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隅的杏》 一开学 “明天就要开学了，舒杏你要带的东西准备完没有？”何母拿着拖把在客厅拖着，看着穿着睡衣卧在沙发上懒洋洋的女儿督促到。 舒杏出神地看着电视，半晌没动。 何母有些生气了，把拖把靠着墙，站直喊到:“舒杏你听见没有!” “我有不住校，没什么东西带的。”舒杏缓缓开口，她的声音声音很轻，无精打采的，听起来有些轻佻。 何母生气了，她直径向舒杏走过去。 要挨打。 舒杏在她妈妈走过来之间就跑了，她跑到离客厅最近的卧室里，反锁了门，把她生气的妈妈关在了外面。 “舒杏你今晚上发什么疯!”何母在外面喊着，“给我滚出来，不要打扰你哥哥复习!” 舒杏一直靠在门上，等到何母的声音静静小声消失了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少年温和的声音响起。 舒杏转身看见台灯下望着她的舒诗榅，他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好诧异的样子。 突然舒杏的鼻子里面就酸了，她一下子就哭出来了。 舒诗榅被吓到了，他急忙起身，木椅在他身后拖出刺耳的响声，他快速走到舒杏的面前，弯着腰，低着头，让自己和舒杏一样高，他轻轻地再问了一遍:“小杏子怎么了?” 舒杏哭地说不出话来，舒诗榅伸出手擦着她止不住的眼泪。 直到舒杏哭完了所有的委屈，她说:“明天就要开学了我没有去军训，新同学一定都很熟了，我不敢去学了……妈妈还吼我……” “没事的，我明天陪你去报名好不好?”舒诗榅说。 但舒杏摇了摇头。 舒诗榅知道他的妹妹胆小又怕生，但她这么委屈，只有一个原因。 最后舒杏才说:“……现在莫巍和我一个班。” 莫巍，是舒杏的初中同学，今年六月他们都初中毕业了。 “我明天陪你去。” “不要。”舒杏拒绝。 舒诗榅虽然和她一个学校，但是他们高叁要比她高一早自习早10分钟，她那么慢，他陪她，一定会迟到的。 舒诗榅知道舒杏怕自己迟到，他伸出手臂，环抱着瘦小的舒杏，熟练地把她抱起，转了个圈。 舒杏也在双脚离地的时候抓紧了他的衬衣，落地的时候晕乎乎的，抓着衣服的手忘了松。 舒诗榅依旧只会小时候哄小孩儿一样哄她，舒杏一下子就笑了，笑他。 “好了吗？”他问。 “嗯……”舒杏自己擦了擦脸，点点头。 “我们不理妈妈，去洗个澡，睡觉了好不好?”他微笑着揉了揉她及肩的黑发。 “好……”舒杏点点头，“但是要等一会儿我再走。” 报道的那天舒杏去的很早，她找了个最偏僻的位置坐下。 她一个人坐在教室最后面。 还没有发新课本，陪她来报道的妈妈已经回去了，舒杏就从包里抽出自己带的草稿本和圆珠笔，上面全是她随手的涂鸦。 舒杏低头画着画，没人跟她说话，她的表情也不想和别人说话。 “同学这里有人吗？”少女礼貌的声音让舒杏抬了头。 一个长头发的女生问舒杏，舒杏没有说话，快速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然后那个女生就坐在了她的旁边。 舒杏收回视线的时候看见了莫巍，她紧张的低着头，仿佛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只是一瞬间，她就知道了他坐在第二排第二组右边。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长头发的女生说。 舒杏听见看过去，一个清秀的少女正对她笑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眼睛闪了闪。 “我叫舒杏，你呢？” “我叫莫悦华。”莫悦华看着舒杏的本子理了理自己的长发，“你画画好好看啊。” “哈哈，还行吧，谢谢。”舒杏不好意思地抬起笔尖。 舒杏很庆幸开始遇见的是像莫悦华一样外向的女生，她真的是一个不够主动的人。即使她渴望有朋友陪，但她总是一个人。 今天舒杏和莫悦华一起领了课本，一起吃饭，还逛了校外的文具店。 放学的时候，舒杏的妈妈已经在校门口等她了。 何母站在人群里，舒杏一眼就认出了她，匆匆和莫悦华告别，走了过去。 她妈妈今天会来接她，舒杏是有些惊讶的，她妈妈不常接她回家，而且昨晚她们还吵了架。 何母没什么表情，清瘦的舒杏抱着书出来的时候，她也一眼就看见了，于是她说:“重不重，我来抱吧。” 舒杏还没反应，手中的书就被人分去多半。 在回家的路上，何母问:“开学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舒杏想了想说:“可以。” 二暗恋 初叁 “莫巍，告诉你件事!” “什么?”莫巍坐在座位上写着作业，随意应着，没有抬头。 “大事!你先别写了。”罗浩夺过莫巍手中的笔，“你先听我说，别写了。” 莫巍有些生气了，他抬头，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兴奋的罗浩民。 罗浩一下噤了声，莫巍的眼神让他一慌。 “又不说了?”莫巍挑眉道。 罗浩顿了叁秒，然后咽了咽口水，他弯腰到莫巍耳边道:“舒杏喜欢你。” “哦。”莫巍只敷衍地吐出一个字，他表情看起来这事与他无关。 “……”这不是罗浩要的反应，“你就不问问我怎么知道的或者是不是玩你呢?” 莫巍挑了挑眉，淡淡地说:“关我什么事?我不喜欢她。” “……” 莫巍的声音不大，罗浩警惕地望了望四周，确定舒杏没有在他们周围才放心。 “好吧好吧，你继续写作业吧，无聊。”罗浩说完就走了。 莫巍的声音确实不大，但不代表别人听不见。 舒杏画画很好，她放在漫画里的小纸条，画的是莫巍上课时的侧脸，被别人不小心发现，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莫巍。 “舒杏喜欢莫巍”这件事很多人都知了，一传二，二传十，最后舒杏听到的是莫巍说:“我怎么会喜欢舒杏那样的女生。” 罗浩也没想到半个班上的人都知道舒杏喜欢莫巍了，不仅如此，那些人间还在传莫巍对舒杏一点感觉都没有，他觉得他闯祸了。 舒杏虽然在班上文文静静的，长得的可爱，其实她是个爱哭鬼，平时老师说一下她就掉眼泪，一惹她生气她就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一整天，在罗浩眼里舒杏就是典型的不能一起玩也玩不起的女生。 还有她哥哥舒诗榅，在他们学校读高二，几乎全校都知道他，长得特别帅还成绩好，比他们高了好几级，两个人随时都粘在一起，根本惹不起。 罗浩将这件事告诉了莫巍，莫巍淡淡点了点头说:“我去给舒杏说清楚，你放学跟我一起。” 罗浩不敢找舒杏，他想起她都好几天不说话了，他又怕又心虚:“叫我去干嘛啊，万一又把她惹哭了怎么办!” 莫巍有些不耐烦地放下手里的练习册，看着脸比苦瓜还苦的罗浩说道:“还不是因为你多嘴，你得和我一起去，我解释清楚你道歉，这样事情才好解决。” “……行吧”莫巍说的好有道理，罗浩无力反对，只能答应。 “马上就要中考了，别惹再事行不。”莫巍提醒着，他一直觉得罗浩做事有点幼稚。 “我知道我知道。”罗浩积极地点着头。 罗浩趁晚自习最后一节课传了张纸条给舒杏，上面写着:舒杏你下课先别走，我有话要给你说——莫巍。 晚自习下课了，其他人收拾东西陆陆续续走了，剩个四五个人还在教室迟迟不走，其中就要罗浩和莫巍，还有舒杏。 舒杏坐在位置上埋头写作业，对于后面的两个人没有任何的动作，她耗费了大量的时间解一道题，表面面无表情，藏着头发里面的耳朵通红，没有人知道她有多紧张。 她听见他们靠近她的脚步声，心跳如鼓。 直到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舒杏，关于这几天都传闻……我觉得我该和你解释一下。” 舒杏缓缓转过头，少年蹲在她的座位旁边，他的脸距离她的脖颈只有20cm，她的皮肤仿佛感觉到了他的呼吸，尽管心跳都漏了几拍，她面上依旧强撑这冷静，呐呐道:“嗯……我觉得没什么啊。” 莫巍蹲着看着舒杏的表情，他松了一口气，解释道:“我没有那么说过，他们说错了，你也不要误会。” 说完莫巍看了看一旁手足无措的罗浩，罗浩立刻会意说道:“那天我……对不起!” 舒杏终于抬头看了罗浩一样，面上没有埋怨，反而微微一笑:“没事没事，都是误会嘛，你们找我这点小事啊，时候不早了，我走了。” 他们两个看着舒杏，想说些什么却你知道该说什么，愣愣地。 “舒杏。”这时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舒杏问声望去，是舒诗榅，他穿着简单的白色体恤就站在舒杏教室门口，俊俏干净的少年让走廊上稀稀疏疏的人不禁侧目。 三生气 舒杏低头走着，心不在焉地踢着脚边的石头，舒诗榅走着她前面，渐渐两人分开远了她也没发现。 等舒杏抬头，才发现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现在已经10点，回家的路上很少人。 舒诗榅你等一下!舒杏对着前面渐行渐远的背影喊道。 这次舒诗榅像是没有听见的样子，继续走着。 路上路灯并不亮，人又少，舒杏一直很胆小，她急忙跑到舒诗榅身边拉住他垂在一侧的手。 干嘛呢，我刚刚在叫你!舒杏抱怨着，她抬头看舒诗榅只有侧脸，才感觉到自己握着的手有一点湿。 你手怎么突然出汗了，很热吗？舒杏掏出湿巾想给舒诗榅擦擦。 少年的手宽大修长骨节分明，弯弯指头就能把她整个手包住。 舒杏将他的手擦干净后再次拉住，她另一只手拿着湿巾递给舒诗榅，问他要擦脸吗。 没人回答她。 你怎么了?舒杏抬头看着舒诗榅沉默的侧脸。 依旧没人回答她。 舒杏的情绪也不好，她不知道舒诗榅为什么发脾气，也不想问，只得默默松开手，走在了他一旁，又开始心不在焉地走着。 回到家，舒杏换了鞋就打算回房间。 何母坐在客厅沙发上放着电视，看见两个人一前一后一言不发地回来，奇怪地问:“你们两个怎么回来这么晚?” 舒杏摇摇头就回了自己房间，何母抓住还在门口慢吞吞换鞋的舒诗榅问到:“你们两个吵架了？” 何母觉得他们两个吵架难以置信，舒杏脾气不坏，胆子又不大，舒诗榅更是脾气好的很，一直都让着舒杏，从小都没怎么吵过架。 舒诗榅也没瞧何母一眼，拿着自己的书包回了句“没有”也回了房间。 何母一下子被两人的态度气到了，电视也关了，去开舒杏的房门结果发现她反锁了，顿时火冒叁丈:“大晚上的你们两个发什么疯？” “嘭”地一声何母重重地把自己房门合上了，她回房间之前还喊道:“你们自己定个闹铃，早上六点起来自己做早饭，我明天休假。” 早上舒杏洗漱完出来的时候早饭已经做好摆到了桌子上。 两份烤面包夹煎蛋和热牛奶，一看就知道是舒诗榅做的，何母钟爱的只有豆浆配油条。 舒诗榅坐在她早餐的对面，慢条斯理喝着牛奶，见她木木地站在那里迟迟不坐过来吃早饭，温和地笑着:“过来吃早饭，牛奶我放了糖。” 舒杏盯着他笑得极好看又亲切的脸，舒诗榅又装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平时习惯，今天她觉得刺眼:“舒诗榅，怎么不把你昨晚上的态度摆出来?” 说完舒杏拿起桌上的牛奶一口气喝完，盘子里的面包和煎蛋她一口都没吃，也不管舒诗榅的脸色就去学校了。 还没到学校舒杏就后悔了，她觉得自己出门前说的话太恶劣了，她不禁想起了舒诗榅发红的眼角，又愧疚又生气。 昨晚上的舒诗榅真的很莫名其妙! 何母听见关门声也起来了，却看见儿子坐着餐厅一动不动，问到:“你妹妹都走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舒诗榅回过神来，收拾好桌子，然后去了学校。 这一天舒杏在学校也不好过，上课她总是出神，被老师点名，一整天都羞愧得无地自容。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没有去等舒诗榅，一个人去食堂吃饭，还碰到成群结队的同班同学，问她:“今天怎么一个人呀？” 她现在还特别怕莫巍，不敢看他，也不敢想他，可他做在她身后的存在感太强烈，即使莫巍没有看过她一眼。 终于挨到晚上放学，出教室的时候，舒诗榅就站在门口等着她。 舒杏抬头就对上舒诗榅的视线，然后转个弯就错开了，她走在前面，两人都没有说话。 又是一路沉默。 直到晚上12点，舒杏该睡了的时候，舒诗榅来了。 舒诗榅开门的时候，舒杏就坐了起来，她就知道舒诗榅要来。 “你昨天晚上的事我都知道了。”舒诗榅声音很轻很轻。 “所以呢?”舒杏歪着头，态度恶劣。 “是我昨晚上莫名其妙，对不起。”他说。 “我昨天晚上那么难受，你还给我甩脸色!”舒杏这句话是想吼出来的，可说出口的时候语气却变成了浓浓的委屈，然后她眼泪立刻就掉下来。 有人见不得她的眼泪，舒诗榅觉得舒杏在折磨他。 “对不起……” 温热柔软的唇落在她的额头、眼尾、脸颊，他吞掉她脸上所有的眼泪，并且一遍又一遍道歉，直到最后亲吻到嘴唇声音才停下来。 直到泪痕全干，舒诗榅才半蹲在她面前，将她垂在脸颊一旁的短发挽在她的耳后，舒杏低着头，两人沉默了许久，才听见他近似无奈的声音: “就那么喜欢那个莫巍吗？” “嗯……但是也讨厌他。” 舒诗榅将头枕在她的双膝上，舒杏只看得见他的发顶，伸手胡乱揉着，直到感觉到腿上发麻，忽然听见他说:“小杏，中午我来找你，你知道我们下课更晚，又是你没等我……从小，你只知道欺负我。” 四午餐 莫巍现在依旧是舒杏的同学，从初中同学变了高中同学。 莫巍长得好看，高高瘦瘦的很会打篮球，在班上很受欢迎。才一学期而已，舒杏班上的六七个女生都喜欢上了他，其中暂时包括舒杏，也包括了莫悦华。 舒杏还是有些喜欢莫巍，她不敢再人前表现丝毫，因为初中时候的事，让她觉得她对莫巍感情过于羞耻。 当莫悦华羞涩地把自己喜欢上莫巍这件事告诉舒杏的时候，舒杏脑子是一片空白的，她没有想到自己唯一的好朋友喜欢上了莫巍，但她很快又觉得这件事理所当然，她除了心里有一点点酸涩，其实也没多大感觉。 优秀的人被众人喜欢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舒杏……你和莫巍是初中同学，你知道他有女朋友吗？”莫悦华悄悄在舒杏耳边问道。 “不知道，应该没有，我从来没见到过。”舒杏实话实说。 “好。”莫悦华似乎有些高兴，但她努力收敛着表情，若无其事地将一缕长发挽在耳后。 舒杏看了她几眼，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思。舒杏知道莫悦华信任她才把这个秘密告诉舒杏，所以舒杏并没有调她，只在一旁认真听着。 “那……你知道莫嗯他喜欢什么吗？就是他……喜欢哪种女生啊？”莫悦华脸颊泛红，小声问着。 舒杏也不知道，只能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但是悦华你长得这么好看，我是男的也会喜欢上你的。” 莫悦华听后高兴极了，情不自禁一把抱住舒杏的胳膊，撒娇道:“舒杏你真的好可爱啊!” 突如其来的亲近让舒杏浑身一僵，随机舒杏尴尬地笑了笑，抽出一本数学练习册。 中午的时候，莫悦华和别的同学去食堂吃饭，舒杏依旧是和舒诗榅一起去吃午饭。 舒杏不喜欢在食堂吃饭，太吵了，所以她和舒诗榅常常去校外吃，外面吃贵，所以一直都是舒诗榅付钱。 “你吃什么？”舒诗榅低头看着舒杏，舒杏正抬着头望着在墙壁上的展示菜，认真选着。 舒诗榅勾着嘴角，一副愉悦的样子，然后他伸手拨开舒杏的刘海，短暂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舒杏不满地皱着眉道:“我要咖喱饭。” “我也一样。”舒诗榅笑着说。 很快服务员送来两份一模一样的咖喱，舒杏喜欢咖喱，但讨厌里面的胡萝卜，然后她就拿勺子全部将胡萝卜挑出来，放到舒诗榅的盘子里。 “哥哥，吃胡萝卜对身体好。”舒杏笑得很开心。 但舒诗榅似乎比她还开心，眉眼弯弯的，脾气极好地说:“谢谢。” “舒杏?” 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舒杏闻声转头，就看了罗浩也在这里吃饭，还有莫巍。 罗浩看见老同学有点激动，他冲舒杏扬扬手，笑着打了个招呼，舒杏看见他后也笑着点点头。 舒杏稍微撇了一眼，就看见莫巍已经吃完了，头也没抬地玩着手机。 回头时，舒杏正好对上了对面舒诗榅看过来的目光，解释说:“他是我以前初中的同学。” “我知道。”舒诗榅没多大反应，垂下眼睛，用勺子刨着胡萝卜。 他们很快吃完了。 舒杏一向吃东西很快，虽然舒诗榅吃得慢，但是今天他似乎没什么胃口，吃得很少，舒杏一直在心里觉得舒诗榅总爱挑食，这是矫情。 “走吧。”舒杏说。 “好。” 罗浩他们比舒杏他们慢，舒杏走的时候他们两个在坐在那里，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打招呼。 他们走到一个十字路口，舒诗榅牵着舒杏的手，像爸爸牵着女儿一样过马路，特别是舒诗榅比舒杏高出许多，更像了，舒杏觉得有点傻。 “有些学生注意个人形象啊，不要在校园里拉拉扯扯勾肩搭背!”校门口的门卫喊道。 舒杏扭头就瞧见门卫盯着他们两个，很明显说的是她和舒诗榅，肯定是把他们两个当情侣了…… 不少人正朝他们看过来。 “……” 舒杏很无语，挣开了舒诗榅正握着自己的手，继续往教室走。 舒诗榅倒是一点都没生气，反而笑着去抓舒杏挣开的手，牢牢抓住，不让舒杏在甩开。 “走吧，我陪你回教室。”舒诗榅说。 “嗯。”舒杏点点头，没有烦人的门卫了，她便任由他牵着，毕竟她从小到大已经习惯被舒诗榅牵着走。 舒杏的教室在B栋，舒诗榅C栋，隔着不远，所以舒诗榅每次都陪着她走到教室门口。 “我进去了，拜拜。”舒杏说。 “我走喽，拜。”正巧罗浩的声音响起，他们也回来了。 但罗浩不是和舒杏一个班，他在隔壁的班里，他和莫巍一同回来，然后进了隔壁教室。 莫巍经过的时候，轻轻抬眸撇了舒杏一眼，没什么表情，直径走到自己座位坐下。 舒杏敏感地觉得这个眼神并不友善，在针对她一样。 莫名其妙…… 五告白 高一下学期的时候文理分科，舒杏听舒诗榅的意见选择了和他一样的理科，而莫悦华去了文科班，舒杏和莫巍，还有罗浩又成了一个班的同学。 因为分班的缘故，舒杏和莫悦华没有办法总是在一起。 舒杏没到的是，莫悦华在高二下学期的时候和莫巍表白了，她一开始是不能理解的。 莫悦华学了十年的舞蹈，打算以后走艺体，高叁要去集训，除了高考，就不会再回学校了，所以她打算和喜欢了很久念念不忘的莫巍表白，她说她也不期待莫巍会接受她，只是不想留有遗憾。 晚自习下课，莫悦华来找舒杏，她让舒杏让罗浩拖住莫巍，然后趁没人的时候，她在楼道上堵了正准备回家的莫巍。 “我喜欢你，莫巍。”莫悦华说。 舒杏和罗浩正躲在教室门口偷偷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莫悦华明明是紧张的，可真到了这一刻她突然表现得异常冷静，甚至都没有结巴，只有脸颊微红。 说完后她看着眼前的少年，眼睛闪烁着，谁都看得出来，她很紧张。 少年身材修长，低头看着眼前长发及腰的少女，颚骨微动，他有些愣然。 莫巍竟一时不知怎么回答，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舒杏和罗浩伸长了脖子偷听着，忽然莫巍转过头看了过来，罗浩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躲进教室，迅速伸手把还在发呆的舒杏也扯了进来，剩下的内容他们都没怎么听见了。 “谢谢，但是……对不起。”莫巍说。 莫悦华已经猜到了结果，如释重负地点点头，笑道:“我当然没关系，下学期我就要走了，只希望不要对你造成什么困扰才好!” 莫巍沉默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然后莫悦华又说:“那不打扰你啦，我和朋友回去了，拜。” “拜拜。”他说。 说完莫悦华小跑着走了，还拉走了教室门口舒杏。 罗浩看着她们两个的背影直到消失，才走到莫巍旁边笑道:“可恶，莫悦华居然向你表白，你答应没有?” “没有。”莫巍语气淡淡。 “真好，那么多女生喜欢你，长得帅就是了不起!今天舒杏也在诶，但我看她表情挺正常，没什么事挺好……你说她是不是不喜欢你了？也是，喜欢你都是初中的事了……” 罗浩一旁自言自语着，等他回过神来莫巍已经把他甩在身后。 “干嘛呀!走慢点要死吗!” …… 莫悦华坚持要送舒杏回家，她愧疚让舒杏陪她等了好久，天黑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算了吧，现在才十点呢，我可以自己回去，我家离你家是两个方向啊。”舒杏拒绝道。 “没关系，我可以打车回去!”莫悦华说。 “其实我可以在等半个小时舒诗榅就放学了，我们可以一起回去的。”舒杏再次拒绝道。 “哎呀讨厌，人家就是想和你说一会儿话不行吗!”莫悦华抱着舒杏胳膊，立马开始不依不饶地撒娇。 舒杏:“……” 嘤嘤怪她又怎么能拒绝得了呢。 舒杏有些嫉妒莫悦华了，长得漂亮，有很多特长，还那么勇敢……但她的嫉妒伴着羡慕，并不影响她喜欢莫悦华。 周五的时候，舒诗榅回来了。 去年舒诗榅考取了A大，一个很好的大学，里家不算很远，坐动车3个小时就到了，舒诗榅学的计算机专业，课程很多，但他几乎每个周五都会回来，只有舒杏知道。 舒杏和莫悦华放学一起出校，舒杏一眼就看见的穿着浅色衬衫的舒诗榅，他站在人群里高得出众，路过的人都会看他几眼。 “卧槽你哥也太帅了吧!”莫悦华也看见了在校门口等着的舒诗榅，无论见舒杏哥哥多少次，都会被突然惊艳到。 “谢谢。”舒杏笑了笑，她从小看舒诗榅长大，知道别人觉得他长得好看，但她觉得舒诗榅没有别人觉得的那么好看。 “我走喽拜拜”莫悦华说。 “好，拜拜。” 舒诗榅早就看见了舒杏，嘴角弯着，伸手提了舒杏的书包:“饿了吗，先去吃晚饭好不好？” “饿!”舒杏激动地说，“我想吃火锅!” “好。”舒诗榅笑。 吃完火锅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半，街上路灯亮着，行人不多不少，舒杏挺着个大肚子被舒诗榅牵着走在街头。 舒杏一只手给何母发着短信，说她今天晚上住悦华家。 “好撑啊!”舒杏突然喊道。 舒诗榅低头看着她，问:“要不要我背你啊？” 舒杏摇摇头:“不行，肚子太大了。” “那要不要我抱你啊？” “不要，人太多了，好傻。”舒杏又摇摇头。 “那你怎么才能不撑呢，早知道今晚我替你吃了。”舒诗榅牵着舒杏的手，把她拉到身边，又忍不住捏捏她的脸。 舒杏吃多了脑袋容易昏，张口就说:“信不信我现在就吐给你！” 纸老虎舒杏口出狂言。 然后舒诗榅就笑了，还笑的肩膀都在颤抖，舒杏也在一边憨笑。 舒诗榅的笑点一向很低，明明不好笑的玩笑，一但舒诗榅笑得直不起腰，蹲在地上，舒杏就觉得这个怎么会那么好笑。 等笑够了，她听见舒诗榅说:“好啊。” 少年的脸渐渐靠近，舒杏没有躲，习惯性地闭上眼睛，被他捧着脸颊热吻。 路过行人偶尔转头看见相拥的两人，然后又匆匆离开。 许久舒诗榅放开，脸颊耳朵通红，他是一直都是一个脸皮薄的人，在街边接吻的事是他羞于做的，除非情难自禁。 舒诗榅的眼睛黑得像是没有路灯的街道，他看着舒杏，低声问:“现在还撑吗？” “不撑了吧……”舒杏认真想了想说。 “那我们回家好不好？” “好。” 回家不是回他们家，回的是舒诗榅在外面租的房子。舒诗榅从高叁结束后就在外面租了房子，每次回来他都住在这里，这个也只有舒杏知道。 六密会 舒杏洗完澡穿着舒诗榅的体恤趴在床上玩手机，而浴室里传来哗啦的水声，舒诗榅还在洗澡。 她穿着舒诗榅的体恤，也只穿着一件体恤，肆无忌惮地在他的穿上翻滚着，她湿漉漉的头发浸湿了他洁白的床单，她湿漉漉的内衣还扔在舒诗榅的洗浴间里，等着他去洗。 她点开联系人给莫悦华发消息：“悦华我妈给你打电话了吗？” 另一边很快回复:“打了打了，但是我给她说你在我这里!” “好的，谢谢。” “你今晚上在哪儿玩啊，乐不思蜀的。”莫悦华又发来一条消息。 “不告诉你，秘密。”舒杏回道。 “……行吧，你在外面注意安全，我要睡觉了，拜拜。” “拜拜。” 舒杏回完最后一条消息，一双臂膀从后面把她抱住。舒诗榅侧脸贴着她的下巴，她半湿的头发在他皮肤上摩擦，很痒。 他等着舒杏把手机息屏放在一边，把脸埋在她的颈窝，用低沉的声线撒娇:“有没有想我啊？” 舒杏翻了个身，依旧被他圈着，面对着他，舒诗榅的眼角下垂，看起来脾气很好，容易被骗，他刚刚洗完澡眼睛泛红，显得又脆弱又可怜，她不假思索地说:“想。” 舒诗榅的手很大，手指修长，当他的抚上她的侧脸的时候，手遮住了她半张脸，舒杏圆圆的眼睛看着他，明明没什么表情，却好像他在欺负她。 “有多想?”修长的手指撩起她宽松的体恤。 “……超级想那么想。”这是舒诗榅每天都要问的问题，舒杏实在懒得回答。 上大学后的舒诗榅有点烦，舒杏烦他天天深夜打来的电话，也烦机会每个周五她都要编一些话去骗妈妈。 舒杏的手指轻轻扯着腿间的头发，她睁大眼睛望着浅蓝色的天花板，她觉得天花板在偷偷向她靠近，她仰着头收紧双腿说:“我好困。” 舒诗榅听话抬头，他头发偏长的头发凌乱地垂在眼前，落下一片阴影，他的嘴唇如他头发一样湿润，呈现一种色情的红色。 “等我一下。”他说。 舒杏感觉有一条巨大的蛇缠了上来，紧紧绞着她的身体，想要她窒息晕厥。 没有人比舒诗榅更熟悉她的身体，高潮来的又快又剧烈，她每一块肌肉都在痉挛，脚趾卷曲，闭着眼睛。 舒杏感觉到自己被抱在怀里，她看见舒诗榅面带潮红靠过来，想要来亲她却被她偏头躲开，他湿润绯红的嘴唇的确很诱人，但上面挂的她的体液，舒杏觉得有点恶心。 舒杏快要睁不开眼睛，她还是伸手解开了舒诗榅腰上的浴巾，对他说:“我帮你。” 那里早已炽热坚硬，透明的液体不断从顶端流出，她熟练地握住，上下揉搓。 舒诗榅的喘息声就一个溺水的人，耳朵红的像是要滴血，很快他却抓住了舒杏握着自己下体的手，舒杏感觉到他的手都在发抖。 “不用了，小杏困了就睡觉吧，我去厕所洗澡。” 舒诗榅挑开舒杏脸上的头发，俯身跪在床边，亲吻了她的额头。 “好……”舒杏还是抵不住睡意闭上的双眼。 …… 舒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舒诗榅已经把午饭做好等着她醒来，昨天晚上换下清洗的衣服已经被烘干放在床上。 她伸手扯来手机，看见时正好十二点半，手机屏幕上有一天消息通知，列表好友没几个，应该是莫悦华发来的消息。 等她打开一看，是一条验证信息: 莫巍请求添加为好友。 认识了莫巍那么久，舒杏还没有加莫巍好友，她甚至都没想过，她就是那么怂。 她现在居然还在犹豫是否同意，不是她不愿意，是她不敢，这个消息让她的手机都变得烫手，就这样她抱着手机发呆了十分钟。 直到舒诗榅让她去洗漱吃饭，她才慌乱地点了“同意”两个字。 吃了午饭，舒诗榅送舒杏回家。 走到小区附近，舒诗榅就把手上的书包给舒杏背好，舒杏抬头望着他着瘪嘴，睁着大眼睛像一只绿豆青蛙，她说:“舒诗榅，就不能送我到楼下嘛!” 舒诗榅弯着嘴角，忍不住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头，无奈地说:“不行，会被妈妈看见的，每周回去，她会觉得很奇怪。” 舒诗榅大一的时候加入了A大的计算机工作室，工作室里的事情很多，他在学校总是很忙，如果何母知道他每周都回来肯定会生气。 “……好吧。”舒杏觉得楼下也不一定会遇见妈妈，但看舒诗榅那么坚持她也懒得反驳，嘴巴还是翘得高高的。 “好啦，你再这么撒娇我今天就不回学校了，你也不准回家……”舒诗榅微笑着捏她软乎乎的脸。 上一秒还对着她笑的舒诗榅，下一秒就捧着她的脸亲了过来。 如暴风雨般突如其来又湿又热的吻，舒杏睁着圆圆的眼睛，她看见舒诗榅浓密的睫毛就在眼前，愣愣地任书包滑落手肘，任他摩挲缠绕着她的舌尖，直到彼此的呼吸都变得灼热。 舒诗榅将舒杏牢牢圈住，下巴低着她蓬松的发顶，舒杏听见她头顶轻轻的声音:“就这样让我抱两分钟，下周我就回家好不好?” “好。” 从小舒杏的所有事情都是交给舒诗榅做，舒诗榅每天会接她回家，给她做饭，帮她做作业，陪她逛街吃饭，甚至给她洗内衣……舒诗榅已经在外地读书很久了，舒杏始终没有习惯舒诗榅不在身边。 舒杏觉得，应该没有比舒诗榅更好的哥哥了，对吧? - 星期一开上学的时候，舒杏是紧张的。 她书包里装着手机，却像作业没有带一样忐忑不安，她想到一去学校就要面对莫巍她恨不得立马辍学。 莫巍不见人影，舒杏却在教室里度日如年，她居然开始期待一整天都不要课间。 “舒杏!”欢快的女生在打完下课铃的时候响起，莫悦华拿着练习册出现舒杏面前。 “干嘛啊？”舒杏抬头看着面前神采奕奕的少女。 “这道题你会嘛？”莫悦华翻开练习册指着一道题问舒杏。 舒杏看了看，这道题她是做对了的，比较复杂，她却忽然想不出怎么解，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以前怎么做出来的。”舒杏说。 然后莫悦华立马拉着舒杏的胳膊说道:“那我们现在马上去问一下数学老师吧!” 高二下学期的莫悦华格外努力，即使不在一个班，她也经常拉着舒杏去办公室问题。 走到办公室门口，舒杏就发现莫巍也在办公室，顿时她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又是你们两个，一个文科一个理科干嘛总是凑到一堆问数学题，来玩儿来了。”数学老师是一个面相很严肃的女老师，这两个来问题的女生来自她交了两个班。 “没有没有，这道题很重要我们正好都不会。”莫悦华笑着把练习册递给老师。 数学老师最后还是认真负责地给她们两个讲完了这道数学题。 “听到了吗?”老师问。 莫悦华感激地点点头，舒杏也点点头，虽然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的余光一直在追随者另一边的身影，直到他拿起课本离开办公室。 莫巍走得很快，笔直就走了出去，一个眼神都没停留在别的地方。 舒杏觉得是她想太多了，她单方面认识莫巍很久了，在他眼中，她肯定只是个路人同学而已，加她好友，大概是加那些以前没有加过的同学，舒杏只是其中一人而已。 是她想太多了，这肯定是莫巍无意间做的事，她却误以为是一个恶作剧。 七目标 高二马上就要结束，这意味着舒杏的压力会更大，也意味着接下来很久不会再有人陪她去吃晚饭，陪她去问题了。 莫悦华要去集训了。 集训发地方这里很远，莫悦华的妈妈在那边工作，所以莫悦华任何假期都不会回来，直到高考结束。 现在离高二结束还有一个月。 早自习下课，舒杏打算去倒掉保温杯里的水，她一眼就看见教室门口站了个挺高的男生，不认识。 男生站在舒杏班的教室后门一侧，只有出来后才看得见他，他见有有人出来里面问:“同学，请问你们班的莫悦华在不在啊？” 舒杏抬头瞧了眼面前的男生，男生长得清秀，又瘦又白，她忽然觉得很眼熟，好像是隔壁班的，见过几次。 “在里面睡觉呢，你找她吗？”舒杏问。 男生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一只手不知如何安放揪着自己的衣角，另一只手递给舒杏一袋零食，他小声说:“同学你能帮我把这个给她吗？” “好的。”舒杏点点头。 莫悦华收过不少东西，很多都是舒杏帮忙转交，舒杏已经习以为常了。 男生说完谢谢后就急匆匆走了，舒杏提着一大袋零食回到教室，教室里几乎都趴在桌子上补觉，一眼望去很没有趴着的人真是鹤立鸡群，比如莫巍。 这么大袋零食一不小心会弄得很响，舒杏走得小心翼翼，尽量不吵着别人，心里想赶快拿给莫悦华。 “你拿的什么？” “什……么?”舒杏以为自己出现的幻觉，但扭头真的看见了坐在位置上看着她的莫巍。 “你手里拿到是什么？”莫巍看了她手里的东西一眼，再收回目光看着她不知所措的表情。 他觉得，她的那表情仿佛他生平第一次同她说话。 “啊？哦……这是别的班的男生给莫悦华的，我只是帮忙转交一下……”舒杏赶紧解释，说完又后悔刚刚说话太过着急，像个大舌头。 “好吧，还以为是你的。”说完，莫巍很快收回来自己的目光，接着刷题，仿佛事不关己。 舒杏有些尴尬，她想她还是应该先把东西放到莫悦华位置上去，然后就回自己位置上，最好别再乱跑了。 一天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晚自习下课。 今日上周叁，轮到舒杏她们组打扫，打扫教室一般会比平时放学晚半个小时，因为打扫卫生要等大家走到差不多了才开始，于是舒杏让莫悦华先回家。 但是莫悦华拒绝了，她坚持要等舒杏打扫完一起出学校。 舒杏看见坐在座位上写作业的莫悦华，她想尽快拖地拖快一点，于是打扫比平时早十分钟完成。 “我拖完了，我们走!”舒杏突然拍了一下莫悦华的背，把她吓得一哆嗦，舒杏笑得更开心了。 “你这个猪吓死我了!”莫悦华举起小拳拳朝舒杏打打去，气势仿佛要胸口碎大石。 舒杏笑着躲开，然后抓住莫悦华的双手说:“好啦，我们走吧，早点回家。” 于是两人也不再打闹，乖乖收拾东西回家。 路上莫悦华的话格外多，她提着一大口带零食递给舒杏说:“想吃什么，自己拿吧！” “人家送给你的，我不要。”舒杏照常拒绝，但是莫悦华依旧乐此不疲地想要把吃的分给她。 “选一个嘛就选一个嘛……我吃不完就浪费了，别人问我要我还不给呢!”莫悦华使劲儿摇着舒杏的手臂，一只手把零食袋放到舒杏面前。 “……好吧，谢谢。”舒杏难得对莫悦华妥协一次，她随便拿了包薯片。 最表面的薯片被拿走，下面的信封就露了出来。 舒杏:“……” 这个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一封情书。 莫悦华不好意思一笑，迅速把信封收进书包里。 “这是第几封了呀，我觉得只是第十个吧?”舒杏逗着莫悦华，其实她也是很羡慕的。 “不是不是。”莫悦华说，“其实是第七封嘻嘻……” 舒杏觉得自己要变成柠檬了。 忽然一只手捏住舒杏的脸，挤着她柔软的腮帮，莫悦华认真瞧着舒杏被自己捏变形的脸说:“为什么那些男生对漂亮又可爱的舒杏视而不见呢？除了瞎了眼，还有什么原因呢?” 舒杏似认真想了一想:“没有其他原因了吧。” 舒杏整整齐齐剪着及下巴的短发，莫悦华越看越痒，终于忍不住一把揽住舒杏的头，疯狂揉着她的头发，嬉笑着:“舒杏你是蘑菇精吗!” 晚上 何母拿着一只不停响着的手机走到厕所门口，厕所穿出哗啦的水声，舒杏正在里面洗澡。 “舒杏你手机响了，接不接?”何母站在门口大声说着。 “是谁打的?”舒杏问。 何母看了看手机的备注——舒诗榅，说道:“你哥打来的，手机给你。” 里面却没什么反应，何母又问了一遍才听见回答:“妈妈你接了吧，我还在洗澡呢。” “哦好。” 舒杏关小了水，她听见何母说:“舒杏在洗澡呢，你打电话回来……有什么就跟我说……” 舒杏洗完澡出来看手机，叁条未接电话，全是舒诗榅的，等她吹干了头发，回房间准备回拨过去时，正好又收到一个电话，舒诗榅的视频通话。 一个穿着白体恤，干净帅气的男生出现在屏幕上，他那边的光线不好，只有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对着她微笑。 “小杏今天洗澡好久啊。”舒诗榅轻声抱怨。 “嗯。”舒杏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躺。 “小杏学习累不累啊，今晚你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还好，马上就要高考了，我成绩一般，还是有很大压力的，妈妈偏心把脑子都给了你……” “小杏有想去的大学吗？” 舒杏想了想，她摇头，她的成绩只够勉强上一部分大学。 “那小杏来A市好不好，有我照顾你。” “嗯……到时候再看吧。”反正A大舒杏觉得自己肯定是考不上了，其他的学校她并不清楚。 …… 聊到最后舒诗榅又问:“小杏，今天有没有想我啊？” “呕!舒诗榅你天天给女朋友打电话要不要这么肉麻!”突然响起画外音，听声音应该是舒诗榅的室友。 舒杏挑眉:“女朋友？” 舒诗榅立马把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不要让他们知道我和他们一样是单身狗。 ” 舒杏笑了，听话点头。 挂断电话，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十二点十五分，由于明天还要上课，舒杏立即息屏睡觉。 …… 早自习的时候，班主任拿来一本杂志，里面有去年大学的录取线让学生传阅。 教室里上早自习的声音一下子乱了。 舒杏立马抬头，想起了昨天晚上舒诗榅问她志愿的事，她也很想看看她现在的成绩能读什么样的大学。 舒杏的位置靠后，杂志传到她这里还要一会儿，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让我看看我考的上啥大学!”一个男生翻开杂志，伸出手指一排排认真对比，他的同桌也吧脸凑过去瞧，两个人仔仔细细对比了十分钟。 舒杏的同桌是一个微胖的女生，性格和舒杏一样软，不敢斥责他们只敢在下面抱怨:“好慢啊他们。” “对啊。”舒杏憋着嘴，小声说。 眼看她们的前排终于要看完了，忽然和前排关系好的人说了一句“什么杂志，给我看看”，然后杂志就转了个弯，往左边传去。 同桌差点把脏话说出口，舒杏则是瞪大了眼睛，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舒杏又难过又生气，她像焉了的白菜一样枕在课桌上。 “为什么这本书在这里？”是莫巍的声音。 “额……不知道。” “我从那边拿过来的……”一个女生说。 “麻烦给我一下。”莫巍拿过了杂志站了起来，“等那边看完了在拿过来吧。” 然后舒杏就看见莫巍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她走了过来，她的同桌还不忘火上浇油:“妈耶，班草英雄救美。” 同桌说的很小声，却让舒杏红了脸，她掩耳盗铃般地低下头看练习册。 “这本书传到哪里了?”莫巍问。 “……我这里，该给舒杏了。”前排一个女生说。 一本杂志轻轻放在了舒杏的课桌上，她听见少年熟悉的声音在头顶:“看完记得往后传。” “谢谢。”舒杏抬头的时候莫巍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她那么小声别人说听不见的。 莫巍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他无论做什么事举手投足都是自然，他当着许多人面还给她书，其他人也一如既往没有起哄。 “莫巍差点把我帅昏。”舒杏的同桌跟她说悄悄话，“你不知道我刚刚心跳有多快。” 谁不是呢，舒杏沉默地笑了笑。 她翻开期待已久的杂志，里面的录取线直接给她泼了一桶冷水。 “舒杏你知道吗，莫巍打算考B大，又帅又学霸，我还差B大录取线一百多分呢。”同桌说。 舒杏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与莫巍的差距有多大。 八生日 “舒杏，周六我们一去去看电影吧！”晚上放学的时候，莫悦华突然说。 “啊，为什么突然去看电影？” 舒杏还在发呆。 莫悦华挽着她的胳膊，撒起娇来:“哎呀，人家只想和小杏杏约会嘛！” 马上就要高叁了，舒杏想起她们已经几个月没有出去玩过了，是该去放松一下了。 于是舒杏点点头:“好啊，看什么电影？” 莫悦华笑了，她把连凑近舒杏，神秘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放心我请客!” 一开始舒杏还很疑惑，回到家她翻开书桌上日历，这周星期六她很早之前就做了标记，用红笔画了一颗醒目的爱心。 这周六是莫悦华的生日。 舒杏无比后悔放学时自己怎么会没想起莫悦华的生日，她觉得她太失职了。 这几天舒杏睡得很晚，她在给莫悦华挑生日礼物，因为舒诗榅，舒杏的零花钱不少，她想挑最好的。 舒杏拿起手机，拨通了第一位联系人的电话。 “喂?小杏怎么主动给哥哥打电话了？”对面的声音慵懒沙哑，是睡着了被吵醒。 “我有事要给你讲……你在睡觉吗？”舒杏这才想起现在已经凌晨叁点。 “没关系，我听着，你讲。”舒诗榅的声音带着笑意，那头传来他浅浅的笑声。 “这周周末你可以不用来了，周六我要去给悦华过生日，我已经答应了……哥哥?”舒杏说。 她等待了是许久的沉默，舒杏慌了，她 怀疑是舒诗榅睡着了，她又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哥哥?” 十多秒后终于有人回应她:“我在。” “我……” “我都听见了，只要小杏注意安全玩的开心就行。”他还是原来的语气，似乎没有一点生气。 “哦，好，那你早点睡吧，晚安哥哥。” “晚安。”舒诗榅说。 “嘟——”对方挂断了电话。 周六那天下午，她们约会的地方定在一个私人影吧，莫悦华朋友不少，但是她只约了舒杏一个人。 这是一个相当大的包间，莫悦华穿着淡粉的裙子，漂亮的不行，她坐在沙发中间对着舒杏微笑，舒杏觉得，她如果是一个男生，没有理由不会喜欢莫悦华。 “小杏过来!”莫悦华拍拍身下的沙发，示意舒杏做到她的身边。 一个精致的小礼盒递到的莫悦华的面前，她紧张容易结巴:“生生日快乐!” 莫悦华惊喜地睁大眼睛接过她的生日礼物，打开看里面是一对珍珠耳环，精致又漂亮。 这是舒杏选了几个晚上的礼物，一对白色的海水珍珠耳环，她见过莫悦华跳芭蕾，觉得这对耳环最配她。 “真好看，明天我就去打耳洞!”莫悦华捏着两只耳环贴在耳垂给舒杏看，“好看吗？小杏杏快给我拍张照!” 拍完照，莫悦华把平板递给舒杏，让她点电影，舒杏按照评分随便选了一部电影。 电影看到一半，抽纸被莫悦华用完一半，舒杏不好意思哭，眼眶通红。 这时，有人敲门，舒杏去开门，是影吧的工作人员，穿着制服的女人端着一盘点好蜡烛的生日蛋糕。 “你好，这是你们包间订的蛋糕。” “谢谢 给我吧。”舒杏关了灯，接了蛋糕。 舒杏想给莫悦华唱生日歌，她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唱过歌，害臊的不行，她深呼一口气，唱的很小声: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幸福祝你健康，祝你前途光明……”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Happy birthday my dear,yuehua.” 生日歌唱完，莫悦华泪眼汪汪，醒着鼻涕，像得了重感冒，没有许愿就要去吹蜡烛。 “别!还没许愿!”吓得舒杏赶紧捂住莫悦华正在吸气的嘴巴。 整得莫悦华边哭边笑，赶紧双手合十，闭着眼许愿。 舒杏没有问莫悦华许了什么愿望，舒诗榅跟她说，许的愿说了就无效了。 “这是你的。” 莫悦华切了一大块蛋糕放在舒杏的盘里，舒杏哭笑不得，她根本吃不完整整半块蛋糕，结果最后四分之一的奶油都糊在两人的脸上。 电影一直没有暂停，进行到尾声。 “还有小杏，我下个星期就要去集训了。” “什么？”舒杏转过头去看莫悦华。 莫悦华倚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着电影，灯光下少女的侧脸晶莹如玉。 “上个星期我妈就订了机票，下周六我就要走了。” 似有一块厚重的棉被落在舒杏胸口，她望着莫悦华的侧脸，鼻子一酸，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停顿一会儿憋出了一个字:“好。” 晚上十点，包间的门被敲响。 这个点时间差不多到了，应该是服务员提醒时间，莫悦华主动去开门。 高挑的少年站在门口，一张和舒杏七分相似的脸挂着亲切的微笑。 “我来接舒杏回家。” 莫悦华扭头就喊:“舒杏，你哥哥来接你了!” 舒杏正躺在沙发上看电影，怀里还抱着薯片，听见莫悦华的声音一下子惊坐起，往门口看去，瞪圆了眼睛，薯片撒了一地。 舒诗榅回来了。 和舒杏对视的瞬间，舒诗榅的嘴角更加上扬，他没有催促她，只是默默凝视。 反而是莫悦华在帮舒杏收拾东西，她生怕自己耽误了舒杏被家长回家，还顺手把剩下的几包零食塞到舒杏的书包里。 最后舒杏背上鼓鼓的双肩包，被莫悦华推到门口。 “你怎么回家？”只剩下莫悦华一个人了，舒杏有点不放心。 “放心，十点半我叔叔来接我，你回去吧。”莫悦华说。 “好，那我走了，拜拜。” “拜拜，路上注意安全。”莫悦华挥手道别。 舒杏按下电梯的一楼，电梯门缓缓关上。 舒诗榅站在她的左边，微微靠后，牵着她的手。 两人陷入一种熟悉的微妙气氛里，因为舒诗榅从一开始，就没有对她说过话，舒杏才不想当第一个开口的人，毕竟在赌气上，她从来就没认过输。 十五层的楼，在下降到第一层之前，必须有一个人开口。 “今天玩的开心吗？” 哈，舒诗榅又输了，舒杏默默在心里记上。 “嗯……还好。”舒杏用自己觉得最敷衍的话回答他。 “和朋友在一起开心，还是和我在一起开心?”舒诗榅的声音除了不高兴，也没什么情绪。 电梯金属面反射着两人一高一矮的身影，舒杏打算悄悄观察舒诗榅的脸上再说话，电梯里的光源只有一处，打在身上全是阴影，待舒杏看仔细舒诗榅的脸，才发现舒诗榅早就盯着自己的眼睛。 吓得她差点甩掉舒诗榅的手。 “当然是和哥哥一起最开心!” 舒诗榅终于勾起嘴角，揉了揉舒杏的头。 “叮——”一楼到了。 “我们回家吗？”舒杏问走在前面牵着她的人。 “嗯。” 两人在路面拦了辆出租车，舒诗榅报了地址。 “诶，不是说回家吗？”舒杏疑惑，舒诗榅刚刚报的是他住的地址。 舒诗榅用食指把舒杏脸颊的头发勾到她的耳后，笑着说:“对啊，我们的家。” 更多小说请收藏：新御书屋 xyushuwu11.com 九耳光 出租车停到了舒诗榅租住的小区。 一只指骨分明的手再次拉住了舒杏。 夏季夜晚的风是温热的，舒诗榅穿着半袖的白色衬衫，让舒杏想起了高中时候他穿着学校制服站在讲台上发言的样子，干干净净又漂亮的少年，他好像一点都没变。 舒诗榅说自己没带钥匙，舒杏去开门，钥匙刚刚插进钥匙孔，舒杏就被从身后紧紧拥抱住。 “对不起。” 太近了，他说话时换气是声音就像在她耳旁吹过的晚风，她还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肥皂香味。 “不是在道歉吗，干嘛那么委屈。”舒杏捏着钥匙，没有转动。 “我们说好的周末见面的。”舒诗榅把头埋在舒杏的肩膀，闷闷地说。 “好吧，是我爽约了，但是我已经提前跟你说了，对不起。”舒杏本来是觉得没有错的，现在却开始怀疑了。 她一直觉得即使是兄妹，也不会一辈子黏在一起。 “嗯，没关系。”舒诗榅接受道歉一直很快。 “干嘛啦，还不放开？”舒杏很无语，明明她都道了歉了还被裹的紧紧的。 “我给你摸。”舒杏说，“先放开我，我们进屋。” 这个条件舒诗榅没法拒绝。 进了屋，还没有换鞋，舒诗榅就被一条腿抵在了鞋柜上。 舒杏解他的裤子，没有皮带，她单手就解开了扣子和拉链，另一只手去解他的衬衫，可惜舒杏没什么耐性，舒诗榅衬衣的扣子被她胡乱扯掉了叁颗，落在地板上。 “哥哥还记得你高叁做为优秀学生在操场主席台的演讲吗？那个时候你就穿着同样的白衬衫，还系了领结。” 舒杏的双手缠着他，从脸颊一路往下，太热了，舒诗榅身上起了一层薄汗，毛孔激缩，他最后的地方，也很湿。 “那时候我们也是在吵架，我站的很近，对你做了个下流的手势，你肯定看见了，他们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躲在讲台后有反应了，就像现在对不对？” 舒诗榅无力地靠在鞋柜上，眉头紧锁，他痛苦地喘着气，要不是抱住舒杏的肩膀，他可能会跪在地上。 “嗯……对。” 一声闷哼，他身体绷的僵硬，控制不住地颤抖，舒诗榅高潮了。 大量浊液从舒杏的指缝不断溢出，还是有些沾到了她的裙子上，舒杏没有去拿近在咫尺的卫生纸，而是恶劣地把它们全都抹在了舒诗榅的乳头。 “舒诗榅，你看。”舒杏皱着眉看着他，抓住他一只无处安放的手放进自己裙子里。 舒诗榅的指尖触到一片滑腻的湿热，他的手指被她贴着恣意支配，指腹划开柔软的蓓蕾，被引导着滑入深处的灼热。 “嗯……”舒杏发出愉悦的轻哼，仰着头颅，颈线和锁骨练成优美的弧度。 舒诗榅愣愣地看着她，看见她看向他的眼尽是欲色，还有嗔怪。 窗外昏暗的灯光为舒诗榅赤裸的肌肤铺上浅浅的暖色，像涂了蜂蜜，很诱人，舒杏失神片刻后抽出舒诗榅的手指放在他的唇边，随着他的手指张开，半透明的黏液在指尖牵扯成银丝。 “我要你舔我，哥哥。” 舒诗榅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猛缩，轻微疼痛后剧烈跳动，他的心跳和呼吸一样急促。 从来没这么快过，舒诗榅直接抱起舒杏把她放在鞋柜上，卷起她的裙子，把她的内裤退到脚踝，再把她的双腿架到他的肩膀。 舒诗榅太懂舒杏了，他已经知道该用怎样的力度，还知道含住的时候怎样才不会碰到牙齿，什么样的频率她的高潮才会更持久。 星期天，下午两点。 舒杏是睡到自然醒的，一条胳膊还圈着她的腰，她眯着眼睛点亮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的时间已经是下午时间两点。 她今天必须在下午六点半之前返校。 舒杏拿开禁锢她的手臂，起身去捡散了一地的衣裳，她捞起自己的裙子，闻了闻，有体味，不难闻但是很浓。 “小杏，怎么了……”舒诗榅在舒杏碰到他的手臂时就醒了，昨晚他并没有睡好，现在勉强睁开眼睛望着舒杏的背影，声音底哑。 “我去换衣服，等下我要回家。” 幸好舒诗榅衣柜里有舒杏的衣服，舒杏随便拿了一套就去了浴室洗澡。 等舒杏洗完澡，舒诗榅也醒了，他裹着被子坐在床上，身边放着自己刚刚找来的干净衣服，睡眼惺忪。 “你干嘛？”舒杏刚刚洗完澡，裹着一条超大的灰色浴巾。 “我也要回家，我也要洗澡。”舒诗榅仰着头，看着她，像是在说梦话。 然后舒诗榅站起来，拿着自己的衣服往浴室走，舒杏站在浴室门口，他弯腰亲了一下她的脸颊:“说好了的，我要和你一起回去，等一下我。” “好，我等你。” 半个小时后，两人整理完。 舒杏还特地取了个行李箱塞满让舒诗榅提着，然后叫了车。 上了车舒杏才猛然想起，昨天她忘了给妈妈打电话，还忘了提前通知莫悦华说她在莫悦华家，马上打开手机，上面有五个未接电话，两个莫悦华的，叁个何母的。 遭了。 舒杏脸色苍白把手机拿给舒诗榅看，舒诗榅只是笑着，捏了捏舒杏的脸说:“没事，有我在。” 到家的时候是舒诗榅敲的门。 门很快就开了，是何母，她的眼瞎黑眼圈很重，好像一夜未眠。 一开门，她的两个孩子就齐齐站在门口。 “昨晚去哪儿了？”何母问。 “我昨天晚上十点回来，钱包掉了，所以打电话让舒杏来接我。”舒诗榅说。 “没问你，我再问你妹妹。”何母的语气中有掩盖不了的怒意。 躲在舒诗榅背后的舒杏探出头来:“我昨天晚上陪莫悦华过生，然后舒诗榅打电话说他回来了，让我去车站接他。” “你们昨晚上在一起?去哪儿了？”何母盯着舒诗榅，问。 “昨天回来太晚了，打不到出租车，我拿着行礼很不方便，我们就在车站附近的酒店住了一晚。”舒诗榅低头看着自己母亲，面无表情。 舒杏站在舒诗榅的身后抓紧了他的衣服，她紧张地要命。 “为什么不打电话跟我说一声?”何母的怒气几乎要在这句话爆发了，每个字都说的咬牙切齿。 “对不起，我们太累了，一上床就睡着了，忘了给您打电话。” “啪——” 舒杏被吓得一抖，舒诗榅则是偏着头，看着舒杏抓着自己的手。 何母的手颤抖着，她的双目通红，几乎是吼出来的:“你们知不知道我昨晚上报警了!” 她昨晚一直在客厅等到了凌晨一点，舒杏的电话还是打不通，然后舒诗榅的电话也打不通，舒杏也不在她同学家，于是她报了警，警察却说失联时间太短让她先等等，她等到凌晨叁点舒杏还是没回来。 于是何母就出门去找，拿着手电筒去小区里找，又去学校附近找，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一直找到早上六点。 “妈妈对不起!”舒杏控制不住哭了，她既害怕又愧疚极了，去拉何母的手。 何母甩开她的手，摸了把眼泪，直接转过身进屋。 “你们两个给我滚回来。” 舒杏去拉舒诗榅僵硬的手臂，何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留给他们两个一个神色不明的侧脸。 “舒杏去收拾东西，等下要去学校。”何母说。 “好。” 舒诗榅拉着行李箱回了自己房间，舒杏跟在他身后。 舒诗榅的房间还和几个月前他走的时候一模一样，他把行李箱收到一边，坐在了床上。 舒杏捧起舒诗榅的脸，果然他白皙的脸上，在左边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巴掌印，都肿了。 “看起来好痛。”舒杏从来没有见过舒诗榅被妈妈打，他一直很乖，她也从来没有见过妈妈下这么重的手。 舒诗榅抓着她的手腕，盯着她衣服的上的图案发呆，他其实觉得还好，不是很疼，就是心里有点失落。 “我给你吹吹。”舒杏捧着他的脸，低头靠近受伤的那边，鼓起腮帮，她觉得伤口吹一下就不疼了。 舒诗榅眼眶一红。 “哥哥不哭。”舒杏自己脸上的眼泪都没有干完，她低头亲了下舒诗榅的发红的脸颊，心疼，她想安慰他。 舒杏抹掉第一滴眼泪，她学着舒诗榅的样子，吞掉从他脸颊滑下的所有泪珠。 她很少见过自己的哥哥哭，以前都是她惹哭舒诗榅，现在他抱着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止不住，还是第一次。 明明没什么感觉的一耳光，干嘛她要安慰他，让他觉得这么委屈。 十同桌 月考成绩出来了，周末”晚上的晚自习要换座位。 班里有五十个学生，按照成绩优先选座位，舒杏第四十名，最后一批选座位，不出意外的话，她的位置依旧在最后两排。 学生在都在走廊排队，舒杏靠在窗台上瞧着教室里的课桌出神。 换座位对她来说是一件很烦的事情，好不容易熟悉起来的同桌又要被换走，以她的成绩很难匹配到自己喜欢的同桌。 班主任对于排名接近的每十个同学采取抽签选同桌的方式，当然是前五位成绩最后的抽后五位。 莫巍第一个抽签，他抽到了一个瘦瘦的戴眼镜的男生，是他们班的物理课代表，然后那个戴眼镜的男生跟着他选了一个位置坐下。 在外面的走廊上，人的声音就大了起来，有些吵闹。 忽然有人拍了舒杏左膀，她扭过头去，正看见罗浩露出一口白牙对她笑。 “舒杏好巧哦，这次你选我诶。”罗浩看来挺高兴。 罗浩的成绩常年稳定在班上倒数前五，这次他能有机会被舒杏选，不是她考好了，而是舒杏考差了，他心挺大可以因为能被舒杏选高兴，但是他没意识到在别人眼里有点幸灾乐祸。 “我不一定会选到你。”舒杏的脸上一点高兴都没有。 “好吧。”罗浩依旧笑呵呵的，“跟我做了同桌的都说好，我超会讲的。” “……”舒杏觉得自己还是想考大学的。 “舒杏进来选。”班主任在里面喊。 舒杏不跟罗浩多讲，进了教室，走到讲台旁，伸手在纸箱里抽了一张，拿出来递给班主任。 “林雪原进来!”班主任喊道，“舒杏的同桌是林雪原，快去选位置。” 这个名字一直让人印象十分深刻，舒杏往门外看去，一个十分消瘦的少年慢吞吞地走进来。 教室里面突然热闹了。 “安静!”班主任敲着讲台。 林雪原一直稳居班里的倒数第一，从不交作业的人一直有他。 舒杏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海底，她瞧见她以前的同桌正坐在座位上对她笑，舒杏苦笑，她问她的新同桌:“我们坐哪儿？” “随便。”她的同桌站在隔她一米远处，一脸无所谓。 一眼望去，教室几乎坐满，中间最好的位置坐着成绩最好的学生，舒杏尴尬地围着教室绕了一圈，只有挨着讲台第一排吃粉笔灰的座位空着，和最后一排开门的位置空着。 舒杏难以抉择，她的同桌开口了:“要不坐这里?” 他指的是第一排最中央的位置，紧靠着讲桌，舒杏实在想不到他会选在这里。 接着她听见林雪原低声说话，似自言自语。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很快座位就被选完了，罗浩也坐在了舒杏他们的旁边，也是第一排的吸粉位，他还挺高兴。 这次选座位第一排被留下实在让人意外，晚自习下课时间舒杏才发现原因——莫巍坐在教室倒数第二排，导致成绩前面的学生都坐在靠后的位置。 舒杏坐在位置上尴尬极了，林雪原一搬好桌椅就趴在桌子上睡觉，她拿出练习册刷题，可怎么都写不进去。 “舒杏吃薯片吗？”罗浩一只手拿着一包薯片递了过来。 芥末味，舒杏接过。 “谢谢。” 罗浩示意她问林雪原，舒杏摇头，用口型说:不了，他在睡觉。 “你直接给他，你不信从下面往上看，林雪原绝对在发神。”罗浩拒绝了舒杏递回来的薯片。 舒杏不信，薯片拿在手里不知道该怎么放。 “你信我，我们从高一就一直在一个考室考，他绝对没睡着。” “好吧……”舒杏慢慢吞吞把薯片递了过去，“林同学你要吗？” 林雪原没有起来，一直维持趴着的动作，伸手去抓了一把薯片，从桌子下面喂到嘴里，吃了。 “……芥末味，好难吃。”林雪原幽幽地说。 舒杏都要以为出现了幻听。 一节晚自习上课之前，罗浩提议林雪原和他一去去超市买零食。 林雪原不干，他不喜欢走路。 接着罗浩把目光转向舒杏，舒杏立马摇头:“我……我要去接水。” 她不喜欢和不熟的人去逛超市，尤其是男生，不熟。 幸好舒杏确实带了杯子，里面装的是上周的茶，何母往里面放了冬枣片和蜂蜜，现在里面的味道舒杏不敢闻，只能先去厕所倒掉。 看样子舒杏是不可能陪他去超市了，罗浩惺惺收回目光，一个人自言自语。 “没人陪我去那我自己去。” “麻烦帮我带包薯片，番茄味。”林雪原抬起脑袋说。 “你滚!”罗浩立刻卷起自己的英语练习册去逮林雪原的衣领。 舒杏被夹在中间很尴尬，她立刻抱着自己的水杯往教室外面走，让出位置，让他们两个打。 开始说罗浩先发制人，林雪原被他按在座子上打，很快林雪原靠着自己身高高，手长脚长，一把夺过罗浩的雄起要往他头上爆扣，罗浩身经百战，扭头就跑。 他朝教室外跑，林雪原在后面追。 下课期间，走过道的人不少，当舒杏看见罗浩往自己这里跑顿时觉得大事不妙，她反应太慢了，全力狂奔的少年也刹不及车，直接撞了过来。 “碰!”的一声，罗浩脸朝地，直接摔到地上。 有个女生摔坐在了地上，远没有罗浩那么狼狈，舒杏也撞到了桌子上，腹部钝痛，杯子也脱了手飞了出去。 所有人都看到这边，过道上一片狼藉。 林雪原慢悠悠走过来，踢了踢罗浩的脚，看着舒杏笑了:“像不像狗吃屎?” “谁有卫生纸!”后排的一个女生喊道。 舒杏一把目光投过去，脸都白。 莫巍坐在自己位置上，校服湿了一大片，从脖子到左腹全湿了，白色的衬衫上面还沾着醒目的冬枣片，手上还握着笔，在他另一只手里的，正是舒杏的水杯。 糟了…… 别的同学递来一包纸，莫巍抽了几张擦自己的校服，很快他就微微皱起眉头，水上粘的。 舒杏白着一张脸拿着纸跑过去，不停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拿稳水杯，实在是对不起……” “没事，我自己来。”莫巍拒绝了过来帮忙同学，和舒杏。 舒杏充耳不闻，拿着纸一直不停擦着莫巍的衣服。 莫巍知道自己无法叫停舒杏，只好问:“你的水里放了什么？” “……对不起是蜂蜜，清水一洗就干净了。”舒杏愧疚地要命。 “没事，我去厕所洗。”莫巍起身。 “叮铃——”上课了。 “我帮你!”舒杏想都没想就跟了出去。 晚上走廊昏暗，正是上课时间空无一人。 走到厕所，莫巍把卫生纸沾湿拧干擦式自己的衣服，舒杏也学着他的样子沾湿卫生纸。 杯子里面的水不仅仅是打湿了莫巍的校服，他的脖子脸颊都有一块地方是粘的，看到他擦脸颊，舒杏就帮他擦脖子。 莫巍有躲，他说这里他可以自己来，但是舒杏坚持要帮他擦干。 冰凉湿润的纸巾二次打湿了他的校服，纯棉的布料变得像磨砂玻璃一样。 少年时期的身体舒杏见过，身形修长骨骼纤细，肌肉的线条柔和又紧致，连皮肤都是光滑洁净的，就像莫巍这样，他的胸口似乎粘着一片冬枣。 莫巍像是被静电点到了一样猛的捉住了舒杏握着纸巾的手。 “你在干嘛。” 厕所的灯更加昏暗，莫巍立体的五官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他阴影下的眼睛死死盯住舒杏不知所措的脸。 这样无辜的脸，莫巍差点信了，她并没有碰过他的乳头，并且是用力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舒杏的眼眶开始蓄存泪水，似乎他一句就能决堤。 把莫巍衣服弄脏，她真的很愧疚，想把他的衣服清理干净。 也是真的很想亲近他，擦着擦着她的想法就变了质，她见过少年的身体，一不小心就忍不了，但是这个她不能说。 莫巍缓缓呼出一口气，似无奈，放了她的手，转过身去，不再理会她。 舒杏站在一边看着他一个人擦着自己的衣服，捏了捏手里的纸巾，低头喃喃，犹如蚊息。 “要不要我给帮你摸。” 舒杏抬头对上一对漆黑的眼，她从来没有见过莫巍这么生气。 她的衣领被扯开一颗扣子，露出白皙的脖颈，上面紫红的斑痕点点，要是视线有温度，舒杏觉得自己一定被灼伤了。 “不要拿你对别人那套来对我，请你现在就走。” 更多小说请收藏：新御书屋 xyushuwu11.com 十一雨天 夜晚下了一场大雨，大雨伴随着闪电落下，还刮着能吹得树梢左摇右摆的大风。 舒杏掏出钥匙，拧开了锁。 她把雨伞插到桶里，换了鞋，穿着湿漉漉的校服往房间走。 何母坐在沙发上，放着电视。 “都十二点半了才回来？”何母问。 “我错了妈妈。” 舒杏的头发被雨水打湿，湿哒哒的耷拉着，一部分粘了脸颊，脸色苍白。 看着舒杏狼狈的样子，何母的怒气也被浇息，她心软了。 “下雨怎么不打车回来了？带了伞怎么淋成这个样子？” “忘记带钱包了。”舒杏垂丧着头，“我回房间了。” “咔”一声，反锁上房门。 没有换衣服，舒杏瘫倒在自己的床上，望着吊灯，呼吸逐渐急促，苍白的脸颊爬上诡异的红。 她裂开嘴角，笑得很安静，像一只柴郡猫。 似乎想到了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事，舒杏笑着闭着眼睛抱住枕头在床上打滚，水渍像花朵一样在整洁的被子上晕开，而她毫不在意。 回忆里的愉悦感似海水奔来，奔涌之后又如潮汐拂过她的脚踝。 舒杏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她掏出兜里的手机，忽视叁个未接电话，点开一个加密的相册。 “叮——”舒诗榅的电话打来了。 舒杏不耐烦地接了电话: “干嘛？” “小杏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接我电话？” “今天下大雨，我会来晚了。” “小杏今天是不是很累，我听你的语气有些心情不好，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舒杏恍然意识到自己情绪有点问题，立马换了个语气。 “没有没有，是我刚刚在换衣服有些心不在焉。”她胡乱编了一个理由。 “是我明知道小杏高叁很忙还每天打电话过来，会不会很讨厌哥哥……” 舒杏皱眉，她觉得舒诗榅最近有点神经质。 为了不让他继续胡思乱想，舒杏赶紧转移话题:“今晚哥哥你那边下雨了吗？” 寝室已经熄灯，舒诗榅抬头认真听了听窗外的声音，有轻轻点点的雨声，他回答:“……有下着小雨。” “啊~我这里的雨很大哦，今晚上我在路上走的时候，风直接把雨吹到我的伞里，淋成了落汤鸡哈哈哈……” 电话一头舒杏突然笑出来声，另一头的舒诗榅也因为她的笑声弯起了嘴角。 她笑，少年在大雨中回家，雨大的浸湿了他的衬衫，背上的布料皱巴巴地贴着皮肤，她很狼狈，他也不干净。 “舒诗榅你现在去洗澡好不好，我想看你洗澡。”舒杏忽然说。 舒诗榅笑她:“莫名其妙。” “我想看，哥哥。” 只要舒杏撒娇舒诗榅立马缴械投降。 舒诗榅小声说:“我室友睡觉了，我得把声音关掉。” “没问题。” 很快舒杏发来视频通话的请求，他无奈地笑了，点了接受。 “等下，你可以换件衣服，中袖的白衬衫可以吗？” 他的妹妹总爱睁着嘴无辜的眼睛，提出最无理的要求。 从小到大她要他做些坏事，他从来没有拒绝过。 “好。” 他知道这个时间，已经没有热水了。 花洒出来的水是冰凉的，从他的发梢、鼻梁、锁骨蜿蜒流下，所到之处汗毛耸立，白色的衬衫也变成一张薄如蝉翼的硫酸纸，粉红的两点若隐若现。 好冷。 舒诗榅的嘴唇变得殷红，他拂过眉眼的水，看着视频里的的人，眼里带着祈求和期望，还带着一种被施虐的快感。 “哥哥水很冷吗？”舒杏看着他的眼神，有点痛苦。 “还好。” 舒杏靠近屏幕，睁着大大的眼睛，扑闪着和小鹿一样的睫毛，像个好奇的好学生。 她只是安安静静看着，没有疑问，也没有要求。 最后她满足了，说:“我太困了，我可以挂了吗，哥哥晚安。” “晚安。” 舒诗榅看着在挂断电话后息屏的手机，出神许久，拿过来紧紧握在手里，嘴唇褪去血色，指骨发白。 舒杏看着他，想的是别人。 风吹着玻璃窗哗哗作响，屋外下着倾盆大雨。一道道电光划过，窗外摇曳的树枝投影在窗帘敞开的房间里，阴影留在书桌上、地毯上、被子上，还有少女熟睡的脸庞上。 舒杏细长的眉毛舒展开来，浓密的睫毛在眼下留下阴影，红润的嘴唇像吃了樱桃，勾着嘴角，似乎做了个好梦。 屋外有着糟糕的雷雨天气，却不会把她吵醒。 这时她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被点亮，不是消息。 手机弹出密码锁，屏幕上的键盘按键凭空被人按下，解锁，进入手机主页。 相机被打开，切换到自拍。 屏幕上除了被闪电偶尔照亮的天花板，什么都没有。然后打开了最近使用软件的历史记录，选中了一个通讯软件，所有聊天记录从头滚动到底，翻完后退出。 然后相册被选中打开，常用相册被翻看干净，舒杏没有自拍的习惯所以里面的东西很少。 最后被发现的，是一个加密相册，键盘输入舒杏的生日，不对，再输入一串数字不对，又输入，还是不对……瞬间手机的屏幕出现闪动，输入密码窗口从一位数开始的闪动，眨眼的工夫密码已经输入到了九位数，解锁成功。 里面只有四张照片。 全是一个男生，穿着校服撑着伞的背影，男生身形修长，完全背对着镜头，每张照片的角度都很怪异，其中两张模糊得只看见人影，很明显，都是偷拍。 这个背影很眼熟，见过他的人都知道，这是莫巍。 七年前 今天舒杏放学很早，何母今晚要加班，是舒杏同班同学的妈妈送她回的家。 开车的女人微笑看着后视镜，她的儿子正和同班的女孩子坐在后座上玩耍，女孩子扎着两个小揪揪，看起来脸颊又白又软，长得漂亮极了，她一直想要一个这样可爱的女儿。 “今天小杏的哥哥怎么不来接你？”女人问。 舒杏立马瘪嘴，换上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哥哥接我不跟我说话，我不想让他来接我了!” “我想和舒杏一起回家妈妈。”男孩扒上副驾驶的座椅后面，把他的头伸地很高，祈求着。 “那阿姨以后来接你们两个一起回家好不好？”女人说，她接自己儿子回家会经过舒杏的家。 “不用了阿姨，我妈妈说过，做人要独立，我以后自己回家。”舒杏说。 女人笑她:“傻姑娘你们小学老师没有家长接是不会放你们回家的。” “嗯嗯！”她儿子附和道。 “那好吧，我回家考虑一下，谢谢阿姨。” 回到家，舒杏偷了舒诗榅的日记本。 舒诗榅的日记藏的很好，他喜欢藏在衣柜顶层的行李箱下面，正好是舒杏够不到的位置，舒杏一下子就猜中了，拿着晾衣架把那本用牛皮纸包的厚厚的日记本给刨了下来。 她翻开第一页的第一篇日记: 2XX1年七月十二日 小雨 今天是我的十一岁生日，妹妹送我了这个漂亮的日记本，还亲了我一下，和以往不一样，不是脸颊(画了一个笑脸)，好开心。 2XX1年七月叁十日 晴 妹妹今天说:“她想快点长大。” 我又希望她的愿望可以实现，又舍不得妹妹长大。 2XX1年八月二十日 晴 我终于存够了钱，给妹妹买了一条浅紫色的连衣裙和白色的小皮鞋，妹妹穿起来真好看，妹妹真的好可爱，想亲(爱心)，不希望其他人看到。 [照片][照片] 2XX1年九月XX日 晴 妹妹…… 翻过。 2XX1年十二月…… 翻过。 直到—— 2XX2年3月五日 阴 今天接妹妹回家，看见她在老师带队伍里牵着一个男生的手走出来，像是有只手捏住了我的心脏，这种感觉太难受了，我好生气，不想去接妹妹了。 舒杏合上舒诗榅的日记本，一头倒在了他的床上，两只小脚蹬掉拖鞋。 她在守株待兔。 不久，她听见大门被打开的声音，钥匙被放在鞋柜上的声音，穿着拖鞋走路的声音。 是舒诗榅回来了，听脚步声，他先去的是隔壁舒杏的房间。 “小杏你在家吗？”舒诗榅在找舒杏。 舒杏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感，她忍着笑捂着自己的嘴巴，等舒诗榅回房间下他一大跳。 她想，舒诗榅进来的时候她一定要大声念出他不给她看的日记，笑他面红耳赤的样子，再对他做一个鬼脸就立马跑回自己房间躲起来。 谁让他这几天不和她说话，还在日记里面写“不想接妹妹”。 事情的发展和舒杏想象的不一样，舒诗榅迟迟没有回自己房间，一直在外面走来走去，找来找去，舒杏躺在他的床上，眼皮越来越沉。 她一不小心在舒诗榅的床上睡着了。 最后舒杏是被吵醒的，被哭的声音吵醒。 耳边一直有人断断续续的哭声，舒杏睁开眼的时候天都要全黑了，只有十二岁舒诗榅蹲在床边，还背着书包哭的停不下来。 舒诗榅看她醒了，什么话都没说，用手臂抹了下眼泪，哭的更凶了，他忍着，没有像舒杏哭的时候鼻涕泡都出来。 他边哭边站起来把床上被舒杏扔得乱七八糟的衣服整理好放进衣柜，关上了那些被打开的抽屉，收拾完自己的房间，放下书包，坐在床上，背对着舒杏。 “哥哥……”舒杏去抓舒诗榅的衣服，这是他第一次见舒诗榅哭，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事。 “舒杏给我过来!”这时何母下班回来了。 舒杏被何母逮着，脱了裤子打屁股，哭的鼻涕泡都出来了还以为是自己翻哥哥日记被妈妈知道了。 何母边打边斥责:“今天你哥哥去接你为什么更别人家长走了，回家也不打个电话还躲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哥哥今天找你都急哭两回了，你这个死孩子!” 舒杏哇哇大哭，挣扎着，还是把妈妈的话听进去了。 舒诗榅要求在傍边看着舒杏挨打，看不下去想拦，又被何母骂。 这是舒杏记忆力挨过最痛的打了，屁股通红，还是舒诗榅哭着去问何母要药，帮舒杏擦屁股。 晚上，舒杏趴在自己床上，抱着枕头，没有再哭了，就是被打的时候哭太狠了现在一直抽抽搭搭，舒诗榅坐在床沿上，帮她擦屁股消肿的药。 舒诗榅动作很轻，也一直没说话。 “哥哥你还在生气对不对？”舒杏把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地说。 “我没有生气。”舒诗榅说，“我以为我今天来晚了，把你弄丢了。” “对不起……”舒杏说。 “没关系。” “对不起我不该去你房间偷你日记看。”舒杏一下子全召了，吧衣服里藏着的日记本拿了出来。 舒诗榅愣了一下，拿着棉签的手僵在空中，渐渐地脸颊绯红。 “没……没关系。” “哥哥，我知道偷看别人隐私不好，但是我要向你保证，那个男同学叫雪原我们只是好朋友，我最爱的人只有妈妈和哥哥，最最爱的人只有哥哥了，你不要告诉妈妈我早恋好吗?” 舒杏说最最爱的人是哥哥。 舒诗榅也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捏住了，不是之前那种痛苦，它们很不一样，说不出来，他只知道这是一种刻骨的喜悦。 “好。”他亲了妹妹的额头一下。 十二奶茶 物理课上课时间。 “我没带手机，你带了吗？”林雪原趴在桌子上，头发遮住了半张脸，露出个眼睛，小声问舒杏。 “等下，我带了。” 舒杏弓着背，整个人快要躲进课桌里，扯过背后的书包，在最里面的夹层翻出自己藏的好好的手机。 “你加我好友吧，号码是1711XXXXXXX。”林雪原说。 “好。” 舒杏找到了林雪原的号，发送了好友申请。 “我已经加了，你拿到手机后记得通过。” 林雪原对她眨眨眼睛，右手比了个OK的手势。 忽然一本书敲到了舒杏的桌子上，舒杏和林雪原抬头一看，一个带着眼镜的高瘦少年正站在舒杏桌子前盯着他们:“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呢？上课时间不要说话。” 因为毕业将近，高叁大部分的课都是自习，有时候老师不在教室，每节课由课代表来管纪律。 由于条件反射，舒杏瞬间把手机塞回了书包里，又被物理课代表看见了。 “上课时间玩手机呢。”物理课代表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没有没有。”舒杏立马摇头，“我们现在就好好学习。” 物理课代表也不想多浪费时间，甩下一句话就走了:“你们玩手机谈恋爱没关系，只要不吵到附近的同学就行。” 这句话让舒杏很无语，她收回视线就看见林雪原朝她咧开嘴笑，用叹息的语气低声说:“你看看他年纪小小就装逼成瘾了。” 舒杏立马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也没有再和林雪原上课说话。 到了午饭时间，今天该舒杏去买饭。 由于林雪原和舒杏都属于吃饭没人陪的人，并且食堂的饭菜很难吃，他们两个就商量好了，每天轮换一个人去校门口买午饭。 “你要什么？”舒杏问。 林雪原一口气报完全部要求:“原味饭团，加培根和肉松和火腿和蟹排，还要一杯薄荷奶绿加冰谢谢。” 他担心舒杏记不住，从本子里抽出一张写好了的纸条，显而易见这些都是他计划了一上午的午餐。 舒杏接过纸条，在心里叹了口气，林雪原看起来又高又瘦，但是他吃的不是一般的多。 随后林雪原又递给舒杏一张钞票，大气地说:“谢谢，不用找了。” “……” 舒杏熟练地把五十块的钞票揣进兜里，虽然林雪原吃午饭的要求很多，但是他真的非常阔绰，阔绰到浪费，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午饭时间校门口的小吃街人非常多，舒杏不太会挤人，等她买完饭团和自己的午饭，额头和笔尖起了一片细密的汗珠，天气很热。 奶茶店门口挤了一堆人，舒杏无奈站在后面。 “唉舒杏!”是罗浩的声音。 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舒杏诧异抬头，罗浩也在这里，和他一起的还有莫巍，他们正在点奶茶。 “你要什么？”罗浩问。 “啊我?”舒杏没想到罗浩会帮她赶紧回答，“两杯大杯薄荷奶绿加冰。” “再要两杯薄荷奶绿谢谢。”罗浩对店员说。 舒杏有些不好意思，她明明站在最后却第一个买单。 “谢谢，多少钱我给你。”舒杏接过罗浩递过来的奶茶。 “问莫巍，他给的钱，如果你不想给也没关系。”罗浩笑着说。 舒杏这才把视线移到一直被她故意忽略的莫巍身上，今天他没有穿校服，穿了一件军绿色的短袖，露出一半锁骨。 她的目光情不自禁在一个地方滞留片刻后才想起来自己该给钱。 “抱歉……奶茶多少钱我给你。” “二十四。”莫巍的语气不冷不热，是对待不熟的人的语气。 舒杏翻了翻兜里的钱，只有一张二十和一张十块。 “抱歉……我没有零钱了，你有吗？” 莫巍直接摇摇头，说:“我也没有零钱找你，你有了再给我吧，不着急。” “好的……” 罗浩用胳膊挂着莫巍的脖子，笑嘻嘻地对舒杏说:“他不想让你还就不还了呗，我们先走了拜拜~” “拜拜。” 舒杏当然没有把罗浩开玩笑的话当真，等回教室她就把钱还给莫巍。 林雪原百无聊赖地把头放在桌子上等他的午餐回来，看到舒杏提着几口袋的东西回来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颈椎也能支撑起全身了。 “这些都是你的。”舒杏把左手的东西全部给林雪原。 林雪原立马就拿了自己的奶茶喝，但舒杏想看他吃他的豪华大饭团，她从来没有往饭团加过那么多的料。 “我想看你吃你的饭团。”舒杏把林雪原的饭团从纸盒里拿出来给他。 “你神经，我要先喝奶茶。”林雪原拒绝。 舒杏盯—— “……” 林雪原在喝了一口奶茶后默默地打开了饭团外面的纸，一个巨大的豪华的饭团露出的半个身躯，他在舒杏的注视下咬了一口。 “好吃吗？”舒杏睁大眼睛问。 林雪原认真咀嚼了几下，品了品:“好吃，你吃吗？” “不要。”舒杏拒绝林雪原递过来的饭团，她不喜欢吃别人吃过的东西。 “这边我没咬你要吗？”林雪原又问，他真的觉得舒杏很想吃他的饭团，他并不嫌弃舒杏的口水。 “不要。”舒杏又决绝，“我要吃我的鸡排饭了。” “哦好吧。”林雪原的语气透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沮丧。 舒杏不想管他，埋头吃自己最喜欢的藤椒鸡排饭。 “咳咳咳……”舒杏吃太快，被自己最喜欢的藤椒鸡排呛出了眼泪，喝了一大口奶茶才缓解喉咙的火辣感。 “舒杏……”林雪原叫她。 舒杏转头看见她的同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嘴唇微启，眼睛睁大，像个受惊吓的女孩子，还挺可爱的。 紧接着她就看见林雪原脸颊变红，耳朵更加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那……那个，是我……我的奶茶。” 舒杏尴尬地拿着奶茶，不知道该放哪儿，她问:“对不起……我买晚饭的时候重新给你买一杯好不好？” 林雪原勾起嘴角，露出一排整整齐齐的牙齿，不假思索地说:“那我要珍珠奶茶大杯，加冰。” 舒杏没想到林雪原一下子就同意了，笑了笑，虽然有些反感别人的口水，至少林雪原的不让她恶心。 “你有零钱吗？”舒杏忽然想起欠莫巍的钱。 林雪原扯过自己的书包，胡乱翻了翻，果然找出一堆零钱，也没问舒杏要干嘛直接给了她，还问:“够吗？” “够了，谢谢。”舒杏拿了十块零钱还给了林雪原一张十元。 她往后座瞧了瞧，莫巍果然坐在自己位置上埋头看书，犹豫了片刻还是捏着钱起了身。 首先看到舒杏过来的是莫巍坐在最外面的同桌，是那个戴着眼镜物理课代表，舒杏看见了他叫莫巍的小动作，但没有听见他说了什么。 “喂，舒杏过来了。” “嗯。”莫巍微微颔首，并没有其他什么动作。 “人家来了，怎么这么别扭？” “……”没有人回应他。 “行吧。”同学惺惺拿出自己的练习册，不再看热闹。 “莫巍……” 莫巍停笔，抬头闻声看过去。 穿着白色中袖衬衣的少女站在与他一桌之隔的地方，抿着嘴唇。 所有人都穿着校服，舒杏却因为身材的纤细和皮肤的雪白而格外出众，她总是把头发剪到尖尖的下巴，眼深鼻高，睫毛纤长，脸颊爱透着淡红，就如此时一样。 似乎一切在莫巍眼里都是平常，他的漆黑的眼眸总是古井无波，话语间流露的只有客气和疏离。 虽然他有时也会心跳失常。 “莫巍给你。”舒杏伸长手臂，把展好的钞票递过去，二十四元刚刚好。 “谢谢。”莫巍轻轻接过钱，放到桌盒里，没有继续交流的意思。 舒杏也转身回了自己座位，接下来她要写完作业准备午休了。 下午的几节课老师都来发了卷子，下课时间舒杏都在赶着做，教室里现在上课和下课没什么区别，所有人都在努力，除了林雪原，他趴在桌子上，躲在讲台后面，睡了整个下午的觉。 唯一能让人活动起来的事，除了上厕所就是吃晚饭了，舒杏叫醒了林雪原问他晚上要吃什么，再去买的晚饭。 晚饭时间奶茶店的人少了一些，舒杏排在前面。 “你的珍珠奶茶。” “谢谢。”舒杏拿走打包好的奶茶。 刚挤出人群，就看见罗浩走过来。 罗浩看见舒杏的时候眼前一亮，和平常一样笑着跟她打招呼:“奶茶喝多了会长胖哦。” “不是我的。”舒杏摇摇头。 “又是帮林雪原买的?”罗浩问，脸上始终带着没心没肺的笑。 “对啊，今天该我跑腿嘛。”舒杏解释。 “你晚上怎么一个人啊？”舒杏这才发现罗浩是一个人。 罗浩无奈地摇摇头，叹口气说:“莫巍又不想吃晚饭，甩我一个人去买晚饭，伤心。” 也是，舒杏印象里，莫巍要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刷题，果然第一名的成绩也是靠努力得来的。 “唉，我有件时想问你……”罗浩忽然把脸凑近，神神秘秘地讲。 “什么?”舒杏慢慢把脸靠后，与他隔开距离。 “你是不是在和林雪原交往？”罗浩问。 舒杏立刻摇头，反问:“怎么会，为什么你这么问?”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罗浩挠挠头，笑嘻嘻地说:“我看见你们随时随地都在聊天，还……之前林雪原明明是天天睡大觉，害，我们还以为你们交往呢。” “没有交往，你不要误会。”舒杏只觉得莫名其妙。 “哦，我知道了，舒杏喜欢有意思的男生，光长得好看还不行，像木头一样的人才没有几乎~” “……”舒杏不喜欢他莫名其妙的玩笑，现在非常想回教室。 “舒杏。”罗浩在她身后叫住她。 “怎么?”舒杏转过头看他。 罗浩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开了一个不合时宜的玩笑:“如果你没有男朋友，我想替我朋友问问，他是不是有机会了?” 十三夜晚 最后一节晚自习的下课铃响了。 椅子被拉开的声音响起，还有收拾书本的声音，让原本安静的教室一下子变得吵闹起来。 舒杏拍了拍在桌子上睡觉的同桌的背，把他叫醒。 林雪原白天在学校睡饱了，晚上回家的动作很利落，扯起椅子上轻飘飘的书包就走，临走前还跟舒杏道了别，背影潇洒。 教室里除了想继续留在教室复习的四五个人，其他人都走了，舒杏这才慢吞吞收拾好书包，走出教室。 很多教室的灯都熄了，走廊昏暗空洞，路上也没什么人，路灯一排排亮着，灯下只有一个少女的身影行色匆匆。 她出校门后立刻往左转，小跑着经过十字路口没入樟树的阴影中。 两分钟后，舒杏拐了最后一个弯，终于看见一个少年的背影，前面的人似乎听见什么声音，停止的脚步，回头望，露出再熟悉不过的侧脸。 晚风带着凉意吹得树叶莎莎作响，身后什么都没有，莫巍收回视线。 莫巍走，舒杏就从树后面出来。 她跟在他的后面，始终保持二十米远的距离 ，太近了她怕自己过载的心跳会被人察觉。 要是能再靠近一点就好了，她想。 又是一阵风迎面吹来，舒杏眯起眼睛，微微抬起下颚，贪婪的呼吸，像一只正在觅食的犬科动物。 跟踪自己喜欢的人是舒杏从一个雨天中学会的坏习惯，没有人教过她，似乎是无师自通的，也是戒不掉的。 舒杏太喜欢莫巍了，尤其是他说话时候低沉的声音，和他握着笔的手指，还有他穿着校服打湿的身体，一想想她就兴奋的要死。 可是莫巍不喜欢她，甚至排斥她，疏远她，以前的舒杏会伤心难过，现在她不会了，尾随再加上一些禁忌的幻想，让她每天晚上都很满足，而且今天能和自己喜欢的人独处更长的时间，真好，舒杏想着，不禁笑了出来。 莫巍的家住在半山腰，一个只有独栋的别墅区，守卫深严，不能被门卫看见，舒杏停住脚步，沉默地望着他背影进了小区。 “小杏。” 熟悉的称呼让舒杏顿时寒毛耸立，她猛的转头，看到见身后站着的人后呆呆地站在了原地。 舒诗榅面带微笑，看向舒杏的目光温柔地要命，这样子的他却让舒杏的后背和手心生出冷汗。 结果舒诗榅什么都没问，走出阴影沐浴在灯下，伸手穿过舒杏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她逆光看过去，他低头浅笑的样子真像一个天使。 “哥哥你怎么回来了？”舒杏表面问的轻松，她心十分忐忑。 高叁的舒杏只有半天的周末，她已经很久没有让舒诗榅回来了，而他这次回来，没有跟她说过，到了也不打电话，就这么默不作声，凭空出现在她的身后。 “我来接小杏回家。” 舒杏任由舒诗榅像树袋熊一样把自己抱着，偶尔经过几辆车几个人，她就把自己的脸藏着舒诗榅的胸口。 “走吧，回家。”舒诗榅终于放开她，牵着她回家。 他们没说话，默契地回的是他们从小长大的家，舒诗榅住的地方太远了，舒杏明天还要去上学。 掏出钥匙开门，家里一片漆黑，舒诗榅打开玄关的灯，何母不在，这周叁她就出差去了。 舒杏弓着背扯开鞋带，一甩鞋就掉了，何母不在家，她任由她的鞋乱七八糟掉了一地，穿上拖鞋脚下踩着自己的帆布鞋就回房间，留下舒诗榅弯腰将她的鞋都分类收捡到鞋柜里。 舒诗榅洗完澡后回到房间，舒杏正穿着睡衣趴在他的床上玩手机，两条白皙纤细的小腿惬意地晃来晃去。 她不喜欢把自己的床弄脏。 听到舒诗榅开门进来，舒杏关掉手机放好把脸埋在枕头上，她清楚地感觉到一个温暖的身体附了上来，他的双手把她的睡裙撩到胸口，收起手指轻轻揉捏。 “喔……”舒杏喜欢舒诗榅的爱抚，舒服得喉咙里发出像小猫一样的呻吟，像在舔舐他的耳蜗。 “转过来好不好，亲亲我。”舒诗榅在她耳边祈求，炙热的下体抵着她的腿根，动情地摩擦着。 舒杏转过来，面对舒诗榅因为忍耐而痛苦的脸，她闭上眼睛扯着他的头发亲了上去 ，两个在沙漠流浪的人终于找到绿洲，没有牙关的阻碍，只有唇舌纠缠呼吸相融。 因为从幼时就开始的探索练习，没有人比他们两个更会接吻。 舒杏发现，今天舒诗榅有点不一样，几个月前的他最爱在床上说一些无聊的东西，例如“想不想我”“爱不爱我”之类的话，今晚他却格外沉默又粘人。 他任舒杏把双腿放在自己肩膀，任她扯着他的头发，什么都不说，只是抱着她的腿根舔着她最敏感的地方，却又在她高潮来临之前离开。 “舒诗榅!” 舒生气了，抬头马上要发脾气，却看见让她无比惊讶的画面—— 舒诗榅坐了起来，握着自己胀的发红下体来回蹭着她的下面，他想进去。 可是一开始不愿意这样，说不行的人不是舒诗榅么。 太奇怪了，他殷红水润的唇一张一合，脸庞带着病态的潮红，低声哀求她:“小杏，求求你了，帮帮我好不好。” 气一下子全消了，舒杏开始笑他。 “哥哥，你现在好像一只发情的公狗。” 她笑舒诗榅，笑着看他快要哭了的表情。 “哥哥为什么在床上比我还会哭?” 不能再逗他，再逗眼泪要流出来了。 舒杏扶住它缓缓送它进去，直到他炽热硕大的东西完全没入她的身体。 舒杏第一次什么感觉，不疼，只是胀胀的、滚烫的、密密麻麻的触觉，她的脸上也只有惊奇的表情。 可惜，舒诗榅的表情舒杏没见到，他把她抱起来，脸埋到她的肩膀不让她看，身体绷紧，不停叫着她的名字。 “舒诗榅你动吧。” 说完舒杏身体里面的东西就猛地抽动起来，胡乱的，毫无章法的，他们都清楚，从她开口允许的时候开始，接下来事就无法被终止了。 两个没有经验的人，只会用一个面对面姿势，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墙上的挂钟从十二点走到凌晨两点。 剧烈的快感如海啸倒来，将他们溺死在名为爱欲的海里，沉浮间舒杏意识到，原来他们以前不过是在玩成人游戏。 最后一次高潮过后，舒杏已经睁不开眼睛了，躺倒在了床上。 她朦朦胧胧感觉到舒诗榅理好她因为汗水糊在脸颊的头发，亲亲她的额头，再亲亲她红肿的嘴唇，哪里都亲了个遍才起身去了浴室。 舒诗榅出来的时候舒杏闭着眼睛睡着了，乖乖躺在他的床上，他去了干净的帕子打湿小心翼翼把他弄脏的地方擦干净。 在替舒杏做完所以事情后，舒诗榅才躺回她的身边，把她抱回怀里。 “小杏，我……” 舒杏没有睡着，她也睡不着了。 刚刚两个人还在床上疯狂做爱，现在听到来自亲生哥哥的告白，却让她心惊。 舒诗榅很久以前告诉她，兄妹除了相爱，什么都可以做。 十四喜欢 早上叫醒舒杏的不是闹钟，是舒诗榅。 “小杏，该起床了。” 一只手捏着她的脸颊，舒杏睁开疲惫的双眼，舒诗榅正围着围裙坐在床边，窗台的日光有些刺眼。 “……嗯。” 舒杏扯掉手机的充电器，六点半，幸好，只比她定的闹钟晚了十分钟，她拿起舒诗榅放到枕边干净的衣服，拖着酸痛的身体，去了厕所。 洗完澡后是七点整，他们家离学校不远，但也得七点十分之前出门，舒杏赶时间没有吹头发。 “小杏过来把早餐吃了吧。” 餐桌上摆了两份烤好的面包片夹着煎鸡蛋，两杯热牛奶，舒诗榅还煎了一块牛排，切成小块。 舒杏不喜欢吃早餐，而且晚上没睡好，早上起来更加胃口，她不情愿地拉开椅子。 “头发不吹干容易感冒。”舒诗榅走到舒杏的身后拿起吹风开始给她吹头发。 “可以了，我得走了。”七点十分到了，舒杏抓住舒诗榅的手腕让他不吹了，立刻起来去换鞋。 舒杏一脚蹬上鞋子，她的书包从昨天晚上回来就没打开过，直接背上走人，动作麻利。 “等下……” 舒杏的书包被一只手拉住，她皱眉扭头看着身后欲言又止的舒诗榅，问:“干嘛？” “中午回来吃饭吗？” 舒诗榅对她笑得那么温和，眼里充满期待，舒杏没办法拒绝。 “好。” “可以吗？” 舒诗榅用食指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舒杏没有考虑，踮起脚尖飞快地亲了一下舒诗榅就往外跑。 “我得走了，拜拜。” “早点回来。”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可以听出走的人有多急切，舒诗榅呆呆地站在门口，盯着舒杏走的方向，他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很愉悦的心情怎么就能突然变得郁悒。 他转过身去收拾餐厅，一块只咬了两口的面包被遗弃在餐盘里，已经完全冷掉。 舒杏赶到学校时离早自习铃还有两分钟。 班主任掐着表守着来迟到的人，正好舒诗榅和林雪原一前一后走进来，她早放弃稳居倒数的林雪原，开始数落舒杏。 “不愧是同桌，来的时间都差不多，舒杏你争取一下考试也和你同桌当同桌。” 年纪考试按照成绩排考试，林雪原除了第一次月考，一直都在最后一个考室考试。 舒杏羞红了脸，赶紧低着头，小跑回到自己位置。 还好一个迟到的女生转移了班主任的注意力。 “现在我们的一号迟到同学出现了，请你拿着英语书站着上早自习。” 林雪原慢悠悠经过讲台，对班主任的白眼视若无睹，他似乎从来都不怕老师，挨骂了也从容不迫回到自己位置上倒头睡觉，罗浩经常笑他死猪不怕开水烫。 他从讲台下来时看见他的同桌正趴在桌子上，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回到自己位置，凑近小心翼翼地问:“哭了吗?” 舒杏抬起脑袋一脸茫然，她的眼睛里确实有血丝，但她的睫毛根根分明是干燥的，林雪原知道已经是误会了。 “你说什么？” “打扰了，我见你趴着，以为你被老师骂哭了。” “我太困了。” “你通宵打游戏了吗?”林雪原只想得到这个原因。 “不是，看小说。” “女生好像都喜欢看小说诶，舒杏你喜欢看什么小说……” 和林雪原相处久了舒杏才知道，在他不睡觉的时候，他真的是一个话痨。 “我太困了，让我眯一会儿吧。”舒杏被他吵的头都大了。 “好，你放心睡吧，我帮你看老师。”林雪原小说在舒杏耳边说。 结果上午的四节自习课，舒杏睡过去叁节，到最后一节自习课的时候舒杏醒了，她细微的动静被她的同桌很快擦觉了，舒杏睁开眼就看见林雪原对她笑。 “舒杏，你中午想吃什么？”林雪原笑着，他已经想好了他中午要吃藤椒鸡排饭。 舒杏晕乎乎的，考虑了半天才想起自己要回家吃午饭:“今天中午我要回家吃午饭，你不用帮我买了。” “好叭……” “林雪原你真菜!”罗浩忽然出现刷存在感，他的座位与舒杏隔了个过道，用气音嘲讽林雪原，还对他竖起小拇指。 罗浩没想到他居然有见到林雪原一上午不睡觉的时候，结果就是为了帮舒杏看老师，他看了一上午的好戏以为接下来剧情会有出乎意料的发展，结果什么都没有。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朋友都是些呆子。 过了几天，罗浩实在忍不住。 “莫巍，告诉你件事!” “什么?”莫巍坐在座位上刷题，随意应着，没有抬头。 “要紧的事!你听我讲，先别写了。”罗浩夺过莫巍手中的笔，“别写了，别写了。” 莫巍皱着眉抬头，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兴奋的罗浩，空气静止了几秒。 罗浩蹲在地上，咽了咽口水，还是凑过去小声说:“据我一个多月来的观察，林雪原绝对喜欢舒杏。” “嗯，你又知道了。”莫巍笑了笑，语气似乎对这个消息不感兴趣，也不相信。 要不是在莫巍听到这个消息后愣了五秒，罗浩就真的以为他没反应。 “是真的，我发誓。”罗浩信誓旦旦竖起四根手指发誓，“莫巍，我那么多兄弟最偏心的就是你了，绝非小道消息有理有句，信我的我在帮你!” “为什么你一天有那么多时间去做无聊的事?”莫巍又拿起笔，不再看他。 “莫巍你好样的。” 罗浩对莫巍竖起大拇指，自己的热脸又一次贴了冷屁股，他觉得舒杏性格其实蛮好的，长得又可爱，莫巍却总是拒绝她，又不是不喜欢，他实在搞不懂…… 拜托，好学生谈恋爱也犯法? 罗浩悻悻而去，莫巍看着他的背影神色复杂。 在第一排的位置，有两个人正在聊天，隔了很远，都也听见少女断断续续的笑声，她旁边的男生应该很会讲笑话，看着少女笑得把脸埋在臂弯，他也咧着嘴巴。 “他们两个是不是太吵的点，要不是在下课我就去管管了。”同桌说 。 莫巍还在出神，漫不经心地答了一个:“嗯。” “要是高叁了谈恋爱……林雪原就算了舒杏还得了……” “什么？” 物理课代表一惊，他的同桌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指尖泛白，眼神把他吓了一大跳。 “我……我就打了个比方……” “抱歉，刚刚没听清楚。” 莫巍反应过来，收回手，低头看着书里密密麻麻的字，他握着笔，极为罕见的什么都写不下去。 舒杏没想过会和林雪原成为朋友。 毕竟她是一个十分慢热的人，能遇见像莫悦华那么热情的人，她已经觉得是自己幸运了。 她久而久之才发现，林雪原是一个和她爱好相似，并且脾气很好的人，不仅仅是好相处，还十分幽默。 “马上要月考了，月考之后又要换同桌了。”想到这个，舒杏就无精打采。 林雪原愣了一下，舒杏以为他听了很感动，没想到他却凑过来提醒她:“说的你这个月能考好似的。” 然后林雪原故作惊讶捂着嘴:“天哪，老师我要举报这个同学白天睡觉!” 舒杏又气又笑，过去抓他。 打闹之后舒杏就翻开课本，说:“好了，我还得好好学习，你也得学习。” 一听到学习，林雪原就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幽幽地说:“我才不学习，我讨厌数学物理化学。” “你想过以后干嘛吗，当个碌碌无为的富二代?” 林雪原明显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他把脸枕在两张桌子中间，认真地看着舒杏说:“悄悄告诉你，我准备毕业了就去打比赛，电竞的，我爸都不知道。” “这么厉害?”舒杏睁大眼睛，她也是第一次听林雪原说他打游戏的事。 “恕我直言，全校同学和我比起来都是辣鸡。”舒杏的夸奖林雪原很受用，他勾起嘴角开始滔滔不绝。 舒杏大概知道了，林雪原最大的爱好就是打游戏，最大的特长也是打游戏，他爸爸平时不管他，却不准他以后走这条路，觉得他去打比赛就是异想天开，但是林雪原瞒着他爸在高二的时候就和公司签了约，每天晚上都在训练。 所以他才会天天顶着黑眼圈，一来学校就睡觉。 舒杏实在是佩服林雪原，不仅仅是技术厉害还敢想敢干，她一万字的夸奖到了嘴边什么都说不出来，拍了拍林雪原的肩膀，无比郑重地说:“加油。” “谢谢。”林雪原收下了她真心诚意的鼓励。 “那你以后打算做什么？”他问舒杏。 舒杏想了想，不是每个人都对未来有明确的规划，她只有一个大概的方向:“如果我以后能成为插画师就好了。” “行啊，你可以。”林雪原对她竖起肯定的大拇指。 “多谢雪神的祝福，苟富贵，勿相忘。”舒杏模仿领导会晤伸出左手。 林雪原伸出右手，握住。 “彼此彼此。” 握完手，舒杏就开始认真学习了，林雪原也趴回了桌子上，收回的右手紧紧捏住，他的手掌因为紧张，出了一层薄汗。 他第一次握女生的手，原来女生的手看起来细细小小，其实是骨头纤细，手掌是柔软的，让他的耳朵粉红，动作笨拙，希望舒杏不要笑他就好。 终于等到下午，今天周六上下午放学。 一周难得一次的休息，大家都巴不得瞬移回家。 “舒杏你想去买奶茶吗，最近校门口有活动第二杯半价哦！”林雪原拉着舒杏的书包，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不想喝奶茶。”舒杏拒绝。 “我请你?” 这么诱人的条件舒杏当然是:“不要，我哥哥要来接我。” “好吧，那我们就一起出校门吧。”林雪原提议。 “……好。”舒杏感到莫名其妙，她明明从来不和林雪原一起回家，他说的那么自然，但又不好拒绝。 林雪原真的是一个话痨，但是是一个讨人喜欢的话痨，一路上一直都是他滔滔不绝地跟舒杏讲些奇葩的故事，能把舒杏笑到脸疼。 直到走到校门口，一个穿着简单，相貌在人群中十分出众的少年叫住舒杏，他们两个的对话才被终止。 “哥。” 听到舒杏叫眼前的少年哥哥，林雪原懂了两人的关系，也跟着打招呼:“你好，我是舒杏的同学。” 少年和舒杏八分相似的脸上露出微笑，对林雪原点点头。 “我接我妹妹走了，再见。”说完，舒诗榅就带着舒杏走了。 “再见。” 林雪原挥手说再见，他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有些疑惑—— 舒杏和和她哥哥感情怎么好，为什么从来没有对他提到过她的哥哥。 十五周末 周六放学，学校附近有很多学生和家长，舒杏被舒诗榅牵着，在人群里穿梭。 不少学生和家长看着他们，不仅仅是因为两个人出众的外表，还以为他们两个紧紧相握的手。 肯定有不少人猜，他们一定是两个违反校规早恋的坏学生。 舒杏讨厌引人注目的感觉，她低着头试图用头发挡住脸，躲着陌生人探究的目光，还想收回手，舒诗榅不准。 这种感觉有点讨厌。 好不容易走到人少点的地方，舒杏终于忍不住要发脾气，她甩了一下舒诗榅的手，被甩开，就用自己手去扳他的手指。 “怎么了？” 舒诗榅停下脚步，低头看见舒杏正气鼓鼓地扳他的手。 “不要在学校附近牵手!” “怎么了？”明明以前放学回家一直这样。 “……”舒杏答不出来，只能瞪着舒诗榅，要他松手。 “小杏，为什么？”舒诗榅盯着她乱跑的眼睛，很显然他对这个原因很在意。 因为那些人觉得我们在交往，这种感觉让人很恶心。 舒诗榅的眼神让舒杏不敢这么回答，此刻她是只漏气瘪了的气球，只能说:“被同学看见了会误会我早恋，老师看见就更不好了。” “这样啊……” 温和的神情又重新回到舒诗榅的脸上，他摸了摸舒杏的头，又指向不远处的十字路口:“……以后走到那个十字路口，小杏就来拉我好不好？” “好。”舒杏抽了抽手，顺利地收了回来。 下午时间六点半，刚刚放学不久，天还是明亮的，太阳已经西下，远处的天空一片橘红色的光，行人走在人行道影子被拉的很长，光影分明。 看到这样的光景，恍惚间舒杏觉得回到了叁年前。 她刚刚上高中，舒诗榅也在学校，陪她上学放学，陪她一日叁餐，周末待在家帮自己写作业。 这时莫悦华也应该刚刚和她说完“明天见”。 舒杏马上就要漫不经心地过完了整个高中，她第一次意识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舒诗榅就在她的旁边，她看过去，发现舒诗榅也长高了不少，他和她班上的男生年纪差不多，显然她的同学要看起来幼稚很多，想起他的高叁，她才意识到舒诗榅的变化其实蛮多。 例如他现在带着她到处疯玩夜不归宿，他能经济独立，给她的零花钱比妈妈还多，不再听妈妈的话，还企图将她独自“抚养”长大。 舒杏十七岁，舒诗榅十九岁，他们不能再玩模仿大人的游戏。 自从夜晚听见舒诗榅的告白，舒杏就在思考处理两个人的关系，情侣、炮友，还是兄妹？ 可惜舒杏不够聪明，她经常想不出来解决问题的方法。 没有人比舒诗榅还对舒杏好，舒杏也清楚自己很爱舒诗榅，和妈妈一样的感情并且要深很多，所以她决定了，只要舒诗榅不开口，她就不会去思考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舒杏胡思乱想的时候喜欢玩书包背带的调节带 ，她重复把它们卷起来又捋开，以至于走到十字路口，舒诗榅都没有等到有人来拉住他的手。 “小杏在想什么？” 舒杏正在捣鼓带子的手被拉住，她抬头对上舒诗榅的双眼，他侧着脸看她，夕阳的光照进他浅色虹膜，透明了半个眼眸，阳光还在他每根睫毛上勾出金边。 “在想哥哥为什么长得这么好看。”舒杏脱口而出。 舒诗榅眼睛弯成了一条缝，轻轻捏捏她的脸颊，笑到:“小杏就是哄我，我也开心。” “对了！等下我们要去超市和药店。”舒杏忽然想起来重要的事情，她掐了下舒诗榅的手。 “那个……” 舒诗榅弯下腰，把脸凑过来，贴在舒杏的耳朵上低声说:“我都买了。” “你什么时候买的?” “今天早上你上学走了之后。”说完这句话，舒诗榅的脸立刻就红了。 “今天周末放假，妈妈不在家，我们回家吧，哥哥。” 刚到家舒杏蹬掉鞋，还没穿鞋就小跑到舒诗榅的房间里。 舒诗榅的房间是灰白主色，床单是蓝灰的冷色，一个装饰的物品都没有，每个角落都被他收拾的整整齐齐，物品被简化到极致，像一个冷冰冰又禁欲的办公室。 果然，舒诗榅把今天买的东西放在床头柜，舒杏没有多余的动作就找到它们。 舒杏蹲在地上，好奇心让她拿了一盒拆开。 “这个包装好像饼干，哇，闻起来是草莓味，哥哥不会想让我帮你舔吧，下流哦……” “这个小点点是干嘛的，像个奶嘴，唉我看看盒子里有张说明书……” 她似乎从来不会因为这种事而脸红，但不是人人都这样。 在舒杏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左看右看的时候，舒诗榅默默站在她身后，看她轻而易举翻出他藏好的东西，再肆无忌惮地说出让他面红耳赤的评论 “先吃饭好不好？”他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趁舒杏不注意收走了她手里面的东西。 放学之前，舒诗榅就做好了一桌子菜，都是他搜藏的、舒杏喜欢的菜谱，可一回家舒杏看都没看餐厅桌子上丰盛的晚餐，只知道往他房间里跑。 相比美食，她好像更喜欢色情一点的东西。 “好叭。” 身后的人说完，舒杏也闻到空气中飘着很香的食物味，她自习嗅了嗅，立马就饿了，站起来咚咚跑去餐厅。 舒诗榅在舒杏起来的时候中心不稳坐在了但是，见舒杏头也不回地去吃晚饭，笑了笑也站起来，去取她的拖鞋。 不知道舒诗榅到底花了多少时间做这顿晚饭，摆盘精致又诱人，还有一个堆满了奶油的草莓小蛋糕。 舒杏拿着她专属的小叉子挖了一角，奶油的香气和果酱的酸甜在味蕾划开，好吃到她眯起了眼睛，愉快的晃着两腿光洁白皙的小腿。 她总爱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然后卷在沙发里，或者跳到他的床上，似乎鞋子对于她是累赘。 “小杏，把鞋穿上。” 两只毛茸茸的小兔拖鞋放在她的脚边，她瞧都没瞧，只是说:“等下穿。” 温热的手掌抓住她不安分的双腿，强制给她穿上两只鞋。 舒杏也不挣扎，任由舒诗榅给她穿好拖鞋，她不是嫌弃穿鞋，只是觉得麻烦…… “不要舔我腿，哥哥。” 她的哥哥跪在她的裙边，他低着头舔咬她腿腹，只看得见他的发顶和睫毛。 牙齿轻轻啃咬，像在舔食一份得之不易并且弥足珍贵的食物，力度不轻不重，正好是最舒服的爱抚。 舒杏伸出左手，扯着他头发，逼他抬头面对她。 舒诗榅只有满是爱欲的眼睛，只见他睫毛颤抖着，试图掩盖自己所剩无几的羞耻心，又恬不知耻的望着她祈求着。 “让我给你舔好不好？” 他看着舒杏的眼神，是饥饿的，舒杏抱着她贪玩的野心，答应了她。 “好啊。” 一块可以分给两个人的蛋糕现在只属于了舒杏一个人，她插着草莓滚了一圈奶油，好吃到爆炸，但是她不能再开心地晃脚，因为她的哥哥正跪在餐桌下面，半个身体藏在她的裙子里，帮她口交。 最后舒杏只吃掉了五分之一的蛋糕，就没了胃口。 “好了哥哥，我们去玩吧。” 因为舒杏想到一个新游戏，严厉女老师惩罚早恋女学生的游戏。 女学生当然要穿裙子。 舒杏从衣柜里找出自己夏季的校服下半身，一条蓝黑色的短褶裙，想让舒诗榅穿上。 拿到裙子的时候舒诗榅是诧异的，后来在舒杏的要求下穿上的这条短褶裙。 舒诗榅的身材十分纤细修长，没有一点夸张的肌肉，线条柔和，腰细腿长，像个高挑的女模特，他轻而易举穿上了舒杏的裙子，不用收腹也能拉上拉链。 当女孩子当然要由内到外，当舒杏拿出自己粉色的蕾丝内裤的时候，舒诗榅的脸红到要滴血，他穿的很慢，手都在发抖，窄小的叁角裤对他来说都算不上一张遮羞布，从穿上裙子开始就肿胀发烫的下体颤颤巍巍的在内裤上缘露出半截身躯。 可惜舒杏的所有上衣舒诗榅都穿不下，只能裸露着上半身。 最后一件事，就是涂口红，舒杏偷偷买了一只枫叶红的口红，她跪在床上，捏着床边坐着是舒诗榅的下巴给他涂口红。 舒诗榅的唇形很漂亮，唇珠明显嘴角上扬，不薄不厚，接吻的时候相当柔软，涂上红色的口红更加艳丽。 舒杏画完后把镜子递给舒诗榅，镜子里的他是一个涂着红唇，五官精致的不良女学生。 “姐姐，我们要开始了哦~” “好……好的。” 第一幕，是女学生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受训。 舒诗榅站在门口，害怕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舒杏拿着长长的戒尺逆光走来，戒尺用力在他的大腿拍了拍，她问:“为什么穿着这么短的裙子在学校，是为了勾引男同学吗？” 舒诗榅白皙的大腿很快出现了绯红的戒尺印迹，看起来就很疼。 “我没有……” 他的声音犹如蚊息，听起来就像做了坏事。 “我不信。”舒杏的戒尺缓慢上移，钻进他的裙子，她是一个相当严厉的老师，十分讨厌这样的女学生。 戒尺尖锐的边缘探到一块硬物，她恶劣地往它的顶端压，舒诗榅的身体颤抖着。 “唔……别这样老……老师……”他连话都说不清楚。 “别这样?这么敏感，听说你有一个比你小两岁的弟弟，他是不是经常碰你这里？”舒杏勾着嘴角，不断摆弄手里的戒尺。 “……是。”他承认。 “那你喜不喜欢被他碰?”她继续问。 “喜欢。”他都快要站不住了。 “求老师，老师我就放你走，去见你的弟弟。”她的戒尺又往下游走。 “求求你……求求你老师。” 舒杏收回了戒尺，老师放坏女孩走了，现在她是弟弟了。 “姐姐怎么回来了？”舒杏扑闪着大眼睛，脸上一个可爱又无辜的表情。 她的姐姐红唇微启，难受的喘着气，像是生病了一样，需要弟弟的帮助。 “姐姐是不是需要弟弟的帮忙，想以往那样?”舒杏歪着头，问。 “……嗯。” “姐姐现在‘病’的很严重很需要弟弟的帮助，不能只说‘嗯’，姐姐得说‘求求弟弟，帮帮我’，我才会帮你。” 舒杏皱着眉纠正，姐姐设定是个坏女生，不能像一个处女一样矜持。 “求求你了……弟弟，帮帮我。” “好的姐姐，你现在躺在床上，我现在就来帮你。” 舒杏拿来了舒诗榅的领带，这是他高中校服上的，现在用正好，毕竟家里也没有绳子。 她把舒诗榅的双手用领带捆起来，系在床头的柱子上，用的是她从电影里绑匪学来的方法。然后她撩开姐姐的裙子，里面已经泥泞的不行，他的蕾丝内裤已经被打湿，校服已经粘上一片粘稠的液体。 舒诗榅的身体现在敏感的要命，一碰就颤抖，舒杏温柔安慰着他:“姐姐不要怕哦。” 半褪内裤，舒诗榅的东西几乎是弹出来的，青筋凸起，红的吓人。舒杏拿出那盒草莓味的避孕套，一边看说明书一边给他套上。 舒杏衣裳完好，而身下躺着的舒诗榅只剩一条什么都遮不了的裙子，她扶着舒诗榅缓缓坐下，发出满足的喟叹。 “唔嗯……”舒诗榅表情可不像他的声音一样舒服。 舒杏随着自己的心情上下动了起来，她这次能清楚看见舒诗榅的样子—— 束缚舒诗榅双手的绳子被拉的绷直，碎骨和颈线突出，而他的表情，好像犯了哮喘病。 “舒杏……舒杏……”他不停叫着她名字。 “姐姐看看我，我们一起吧。” 舒杏捧着他的脸，亲上的他红唇，他们唇舌缠绕，和性交一样激烈。 最后，舒杏终于看见了舒诗榅高潮的样子，面色潮红，表情扭曲似痛苦的皱着眉头，有一种残忍的美感，不论开始还是结束，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始终湿漉漉地看着她，好像要把她刻在骨头里。 十六后座 晚饭时间，月考成绩出来了。 “走!去办公室看成绩!” “走吧!” …… 教室里嘈杂了一会儿，很快就安静了，大部分人都跑去了办公室看成绩单。 只剩下了教室第一排坐满了人，以罗浩为代表的倒数前十，没有一个愿意去看自己的成绩。 考的怎么样舒杏心里还有点数，考得好是不可能的，这个月她没怎么学习过。 舒杏的同桌林雪原看出了她的失落，鼓励她去看成绩:“成绩出来你又没看，万一考得好呢，你又不是我。” 林雪原知道，舒杏能和他成为同桌是因为她上次月考考的很烂，班级排名的中间位置才是她的正常水平。 “你都说是万一考得好……”舒杏被打击到了，她恹恹地趴在座子上，根本不相信自己能考好。 林雪原什么都没说直接走出教室。 “唉?你去哪儿?” “啧啧，可能是给你看成绩去了。”罗浩把脖子伸的老长来看热闹，“社会我林哥，人狠话不多。” 另一边，办公室。 办公室挤满了人，班主任把椅子移的老远，抄着手，把自己的办公桌让给这群伸头探脑的学生。 林雪原就在这时走进来。 几个和林雪原关系不错的男生看见他，调侃道:“呦~稀客。” 林雪原没理会他们，眼前人挤人维持一道密不透风的墙，他还没见过其他人看成绩的景象，就跟饿虎扑食一样。 幸好，林雪原个子高又瘦，还挺会趁虚而入，没多久就挤到了最前面。 舒杏的成绩林雪原觉得没必要从第一排开始找，他就从最后一排开始找，没想到第一眼就看到一个眼熟的名字——罗浩，没错，罗浩打破了他一学期的倒数记录，蝉联冠军，而林雪原自己，则是第叁名。 林雪原默默地一排一排看，最后在班级正数第叁十七的位置找到了舒杏，他极为自然地掏出手机，在身后同学惊讶的目光下，拍照，走人。 “傻笑啥呢，进步了两名!林雪原你这次考的不错哦~” 对于身后同学的揶揄，他不理会。 舒杏坐的笔直，她既期待又害怕林雪原带回的消息，从林雪原进来的时候，她就没眨过眼睛。 “看我干嘛？”林雪原疑惑歪头。 “啊，我以为你去办公室看成绩了。” 原来林雪原没有去办公室，舒杏的肩膀立马就垮了，表情失落。 “我没有说我没去啊。”林雪原拿出兜里的手机，打开相册给舒杏。 舒杏受宠若惊的捧着手机，又想起来这是学校，把手机藏在桌盒里来看。 “傻不傻?”林雪原笑她紧张的样子，“你这个脑子居然没有考倒数。” “耶！” 舒杏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没有在倒数，反而比上次进步了十多名，她简直想拉着林雪原起来跳舞。 “什么让舒杏你们高兴?” 罗浩一把头支过来就看见舒杏手里拿着林雪原的手机，睁大了眼睛。 “卧槽林雪原你不会是直接去拍成绩单了吧，班主任晓得了你要完。” 林雪原撇了一眼大惊小怪的罗浩，懒得理他，他现在不想和倒数第一说话。 “舒杏你帮我看看我的成绩嘛，有没有考出倒数前十？”罗浩虽然知道自己成绩差，但他对自己的成绩始终抱有希望。 他的成绩舒杏不好说，舒杏叹了口气，垂着眼帘对他要了摇头，把手机给罗浩，让他自己看。 罗浩好奇的脸由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舒杏莫名其妙幻想出了他跌坐在地上的场景，只见罗浩面色苍白，还回手机后一个人在座位上喃喃自语。 “今晚上回家恐怕是要活不成了……” 看着还挺可怜的，舒杏不打算笑话罗浩，当她准备把手机还给林雪原的时候，正好瞧见一张灿烂至极的笑脸。 虽然林雪原笑的时候好好看，但是这种落井下石的行为很不好。 罗浩忽然想到什么顿时喜笑颜开，他跑到林雪原的位置上，附身在他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才听得到的声音说:“你继续傻乐吧，这次舒杏考得好，我看你以后怎么跟她做同桌，嘿嘿。” 舒杏听不清罗浩到底偷偷摸摸跟林雪原说了什么，她看了一眼他们，看见林雪原的笑意僵在了脸上，渐渐消失。 罗浩开心过后走了，舒杏为林雪原怎么了，林雪原只是摇摇头，然后一整晚什么都没讲。 舒杏不知道，林雪原心思单纯，他可以因为她成绩进步而舒一口气，高兴一个晚上，还不知道，从来无虑无思，只图逍遥自在的林雪原，会在罗浩的玩笑里慌张无措，心底也会因人生起忧虑的心绪。 按照惯例，晚自习换座位，全班学生在教室外等待抽签和选座位。 第一位抽签的人依旧是莫巍，外面的人都望着，好奇被抽中的幸运儿是哪位。 莫巍的成绩一直稳定在全班第一，年级前十，长得好看性格又好，任何人任何时间问他问题他都不会拒绝，没有人不想和他坐同桌。 班主任展开小纸条，念出一个女学生的名字，随即一个扎着马尾、皮肤偏黑，高挑的女生走了进来。 大多数女生都不希望莫巍的同桌是除了自己以外的女生，包括舒杏，看着那个阳光明媚的女生，舒杏的心情是酸的，呼吸都变得难受起来。 直到班主任叫她的名字，让她进去。 一个同样扎着马尾的女生站在讲台旁，看到走进来的舒杏，用露齿的笑和她打招呼。 舒杏的新同桌是班里最活跃的学生之一，舒杏对她的印象很好，低落的心情明媚了一些。 “我们坐哪里吧。”同桌指了指中间靠后的位置。 “我都可以。”舒杏没有意见。 跟着新同桌来到新位置附近，舒杏才发现，他们前面就是莫巍的背影。 怎么会，莫巍身边的位置怎么会被空着? “舒杏你愣着干嘛，我坐里面了哦。”同桌说。 “哦……好。” 舒杏的同桌笑着拍了一下前面的女生，女生也笑着打了回去，两张桌子被撞得砰砰响，两个人眉来眼去。 原来莫巍的新同桌和舒杏的新同桌是好朋友，坐前面的女生帮后面的女生占位置，虽然班主任不允许这样做，但是也没有人管过。 一张课桌隔着，这是舒杏六年与莫巍最近的距离。 这件事情发生的概率，在舒杏心里无异于是奇迹，熟悉的白色制服，明明近在咫尺，一种不真实感让她心跳如鼓。 不过很快舒杏就知道了，坐莫巍身旁的感觉，并不好受。 他的同桌会问他题，那种复杂到舒杏第一眼就放弃的题，无论莫巍在干什么，他都会放下笔，看题，然后用低沉温和的声音跟她讲解。 不仅仅是他的同桌，所有人的问题，他都会仔仔细细讲，似乎没有什么他不会，只要是合理的要求，他都不会拒绝。 “你会做这道题吗？”舒杏推出月考试卷，小心翼翼问她的同桌。 “这道题老师不是讲过吗，很简单的？” “哦……好。”舒杏有收回了卷子，她还是再看看抄的笔记吧。 舒杏又看了十分钟，她真的看不懂，只好又问同桌，同桌拿着她的卷子看了几分钟，居然也看不懂。 “哈哈，我突然也不会做。”同桌尴尬地笑了笑，“第一名在前面，你不问吗？” 是，舒杏不敢问，要是她的同桌不大声说出来，她真的不会去问莫巍题。 她犹犹豫豫伸出手，看见自己的手指慢吞吞地触碰到他的背，体温隔着一层布料传到她的指尖，烫得惊人。 “哪道题不会?”她的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温和。 莫巍已经好久了，没有跟她说过话。 舒杏知道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委屈情绪徒然酸了鼻尖，不争气的眼泪也积蓄在眼眶里摇摇欲坠。 她抵着头，不想让别人看见。 试卷被轻轻抽走，她听见他问:“是这道题不会吗？” “嗯。” “这道题比较简单，但是过程比较复杂……” 莫巍用低沉的声音一步一步为她讲解，似乎这是一道具有挑战性的题，值得他用很长的时间帮她分解。 舒杏渐渐发现是自己从一开始就没学懂，她不懂公式，不懂定理，莫巍其实是在给她从头讲起。 这是一道简单到不行的题。 “会了吗？”他问。 “嗯，谢谢。”她低着头说。 一包纸放在她的手腕旁，小小的，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有什么不会可以直接问我。” 等舒杏抬起头，莫巍已经转过身去，再次背对她。 “舒杏，放学你想去吃小吃吗？” “不行，我写完作业得早点回家。” 已经打了最后一道下课铃，依旧有不少学生留在教室里复习，舒杏也坐在自己座位上，一边短发挂在耳后，低头写着卷子。 林雪原背好了书包蹲在她课桌旁边，手指扒在课桌边缘，瞧着她认真的侧脸，今晚的林雪原有点反常，他居然没有直接回家。 “书店旁边开了一家新的烧烤店，超级好吃，我请你去吗？”林雪原冲她眨眼睛，竭尽所能诱惑舒杏去吃夜宵。 “抱歉我真的一点都不饿……”舒杏即将脱口而出的拒绝在看见林雪原的表情时止住了，“……下次好不好？” “好吧，那我一个人去了，拜拜。” “拜拜。” 林雪原走了，背影失落。 舒杏是看着他走的，想起林雪原蹲在地上望着她那可怜巴巴的表情，有点愧疚。 实在抱歉，今晚上她已经有约了。 舒杏看了看手腕的表，十点叁十分，差不多了。 前面开始收拾书本，笔被放回笔袋，装好几本书，其他的东西整整齐齐收回课桌，最后椅子推回桌子下。 莫巍走了。 舒杏依旧低头鞋子卷子，她握着笔，在草稿纸上写着无用的数字，心思跟着秒针跳动。 一百二十下，两分钟到了。 她也该走了。 十七受伤 今天有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 路灯暗淡，树树叶剪碎灯火，投下不规则的墨黑，夜色中的少女跳跃在阴影里，像一只匍匐的猫。 这是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刻，舒杏想。 他距离她只有短短的十五米，她似乎能轻而易举偷袭成功。 莫巍今天没有走往日回家的路，他走进一个窄小的巷道，巷道两旁种植着紫色的灌木，没人修剪，凌乱着。 空中飞着小虫，舒杏忍不住小心驱赶，而前面的莫巍好像并不在意它们。 小巷是一条捷径，出口是半山别墅的一个后门，四周没有其他建筑，是一块未开发的土地，树木丛生。 舒杏躲在小巷口，望着他走。 莫巍并没有直接回家，他向左边的树丛走去，从书包掏出一袋饼干。 “小白?” “喵~” 一只白色的猫从树叶里探出头来，看清唤它的人后小跑出来，亲昵地蹭着莫巍的小腿，不停喵喵叫着。 莫巍蹲下摸了摸猫咪的头，白毛仰着头回应，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他，撒娇。 “抱歉今天早上我赶时间。” 莫巍一只手伸进树丛里，探了探，从里面拿出一只空荡荡的小铁碗，他用湿巾擦干净铁碗上残留食物，打开饼干袋，倒了满猫粮和牛奶。 “喵~”忽然从草丛探出来个橘色的小脑袋。 白猫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晚上吃起来就像恶狼扑食，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喵喵喵……” 一只小橘猫看见正在吃东西的白猫，立刻跑出来，紧接着又是一只小白猫跑了出来……五只毛茸茸的小猫竖着尾巴跑向它们的妈妈讨食。 小白是莫巍小区里的流浪猫，被住户们喂得白白胖胖，却很怕生，不让人摸，两个月前忽然在小区里消失了，莫巍有次回家发现它躲在这个很少有人经过的后门生了小猫，因为没有人喂它已经瘦了很多。 莫巍的妈妈对猫毛过敏，所以他没办法收养小白，每天早上用袋子装着猫粮喂它，渐渐的小白也开始亲近他。 小猫有两个月大，还在吃奶，莫巍并没有准备太多给小猫的食物，小白也不喜欢分享自己的晚餐，有小猫想来蹭吃的，会被小白凶。 “呲——” 一只黑色的小猫忽然炸了毛，朝一片黑漆漆的地方哈气。 “怎么了？” 陌生人和狗靠近它们，猫会就呲牙，这么晚了，应该是有流浪狗。 莫巍疑惑起身，朝那边走去。 树丛后面仔细听有细小的声音，等他靠近一些，看见一团黑色的身影，想要逃跑。 只有一个迷糊的轮廓，他就知道了是谁在哪里。 影子要走了，莫巍想都没想，直接冲过去抓住她。 舒杏吓懵了，她没想到自己会被小猫发现，看见莫巍过来的时候她立刻逃跑，由于太过紧张慌不择路，被一根树根绊倒。 “舒杏!” 莫巍立刻拉住了她，结果两个人太过慌乱都滚到了地上。 好痛—— 剧烈的疼痛突如其来，舒杏感觉自己的腿要断掉了，疼到抱着腿卷成一团，大脑一片空白。 “舒杏你怎么样，让我看看!”听到舒杏抽气的声音，莫巍慌了。 学校女生的校服，一年四季都是褶裙，舒杏那重重一摔，受伤最严重的肯定是毫无保护的双腿。 莫巍点亮手机，心猛的一沉。 舒杏坐在地上愣愣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腿，最严重的是膝盖，破了一大块皮，鲜红的血流下来，蜿蜒缠绕着她的小腿，其他地方也被划出血痕。 从小到大，舒杏都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刚刚是疼傻了，现在知道该委屈了，豆大的眼泪说来就来。 “好痛……” 她的眼泪顿时让莫巍乱了手脚，他想用手给她擦眼泪，却想起自己的手碰了泥土，现在很脏，无措的手指动了动。 “对不起，对不起……”他蹲在她的随便，不停道歉。 莫巍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助，看见舒杏的伤，有几十秒中他的脑海是空白的，忘了该怎么止血怎么处理伤口…… 他居然什么都想不了。 “还站得起来吗？”莫巍问，“你的伤口必须马上清理包扎。” 舒杏试着起来，脚有点崴到，伤口又太大了，扯着很疼。 莫巍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站起来，又在她面前蹲下。 “你……” “我背你，小心一点，别碰到伤口。” …… “对不起，这附近没有医院，我妈妈是医生，家里有急救箱，我先帮你处理一下好不好？” “嗯……”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二十分，半山别墅灯火通明，偶尔有遛狗的人经过，都诧异地看着一个少年，背着一个伤痕累累的女生。 莫巍第一次背别人，他担心自己背的方式不对，会弄疼舒杏，所以他尽可能走慢一点。 舒杏也感受到了他的生疏，抱着莫巍的脖子，很紧，为了不让自己掉下来。 他们离得很近，少年的后背宽阔又单薄，舒杏闻得到莫巍身上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是晚风中淡淡的薰衣草味。 他们很快到了。 莫巍的家是一栋叁层的独栋别墅，庭院紧闭，室内的灯没有亮，舒杏松了一口气。 开灯，宽敞精致的客厅一下子明亮起来，莫巍轻轻把舒杏放在沙发上，去拿急救箱。 “我妈妈今晚又加班了，阿姨也下班了，我来给你包扎好吗？” “好。” 莫巍走后，舒杏好奇地瞧着他的家，和她想象中的一样，高级且优雅。 “忍一下，清理消毒会有一点疼。” 舒杏条件反射收了一下脚，疼得丝丝叫。 莫巍笑了，弯着眉眼对她说:“怕疼啊，打一针麻药就不疼了。” “好。”舒杏不知道还能打麻药。 “傻不傻，注射麻药是买不到的，我会轻一点的。” 舒杏呆呆地看着莫巍，她没想到莫巍居然会用这种语气说话，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莫巍用纸巾沾着清水初步处理了舒杏的腿，擦拭掉大部分的血迹和泥渣，完整清楚的伤口就露了出来。 幸好，只是只是擦破了皮，面积比较大但是并不严重。 随后莫巍拿出棉签和酒精喷雾，舒杏见到就想跑，腿刚动一下就被一双手捉住了。 莫巍惊讶地发现，他的手可以完全握住舒杏的脚踝，温暖的掌心包裹着她冰凉的皮肤，少女的四肢娇弱得吓人。 “别动，你的伤口必须用酒精消毒，乱动会更疼。” “……好。” 当沾着酒精的棉签触碰到伤口的时候，钻心的疼痛让舒杏实在忍不住捂着脸哭了出来，腿抖得厉害。 莫巍不得不控制住她的腿，用生硬的措辞安慰她:“抱歉忍一下，马上就好了，不要看就没那么疼。” 酒精带来的痛苦被缩到最短，紧接着是包扎。 舒杏仰头靠在沙发上，盯着水晶吊灯出神，眼睛鼻尖红红的，脸颊旁边还留着两条泪痕。 “好了。”莫巍说。 舒杏弯腰去看自己的腿，两条腿被纱布包的结结实实，可以看出莫巍是学过处理伤口。 她试着站起来，有点疼，勉强能走，一瘸一拐的。 她抬头时，撞上了莫巍的视线，心中顿时不安，想马上离开。 “我可以走了吗？” “我送你回家。” “我……我可以自己走。” 包扎完后舒杏被莫巍扶着一瘸一拐走出小区。 舒杏掏出手机，关掉静音，现在已经是晚上时间十一点五十九，有一通何母的未接电话。 “需不需要给你家人打通电话?”莫巍问。 舒杏摇摇头，还好只是妈妈的电话。 她以为莫巍会送她到出租车上，没想到他也上了车。 一路上两个人没有话可以说，十分钟车程，他们到了舒杏家在的小区。 莫巍走在舒杏的右边，他会走路的虚时候扶着她的胳膊，能防止她不相信摔倒，又能保持微小的距离。 毕竟他们只是普通的同班同学，气氛由此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一整晚，舒杏的话少的可怜，她不敢多说话，说多了怕莫巍会质问她。 “舒杏，你在跟踪我吗？” 这是一句轻飘飘，似不经意间说出来的话。 却是舒杏最难以启齿的秘密只要。 舒杏色脸倏地苍白，她甚至不敢抬头，似乎看见了高楼的边缘抵着脚尖，风只是轻轻推了一把，让她掉了下去，身体不断下沉，失重感想将她溺死。 “有几个夜晚我感受到有什么跟着我，回头却又不见了，是你对不对？” 莫巍看着身旁面无血色的少女，他知道自己又吓着她了，可他必须说清楚。 “不再跟着我了，舒杏。” 没有任何回应，舒杏僵硬站着。 但他感受到了舒杏的抗拒，她的表情写满受伤，她不会听他话。 “在你腿痊愈之前，我可以晚上先送你回家，之后不要跟着我了，晚上太危险，可以吗？” 舒杏蓦地抬首，睁大水汪汪的眼睛，难以置信盯着莫巍的表情，他的表情、语气以及动作在她脑海查验了一遍又一遍，她确定他没有该有的愤怒和厌恶…… 为什么，受害者居然在和加害人交换意见。 舒杏甚至开始天真地怀疑:“莫巍你是不……”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舒杏以为是何母，拿出手机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舒诗榅”叁个字。 过了十二点的电话，不可以不接。 “喂?” “小杏在干嘛？”舒诗榅的声音意外的冷冰冰，可能今天她有点不开心。 “我在做作业，有什么事吗？”现在并不适合照顾舒诗榅的情绪，舒杏只想匆匆挂掉电话。 对面几秒钟没有回应，随后传来一阵短促的笑声，明亮愉悦的声音对她说:“这样啊，要高考了，小杏也努力起来了，加油。” “……嗯，我还有好多作业没有写呢，我先挂了好吗，晚安。” “晚安，妹妹。” “嘟——” “你哥哥吗？”莫巍轻声问。 “嗯。”舒杏疑惑，“你认识舒诗榅？” 莫巍点点头，他的表情有点奇怪，不过很多人都知道舒诗榅吧。 “那我走了，再见。”舒杏挥了挥手。 “再见。” 今天回家特别晚的理由，舒杏不用一会儿就想好了。 慢悠悠上楼，舒杏翻了翻书包，找了许久后确定钥匙丢了，可能掉在了半山别墅那个后门。 犹豫片刻，舒杏接受了会被妈妈骂的事实，敲了敲门。 “我回来了，妈妈，今天我……”她的解释戛然而止。 开门的是带着微笑的舒诗榅。 十八逃课 “你……怎么回来了？” “干嘛一副惊讶的表情，我已经好久没回来了，不是吗？” 舒诗榅歪着头，伸手想去捏舒杏的脸颊，却被她躲开，扯开嘴角对她笑着。 胡说，明明上周妈妈出差的时候他才回来过……看见何母坐在沙发上的背影，舒杏无法反驳舒诗榅。 “舒诗榅你挡着我了，我要换鞋。”舒杏推了推舒诗榅，没推动。 “小杏换完鞋就要回房间，然后把门锁起来对不对？” 舒杏的手腕被抓住，她深吸一口气，看着舒诗榅压低声音:“对，我不想和你吵架。” 抓住她的手依旧没有放开，松手了她就会立刻不见。 舒诗榅挡在舒杏面前，贴的很近，近到她的笔尖快要抵到他的胸膛，他的身体挡住了光，她只能听见来自他胸腔心跳，听见他说:“你又骗我。” “回来这么晚还站在干什么?” 何母含着怒气的声音突然响起，瞬间划破两个之间诡异的氛围。 “舒杏你的腿怎么了？”何母看见了舒杏缠着绷带的腿。 “今天晚上在学校楼梯上摔了一跤。”舒杏脱口而出。 舒诗榅诧异地看着舒杏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腿，他居然没有发现…… “怎么会摔了？严重吗？”何母走过来，弯下腰仔细瞧她的腿。 “晚上走路不小心在楼梯上摔的，不严重，同学送我去医院包扎处理过了。” 舒杏为了展示自己的腿不严重走了两步，一瘸一拐的，舒诗榅忍不住去扶她。 何母看着皱眉:“明天我送你上学。” 何母又看了一眼舒诗榅:“你们两个各自回房间，早点睡。” “好。”舒杏乖巧点头，逃跑似的回了房间。 今夜的舒杏没有睡意。 不是因为双腿偶尔泛起的刺痛，而是想到莫巍那张认真给她上药的脸，她就兴奋不已，辗转反侧。 直到凌晨两点，房门被敲响。 舒杏去开门，果然是舒诗榅，顶着一张委屈的脸站在门口。 看来，失眠的不止她一个。 “……对不起。”他说。 “有事进来讲。” 舒杏叹气，侧身让舒诗榅进去。 她关门，反锁。 “咔”的一声之后，舒杏就落入一个让人窒息的怀抱，天气渐暖，他们皮肤之间只隔着一层布料，体温相互传递，她发现，男生的身体好像都很温暖。 “对不起。”舒诗榅的声音从他胸膛闷闷传来。 “嗯，没关系。” 舒杏没有生气也没有觉得委屈，听起来反而是道歉的人更委屈，她环住舒诗榅的腰，轻拍他的背。 在舒诗榅低头求吻的时候，舒杏也没有拒绝。 呼吸变得灼热，柔软的唇舌厮磨缠绕，温柔缠绵的吻里只有舒杏一个人清醒，她睁着眼睛，看见舒诗榅的睫毛在颤抖，也看见他脸上细致的绒毛，也看见他不停加深时鼻尖扫过她的脸颊。 她突然开始幻想，莫巍接吻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结束时舒杏被抱上床，舒诗榅躺在她的身边，靠在她的胸口。 舒诗榅的头发柔软又浓密，手感就像一只宠物狗，舒杏喜欢抓扯他的头发，有时候会温柔一点，就像现在这样，手指插进他的发间轻轻抓挠。 “小杏腿疼不疼?”舒诗榅终于把让他夜不成眠的话说出口。 “还好，不疼，只是破了点皮。”舒杏望着天花板手里的动作没停，“为什么突然回来不跟我说一声？” “我怕你生气。” “为什么这么说，我有不让你回来吗？”舒杏皱眉。 “我知道高叁很忙，还每天都打电话回来，总是再打扰你，一定很烦对不对？”舒诗榅环住她的腰，语气低落。 “没有这种事，我的成绩就那样了，勉勉强强考个民办本科就行了，是我自己在浪费时间。”想到成绩，舒杏还考过倒数，她笑了笑。 “有我在，小杏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下次，能不能不要骗我?” “好。” 舒杏乐于承诺，不爱履行。 她放任舒诗榅的手指探到她的裙子里，感受到他指尖的触感，以湿润回应。 “哥哥，帮我一下。” 很久了，舒诗榅的脸依然会因为她放荡的话变红，他的手指缓缓探入，舒杏发出一声轻喘，勾得他胸口发麻。 “那你告诉哥哥，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陪你去的医院?” “没有，我骗妈妈的，是莫巍帮我包扎的。”舒杏从来不忌讳在舒诗榅面前谈论那个人，她误以为舒诗榅的爱和他表现的一样温柔，不会妒忌。 “是吗。” 舒诗榅扯开嘴角，舒杏不知道，他每次听到莫巍两个字都需要克制自己的情绪，表现得毫不在意。 舒杏今晚很有性趣，与哥哥修长漂亮的手指做了叁次爱，第叁次结束，舒诗榅在她面前舔手指也勾不起她的欲望。 迟到的困意终于袭来，舒杏闭上了眼睛，也不管舒诗榅是如何用她的手掌玩弄自己。 舒杏睡着了，睡颜恬静，怎么看舒诗榅都觉得可爱得要命。 “晚安。”他轻轻亲了一下她的脸颊，为她盖好被子，留下一屋子腥甜的气味，关灯离去。 …… “舒杏舒杏!” 睡梦中有一个人在叫自己的名字，直到舒杏被叫醒。 “你的晚饭。”林雪原站在舒杏的课桌旁，提着两袋炸鸡。 舒杏刚刚被吵醒，睡眼惺忪，本来有一点生气，看到是帮自己买晚饭的林雪原便消了气。 “好，谢谢。”舒杏接过炸鸡和可乐。 他们不做同桌，依旧保持着轮班制的买午饭晚饭的习惯，不单单是因为节约时间，还是因为林雪原非常积极，大部分时间他都主动去买吃的。 林雪原自觉地占用了舒杏同桌的位置，问她:“今天怎么这么困，晚上没睡好吗？” “有点儿，赶作业赶太晚了。”舒杏咬了一口炸鸡，食欲让她清醒很多。 “你知道晚上最后一节晚自习是有校园歌手决赛诶，你想去吗？”林雪原说。 “朋友我们要上自习课唉。”舒杏当然想去，可惜高叁不配有自由。 “今晚上物理老师有事不在，英语老师帮忙守，她很水的，又不会讲课肯定是让我们自习，一般前叁节做完作业你就划水了，我们就去看看，看一会儿好吗？”林雪原冲她眨眨眼睛，诱她犯罪。 “……别这样诱惑我。”舒杏摇头。 “给你看节目表，你女神唱《The loneliest girl》，你不想听吗？”林雪原继续诱惑。 舒杏太心动了，在林雪原快要诱惑成功之时，突然头顶有人说:“舒杏，不要逃课。” 莫巍认真看着舒杏，皱着眉。 “我……”舒杏想解释，又没什么可以解释。 林雪原装作没有听见:“我知道一个位置观影绝佳，而且不会被老师发现，想好了哦，别告诉我你用两个高叁。” 莫巍的视线扫过林雪原，林雪原不但丝毫没有收敛，还朝他挑眉。 舒杏也不争气，她从来没有逃过课，现在在莫巍严肃的眼神下，她慢慢点了点头，还悄悄对莫巍说:“对不起……能不能不要告诉老师?” 莫巍眼神冷的吓人，他冷淡地说:“这是你自己的事。” 舒杏很忐忑，莫巍一定生气了，想去解释一下，林雪原这时戳了戳她的肩膀，竖起大拇指，对她比了一个成功的手势。 这个损友，舒杏无奈。 “叮咚——”下课铃声响。 “嘁嘁——” 舒杏闻声抬头，右边不远处林雪原对她抬抬下巴，伸出两个指头，对她做了一个溜的手势。 林雪原用口型对她说:走了走了。 舒杏回他一个OK的手势，左看右看老师还没来，偷偷摸摸跑了出去，林雪原也紧随其后。 同桌转头，只看着她鬼鬼祟祟的背影，疑惑地问前桌:“舒杏在和林雪原谈恋爱吗？” “不知道，看样子挺有可能。”前桌点点头。 直到上课铃响，舒杏也没有回来。 英语老师拿着一登试卷进来，粗略看了眼教室里很安静，就搬把椅子坐在讲台批改试卷。 舒杏同桌瞧了眼旁边空荡荡的座位，小声说:“不是吧，年轻人这么刺激的?” 前面的女生露出一个含着深意的笑:“这样子乱来，会不会一毕业就结婚？” “不会吧……” “晚自习不要说话。”莫巍的声音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即使这句话听起来与平时一样温和，两个女生也感受到了一丝不悦的情绪，平时温和稳重的人也会生气，让她们在惊讶之时闭了嘴。 十九交往 “就是这里吗？” 舒杏没想到林雪原会找到这么隐蔽的地方。 比赛场在多功能厅，但只允许高一高二去观看，舒杏他们穿着高叁的校服肯定会被学生会拦在外面，幸好多功能厅顶部是一圈宽敞的玻璃窗户，林雪原找到的地方是位于四楼琴房外的走廊，这里人迹罕至，偌大的玻璃窗离防护栏只有叁米的距离，多功能厅的内景一览无余。 “不错吧。”林雪原盘腿坐下，同时递给舒杏一本书。 “干嘛？”舒杏拿着林雪原递过来的英语练习册。 “垫屁股啊，放心全新的，很干净。”林雪原说得理所当然。 “……” 舒杏打赌，全年级都找不到一本全新的练习册，尤其还是这种学校发的课本。 “给你。” 一个装满零食的塑料袋被放进舒杏的怀里，爬到四楼之前，他们去超市买的，依旧是阔气的林雪原主动付钱。 多功能厅主持人开始发言:“欢迎大家观看一年一度的校园歌手大赛……前五总决赛……” 他们看了比赛安排表，舒杏的女神第叁个出场。 舒杏撕开一包青柠味的薯片，递给林雪原，林雪原立刻抓了一大把，舒杏又给了他一瓶青柠味的汽水，舒杏和林雪原有许多的共同爱好，比如喜欢青柠味的东西。 吃着零食，他们惬意地看着楼下的比赛，不得不说能进前五的人，唱歌都很好听，舒杏作为一个音痴，羡慕不已。 前两位表现都很好，到了第叁位，是来自高叁的韩玉，漂亮高挑的女生站在舞台上，面前放着一把电子琴，穿着最普通的校服却比谁都要出众。 舒缓的钢琴声奏起，韩玉脚尖打着节拍，她闭着眼睛，站着弹琴。 “It's a little cold in paradise tonight……” 今夜透着些许微凉。 轻柔的旋律与少女清新的声音倾泻而出，惊艳了所有人，舒杏撑着脸颊听得入神，不禁跟着旋律轻轻摇着。 “看来我弟弟得冠军有点难。”林雪原忽然说。 “你弟弟?” 林雪原指给她看:“第一排最左边那个，就是第五个比赛的，高一届的林雪海，我弟弟。” “你弟弟在我们学校读高一?”舒杏惊奇得不行，她很少听林雪原讲他弟弟，还以为只是一个读幼儿园的小孩儿。 “对啊。”林雪原点点头，“学习成绩有点好，挺讨人厌的。” 舒杏瘪瘪嘴，她才不相信林雪原翘课来看自己弟弟的比赛是因为讨厌他，这个嘴硬的哥哥……因为林雪原，她也开始有点好奇林雪海唱的会怎么样。 比赛很快进行到最后，第五位来自高一的林雪海背着一把吉他站上了舞台，从上面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头发剪的很短穿着校服的男生，这和林雪原可不一样，林雪原不喜欢剪头发，也不喜欢穿校服。 林雪海深吸一口气，拨弦。 熟悉的前奏响起，舒杏瞪大眼睛去看旁边的林雪原，他正看着自己笑。 “故事的小黄花， 从出生那年就飘着， 童年的荡秋千随记忆一直晃到现在， Re So So Si Do Si LaSo La Si……” 是《晴天》，林雪海的开口的瞬间，观众席都沸腾了，好多人跟着唱，舒杏也在心里跟着唱。 “你喜欢周杰伦吗？”舒杏问林雪原。 林雪原笑着看着她，学着她听歌摇头晃脑的样子跟着唱了几句:“为你翘课的那一天，花落的那一天，教室的那一间，我怎么看不见……” 拜托，周杰伦谁不喜欢呢。 舒杏只想捶人:“我听歌没那么傻好吧!” “没有没有，明明很可爱。”这句话林雪原想都没想就说出来。 舒杏一愣，反应过来的林雪原的脸颊瞬间红了个头，就连藏在头发里的耳朵也露出一个粉红的尖尖。 林雪原的心思，舒杏忽然就猜到了。 她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楼下的人唱歌，而林雪原还保持着原状，不知道在想什么。 “舒杏，你薯片吃到脸上了。”林雪原突然说。 舒杏伸手摸摸嘴巴，果然嘴角粘了一小块。 “你头发上也有。”他说。 头发上？舒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弄到头发上的，没有镜子，只能胡乱摸摸头顶，刘海，可惜什么都没摸到。 “在哪呢，怎么没有啊？” “在你鬓角……我帮你吧。” “好。” 舒杏把脸凑过去，想让林雪原帮她弄干净头发，林雪原也倾身过来，抬起手，小心翼翼去碰她的鬓角。 没有什么薯片需要清理，温热的嘴唇贴过来的时候舒杏才知道自己被骗了，她没想到，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居然骗到了自己。 几岁的舒杏，就是用这个方法，骗走了舒诗榅的初吻。 不过舒杏明显比林雪原聪明一点，舒杏当时会学着电影里的样子接吻，林雪原则是像个木头，全是僵硬，呆呆地贴着她的嘴唇，他可能不知道接吻该花多长时间，直到他羞涩得无法再继续时，只花了是十五秒钟。 舒杏下意识舔舔嘴唇，林雪原的嘴唇，有青柠汽水的味道。 “我……我……”林雪原的脸更红了，颜色闪烁，不敢直视舒杏眼睛，耳朵也快要滴血，人生第一次不太擅长说话。 舒杏抱着腿，看着林雪原紧张要命的林雪原，她有很多耐心等他，她猜他一定会说—— “舒杏，我……我喜欢你……” “嗯，我知道了。”舒杏认真点点头。 “我……” 然后呢，林雪原微微张开嘴巴，他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没有人教过他告白之后该怎么做。 林雪原长着一张削尖的脸，细长的单眼皮，窄尖的鼻，笑起来能咧的很开的嘴，他爱把剪得稀碎的头发留到脖子，不穿校服，一看就是一个坏学生的样子，舒杏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单纯，完全就是一张白纸。 “你是不是该问我‘可不可以做我的女朋友之类的’了?”舒杏起了逗林雪原的心思。 “那你愿不愿意……”林雪原心跳越来越快。 “舒杏!” 是莫巍的声音。 舒转过身去，看见莫巍站在离她们五米远的楼梯口站，他似乎很累，扶着楼梯扶手有些喘气，走廊灯光昏暗，舒杏眯着眼睛也看不清他。 现在明明还是上课时间。 只见莫巍大步走来，走到坐在栏杆旁的两个人面前，俯视他们，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舒杏，老师叫你去办公室一趟。” “我和舒杏一起去!” 林雪原慌忙站起来，这个时候被老师叫去办公室没有好事，他被怎么骂都无所谓，舒杏不行。 莫巍沉着脸，他并不赞同林雪原这种天真的行为:“一起去办公室，你想让老师知道你们早恋吗？” 林雪原一愣，莫巍的话犹如醍醐灌顶，他担心地看着身旁的舒杏，舒杏只对他摇摇头，她说:“没事，我一个人去。” 最后林雪原只能站在原地，看着舒杏和莫巍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舒杏跟着莫巍下楼，她不害怕是不可能的，舒杏第一次被叫去办公室，双腿因紧张发麻，她低头数着楼梯的台阶，希望这样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琴房不在教学楼，相隔较远，他们得下楼又上楼，用时很长，高一高二都放学了，教学楼远远望去，只有叁楼这一层的灯还是亮的，到达那里的路，昏暗又安静。 舒杏希望这段路永远也走不完，她低头盯着脚尖，不过是鸵鸟心态。 “舒杏，你在和林雪海交往吗？” 舒杏猛地抬头，只看见莫巍挺拔的背影，他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到她耳边拂过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有的事。” 舒杏心中酸涩难堪，语气里也透着难以隐藏低落的心绪，这种语气到了旁人的耳朵里，也许会被误解成不耐烦的掩饰。 “你喜欢林雪原……” 即将踏上楼梯，莫巍左脚踏上一阶，停住，背对着舒杏，他可能想说一个疑问句，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短暂的停顿后让它变得不伦不类。 “……是吗？” 好像有人捧着一盆冰水猛地从舒杏头顶浇下，让她在二十七摄氏度的夜晚冷的发抖，嘴唇苍白。 头疼的要爆炸，紧接着从来没有过的恼恨情绪瓦解了舒杏的理智，她冲着莫巍的背影大喊:“你胡说!” 她看见莫巍转过身来，诧异地看着她，视线在一瞬间变得模糊，她伸手去擦，眼泪止不住的流，什么都看不清楚。 “你明明知道我从初中就喜欢你，不喜欢我没关系，为什么要说我喜欢别人……” 舒杏倏地被人抱住肩膀，一股巨大的压力袭来，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猛地后退，直到背猛地抵到一面硬冷的墙，发出一声钝响，光线消失了。 舒杏的嘴唇刹那附上一片温热，她不得动弹，只能睁大眼睛在昏暗不明的楼梯间捕捉莫巍的身影，瞳孔散开，她终于看见微弱的光勾勒出他脸颊的轮廓时，一只宽大的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鲁莽的吻撞得舒杏的唇齿钝痛，不懂技巧，在她的口腔横冲直撞，她难受的想推开莫巍，却被另一只宽大的手捉住她两只手腕，这是一场让人猝不及防的暴风雨，他灼热的呼吸喷到她的皮肤上，激起一片鸡皮。 十分钟后，唇齿分开，一条银色丝在他们之间断掉，舒杏以为应该结尾，没想到那个温热的地方又覆盖上她的脸颊，莫巍在舔她的眼泪。 从没经历过这么野蛮的接吻，舒杏抵在墙上轻轻喘气，不会换气的莫巍比她更糟糕，把她搂在怀里，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急促的心跳在她耳朵碰碰作响。 “……我还要去办公室。”舒杏的声线很软，没有情绪的时候也是乖巧的。 “你不用去办公室。” “你……” “对不起……” 莫巍承认，他说了谎。 舒感觉莫巍的怀抱越来越紧，他下巴底在她的头顶，她什么都看不见，听见他从胸膛嗡嗡作响，他问她:“舒杏，你还喜欢我……对不对？” 这是舒杏这辈子最熟悉的语气了，带着羞怯与不确定，原来只能让人仰望的莫巍，也会……不自信吗？ 所以一个人撕开到底有几张皮？ 像是一针肾上腺素直接扎进舒杏的心房，僵硬的心脏复活过来，不健康跳动愈演愈烈，有一种久违的兴奋传递到舒杏的神经。 “我喜欢你。”舒杏认认真真，一字一句陈述。 她喜欢莫巍，要命的喜欢。 “那你，喜欢我吗？” 舒杏的手冰的吓人，像是两条有毒的蛇钻进莫巍的校服，这次他没有躲开，依旧维持着拥抱的姿势，任由她的手指掐弄着衬衫下滚烫的皮肤，而他只得隐忍喘息。 不拒绝，即是肯定的回答。 “莫巍，我们交往好不好？” 舒杏等待了许久，莫巍沉默了两分钟，终于听见他像是做了什么极其困难的决定，从喉咙里低低发出一个音。 “好。” “叮咚——”下课铃响了。 二十幼稚 放学时教室总是乱糟糟的，学生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放松，这应该是大概一天中最吵闹的时候。 没人注意到舒杏和莫巍一前一后回到教室，舒杏故意拉远两人间的距离，看起来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 不久，林雪原也从后门进来，看到舒杏在收拾书包他松了一口气，直接往舒杏的位置上走。 “舒杏，老师怎么说?”林雪原蹲在舒杏桌子旁，眼巴巴地望着她。 舒杏拿着书的手一顿，与林雪原对视叁秒钟，她就编好了一个故事:“是班主任，她问我的腿是怎么回事，严不严重。” “这样啊……” 真是一个漏洞百出的故事，林雪原很聪明的，平时的他一定不会相信这句话，可今晚他却傻傻点头，多舒杏露出一个充满庆幸的笑。 “舒杏你没事就好。”林雪原说，“你等我一下，我们一起走吧。” 舒杏立刻摇头，坚定拒绝他:“不行，我今天有事，你先走吧。” “好吧……” 林雪原很知趣，他不会追问舒杏到底有什么事，因为有可能涉及到隐私。 舒杏看着林雪原黯然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她隐隐感觉到莫巍今天冲动做出的事和林雪原有关，如果不果断拒绝林雪原，舒杏难以想象莫巍又会做出什么，毕竟他们已经交往了，也没有说过过公不公开。 当莫巍收拾好东西，转过来对舒杏微笑的时候，舒杏脑袋里的第一个想法是，千万不要被人看见，然后才是微不可察的点头。 舒杏的动作很慢，她在故意浪费时间，故意等到其他人都走光了才收拾完自己的东西，莫巍只是安静看着她。 寂静的夜空下走着一男一女，两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并排走着，相隔一步之遥又似隔着一片无尽深海。 气氛诡异沉默，舒杏想不出任何的话题，她并不了解莫巍的爱好，往难听讲，他们并不熟。 很少被不熟的人送回家，舒杏不适应极了。 “舒杏，你的腿还疼吗？”莫巍打破了沉默。 “不疼了，皮外伤而已。”舒杏实话实说。 “对不起。” “不要道歉啊，又不是你的错。” “是我。” 话题戛然而止。 或许……她该主动一点，舒杏想。 在做了五分钟思想斗争后，舒杏终于试探性地拉住了莫巍垂着的手，开始他的手僵了一下，很快收紧手指，把舒杏娇小的手掌包紧紧裹住。 莫巍的手和舒诗榅的一样宽大，手指匀称修长不同舒诗榅的纤细精致，莫巍的更像一个少年的手，上面有两块薄薄的茧，应该是打篮球留下的。 “莫巍，我们在交往对吧？” 握住她的手突然停住，将舒杏困在原地。 莫巍刚好站在一棵树斑驳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舒杏能看见他的眼睛在黑暗之中与她对视，那个眼神认真且坚定，听见他说:“舒杏，我是认真的。” 并且，我希望你也是认真的。 “嗯，我知道。”舒杏说，“我想我们可以互相多了解一下对吧。” “你什么都可以问我。”他说。 “那你有什么需要问我的吗？” 莫巍笑着摇摇头，关于她的，他都知道的，他说:“我知道的你，可能比你想象的多一点。” 他记得舒杏的生日、社交账号、电话号码，还知道她喜欢炸鸡和可乐，喜欢动漫胜过电影，以及喜欢狗比猫多一点……这些都是他从别人那里，或者自己偷来。 舒杏弯了弯嘴角，轻轻反问:“你怎么不认为，我知道的你比你想象中多一点呢？” “谢谢。” 舒杏的话瞬间让莫巍的眉眼舒展到极致，他捏紧了舒杏的手，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是莫巍真正来自内心的笑容，像一只飞燕在舒杏心中划开涟漪，温柔到足以融化一月里河流的冰。 “但是……我认为我们暂时还是不要公开吧，现在学习太紧张了，被老师发现就造了，我不想你的档案上因为我记一次过。”舒杏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她思考了一整晚的话。 “好，记过处分都没关系。” “莫巍……” “怎么了？” “那你还剩多少天送我回家？”舒杏仰头望着他，委屈巴巴。 莫巍忍不住揉了揉舒杏的发顶，笑道:“对不起，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回家。” “叮——”放在床头的手机弹出一条短信。 提示音似乎比闹钟更有效，舒杏醒了，伸手拿来手机，拔掉充电线，她努力睁开朦胧的双眼，果然收到一条短信，只有短短两个字。 『早安』 发件人来自一个陌生号码，是莫巍。 他们没有相互存电话，是舒杏的主意，毕竟没人会猜到两个陌生的号码热恋中，每天的早安晚安舒杏一定会清理，就像蜉蝣，朝生暮死。 舒杏也回了一个“早安”。 何母把买好的早点放到餐桌上就去上班了，舒杏洗漱完就看见圆滚滚的麻芋装在透明的塑料袋里，麻芋外表炸得酥脆，里面的豆沙又软又糯，完全是不爱吃早餐的舒杏的克星。 舒杏咬了一口麻芋，拍了一张照片用短信发出去。 『开心的一天从麻芋开始』 对方很快回了一条消息，里面有一张十分精致早餐的照片，还有一句话: 『希望每一天都像吃麻芋一样开心』 吃完早餐，舒杏步行上学，她脚步轻快，她从来没有如此期望去学校，因为在学校有一个人在等她。 因为等她早早来到学校，希望能望见她从最远的地方向他走来，这时教室里的人寥寥无几，等她靠近时可以与她相视而笑。 “这道题我不会。”舒杏翻开自己的练习册递给前面的莫巍。 莫巍正在做英语阅读，没有犹豫，在刚刚排除两个选项时停笔，接过舒杏的练习册:“哪一道题?” 舒杏指给他看。 “等一下，这道题我没做过，我先看看。”莫巍说着，就拿走了舒杏的草稿本，很快就把这一道题解出来。 莫巍认认真真给舒杏把题讲了一遍，舒杏没懂，他又讲了一遍……知道第叁遍舒杏才懂了，莫巍的耐心好得惊人，还怕舒杏容易忘，在题的旁边用红笔工工整整写下了关于这道题所需要的公式。 偶尔有别的同学会问莫巍题，他也会耐心讲解，其他人不管听没听懂，只敢让莫巍讲一遍，而舒杏不会，一道极其简单的问题，她可以面不改色问五遍，莫巍给予她的耐心与细致已经远远超越的给予他人的上限。 为了掩人耳目，舒杏尽可能在其它地方表现得与莫巍毫无交集。 “舒杏，你想不想去超市买薯片？”林雪原扒在舒杏的桌子上，睁着无辜大眼追着舒杏的视线。 “不要，我只要学习。”这是自从那天林雪原告白后，第十次拒绝他的邀请。 “你最近好爱学习，都不理我了。”林雪原的语气就像是被辜负了，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的确，舒杏已经几天不和林雪原一起吃饭了，理由是为了节约午休时间她打算去食堂吃饭，还好林雪原平时聪明，却在恋爱上是个天然呆，舒杏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隔天就忘。 “要上课了，回自己位置。”莫巍说。 林雪原看着莫巍严肃的脸，觉得莫名其妙，直接怼回去:“什么，你说你是班主任？” “你听不见吗？” 莫巍与他平视，莫巍眼神漠然，看林雪原就像看一块掉到地上的纸屑，林雪原则是满脸挑衅，少年的脾气有时易燃易爆。 舒杏看着他们两个僵持着，明明平时没有什么交集，忽然间就开始拔刀相向，果然，朋友的朋友并非我的朋友。 “叮咚——”上课铃响了。 林雪原这才不得不回到自己的座位，冲舒杏灿烂一笑，紧接着又对莫巍比了一个中指。 舒杏猜，莫巍的心情肯定不会好，她只觉得林雪原很好笑，用口型对他说:幼稚。 二十一车库 平静的一天过得很快，到了晚饭时间。 舒杏照常一个人去食堂吃晚饭，买了一份南瓜粥。 找位置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喊她，舒杏左看右看，发现几米远的地方正坐着罗浩，正向她招手。 “舒杏过来坐这嘛。”罗浩笑眯眯地招呼她。 这个时候学校食堂的人只多不少，位置很难找，正好认识的人前面有空位，舒杏没有犹豫多久就过去了。 舒杏放好晚餐，坐下，莫巍就在她的对面，她抬头时，正撞进他漆黑的眼眸，很快她错开视线。 “舒杏你现在在食堂吃饭了吗？前几天我们还看见过你。”罗浩说。 “嗯。”舒杏点点头，“因为想要好好学习了，在食堂吃饭可以节约时间。” “不错不错，毕竟学习才是最重要的。”罗浩点头表示认可，学着老父亲的样子说话脸都不红一下。 舒杏被他逗笑了，罗浩真的如他曾经自我宣传那样，很会聊，舒杏听他讲话，从来没有觉得冷场尴尬过，反而有种亲切的感觉，仿佛他们是认识很久关系很好的朋友。 只有舒杏在和罗浩讲，莫巍一直保持沉默，除了罗浩主动找他是时候会回一两句，而舒杏一直没有主动和他说话，甚至视线一直停留在罗浩的身上，她的余光会扫过莫巍，她看着莫巍越来越沉默的样子只会觉得越来越有趣，她是故意的。 晚餐舒杏和莫巍都喜欢清淡的，而罗浩点了一碗特辣的冒菜，其他两个人都很快吃完了就等他一个人吃一大碗冒菜，于是罗浩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结果是，刚走到一楼楼梯的时候，罗浩肚子就开始疼了。 “抱歉抱歉你们先走，我肚子疼得不行，我去上个厕所!” 刚说完，罗浩就抱着肚子奔向高一的厕所。 罗浩背影狼狈极了，走到一半好像忘了带纸，跑到高一学生的班里要了一把纸跑出来，舒杏笑得不行。 舒杏笑够了不禁拉了拉身旁人的袖子，没有回应，她抬脸，看见莫巍也看着她，面无表情。 “生气了吗？”舒杏双手背在背后，垫着脚尖去瞧他的表情。 “没有生气。” 莫巍的脸线条分明，五官端正立体，不是普通引人注目的帅气，而是让人退避叁舍的清冷，面无表情的时候拒人千里，现在舒杏仔细看，发现他的每个毛孔都散发着不高兴。 “那我们回教室吧。”舒杏抬脚上楼，莫巍也跟着一起。 莫巍走在舒杏的旁边，不知不觉走的很近，有时不小心会碰到舒杏的手，舒杏都会感觉到他的指尖会动一下。 走到拐弯处时，一只纤细娇小的手扣进莫巍的指尖，他有些意外地看着这只手，什么都没想就被她牵着往楼下走。 舒杏现在知道了，莫巍不是主动的人，他想的可以和他的行为完全相反，所以她觉得她有时候可以主动一点。 一楼的楼梯下还有一阶向下的楼梯，通往地下停车库，现在没到放学时间锁着的。 “哐!”一声，莫巍的背撞在了铁门上，锁链碰撞声清脆，舒杏抓着莫巍的小臂把他抵在铁门上，没使多大的力气却把他控制得死死的。 空气中弥漫着廉价的烟味，墙角散落着几个被踩扁的烟头，暗示着不乖的学生才会在不允许的时间出现在这里做违反校规的事情。 舒杏揽着莫巍的脖子，他太高了，太僵硬了，即使她尽最大努力踮起脚尖，也够不到他。 “你头底一点点好吗。” 莫巍缓缓低头，仿佛每个动作都要经过反复考虑，少女柔软的嘴唇袭来时，他有叁秒钟竟然忘了闭上眼睛。 这算是他们第二次接吻，与第一次完全不一样。 舒杏灵活撬开他的牙关，勾着他与她缠绵，一切都柔软温柔的要命，舒杏太会接吻，与莫巍是几个维度的差别，她是在水里遨游的鱼，而他是溺水的人，当她把手伸到莫巍胸口的时，他毫无反抗之力。 也许是条件反射，舒杏接吻的时候喜欢挑逗别人，比如用指腹揉捏他胸口的红豆，或者拂过他的脊骨到尾骨一根一根数清，她习惯于触碰别人身体。 莫巍抱着舒杏的肩膀，喘着气。 舒杏感受到隐隐约约有个硬物碰到了她，还躲着她，于是她伸出手覆盖在莫巍被顶起的校裤上，她身上的身体抖了一下。 “要不要我帮你?”她问。 没人回答舒杏，舒杏还记得上次想帮莫巍的时候，被拒绝的有多惨…… 在舒杏心里一直都有一个标准——不拒绝，即是同意。 她解开校裤上的扣子，拉开拉链，里面是一条纯棉灰色的内裤，被顶开一个不太妙的形状，她轻轻剥开最后的遮羞布，捧着易碎物品似的让它露出来……嗯，很壮观也很色情。 离开温暖的布料，它在微凉的空气里微微颤抖着，舒杏感觉自己的肩膀有些疼了，看来主人和它一样紧张。 舒杏沾着它分泌出的液体润滑，有技巧撸动，这些液体还不够，舒杏厌恶用唾液。 “就这样，会有一点疼。”她说。 莫巍绷紧了身体，他要紧的牙关不想让自己发出令人羞耻的声音，看来确实很疼，还是稀碎痛苦的呻吟从他喉咙发出。 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上课铃要响了，舒杏的手指不断变换着技巧，加快速度。 强烈的快感不断刺激莫巍的神经，他不想丢脸，强忍着，这样的忍耐持续了十分钟，最后他如熟透的虾那样弓着身体，紧实挺翘的臀部肌肉开始发颤，用尽全身力气抱着舒杏，最后闭着双眼，颤抖着，在舒杏的手里高潮。 地下室静的出奇，连乱了节拍的呼吸都能听见，空气里有股发霉的味道，藏着淡淡的栗子花味。 展开手掌，并把它举到面前，纤细的手指上挂着乳白色的黏液，它们粘连牵挂在指间，一些顺流而下汇聚在掌心，舒杏像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液体，看着泥泞的手掌，目不转睛。 “别看了。” 舒杏的双手被干净的卫生纸包裹起来，仔仔细细擦着，她抬头看，莫巍低着头，垂着眼帘给她擦手。 仔细看，舒杏发现莫巍脸红了，或许他不是脸红的体质，自然色的皮肤深处透出淡淡的殷红，他的脸故意藏在逆光的阴影里，让她不易发现这抹红。 上面走廊嬉闹声几乎没有了，舒杏举高自己的双手，对莫巍说:“我去厕所洗一下手，你先走吧。” “我陪你去。” 一楼的高一几乎都回到了教室，外面几乎没有人，舒杏走到洗手台，莫巍站在走廊靠着栏杆。 打开水龙头，挤了一泵洗手液，舒杏仔细将手中的东西全部洗干净，她的面前有一块长方形的镜子，一抬头就可以看见莫巍望着她的背影出神。 有几个高一的女生来上厕所，看见站在门口的男生一眼便立刻红了脸颊，随后推搡着进了厕所。 这是我男朋友，舒杏想。 发呆是件很浪费时间的事，所以莫巍很少发呆，他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看着舒杏发呆，什么都没想，只是想看着她。 镜子里的舒杏忽然狡黠一笑，竖起湿漉漉的左手食指右手握拳套住，对他做了一个极其下流的手势，莫巍猛的把脸别开，从耳根红到耳尖，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出神了很久。 像个傻瓜一样。 有些事情很奇怪，交往之后舒杏忽然没了害羞的理由，莫巍才是动不动就害羞的那一个。 舒杏甩干手上的水，放在笔尖闻了闻，有股淡淡的洗手液味。 “好香。”她微微一笑。 又是莫巍首先别开对视的眼睛。 “卧槽，你们两个还没走啊，不会在等我吧？” 这时罗浩扶着腰，一瘸一拐从男厕所走出来。 “你快一点，马上要上课了。”莫巍没承认也没否认。 罗浩自然认为是他们两个一直在等他上厕所出来，不由感动了伸手去拍莫巍的肩:“真够义气的朋友，谢了，不过下次就不要了，早知道你们在外面等我的话，我可能会便秘。” 莫巍侧身躲开罗浩的手，淡淡提醒:“洗手。” “哦，抱歉我忘了。” 第二节晚自习的时候舒杏发现林雪原不在，书包都不在。 舒杏低头小声问身为纪律委员的同桌:“那个林雪原怎么不见了？” 同桌回想片刻:“他好像是晚饭时间给班主任请了假，哪里不舒服吧。” “我知道了，谢谢。” 同桌立刻眯起眼睛:“耶~有情况对不对?” 舒杏立刻否认:“没有没有，你不要乱想，我们之前也是同桌。” 同桌又露出一个她很懂的表情。 “……”舒杏。 舒杏还是忍不住掏出手机，打开联系人“林大神”，这是林雪原在舒杏的手机上自己给自己设置的备注，上面最后一条聊天记录是昨晚上的，林雪原给她发了一条“晚安”，舒杏忘了回。 『你怎么样，听说你请假回家了？』 不到叁秒钟的时间，林雪原就回复她: 『我已经到医院了。』 听起来是真的很严重的问题，舒杏赶紧问: 『什么情况啊，严不严重?』 『还好，只是急性肠胃炎，今晚上输完液就可以回家』还附了一张左手在输液的照片。 可怜兮兮的。 『那你好好休息，不要再贪吃了，听医生的，好好……』 舒杏躲在桌子下面敲字，刚写到一半，手机忽然就被抽走了，快到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吓了一大跳。 赶紧看看四周，没人注意这边，就连舒杏的同桌都在闷头刷题毫无知觉，舒杏悬着的心立刻放下，她悄悄用中性笔敲了敲莫巍的背，带着祈求小声说:“求你了，还给我吧。” 莫巍没有回应她，只留一个宽阔的背影。 直到放学，莫巍才把手机还给舒杏，以一种随意的方式放进她是书包里，舒杏。觉得他的动作之间都带着软刺。 “不要回他消息。” 舒杏诧异地看着莫巍，他没什么表情，只有眼神坚定回望她，她笑了，没想到莫巍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挺可爱的。 “好，我不回。” 街边行人寥寥无几，舒杏试探性去牵莫巍的手，碰到他手背的时候立刻被一只温暖宽大的手握着，手心相对，十指相扣。 路灯投出他们的样子，映在前方，看起来就是一对普普通通的情侣，就是这样简单的关系让莫巍的心胀到发疼。 “舒杏，周六你来我家复习好不好，你有哪里不会我可以帮你？” “我……你家人……”别人都梦寐以求的一对一教学，舒杏却有无数个推迟的理由。 “这周我爸妈都出差了，只有阿姨一个人在，她每天下班很早的。” “……好。” 二十二生病 “妈妈，我回来了。” “嗯，早点睡觉。” 何母正在看电视，最近舒杏晚上回家得很早，何母的态度变好了很多。 回到家，舒杏踢掉鞋子，直接取了浴巾和睡衣去洗澡，没有什么比刚刚洗完澡吹干头发后窝在被窝里舒服。 “好香。” 舒杏把自己卷到柔软厚实的被子里，深深吸了一口气，闻到了自己熟悉的沐浴露味道，心情愉悦。 少女裹着被子滚来滚去，陶醉在舒适中，这时她的手机响了，一听这个提示音她就知道是谁。 带着些许烦躁，舒杏接了视频通话。 视屏上光线不好，有风吹炸话筒的声音，舒杏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没有说话。 “舒诗榅?” “我在。”对方的声音有些沙哑，可能感冒了。 “你那边好黑啊，你们寝室怎么早就熄灯了吗？” “我今天没在学校住，小区今晚上停电了。” 舒杏知道舒诗榅也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房子，因为他不喜欢和别人一起住。 “舒诗榅你感冒了吗？”舒杏明显听见他声音沙哑，还有低低的咳嗽。 “嗯，我应该还有点点发烧。”他说着，左手手背靠在额头，挡住了半张脸。 “怎么不去医院，现在还早去医院看看。” 舒杏记得，从小最爱生病的就是舒诗榅，她以前不懂事还以为是妈妈打少了点缘故，嘲笑他娇气。 忽然镜头被人拉近，屏幕的光打在舒诗榅的皮肤上，舒杏只看得见他的下巴和苍白干燥的嘴唇，发出几声难抑的低咳，他说:“我不想去医院。” 这么大人了还怕去医院，舒杏刚要凶舒诗榅，紧接着听见他接着说:“我睡一觉就好了，我以前就是这么好的。” 不对，以前他生病，何母会急忙开车送他去医院，舒杏会坐在后座陪着他，握着他的手，她最乖就是在这个时候。 “哥哥，给你朋友打电话，让他们陪你去医院行吗？”舒杏努力放软了语气，舒诗榅生病喜欢闹脾气，她习惯哄孩子一样哄舒诗榅。 “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觉得他们都不行。” “……” …… 持续了一个小时的连骗带哄，舒诗榅终于答应她一个人去看病，挂断电话，舒杏松了一口气。 “咚咚——” 舒杏房门被敲响了，她对着门口问:“什么事?” 门咔嚓一声开了，何母顶着一张面膜探出了脑袋，她不方便说话，语句含糊:“舒诗榅给你打电话了？” “嗯，怎么了？”舒杏疑惑。 “他有没有给你说学校里的事?” “什么学校里的事?” “没什么，你也早点睡。”何母明显不想回答舒杏的问题，握着把正要关门。 “妈妈等一下!”舒杏赶紧追过去拽住何母的手臂，“有什么事给我说一下嘛！” “今天下午他辅导员给我打电话，说你哥哥和同学打了一架，具体不清楚，大概就是平时和室友有些矛盾。”何母的眼神撇过舒杏，皱着眉，仿佛打架的是她一样。 “舒诗榅打架？”那些不经意的细节在舒杏的脑海里一下子就连通了，怪不得他不让她看他的全脸。 何母并没有表现出对舒诗榅有多失望多愤怒，像早有预料似的，开玩笑说了一句:“孩子大了翅膀就该硬 ，了……” 舒杏隐隐约约感觉到，何母对现在的舒诗榅有些意见，毕竟舒杏也觉得舒诗榅越来越不乖，要是在几年前，有人说舒诗榅和别人打架，舒杏是肯定不信的。 等何母走后，舒杏拨了舒诗榅的电话，难得没有人接，她猜测，可能是睡着了，或者已经到了医院。 …… 半山别墅区 一辆黑色的轿车驶入地下车库，轿车门打开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和一个穿着风衣的漂亮女人。 女人挽着男人的胳膊，另一只手提着一个精致的米色礼品袋，说笑着一同走进了别墅。 “维维我们回来了。”女人脱下风衣外套，随意把它搭在沙发上。 “欢迎回家。”莫巍坐在客厅最小的单人沙发上，膝盖上放了几本书。 “儿子这次真的不让我们陪你过吗？” 莫巍轻轻一笑，摇了摇头:“不用了妈妈，每次过生日你们都要特地请假陪我，这次我打算和朋友一起过。” “那你问问你朋友们想吃什么，我帮你们订餐厅。”女人说着就拿起手机翻看。 “不用了，我们打算就在我家吃饭，哪儿也不去。” “那我订点吃的，明天中午让人送来吧。”女人想了想又摇头，“还是买食材让阿姨做吧，还是现做的好吃。” 莫巍无奈地向在母亲身边坐着的父亲使了一个眼色，莫父劝道:“孩子自己有决定妈妈你就不要帮忙了，维维都多大了，会自己做事情的。” 莫母立刻瞪了莫父一眼:“没时间陪儿子过生日难道不愧疚吗？” “我……”商场上舌战群儒的莫父经常被自己的太太怼得哑口无言。 莫巍赶紧转移话题:“妈妈那是给我的吗？” 莫母这时想起了被她遗忘的东西，立即将沙发脚的米色礼品袋递给莫巍。 “这就是你上个月在我朋友工作室定制的东西，你找她做了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都不给我看。”莫母往小沙发那边移了移。 莫巍打开礼品袋，里面有一个米白色的绒布做的小盒子，用鹅黄色绸带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花还加上了珍珠点缀，一切都按照他的要求完完整整做了出来，他小心翼翼解开蝴蝶结，果然两个小小可爱的东西静静躺在丝绒布里。 “秘密。”他说。 --------莫巍的半页情书------- 初叁有一天罗浩告诉我舒杏喜欢我。 舒杏也是我的同学，初中叁年我记得我们并没有任何的交集，是真是假我并不在意，而且那并不是她亲自表述，我不该管太多。 忘了家人的教诲，少说少错，那时我说，舒杏喜欢我，关我什么事。 原谅那时我的拙口笨舌，词不达意。 谣言因我而起，我心怀愧疚找到舒杏道了歉，这是我第一次与她交谈，也算有了对她的第一印象。 舒杏，是一个短头发白皮肤，个子小小，性格腼腆又友好的女生。 长相我不敢妄加评论。 第一次交谈中，我看到她的表情和之前向我告白过的女生有很多相似之处，如果我不喜欢一个人，她向我告白，我的答复一直都是: “抱歉。” 我向舒杏道歉时，我还没讲清事情的原委，她就找到了理由匆匆里开，这其实是我的问题，我不该直接走过去，把她吓走。 从初叁开始，我浅浅的记住了这个让我满是愧疚的名字。 我没想到高中我们还能做同班同学，很巧。 她还是和初中一样，不爱和别人交往总是脸红。 晚自习放学后打扫卫生，我作为组长监督，每天安排四位同学轮班，人总是不齐，老师管得不严，只有舒杏一个人从来没有早退过。 她的英语听写，明明每天下课都在记，依旧每次都不合格。 无论什么时候舒杏都爱发呆，上课出神被老师罚站，她的眼神也能盯住一个地方，一动不动。 偶尔我看向她时，总能看见她面红耳赤地收回目光。 我对她的印象就在这些微不足道的日常中加深。 后来罗浩也在高一下学期分到了和我一个班，就像回到了初中。 她也交到了很好的朋友。 有一天莫悦华向我告白了，我知道舒杏和罗浩躲在教室里偷听，我没由来的紧张起来，手心出了一层薄汗，不是因为莫悦华。 莫悦华是舒杏的朋友，我斟酌了一下言辞说:“谢谢，但是对不起。” 我希望不要有任何一个人误会。 喜欢别人是很难藏得住的，莫悦华知道我肯定会拒绝，她来告白之前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她只是想让自己安心。 那天回家路上，罗浩开玩笑说:“舒杏看你被告白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呢，是不是她不喜欢你了。” 我走的很快，因为我不安，因为我听说她不喜欢我了。 我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会有许多的人喜欢我，我没有期望有人喜欢我，没想去做招惹别人的事。 也并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如何，这种感觉又该如何判断，等我后知后觉时，可能她已经走了。 可是，我想我喜欢上她了。 二十三电影 下午六点半，槐花小学放学。 班主任带着排成两排整整齐齐的小学生陆陆续续从校门出来，六年级最早出来，站最前排的学生高高举着铁质的牌子。 五年级叁班的学生已经走掉一半，班主任站在人群中，看见一个穿着一中校服的少年匆忙跑来，累的气喘吁吁，他不断在人群中张望寻找。 今天，舒诗榅来晚了五分钟。 班主任见过这个清秀的少年，并且记忆深刻，她问:“舒杏哥哥是吗？” “嗯，我是她哥哥。”少年的额头渗出小小的汗珠。 “舒杏不是说今天她家里人有事吗，自己要回家，刚刚才走。” “谢谢老师。”舒诗榅立即往班主任指的的方向走，期望能快点追上舒杏。 路上放学的孩子很多，大人牵着小孩儿，一个十四五岁，高挑的少年穿梭在人群，不放过每一个有可能的身影。 也许是一个一个排除耽误了太长时间，舒诗榅没有找到舒杏，他清楚最大概率是她已经回家，钥匙拿在手里，却慌乱得打不开家里的门。 妹妹丢了怎么办，舒诗榅不敢想。 今天妈妈不在家，是舒杏最期待的事情，所以她特意提前回了家，蹬掉小皮鞋从粉色的书包里掏出同学借给她的电影光碟。 那个男生偷偷告诉她:“这个电影是正版诶，很贵的，不要随便借给别人，不要让别人知道，偷偷看。” 舒杏了解他的意思，平时妈妈和哥哥也不让她看电视，只能偷偷放。 舒杏打开DVD，放入光碟《After Dark,My Sweet》，播放。 “咔——” 或许是电影看得太入迷，门被打开了舒杏并没有听见，她抱着枕头，窝在沙发里。 “啊啊……” 女人和男人的呻吟此起彼伏，走出玄关就可以看到电视上交缠的赤裸男女，男人躺在洁白的床上痛苦地叫唤着，一个女人坐在他的腰腹扭着腰，卷曲的头发洒满她的背脊。 只看了一眼，舒诗榅像是被刺到，猛的一开视线。 他就看见，他找了好久，快要让他急疯了的妹妹坐在沙发上，全神贯注地，看着电影里两个人纠缠。 舒杏用余光发现有一个人站在玄关，头皮发麻的感觉瞬间将她从电影里抽离出来，待她转过去一看，就看见自己的哥哥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眼里满是惊讶。 还好，只是舒诗榅。 舒杏从来都不怕他，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盯着他，怎么都移不开视线，开口时才知道自己的声音变得沙哑难听。 “哥哥，你想和我一起看电影吗？” 舒诗榅向她走过来，坐下，他应该并不打算和舒杏一起看电影，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器就要把电视关掉。 “不要!”舒杏立刻跪起来想和舒诗榅抢遥控器。 可惜舒诗榅手长脚长，她远远够不到他的手腕，只能耍赖皮，双臂合拢挂在他的脖子上晃来晃去。 “求你了哥哥，再看五分钟好不好，下个场景我就不看了……” “……为什么要看这种东西?”他觉得，很脏。 这种电影，只会让恶心、令人作呕的感觉出现在舒诗榅的胃里。 “我……我同学借给我的，我也不知道讲的是什么，好奇。”舒杏实话实说，原版全英文的封面，她连电影名都看不懂。 “好不好嘛，哥哥?” “……最多五分钟。” 仗着哥哥的纵容，舒杏可以继续肆无忌惮地看电影，她甚至可以抱着枕头躺在哥哥腿上。 电影是英语的，没有中文字幕，舒杏看的似懂非懂，她尝试从两人的动作去猜他们在干什么，谜底和她隔着一层难以言状的东西，她怎么都猜不中。 “哥哥，那个女人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舒杏平躺着，她的角度可以看见舒诗榅的流畅的下颌线。 “有个单词我不知道……”在舒杏眼里无所不知的哥哥却皱着他的眉头，“她说‘她要什么’，可能是问男人要什么东西，也有可能，是一种感觉。” 舒杏点点头:“你看他们表情好痛苦啊，我觉得应该是一种感觉。” 电影还在继续，时间已经到点，舒诗榅关了电影，DVD吐出光碟。 “哥哥。” “嗯?” 舒诗榅闻声低头，他的妹妹躺在他的腿上望着他，湿乎乎的眼睛盛满一半懵懂，额头脸颊红红的，他用手去量她的体温，有点烫。 “不舒服吗，好像有点发烧。” “我没有发烧，我只是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舒杏坐了起来，双腿分开坐在舒诗榅的大腿上，她的鼻尖都是粉红的，她睁大双眼，像是一只好奇的小鹿，靠的很近，两个人连呼吸都融在了一起。 “哥哥你知道他们最后是什么感觉吗？” 电影里的两个人好矛盾，表情明明是痛苦的又不分开，一直像橡皮泥一样黏在一起，怎么都不分开，他们黏在一起的最后几秒钟忽然叫了起来，舒杏却从里面体会到了巨大的愉悦。 “我……不知道。” 如果没有在有些夜晚想不该想的人，舒诗榅不会知道这是什么感觉。 “那哥哥，我们可以试一下吗？”舒杏扬起嘴角，对舒诗榅露出一个微笑。 可以试一下吗？ 什么不可以，十四岁的舒诗榅都知道，例如一百摄氏度的水不能喝，过期的糖果不能吃，骗人的话不能说。 “可以。” 该怎么做，两个懵懵懂懂的小孩子都不太清楚，只得跟随着本能，互相引导。 舒杏捧着舒诗榅的脸，亲了一下他的嘴唇，不是往日那样的一触即离，她学着大人的样子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嘴唇，很软。 这样做对又不对。 舒诗榅比舒杏高好多，仰头让舒杏很不舒服，她按住舒诗榅的肩膀，他僵硬得如一块木头，被她推到在沙发上，顶开他紧闭的牙齿溜了进去。 一开始是舒杏主动，后来是舒诗榅紧紧抱着她，亲到呼吸窒塞。 “哥哥帮我看看，我那里有点疼。” 心中很早就开始狂乱跳动，舒诗榅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舒杏的声音再次让他呼吸一窒。 刚刚成为少女的小孩什么都不懂，她甚至可以没有任何羞耻心在自己哥哥面前撩起裙子，脱下内裤。 舒杏的一半是纯情留给了自己，另一半的欲望要舒诗榅负担。 舒诗榅的额角出了薄薄的汗，指尖被她带到裙下，他是第一次见这个地方，对这里一无所知。 “……小杏告诉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他不知道，舒杏也不知道，她只知道那里胀的发疼，想要被什么填满，什么都可以。 甬道溢出晶莹的液体，在暗示舒诗榅，不要再犹豫该走这里，喉咙也在告诉舒诗榅，他渴的要命，他无法思考，放低脖颈，舔了上去。 “唔……” 舒诗榅不会任何技巧，凭着本能，深入、搅拌，被填满的感觉舒服到让人呻吟，舒杏情不自禁按住腿间的头颅，扯着他剪的很短的头发。 欲望逐渐被满足，然后到达一个临界值，渴望感来得猛烈，舒杏仰着脖子夹紧了双腿，她看着客厅没有开的吊灯发出一道刺眼的白光，亮了起来，一阵痉挛后，舒杏到达了人生中第一次高潮。 她终于知道是什么感觉了，脑袋晕晕乎乎的，身下的沙发软的不可思议，仿佛是云朵做的。 “小杏，帮帮我……” 沙发陷下去一块，舒诗榅跪在沙发上，他穿着学校的校服，浅蓝色的衬衫和黑色的中裤，露出的小腿真是又长有直，他有一对和女孩儿一样漂亮的双腿。 在舒诗榅修长笔直的腿间校裤被顶出一个大包，他的表情隐忍至极，因为极度羞耻，他无法再舒杏面前脱掉自己的裤子。 “哥哥我该怎么帮你?” 舒诗榅重要鼓起勇气，拉着舒杏的手放到让他难受的地方，声若蚊息:“摸摸它，摸摸它就好。” 先是解开扣子，拉开拉链，舒杏把他的中裤褪到膝盖，从纯棉的内裤里，舒杏已经可以看到他惊人的形状，她帮他褪掉最后一层保护，惊奇无比。 没有人能想到纤细白皙的腿间有这样一个庞然大物，没有体毛的遮挡，它完完全全展现在舒杏的眼前，通体发红，顶端的眼色更深，是胭脂红。 它的样子十分野蛮，但却可怜兮兮地立在舒杏的手心，一颤一颤地散发温热，不停冒出黏黏糊糊的液体。 舒杏恶作剧一下，捏了一把哥哥的东西，他立刻眼泪汪汪，迅速把自己脸捂住。 “别这样……” “好啦，我不开玩笑了哥哥。”说完，舒杏就握着它，学着电影的样子上下撸动。 舒诗榅的高潮来的又快又急，他自己应该没有准备好，睁大眼睛看着舒杏不知所措，强烈的快感来袭他无力挣扎，白浊喷涌而出。 不幸的舒杏被它们弄脏了衣服，舒杏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偏着头瞧着舒诗榅潮红的脸颊，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 “哥哥也有那种感觉了对吧，舒服吗？” “多少？” “叁十八点叁度。” “唉，醒了。” 灯突然亮了，一道刺眼的白光照进瞳孔，舒诗榅的睫毛颤动一下，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屋顶，白色的窗帘，一个护士站在他的床边，手里拿着一只体温枪，还有一个大约四十苏的医生站在一旁。 舒诗榅只记得自己听舒杏的话打车去了医院，到了医院之后的记忆就没有了，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病床上，一只手放在被子外面，手腕插着针管有些血液回流，他想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十分沉重，光是抬手就要花很大的力气。 “小伙子你感觉怎么样？”医生问。 “头晕，没有力气。”舒诗榅开口，声音已经完全嘶哑，每一个字都撕扯着他的喉咙。 “你这是感冒引起的发烧，还有点营养不良，打完点滴后建议住院观察几天，你家人呢？” “她在外地。” “那你带身份证没有？” “带了。” “需要住院吗？” “不用了，麻烦医生开药，我等下就回家。” 天是亮的，舒诗榅提着一口袋药从医院走出来，他的脑袋很痛，身体也没有力气，但至少他是清醒的，现在已经是下午时间六点，这个时间舒杏应该放学了吧。 舒诗榅点亮手机，屏幕右上角还剩最后百分之十的电让它苟延残喘，解锁，壁纸是舒杏的照片，她闭着眼睛，半个脑袋埋在被子里，他偷拍的，很可爱对吧。 一条未接电话，还有一条未读短信，都来自“小小小杏”，让他惊喜不已。 『哥，在学校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不舒服一定要看医生，周末有空就回来吧，我不会再说你烦了，爱你』 医院里人来人往，一个穿戴干净的少年坐在门口脏兮兮的台阶上十分引人注目，他漂亮的脸上带着淤青和擦伤，却毫不在意别人眼光，对着手机一直笑。 舒诗榅现在好想舒杏，非常非常想。 二十四生日 彼时，舒杏的电话响了。 屏幕显示舒诗榅叁个字，舒杏记得她不久之前跟舒诗榅说过，她高叁下学期会很忙很忙，没有太多的时间和他打电话。 本来想直接挂掉或者无视他，舒杏想起昨天晚上舒诗榅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好，他还生着病。 手机就在面前响铃，亮着屏幕不断提醒舒杏，该接电话了，她愣了十几秒没有动作。 “舒杏，你的电话响了。” 舒杏身旁坐着的莫巍以为她做题太投入，提醒着。 “抱歉……”舒杏赶紧接了电话。 “小杏?” 电话那头传来舒诗榅嘶哑的声音，疲惫又虚弱，他的状态听起来真是糟透了。 “嗯。” 果然又是那句:“小杏在干嘛？” “我在做作业，对了你声音听起来感冒好严重，去看医生了吗？” “嗯，我刚刚从医院到家，医生给我开了药。” “那你记得按时吃药，还要按时吃饭。” “好。” 沉默片刻，舒杏实在找不到能聊下去的话题。 “没什么事的话，那我挂了哦，拜拜。” “小杏……” “嗯?” 舒杏认真听着，听见他轻轻说:“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因为生着病，舒诗榅的声音很哑，他的气音像一片羽毛挠着舒杏的耳膜，随后变成一股羞耻感沿着舒杏后背的颈椎淌下。 “小杏?” 舒杏的呼吸一窒，不是因为心动而是慌张，过于用力让握着笔的手指尖泛白，她第一次不敢听舒诗榅接下来会说什么话，她还没来得及想怎么才能合理挂断电话，行动比大脑先行一步。 “嘟——” 舒杏挂掉了电话，关机。 对舒诗榅，舒杏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她在莫巍家，他们约好了周六来莫巍家学习，现在他们坐在餐厅写着卷子，餐桌很长，他们离的很近。 为什么她会心虚，她明明只是在谈恋爱而已啊？ 看看身边的莫巍，他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看着舒杏的月考试卷。 “那个……莫巍你看完了吗？” “等一下，还有几道题。”莫巍语气平常。 舒杏悄悄松了一口气:“好，我等你。” 莫巍手里拿的上上个月舒杏的化学卷子，她的化学一向惨不忍睹，像莫巍这种能面不改色看她卷子的“老师”已经不多了。 不久，莫巍看完了舒杏所有的错题:“先看这道题，要记住芳香烃的基本结构式和通式……” 舒杏坐直了看着莫巍拿着笔在草稿纸上给她做掩饰，她很少听的如此认真，莫巍迁就她的理解速度，讲的很慢，想让她每道题都能完全听懂。 在全心全意投入一件事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小时，天已经全黑。 “饿了吗？”莫巍问。 舒杏点点头:“嗯，这里可以点外卖吗？” “可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想吃炸鸡可以吗？”由于舒诗榅经常做饭给舒杏吃，她习惯性地认为男生都会做饭，且做饭很简单。 “好。”莫巍一点都不觉得舒杏的要求任性，反而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就放下笔走去厨房。 厨房紧挨着餐厅，并且是开放式的，舒杏可以清楚地看的厨房里莫巍的一举一动。 首先莫巍穿上了围裙，围裙是粉红色的一看就知道平时不是他穿的，有点滑稽也有点可爱，舒杏拿着他的手机给他拍照，莫巍看见了没有躲开，反而冲她温和一笑。 “抱歉没有鸡肉了，做羊排可以吗？” “都可以，我不挑食的。” 从莫巍行云流水的动作来看，他很会做饭，也能他总找不到餐具和调料位置可以看出他不常在家里做饭，应该是专门学习过烹饪。 半个小时后，两份带骨烤羊排就做好了，外加了两杯手工果汁，摆盘精致，卖相诱人。 一份精致的烤羊排放在舒杏的面前，香气扑鼻。 “尝尝吧，我很少做饭做的不太好。” “好好吃!”舒杏立刻赞叹，莫巍太谦虚了，和外面餐厅做的味道一模一样。 “谢谢，你喜欢就好。”莫巍看着她惊叹的表情，不由弯了弯嘴角，沉闷阴郁的心情也得到缓解。 晚餐刚刚开始，就有人敲响了别墅庭院内的门。 舒杏立即放下餐具，用纸巾擦干净嘴巴，坐的笔直，莫巍揉了揉舒杏的脑袋，表示安抚:“放松，今晚上我爸妈不会回来的，乖乖吃晚餐，我去看看。” 莫巍去开门，舒杏偷看着，庭院里站着一个女人，大约四十岁，穿的很体面，看起来像莫巍的妈妈，她手里拿着一个很大的白色纸盒子，看见莫巍出来，就要拿给他。 “阿姨，你今天不是休假吗？”莫巍无奈地笑着，他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哎呀，太太昨天订了的蛋糕，今天没时间所以让我送过来，今天是维维的生日加通宵班我也愿意。”女性说，还好奇地通过往屋里瞧了瞧。 有个女孩子在里面，女人心理惊讶表面平静，第一次见太太的儿子带女生回来，实在忍不住多看几眼，她看，舒杏躲。 “谢谢阿姨，不过这件事你要替我保密。”莫巍不着痕迹挡住了女人的目光，“过段时间让我亲自告诉他们。” “好。”女人看他表情严肃，没有再多说什么。 “事情办完我就回家了，还是要说一声维维生日快乐!” “谢谢阿姨，再见。” 随后女人就走了。 原来那个女人不是莫巍的妈妈，是他口中偶尔带过的“阿姨”。 舒杏悄悄偷听着两人的对话，这时才知道今天是莫巍的生日。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准备。 莫巍提着一个纸盒回来，随手将它放在了餐桌一角，看到舒杏正望着自己出神，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想吃蛋糕吗？”他问。 “我……生日快乐。” 舒杏因为自己的错误而不安，手里握着餐具一动不动，只会望着莫巍的脸，无辜地眨着眼睛。 “谢谢。” 莫巍眉眼舒展，棱角分明的五官因为温润的气质变得柔和起来，他站在舒杏的身边比坐着的她高出好多，需要弯下腰才能与她视线齐平，他的右手肘靠在餐桌上，左手勾着舒杏的后脑勺，在她嘴唇轻轻印下一吻。 “对不起，我没有给你准备生日礼物。”舒杏低着头，她乖乖坐在椅子上，椅子太高，让两条腿摇摇晃晃垂在那里，她不敢抬头，怕再次撞进莫巍近在咫尺的瞳孔里。 他的眼神，好像要把她吃掉。 “舒杏，你在这里，就是我最惊喜的生日礼物。” 舒杏抬起头，正好错过了莫巍视线，他投下的阴影在她身上消失，莫巍又回到了她的身边坐下。 “要把晚餐吃掉才能吃蛋糕。”莫巍说着，端走舒杏面前的羊排，熟练地用小刀分开骨肉再还给她。 “好，谢谢。”舒接过餐盘，她杏吃的很快，想赶在莫巍之前吃完晚餐，还好莫巍有细嚼慢咽的习惯，让她快了他叁分钟。 舒杏主动把自己用过的餐具放进洗碗机，乘莫巍还在吃晚餐的时候走到蛋糕面前，打开了系带。 里面是一个大概八英寸的纯白色圆形蛋糕，唯一的装饰只有几瓣晶莹透粉的白桃，隙尖点缀着新鲜嫩绿的茶叶，打开纸盒的瞬间能闻到清新香甜的蜜桃味，还有一封半透明纸包住的信，里面应该是纯手写的生日祝福，可以看出，定制它的客人是一个相当有品味又精致的人。 就连蜡烛也很漂亮，旋转的白色蜡烛上洒满金粉，舒杏居然有点舍不得将它们点燃。 一盒蜡烛有二十支，舒杏努力把它们排列整齐，插到第十五根的时候，舒杏愣住了——她不知道莫巍是多少岁的生日。 “十八岁。” 少年低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一双有力的双臂环抱住舒杏的腰。 舒杏全身有一瞬间僵硬，她不知道莫巍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不知道他看了多久，他把下巴靠在她肩膀的动作有一瞬间让她误以为是舒诗榅。 莫巍的呼吸喷在舒杏的脖颈上，很痒，舒杏不太习惯被莫巍抱着的感觉，他的动作里总带着一丝强势。 “点火器在厨房，我去拿。” 莫巍暂时离开，舒杏深吸一口气，莫巍的怀抱让她有一点窒息。 “这个怎么用啊？”舒杏拿着的点火器和她想象的打火机不一样，长得像电动牙刷。 “这样。” 温暖的手心贴上舒杏的手背，食指勾着她的食指，教她怎么点火，就这样，舒杏点完了十八根蜡烛。 生日需要仪式感，舒杏要求莫巍戴着生日帽坐到沙发上，他就乖乖戴着生日帽坐在沙发上，像个等着王子求婚的公主。 舒杏花了半天找到了灯开关。 只听见细微的一声“啪”，客厅璀璨的水晶灯瞬间泯灭，整栋别墅陷入黑暗。 只有一小团微微亮的光芒在不远处闪烁，舒杏小小的身影似黑夜里的萤火虫，慢悠悠地飞过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幸福祝你健康，祝你前途光明……”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Happy birthday my dear,mowei……” 蜡烛光芒照着舒杏红红的脸颊，她唱歌一般，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唱歌，这是她第二次给别人唱生日歌，比第一次还害羞。 她端着蛋糕，步子迈的很小，尽力保护每一根蜡烛，温柔的风吹过小火苗轻轻摇着，这微弱的烛光照得四周斑驳且温馨。 沙发上的莫巍，撑着脸看着她，眼里映着颤动的烛光，他静静微笑着，嘴角上扬，笑得十分耀眼，眉眼精致如画。 蛋糕平稳着陆，舒杏搬了一个小椅子，坐在莫巍对面，双手抱拳示范:“寿星该许愿了。” 莫巍取下他的生日帽，站起来给舒杏带上。 “我的愿望就是你的愿望。”他说。 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一年一次许愿的机会莫巍让给了舒杏，舒杏受宠若惊，将生日帽取了下来还给莫巍。 “不行，只有你许愿才会实现。”舒杏伸长双臂，又给莫巍戴上生日帽，莫巍没有再拒绝。 “等一下，莫巍我可以拍照留念吗？”舒杏捧着脸颊，不停对莫巍眨眼睛。 “当然可以。” “可以用你的手机吗？我的手机没电了。” “好。” 打开照相机，朦胧的屏幕立刻聚焦，“咔嚓”，莫巍头戴可爱的生日帽对着镜头微笑，蛋糕上插着的蜡烛散发出柔美的光晕都定格在相册里。 舒杏放下手机，看着莫巍许愿，吹蜡烛，他许愿很快，看起来是一个很早就想好的愿望，具体是什么舒杏并不关心。 大概是从上个生日开始，舒杏就不许生日愿望了，她知道生日愿望是个骗局，专门骗乖孩子。 许愿结束，打开灯，世界再次明亮起来，一瞬间恍如白昼，桌子上摆放着香甜可口的蛋糕，舒杏忍不住问: “可以吃蛋糕了吗？” 二十五蛋糕 蛋糕看似简单，一刀切下去，软的不可思议，里面叁层不同的夹心，一层荔枝啫喱，一层白桃果肉，一层蜜桃乌龙茶酱。 第一块蛋糕是舒杏的，用精致的白色压花小碟子装着，连叉子都那么可爱，是逐变的白粉色，让舒杏瞧了半天才舍得吃。 柔软的戚风蛋糕铺着厚厚的奶油，夹着香甜的果酱，不是很甜，和水果桃子的甜度很像，最爱甜的舒杏意外觉得超级好吃。 “喜欢桃子吗？”莫巍问。 “超级喜欢!”舒杏不停点头。 白桃乌龙茶蛋糕完全俘获了舒杏的心，莫巍妈妈订的蛋糕竟然完全符合她的口味。 “莫巍你为什么不吃呢？” 舒杏的蛋糕所剩无几，而莫巍只是看着她，他面前的蛋糕和刚刚切好的一样，几乎完整。 他说:“我不喜欢吃甜食，看着你吃就好。” “这是你妈妈为你订的生日蛋糕诶，真的不多吃一点吗？”莫巍的生日蛋糕，舒杏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吃。 “嗯，这是她给你订的。” “嗯?” 舒杏没有听懂他的意思，停住了手里的叉子，这时莫巍的手伸了过来，食指擦过了她的嘴角，带走一小块奶油。 一小块混着果酱的奶油沾在莫巍的指尖，他顿了顿，还是选择用纸巾擦干净。 “因为我不喜欢甜食，他们以前是不会订蛋糕的，所以这个蛋糕是订给你的。”莫巍笑了笑，他能想象到他妈妈专门跑到蛋糕店说，要定做一个什么女孩子喜欢的蛋糕之类的话了。 很明显这件事莫母做的很贴心，舒杏喜欢这蛋糕。 舒杏的思路是混乱的，她从来没有见过莫巍的妈妈，搞不懂为什么这个蛋糕是给她订的。 “我妈妈知道我有喜欢的人了，可惜她在学校只认识罗浩一个人，她没有办法猜到是你。” 长这么大，自己儿子第一次有喜欢的人，莫母敏锐地发现了，她很早就旁敲侧击问过莫巍，莫巍并没有否认过，并且让她不要去打扰人家。 不要打扰，莫母不认为送礼物是一种打扰行为。 这样的解释反而让舒杏紧张起来，她特别害怕见别人的家长，比见班主任还要抗拒。 莫巍看出了她的紧张，摸了摸舒杏的脑袋，安慰道:“这是我们两个的事，他们不会发对的，等你准备好了，我再告诉他们。” 舒杏低着头，拿着小叉子切着盘子里的蛋糕，没有吃，许久她才含糊回应:“好。” 不知不觉窗外下起了雨。 窗帘被风吹的飘起，莫巍关上窗户后玻璃咔咔作响，绵绵的雨滴从天空落下来，风很大，夜雨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抱歉，我去楼上关一下窗户。”莫巍说。 舒杏点头，乖乖坐在沙发上，看着莫巍上楼，背影越来越远，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她起身，跟上莫巍。 二楼右转，舒杏跟着莫巍进了一个房间，莫巍没有发现舒杏，这个房间很大，有一个同样宽敞的阳台，风将雨水通过阳台吹进室内，地上一片水迹，莫巍走过去把落地窗关上。 又是一道闪电闪过，接着从远方传来一声闷雷，莫巍转身就看见舒杏站在他的房间门口。 “怎么上来了？” 舒杏没有回应他，她走进这个宽敞的房间，好奇的观察着，这个房间和别墅其他地方的装修风格不一样，白色的壁纸白色的传单，米白的地板，浅棕的地毯，这种简约又干净的风格，舒杏不用猜就知道，这肯定是莫巍的房间。 “莫巍，这是你的房间吗？”舒杏走到莫巍的跟前，仰头看着他。 “嗯，是我的房间。”莫巍没有想过舒杏会跟着他来自己房间，一直微妙的感觉在他心里发酵。 “我能看看吗？”舒杏问。 “可以。” 舒杏开始肆无忌惮地欣赏着莫巍的房间，像开宝藏箱一样。 房间里有一个巨大的书架，上面摆放的书不计其数，有新有旧，有中文的，也有英文的，至少有一半是辅导书，旁边的书桌上还放着几本夹着笔的书。 原来，莫巍的成绩好也离不开后天的努力。 莫巍的房间里还有一个相当大的挂墙电视，里电视进的地方放了一迭很有年代感的碟片，大部分是英文，舒杏认不到，封面枯燥乏味，舒杏翻了几张就失去了兴趣，放回远处。 “这些电影都是舅舅给我的，内容比封面有意思得多，只是没有字幕。”莫巍跟在舒杏的身后解释道。 舒杏转过身，环住莫巍的脖子，用软软的声音说:“我想看电影可以吗，那种简单又有趣的爱情电影？” 莫巍抱住舒杏的腰，亲了亲她的额头。 “可以。” 电影开始了，舒杏抱着一个枕头，盘腿坐在床上，莫巍坐在她的身旁，靠着床头。 舒杏在网上选了一个热度很高的爱情电影，讲的几对情侣的分分合合，简单粗暴直观明了。 编剧导演不用心，观众看个开头就能猜中结尾，舒杏无聊的靠着莫巍躺下，独占了他的枕头和被子，原本整洁的床被舒杏的坏习惯弄成了她自己房间的样子，好在莫巍脾气好没有说什么，纵容她还让她靠。 电影进行到一半，男主角和女主角分手后男主角找了新的女朋友，而女主角依旧对他余情未了，一天晚上他们相遇后打了一炮，舒杏无法理解女主角的行为。 “为什么她知道那个男的有女朋友还喜欢他啊？” 莫巍揽着舒杏的肩膀，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舒杏的耳垂，沉默片刻后给出来与舒杏完全相反的回答。 “因为喜欢本就无法控制。” 舒杏越想越气:“可是那个男的明明有女朋友她还有贴上去!” “嗯，明明有人和她在一起还要贴上去，不对。” 电影的结局是，男主角和女主角分分合合多次之后，终于决定分开，不再来往。 “热度再高的电影也可能是烂片。”舒杏得出结论。 “嗯。”莫巍从头到尾没有评价过，默默陪舒杏看完整部电影。 看完电影，舒杏坐了起来，扭头去看身旁的莫巍，此时莫巍也看着她，她问:“每对情侣都会分分合合吗？那我们会不会……” 舒杏还没说完，手掌就捂着了她的嘴，她看见莫巍皱着眉，一双眸子抓住她的视线，沉声道:“会在一起。” 他坚定的眼神好像在告诉她，没有如果，他不接受任何假设。 莫名的僵持持续到舒杏点头，她才呼吸到新鲜空气。 莫巍收回手，对舒杏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然后打开床头抽屉拿出一个漂亮的口袋递给舒杏。 “这是……” “礼物。” 舒杏好奇地打开袋子，里面有一个米白色毛茸茸的方盒子，用鹅黄色绸带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蝴蝶结的中央缀着几颗珍珠，她小心将蝴蝶结解开，原来几颗珍珠是一枚胸针。 再打开盒子，一对淡粉色的珍珠耳钉静静躺在里面。 舒杏惊讶极了，在学校从来没有带过耳钉，她的头发短总是披着盖住半张脸，没想到莫巍会注意到她有耳洞。 很快舒杏就发现它们不是简单的珍珠耳环，耳托和耳堵做成了一朵花的形状，以珍珠为蕊，五片圆形的花瓣躲在后面紧紧托着花蕊，若隐若现冒出边角，似少女慕情，含着娇羞与疑惑。 简单独特的设计，两枚小小的耳钉做工细致入微，不难看出是匠人出品。 简单来说，一看就知道很贵。 她曾送给重要的人一对珍珠耳环，没想过今天会有人会送一对给她。 莫巍的生日，舒杏没有为他准备礼物，反而莫巍送给她一份并不便宜的礼物，舒杏无法坦然接受。 手中小小的耳钉变得很沉重，舒杏捧着它们就像捧着易碎的宝物，她垂着脑袋靠在莫巍的胸口，闷闷地说:“莫巍，我还什么都没有送给你。” 一滴透明的水珠落在了莫巍的手背上，舒杏哭了。 莫巍愣愣看着手背上滑落的泪珠，它淌过的轨迹好像要烧起来了，皮肤上传来灼烧的痛感。 “没关系的。”他的手放捧着她的脸颊轻轻抬起，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脸。 一颗颗泪滴从舒杏发红的眼角滑落，她只顾着发泄自己的小情绪，没想过几滴廉价的泪水，能轻而易举把别人的心脏灼伤。 “我错了好不好，不要哭了……”莫巍不知道舒杏为什么要哭，他只是个刚刚成年的男生，什么都觉得是自己的错。 听到莫巍的道歉，舒杏哭的很厉害了，她不想听莫巍的道歉，不想看他捧着自己的脸露出比她还要难过的神情，她跪了起来，勾着莫巍的脖子，堵住了他的嘴。 这是一个咸味的吻，因为舒杏失控的眼泪。 舒杏跪起来的时候比莫巍高，这次她占据了所有的优势，撬开他没有准备的唇齿，勾着他，缠绕着他，告诉他，什么都可以不去想，接吻就行了。 传单被卷起、蹂躏、摊开，变得凌乱不堪，呼吸声沉重急促，听起来更像交战，谁都不愿当示弱的一方。 莫巍的睫毛很漂亮，舒杏又犯了不爱闭眼的毛病。 舒杏解开莫巍校服的扣子，他没有反对，她脱掉自己的裙子，他没有察觉，原来他接吻的样子如此沉湎放纵，平日里圣洁不可侵犯的他，此时像一个性瘾者。 “舒杏……” 等莫巍回过神时，舒杏正坐在他的腰上，下身不着寸缕，床边地上，扔着她的裙子和内裤，还有他的衬衫。 他们已经站在了一个危险的边缘。 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莫巍，他们不能在继续下去了。 可没有人教过舒杏不可以，她坐在莫巍的腰上，湿滑的地方摩擦着他的小腹，用食指把一支凌乱的头发挂到耳后，她歪着头奇怪地问:“为什么不动了？” 只见莫巍用被子裹住她半裸的身体，让她躺在床上，起身去捡地上的裙子。 “对不起，穿上吧。” “莫巍。”舒杏裹着被子，没有动。 “嗯。” “你不想和我做吗？”舒杏问，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没有伤心难过，也没有生气。 “不是……” 一丝陌生的慌张在莫巍心底闪过，他坐在床边，上半身没有穿校服，背对着舒杏。 舒杏不知道，在莫巍眼里，性爱需要十分慎重对待，比如在一个庄重的仪式之后，经历一定岁月之后自然而然出现，它不能因为一个吻，一个礼物就去实践。 他说:“舒杏，我们太小了。” 舒杏从来没有听过这个说法，觉得蛮可笑的，她想，她喜欢莫巍，或许莫巍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喜欢自己。 “嗯，我知道了。” 舒杏依旧觉得莫巍就算背对着自己也很好看，宽阔光洁的背，窄窄的腰，皮肤隐隐约约描绘出骨骼形状，荷尔蒙真是可怕，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连他的骨头都认为是绝美的。 莫巍的背部忽然绷地笔直，因为舒杏正抱着他的腰亲吻着他的蝴蝶骨。 “我们不做，但是你可以帮帮我吗？” 舒杏跳下床，站在莫巍面前，两条白皙纤细的腿十分刺眼，她没有穿他给她捡回来的裙子，几道晶莹的液体顺着腿根滑下，她看了看自己泥泞不堪的下体，用中指擦了擦沿着大腿流下的液体。 她的眼睛清澈见底，不过是一个举手之劳而已。 莫巍没有拒绝，舒杏当他同意了，双手握住他的右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认真说:“那麻烦你了哦，右手。” 那只右手十分笨拙，它停在门口不知所措，还要让舒杏教它只用中指和无名指进入，进去后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动，还要让她再教它什么动吗? 这和自慰有什么区别。 莫巍的额头急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真的不会，这种事他没有一点天分，他受不了舒杏因为他不熟练的动作而紧皱的眉。 他无法集中精神，手指不停被温暖的粘膜吞吐，舒杏内壁横行皱壁的构造包裹挤压着它们，十分贪婪，可里面拥挤，无法再加入第叁根手指。 “莫巍，亲我。” 莫巍听话去寻舒杏的嘴唇，她更先一步亲了过去，喉咙深处开始发出断断续续的娇喘，随后一个痉挛，莫巍的手心一摊粘稠。 二十六噩梦 少年端坐在床边，抱着一把吉他，左手在弦上灵巧浮动，右手很有节奏地拨弄琴弦，脚尖打着节拍，一首复杂复杂的曲子在他的指间倾泻而出。 “啪!”隔壁发出巨响，像是什么东西猛烈撞击墙壁的声音，随后屋外传来怒吼。 “林雪海给老子消停点!” 少年挑眉，不再弹吉他，他抓住吉他指板，往门外走去。 声音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林雪海打开隔壁的房门，里面没有开灯，一片漆黑，他随手按开门口开关。 房间里一片狼藉，抱枕和毛绒玩具扔到到处都是，床上躺着另一个少年，抱着被子只露出一个背影，穿着睡衣，头发凌乱。 这是他的哥哥，林雪原。 林雪海刚走一步，脚就踢到了个硬物，低头一看，是一盏台灯，头被摔断了，他叹了一口气，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哥，肚子还疼呢，要不再去医院看看吧。” 林雪原没动，要不是刚刚有人发脾气把台灯扔了，林雪海就相信他睡着了，他就是爱生病的时候乱发脾气。 没人理会他，林雪海就走过去坐到林雪原的床边，他屁股放上去的一瞬间一只脚就踢了过来。 “不要坐我的床。” “……行吧。”林雪海站了起来。 他的暴躁老哥已经转过来了，抱着被子露出两只眼睛，正凶神恶煞盯着他，林雪海一点都不害怕林雪原，甚至很想笑。 地上一地的玩偶，这可是林雪海平日里的宝贝，林雪海随意捡起一只史迪奇扔到了林雪原的床上，立刻被他挤到床脚，摇摇欲坠。 “哥，我才不会哄你，你女朋友呢？” 因为这句话林雪原又转了过去，他被他的弟弟气到了。 他难道要承认他告白了的女孩子还不是他的女朋友吗？ 毕竟是亲兄弟，没人比林雪海更要了解林雪原了，在林雪原背过身去的时候，林雪海立刻就知道了是“女朋友”叁个字刺痛了林雪原。 “不是吧，哥，你为了告白让我去唱歌，把你的泰勒吉他都送给我了诶，居然没成功?” 林雪海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他为了吉他出卖自己去舞台上表演帮亲哥告白，居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做的全是无用功。 “……她虽然没有接受我，但又没有拒绝我。”林雪原还在强词夺理。 “……”林雪海实在不知道怎么说林雪原好，可能他哥就是一个恋爱脑。 “哥我只想问一句，事情不成功，你的吉他会要回去不?”林雪海高高举起吉他展示给林雪原看，“丑话说在前头，我太爱它了，拥有它的第二天就找人在上面刻了我的名字，你不会介意吧？” 肠胃的绞痛感让林雪原作呕，他实在没有心思去羞辱自己的弟弟，难受地把头埋在被子里，忍着疼痛缓缓吐出一个字。 “滚。” “好嘞，祝你早日康复，哥。”得到了林雪原的默认，林雪海立刻拿着吉他就走。 待林雪海走后，林雪原才把脑袋伸出来，呼出一口浊气，掏出枕头下面亮着屏的手机，手机显示的是舒杏的聊天窗口，最后的回复记录停留在一天前。 舒杏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回他消息了。 另一边，舒杏刚刚下出租车，这时想起了关机的手机，掏出来开机。 手机刚刚开机联网，立刻就收到几条短信提示和未读消息。 她边走边看，点了开拥有十多个红色小泡泡的头像，林雪原今天发来多条消息: …… 9:35 『舒杏舒杏?』 『在吗在吗?』 …… 18:03 『舒杏，我实在受不了天天吃稀饭了，我今天要点火锅!』 18:30 『我的火锅到了(图片)(图片)』 『你晚餐吃的什么？』 『我不信你在学校有我吃的好』 19.09 『奇怪，我的肚子有点点疼』 『有人往火锅里下毒!』 19:55 『你在干嘛，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跟你讲我刚刚差点痛晕了，一顿火锅让我的肠胃炎又犯了，见鬼』 20:00 『(语音)喂?你好冷酷哦，一点也不关心前任我诶，我指的是同桌。』 『喂，我肚子很痛诶，你真的不关心一下吗？』 最后一条 21:18 『在吗？』 从一开始给舒杏炫耀午餐，到最后肚子痛，舒杏觉得又好笑又好气，这明明不是犯病好嘛，前几天得了急性肠胃炎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好，林雪原又忍不住嘴馋吃火锅，病情不加重才怪。 出于很久没有回消息的愧疚，舒杏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对方秒接了。 “喂?”舒杏先开口。 “干嘛？”对面好像对舒杏打来电话感觉很奇怪。 “没什么，想问一下你的病好些了吗，抱歉今天我有事没看见你的消息。” “哦，我刚刚吃了消炎药和止痛药好些了。”林雪原的声音比平时虚弱一点，很难擦觉。 “那就好，你不要再乱吃东西了，多休息多喝热水，最近好多人生病啊，大家都要多注意身体。”嘘寒问暖的话舒杏会的不多，她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到这些。 而林雪原的关注点比较独特，他问:“还有人生病吗？” “有啊，比如我哥哥就感冒了。” “哦，这样啊。”林雪原舒了一口气。 “那没事的话早点休息，我挂了哦。”舒杏说。 “……好，拜拜。” “拜拜。” 晚上十一点五十回到家，舒杏并没有被坐在沙发上的何母骂，因为何母去晾衣服了。 舒杏在阳台上找到了何母，她正晾着刚刚脱水完的床单被套，熟悉的纯灰色，舒杏认得，是舒诗榅房间的。 “怎么突然洗哥哥的被套了？”舒杏好奇地问。 何母弯腰拿起最后一个枕头套，说:“你哥哥哥哥打电话说明天要回来，他都好久没回来了，穿上的东西都积灰了，今天洗衣服顺便给他的也洗了。” “那个……他有说什么其他的吗？” 何母撇了舒杏一眼，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有啊，他问你在吗，我跟他讲‘你妹妹今天出去玩了，想要夜不归宿’。” 舒杏几乎要尖叫出来了:“妈妈!你怎么可以这么讲?” 何母没有理会舒杏，晾完衣服就回房间了。 舒杏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她明明没有夜不归宿好不好，十二点没到就乖乖回来了，妈妈这么说舒诗榅肯定又要生气，她不想和舒诗榅吵架。 一边生气，一边回房间，还没走到卧室，舒杏的手机响了。 是莫巍打来的。 舒杏接通:“喂?” “到家了吗？”莫巍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低沉，还带着一丝担忧。 今晚上舒杏是打车回的家，她没让莫巍送她回家。 “我到家了。”舒杏回答。 “好。” “嗯。” 对面许久没有开口，舒杏疑惑拿下手机，还在通话中，于是又贴近耳朵。 “对不起我……” “干嘛说对不起。”舒杏打断莫巍的道歉，“明明是我的问题，对不起，我们可以暂时不要再想这件事了吗?” “……好。” “没什么事的话，你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通话结束。 舒杏伸了一个懒腰，今天舒杏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很多事，好累，浓浓的困意围绕着她。 可是还要洗澡，烦躁地哼了一声，舒杏从衣柜里扯出一条睡裙去了卫生间。 浴室的水声停了。 这是卧室的独立卫生间，莫巍穿着简单的中裤从浴室出来，上半身赤裸，脖子上挂着毛巾，有水珠沿着两鬓滴下，沿着棱角分明的下颌角滑下，在下巴滴落。 他对着镜子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 浴室里的雾气将莫巍的眼角蒸得通红，他看着自己的上半身，细腻光滑的皮肤上有几道刺眼的伤痕，小腹、胸口以及脖颈，有淤青还有几道指甲的抓痕。 莫巍的身材很好，有经常打篮球留下的肌肉，不多也不少，不夸张又有力量感，舒杏好像因此很喜欢脱他的衣服。 脖颈上的不是淤青，一片斑驳的红，更像擦伤，莫巍伸出手指碰了碰，不疼，这是舒杏吸出来的，是吻痕吗？ 他笑了笑，就算穿校服，再扣上衬衫最上面的扣子，也会漏出一点吧，她一定是故意的。 镜子的后面，是莫巍的床，依旧保持着凌乱的状态，他收拾了客厅、厨房，所以的地方回归了原本整整齐齐的样子，除了这里。 刚刚莫母发来短信，她今天晚上要做手术，不回来，莫父昨天就出差了，偌大的别墅，又只剩下了一个人，莫巍倒在床上，发呆，他的父母不分昼夜的忙碌，他已经习惯了，而有人个人却闯入了自己的生活，让一个人的夜晚变得更加漫长。 还好，被子上有一股香甜的味道，不属于这里，罕见的让莫巍产生了对甜味的食欲，他嗅了嗅，表情有点贪婪，然后他发现，他的右手残留着腺液的味道。 这种味道，让他不可遏制地想起夜晚时的舒杏，她用黏糊糊的眼神看着他，说:“可以帮帮我吗？” 她带着他的手指，进入那个软乎乎湿漉漉的地方…… 全身血液流向两个完全相反的地方，莫巍胀的发疼，但他不能做，舒杏不一样，她对于性超乎常人的随心所欲，她满足之后，只是看了莫巍腿间一眼，说:“我要回家了，妈妈肯定担心了。” 她怎么那么坏。 莫巍克制，可他也有欲望，就像现在，他的腿间胀的发疼，这里很少这么难受过，他的右手伸进了自己的裤子，自虐般地捏了一下，上下套弄。 那些成人电影，莫巍知道但是他不看，他到现在还坚定地认为，性可以有但没必要，他甚至连自慰都很少，偶尔的生理现象，都是在他可容忍的范围内，不在意也不碰。 他没想到过自己的欲望可以实体化为一个人。 自慰的高潮远比做爱来的更快，不到十分钟，莫巍就感受到了指尖黏糊糊的液体，随之而来的是背德感与恶心，他想，舒杏会不会也对这种恶心的东西感到厌恶？ 由于经验很少，不知道要垫着卫生纸，莫巍弄脏了自己的裤子，他叹了口气，拿着毛巾又去了浴室。 不久，里面传来阵阵水声。 这时，舒杏已经睡了，还做了一个噩梦。 她梦到她和林雪原在谈恋爱，一天林雪原在学校琴房给她弹琴被班主任发现了，然后班主任马上通知了她的妈妈。 结果到学校的是舒诗榅，他表面上没生气，却在回家的路上给了她一把小刀，威胁她，如果她不把林雪原杀掉，他就把妈妈杀了。 舒杏不愿意杀人，就把刀扔了假装完成任务回家，没想到回家的时候，地上一摊血迹，何母倒在血泊中，而舒诗榅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笑得很夸张。 舒尖叫出来，舒诗榅也发现她回来了，笑着看她:“小杏回来了，完成了吗？” 舒杏吓傻了，跌跌撞撞跑去抱住母亲，已经没了呼吸，这时一双鞋走到她的面前，舒诗榅蹲下来，用手晃晃舒杏惨白的脸，似乎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害怕，还问:“怎么哭了，小杏?” “怎么哭了小杏？”轻柔的声音将舒杏拉回了现实。 舒杏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个噩梦泪流满面，舒诗榅蹲在他床边擦着她的脸。 舒诗榅担忧的脸近在咫尺，见她苏醒，问:“小杏，是不是做噩梦了？” 二十七生病 舒杏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惊恐，舒诗榅被她的表情吓到了，用手去碰舒杏的额头瞬间被她躲开，他的手僵硬的停在半空中。 她在怕他。 “怎……么了？”舒诗榅的脸色比舒杏还要苍白。 刚刚醒来，梦境与现实重合，让人一时间分不清眼前是现实还是梦境。 还好这种症状只持续了十几秒钟，舒杏清醒后立刻跳下床，跑到客厅东张西望，又“咚咚咚”跑去阳台。 舒诗榅站在卧室门口看着，看舒杏找完了家里所有角落，才回到他的身边，光着脚，仰头问他:“妈妈呢！” “妈妈早上出去了。” “去哪了？” “不知道。”舒诗榅摇摇头，“我回来的时候就不在了，在客厅给我们留了纸条，午饭自己解决。” 舒杏还盯着舒诗榅，发现他的脸上有一块淤青，在眼角的位置，抓着他腰间的衣物依然不放，她似乎更关心妈妈一点，舒诗榅无奈一笑，从衣服兜里掏出何母留的纸条给舒杏。 “好吧，你的脸……” “没事的，已经中午十二点了，让我去做午饭好不好？”舒诗榅轻轻捏了捏舒杏的手腕。 “好嘛……什么味道，好香!”舒杏忽然嗅到空气中飘来的食物香味，勾起了她的食欲，现在她才注意到舒诗榅围着何母的酒红色围裙，他应该是刚刚做好饭就来叫她起床。 “我煮了玉米排骨汤，小杏先去餐厅等着，我马上把午饭准备好。”舒诗榅用手抚了抚舒杏的发顶，这次她没有躲开，很乖。 “好!”舒杏立刻跑去餐厅坐着，等她的午饭自动到面前。 何母在冰箱里面留了足够多的食材，全是舒杏喜欢吃的，舒诗榅选了几样做了土豆炖牛肉，还在收汁，他站在旁边等着。 穿着围裙的舒诗榅，舒杏莫名觉得他想一个人妻，听话又温顺，最近他好像瘦了，背部的骨骼感更加明显，一只手撑在橱柜上，有种有气无力的感觉。 “围那条粉色的，好看一点。”舒杏忽然说。 “好。” 舒诗榅取下那条挂起来的粉色围裙，穿上，粉色底色围裙上印着黄色的小花，围在舒诗榅的腰上有点短，因为它是舒杏初中时学画画时何母给她买的。 时间差不多了，刚刚把做好的土豆炖牛肉盛到餐盘里，一个小小的身体贴住了舒诗榅的后背，环住特地腰，暖暖的。 “还有一个菜是什么？”舒杏从身后探出脑袋，指了指一个开着火的小锅。 “豌豆咖喱。” 每一个菜都是舒杏喜欢的，她像一只树袋熊挂在舒诗榅身上，他走一步，她走一步，同手同脚。 从舒诗榅读大学后，舒杏渐渐学会了不要什么事情都依赖舒诗榅，他不常回家她也没有刚开始那么想他，甚至有时候会觉得什么事都要管有点烦。 现在他回来了，用事实证明，哥哥比母亲更会照顾她一点，舒杏在心里用手指比出一厘米的长度，她只承认偏心了舒诗榅一点点。 吃了午饭，舒杏睡了一个饱饱的午觉就去学校了，没有让舒诗榅送她，只是答应他晚上来接她。 睡前舒杏躺在床上编辑一条短信发出去: 『我哥回来了，今晚上他来接我』 十秒钟后，对面回了一个字: 『好』 除了林雪原请病假没来，学校里和往常一样，周日四节晚自习，所有人的时间都用在了刷题上，舒杏也不例外。 班主任在最后一节晚自习的时候拿撕掉黑板上挂着的日历的一页纸，原本黑白的日历变得通红，上面写着离高考还有一百天。 “同学们，明天统一穿制服来学校，男生女生都必须系领结，周一晚上学校有高叁的誓师大会，每个人必须参加，不得缺席，知道了吗？” “知道了!”同学们异口同声。 记得第一次把日历挂上讲台，那时它还是厚厚一本，有叁百多页，不知不觉，它只剩薄薄一踏，警醒所有高叁学生，他们开始了最后的倒计时。 就连罗浩都认认真真听着班主任的讲话，看着通红的日历，久久不能回神。 放学时间，拥挤的校门口，舒杏一个人背着书包出来，环望四周，她看见成群的家长翘首以盼自己的孩子。 但是没有人来接她。 舒杏的眼眶燥热起来，她低着头穿过人群，往家的方向走。 走到没有人的地方，她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电话嘟嘟响着，直到自动挂断也没有人接。 她又试了几次，有点烦躁，脚边有一块小石子碾来碾去，没有人接。 一滴水珠落到脚尖，舒杏用衣袖擦擦脸，把手机放回书包，既然没有人来接她，那她就自己回家。 打开门，客厅里没有开灯，说明何母还没有回家。 只有玄关一盏灯亮着，小吊灯的光芒在不远处渐渐消失，漆黑的地方像一张巨口，舒杏感觉一股冷意从尾骨传后背。 她试探性地唤了一声:“舒诗榅?” 没有回音。 舒杏怕黑，她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客厅的灯，没有换鞋，背着书包就往舒诗榅的房间走，她不相信舒诗榅会一声不吭消失。 舒诗榅的房间也没有开灯，在极为寂静的空间里，舒杏可以听见浅浅的呼吸声。果然，在打开灯以后，床上鼓起一团，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原来不来接她是因为睡过头了吗？ 舒杏扔掉书包，书包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却没有吵醒床上睡着的人，舒杏好生气，没有脱鞋，她跳到了床上，骑在鼓起一团的东西上，扒开裹住对方整个身体的被子。 舒诗榅的确在里面，侧躺着，双手放在枕头上，好像睡着了，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双眼紧闭，呼吸沉重。 “舒诗榅?” 舒杏伸手摸了一下舒诗榅的额头，很烫，不只是额头，他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热，舒杏坐在他的身上，叫他名字的时候，他的眼珠滚动了一下，没有睁开。 现在可以确定，舒诗榅发烧了。舒杏赶紧去客厅拿体温枪，对着舒诗榅的耳朵，叁十八度八，面对这种突发情况，舒杏立即给何母打了一个电话，打了十分钟何母接了电话，舒杏把情况说给何母听，何母教她怎么拿药箱里的药。 药箱里的不常更换，有一部分已经过期了，舒杏着急的不行，在家里翻箱倒柜，没想到她在舒诗榅的书桌抽屉里发现了医生开的处方药，是退烧药没错，而且没有拆开过，出厂日期很新。 按着药盒上的说明，舒杏接来温水喂舒诗榅吃下，发烧还需要降温，她还把舒诗榅身上汗湿的衣物全褪扔到洗衣机里，拿来自己夏天的薄被给他盖上。 舒诗榅醒了，他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额头上贴着个冰冰凉凉的物体，扯下来看，是张幼儿退烧贴，随后感觉头痛的症状缓解了很多。 他的身边，他盖的薄被里躺了一个人，是他的妹妹。 在舒诗榅坐起来的时候，舒杏就醒了，她揉着眼睛问他:“现在几点了?” “一点半了。”准确来说是一点二十五。 “哦，你好点了吗，我看看”舒杏也坐起来，伸手摸摸舒诗榅的额头，温度降低了，为了确保没事，她又用体温枪量了一遍。 “叁十七点五，在退烧就好。”舒杏把薄被扯起来盖在舒诗榅的肩上，“着凉了就不好了。” 这时舒诗榅才意识到自己什么也没穿，裹住被子，脸颊绯红，舒杏以为他又发烧了，再次量了体温，幸好，没有升温。 舒杏笑他:“我都看过多少次了还害羞。” “好了，有点晚了，没事的话，我回房间睡觉了。” 舒杏眯着眼睛伸了一个懒腰，然后低头用脚去勾床下被她踢得的乱七八糟的鞋，她忙了一个晚上，还没来得及换鞋，身上穿的还是学校的校服，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她的手臂被抓住，用力一拉，舒杏就往舒诗榅的方向倒去。 她看见被子从双肩滑落，露出一对漂亮的锁骨，似帷幕快速拉开，还没来得及欣赏，舒杏就落入了一个怀抱。 “别走。” 两个字，没有直说，没有暗示，两人就做了，因为好久都没做，这次做的简单又疯，完全省略了前戏，只有戴套，交合的步骤。 舒杏的裙子还没脱，内裤挂在左脚脚腕，被舒诗榅抵到床头，双腿分开夹到他的腰上，甬道被炙热填的慢慢的，身体像海浪一样起伏。 如果悄悄问舒杏最喜欢做什么，她会回答:做爱。 不仅仅是摩擦粘膜会让她有快感，还有对方急促的呼吸，喉咙深处传来的喘息，因动情而绯红的脸颊和耳朵。 就像舒诗榅那样皱着眉头，露出一张痛苦又沉溺的脸，迷离的双眼倒映着舒杏极为色气的表情，她舔舐过他的耳垂，吮吸过他的脖颈，在他面前微启着唇齿，用粉红色的舌尖舔干净自己的上嘴唇。 “哥哥，你的好烫。” “唔，小杏……” 一次是不够的，舒杏从小电影里学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姿势，她都打算教给舒诗榅，今晚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家，要多疯，都可以。 夏日暴雨不绝，猛涨的水位被围困时，白蚁推开了最后一颗沙粒，导致了决堤。 凌晨两点半。 “何女士，醒醒，病人醒了。”护士弓着腰，轻轻叫醒坐在门口的女人。 何母慢慢睁开双眼，神情疲惫，她从早上五点接到电话就往这里赶，耗费了七个小时到达，这个偏僻的小城交通不便，一路不断换乘转站，让她精疲力尽。 里面的人做完手术一直昏迷，何母就一直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等，熬到晚上两点时眯了一小会儿，护士把她叫醒了。 何母把怀里的包挂上肩膀，她没有直接进去，病房的门有块玻璃窗，她站在门口，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卷发，再将脖子上的丝巾重新打结，拍了拍脸，她忽然有点可惜自己没有化妆，不过没关系，已经四十五岁的人，不打扮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门口守着两个穿着统一的男人，投来目光，他们对这个穿着时髦的中年女人很好奇，她并不像本地人，不难看出年轻时候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咔——”何母轻轻打开了房门，又轻轻关上。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一扇窗，一扇安装了防盗网的窗户，病房里安静极了，只有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很突兀。 再走几步就可以看见一张病床了，这是一张独特的病床，几条四指宽的束缚带包裹着整张病床，将病人牢牢捆在病床上，什么样的病人能在刚刚做了全麻手术后被这样控制住呢。 护士说病人醒了，的确，何母第一眼看见床上的病人的时候，他也睁着眼看着她，鼻孔里插着管子，戴着呼吸面罩，挣扎着，却动弹不得。 “好久不见，舒玉。”何母说。 病床上的男人，叫舒玉，何母好久都没有提起这个名字，叫的有点生硬，舒玉眼睛睁得很大，眼角好像都要裂开了。 病房里没有椅子，何母就坐在了床边，深深看了舒玉一眼:“我们好久没见了，有没有十年了？我算算，应该是只有八年，八年没见，你的变化好大。” 何母算了算，舒玉应该只有叁十九岁吧，头发及肩，已经长了许多白头发，皮肤苍白，瘦到脱了像，眼窝凹陷发紫，像一具干尸，见过曾经的舒玉的人，没人会认得出来吧。 舒玉长了长嘴，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呼噜的声音，露出的牙齿上满是血液，护士告诉过何母，舒玉从去精神病院的第二年就没说过话，现在他应该再也不会说了。 何母来的原因，是因为舒玉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打碎了休息室的玻璃，用玻璃划开了自己左手手腕的动脉 然后把大拇指长的一块玻璃吞掉了，他想自杀，但被护士及时送到了市医院抢救，何母来给他交手术费。 精神病院不是用来治疗精神病的，舒玉被虐待何母不觉得奇怪，她对舒玉说:“他们这么对你是你应得的，依我看，你受得还太轻了，你该去死的。” 舒玉不挣扎了，他完全变了一副样子，静静躺在床上看着何母的脸，何母一直表现得很平静，所有人都怕舒玉，厌恶舒玉，只有她能用最平和的语气对舒玉说话。 眼泪从何母脸颊滑下，她用手背擦了擦。 “两个孩子都长大了，都很乖，小杏也要高考了，他们不记得你，也不像你，挺好。” 提起两个孩子，舒玉闭了眼睛，好像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神色舒缓。 探视的时间只有十分钟，门外守着的两个男人敲门提醒，何母如梦初醒，条件反射背上包站了起来，舒杏睁开了双眼，看见了何母的举动，突然就开始剧烈挣扎起来，比任何一次都要激烈，像一只疯狗。 屋内的动静惊动了门外的守卫，他们冲了进来，一左一右按住舒玉的肩膀，舒玉骨瘦如柴的身体爆发出惊人了力量，年轻健壮的守卫也是费了全身的力气控制住舒玉，随后护士急匆匆赶来，对着舒玉的脖子注射了一针药，很快舒玉就睡了过去。 何母被舒玉疯狂的样子吓到了，她紧靠墙壁才能站稳，护士看见她脸色苍白便过来扶她，安慰着她。 “何女士不要怕，病人偶尔情绪失控很正常，我们已经控制住了，探视时间已经到了，如果可以的话，先去楼下把手术费交一下可以吗？” 二十八倒数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二十九乌云 铃声还没有响，学校在悄悄变得安静，好像开始了倒数。 也许还有一分钟的时间。 长碎的的头发遮掩着林雪原的眼睛，细长的眼睛不停眨着，仿佛一只受惊了的蝴蝶，他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一角，布料被团起松开，指尖发白。 在他不敢直视的眼睛里，一直倒映着少女的身影。 会成功的吧，会吧? 她今天好漂亮，不对，是什么时候都很漂亮，又想起同班的莫巍在主席台上演讲的模样，林雪原开始后悔没有穿校服。 其实只剩下叁秒钟的时间，林雪原在前两秒胡思乱想了好多，只剩下一秒，该舒杏回答。 “抱歉。”是舒杏的回答。 她的脸上还残留着笑意，这几个字从她的嘴唇里轻轻吐出，以一种亲近又平静的语气，宣布结局。 铃声响了。 林雪原脸颊上红潮还未褪尽，睫毛也停止扇动，他在努力理解舒杏的话，大脑却在此时当机，他的嘴唇微微张开，许久吐不出一个字来。 “……什么意思啊?” “抱歉，我不能做你女朋友。” “……” 时间仿佛静止了，林雪原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舒杏坐直，与他视线齐平，好奇地观察着对方表情的变化。 狭长的眼眶渐渐蓄满液体，血色又回到了脸颊，触到舒杏的视线，林雪原慌忙低下头，一滴水珠落在了他的裤子上，接着是第二滴，第叁滴…… “对不起……” 除了这句话，舒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她忍不住伸手去擦掉眼泪，林雪原动了一下，躲开了。 因为告白失败哭，太丢脸了，林雪原用衣袖抹了一把脸，低着头死劲眨眼睛，他不要舒杏安慰他，不然这羞耻的眼泪不会止住。 “没事。”林雪原最后一擦了一把脸，确保自己不要太狼狈才抬起头。 再次露出脸的林雪原，只有眼眶和鼻尖是红红的，他强装淡定与舒杏对视，一副生怕舒杏觉得他很在意恶样子，可怜兮兮的。 舒杏的心中莫名生出一种怜爱，她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顶，然后站了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尘土，说:“上课了，我们回去吧。” 林雪原点点头，捡起地上的手机，叁步距离跟在舒杏的后面。 该转弯下楼时，舒杏停住了，跟在她身后出神的林雪原差点撞到她后背。 “怎么……”林雪原感到奇开口询问舒杏，话刚到嘴边就没了声音。 楼梯口最后一阶楼梯上，站着他们的班主任。 她站在墙壁投下的阴影里，第一时间很难注意到，待发现时，她阴沉的脸色让两人都吓出了冷汗。 林雪原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试图撇清舒杏和他这种学生的关系，可惜太晚了。 班主任看见了他的小动作，选择直接无视，她抬手指了两人，说:“你们两个，跟我来办公室。” 没到下午六点，离开槐城的末班车已经发车了，像槐城这种小城市来往的人不多，大巴收车早，何母没有买到高铁票，就坐了耗时更长的大巴车回家，中途还需要转几次车。 大巴比较旧，有些颠簸，车里有小孩吵闹，何母靠在被椅上闭着双眼无法入睡，好几日没有休息好的她一脸疲惫。 “叮叮——” 何母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睁开双眼掏出包里的手机，眯起眼睛一看，是舒杏高中班主任。 见怪不怪。 “喂?”何母的声音有些沙哑。 “喂，请问是舒杏的家长吗？” “我是她妈妈。”何母抬首把头发挂到耳后，“老师，请问舒杏又怎么了？”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我亲眼目睹您的女儿舒杏和班上一个同班男同学翘课，我们学校刚刚开了高考一百天的动员大会，高考迫在眉睫，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早恋呢……” 何母并没有兴趣听完，她干脆打断对方说话:“老师需要我做什么呢？” “最近舒杏的成绩有一些提升，我十分担心她会因为这件事成绩下降，我只是希望舒杏妈妈您现在有空来学校一趟，舒杏现在就在我这里我们就事具体沟通一下。” “可以。”何母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着，“不过老师，我现在在外地，现在赶不回来，正好舒杏哥哥在家，他比我管用得多。” “好的舒杏妈妈，但是我并没有舒杏哥哥的联系方式……” “我等下发给你。” “好的，感谢您的配合。” “没事的话我挂了，手机没电了。” “好的，您路上小心。” 挂掉电话后何母翻开联系人，把舒诗榅的电话号码用短信发了出去，手机右上角的电量一直以红色标红，岌岌可危，刚刚发送就关了机，也不知道发送成功没有。 “我没有早恋!”在班主任挂掉电话后，舒杏忽然大声说。 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老师，看着女老师沉着脸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学生进来，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不是早恋嘛，所以老师最讨厌处理的事情，发现容易取证难，处理麻烦，他们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非做的很过分。 虽然舒杏在学习上完成的不够好，但是她在老师眼里一直都是一个安安静静不爱惹是生非的女孩，突然一句话把坐着的班主任吓了一跳。 “舒杏你说什么，太小声了我没听见。” “老师，我没有早恋。”舒杏用她平时说话的音量重复了一遍，眼圈红了。 “我说，太小声了，叫你大声一点。”班主任依旧不依不饶，舒杏吼她，是目无尊长，她最讨厌的一种学生。 “老师我们没有早恋，是我逃课在四楼打游戏舒杏来叫我回去上课……”林雪原实在忍不住插嘴解释。 “我让你说话了吗？”班主任撇了站在一旁的林雪原一眼，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袋垃圾。 林雪原对她的眼神毫不在意，他没有停下来:“你不信我在打游戏我可以给你看我的游戏记录，舒杏没有翘课，她只是上课迟到了几分钟……” 舒杏看着林雪原越走越前，影子已经要压倒了班主任的身上，原本沉默的他在班主任故意为难舒杏的时候突然情绪暴走，以前林雪原从来没有顶撞过老师，任何惩罚他都逆来顺受，但不代表他不会反抗。 “为什么不听学生的解释呢，老师?” “咔嚓”一声椅子擦过地面，离这里最近的一位男老师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男老师大吼到。 林雪原看向他，他正一只手抓住班主任的椅子靠背，气势逼人，当男老师气冲冲走过来时，他却立马举起双手，往后退了两步。 男老师过来顺势抓住他的双手，将束手就擒的林雪原抵在桌子上。 班主任被吓坏了，她大口呼吸着，刚刚林雪原的气势分明是要打她，这种成绩极差的学生，家里有钱没什么顾虑，恐怕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还好办公室这位老师来的及时。 她刚才的担惊受怕转变成了铺天盖地的恼怒，班主任的威严怎么可以被自己学生践踏? 舒杏呆呆地站在一旁，脸色发白，班主任看见她呆呆的样子顿时觉得烦躁，先让舒杏回教室晚自习再来办公室一趟。 林雪原留在了办公室里。 教室还在上课，这时候进去一点会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舒杏经过教室，在老师扭头看过来之前消失在窗台。 一个娇小的身影快速经过余光，认真上课的高叁学生很难注意到有个同学不在。 逃过一次课了，再逃一次也无所谓，舒杏坐在楼梯上，不在意地上脏不脏，脚底踩着不知道被谁丢弃的烟头，她盯着面前紧缩的铁门，撑着脸出神。 班主任说要请她家长来学校，妈妈不在，舒诗榅才不会接陌生号码的来电，今晚没有人回来学校，舒杏很庆幸。 可是为什么老师不相信她呢，这次她明明没有说谎，她真的没有和林雪原谈恋爱……想起林雪原，舒杏感到疑惑，老师已经那么明显针对他了，他还做火上浇油的事，难道喜欢一个人甚至可以牺牲自己吗？ 太夸张了，要是知道她和莫巍在谈恋爱，被针对的应该是自己了吧。 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沉溺于胡思乱想的舒杏并没有注意到，直到她的身旁出现一个人影，把她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舒杏讶异地望着莫巍。 “地上很脏。”莫巍一边说，一边在她身旁坐下。 “现在不是在上课吗？”舒杏又问了一遍。 莫巍坐下也要高舒杏一截，他看着她的时候，习惯微微低头，他说:“我看见你没有回教室，就跟过来了。” 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仿佛是一支笔掉在地上，弯腰捡起来般平常。 舒杏很快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莫巍逃课了，惊讶的情绪都写在舒杏脸上，她的右手放在膝盖上，掌心生出一些冰凉的湿气，一只温热的手掌拾起舒杏的右手，五指穿过她的指缝与她相扣，对方源源不断传递来的体温，驱走冷意。 莫巍轻轻对她说:“我请了假。” 请假，他不会给老师说“我女朋友没来上课我现在要去找她”，莫巍对老师说谎，因为她。 舒杏的脚尖不断靠拢又分开，她一只手被握着，另一只手臂抱住自己膝盖，她枕在自己手臂上面，用舒服的姿态侧头看着莫巍的手背。 “怎么不回教室？”莫巍终于开口，他把声音放得很轻，没有任何责怪，生怕惊扰了身边的人。 “被老师叫到办公室挨骂了，不想回去。”舒杏将视线移到自己的脚尖，闷闷地回答。 “怎么回事？” “班主任看见我和林雪原在一起以为我们在谈恋爱，后来她让我先走了，林雪原现在还在办公室……”舒杏说着，忽然感觉手骨一疼。 莫巍握得太紧了，舒杏抬头看他，他才惊觉自己的失态，立刻松开手指，双手依旧包裹着舒杏的手，没有那么用力。 “对不起，刚刚走神了。”莫巍解释道，“你继续。” “好。” 舒杏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讲了一遍，把在办公室里的事情作为重点，班主任如何打电话通知她妈妈，又如何羞辱林雪原的事情完完整整讲给了莫巍听。 斜阳的余晖落在莫巍的侧脸上，少女抱怨着所有让她不开心的事情，他垂下眼帘，沉默的听着，只是握着她的手，一动不动。 周六至周一，莫巍有收到叁条短信，一条是母亲发来的叮嘱，两条广告，没有一条是舒杏的。他有给她发，早安到晚安，早餐到晚餐都有，却没有一条回信。 在学校，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要保持距离，他下课寻找着她的身影，怎么都找不到，似乎又回到了很久以前的样子，却要更加难熬。 林雪原可以当真所有人的面粘在她身边，甚至让老师以为他们是恋人关系，而他呢，别人又认为他们是什么关系? 除了同学，什么都不是。 “舒杏。”莫巍忽然开口，声音低哑。 “嗯?” 不安的情绪如同乌云积累，当它们越积越多时，一个可怕的想法渐渐清晰。 “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舒杏惊讶地看着莫巍，一不小心抽回了自己的手，莫巍抬眼看着她的眼睛，余晖落在他半边睫毛上，棕色的眼睛在日光下晶莹剔透，而背光的那只眼睛，正灼灼地盯着她，布满阴翳。 她不知道他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只知道一切的解释都在此时无效。 莫巍的手僵硬地放在他的腿上，舒杏握住他的手腕，她的手掌太小无法圈完，指尖正好放在动脉上，能清楚感觉到他有力快速的心跳。拉开他的手臂，舒杏跨坐在莫巍的大腿上，让他的双手环住她的腰，少女的腰纤细柔软，不盈一握，没有布料的阻隔手掌与肌肤相贴，舒杏有一瞬间被烫到。 舒杏托着莫巍的脸颊，伸舌舔了舔他紧闭的嘴唇，在他耳边悄悄问:“不喜欢你，爱你可以吗？” 握在腰间的一只手突然离开，勾住她的脖子极下，撞上一片带着凉意的嘴唇，这是舒杏第二次体会如此野蛮的吻，直接撬开她的牙齿勾在她的口腔里横冲直撞，反复吮吸交缠，好像要吃掉她的舌头。 这次的技巧要比上次好很多，虽然偶尔会磕到牙齿，但是不会再弄疼她，莫巍学会了换气，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要长，轮到舒杏感受扑面而来的窒息。 最后是舒杏气喘吁吁被抱在怀里，她抱着莫巍的脖子，听着他隆隆的心跳闭着眼睛休息，很少有接吻能让人这么累，她刚刚差点被吞掉了，但舒杏不得不承认，这样子也很舒服。 莫巍抱着舒杏，轻轻拍着她的背，离下课还有一些时间，如果她累了的话，还可以休息一会儿。 如果时间能久一点就好了，积累好久的坏情绪顷刻烟消云散，就这样抱住她，心脏都是胀胀的 。 如果这是在骗他，那就一直骗下去好了。 “我们公开好吗？”他凑近她的耳边低声问。 原本闭着双眼的舒杏睁开眼睛，沉默片刻回答道:“好。”