓哉》，木村拓哉想着想着也弄出了一段独白——《我喜欢松隆子》。
    我喜欢松隆子
    喜欢她在片桐哲平面前露出的满满的对他的喜欢
    喜欢她穿着紫红色的格子衫
    喜欢她穿着黄色的裤子配上紫红的鞋子
    她有时候笑起来会有种所谓的邪魅
    让我好心动
    片桐哲平求婚前她说我本来就笨的时候
    真的好好看
    我觉得她是那么容易满足的一个女孩
    只要你给一点爱给她
    她就会回馈自己全部的身心
    她在长假里的冰清玉洁
    在四月物语里的简单
    在告白里展现出的邪恶
    完全不能相信是同一个人
    我也不愿意去想象她抽那么多烟的样子
    我喜欢她不会因为她嫁给一个比她年长十六岁的吉他手而更改
    反正她永远也不会是我的
    我不会物色下一个可能取代她的日本偶像
    我同意我们可以换一个问问题的方式
    不必问在一艘快沉没的船上你会救谁
    而是买啤酒的时候顺便买了烟火
    在一个空气微风的夏夜
    你愿意和哪一个人一起看彩色的夜晚
    她现在应该三四十多岁了吧
    如果她十七八岁的时候站在我面前
    我会怎样做

 第146章 悲凉

    直到这首独白出来，木村拓哉“噌”的一下就火了，也带动了其他歌曲的火爆。
    木村拓哉感受着自己的名气就像火山突然爆发，心下感慨还是文字把他给捧红了。
    木村拓哉的钱包也胀了起来，在继续的创造中，他也在网上征求好的曲子。他的精力旺盛，一首接着一首，终于，木村拓哉完全火了，烧得他飘飘欲仙。
    但是争议也是有的，比如有人说木村拓哉的词不押韵。关于押韵的问题，木村拓哉说没有必要为了押韵损害词本身的含义，如不是“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的天才，没能力即押韵又能完美表达含义，就必须舍弃一方面，当然了他还是要表示崇拜某些词人，说林夕的词作是押韵意思又很好的。
    我停止了录音，录音里的木村拓哉火得一塌糊涂，现实里的我废得一无是处。
    我想着得洗澡了，问了下公共浴室在哪里，然后拾掇了洗漱用品进入了浴室，浴室里也是陈旧得可以，脏兮兮的，不知如何放置东西。
    鼓捣了好一会儿热水器，但是没有反应，实在没办法了下到前台问了声热水器如何使用，前台阿姨简单说了下。我看她不愿意上楼教我，只能回到浴室。
    又鼓捣了一会热水器，实在鼓捣不出热水，只能在桶里接了大半桶冷水，开始洗了起来。
    这冰凉的水冲洗在我颓丧的身上，一种悲凉蔓延。
    之后洗了衣服，晾晒在了外面的一条生锈的管子上。滴水滴滴答答，我看着一滴两滴三四滴，滴滴入眼耳。
    重新躺在床上，关上灯，翻来覆去睡不着，大概先前睡太多了。
    起身开灯，在手机上刷来刷去，刷不出任何的情绪。
    要不还是联系一下木之春吧。他为什么不给我写信了呢？
    犹犹豫豫中还是点击了写信。
    见字如面：
    感觉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你现在过得好吗？
    搬砖搬得怎么样了？到底离开一间咖啡馆还有多远？
    写到一半我想着这样是不是太直白了一点……但是也没什么其他好聊的，犹犹豫豫中又开始了打字。
    我又到另外一个地方了，找一份好的工作可真的不容易。我现在特别能理解很多人的无奈了，还是怪自己年轻吧。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啊，我向你说过我的梦想吗？我觉得人在这个世界上，总得留下点什么，我想着能不能留下我写的东西，或者其他东西。你能留下你的东西吗？一间咖啡厅是吗哈哈。
    望回复
    本来我想以从前的“平安”结尾，但还是用了“望回复”。
    写完后在犹犹豫豫中点击了发送，然后躺在了床上，一句歌词出现在脑中：去讲心中理想，不会俗气。
    终于也睡着了。
    第二天的打算是这样的：白天稍微逛一下县城，然后买点文具弄个牌子，下午才去人多的地方看看赚不赚得到钱。
    早上洗漱完毕，下了楼买了一个包子吞咽下去，然后以这个旅店为圆心，四处走来走去。

 第147章 尴尬

    小县城实在没有什么可看的地方了，烈日晒得我也昏昏欲坠，不过幸好还是找到了一间文具店。
    好像所有文具店内的东西都是那么多，这间文具店内塞满了各种各样的文具。我看得眼花缭乱，刚好看见一位店员走了过来，询问了下毛笔和墨水在哪里。
    店员带我到了墨水和毛笔处，我问了价格，买下了便宜的。
    文具店内光线不足，眼前的又是各种各样的文具，身处其中，一种压迫的感觉，但是挺凉爽的，给了我另一种舒服。
    出了文具店，外面的阳光晃晃亮亮的，好像要把我曝光，我脚步匆忙了起来，也寻找到了返回的路。
    回到了旅店，马上写起了招牌。
    我毛笔字一般，勉强写好了，有些地方不美观的，又用毛笔将横竖撇捺笔画规范了点。
    看着写好的“合照十元一次”六个字，我开始紧张起来。
    下午就要穿着卡通服饰出到外面了，经过旅店前台会不会惹来异样目光？下了旅店看到行人会不会惹来异样目光？走到人多热闹的地方会不会有一些人围观？
    我有那么多的勇气吗？
    很快就到了中午，我出了旅店，找了个馄饨餐馆，点了一碗馄饨，慢慢吃了起来。很快馄饨就见了底，我再大口喝了几口汤就结了账。
    回到旅店，我想着还是先睡个午觉，下午的事情下午再说吧。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才失去了意识。
    下午还是到来了，我起床换上了卡通服饰。
    这一天剩下的事情我想简略一点带过。
    我穿着卡通服饰尴尬下楼经过前台……
    我穿着卡通服饰尴尬面对着街上的人……
    我穿着卡通服饰尴尬缓慢穿过几条街……
    我穿着卡通服饰尴尬来到了一个小广场……
    我穿着卡通服饰尴尬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没有一个人愿意和我合照……
    一个小孩跑了过来后被妈妈拉走……
    卡通服饰蛮大的味道让我呼吸不畅……
    我忍受着略高的温度……
    我一直尴尬……
    我再忍受了一点时间，还是没人和我合照……
    我尴尬回到了旅店……
    我尴尬再次经过前台……
    我回到了房间，脱掉了卡通服饰，也脱掉了尴尬。
    我躺在床上，一直睡觉，一直睡觉。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我感觉着饥饿，起床简单梳洗了一下。
    从昨天回来的时候，我就决定再也不穿孙悟空卡通服饰了。
    出了旅店，我想着得安慰安慰咕咕叫的肚子，来到菜市场，在一间蛮大的包子店买了两个便宜的猪肉包子。
    我一边逛菜市场一边把包子塞进嘴巴，逛了一圈也没有买什么东西。
    昨天的尴尬还是慢慢散去了。
    回到了旅店，玩手机的时候，我多么希望木之春能回信给我，但是刷了好几次邮箱，没有新的邮件。
    我无事可做，只好看起了漫画和小说。我看了一天的漫画和小说。
    在c县城的第三天，我觉得我该做点其他事情了，我想了想，可以做一点家教。
    我鼓起了精神，重新拿起了毛笔，写下了“家教40元一小时”，又将字描得好看一些。
    明天再去找找看哪里有小学吧。

 第148章 馄饨

    我又去了那间馄饨店吃了馄饨解决了午餐，然后继续看漫画和小说。
    在c县城的第四天，我拿着家教的牌子继续走在这个县城的街道，好一会后终于也找到了一间小学，还没放学，我开始了等待。
    等待的过程中，学生们的家长从各个地方聚集，我想象不到会有那么多的家长来接小孩。
    终于放学的铃声响了起来，小学生像是一窝蜜蜂从蜂窝内嗡嗡嗡嗡出来，我连忙举起牌子靠近各个家长，家长们大部分无视，有一些看了一小会也走了，只有一位家长问了下价钱，我说40元一小时，说完那家长也走了。
    还是没有任何的收获，其实我已做好了这个准备，并没有特别的失落。
    回来的时候又去了那间馄饨店吃了馄饨，估计馄饨店的老板娘对我已是非常熟悉了。
    每天都是老板娘慢悠悠煮着馄饨，煮好后递到我桌上，我吃完后给钱给她。她会如何看待我呢？
    老板娘会不会觉得一个每天把馄饨当午餐的人很奇怪？怎样的一个人会每天把馄饨当午餐？这样的人会不会喜欢我，或者对这个地方很有感觉？还是吃不起饭，只能吞下这些便宜的馄饨？或者这个馄饨店离他家近，刚好路过吃一碗？馄饨就那么好吃吗？又或者这里是一个特别的地方？来这里吃一次就能加深他对某件事情的印象，还是能回忆什么？
    回忆那个猜不透的表情，回忆那一句话里的特殊含义，回忆那个动作是出于何种原因。再或者可以向前去询问一下，毕竟还是有那么点点想知道。想知道他的想法，想知道他的痛苦，想知道他的快乐，想知道他昨天欣赏一朵云飘过的表情，想知道他喝白开水时开水经过喉咙后眼珠朝向哪。
    老板娘走到我面前，说：“我生日的那一天，我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我就要吃完馄饨了，我放下了汤勺，我看不清老板娘的面容，回：“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我想一个人过这个生日，于是我拒绝了任何人的电话，也拒绝了任何人的信息，我只问我自己的心，我想要做什么？”
    “你想要做什么呢？”
    “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吧。”老板娘拉开了一张凳子，坐在了我对面。外面的阳光全部挤过来，阴暗了她的脸。
    “什么是自己喜欢的事情呢？能知道自己喜欢的事情真是太难了。”
    “比如说，去一个向往很久了的地方，和一个自己喜欢很久了的人告白，做一件很久以前就想做的事情。”
    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老板娘，说：“你一定去了一个你向往很久了的地方，你一定和你喜欢的人告了白，你一定做了自己很久以前就想做的事情。”
    这个时候阳光争取了一点，我终于看清楚了点老板娘一半的脸，但总体感觉我像是在迷雾中，阳光穿透不了的时候，扑朔迷离。
    “很久以前的时候我看过一个武功山的视频，觉得真的像是仙境一般的地方，于是我就去了。”

 第149章 图书

    老板娘继续说：“然后，我在武功山爬到了一定的位置，心里面就出现了那个人，清晰到我能看得清那个人脸上的毛孔，他的呼吸是水流哗啦啦的，又似灰尘。”
    “然后呢？”我问。
    “然后我拨通了他的电话，说了‘我想你’三个字。那边没有回应，应该是在练习沉默，可是练习也有练习的时间，我开始数数，一，二，三，数完后我挂了电话。”
    店内客人来来去去，也不知道他们吃了馄饨没有，不知道他们付了款没有，只是有他们的存在。
    “回到家后，我找出了画纸，临摹了卡通，我最喜欢的是《百变小樱》，我画了好多，然后涂上好看的色彩，我非常满足。”
    阳光终于把所有的都显现出来了，我看到老板娘的脸，似乎因为长期待在厨房位置，有点暗黄及皱纹。
    “那是你的生日……”我慢慢说。
    “是啊，生日，真是快乐的一天……”
    我回过神，馄饨已经吃得汤都只剩一点点了，我连忙站起身，结账后回到旅店躺下。
    一躺就是一下午。
    到了晚上的时候，我继续在手机上看漫画，看了一部又一部，不知道休止。
    我已经完全放弃了在这里工作的念头，想着马上回家的话太没面子了，在这里待上十几二十天吧。
    等眼睛痛的时候，眯了下眼，再次睁开的时候，终于等到了木之春的回信。
    展信佳：
    愿你工作顺利啊。
    你读书出来还算好，像我们这种没读书的人只能做一些苦力活了。有时候想着我的后代可不能这样子，即使再怎么样也不能放弃读书，读了书，知道的就多了一点，可以多多了解这个世界，了解自己的内心，而不会活得不明不白。
    我觉得我攒钱攒得差不多了吧，但是即使是真的开了一间咖啡馆，可能还是会有很多很多的问题吧，一想起就觉得麻烦。
    我并不想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点什么东西，要不然的话，把这些信留下来吧，哈哈。
    祝好
    看了木之春的信，我开始慢慢兴奋。白日或者昨日的尴尬也没有了那么多。
    想着马上给木之春回信，但又放弃，过几日再回信吧。
    在c县城的第五日，我觉得可以出去走走，以前在某个论坛上看到有人喜欢拍摄自己所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我想着也可以用手机拍下这个小小的县城。
    我定了计划，一天拍一点。有事情做了后精神也变得好了一些。
    在一块地方转来转去，找准合适的位置拍个构图还不错的照，可能会有些人投来奇怪的目光，但是比起前几日的目光来说，差得远了。
    之后没什么事做了，我悠悠走在县城外的一条绿道，记得这条绿道是往汽车站的方向。走了一会看到了图书馆，走了进去，书不算多，我慢慢翻阅起来。
    后来进入图书馆的次数多了，图书馆的工作人员估计也对我熟悉了。慢慢的，我就觉得，图书馆的工作人员就是那馄饨店的老板娘。

 第150章 桂花

    图书馆的工作人员在她生日的时候也做了有意义的事情，去了一个她向往很久了的地方，和一个喜欢了好久的人告了白，做了很久以前就想做的事情。
    从图书馆回来的时候，我经过一个简陋的水果店的时候，看到有香蕉，它们在诱惑我，我把它们买了下来。
    在c县城的第十天，我知道了这个县城的景点——云门山，想着可以去看一看。上网查了一下，发现云门山离我住的地方不是太远，且门票只要5元，早点去还不收费。云门山后来才有了玻璃桥和水上漂流，票价估计不是那么便宜了。
    我想着走路去看看，于是第二天大早我就朝着云门山出发。我的那个后悔啊，走得我好累。到了云门山入口的时候，我已经汗水涔涔了，我抹去汗水，就要通过检票口，检票窗口里是一位趴着的小和尚，他看到我直起了身子，说要我买票。我说这个时间不是不用买票的吗？小和尚说要买票，又不贵。我给了5元给小和尚，他给了票给我，我进入了云门山。
    云门山里面有不少拜佛的地方，小庙里人几乎没有，我跪在蒲团上，虔心拜了三拜。
    我起了身，离开了这里。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依赖宗教，也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出息，只是觉得这里的天气很好，没有热烈的太阳，和风偶尔掠过。有一条小路引着我继续往深处去，我看了标志是桂花谭，我慢慢走，因为我也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做。
    路上的花花草草、人来人往、更远处的山，看起来是那么的亲切。我也不清楚我现在的心态到底如何，或许是已经烂到这个地步，没必要多想了。
    感觉走了好久的山间道路，终于也见到了桂花潭，是一个清澈见底的潭水，上面有水落下来，我坐在石凳上，看有的游客卷起裤子踏入潭水中，有的游客兴高采烈着拍照，有的游客看了几眼就回去。
    虽然这里没什么更特别的地方，但是我不想那么快就回去，我想坐在石凳上久一点，毕竟我真的没什么其他事情做。我听着旁边的游客讨论着哪里哪里很好玩，我一个字也没有听漏，羡慕他们脸上的笑脸。
    又过了好一会，我觉得要离开了，于是原路返还。出了云门山，我搭车回了县城。
    在旅店内，我点击了录音，木村拓哉的传奇经历还在继续。
    木村拓哉并不满足自己在音乐上取得的成绩，也依然没有骄傲，还是那句话：升得越高，跌得也会越痛。他开始关注电影电视，频频和一些电影电视的人接触，表达自己想要参与表演的意愿。
    以前木村拓哉看到新闻说有女孩子因为太

 第151章 导演

    木村拓哉也算是一位名人，终于得到了一些电视剧电影人的青睐。他一次次看着王家卫电影里梁朝伟的表演，他一次次朗读着电影里的台词，他一次次想象着电影里的气氛，感同身受，终于也敢于在一个电视剧里出演一个龙套角色。
    到了后来，木村拓哉什么样的电影电视剧都乐于参与，并乐此不疲，他想着积累经验，想着偷师学艺，想着如何改善自己的表演。终于，木村拓哉这种谦卑、好学、勤奋的样子还是感动了不少的电视电影人，渐渐的，越来越多的电视和电影上有了他的身影。但是木村拓哉非常不满意，因为他多次对比自己和梁朝伟的表演，简直不是一个等级的，没有办法，他只能越来越多练习。
    有一次，一个小导演和木村拓哉吃饭的时候，木村拓哉一直在请教小导演如何才能真正演好戏，小导演不耐烦了，直接和他讲起了一些不入流的观点。
    小导演乜斜着眼说：“小木啊，其实呢，演技并不是那么的重要的……”
    木村拓哉睁大了眼睛，问：“此话何解？”
    “你想想啊，如果你演得不好，你可以演一百次，取一次最好的，那不就行了嘛。”
    木村拓哉若有所思。
    小导演继续说道：“这就很好解释了有些演员为什么有些电影说演得很好，有些电影就演得很烂。”
    “哦哦。”
    小导演继续开导：“你最喜欢哪位演员，我可以给你说说。”
    “梁朝伟。”
    小导演脑袋转了转，说：“那么你想一想，为什么梁朝伟在《一代宗师》里的表演是顶级的，为什么在《摆渡人》、《抓妖记2》等里的表演就很水呢？”
    木村拓哉似乎有所醒悟，喃喃说道：“并不是梁朝伟的演技忽好忽坏，而是剧本、剧情操控的问题呀。”
    小导演看到木村拓哉开窍，连连点头微笑：“对极对极了！说到底还是电影本身的问题。”
    木村拓哉突然一拍桌子道：“导演，请让我演一百遍！”
    小导演马上就哭了，说：“我哪来的经费让你演一百次啊……”
    ……
    木村拓哉知道了演戏的诀窍，于是在拍戏的时候极力讨好导演等工作人员，说能不能在拍摄时多多拍几次，选一次最好的。慢慢的，木村拓哉终于看起来也有“演技”了，这真的是千锤百炼的结果呀。
    到了某个时候，木村拓哉意识到，得拍一部自己想拍的电影了。拍什么样的电影呢？木村拓哉翻来覆去睡不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天一天过去了，木村拓哉还是没有任何的想法，他这个时候才认识到创造的艰难。他想着如果能创造出自己独立的作品，那应该感觉棒，但什么事情都应该慢慢来，第一次导演可以简单一点。木村拓哉开始再次深入书本，也从网络上浏览各种文章。

 第152章 骑行

    到了某个时候，木村拓哉注意到了某个社交主页上一个id叫“我爱杨威利”的日记。日记记述了他五次的骑行的经历，分别从广东省韶关市的某个县城骑行至厦门大学、中山大学、广西师范大学、湘潭大学、汕头大学、南昌大学。
    木村拓哉把五篇日记反复看了一下，觉得挺有意思的。
    第一篇叫《我一起床就发现好吃的》，全文如下：
    2016年2月8日：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多了，赖在床上的时候想着不如不出发吧，但是所有的誓言都会成为虚无。
    犹豫了一会起床泡面准备好东西喝了酸奶，早上感觉还不错。于是八点的时候带着自己的好心情在美好的时候出发了。一开始还算顺利，但是快到黄坑镇加油站的时候越来越难骑，是自己的问题？后来发现是坡度的问题，当然也包括自己体质的问题。艰难骑了一段后想着要不回去算了，但那实在太逊了。
    过了周田镇过了江口镇来到始兴县城，在烈士陵园前面一点休息的时候捡到20元，不偏不差刚好在这里捡到了钱，难道下面一段路会捡到50、100元吗？不过双腿已经酸痛，南雄到湖口镇的时候眼睛酸痛，之后是屁股痛，只能站着踩一下不踩一下。
    经过乌迳镇的时候一直在放烟花，哦，彩色的夜晚。往正平镇的时候是没有人家的山中道路。小时候觉得最恐怖的事情莫过于夜晚走在没人的山路上，没想到此刻我正经历最恐怖的事情，虽然有手电筒。坡度也有，只感觉难骑得像是有女鬼压在我肩上，但偶尔的车灯照亮了我的勇气。就这样骑到了江西边境。
    2月9日：终于也走错了来到大塘埠镇，只能拐弯骑向坪石乡，多骑了九公里，四十多分钟的路程。我后悔啊，如果把肠子掏出来，全是青色的啊。在江西的大桥镇买了5.5元一瓶的红牛，3元5根香蕉，真便宜，我喜欢这个小镇。至重石乡的时候内胎漏气，经过的小村庄没有修理店，我推着丧气的山地车无助看着四周越来越暗，什么叫绝望，这就是。幸好问了一下，有人用摩托车送我到了版石镇，找了个旅馆好好休息了一下。
    2月10日：没调闹钟睡到了八点多，肠子又悔青了，修理了轮胎经过高排乡至右水乡的时候上坡一个接着一个，我学会了下车推，但是上了一个坡又是一个坡，我简直想死在这里。到了长岭乡因为要赶进度在下雨黑夜上坡的山道又是骑了两三个小时，我再也不要经历这样的事了。
    2月11日：在福建东留镇我央求着萍同学来接我，但是他要晚一点到，我到了万安乡终于见到了他，把山地车拆了坐着他的摩托到了上杭卢丰，在他家吃好喝好睡好。我真不知要如何感谢他们一家热情的招待。
    2月12日：和同学道别很顺利，往奎洋镇的时候又是晚上了，爬了n次的坡后自然是长时间的下坡，途中居然有树木挡道，我只能时不时刹车以致后来刹车坏了。
    到了目的地后我看不到旅店彷徨四顾，居然有个人叫住了我，和我聊天邀请我去他朋友家吃饭，说是因为喜欢我的骑行。到了他朋友那吃着火锅聊得开心，甚至屋主拿出了一把真的枪。
    这里的人太好了。

 第153章 骑行2

    2月13日：去福建金山、龙山镇的时候非常顺利，长长的下坡使我冲上坡，骑得非常爽。江西那边是桔子多，这里就是香蕉多。加上无限美好的沿途风景，心情不能更好。下午骑过漳州郊区，虽然热气喧嚣，但是一条条的林荫小道简直让人沉醉，我依旧能在这样的路上待一下午。
    海沧大桥不让山地车过，我找了个车送我过去，途中聊得也开心，他说自己也想像我这样。临别他送了一瓶红牛和矿泉水给我。进入厦门岛来到萍同学修行的山上，洗澡的时候才发现我脸脏得很，另外手机坏了。
    厦门空气很好，即使车辆那么多，也不会让我感到闷。
    回去搭巴士转到梅州河源，在梅州站的时候又一个人和我搭话，说喜欢我的骑行，他要赶车了还专门跑到我面前说要不留个电话吧，我说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然后他又跑去赶车。他一转身我就后悔了，我应该留下他的电话。
    在河源骑行到了连平县，今天在韶关骑行回到了家，总共骑了差不多720公里，累die，也打击了我将来的计划。
    不过将来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
    明天早上也会有好吃的东西吧
    第二篇骑行日记叫《我寄了一张明信片给你》，全文如下：
    上次骑到厦门花了我六天，萍同学说我太弱了，他的话只需要烧杯白开水，重复我的骑行，到目的地后白开水还能喝没有变质，因为有新闻说白开水的保质期是两天。
    为此我作出了深刻的检讨，待在小黑屋不吃不喝一个月，终于决心要锻炼身体和改变偷懒的习惯。如果不能一天骑三百公里，至少也要骑一百公里吧。
    今年上班下班四趟骑差不多共一个小时，晚饭前跑二十分钟，于是，我带着信心出发了。确实，这次就好很多了，不会屁股痛眼睛痛一开始就腿痛。
    2016年10月1日：往董塘镇方向出发，雨要下不下，早晨的山还躲藏在云雾中，有种害羞的意味。沿着大路来到浈江区，工厂林立，我一想到一些人读书出来后就到厂里忙忙碌碌一辈子就害怕，也一点也不想讨论人生的意义。过了桥看到韶关火车东站之后进入曲江区吃了大盘的米粉继续骑，在乌石镇看到一座觉得还算别致的法院。
    望埠镇到英德市的途中都是售卖奇石的，差不多夜晚的时候已经看到英德市了，英德去往清远的路上实在是骑行的好路段，灯光亮路宽广，而且不知道谁给我打了鸡血，晚上的我十分有力气，于是开足马力朝前骑。我左边火车经过，又骑了很久，右边则是江水连绵了。火车放飞着每个乘客的梦想，江水诉说着不能说的秘密。
    过了波罗坑大桥经过一个隧道，前后发现没车辆，我连忙喊叫道：“我名肖锋，梦想无极限！”
    停下来的时候发现今天骑了差不多一百六十多公里，十五个小时左右，我真是疯了。
    10月2日：起来骑了不久就到了黎溪镇，右边还是让人心旷神怡的北江，有些地方实在太美了。
    差不多到源潭镇的时候已经是毛毛细雨，等我找了个地方穿雨裤的时候发现雨停了，不是吧，我裤子都穿了你就不下了？
    之后偏离了导航路线没有去到芙蓉镇，到了一个叫银盏的地方，那里有个楼盘，售楼人员都走到马路上卖房了，有些直接走到马路中看见车辆就招手，没人理还大叫。我一路上看到人向车辆招手要么是卖供奉的东西，要么是让车辆去自己餐馆吃饭，没想到卖房也这么拼命……
    不知不觉中经过狮岭镇，吃了午饭，兜兜转转到了花都区进入了广州，天空飞机飞过，林俊杰唱过“爱是三万里程的孤单”，又兜兜转转到了大元帅府，到了目的地中山大学。
    在中大已经是晚上，我只能夜游中大校园。

 第154章 骑行3

    10月3日：在中大前照了相。
    之后想了想骑到了广州东站，又想了想决定还是骑回去吧，毕竟只骑了三百公里也不好在别人面前装比，另外自己和车子的车马费也不低。于是刚好从另一条路线骑回家。
    不过这天开始我已经很累了，毕竟我的体质并不适合那么长时间骑。身体累心也累，在海珠桥那里买了瓣西瓜吃了才好了一点。今天骑过的几个镇如太和镇、太平镇都在修高铁，烟尘也多，阳光也猛，手臂在昨日已经晒得通红，摩擦一下就会痛，今天更是难受。
    第二个就是太平镇到鳌头镇的时候一会下雨一会又不下，这边下雨那边太阳，折折腾腾全身已经湿了，躲在屋檐下，看着雨水发愁。
    但在鳌头镇骑到佛冈县的时候却是非常的爽，因为那里路宽广，晚上灯光亮，两边树木又高又壮，而且最重要的是路一直都很平坦，骑得简直不能更舒服，大概是我骑过的最舒服的一段路吧。
    又去往英德的时候碰到了两个骑行者，一个叫小兵吧，他们激励着我骑快点，晚上又骑了三四个小时终于又到了英德，不过这是另外一条路到英德的，这条路一直上坡下坡，有些坡我看着觉得就是六七十度的样子，真难骑。
    10月4日：老样子，在英德经过望埠镇，在沙口镇的时候前轮漏气，推了一段路在大坑口镇补了胎。等过了乌石镇另外一名骑行者向我打招呼，甚至停下来挥手，我想着要不我跳过去抱住他回应他的热情吧……从另外一条路到了大塘镇火山镇然后直接到了大桥镇周田镇，最后终于也回到了家，不过已经是九点十点多了。
    好吧，是有那么些孤独，但是我不需要理解和被理解
    使我伤心让我害怕的，都会消失
    我想我邮寄的明信片一定到达了吧
    如果你能回馈我希望
    我会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你
    第三篇骑行日记叫《我都唔想讲乜也啦》，全文如下：
    自从每天锻炼身体后我感觉自己好了一些，主要是吃嘛嘛香，上五楼不费劲了。但是只跑步骑车只锻炼到了一部分,到时候大腿像树墩子,手臂小树枝就不好看。
    为此，我作出了深刻的反省，每天另外要做几十个俯卧撑，吃饭前没事就俯卧撑吧，洗澡前无聊就俯卧撑吧，上洗手间发完呆后还是俯卧撑吧。
    终于，两只手臂还是小树枝。
    我强壮的肱二头肌什么时候能够到来呢？
    2017年1月26日：从董塘镇出发，随着风和日丽到达花坪、犁市，随后进入乳源桂头，想想去年我还在乳源待过，难怪我总觉得桂头这个镇是那么的熟悉，我想总有一天记性差的我会把所有的不快忘记，欢快也会忘记。
    进入必背镇后感觉像是进入了旅游景点，语文学过的词语终于可以用上了，巉岩峭壁、丛山迭岭。乱峰巉似槊，一水淡如油。让我感觉真的不虚此行。但是天黑后就麻烦了，没有地方住下，只能地为床天为被。
    1月27日：醒来的时候下坡摔到了，还撞到了裤裆，加上昨晚的寒冷，扶起自行车的时候简直就要哭出来，不过我是那么乐天的一个人。骑到大桥、云岩镇的时候心情好转，有一条路应该是从一座山中开出来的，我亲眼看到一边峭壁上掉下石头！想着马云说得好啊：头盔是要戴的，万一石头砸中脑袋了呢？古人也说得好啊：四肢可以残，脑袋不可瘫。
    之后进入乐昌梅花、坪石镇，再然后就进入湖南境内了。
    湖南宜章粟源镇我很不

 第155章 骑行4

    1月28日：临武县似乎昨天今天都在放炮竹，没有一刻停的。而且这两天早晨雾气很重，能见度就那么几米，在新圩镇的时候骑错浪费了一个多小时。到达蓝山县，在祠堂圩乡车胎又漏气，今天简直不能更倒霉。推车推了一段时间实在推不动了于是拨打了人生第一次的110，无果后又推到一个地方补了胎，那补胎的老师傅真是牛，都不用水来测哪里漏气，直接把充好气的轮胎放在脸庞前感觉……然后用舌头舔一下那漏气的地方开始补……补好了胎弄好了先前摔跤造成的刹车问题，更好骑了，夜晚到达宁远县。
    1月29日：今天大概是骑得最爽的一天，在天堂镇晓日初升，柑子园乡吃好吃的肠粉看田里的牛，经过道县后寿雁镇享受着太阳下的舒适，最后进入广西文市。广西绿化环境自不必说，一路上人也少绿树拥抱，在凤凰镇、界首镇赶夜路进入不热闹的兴安县睡了个好觉。
    1月30日：经过严关镇、三街镇进入灵川县，最后迎接我的是叠彩区和桂林市，在广西师范大学王城校区留个念就打道回府。电视上不是常说嘛，在乎的不是目的地，而是沿途的风景，以及看风景的心情。
    回到家躺在床上开始和达达聊天，达达说娜的朋友圈晒了两个女baby，叫我问问娜，那两baby是不是她的。
    我说我和娜不熟。达达骂我2b。
    为了摘掉2b的帽子，我鼓起了勇气加了娜为好友问了她，和她说达达叫我来问你是不是有两小孩。然后把截图发给达达。
    达达看了后火冒三丈，说为了什么要这么问？
    我说是你叫我问的啊，你还怪我了是吧？我说你究竟有啥不好意思的，那么多年过去了，我骂他**。他骂我**。我骂他2b。他骂我大**。
    达达说是不想和娜说话，但他总在娜的朋友圈下点赞……
    我都唔想讲乜也啦。
    剩下三篇骑行日记有两篇是一两年后补写的，会有错讹，按照照片中保留的时间记录的，全文如下：
    2017年9月30日：七点到达城口镇，骑了好久还是到达汝城县，在一间房旁的木板上歇息。
    10月1日：早早经过汝城，上一个大坡看到有风车下一个大坡八点半到达暖水镇，沙田镇又上一个大大大坡，经过隧道。晚上的时候爬了好久好久好久的坡也下了好长时间的坡从桂东县进入了炎陵县，坡多又弯来弯去，看起来一不小心就会跌落悬崖。在山脚一个什么瑶族妹妹旅店住下。事后想起来挺可怕的，因为那么晚的黑暗中弯来弯去，弯错了还真的会掉入山下，且还有大车经过。
    10月2日：一路都是好景色呀，但是肚饿，好不容易吃了米粉但感觉茶有点不干净，买了面包等。又是长长的下坡看到“多彩瑶乡等你再来”牌坊，八点到达中村乡，九点四十到达水口镇，之后有座好特别的山，十二点多到达炎陵县炎帝公园，过霞阳镇买了大瓶加多宝混合大瓶怡宝喝哈哈，一点半看到炎帝陵，两点到达三河镇有个好好看的大湖，在湖边骑行感觉真是满足。五点半到达马江镇之后进入茶陵县。

 第156章 骑行5

    10月3日：差不多七点到达茶陵平水镇，差不多八点到达攸县菜花坪镇，九点多到达鸭塘铺乡，十点到达桃水镇，十一点到达蓬源镇，一大片的农田，有些烧成黑色，有些是收割过的苍黄，买了八宝粥，然后上山下山到达龙潭、花田、南洲。
    10月4日：九点进入湘潭，九点半到达湘潭大学，之后一直赶往湘乡老家。
    第二篇补记的骑行日记全文如下：
    2018年2月14日：五点多到达始兴县城，往顿岗镇、澄江镇方向的夕阳是醉美的，两旁的田地被收割。在一处人家后面休息下了，似乎房间里有人在聚会。
    2月15日：似乎进入了江西全南县境内，九点多的时候爆胎换了胎，骑了不少山路差不多一点终于也到了全南县城，县城内的建筑的招牌都是统一的大红底黄色字，我很不喜欢。两点多进入龙南，龙南到定南的路简直烂得不行，都是石头和灰尘，只要有大车经过我都要捂住鼻子，简直就是我的噩梦。晚上休息的时候有人给了我一个苹果，好人很多的。
    2月16日：汶龙镇是爬山然后下了陡坡进入定南境内，一开始比较古老的村落显得幽静。将近十点重新进入广东，和平县，将近五点进入龙川县境内，在黎咀镇中心小学歇息。
    2月17日：早上起来上了山用山泉水刷了牙进入龙母镇，十二点半进入五华县城境内。
    2月18日：差不多八点到达五华县郭田镇，吃了米粉，早上的太阳光一大束从云朵空隙射下来有一种神圣。十点多看到丰顺县的八乡山牌坊，接下来是长长弯弯的下坡，大概是在揭阳歇下了。
    2月19日：九点多到了汕头大学，然后找了辆车载了我和另外两个骑行的小伙子通过南澳大桥，环岛骑了一个大概，有些地方太抖又只能推着走。去到了海里，有快艇经过。
    2月20日：搭船返回汕头。
    还有第六次也即是最后一次到南昌大学的骑行，木村拓哉觉得这个题材不错，或许可以试试拍成电影或是纪录片。
    木村拓哉也没有其他好的题材，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某个信得过的电影人，电影人告诉他要拉投资，木村拓哉说自己并不想弄什么大制作，只是想简简单单用摄像头摄下这个经历。电影人说那简单，既然是小制作，应该很容易弄得到投资。
    木村拓哉自己也出资了很多，毕竟赚的钱是用来花的嘛。很快，这个电影项目就开始了运作。
    拍摄终于有条不紊开始了，木村拓哉要求拍摄手法完全参考王家卫的电影，什么超广角镜头、慢镜头、空镜头、摇镜头，画面也是按照王家卫的电影标准来弄。
    剧情是这样的：木村拓哉在一间公司里，突然觉得人生好无聊，总是做这些重复性的工作。某一天，他看到领导拿着一叠材料走到同事李美琛面前，把材料用力甩在她的桌子上，然后开始批评起来。
    木村拓哉看着李美琛被口水侮辱，和其他同事一样，不能做什么，只能移下眼珠忙自己的工作。

 第157章 电影

    李美琛被骂了好一会儿，什么侮辱的词汇都接受了。领导满意了走了之后，办公室恢复了平静，好像刚才没有发生什么。
    吃饭的时候，木村拓哉装作有事经过李美琛身边，然后和她搭上了话。
    “hi，你好。”
    “你好。”
    “你见到了公司旁边经常站着的一个卖花的女孩子了吗？”
    李美琛眼珠向上想了想，说：“没有耶。”
    “我觉得她长得像你。”
    “是吗？”
    “是啊。”木村拓哉拉开了李美琛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下了，“我向她买了一束花，然后送给了她。”
    “为什么，你对她有意思？”
    “哈哈，有意思也不好直接和她说啊，我只是觉得她有那么一点点可怜吧，大热天的或者下雨的时候，见她那个样子，我买了她的花送给她，或许能给她一点点安慰吧。”
    “哦哦。”
    木村拓哉和李美琛还聊了一些就下班了。
    第二天，木村拓哉就把辞职书给了公司。领导问木村拓哉辞职后会去哪里工作，木村拓哉回答：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木村拓哉买了一辆山地车，开始出发了。
    电影里开始出现独白。
    2019年2月3日，经过西岸电站到达城口镇，城口镇建了一个红军长征粤北纪念馆，然后到了九龙江镇。
    爬了好久的山路到大坪镇到达汝城县境内，木村拓哉已经骑不动了，在城南的一个清洗车的板房内待下。
    2月4日的时候，木村拓哉发现板房上面还有人在住，5点的时候仓皇出来。然后是暖水镇、沙田镇，经过一座两山之间的桥，桥下如悬崖一般离河水大概好几十米，带给内心冲击，照了相发现冲击并不是那么大。通过隧道的时候，木村拓哉想到了一个画面：坐车经过车窗有雨的隧道。隧道昏黄的光投射在雨水的车窗上，星星点点，全是对你的思念。
    之后是普乐镇、大塘镇一路的平坦，看见了风车，寨前镇后进入桂东。旅店请吃了年夜饭，年夜饭饭菜的蒸汽中，幸福的画面一帧帧。
    2月5日，有下雨的痕迹，木村拓哉自己开了旅店的门，吃了早餐，早餐店桌子上放着过年时会放的零食盘，有糖果花生等，老板娘让木村拓哉吃糖，他剥了一颗糖衣，吃了巧克力糖，老板娘说吃了糖生活甜美，镜头捕捉了木村拓哉嘴角的一抹笑容。
    上山下山来到寒口村，去遂川县下了一段时间的坡，然后经过高坪镇、汤湖镇，这里种了不少茶。在左安镇的时候漏了气，在南江乡换了胎。看到了草林镇的一座大桥，进过珠田乡后进入了遂川县。
    2月6日，在雩天镇吃早餐，经过万安县潞田镇、高陂镇进入泰和县苏溪镇，这段路上真舒服，但是木村拓哉累了。马市镇也挺美的。澄江镇最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得补后胎，前轮也漏气，木村拓哉无语了，前轮昨天换了今天漏，只能一边打气一边骑。
    在吉安县凤凰镇一直左骑因为太阳。往吉安市的路上前轮彻底不行。木村拓哉绝望着推着山地车过了吉安大桥。
    2月7日，木村拓哉思考了一晚上，山地车托运回去。在街上推了一辆废弃单车骑。吉水文峰镇、醪桥镇美。双村镇后进入毛**祖籍八都镇。今天的骑行旁边就是火车，而且下了雨一直冷。进入峡江县水边镇，峡江县就是小，和早上一样下雨了。

 第158章 电影2

    2月8日，进入新干县祈江乡，吃了猪肉汤面进入金川镇，过了大洋洲镇就是樟树市永泰镇，洋湖乡超多油菜花，木村拓哉脑中又出现了画面，自己在油菜花中徜徉。油菜花在一位女孩的头上，甚是美丽。
    过了水少的大桥进入高安市八景镇，入八景村骑的村路，下了小雨，冒雨进入独城镇，一条黄泥路进入丰城市董家镇，绕了一圈找不到地图app上的骑行路线，后来跨过铁路才回到了骑行路线上。骑山路到了隍城镇，有间商务宾馆128元，木村拓哉有点不舍得花钱，又骑了一段进入新建区筱岭村。
    木村拓哉估摸了一下路程，明天就能到达南昌大学了！
    这一个冰凉的晚上，木村拓哉睡着后，脑中出现了很多。
    一句看过的话出现在了木村拓哉脑中：五十年前、十年前发生过的爱情，会原封不动地在一年前、一周前甚至一小时前上演。爱情倘若遮去时间，则几乎猜不出发生于哪个年代，既像新闻，也像旧闻，还像是对未来毫无意外的剧透，有一种过去将来式的魔幻感。
    然后木村拓哉梦到了自己骑回了家，突然之间经过一间咖啡店，咖啡店里的是李美琛！她头上是黄色的油菜花。
    木村拓哉进入咖啡店，问：“你也辞职了吗？”
    李美琛只是笑。
    于是还在筱岭村睡着的木村拓哉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最后一天，经过石岗镇吃了10元的牛肉拉面，木村拓哉看到老板娘在自拍，冒小雨进入西山镇，他看见了一幢作了画的民房。
    这不是梦境，木村拓哉看着眼前的民房白色的墙上画有大大的红色的花、大大粉色的花、棕色的树枝、蓝色的蝴蝶。
    木村拓哉开心极了。
    独白开始：我想，人生应该是丰富多彩的。我不想做那些重复性的事情了，也不愿意对着自己中意的东西，无法说喜欢。
    ……
    木村拓哉就要到达南昌大学了，一段几分钟的长镜头开始，都是木村拓哉骑行的画面。背景音乐是绿日乐队的《last night on earth》。
    长镜头从这首背景音乐开始而开始，从这首背景音乐结束而结束。
    i text a postcard sent to you
    did it go through
    sending all my love to you
    you are the moonlight of my life every night
    giving all my love to you
    my beating heart belongs to you
    i walked for miles till i found you
    i am here to honor you
    if i lose everything in the fire
    i am sending all my love to you
    with every breath that i am worth
    here on earth
    i am sending all my love to you
    so if you dare to second guess
    you can rest assured
    that all my love is for you
    my beating heart belongs to you
    i walked for miles till i found you
    i am here to honor you
    if i lose everything in the fire
    i am sending all my love to you
    my beating heart belongs to you
    i walked for miles till i found you
    i am here to honor you
    if i lose everything in the fire
    did i ever make it through
    然后镜头定格，木村拓哉继续骑忽的在左边不见了。
    电影结束。
    电影出来后，各方面反响不一，但是木村拓哉非常满意，在豆瓣网站上，评分也属于中上水平，这更是让他满意。
    我停止了录音，木村拓哉在另外一个方面又成功了，我还是继续面对这看起来永无止境的黑暗。

 第159章 瓷片

    又过了几天，我觉得是时候返程了。我想家了。
    在一个大雨滂沱的日子，我和旅店的前台争吵着。
    因为我要退房，但是前台说预付了一个月的房款不能退剩下天数的钱，我坚持要退，前台打电话给了她的老板，之后老板让退，于是我拿到了一点退回来的房钱。
    出了旅馆的时候，雨已经小了很多了。
    我拖着行李朝车站走去，雨水有时候调皮滴在我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干燥。再次经过那条绿道，我甚至没有了感慨，只是非常平静，前途如晚上旅馆的黑夜。
    上了车，很快就离开了县城，眯上了眼睛，让睡眠完全占据我。
    醒来的时候愣愣看着外面，到了市区，然后市区坐车回到了家。
    木之春已经在别处搬砖了，我根本见不到他的身影。我猜想是因为我爸付不出工钱，所以木之春和木师傅会走吧。
    到家第二天我就早起对爸说看有没有活做，爸说可以试着贴瓷片。
    贴瓷片看起来比砌砖刷墙轻松一点点，且工资也是要高一点的。我跟着一个亲戚学习贴瓷片，一开始是做一些小活，比如把瓷片放入水中浸泡，比如把水泥倒入装水的桶中。
    房东倒是很好心，每天都会准备一些吃的，我最喜欢的是冰镇的饮料，喝着冰凉的饮料，我干活也有了力气，或许也只有这样，才不会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
    有时候我看着一屋子的装修材料，想着自己是不是会永久困在这里？这其实多么让人可怕啊。但是没有办法，大概暂时只能这样吧。
    如果走过身边的装修材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天空，那天空上的白天是那么的有立体感，好像白云真的是悬挂在蓝天中。白云就是白絮，如果有人躺在上面，一定会很舒服。
    我又开始给木之春写信，可能这样，才不会觉得自己无趣。
    见字如面：
    你现在在哪里搬砖呢？我在贴瓷片了。
    你看，即使我读了书，还是做着和你一样的活。所以啊，你也不要觉得遗憾自己没有读过什么书。读书固然重要，但如果失去了机会，也别一直耿耿于怀。况且现在也可以读书啊，自己买书学习也是一种读书，或者去图书馆。
    县里面的图书馆你去过吗？
    我上次去了图书馆，看到一本书，看到一页纸，我打给你看吧：今晨在枕上得一联：一年容易，千载难逢。一年自是容易过，往下的一年，也要像这么快就好了，人生旅途中，最最遥远的，常常是现前的一切！许多事情，我是自你起，才开始想的，我也不言谢了，只希望还你有日。书应该照前约寄与你，可是你知我所谓的好书是什么？只是几本化学书籍，你当然不爱看，我是情急之下逼出来的‘计谋’，你不见怪吧？！这两日澎湖多云时不晴，听说台北大风大雨……
    这书写得真好，我真的欣喜在我这种年龄能看到这样好的文字。所以啊，你也可以多去去图书馆，多看点书，也就不会遗憾自己没上过多少年的学啦。
    平安
    点击了发送后，我开始强烈期待木之春的回信，似乎我的人生就剩下了等待。

 第160章 龙珠

    我随便抽出了一本诗集，在桌上看了起来。
    看到里面一首诗，里面有一句：我的小鸡鸡为什么睡着后会硬。
    我哈哈笑起来，把手中的诗集放回了书柜。然后想着自己能不能也写几句，我是想起了那个叫黄玲的女孩。
    于是我看了看窗外的云，在手机上随便写了起来。
    要是你问我云的形状
    是你笑容里的清澈湖水
    你的名字藏有前世今生
    你的眼睛里跳出了一颗星星
    我觉得自己写得太烂了。于是改变了下思考，又开始写起来。
    对面的加油站被拆了
    加油站会有怎样的情绪
    我看不见
    我刚想删除这几句，但还是放弃删除念头，继续写下去。
    我看见树的枝叶在跳舞
    我看见风和我擦肩而过
    我看见我一个人坐在这里
    写完之后，觉得可以写首诗给木之春看看，看看他觉得我写得温不温柔。
    于是我把上面的三段合并在了一起。
    对面的加油站被拆了
    加油站会有怎样的情绪
    我看不见
    我看见树的枝叶在跳舞
    我看见风和我擦肩而过
    我看见我一个人坐在这里
    我看见云的形状
    我看见你笑容里清澈湖水
    我看见你眼睛里跳出了一颗星星
    写完之后马上点开了邮件页面，开始打字。
    见字如面：
    我写了一首诗，给你看看。
    我把诗复制了过来，然后点击了发送。
    刚点击发送我就有点后悔了，这诗会不会让木之春产生别的想法啊，犹犹豫豫中不想理会那么多了，站起来又在书柜上抽出了一本书回到桌上看起来。
    看了一会，有点疲劳，于是眯上了眼睛。
    木村拓哉在音乐上、影视上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是他根本不满足，他开始想要画画。但画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并不能像唱歌一样抄袭或者修音，也不能像演戏演一百次就能演好。画画是真的要有天分和努力。
    木村拓哉目标对准了漫画，他读书的时候就喜欢在草稿本上画来画去，他觉得《龙珠》是世界上最好的漫画，其他漫画和《龙珠》根本不是一个等级。《龙珠》作者鸟山明在他心中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如果能像鸟山明一样画漫画，那该是多么的好！木村拓哉这样想着。但他知道自己永远也成为不了鸟山明，如果鸟山明是一座山，自己撑死也只是一块石头。
    木村拓哉也知道自己并不具备画漫画的条件，知道自己只知道模仿，但是，模仿画出的漫画也是一种漫画。模仿什么呢？模仿其他漫画是不可能的。把电影画成漫画？这个想法可以试一试，不试一下的话是不会有任何成果的，即使是把这一次的尝试当做经验的累积。
    画什么电影呢？木村拓哉首先想到了王家卫，王家卫的电影挺适合画成漫画的。他又想到了《重庆森林》。
    木村拓哉把《重庆森林》下载到电脑上，反复观看，更加觉得这电影里缥缈的感觉作为自己画漫画的题材再适合不过。

 第161章 漫画

    想到就做到，木村拓哉购买了许多画漫画的材料，放在桌子上，桌上一下子就堆满了东西，看着桌子，他有一种充实的感觉。
    木村拓哉轻易就否定了画成页漫弄分镜，只能先弄成简单的条漫形式。没有过多考虑，他选择了金城武在酒吧初见林青霞的画面为开始，把这一段剧情以全部截图的方式保存下来，然后挑选合适的截图画出来。
    用铅笔先画一遍，然后用黑色笔勾勒，擦去铅笔，最后再完善。木村拓哉画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把这段酒吧遇见的剧情画完，有些画得还可以，有些画得不行，但是他也懒得改那些画得不行的了。
    等画完这段剧情，木村拓哉开始极力思索对白，想好了再添加上去。他摒弃了用圆框框住对话，直接使用了双引号来显示对话，独白则不用任何表示。
    终于，金城武在酒吧遇林青霞的剧情完成了。
    金城武趴在桌子上，前面很多杯子。
    我一直觉得人应该表达自己的想法，而不是在心里翻江倒海。
    金城武拿起一杯酒，喝。
    我告诉自己，下一个进来的女人，我就会靠近她。
    一位金色蓬松头发的戴着黑色墨镜的女子进了来。
    她……她会喝些什么呢？
    鸡尾酒？金菲士、尼格罗尼、萨泽拉克、烟熏马天尼、干马天尼？还是罗斯福10、圣伯纳12、朋克ipa、艾尔史密斯赛道世涛……？
    只见金色头发黑色墨镜的女子露出全身，对着服务员说道：“一杯王老吉。”
    这漫画作者太不要脸了吧？王老吉？还一杯？是想增加10%的寿命吗？收了多少广告费？
    服务员走了过来，先是在金色头发黑色墨镜女子前放下杯垫，然后把一杯加多宝放在了杯垫上。
    我的心，又在翻江倒海什么呢？今天不能是昨天的复制。想去搭讪她或者像以前一样观望？答案是……
    当然是向前去翻江倒海。
    金城武来到金色头发黑色墨镜的女子旁边。
    先问个问题吧，得显示我有修养、有学识、有风度、有仪表！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
    金城武问金色头发黑色墨镜的女子：“小姐你好，请问你的梦想是什么？”
    金色头发黑色墨镜的女子没有理会金城武。
    不理我耶，突然感觉她不理我，就不会有人理我了……但我怎能被沉默打败？
    金城武继续问金色头发黑色墨镜的女子：“小姐你好，你觉得生命的起源是什么？细胞克隆机制是什么？宇宙是如何构成的？物理定律可以统一吗？量子理论的本质是什么？意识的本质呢？记忆如何存取……（此处省略三千字）”
    金色头发黑色墨镜的女子点了一根烟
    酒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
    真不理我，我头发上有皮屑吗？不会啊，我预见今天有桃花运特意洗了头；我嘴巴有点臭吗？不会啊，我预见今天有桃花运特意刷了五分钟牙……可能她误会我是花花公子吧，但是，误会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都觉得误会的事情是真实的。
    金城武愣愣看着金色头发黑色墨镜的女子。
    她为什么不说话呢？是天上的星星吗？
    bgm：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人儿找妈妈。

 第162章 漫画2

    金色头发黑色墨镜的女子仰起了头，似乎脖子有那么点不舒服。
    金色头发黑色墨镜的女子看向金城武，开口了：“你叫什么名字？”
    金城武震惊了。
    她刚是和我说话？哎，得找个时间洗洗耳朵……
    金城武欣喜下滔滔不绝：“你好，我叫杨文理，我爸特喜欢银英里的杨威利。我喜欢看漫画，觉得漫画就两种，一种是龙珠，一种是其他漫画。我喜欢的乐队是绿日和owl city，每次歌荒都会找他们的旧歌听。喜欢的作家是菲茨杰拉德，我觉得《美丽与毁灭》里的每一句都是经典……”
    金色头发黑色墨镜的女子缓缓说道：“你……你口水喷到我了……”
    场面有点尴尬，但是金城武并不会被尴尬打败。
    金城武说道：“我是文艺青年嘛，话稍微多了点……小姐你呢？你是什么青年？”
    金色头发黑色墨镜的女子边抽烟边说：“别把我归类。”
    金色头发黑色墨镜的女子说完继续仰着脑袋，露出大片脖子。
    好像不太好说话呢，有些女人像带刺玫瑰，碰不得。金城武有了点怯场。
    金城武喝了口水。
    容我喝口水。调整心态，摆正思想。控制情绪，集中精力。
    金城武第二次搭讪：“小姐你好，一个人吗？你这么美，可不能独自开花。”
    金色头发黑色墨镜女子手掌撑着后脑勺，手指上夹着烟，说：“我美吗？并不觉得……”
    第一次遇到这么诚实的人，说自己不美……
    金城武回复：“美啊，有些人天天照镜子，也看不出自己的丑；有些人天天洗澡，也去不掉身上的脏。”
    金城武更加靠近了点金色头发黑色墨镜女子，说：“你一定有动人的爱情故事吧？羡慕曾被你依偎的人。”
    金色头发黑色墨镜女子缓缓说道：“曾经有个人说要我等他，要我在一朵像兔子的云下面等他。我等到的是空白，你所谓的美，也是空白。”
    金城武愣住了。
    她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不过她是个骗子啊，明明也是个文艺青年。
    沉默了一会儿。
    金城武不死心，继续对金色头发黑色墨镜女子说：“小姐受过伤害？不过我觉得恋爱是那么美好的一件事情，结束的时候不必感到悲伤。”
    金色头发黑色墨镜女子开始教育金城武：“你说得轻巧。传说中犹大亲吻了耶稣并背叛了他，我的犹大亲吻了我也背叛了我，你，你知道耶稣是如何死的吗？”
    金城武单手挠了挠额头挡住了一只眼睛，尴尬说道：“说得空气都严肃了呢，人生其实可以更轻松点。”
    两个人陷入了无底的尴尬。那一眼沉默，是死水微澜。
    金城武开始心里面打小九九：这原来不是搞笑漫画啊，有这么对待主人公的吗？马上让我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登上人生巅峰啊……但是，好像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她安安静静在我身边，这是我第一次遇见她，好像，好像她昨天就应该在我身边一样。
    金城武喃喃说道：“突然想到，耶稣是神之子，耶稣复活了，我想着，即使遭受更大的伤害，也会复活的吧……”
    一会后，金色头发黑色墨镜女子低声道：“真是沉重的话题，不好意思，我打碎了这个美好的夜晚。”

 第163章 漫画3

    金色头发黑色墨镜女子继续抽烟，烟雾在缭绕，气氛在那烟雾上爬行。
    金色头发黑色墨镜女子继续说话，话语似乎从那烟雾中出来。
    “哎，男欢女爱，其实没必要遮遮掩掩，像你刚才的意思，那是世上最美好的东西，也是你我此刻的状态。”
    金城武不明白金色头发黑色墨镜女子的意思。
    应该是美好的吧，可是接下来呢？美好要如何接续？
    1994年7月，人类发现太阳系外有个遥远的中子星，名叫psr b1257+12，围绕它运转的两个行星距离地球1300光年，位于室女星座。这是人类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行星以外，存在着一个行星系。
    在两个月前，我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行星以外，也存在着另一个行星系。
    过了一段时间后，服务员提醒：“先生，我们这打烊了。”
    金城武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金色头发黑色墨镜女子，心下感慨：王老吉也能醉，女人真是神奇的生物。
    金城武揉了揉眼睛，想着得找个地方休息。
    金城武扶着金色头发黑色墨镜女子来到了旅店，住的是2046客房。
    一个在床上沉睡，一个在看杂志。
    金城武的心开始躁动起来，似乎是因为杂志缘故。
    点了一根烟，金城武浅吸了一口，呼了出来，瞥了一眼金色头发黑色墨镜女子。
    虽然我想和她发生点什么，但我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觉得她并不喜欢我。我总觉得，如果不是两情相悦，努力追求别人，就好像强迫别人喜欢自己，那多没意思。
    金城武蹲**子看着金色头发黑色墨镜女子，然后坐在她身边。
    得不到她，可以看着她。
    金城武鼓了点勇气摸了摸金色头发黑色墨镜女子的金色头发，好像摸着自己的信仰。然后他也倒在了床上。
    深夜的时候，金城武叫了食物进来，大口吞咽起来。
    一到夜晚的时候，除了觉得人生毫无意义外，还有就是会肚子饿。我听人说最糟糕的是孤独和饿肚子，我可不想两样都有。
    金城武吃了一叠又一叠。
    我的欲望是那么大，大概可以挤破这个宇宙，吃再多，也不会溢出。
    记得历史老师说过，古时候的人饥饿，甚至会吃观音土。黏土矿物，怎么吃得下……孤独呢？太孤独的话，连观音土也没得吃。
    金城武开始刷牙，但是回到卧室，又吃起了东西。
    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说兔子寂寞的话，会死。那么的话，人类真是强大的生物啊，再寂寞，还是苟活。
    天终于亮了，我该走了。
    金城武看了一小会金色头发黑色墨镜女子。
    我总得为她做点什么。
    金城武取下金色头发黑色墨镜女子的鞋子，在卫生间把鞋子擦干净。
    24点灰姑娘告辞留下水晶鞋，让王子寻找到爱。但是今天，水晶鞋会在24点后随着魔法消失，不会让我找到我的公主。
    鞋子摆放在床下，金城武打开了门。
    我数一二三，如果她还是因为女巫的毒咒在沉睡，我就决定不再想她了。
    一
    二
    ……
    我还是自己走吧。
    金城武去了操场。
    在眼泪就要掉的时候，我去了跑步。我以为这样，眼泪就不会出来嘲笑我。
    有人说，汗水是男人的眼泪，我想着难过的时候可以向汗水许愿，希望难过就像汗水一样，洗刷过后，就会消失。但汗水一直会有，难过也会一次接一次。

 第164章 漫画4

    酒吧遇到的剧情画完，接下来木村拓哉选择了金城武在家吃凤梨罐头的剧情。
    画面出现金鱼，金城武开始吃凤梨罐头。
    这是我的家，两间卧室的名字是王祖贤、石原里美，我一天睡一间。
    金城武看着鱼缸。
    金鱼原本只有一条，因为我并不喜欢热闹。买回来后我一直感觉不对劲。直到有一天，我亲耳听见金鱼对我说：“我好孤独。”于是我又买了一条，然后我的不对劲就消失了。
    后来我慢慢意识到，金鱼其实是不会说话的，我好孤独，是我自己说的，不过有什么所谓呢？
    凤梨真的很好吃，感觉不好的时候，如果周围没有凤梨，那是多么糟糕的事情。记得小时候第一次吃粉条，觉得粉条是天下最好吃的，于是剩下的粉条我藏了起来，后来妈妈和我说粉条放太久了不能吃了，我好伤心。如今妈妈不在我的身边，一个人也能吃到自己喜欢的，光是想想，都觉得美好。我也想和别人分享自己吃凤梨的感动。为什么让我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呢？如果以后吃不到怎么办？为什么让我碰到她呢？
    金城武叉子叉出一块凤梨，放到狗的面前。
    我以前看过一部电影，电影里的一条狗的名字叫王力宏，我养的这条狗，叫木村拓哉。
    木村拓哉以前在我回到家的时候，就会扑到我的怀中。可惜它现在，再也不会扑向我了。我能看见，时间这只怪兽，一口一口，吃掉了它的活力。
    以前总想着明天一定要多爱抚它，好回报它对我的喜欢。但是，不是有明天就会有以后，现在它只有苍老，苍老，也是我的以后。
    金城武坐在高脚椅上，双脚放在厨房空的位置。
    我是一名警察，我爸在我小时候说过，我不一定要聪明伶俐是个大好人，他希望我酷，过得潇潇洒洒。我觉得最酷的职业，就是警察了。后来我认识到了“潇洒”的含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那些为了情感、生活、钱权名誉而哭天抢地、声竭力嘶、要生要死的人，多么不潇洒。最好的还是，此刻的凤梨。
    金城武来到了外面的夜宵店。
    很多时间我都宅在家，有些深夜人少的时候我会出来，夜色会亲吻我。
    金城武对夜宵店老板说：“老板，来份炸鱼薯条。”
    老板说：“咦，先生，你今天不吃厨师沙拉了？所以嘛，事情总会过去的。”
    “原来我先前有烦恼，都有人关注。”
    “失恋了吧？前女友很喜欢吃厨师沙拉？失恋没关系，再找一个呗。”
    “女朋友又不是炸鱼薯条，说有就能有，况且再找一个太猴急了吧？”
    “不会猴急，你看我，不都和隔壁凤姐聊得很开吗？”
    “隔壁凤姐……老板你胃口真好。”
    “谈恋爱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大千世界，美好的女人阅之不尽，先生，你得努力呀。”
    金城武转过身。
    老板说的也没错，听人说，治疗爱的最好方式就是，加倍去爱。

 第165章 漫画5

    金城武对老板说：“老板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去阅阅美好的女人。”
    金城武开始打电话。
    “喂是小莉吗？不是啊……你是她老公？就结婚了？上次见……我有什么事？就是她欠我一千块钱，现在还没还……喂，喂喂……”
    金城武换了一个号码。
    “喂，是凌依倩吗？不是啊……你有事吗？没事啊那再见……”
    金城武放下了电话，听筒随着电话线摆动而摆动。
    金城武去了麦当劳买了汉堡和可乐，在夜色中，金城武和夜色融为了一体。
    有时候我会想着：我实在不知道做什么好。下班后就躺在沙发上，什么也不想干，该做什么好呢？那些忙忙碌碌又碌碌无为的人，其实是挺幸福的。
    无聊的金城武来到了便利店，拿起话筒，又放下。
    前女友是在电话里和我说分手的，电话真是不好的发明。如果她当面和我分手，我就能打她一顿。
    以前千言万语，现在无话可说。但是我觉得，人生若只如初见，仍愿与君共婵娟。
    金城武开始挑选罐头。
    1809年，拿破仑东征部队的士兵们长期漂泊在海上，吃不到新鲜的水果而患上各种疾病。法国政府重金征求一种长期贮存食品的方法。于是，凤梨罐头终于见到了我。
    1858年，美国人ezra warner申请了一个开罐器的专利，罐头里的凤梨终于方便见到我了。
    那49年里，凤梨不能马上到我的嘴里，它该是多么焦急。
    金城武挑好了罐头，走到前台结账。
    便利店收银员说：“先生，这个罐头快过期了。”
    金城武说：“没关系，心爱的东西是不会过期的。”
    收银员无语，想着晚上就是多神经病。
    收银员说：“先生你吃了快过期的罐头不舒服了可别来找我啊有人买了明天就过期的罐头凌晨后吃下去肚子不舒服在医院检查了拿着小票在这里闹说根据产品质量法第35条规定销售者不得销售国家明令淘汰并停止销售的产品和失效变质的产品。那人撒泼的样子让你不会相信什么心爱的东西是不会过期的。”
    金城武没有理会收银员。
    金城武又打电话，这次是打给母亲的。
    “妈是我啊……我最近还好啊，你总操心这个干什么？……我和小美还好啊，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你见了肯定认不出了……”
    金城武放下了听筒。
    这个时候安静极了。
    嘈杂的声音像进入睡眠前的挣扎
    气味平淡陷入空白
    我想靠近你
    像黎明的血色
    甚至加上一抹金色光芒的冲击
    金城武开始强烈想念起小美来。
    有人说，喜欢人不犯法。
    但是常受惩罚。
    金城武拿起了听筒，拨打了小美的电话。
    想念小美的时候，她吹着大西洋的风，我淋着亚热带的雨。
    她接电话
    她不接电话
    ……
    就像以前一直追问的：她爱我，她不爱我……
    电话接通了。
    “喂，是我啊……是啊，一段时间没见了……甚是想念，哈哈……木村拓哉还好啊，什么？我不会和它一样无精打采的……你呢，最近怎样，有没有……”
    她沉默了五秒
    好似周围完全定格
    如果她感同身受
    会否和我一样情绪

 第166章 诗歌

    “说个有趣的事情吧，我昨天在便利店的时候，看到有人在闹，说吃了过期的东西肚子不舒服哈哈……不好笑吗？呃……你一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吧，那时候我们多开心……好吧不谈过去……什么，你爸住院了？……是啊好晚了挂了拜拜……”
    那撂电话的一响
    好像一座冰山
    轰鸣一声
    朝着海面碎去
    ……
    我醒了过来，看向左右，还是在图书馆。
    怎么回事？为什么木村拓哉画画的经历不是我录音或者写出来，而是在梦里面？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究竟哪里出错了？
    但时间已经不允许我多思考，看了下手机，图书馆快闭馆了，我连忙放好书籍，出了图书馆。
    晚上的时候，我打开了文档，尝试着把白天梦到的木村拓哉经历写出来，我以为我会忘记，但是写得非常痛快，没有哪里遗漏。这难道是命运？不可能，木村拓哉的命运不可能是这样的。一定得想办法阻止这个命运。
    我躺在床上，想着如何把木村拓哉命运这条路弄出分叉口。
    手机传来了信息，是木之春发来的邮件，我快速阅览了一下。
    展信佳：
    看不出你也会写诗啊，不过你的梦想是写小说吗？写小说的人应该也会写诗。不过你写的好格式，我也能这样写：我看见蚊子给我打针，我看见壁虎漫着步，我看见花朵涂抹着色彩……我看见水波粼粼的微笑，我看见道路车辆的欢快，我看见霞光那一抹红的艳丽，我看见幸福在向我招手……
    我想，每一首诗都有其含义吗？或者，只是随便写的，仅仅是觉得好玩或者觉得自己的想法需要表达出来。
    想不到夏天就这样过去了。我以前看过一本书，里面有一句：风漫不经心地从北方吹来，将夏天从树梢上摇落。
    于是我也写了一首夏天的诗，你看看。
    这个夏天好快啊就过去了
    好像打了个盹就过去了
    也没有出现我的清梦
    西瓜吃得不够多
    游泳游得不够远
    你我看得不够多
    天空的蓝是手里的糖
    白絮般的云是远方的风车
    摇啊摇，摇到我的心中
    祝好
    我看完木村拓哉写的诗，惊呆了，他写的比我好太多了啊。
    我不服气，开始极力思索，想要写出点东西。但有时候天才的诗作是灵机一动，我咬断了几根笔杆子也还是没能写出一个字。
    第二天干活的时候，外面是阳光普照，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阵雨，然后又停了。我休息的时候看着外面的建筑和路面似乎被洗刷过，有了想法，连忙在手机上记录。
    我不说话的时候
    身边经过一朵云
    我心情低落就下雨
    我愉悦的时候就冒出了太阳
    我的伞长了翅膀飞走了
    我的气球全都升了空
    记好后我感觉很满意，想要立即给木之春发邮件，转念又放弃。
    下班回家经过图书馆，我看着图书馆飞速从我眼中过去，我还是觉得我会在图书馆中碰到木之春。
    晚上在电脑面前，觉得应该把木村拓哉的命运写出来，他是属于我的，我是他的上帝。我开始了打字。
    木村拓哉的漫画发表后，没有引起什么反响，虽然文字上有可取之处，但是画面简洁，没什么背景。

 第167章 抄袭2

    木村拓哉想着要不花点钱找个工作室弄成彩色漫画，然后再画点背景上去，但这个想法未付诸行动，他的危机终于出现了。
    有人把木村拓哉作的曲好好分析了一下，发现和一些古典音乐有相同之处，然后把这个发现有理有据写了好长的一篇文章贴到了网上，开始没有引起大的讨论，但是木村拓哉持续发歌，持续地被发现他有抄袭嫌疑，这下子，关于木村拓哉抄袭的舆论一下子爆发了。
    当然了，支持木村拓哉的更多，于是双方在网上产生了激烈的交锋。反对的人说木村拓哉是“汉化王”，是“音乐裁子”，支持的人说音乐就那么几个音符，有点相似是很正常的，且很多歌手的歌都有抄袭嫌疑。
    木村拓哉根本无心理会网络上的谩骂，这些对于他来说只是癣疥之疾，他现在只关心的是自己的漫画一点出路也没有。
    但是另外的危机又出现了。
    有著名的文学家公开批评木村拓哉的小说是毫无社会经验的人写出来的，只是想象出来的产物，尤其是近几年的小说质量参差不齐，说木村拓哉现在只顾拍戏唱歌画画，根本不读书，写出来的东西简直不忍直视，与第一本小说相差太大，从音乐上抄袭来看，第一本小说有可能是代笔或者抄袭。
    木村拓哉看到这里怒了。这简直是侮辱了他那么多年的读书生活！
    木村拓哉摔了一个杯子后，网络上也沸腾了，更多的音乐人在公开场合直接说：“木村拓哉的歌都是抄的。”连影视圈也热闹了起来。木村拓哉拍的骑行电影，骑行日记的作者我爱杨威利跳了出来，说自己的骑行经历被木村拓哉改得不行，要求他向自己道歉。最后，木村拓哉的漫画也被揪了出来，说是临摹电影，纯粹复制黏贴，且不知有没有获得电影那边的授权。
    真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各种批评如黄河之水挟沙裹泥，让木村拓哉的世界黯淡无光。
    木村拓哉又摔了一个杯子后，已无心理会任何评论，闭上门，也闭上了手机，躺在家，醒的时候就只是看着天花板。
    不知道沉睡了多久，木村拓哉的脑中出现了一句话，似乎是以前看书看到的：神在人进化之路中，最重要的是与神性合一的体验，一旦跪下来膜拜，割裂了神性与人性的绵延，就远离了神性的本质。何者为神？其实就是真善美。科学求真，人文求善，艺术求美。
    木村拓哉在床上撑起了上半身，他觉得是时候要有一些改变了。
    改变我的浮躁，还是得重新回到图书馆。
    木村拓哉戴上了帽子和墨镜，走出了家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关心粮食和蔬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没有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过得那么的不开心
    小时候的无忧无虑，不担心明天，最真的笑容，都去了哪儿？
    我是否是一个善良的人？
    我是否是一个温柔的人？
    我是否是一个真实的人？
    我想要的是什么东西？我想要怎样的生活？我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第168章 海子

    木村拓哉穿过了几条街道，来到了图书馆，看着图书馆的老样子，他有点犹豫，是否走进去，就会变回从前？
    木村拓哉上了二楼，抽出了一本书，看到了一首诗：
    我不说话的时候
    身边经过一朵云
    我心情低落就下雨
    我愉悦的时候就冒出了太阳
    我的伞长了翅膀飞走了
    我的气球全部都升了空
    这太扯了……我停止了打字。
    躺在床上，想着如何给木之春回信，慢慢地就开始了打字。
    见字如面：
    你写的诗真是好啊。你是怎么看待海子的？他最著名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海子为什么就那么卧轨了呢？还带了四本书，《圣经》、《孤筏重洋》、《瓦尔登湖》、《康拉德小说选》。海子是爱读书的人，可能一生都奉献给了诗歌，奉献给了自己所爱之物。海子这样的一生究竟是值得的还是不值得？
    平安
    点击了发送后，我开始了等待。不仅是等待回信，也是在等待我问题的答案。
    三四天后木之春的回信终于收到了。
    展信佳：
    我对海子不是太熟悉。查了一下，发现海子是北大毕业的，政法大学教书，前途应该不错，可惜还是自杀了。只活了26岁，那么年轻就放弃了生命，不说是不是因为精神分裂的原因，还是觉得好可惜。
    我觉得人的一生没有值不值得的吧，比如说，因为天灾或者意外事故死亡的人的一生值不值得呢？依然还是要活在当下。我看过一句话：真正的失败是日复一日的单调和重复。于是我开始想，如何才是过得不单调和不重复。发展自己的兴趣吗？我好像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可能我喜欢这平平淡淡的生活吧。
    你呢？你的梦想怎样了？有无每天进步？
    祝好
    我放下了手机，躺在床上。
    我每天有没有进步呢……？
    没有进步啊！
    不对，进步就是写邮件！
    见字如面：
    我觉得我的梦想是实现不了啦。以前的时候写过一本小说，但是一点成效也没有。
    我这个和你那个不一样，你的是可以预期的梦想，我这个应该是不可预期的梦想。
    你再过一段时间或者更久一点就能拥有自己的咖啡馆了吧，我可能这一辈下一辈子再下一辈子也不知道自己写的东西究竟有没有价值。
    就像你说的，因为天灾而死去的人的一生有没有价值呢？我辛辛苦苦写下厚厚的一本书只能蒙尘，这有没有价值呢？或许我不应该思考这些，就像那些鸡汤文说的，我不应该总是担心这担心那，我应该义无反顾一直往前走。但是如果能有一个具体的结果摆在我面前就好了啊。又但是呢，如果真的有一个具体的结果摆在我面前，我可能会放弃原有的努力了。哈哈。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还是不说这些了。
    我最近没什么灵感写诗了，不过我看到了一首诗，分享给你吧，是惠特曼的《大路之歌》。
    从此我不再希求幸福，我自己便是幸福。
    凡是我遇见的我都喜欢，一切都被接受，一切对我都是可爱的。
    从这时候起我使我自己自由而不受限制。
    我走到我所愿去的地方，我完全而绝对地主持着我自己。
    温和地，怀着不可抗拒的意志，从束缚着我的桎梏下解放我自己。
    平安

 第169章 精神

    发送完邮件后，我打开了小说文档，续写木村拓哉的传奇。我要进步。
    木村拓哉从图书馆出来后得到了解脱，于是他完全放弃了演唱、影视、绘画、作文，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建设自己心灵上。
    但是木村拓哉心灵建设越建设越觉得人生无意义，最有意义的还是天上飞着的小鸟、地上走动着的动物、安安静静的植物。
    还是去死吧。
    刚好木村拓哉看新闻看到了一句话：如果我不死，那么我将活活受罪，我是那么希望自己不是人，而是一个水里游的，天上飞的，不管怎么我都将会快乐开心，不会流泪，我不会后悔，世界那么大，为什么我会投生在这里，人终究会死，早死晚死都一样。
    人生真是太艰难了啊。
    木村拓哉开始觉得有人要害他，他开始有了精神分裂倾向。接下来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个死法了。
    木村拓哉想的是从飞机上往下跳，这种死法应该是最好玩的一种死法，想象一下，从那么高的空中跳下去，随着加速度，然后“嘭嗵”的一声巨响，人被摔得血肉模糊。不过这种死法很快就被木村拓哉否决了。因为从飞机上往下跳这种行为很难实现，因为飞机上的乘务人员不会让乘客这么做，如果有私人飞机倒是好说。
    想了几天后，木村拓哉觉得还可以卧轨，想象一下，一辆那么长的火车“呼蚩呼蚩”经过然后把自己的身体四分五裂，断裂的身体的死亡意象和选择铁轨是一脉相承。
    卧轨似乎是最便当、最干净、最尊严的一种方式。
    我得处理一下我的身后事。木村拓哉开始写下遗书。
    展信佳：
    不是不是，写错了。
    木村拓哉撕掉了写错的一页，郑重其事在另一页中间写下“遗书”二字。
    我知道自己就要分开灵魂和身体了，我是我自己杀死自己的，不是那两个人杀死我的，那两个人要杀死我的目的不会实现，但是他们两个的阴谋还是得逞了，但这一切都不关我的事情了。
    爸爸妈妈，请为我报仇。隔壁白色的狗，请为我报仇。天上的风筝，请为我报仇。窗边的仙人球，请为我报仇。我还是会复活的，圣人不是说过吗？凡有坟墓的地方就有复活。
    我最爱的女孩，你很早就知道了我的心意，我的全部都是属于你的，虽然我现在一无所有了，但是别人说过，你可以一无所有，只要你精神还在。我的精神都是关于你的。我最爱的女孩，我会按照圣人说的，如果我们两人都被送到地狱的同一层，愿上天帮助你。
    所有的一切到这里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世界是属于空虚的。我不再有任何的担心了，我不再有任何的忧虑了。请不要为我感到忧伤，不会有人为我感到忧伤。
    再见我自己。
    木村拓哉写完遗书后，他彻底被精神分裂症控制。他开始选择铁轨，选择哪条铁轨适合自己。

 第170章 火车

    出到外面，木村拓哉看谁都非常顺眼，看哪栋建筑都是非常的可爱，看哪棵树都是代表了青春，看哪只动物都是在挤眉弄眼。
    木村拓哉突然记起书上的一句话，于是在街上大声嚷道：“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儿，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站在最高处看来，天底下哪有不好人呢？不过都是匆忙的过客，不过都是身不由己的傀儡，不过都是悲剧的主角。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纠缠其间，这只是你自己站得不够高啊。”
    行人匆匆并不会怎么理会木村拓哉，木村拓哉曾经的荣耀已经化作了尘埃，丢失在了浩渺的宇宙间。
    木村拓哉看见了一棵树，觉得那棵树全身充满了活力，好像正直壮年的男人，阳光热烈照射在男人健壮的身体上，熠熠生辉，简直就要闪到他的眼睛。
    木村拓哉不敢和眼前的树说话，生怕惹出什么祸事。
    走了好久好久，木村拓哉看着前面的建筑物，觉得有点异样的可爱，他想要融入这可爱，但是融入不了，因为招牌上写了一行字：木村拓哉不得入内。
    糟糕了糟糕了，可爱也是一种罪过啊。
    又走了一段时间，木村拓哉看到了一片灌木丛，不知道为什么，灌木丛让他想到了他最爱的女孩。他蹲**子，这让他感到了非常的舒服，因为走路是一件辛苦的事情。
    用手拨弄了几下灌木丛的杂草，木村拓哉微笑了。
    我日以继夜想你
    直到把你想得清晰，想得透彻，方才罢休
    我不以浪费的时间为耻
    我只贪图此刻的想念
    但是这片灌木丛并不属于木村拓哉，一阵风吹来，吹来了一阵臭的味道，这让他收起了微笑。他站了起来离开了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木村拓哉来到了山海关。
    木村拓哉看着山海关铁路的轨道，看着看着轨道好像开始动起来。耳中也出现了火车的声音，那声音，好像从黑暗的深渊传来。
    木村拓哉找了一块铁轨旁干净的石头拍了拍屁股坐了下来，他开始念念有词。
    无论谁死了，我都觉得是我自己的一部分在死亡，因为我包含在人类这个概念里。因为我从不问丧钟为谁而鸣，他为我，也为你。弥翰顿。
    然后，木村拓哉看见铁轨飞了起来，他先前为了拍电影看过不少的电影，他看过在天上骑着自行车，看过《小倩》和《千与千寻》中的在天空中的火车，他知道铁轨飞起来并不奇怪，如果铁轨一定得是在地上那就是奇怪。
    然后，随着“呼蚩呼蚩”的声音，木村拓哉看见了火车头。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觉得火车代表了远方。对于远方而言，最重要的是要有想象力和距离。如果把远方变成了家乡的亲近，那就没有期待的意义了。
    这个时候，远方在靠近木村拓哉。
    火车经过木村拓哉然后随着铁轨上了天。木村拓哉也想要上天，坐在火车上，但是他知道上了天的火车是不能将他的身体碾成几瓣的。

 第171章 火车2

    火车从远方赶来经过身旁又去往天边，这像是自己爱过的一个女孩子，原本素不相识尔后产生情愫但最后还是无疾而终。木村拓哉感觉着失恋，感觉着欲望的流失。
    一个下午过去了，天上的火车也不见了。
    第二天的上午，木村拓哉躺在了铁轨上。
    不知道谁说过：等待与希望，是人类全部智慧所在。
    木村拓哉放弃了等待与希望，把智慧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也不知道谁说过：一个人曾经有过幸福的地方，也应该是他最后的归宿。
    “呼蚩呼蚩”的声音传了过来。
    远方要过来了。木村拓哉想着。
    再见了，我最爱的女孩。再见了，妈妈。
    木村拓哉闭上眼睛留下眼泪
    然后火车呼啸从他身上开过
    木村拓哉为自己安排了结局，世界也从此没有了。
    ……
    我停止了打字，关闭了文档，躺在了床上。
    木村拓哉就这样完了吗？
    我下了床，来到窗前，看着外面的人来车往。
    很多时候我还是在想，外面那么多的人跑来跑去到底是在做些什么呢？为什么好像我都没什么事情做呢？他们为了工作为了生活以及其他，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吗？有没有人为了自己的梦想，为了自己的追求，真真正正为了自己而朝着心所确定的方向奔跑呢？我为什么不能成为那样的人？是有什么在拖着我吗？
    干了几天活后，我又犯懒了，成天待在房间内，不愿意出门。我又骂自己是垃圾，我诅咒我自己，我对自己无能的认识越来越深刻。唯一的慰藉大概是木之春的邮件吧。
    展信佳：
    你说你的梦想不可预期，我想了下，觉得不可预期的事情太多了。
    也不可能每个人的梦想都能实现，所以，不要觉得自己的梦想实现不了就沮丧或者其他。再者，即使梦想实现了又会如何呢？这个世界还是属于普通人的啊。
    还是说点其他的吧。我今天居然被一张白纸割到手了，流了一点点血。哎，在工地干活做什么都很少流血，但是居然被一张白纸伤害了，真是想象不到啊。
    或许也是因为即便是脆弱的东西或者很小的事情，都能伤害到我们，我们走得越远，越是要注意一些细节，说不定最后打败我们的，还是那些不起眼的东西。
    我现在就开始想象以后的日子了。
    有人说小城镇的日子一天过十几年。我想着我是不是得经常出去走走。世界那么大，确实是要出去走走。
    我看了一些视频，我想去梵净山，一个叫南浔的古镇看起来也不错，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去看看。
    祝好
    我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到房间，看着因为不经常打扫而乱糟糟的房间，又诅咒了一回自己，然后马上给木之春写信。
    见字如面：
    啊啊，我最近过得很不好啊。
    做了一段时间贴瓷片的小工，现在又懒得干活了，我是不是无药可救了？
    我该做些什么好呢？我是否会一直这样？
    实话和你说，我最近总在骂自己，骂自己是无能，骂自己是垃圾。看看别的人努力上进，而自己好像丧失了劳动能力，我这样的人生真是太失败了。
    所以还是别人说得好，百无一用是书生。我想着要不要去大城市看看，我这学历在大城市估计也很难站得住脚。
    哎，人生真是艰难呐，我倒情愿大学毕业了可以分配工作。现在经济形势看起来也不太好，就业也困难。
    刚想到要不然和你一样开间店算了，哈哈。
    当然不能和你竞争开什么咖啡店。开什么店好呢？开一间便利店？或者奶茶店？
    这么一想的话，开间店，有客人的话照顾一下，没客人的话写自己的小说，这样的话，是很理想的生活啊。
    嗯，这个问题我得考虑考虑。
    平安

 第172章 彷徨

    发送完邮件后，我认真考虑下自己开店，确实一边开店一边写小说算是不错的选择。我想到这个问题后扫去了不少的颓丧，想着找一个时间和老爸商量一下。
    打了电话，老爸说电话里听不清楚，等回来再说。老爸的这个再说，我等了三天，晚上他基本不回来，等凌晨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着。
    父子两面对面的时间到了，老爸说我怎么会想到要和他聊聊，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说不关太阳的事，我想开一间店，你的意思如何。
    老爸说我长大了啊，会想要开店了，但是现在做什么生意都很难啊，你没看到街上的店新开了不久就关门，另外新开的又关门吗？我说我没有其他想做的事情了。
    老爸似乎不想在我身上耗费太多时间，直接问我，我有多少资金？我说没有多少，就几千。老爸呵呵一笑，说你就几千块还想开什么店？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呢……等等，你的意思不会是……不会是想向我借钱吧？
    我说老爸你真聪明。
    老爸连忙向我双手拜了拜就要离开有我的季节，说我哪有什么钱啊，小祖宗你放过我吧。我也向老爸拜了拜，说你先别走，我本来就没指望过你，只是想找你参考参考，开一间什么点好，还有你知不知道哪里有门面。
    老爸抹了把汗说我的小祖宗啊你吓死我了，我还真的以为你要向我借钱呢。我无语。
    老爸说开什么店看你自己的兴趣啊。我说你帮别人建房子那么多年，知不知道哪里有什么好门面的？老爸说不知道。我说你不要回答得那么干脆，再好好想想。老爸说已经想得够多了。我又无语，只能挥挥手让他走开，我想一个人静静。
    老爸这个时候不离开了，说趁着你现在没什么资金，要不要出外面赚点资金，或者还是帮我忙，我每个月给钱你啊，你存住就好啦。我想了想，不知如何回答。
    老爸说你不必现在给我回复，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我知道每个人都有彷徨的时候，经历过彷徨，才有走出迷雾的方向。我听说过一句话，说对生活，我们都是摸象的盲人，人生和境遇丰富的维度，不是我们每个人都摸得清。与其用有限的知识争论不休，不如去把不明白的慢慢活清楚。我们处境不同，所以无法一致，我理解你，但我坚持自己。
    我说你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
    老爸不理会我，继续说你现在即使走错了道路，也是没有关系的，走错了，才会有正确的道路出现。现在你可能会比较着急，但是不用着急，平稳心态，相信自己，相信未来。
    我都要吐了，连忙把老爸赶出了房间。我开始在网上搜索开什么店好，在信息的洪流中迷失。
    第二天，我早早起了床，跟着老爸去了工地，想着再干一段时间如果没有钱的话或许真的要去大城市存点钱开店。
    在工地上居然又碰到了张阿姨。
    张阿姨对我说好久不见啊。
    我也说好久不见。
    张阿姨说你和那个李美琛怎么样了？
    我说张阿姨你不是扎钢筋的吗？
    张阿姨说你不要转移话题，我并不是每天都扎钢筋。
    我说我和李美琛没有联系了啊。
    张阿姨问怎么了？为什么好好的就不联系了呢？

 第173章 开店

    我没再和张阿姨聊，张阿姨知趣也没多问。天气已经没那么热了，有些时候是阴天，今天还算舒服，干起活来也不用因为阳光躲躲闪闪。
    休息的时候，张阿姨总算不问李美琛的事情了。
    “徐公子，怎么还是在帮你爸爸干活？没找到什么好工作吗？”
    我刚好问问如何做生意，毕竟每个人都有可能是自己的老师。
    “张阿姨，你说现在做生意怎么样？”
    “看做什么生意了。”张阿姨喝了口水，“你想要开店吗？”
    我点了点头。
    “现在开店不行啊，我听我亲戚说，现在最不能的就是开那些加盟的店，等你被忽悠得交了加盟费、装修好了店面才发现根本没有生意，最后只能几个月就倒闭关门。特别是餐饮的加盟店啊，加盟公司就像是传销一样，等你加盟了倒闭了想要去找他们，他们都不见了啊，都换了个皮包，到时候维权也没地方。我看新闻说啊，有些加盟公司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忽悠忽悠了上百个就赚了好几百万，真是很可恶的。”
    我看着张阿姨滔滔不绝，想着她是不是有亲身经历。
    “好好，我不会开加盟店，那张阿姨觉得开什么店好呢？”
    “现在便利店也不好做啊，到处都是便利店，你没看到那家很出名的便利店啊，走几百米远又是一家，小县城起码有十间他的店，那里干净又明亮，你做得过他吗？而且现在又开了一家新的超市，很多人都去那里买东西，怎么会选择到你这小小的便利店买呢？现在网上的东西又便宜，快递那么方面，更加不好做了。”
    “好好好，我不做便利店，那张阿姨觉得开什么店好呢？”
    “现在服装店也不好做啊，你没看到现在的服装店门口贴着各种标语啊，什么厂家直销，什么挥泪出售，什么最后一天，什么跳楼价，什么打折到底，什么机会只有一次人生不可重来，什么清仓大处理卖完即止，什么真情大回馈，什么给你一个优惠的理由……”
    “好好好，我不做服装店，那张阿姨觉得开什么店好呢？”
    “不开店。”张阿姨说得很干脆。
    “啊……？”
    “开店就是赔本买卖啊。”
    “哦哦。”
    我和张阿姨说着说着，干活也说着说着，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干活和不干活就是有区别，洗了个澡后感觉身体都舒畅多了。躺在床上，木之春的邮件也收到了，今天总体感觉都不错。
    展信佳：
    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干活的，每天要顶着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终点。
    每天早上起来我都是我叔叫醒的，要不是我叔，我都不想起来。
    有时候我羡慕那些富二代啊，从小生活就不用愁，家里安排了好工作，无忧无虑过一生。
    又有时候我想着我这是在受苦受难，可能开咖啡店也赚不了多少钱，听歌也增加不了多少的品味，到头来人生庸庸俗俗的。
    好像也没什么其他的办法了呢。
    你要加油。
    祝好
    木之春的这封信我看不懂。

 第174章 难过

    放下手机，白天张阿姨说的一直在脑中缠绕，现在开店真的赚不到多少钱，赚不到钱没有好生活难找到对象老了没保障，好可怕……
    我暂时不知道如何回信，只好眯上眼睛。
    第二天，张阿姨鬼鬼祟祟来到我身边，欲说还休。
    我问：“张阿姨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是不舒服……”
    “那怎么了？”
    张阿姨带了点不好意思说：“我啊……听说李美琛考上公务员了啊。”
    “听说了。”
    “她考上了之后就没和你联系了吗？”
    “是啊。”
    张阿姨脸上带了更多的不好意思，虽然没再说下去，但是我知道她的意思，连忙说：“我和她确实合不来的，没关系的，她有更好的选择，我也有更好的选择。”
    张阿姨说：“哦哦，徐公子你怎么不继承你爸的事业呢，怎么做这种小工？”
    我随便说：“我没那个天赋。”
    “怎么会没有那个天赋呢？叫你爸教你啊。”
    “我如果像他一样成天打牌的话，可能会有那个天赋了。”
    张阿姨听不懂，说：“是啊，你要叫你爸少打点牌啊，我最近叫他给点钱给我，他总说没有没有。”
    我说：“那不是我叫他少打点牌了，是阿姨你要叫他少打点牌了。”
    “我说了啊。”
    “哦。”
    我和张阿姨又尬聊了一会问：“张阿姨你对木师傅他们熟不熟的？”
    张阿姨转了转脑袋想了想说：“木师傅啊，我和他做过蛮久的活，还算熟悉吧。”
    “你觉得那个木之春怎么样哦？”
    “那个小伙子啊……”
    张阿姨拖长了声音“啊”了半天，然后脸更加的红了，突然不好意思说道：“他很帅……”
    “……”
    “哈哈，估计女孩子见了他都会喜欢的吧！像是电影明星一样。”
    “他为什么还没有女朋友哦？”
    “不知道啊。”
    “你说他会不会是……那个……？”
    “那个？”张阿姨不懂。
    “就是……就是喜欢男人……”
    张阿姨愣愣看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说：“你怎么这么想的呢？”
    “哈哈，我随便说说的。”
    “他很不容易的啊，读了高中，因为交不起大学学费，家里又有个妹妹要读书，所以不读大学了，出来打工。”
    “我听说了点。”
    “木师傅说，是木之春自己说不读的，他说女孩子要读多点书，男孩子不用读太多书。我感觉他啊，怎么说呢，感觉他好伟大啊……”
    “……”
    张阿姨对我一眼不屑说：“放弃自己伟大的前程，成全了自己的妹妹，自己辛苦一点，也要给别人幸福……那个时候我问他，你真甘愿一辈子做这些辛苦的事情吗？他说自己当然也会有难过，他说也没有办法啊，哪有什么完美的事情？哪有什么完美的人生？所有的事情都只是煎熬中度过，即使是大富大贵之人也有一些难言之隐。”
    我说：“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也会难过的吧。”
    “是啊，他还用了一句别人说的，真的是读过书的，说什么《塔西里亚故事集》说过，说难过的时候，就把自己当成别人吧。”
    我哈哈一笑，然后心酸。
    “他说的这句话很有道理啊，如果自己难过的话，就把自己当做别人，当做谁呢？就当做徐公子你吧，然后就是徐公子你在难过，自己就不难过了，哈哈……”
    “……”

 第175章 蒙田

    感谢他给了你一份记忆
    请你，请你一定要温柔地对待他
    “我听说以前有个女孩子挺喜欢他的，爱得要生要死吧。”
    “我问谁啊？”
    “我不用我不用，人呢，要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就会接受怎样的结果。”
    “……”
    没有怨恨的青春才会了无遗憾
    “然后他就说啊，一个叫什么蒙田的人在他的随笔集中就写了啊，说你在孤独之中也好像是一群人。说我看起来总是一个人，但我自己觉得自己就是一群人。”
    “得了得了，再怎么帅再怎么有才，都不关阿姨的事情了。”
    “……”
    “你问我啊？”
    “好啊好啊。”
    “他又不给我解释。但是他读的书可真是多啊，真是又帅又有才啊……”张阿姨露出了向往的神情。
    “……”
    “我问他为什么不和别人说话呢？自己一个人多闷啊，就像我，我就是一个多话的人，要是把我的嘴巴缝上了，我肯定会死掉的。”
    “……”
    也要好好地说一声再见
    “哎，他那样的人就应该有一个很爱很爱她的人在身边，就像罗密欧与朱丽叶，就像梁山伯与祝英台，就像牛郎和织女，就像潘金莲和武……不是不是，他这种上天赐予的大帅哥，就应该有轰轰烈烈伟大的爱情。”
    “我的错我的错。”
    不管你们相爱的时间有多长或多短
    长大了以后你才会知道
    “……”
    若不得不分离
    “哈哈……”
    “张阿姨你也应该有轰轰烈烈伟大的爱情啊。”我随便说了一句。
    “嗯……”
    我无语了一会，然后问道：“张阿姨你这么开朗的人，哪有什么难过的时候？”
    “如果你爱上一个人
    “我也问他啊，怎么不找个女朋友，条件好一点的虽然很难找得到，但是你那么帅，一般点的还是能找得到啊。”
    “哼，我可是和他说过很多话的，和他相处了那么久，我已经很知足了。”张阿姨对我又是一眼不屑。
    张阿姨似乎发现了新大陆，说：“这个办法真好啊，其实我也有好多难过的时候啊，如果我难过的话，我就把自己当做别人，哈哈，我把自己当做你徐公子，你没什么意见吧？”
    “你说什么呢？人人都有难过的时候啊，我有很多难过的时候啊，比如你爸不给工资我，我就难过啊。”

 第176章 死亡

    我只能愣愣说：“好诗好诗。”
    张阿姨又露出了向往的神情，说：“只有小春才配得上这样的诗啊。”
    “……”
    我和张阿姨聊着聊着，下班的时间也来得快。
    回到家洗了澡吃了饭躺在床上，想着白天张阿姨说的，思考着如何给木之春写信，磨磨蹭蹭中打字。
    见字如面：
    不要说那些痛苦的事情了吧，还是聊一聊我们共同的爱好诗歌吧。
    我最近都写不出什么，就不献丑了。
    我最喜欢的外国诗人是泰戈尔呢，我分享一首我比较喜欢的吧：
    你站在半开的窗牗前，面纱微微撩起，等待着货郎来卖手镯脚玲。你懒散地望着，笨重的牛车在尘土飞扬的土路上叽嘎叽嘎地滚动着车轮。远处的河面上，天水相接处，帆樯缓缓飘动。
    世界对你，就好似老奶奶摇动纺车时低声吟唱的小曲，无意义无目的，又充满随心所欲的想象。
    但是，有谁知道，也许就在这闷热倦人的正午，那个陌生人提着满篮奇特的货物，已经上路？他响亮地呼唤着，路过你的门前时，你便会从依稀的梦中惊醒，将窗儿洞开，抛下面纱，走出房门，去迎接命运的安排。
    我读书的时候看了一本泰戈尔的诗歌集，看完后很感动，想着这人世间尚有那么纯真美好的诗，我是无法达到那样的境界了。
    我有时候想着，日子虽然过得快了点，但是如果能留下点什么，也是挺好的。留下自己的文字，留下自己的想法，留下自己的感触，虽然最后可能还是会灰飞烟灭，但还是保留了一段时间，随着自己一起湮灭。
    最后问下，如果真的有什么后悔药，你会吃吗？我最近感觉自己前半个人生过得有点糟糕，想着如果能重来一次的话，也不会让我的现在这么的糟糕吧。
    平安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我点击了发送后，就再也收不到木之春的回信了。
    有天中午干完活回到家吃饭，妈妈煮好饭菜把菜端上桌，爸爸也少有回来坐在了凳子上，他们都没怎么说话。
    我边看电视边吃的时候，慢慢也感觉气氛严重。
    “妈你怎么了，好像你有点不高兴的样子。”我直接问道。
    妈看着我放下了筷子，说：“哦，没人告诉你吗？小春他干活被斗车压了，死掉了。”
    “啊，什么……？”
    我一时真的反应不过来。
    老爸说：“好像是因为吊斗车上楼，吊车出了问题，斗车掉下来，刚好砸到了小春。”
    我终于明白了，筷子从手中逃了出来，结巴说：“不是……不是真的吧……”
    老爸说：“我吃完饭就要去医院看看，看看怎么办才好。不过说真的，他和他叔叔是在别人手上干活，我倒不用赔多少……”
    妈说：“别这么说，人都死了，我们也要帮助一下他。”
    “嗯。”
    饭碗也逃离了我的手，我离开了饭桌，回到卧室躺在了床上。
    木之春死了？不应该的吧，他不是被火车碾压死的么？怎么就被斗车砸死了？他不会再给我写信了？我也不能给他写信了吗？那我摸了他的脸，就没有然后了吗？
    我是在做梦吗？
    我想要从梦里醒来，就要想出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方能跳出梦境，这是唯一的途径——王小波
    我是如何第一次遇见木之春的？
    我闭上了眼睛，外面的阳光变得温柔起来，阳光像是一位慈祥的母亲，我在阳光的怀中进入了睡眠。
    睡梦中，我想到了，或是我梦见了一个画面：我梦到我浮在我的卧室中，这个画面我以前是梦见过的，但似乎这个梦不新鲜，然后我一下子就转到了另外一处，我看到了一块木头，长出了嫩芽，萌芽，是新生，是春天。
    ……

 第177章 最终章

    我永远十七岁。
    我才发现我在岛上和蝴蝶对视其实是在和我对视。
    祝好
    我终于走到广场了，人看起来不多，有些摆摊卖一点东西，有些在吆喝游乐设施，我靠在临河的栏杆上，有风吹来。吹了一会风，我有了满足，想着要不要去其他地方看看，或者回去。我转过身，看到了同样孤身的女孩子，她似乎也在吹风。过了一会后女孩走了。
    我虽然在这岛上没有做什么事情，但我是充实的，因为我内心是充实的，我每天都在思考新的东西。等到我真的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我觉得我一生都值得了。于是我变作了一只蝴蝶，我自由自在，我爱我自己，我永远十七岁。
    我飞离小岛的时候，小岛还是沉入了海中。科学家们证实过信天翁在上升气流中滑翔时通过打10秒钟的小盹进行休息，每天累计睡约45分钟。信天翁可以一直飞呀飞呀不用着陆。我也有样学样，我在上升气流中滑翔时通过打10秒钟的小盹进行休息，每天休息45分钟。我也不用着陆，因为没地方着陆。
    有时候我感觉：日子虽然过得快了点，但有些约定了的事情终究还是慢。比如我和一个朋友相约出去玩，没有目的地，但那个日子看起来是遥远。
    有一个小孩莫名对着我笑，不知道为什么。小孩子就是好啊，想对谁笑就对谁笑，不会思虑那么多。我想起了一句歌词：应该学习婴儿，再宽容一点，哭过就忘了。在晚上灯光的衬托下，每个人都长得漂漂亮亮的，他们有家庭的温馨，有恋爱的甜蜜，有游戏的快乐。
    （全书完，继续连载《我一起床就发现好吃的》）
    我爱我自己。
    我真不希望自己能获救，能和这座岛一起沉下去是我希望的。
    再见了我最爱的女孩
    我经常做梦，梦见我在一个小岛上，这个小岛不大，大概一个足球场吧。我总是怀疑这个岛会沉下去。怀疑的时间久了，我就盼着这个岛沉下去，连我自己也沉下去。我在岛上看见了一只蝴蝶，我一直看着它，一直看着它，因为有时候我在路上看见小孩子，都会一直看着小孩子，直到小孩子转移视线为止，我一直都是赢家。恰佩克《流星》里写道：“我们盯着对方的眼睛，看谁坚持的时间最长。”我怀疑恰佩克描写的就是我。
    我和蝴蝶对视了十四天。岛上虽然没有钟表，但是我清清楚楚记得是十四天，因为十四天是两个星期，最后我还是赢了，蝴蝶飞走了。不知道为什么，岛上的月亮有十五个。我数了好多遍，是真的有十五个。如果不是以前印象中月亮只有一个，那么我肯定会以为月亮就是有十五个的。后裔能射太阳，我可不能射月亮，月亮是那么温柔的，我从来都喜欢温柔。
    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一只蝴蝶，那么漂亮，在花丛里飞来飞去。
    展信佳：
    我听说雪天最美的是忽而有阳光从云层里钻出来，而你恰好沐浴在这稍纵即逝的邂逅里。是真的。雪天最美的是忽而有阳光从云层里钻出来，而那可爱的女孩恰好沐浴在这稍纵即逝的邂逅里。
    前天的时候，我突然想到要出去走一走，晚上我一般不怎么出去，但就是前天，我感觉有一点点孤独。于是我就出去了，晚上蛮多人在散步，有去绿道走一走的，有去广场看一看的，我不知道去哪里，就去广场看一看。路过商业街道，人来人往的，我感觉着一种温暖。
    再见了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